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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一报还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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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慕斌来意只缘孤立无助,岌岌自危,天河鬼叟戎云虎、北瀛岛主严陵逸已知他尚在人世,极欲除他而后快,本意逐个借刀杀人,遂其戳杀五凶之愿,殊不料半途杀出商六奇叶超尘,致使已成泡影。

    还有夺魄郎君巫翰林,他更知之甚深,水火对立,积不相容。

    他心内尚有一块阴影,如蚕蚀桑,蔓延扩展,只觉非寻少林相助,难以解决。

    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无法测知。

    如今,少林又拒人千里之外,不禁激发他凶厉的僻性,目中凶芒逼吐。

    “大师为何血口喷人,唐某昔年奔荡江湖,只因僻性怪异,出手狠辣,才得上一个世外六凶匪号,但唐某绝不戳杀无辜,行事太过。”

    那黄衣老者合掌低诵佛号道:“那么武林传言都属无稽么,老衲佛门弟子,何能信口雌黄,老僧告罪就是。”

    唐慕斌不禁啼笑皆非,做声不得。

    突然天际遥处传来一声清越长啸,飘回云空,声如龙吟。

    老僧道:“阿弥陀佛,掌门人来了。”合掌问心,神色虔敬。

    藏身松柏树上的南宫柏秋暗道:“这些假秃驴真会做作,休看唐慕斌狡计如狐,也难逃叶超尘算计之下,善泳者必溺于水,可为殷鉴。”

    啸声尚自袅袅不绝,大殿后升起一条人影,冲空曳掠,如一头灰鹤,轻于落叶,点尘不扬,落在阴阳圣指唐慕斌身前,合掌闻讯微笑道:“唐檀樾别来无恙?”

    唐慕斌抬目只见正是少林掌门人,忙抱拳施礼道:“一别多年,掌门人谅功行精进,在下一如往昔,愧无善可告。”

    少林掌门了尘上人微笑道:“岂敢,唐檀樾名动武林,威慑江湖,老衲安于禅悦,不问世事,怎能和檀樾相比,檀樾忒自谦了。”

    唐慕斌道:“掌门人谬奖愧不敢当,此次前来一则有事相告,再有事相求。”

    了尘上人故作愕然道:“檀樾武功卓绝,还有何事需命老衲助力。”

    唐慕斌黯然一笑道:“燕京盛传叶超尘辅佐五皇子事败,遁出都门,尚自凶心未敛,转而图霸武林,箭头所指,首为少林,唐某听得风闻,殊为不信,后来方知叶超尘乃为少林叛徒”

    了尘掌门叹息道:“此事老衲业已风闻,叶超尘乃老衲师兄。”

    唐慕斌目露惊容道:“果然传言是实,叶超尘已习成紫府绝学,党羽甚众,又得金狮毒爪商六奇之助,恐非易与。”

    了尘上人道:“为此老衲已邀请九大门派掌门人赶来相助。”

    唐慕斌道:“唐某相求非为别故,实为天河鬼叟戎云虎而来。”

    了尘上人不由一愕。

    只听唐慕斌接下去道:“戎云虎欲上少林窃取大般若禅功真经,只有大般若禅功堪与紫府绝学一拼,戎云虎乃唐某眼中之钉,三两日他必来少林,唐某欲乘机除他,烦掌门鼎力相助。”

    了尘上人略一沉吟,道:“老衲义不容辞,只是大般若禅功真经戎云虎是怎么知悉的。”

    口中这么说,腹内冷笑道:“戎云虎虽然觊觎大般若禅功,未必你来意不如此,哼!唐慕斌,这是你亲送上虎口,怨不得叶超尘毒辣”

    突从庙外飞掠而来一个少年僧人,向了尘上人道:“禀掌门,嵩阳书院发现戎云虎多人鬼祟行踪,似向少林而来。”

    唐幕斌道:“不料他竟来得如此之快。”

    了尘上人神色凝重,道:“唐檀樾,速随老衲赶返少林,务使戎云虎铩羽而归。”

    身形一振,掠空而起。

    唐慕斌急随身后,杳失庙外。

    正在此际,南宫柏秋身形直拔冲霄,望殿后掠去,如同流星奔空。

    他急于找出真少林掌门人了尘上人生死下落,才可揭破叶超尘豺狼面目,或可在崔宏光身上可套出真情。

    他身形一落在后殿飞檐上,突见金狮毒爪商六奇身形从侧殿暗门里闪出,穿空如电而杳

    南宫柏秋暗道:“叶超尘既已篡占少林掌门,岳庙并非重地,只须留下少数暗布庙外,商六奇此去必是对付戎云虎及唐慕斌两人,手下爪牙该随他而去,此际戒备已疏,自己可放胆而下。”

    心念一定,疾掠而下,一闪跨入暗间内,不禁一怔。

    只见崔宏光满面豆大汗珠躺在一张草榻上,似是不胜痛苦,一条板凳上坐着一个四旬彪形大汉。

    那彪形大汉发现南宫柏秋迈入,急挥刀虎扑而出,刃光电奔,寻向南宫柏秋胸前“七坎”死穴。

    南宫柏秋身形一侧,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在大汉腕脉穴上。

    大汉腕脉一麻松指,钢刀呛啷堕地,火光直冒,但仍凶心未灭,左掌一式“云屏巫峰”

    劈出一股潜猛劲力。

    南宫柏秋冷笑一声,指势移攻,斜掌疾伸,一把扣在大汉曲池穴上使劲一拧

    那大汉一条左臂生生扭断,离肩脱下,血涌如注,随之凄厉惨嚎出口。

    嚎声甫出喉中,南宫柏秋一指点在喉结穴上,低喝道:“你与我躺下。”

    大汉真也听话,萎顿倒地,凶睛怒凸,痛澈心脾,却嚎叫不出,滚了几滚,气绝丧命。

    暗淡光线下,崔宏光面目更显得狰狞如恶鬼,眼中露出惊骇失神之色,哑声说道:“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行事不可太绝,乞赐一死,崔某虽死无恨。”

    南宫柏秋微笑道:“在下要取崔朋友性命,怎等到现在。”

    一线生命的火花在崔宏光胸头燃起,但想到功力已废,生命又有何贵,不禁苦笑道:

    “朋友若希冀在崔某口中探出消息,那简直是梦想。”

    南宫柏秋道:“倘在下恢复崔朋友的武功呢?”

    崔宏光一闻此言,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愕然瞪目呆住

    南宫柏秋心知崔宏光之意,道:“在下之话,句句实在,用不着欺骗崔老师,但在下希望崔老师不再助纣为虐。”

    崔宏光闻言摇首叹息道:“阁下要问什么?崔某尽所知无不相告。”

    南宫柏秋道:“方才岳庙现身之少林掌门了尘大师是否就是叶超尘。”

    崔宏光目露惊骇之色,望了南宫柏秋一眼,点首答道:“阁下神目如电,那正是叶超尘。”

    “那么真正少林掌门人何在?”南宫柏秋道:“可是遭了叶超尘毒手所害么?”

    崔宏光道:“从商山主口中露出一丝端倪,只知了尘掌门被制住穴道,并未死去。”

    “囚禁何处?”

    “崔某无从知悉,此事仅有寥寥叶超尘数名心腹知情。”

    “商六奇知道么?”

    “据崔某所知,商山主并非叶超尘心腹,恐他也难知情。”

    南宫柏秋不禁大感失望,垂目沉思。

    暗室内立时岑寂如水,气氛异常沉闷。

    一盏茶时分过去,南宫柏秋仍在低首沉思。

    崔宏光道:“崔某指点阁下一条明路,叶超尘回山必立意捕杀天河鬼叟戎云虎,他本人谅不致露面,必派出得力心腹三眼灵官井鳞主事一切。”

    南宜柏秋道:“三眼灵官井鳞在下不识其人,也是枉然。”

    崔宏光道:“井鳞最是好认,两目飞斜,悬眼深隐,形成一目,故叫三眼灵官,井鳞现已扮着一名少林僧人,阁下只擒住他,叶超尘一应行事他均知八九。”

    南宫柏秋道:“多谢崔老师了。”他指点在崔宏光睡穴上,腾身奔空,向五龙峰方向掠去

    距少林正北约有二十里,是片宁静幽美山谷。

    谷中三十多户人家多以猎兽砍柴为生,并辟了十数亩农田,汲泉耕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葛天民之遗子,无异世外桃源。

    煦日中天,谷外忽来了十数位不速之客,均是蓝布大卦装束,背负行囊,为首者正是那天河鬼叟戎云虎。

    他们佯称乃采药人,村中男丁均出外未归,只剩下妇孺老幼,昔时民风淳厚,乐善好客,杀鸡宰鸭,款待这批杀星。

    戎云虎手面大方,善于做作,博得村民好感,他佯言同行中一人失足涧谷,折伤手臂需静养数日方可成行,当然,同行中果有裹臂之人,故村民不疑。

    虽然戎云虎认为安排得天衣无缝,无人得知,但,天下事往往出人预料之外,叶超尘手下一昔年曾跟随戎云虎,一眼即分辨出是天河鬼叟。

    叶超尘那裹紧密鼓,安排钓饵,毒谋算计天河鬼叟戎云虎仍懵在鼓中。

    江湖行事,利于深夜忌在白日,戎云虎等待夜色来临,独自潜入少林,探明大般若禅功真经藏于何处,返来后再作定夺。

    戎云虎正与同党大杯酒,大块肉谈论行事细节,忽屋梁上洒下肉眼难辩之尘灰,落入酒盅菜肴内。

    群邪茫然无觉,仍是吃得津津有味。

    突自天际遥处送来一声刺耳长啸,划空而过。

    戎云虎不由面色一变,按桌而起。

    随他多年的烈火神秦茂道:“令主不必耽忧,眼前少林正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境,也许是叶超尘赶来侵袭,或量九大门派中人应约前来,我等此行神不知,鬼不觉,安如泰山。”

    戎云虎道:“话虽不错,老夫此行志在谋取大般若禅功真经,必须于叶超尘及九大门派中人赶到之前取得,若令少林有所准备,岂不是老夫一番心愿尽付流水。”

    话音方落,只听屋外传来阴恻恻冷笑道:“戎云虎,可惜你来晚了一步,你我在谷外相见有话商请。”

    天河鬼叟扬手打出三支白骨针,疾如电射飞向屋外,大喝道:“朋友是谁?”

    白骨针打出如石沉大海,无丝毫动静。

    戎云虎面色惨白,率众扑向屋外,落在土坪上,扫视四望,那有半个人影踪迹,暗诧道:

    “我在谷外四周设下暗桩多处,此人怎能侵入,必是功力卓绝高手,他约我在谷外相见,但不知走何方向,是敌是友,更难分辩。”不禁心下踌躇。

    远处阴恻恻语声又起:“我这是好意,迟则无及。”

    戎云虎听出这人语音甚低,字字入耳清晰,显然是一内功炉火纯青的好手,不禁心神大震,朗声道:“朋友盛情心感,但不知约老朽何处见面?”

    “我与你是敌非友,用不着谢我,因我不屑效法别人卑鄙无耻手段施展无形奇毒”

    戎云虎不禁面色大变。

    只听那人说下去:“你与属下均暗受无形奇毒之害,罹受轻重,恕我未知,我在东谷口候驾。”

    语音愈说愈弱,无疑人已远。

    戎云虎简直不信有其事,暗用真气搜宫过穴,只觉并无异状,再一望手下,但见手下目虽露惊骇之色,无丝毫不适模样,冷笑一声道:“此人显系虚声恫吓,驱鸟入网之计。”

    烈火神秦茂道:“这倒未必,他说迟则莫及,恐有原因。”

    戎云虎略一沉吟,道:“此言有理,我等且由北面转向东谷口,令他摸不清我等虚实。”

    话落,率众疾如流星掠北而去。

    一踏入北面谷外松林中,立即发现自己设下二处伏桩,双双被点了死穴陈尸林中,不禁大惊失色道:“难道此人所说属实么?”迅即封闭住心脉脏腑各处重穴。

    突从不远处一声桀桀怪笑腾起,随着冒出数十条蒙面人影,挥刃扬掌攻来。

    戎云虎驱使手下应战,双手打出一片暗器,独鹤冲天拔起,隐在一株繁柯茂密大树之上。

    他看真这些蒙面人均是内外双修,武功上乘的好手,招式辛辣,潮涌猛攻,自己所发唁器,均为掌力撞落,不禁心头骇异。

    所率十数人均属一时之选,武功怪异高强,但人数悬殊,相形见拙。

    片刻时分,烈火神秦茂大喝一声,打出九颗琉璜磷焰弹,轰的一声,投入对方人丛中落地燃烧起来,火热流泻,蔓延树杆,烈焰腾空。

    蒙面凶徒中立有三人冷笑出手,六掌同拂,发出一片排空罡劲,蔓延烈焰顿时熄灭,黑焰仍自弥漫扬空。

    烈火神秦茂突发出一声惨厉嚎叫,面色惨变,耳口眼鼻内黑血齐冒。

    这情形宛如波染一般,戎云虎手下纷纷惨嚎出口,仰面倒下,七窍流血毙了。

    戎云虎见状不禁胆寒,知烈火神秦茂等人因拼搏猛烈,气血迅疾运转,毒侵内腑发作,自己因机,得以幸免不死,但奇毒仍潜存体内。

    这些蒙面人似不曾发现戎云虎匿藏树上,疾撤退去,刹那间身影顿杳。

    半晌,戎云虎才泻落沾地,凝视手下尸体久之,目中泪光潸然,顿了顿足,望东向掠去。

    东面谷外,小桥流水,垂柳滴翠,芳香如茵,野花斗妍,远山插云,锦屏拥黛,景物如画,使人俗虑尽涤。

    天河鬼叟身形落在溪畔草地上,只听一个宏亮的笑声道:“阁下才来么?可惜!可惜。”

    这语声显非前闻,戎云虎不由一怔,两声可借,更令戎云虎面色一变,只觉心惊肉跳。

    矮坡上忽飘然走来年约四旬左右蓝衣短装背剑长瘦汉子,太阳穴高高隆突,目中精芒逼人。

    这人身法看来甚慢,其实极快,转瞬即至戎云虎丈外停住,凝目沉注,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意。

    戎云虎不知怎的,心中泛上一股寒意,道:“老朽应朋友之约而来,朋友有什么话,老朽洗耳恭听。”

    长瘦汉子道:“兄弟友人因久候戎令主不至,因事他去,片刻即回,命兄弟留此恭候。”

    戎云虎两道冷电目光打量了瘦长汉子两眼,抱拳笑道:“不敢,朋友台甫可否见告?令友是谁,可惜什么?但请详告。”

    瘦长汉子含笑道:“兄弟姓柯,友人来历戎令主见面即知,恕兄弟暂难奉告,可惜戎令主不听我那友人之言,迳向东面谷口来应约,不然令主属下亦不致毒发身亡。”说此话音稍顿,嘴角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谲笑,接道:“那些蒙面人均是金狮毒爪商六奇身旁杰出高手,武功已臻化境,更得叶超尘调教,身蕴两种以上紫府奇书内绝学,即是戎令主亦不易胜得其中之―”

    戎云虎不禁冷笑一声,大感柯姓汉子过甚其词。柯姓瘦长汉子冷冷一笑,道:“戎令主请勿认为兄弟信口开河,危言耸听,令主当知你罹受无形奇毒,真力不能运用由心,甚多绝学奇招难以意随念动,发挥其威力,无形中已受克制,何能必胜。”

    戎云虎暗暗一震,忖道:“他说话殊有道理。”一番雄图,俱付流水,不禁黯然神伤。

    只听柯姓瘦长汉子又道:“商六奇爪牙非不知戎令主匿隐树上,奈他们奉命另有他图,所以暂时放过戎令主,不然令主危矣!

    戎云虎道:“柯朋友如若目睹,莫非柯朋友亦在附近亲眼得见么?”

    “不错!

    “然则柯朋友不念在武林同道份上出手相救,否则亦应预先示警。”

    瘦长汉子扬声大笑道:“莫说兄弟无此能力相救,何况我那友人已说过与令主是敌非友,前已示警,令主不听,一言为甚,岂可再乎。”

    戎云虎听他笑语相讥,胸中怒火不禁沸腾,面色一寒,冷冷说道:“朋友这些言词专为说给老朽听的么?”

    瘦长汉子目中神光逼射,道:“戎令主可曾听说过两句话?”

    “什么话?”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戎云虎听得心头一震,厉声道:“柯朋友你这话是何意?”

    瘦长汉子冷冷一笑道:“令主身染无形奇毒,如不妄用真力,也不过只有三天活命,令主若能投顺我方,不但化敌为友,而且赐药解开无形奇毒,一举两得,双全其美。”

    戎云虎不禁气急,厉声狂笑道:“死则死尔,又何可恋,老朽岂是屈居人下之人,再说老朽与朋友仇怨未明,朋友你这是枉费心机。”

    瘦长汉子道:“只怕由不得令主。”

    戎云虎冷笑道:“柯朋友,老朽还有三日活命,眼前朋友只伯要溅血三尺,横尸七步。”

    双掌平胸,凝势欲出。

    瘦长汉子立时喝道:“这倒未必!迅即击掌三下。

    树影丛中立时涌出九个森冷鸷瘦江湖高手,身形倏动,排列九宫方位。

    戎云虎此刻已存必死之心,向柯姓瘦长汉子虚招一掌,身形斜射扑向一个蓝衣老叟,左掌打出九支坎离钉,右手五指迅疾无伦抓去。

    蓝衣老叟料不到戎云虎发动得这么快,心中大骇,幸亏他临危不乱,迅即施展“金鲤卧波”身法,贴地一仰,身躯疾旋,滚了开去。

    戎云虎冷笑一声右手五指如若附骨之蛆般攫去猛感身后砭骨寒风袭至,只听瘦长汉子大喝道:“戎云虎,死到临头,还不知醒悟,犹敢逞凶么?”

    他此际要取蓝衣老叟本易如折枝反掌,但自己亦难逃丧命之危,通不得已跃了出去。

    一着之失,尽失先机,落入重围之中,身形未落实,排空巨飚、刃光电奔交相袭至。

    戎云虎心知逃走无望,只有全力相拼,杀死他们其中数人,九宫不全,或可生离遁去。

    这时,戎云虎已显露出平生绝艺,兔起鹘落,出手投足无不是对方致命的要害重穴。

    瘦长汉子背上长剑已撤出,振腕一抡,只见流芒惊射,寒飚弥空,剑势宛如大河倒泻,威力惊人。

    戎云虎凭着一双内掌,如非身负绝伦武学,早丧在这十人合击之下,他掌出险招,攻其必救,招式辣毒之极。

    半盏茶时分过去,戎云虎倏的一掌如电打实在一人胸后“叭”的一声,那人张嘴喷出一股鲜血,只惨嚎了半声,心脉立断,仆地气绝。

    戎云虎出手快捷无伦,掌势斜走,按在另一人肩上,左腿同时猛抬,踢向一个黑衣汉子。

    两声惨嚎相继腾起,一人被击碎肩骨,另一人被踢中气海重穴,身形倒撞飞出。

    正在此际,柯姓汉子一剑“后羿射日”寒虹一闪,已点在戎云虎背后“灵台”穴上,大喝道:“还不倒下。”

    瘦长汉子只觉虎口猛震,剑身被一股反弹之力几乎震出手外,暗中大惊道:“戎云虎果然名不虚传。”剑式一滑,反挑刺向脑后玉枕穴而去。

    其余诸人亦相继迫攻戎云虎而至。

    戎云虎突感头目一阵晕眩,知体内无形奇毒已然引发,暗道:“我命休矣!

    忽闻半空中传来一声朗朗大喝道:“休伤我友!

    柯姓瘦长汉子立时撤招跃出。

    戎云虎只觉眼中又是一阵昏黑,心知有人相救,急闭目调息,须臾两眼睁了开来,但见面前立着一人,含笑凝视着自己,不觉骇然色变,惊得退了一步,道:“怎么是你?”

    “不错,正是兄弟。”

    原来眼前之人正是他眼中之钉,强仇死敌,阴阳圣指唐慕斌。

    唐慕斌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可是在戎云虎的眼中看来,无异哀悯垂怜的嘲笑。

    戎云虎面如喷火,宛如万刀穿心,他宁可死在柯姓汉子利剑之下,也不愿唐慕斌垂怜,他认为唐慕斌有意玩弄,似猫戏耗子般,最后还是不免一死,不禁厉声道:“唐慕斌,用不着你来假慈悲。”

    唐慕斌微笑道:“你我本是死敌,而且唐某非手刃你永难甘心,所以唐某不愿假手于人,你只道我偶尔慈悲心肠救你么?”

    戎云虎冷笑道:“哼,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侯绍鸿温蔚翔两人是如何死的?还不是借刀杀人。”

    “哈哈!唐慕斌得意大笑道:“假手于你又当别论,目的使你众叛亲离,孤立无助,而并更遂我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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