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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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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蒙面人自七杀恶判东方旭及天残地缺双怪遁走后,立即掣动墓道机关,封闭各处要口,转望内飞奔而去。

    密如蛛网遂道中不时发现血淋淋的尸体,他目光锐厉,一望而知是为锋利兵刃诛截,几乎未抗拒便声丧命,可见来人功力之高,不禁心神骇震,身形窜入一间宽敞石室中,室内即有十数高手本聚坐商谈忙肃立躬身。

    蒙面人纱巾中射出两道慑人寒芒,沉声将所遇经过说出,并遣出七人搜索各处,如遇可疑人物即予格毙,务使勿纵。

    七人飞奔而出。

    蒙面人道:“崂山五雄去将被囚黑白两道人物,一律处死!”

    说时,忽掠入一棕衣少年,闻言一怔,道:“令主不怕激起非常之变么?”

    蒙面人厉声道:“他等均是待宰之兽,留下性命待贻无穷后患,快去!”

    崂山五雄闻言悚然,如飞出室。

    棕衣少年微叹一声道:“墓外百花翁虎视眈眈,尚有武林各大门派高手均纷纷赶至.待时而动,七杀恶判东方旭及天残地缺双怪虽困在阵中,但弟子等无力制他于死地,不如毁墓离去是为上策。”

    蒙面人厉声道:“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番话么?”目中杀机猛泛。

    棕衣少年知蒙面人心辣手黑,往往一言丧生者不知凡几,不禁机伶伶打一个寒颤,躬身禀道:“弟子来此找寻潘寿师兄,怎么迄未再见潘师兄再出”

    蒙面人诧道:“潘寿也在此么?”

    “正是!”棕衣少年道:“他擒囚天池双怪一双徒儿,囚在乾宫九室,但因禁制谅为令主发动,弟子无法到达乾宫九室,听潘师兄说这一双少年似为女扮男装,来历可疑。”说着目光望了蒙面人一眼,接道:“潘师兄曾闻令主说过,内中一少女系令主仇家后裔!”

    蒙面人色变心惊,喝道:“速随老夫赶往乾宫九室。”身形如同抢出室外,沿途掣动机钮,踏入乾宫九室,果然发现一双俊美少年盘坐于地,正在闭目调息行功。

    虞凤霞虽在调息行功,但丝毫未懈戒备之心,耳闻有异,倏地一跃而起,横剑一闪洒飞出-片寒芒,叱道:“站住!”

    蒙面人与一群匪徒似为这诧奇剑招所震,本是一涌而入,猛地倒跃出三尺。

    只听蒙面人阴恻恻冷笑道:“虞姑娘,别来无恙?”

    虞凤霞面色一变,道:“你是何人,为何不显出本来面目。”

    蒙面人道:“老夫奉命而来,请两位姑娘去见一人,到时姑娘自会知道老夫来历。”

    虞凤霞面寒如冰道:“若我不愿随你同往呢!”

    蒙面人道:“这恐难由得姑娘情愿,生葬在此墓穴老夫也宁心不忍。”

    翠萍早自跃起,低声向虞凤霞道:“徒费唇舌何用,你我不如仗剑冲出墓穴。”

    语声虽低,蒙面人却听得极为清楚,哈哈狂笑道:“虞姑娘,最好莫要妄生逃念!”

    虞凤霞怒叱道:“阁下是倚仗人多势众么?”

    翠萍突挥剑洒出一片流芒,生似万道剑簇爆射开来,凌厉绝伦。

    登时有四人闪避不及,同时惨嗥倒地,胸前刺穿了九个米粒针孔,鲜血如线喷出。

    蒙面人疾飘开去,见状大骇。

    虞凤霞亦长剑疾洒开来,流芒惊闪,双剑合击威力奇大,蒙面人率来一群高手无一人能幸免,非死即伤,啊呀惊呼中纷纷倒地,血染重衣。

    虞凤霞翠萍二人料不到霍文翔所授剑招比师门降魔慧剑更具威力,不禁又喜又惊。

    蒙面人竟认不出二女剑法来历,心中更信当年紫府书生已攘得星河秘笈,虞凤霞所展的就是星河秘笈内旷绝奇学。

    但其中尚有甚多蹊跷之处,不易解释,当年紫府书生夫妻为何身死,难道“天龙丹”已为人取得?那么?“天龙丹”得主是谁?当前武林高手均在可疑之列。

    北斗令阎鹏展么?摩诃神尼么?宋天保在风雷震八方汤万临处取得之明珠是否即为天龙丹?

    此刻,他不遑多想,厉喝道:“住手!”

    手中玉勾斜疾挥而出,一片寒飚潮涌弥漫石室。

    二人女剑势未撤,双方剑罡-接,只见蒙面人剑罡中,有一股黏滞力道将双剑几乎吸住,不禁大骇,双双跃至壁角,双剑展出九成真力。

    只听蒙面人冷冷道:“姑娘剑法出自何人所传,还请明告,不要老夫误伤故人之徒。”

    二女不答,双剑连展出三招,剑势犹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攻去。

    蒙面人厉声喝道:“姑娘果然坚决不说么?哼,莫怨老夫心辣手黑了!”

    虞凤霞突朗声道:“玄天七星北斗寒。”

    说着两女剑招疾变,寒芒流转,风雷大作。

    蒙面人大喝道:“北斗阎鹏展门下,更难饶恕你。”玉勾斜一式“长钓金鳌”一道寒虹奔电射出。

    叮叮两声金铁交鸣,二女猛感一阵巨震,双剑被玉勾斜削成两截,呛啷坠地,激起进冒火星。

    二女不禁大骇,只觉胸口气血逆涌,头目晕眩,暗道:“此次必死无疑!”

    蒙面人嘿嘿一声悸人阴笑出口,左手疾骈两指,欲待点住二女穴道,忽感体内真气又有浮逆之势,不禁一呆,知妄逞真,力,自身必贻无穷隐患,说不定铸成大错,忙吞服一颗灵丹,行功调息。

    蓦地——

    南面邻室忽传来两声凄厉惨嗥,蒙面人陡地身形一震,疾跃向北面石壁,只见一条青色人影掠入。

    二女突口中喷出两股鲜血倒地,青色人影手中飞出一道青霞向蒙面人袭去,见二女状不禁剑势一缓。

    那知这一缓间,北面石壁突裂分尺许宽石缝,蒙面人身形滑入,石壁疾合而杳。

    青色人影一定,现出霍文翔身形,目露怒光,顿了顿足,忙蹲下察扶两女脉象,只觉两女脏腑已受重伤,翻动离位,叹息一声,忙取出两颗药丸捏碎喂服而下。

    这时,救伤已是次要之事,因老贼已遁走,防老贼掣动消息,非但两女难救,而且自身也有性命之忧,回身一跃,射阳剑向北面石壁刺去。

    卡擦一声,石壁被霍文翔神力穿裂一孔。

    他乱剑交挥,石雨如粉,顿砍穿尺许方圆孔径,霍文翔疾穿而去。

    霍文翔身形一杳,室外一条红色娇俏人影疾掠入室落下,美妙双眸瞥了室内情景一眼,发现石壁砍裂一孔,地上横尸十数具,不禁一怔,暗道:“霍少侠走了么?”

    忽闻虞凤霞呓语出声道:“翔弟翔弟贱妾死不瞑目。”

    来人正是九尾天狐车素玉,闻声呆了一呆,不禁凝望了虞凤霞一眼,恍然大悟虞凤霞易钗而弃,虽面色苍白,但依然掩不掉绝世姿容,只觉心头一酸。

    翠萍受伤较虞凤霞为轻,悠悠醒转,睁开星眸,幽幽唤道:“小姐,我们未死么?”

    朦胧之间,把九尾天狐车素玉错认做虞凤霞。

    车素玉冷冷答道:“我不是你家小姐。”

    翠萍挣动坐起,只见虞凤霞仍是昏迷不醒,凄然落泪,道:“姑娘何人,我明明见着霍相公赐药喂服,为何不见?”

    女人善妒,车素玉醋念顿萌,暗道:“难怪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另有所恋!”妙目微微一转,灵机一动,正色说道:“霍文翔追踪蒙面老贼去了,两位姑娘伤重内腑,非经相当时日调治,无法复元,霍少侠嘱我携两位姑娘去我住处,他事一了自会寻来!”

    翠萍道:“如此多谢姑娘了。”

    车素玉微微一笑,道:“患难相助,理所应为,何庸言谢。”说着纤指醮着地面血液在壁上书写一行字迹,即将虞凤霞翠萍搀起,缓缓由来路走出。

    约莫一盏茶时分,霍文翔由石壁缺口穿入,不见虞风霞翠萍身影,心中大感惶急,猛然发现壁上血字:“黄鹤山中相见,车。”

    霍文翔暗道:“莫非她已救走两女?”

    留字上未有救去虞凤霞主婢二人之语,因此他不敢肯定,也许被老贼重返石室擒去,他只觉徘徊失措,忖道:“黄鹤山在何处,倒未听说过。”

    突然传来塞外人魔蓝景辉语声道:“霍老弟在么?”

    霍文翔立即答道:“小弟在此!”

    石壁裂口外鱼贯疾射掠进蓝景辉、粟雷、冷鸿三人。

    蓝景辉道:“武林群雄及少林昆仑两位掌门人均在墓外搜杀残余匪徒,但武林群雄也已伤亡不少,如非一无名老人突然现身指点奇门奥秘,恐我等甚难幸免。”

    霍文翔愕然诧道:“武林群雄何故涉险闯入奇门。”

    “他们久候老弟迟迟未出,恐老弟身遭暗算,故犯险闯入相救!”

    霍文翔叹息一声道:“若此,在下罪咎难赎矣,那无名老人是何形像。”

    粟雷把无名老人形像描叙一番。

    霍文翔不禁失色惊道:“瞽目神卜丘知易,他如今何在?”

    “不知何往?”

    霍文翔立现黯然神伤之色,长长叹息一声道:“如在下猜测不错,老贼及手下均鸿飞杳杳,目前虞姑娘恐被老贼擒去”

    言犹未了,冷鸿不禁大惊失色道:“虞姑娘被老贼擒去了么?”虎目一红,热泪夺眶而出。

    霍文翔见状,心内顿泛一种无名内疚,道:“冷老英雄不必惶急,在下不惜赴汤蹈火将虞姑娘救回。”转目一望蓝景辉道:“蓝大哥,你早年脚迹遍历天下,可知黄鹤山在何处么?”

    蓝景辉闻言不由一愕,沉吟思索良久,摇首道:“老朽并未听过黄鹤山这名字,你问黄鹤山是何意?”

    霍文翔便将结识九尾天狐车素玉以及墓中经过叙出,之后面现愧容道:“在下尚难断定虞姑娘及翠萍究竟是否被她带走!”

    蓝景辉双眼注视霍文翔摇首叹息道:“老朽断定为车素玉带走,谁叫老弟生就翩翩气质,女人善妒,她不获青睐,一气之下便将二女带去。”

    霍文翔不禁默然半晌,良久才出声道:“事已至此,悔又何用,亡羊补牢,犹未为迟,粟兄请出墓外转告武林群雄,老贼虽遁走,绝不从此韬光隐晦,在下敢断言老贼还要变本加厉,请各自返回勤习本门绝学,慎防暗袭,顺代致谢意!”

    粟雷闻言诧道:“贤弟你将何往?”

    霍文翔道:“小弟决独自一人探觅老贼潜迹之处,并救出虞凤霞,不愿见武林精英折伤殆尽,但须借重丐帮弟子传讯。”遂详言所行之策,又道:“小弟虽单独行事,却不孤立,诸位只在暗中相助,便已心感不浅。”

    蓝景辉笑道:“老朽尚有一策,不知是否贤弟可以采纳。”遂娓娓道出良策。

    霍文翔深蹙眉梢为之舒展,点头道:“此策较在下犹为高明,不过”

    正说之间,只闻惊天一声巨响,石壁塌倒,灰尘弥漫中陇西三刀与魏韶及一少林老僧已先后掠入,奔雷刀戴阳抱拳道:“武林群雄发现蒙面老贼行踪,已纷纷赶去。”手指着灰衣老僧道:“此位是少林罗汉护法无住大师,奉命探望少侠安危。”

    无住大师立即稽首合掌为礼,道:“施主维护少林,相救掌门之恩深重似大海,特命老僧问讯今后武林大计。”

    霍文翔抱拳一揖道:“不敢,相烦大师转告贵掌门,穷寇勿追,不可操之过急,待时而动,在下尚有要事待办,暂不与贵掌门相见了,一俟找出老贼潜迹确处,即当通知贵掌门人。”

    无住大师道:“施主一言九鼎,敝掌门人定当遵命,但石林寒潭内星河三宝至今真象不明,武林群豪深感不安,此次若让老贼逃去,今后武林各大门派恐为保全实力,将持观望不前之态。”

    霍文翔闻言叹息道:“老贼虽已获有玉勾斜,不啻如虎添翼,但星河秘笈在下却敢断言他未得去。”

    无住大师合掌躬身道:“少侠只此一言便已够了,贫僧告辞,他日有缘再行拜见。”转身双肩一晃,瞬即杳失。

    霍文翔忽面色一变,道:“不好,此人有诈。”忙向陇西三刀问道:“这僧人是与三位同来否?”

    陇西三刀不禁互望了一眼戴阳答道:“武林群雄犯险闯入阵中,形势极危殆,死伤垒垒,后得无名老人指点,转危为安,老贼党羽忽悄然撤去,群雄正欲破墓而入,被无名老人阻止,言他与霍少侠有一面之缘,少侠必无危难,墓中机关歹毒,若群雄破墓闯入,必将一网打尽,群雄在外,老贼投鼠忌器定弃墓图逃”说着语音略顿,又道:“是以武林群雄中止破墓之意,散布周外守候,不想有人扬言发现蒙面老贼行踪望南遁走,群雄纷纷赶去,突然无住大师跃在我等之前,云奉少林掌门人之命要见少侠,戴某不疑有他前来,在墓道中相遇魏老英雄寻来此处。”

    霍文翔骇然变色,顿了顿足道:“老贼委实心机至工,佯命无住贼秃冒作少林高手,一则有意相探,再为延阻在下赶去,幸亏在下尚未详实吐露。”说着又道:“相烦诸位与在下救出被囚群雄,快走!”

    天色薄暮,墓外林中阴森如晦,霍文翔等人将被囚群雄一一救出,只听数声霹雳巨震,墓穴炸毁,硝璜砂石冲空爆飞,火光浊天,地上撼摇不止,声闻数十里外,声威骇人。

    粟雷骇然咋舌道:“定是那无住贼秃所为,贤弟怎察知他的诡谋?”

    霍丈翔道:“无住贼秃奉命而来,定蕴有重大阴谋,怎会三言两语轻易就走,何况在下与无住大师无一面之缘,少林掌门怎能命无住传话。”说着一一为被囚群雄拍开穴道。

    隗独缓缓立起道:“老贼门下手法阴毒,隗某等人罹受禁制过久,武功已是半废,皆是少侠之赐”

    霍文翔脸色一沉,喝道:“为恩为怨,全在你一念之间,快走!”

    隗独目泛怨毒,偕同门大步走去。

    才走出七八步,塞外人魔蓝景辉忽鼻中冷哼一声,穿空飞起,掌吐内罡如潮挥出。

    隗独等人只觉后胸一闷,眼前发黑,声都未出,便已心脉震断倒地气绝身死。

    经霍文翔救治的被囚群雄见状齐齐色变。

    霍文翔不禁大惊道:“你这是为何?”

    蓝景辉正色道:“老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贼此举意在将老弟及被囚群雄葬棰在墓穴内,目前绝不能让老贼得知我等尚活在人世,隗独若容他离去,定张扬开来,于老弟及武林大局将蒙受极大不利。”

    霍文翔不禁长叹一声。

    蓝景辉向群雄道:“诸位请迷离此是非之地,不能泄漏今日之事.免惹杀身大祸!”

    群雄如释重负,深深望了霍文翔一眼,抱拳一揖到地,转身纷纷疾奔而去。

    蓝景辉突然将隗独等人尸体一一飞掷在硝烟弥漫中,那爆炸余势仍然未竭,落石如雨,霎时将隗独等尸体击成粉碎。

    霍文翔与粟雷魏韶蓝景辉低语数句,衣袂一动,身如行云流水望南走去。

    暮瞑四合,新月初升,山野间浮起来柔和迷朦光辉,高树、田畦、竹篱、茅舍,均似在有无之间,呈现梦一样的美。

    霍文翔来到一片幽邃山谷,忽闻隆隆如雷瀑声入耳,不禁信步循声走去,只见一条玉龙飞瀑悬曳倒泻注入潭中。

    他坐在潭侧一块岩石,让激起水花泡沫扑洗他的面孔,合上双睛沉思着。

    相依为命慈祥祖母,恩师阎鹏展、端木长春秦丽琪、虞凤霞、翠萍等等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脑际,心情激动如潮,只觉无名愧疚有负他们恩情,前尘往事,不绝如缕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纷乱的心绪渐平,又兴起一种无端地惆怅空虚。

    月上中天,他才缓缓立起,向山径小道走去。

    扑面杨柳轻似烟。

    一夜清风花枝繁。

    朝阳正上,隆德集人潮似水,满街叫卖声,距街心十数家可见一块高悬黝黑陈淖木招牌,字迹模糊,但依然可辨“李记刀剑老铺”门前各分植着一株老柳木莲树,柳丝翠拂,阳光下微风过处满树摇金,苍干绿叶的木莲树头缀满着碗大花朵,雪白似玉,浓郁芳香沁心脾。

    从这两株树龄来瞧.李记刀剑老铺怕不已开了百十来年,祖孙袭替,老铺两字当之无愧。

    忽地,李记刀剑老铺内走出一俊美如玉,翩翩丰采的青衣少年,肩头斜背着一柄鞘套斑烂,形式苍古长剑,用略带郁忧的眼神望了街上纷沓人群一眼,神态从容横穿而过,向对首一家万和楼饭庄走入。

    这日正是隆德镇当墟之期,(注:北方称之当集),买卖兴旺,门庭若市,万和楼饭庄已上了八成座。

    小二瞧见青衣少年衣着华丽,气宇不俗,奔前领着登楼就座,青衣少年神态昂然端坐一张临窗的座头,点了几味酒菜,目光便凝视着窗外。

    只听邻座响起一个宏亮的吸子道:“老朽自然去过寒潭,躬逢其盛,留着一条老命回来已算是侥天之幸,石林中尸体狼藉,杀戮之惨,亘古未有。”

    说话的是一个须发斑白,红光满脸的老者,言下不胜唏嘘感慨。

    对座一个长脸瘦汉道:“侯老师,那星河三宝究竟得主是谁?”

    老者鲸饮了一杯酒后,道:“据老朽所知金面老人得了一柄‘玉勾斜’,锋利无匹,西域第一高手百花翁指断,含恨而逃,那天龙丹却被七杀恶判东方旭得去,至于星河秘笈老朽尚未耳闻得主确讯,唉,刘老弟,武林杀劫已萌,你我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这些江湖是非,来,我俩干一杯。”

    青衣少年虽目注街心,却字字清晰入耳,不禁泛出一丝微笑,回过脸来,却见一个面色阴森的中年汉子向邻座走来,略一抱拳道:“两位兄台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须发斑白老者不禁一怔,欠身离座立站道:“老朽侯华,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面目阴森中年汉子道:“原来是关外长白侯老师,八步赶蝉,轻功身法名噪江湖,有幸得亲尊颜,兄弟姓何,江湖无名小卒,不知天龙丹为七杀恶判东方旭所得?这消息可是实在?”

    八步赶蝉侯华似被何姓汉子恭维得心神舒畅,笑口颜开,道:“这传闻千真万确,老朽是听车素玉女侠言说。”说着,面色一正,接道:“七杀恶判东方旭乃武林中有数绝顶高手之一,武功旷绝,飞花摘叶,伤人于无形,何朋友也生攫得天龙丹念头么?”

    何姓汉子哈哈大笑道:“兄弟那有如此大胆起这妄念,不过敝主人志在必得,故而动问。”

    “贵上尊姓大名,定是武林中卓著盛名人物。”侯华惊疑地道:“东方旭现在何处,恕老朽不知,贵上必须向车素玉问明东方旭来踪去迹,不然,恐心愿成空。”

    何姓汉子呆得一呆,道:“这是为何?”

    侯华哈哈大笑道:“天龙丹若然为东方旭服下,岂非一场幻梦空花。”笑声宏亮,震动四座。

    万和楼上有不少江湖人物,均早注目侯何两人,窃窃私语。

    何姓汉子面露嘿然之色,咳了一声道:“承蒙相告,不胜心感,容兄弟禀明敝上后行再相见。”略抱拳一拱,目光转注四座一眼,大步向自己席上走去。

    蓦地,楼口忽走上一个中年商贾,面色白晰微髭,见座无虚席,不禁皱了皱眉头,只好在青衣少年对首坐下,略略颔首,以致歉意。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便自举杯一饮,伸筷夹菜,耳闻对首商贾中年人用蚁音传声说道:“果然不出少侠所料,那无住贼秃似与金面老贼失去联络,在一处绝崖上守候,蓝老前辈蹑向近处施展‘摧心指,点中无住贼秃命门穴上,无住虽中暗算,却浑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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