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楼三秀独自一人潜赴括苍南支千丈崖,临行之际,赠了一支九结丐帮一支竹叶信符与南宫柏秋,恳托南宫拍秋相机解救丐帮脱除叶超尘束缚。
南宫柏秋颔首应允。
于是,南宫柏秋在楼三秀就道后,与祝长卿罗鸿举即刻起程,择径间道僻路扑奔燕京而去。
他们一行仗着南宫柏秋精湛易容术,掩除本来面目,省除途中一些不必要的纠纷。
但,祝长卿是一名符其实的文士,手无缚鸡之力,更不擅武功,携着同行徒然累赘麻烦。
南宫柏秋将祝长卿易符成一染有宿疾,不良于行病叟,脸色苍白无神,轮番背负而行。
这一路委实苦不堪言,风餐露宿,万里长途,约莫半旬之后,南宫柏秋等已自赶到燕京郊外一个市集上,踏入一家饭庄内。
他发觉饭庄内充斥各色武林人物不少,尚有大内黑衣鹰爪,目光闪烁,想发现有无可疑人物。
这为什么?
因南宫柏秋在途中仗着龙鳞剑锋利,和那稀世旷绝的武学,诛戳不少叶超尘手下及其同路人。
他们广布眼目,搜觅此一对头棘手人物,重重追踪,只以南宫柏秋等一行,形踪飘忽,一路扑空。
叶超尘是何等人物,元恶巨凶,千百年来均是机智绝伦,才华惊人之辈。
凭他的智慧,发现出此一对头人物,可能就是护着祝长卿潜赴奔京而来的武林高手。
是以他在九城内外,京城附近密伏眼线伏桩,若有可疑立即格杀无伦。
南宫柏秋不胜惊骇,与罗鸿举祝长卿一阵密议后,匆匆食罢,一行人纷纷离座缓步离店,他一柄龙鳞剑装在蓝布包裹内,提着蹒跚离店。
他们易容扮为商贩,风尘满面,一身黄土,疲累不堪,藉此掩蔽了身分,在叶超生鹰爪下忽略走过。
然而,他们并不去京,却赶往一条黄叶小径迳赴一片黄草郊野中。
草色萎黄,茂密无涯,是一个良驹驰骋好去处,草原之西为一片枣林。
林内隐隐现出一列矮屋,南宫柏秋率先疾如流星掠入一所矮屋中。
须臾,只见南柏秋同着一个短装黝黑的大汉奔出,迎着祝长卿等人入内。
原来南宫柏秋久居燕京,地形甚熟,人缘又广,这武林中居民均是昔年受他大恩之人。
南宫柏秋殷殷严嘱祝长卿不可露面,千万等他回来,说完提着蓝布包裹疾往燕京奔去。
燕京,历朝帝都,龙蟠虎踞,文人荟萃,气象都丽。
这日,蓝天如洗,湛碧无云,雨下夕阳泛起流霞,雁行成队,肃杀秋风下,南宫柏秋已在紫禁城外一条胡同内。
行各转角处,突见前路转出一对带刀武士,昂首阔步走来。
其中一人是个紫面大汉,目瞬南宫柏秋是个粗布乡愚打扮,提着一袭蓝布包裹,形迹有点可疑,不禁大喝道:“站住!
南宫柏秋已自暗中右掌蓄聚真力,弓满待发,一面迎去,一面微笑道:“请问两位是那一府上护卫。”
语动面沉,音量虽长大,但刺入耳鼓袅袅不绝。
一对带刀武士不禁大惊,来人是一身负内功精湛的高手。
紫面大汉面上变色道:“俺是十七皇子”
南宫柏秋倏地伸指虚空点向两武士“期门”大穴。
一对武士只觉穴道一道冷风透入,不禁同时打了一个寒噤,浑身真气滞缓逆阻,骇然色变。
只见南宫柏秋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钱,上镌龙凤麒麟等九兽花纹,映在落日余晖下,泛出异彩。
一对武士大愕,道:“既是自已人,尊驾何故出此毒手?”
南宫柏秋微笑道:“事非得已,稍后就知,速领在下去见十七皇子,有机密大事陈禀。”
其中一名武士诧道:“阁下既是”
南宫柏秋目中突现威凌,低声道:“事非得已,以免五皇子耳目起疑,还不领俺前往,拖延则甚?”
一对武士顿然憬悟,但腹内尚有一丝疑虑,却不敢出言询问,只觉南宫柏秋日中慑人神光,令人战栗,忙道:“阁下请随我等入府。”
皇子府外卫森严,一对武士已受南宫柏秋指点如何回话,踏上石阶时,一名护卫望了南宫柏秋一眼,问道:“康武士,这是何人?”
带刀武士已想好说词,长长哦了一声,陪笑道:“是小弟一名远亲,为响往京城繁华,不辞迢迢长途来京,是以小弟应尽地主之谊。”
护卫面色一沉,道:“不是陈某不讲交情,这数月来情形外驰向张,你又不是不知,皇子下谕闲杂人等非准,不得任意出入府邸,以资防微杜渐。”
康武士缓缓走近护卫身侧,附耳密语道:“陈大人,你不要糊涂,小弟怎会不知内情,此人实是皇子昔日护授文课的业师,为防五皇子知悉,扮为乡愚,大人倘或不信,则由大人引入皇子处,便知小弟所言不虚。”
护卫不禁惊得魂不附体,忙道:“陈某不知,多有冒犯,康武士快请!
康武士抱拳一笑道:“不敢!偕同南宫柏秋及另一名武士跨入府门行去。
皇子外邸,建造粗似内宫体制,南宫柏秋缓缓前行,随意留览邸中景物,只见群榭错落,楼阁玲珑,重檐黄屋,庄严宏丽。
尤以山石错落,蹊径幽邃,松柏苍翠,亭台掩映,水碧荷绿,奇卉飘香,远远望去,宛如仙阙关梵宫,徘徊其间,令人神往。
三人行近一排廓房,只见一个青衣小帽,四方脸形,英气逼人的少年,徘徊踱步在游廓中。
南宫柏秋取出一支大红封套,内藏拜贴,命康武士递交皇子,他与另一名武士则静立在花径中,目光向四外察视。
他发现树丛僻幽之处,人影微现,伏桩密布,戒备森严。
康武士一步一步向十七皇子走去,身法迂缓,步履蹒跚,似支持不住全身重量。
这个青衣小帽少年目力锐利,发觉康武士有异目,注康武士走来,诧道:“你为何如此模样?”
康武士跽安后,苦笑一声,双手拜贴望上一送,道:“皇子请阅过拜贴后,便知奴才之事。”
十七皇子不禁一怔,接过拜贴抽视一瞧,不禁剑眉上剔,大喜过望,低声道:“他人在何处?”情急之色,如甘霖之将至。
康武士暗惊道:“幸亏自己尚未对此人无礼,看来此人与皇子渊源甚深。”口中忙答道:
“现在花间小径中等候晋见皇子。”
十七皇子忙说道:“快说我有请。”
康武士又打了一个跽,道:“奴才有下情回禀,请殿下开转请来人恢复奴才武功。”
皇子双眉一皱,道:“等他来了,我再问他。”心知必有隐情。
康武士应了一声,转身走去。
转瞬,一对武士领着南宫柏秋走入。
十七皇子一把拉住南宫柏秋朝内室急步行去,留下一对武士站在廓上发愣久之,退入丛荫中。
南宫柏秋随着皇子进入一间密室,皇子道:“听说大哥不明下落,江湖盛传大哥已死,小弟乍闻之下,数日不寐,食物难咽。”
南宫柏秋目中潸然欲泪,低声将别离后经过扼要道出,并目露忧容道:“五皇子已将府中武士其中不少网罗,殿下一举一动无不在五皇子耳目之下,实为殿下危,故愚兄此来乔扮乡愚,又防风声外泄,不惜将一双武土制住穴道,因愚兄不信他们不与五皇子及叶超尘互通声气。”
十七皇子不禁面色大变,道:“竟有这样的事呢?我自问待人不薄,他们为何离心叛异?”
南宫柏秋喟然叹息道:“这也怪不得他们,叶超尘新近收伏金狮毒爪商六奇,得来部分紫府奇书附录及无形奇毒用法,用以钳制殿下心腹武士。”
十七皇子面上泛起一层阴霾,仰面出声长叹,不禁流下两行清泪,道:“看来我是心与愿违,任人宰割的了。”语声凄怆,令人掬泪同情。
南宫柏秋忙劝慰道:“殿下无须悲戚,语云邪不胜正,愚兄要与叶超尘斗斗法,究竟谁强。”
十七皇于闻言不禁精神一振,右手按在南宫柏秋肩头,用力摇撼,喜极泣道:“我每日如坐针毡,大哥之来不啻大旱之望云霓,快为我筹灭贼竖之良策。”
南宫柏秋沉吟一刻,答道:“殿下不可激动,操之过急,欲攘外必先安内”忽地面色微变,笑道:“殿下,愚兄远来,点水未进,饥肠辘辘,萎顿不堪,有话稍时再谈吧。”
说时,身形来回踱步,忽地转身“飞鹰攫兔”抓出,抓向靠窗一幅厚重窗帘内。
指风强劲却不带出半点破空啸音,荡起窗帘望上飘了开去。
只见窗帘内立着一具无常恶鬼模样的怪人,晃悠悠飘开而去,吱吱一声鬼笑,扬手打出九支钉形暗器,蓝光闪电,满天花雨向十七皇子罩下。
十七皇子也是一身武学,内外兼修,造诣精湛,但仓猝之下,竟有刺客藏身在密室,不禁胆寒战栗,无法闪避。
南宫柏秋武功已臻化境,前扑之势未收,一个倒翻弹身回射,双掌以震字诀望外一引。
那九支钉形暗器,悉数倒撞激射回去,奔袭怪人胸腹重穴。
那怪人只道十七皇子必伤在钉下,那知大出意料之外,暗器回袭之势更强,不禁怒哼一声,他身上那件黑袍竟无风暴扬鼓胀。
九支暗器打中黑袍,顿穿九孔,但钉势只入得半途,只见他身形一震,九支钉形暗器悉数叮叮坠地。
南宫柏秋哑口无声,迅疾无论地跃在怪人身侧,一掌飞拍出去。
怪人鼻中冷哼一声,斜身出指,两指如剪点向南宫柏秋掌心。
出招迅快,而且变化奇奥不测,分明是一身武功上乘高手名宿。
两人掌指挥攻,近身相搏,潜势所及,无不是人身要害重穴,施展招式均是武林罕见罕睹之奇学,迅奥辛辣,只稍一不慎,立即废命。
转瞬两人已交手了数十招过去,招式愈见精奇,掌风潜劲逼得立在丈外的十七皇子几乎沉不住桩。
十七皇子亦不传警呼唤,只站立凝目旁观,一来看出南宫柏秋似未尽全力,其中必有用意,再则如传警则必风声外泄,与扭转形势大计将蒙受不利,因府中武士不少为五阿哥网罗离心叛异。
突然,南宫柏秋一声低喝出口,两指戟伸飞点在怪人右臂曲池穴上。
怪人只觉穴道一麻,真力一泄无存,手臂软垂坠下,出声惊诧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南宫柏秋笑道:“金刚指。”
怪人诧道:“金刚指虽在少林七十二宗绝艺之内,列为不传之秘,但据我所知,并无如此威力。”
南官柏秋轻笑一声道:“说得不错,尊驾谅系少林出身。”
这怪人被制住,仍侃侃而言,毫不畏惧,分明有恃无恐怪异森冷语声却一扫而尽,闻得南宫柏秋之言便知失言,不禁目光一呆,张口欲言又止。
忽听室外响来一阵宏声大笑道:“如此美好天气,贤弟尚在内研读经史么?”
十七皇子面色猛变,口中朗声大笑道:“是五阿哥么?”
南宫柏秋疾出一指,点在怪人“玄玑”穴上,翻腕迅疾无伦抓住怪人,连同地面九支钉形暗器抄在掌中身形拔空落在合抱巨梁上,一闪而隐。
十七皇子定了定神,目光扫视室内景物一瞥,见未遗有可疑之处,身形走向门外。
首拔栓启开只见一个鹰貌虎步,身材魁梧的锦衣华服少年走了进来,目光向室内飞快地望了一瞥,案上正放有一本十三经注疏,大笑道:“贤弟如此辛劳勤读,他日堪为王佐。”
狂妄自负可从语意中得出。
十七皇子修养功深,内心激怒非常,却丝毫不形于外,朗笑道:“小弟月前目染风邪外感,调理方愈,惟精神困怠,倦于冶游,非不为也,乃不得已耳。”
两人把臂同入,分宾主坐下。
五皇子轩眉一笑道:“适才愚兄由邸外入来时,闻得贤弟在此接待宾客,怎么未见?”
十七皇子心中大震,暗道:“果然南宫大哥料得不差,若不及早图谋,想我死无葬身之地。”微笑道:“五阿哥消息得闻太快,其实此人是小弟当年启蒙业师。”
五皇子闻言一怔,道:“是致仕已久的吏部侍郎李火中么?他来此何事?”
十七皇子微叹一声道:“李老师一生耿直清正,此次竟来此为他门生干托,悄然而来,悄然而去。”
五皇子欲待再言,只听室外朗声高叫道:“内宫有旨,命五殿下进宫。”
十七皇子肃然立起,抱拳道:“小弟恕不恭送,明日倘有暇,咱哥儿俩在此对奕数局如何?”
“好!五皇子欣然答道:“明儿见!说时面现欣然之色,快步如飞走了出去。
隐闻一阵零乱步声远去,显然五阿哥率来护卫武士为数不少,一阵芒刺在背之感,不禁身形颤震,目中吐出如炽怒芒。
只听南宫柏秋蚁语传声送入耳中道:“殿下息怒,能屈能伸方为英雄,不可因一朝之忿,而意气用事。”
十七皇子闻言如醍醐灌顶,心头顿现清凉,只听室外传来一阵沉重步履声,沉喝道:
“何人?”
“殿下,是奴才何泰等晋见。”
八个锦衣护卫鱼贯走入,打跽请安后肃立两侧。
十七皇子冷笑道:“你们当差是越当越回去了,五殿下来怎不从速通禀?”
何泰忙道:“奴才等在五殿下来前,被人暗中点着软麻哑穴,动弹不得,眼睁睁见五殿下进入无可奈何?俟五殿下离去,穴道自解,是以赶来探视殿下。”
十七皇子忽目注八名锦衣护卫良久不语,似两道霜刃,中人如割。
八名锦衣护卫面色不禁大变,骇悸惊惧,只觉一缕奇寒之气泛布全身,战栗震撼不止。
但见十七皇子目露惘恻之色,道:“离心叛异非你等本心甘愿。”
何泰大惊,忙跪下连连叩头道:“殿下神目如电,奴才该死。”
其余七护卫亦跪下叩首,连称:“奴才罪该万死。”
十七皇子冷喝道:“起来!
八护卫爬起,面无人色。
十七皇子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们早该禀知,免受午夜子时阴火焚身之苦。这歹毒手法我何赏不能解开。”
何泰道:“此乃叶超尘所为,并说错穴乱脉手法出自紫府奇书,天下无人可解,妄试自解必历尽诸般痛苦口喷黑血而死,奴才目击一人妄欲自解穴道,身受之惨非可言宣,奴才实非怕死贪生之辈,只怕奴才一死换人仍免不了受制于叶超尘,一豸不如一豸。”
十七皇子微笑道:“看来你到忠心耿耿。”
何泰跪下叩首道:“奴才只将无关紧要之事泄于五殿下知情,何况殿下最近遇事谨慎,深藏不露,虽为奴才省却不少忧烦,却带来了五殿下更深的疑嫉。”
十七皇子心中一凛,暗道:“五阿哥,他也忒心狠毒了。”遂望着何泰颔首微笑道:
“何泰,你也无须为我耽忧,我胸中自有成竹。”说着语声一寒道:“咱们府中共有多少人暗中为五殿下勾结私通。”
何泰颔首道:“奴才不知,但据奴才暗中观察,为数不少。”
十七皇子暗中一震,道:“你等暂退下守护廓外,不准任何人闯入,待我静心思索解穴之法,至迟今晚子时前可与你等解开穴道。”
何泰八人顿现喜容,退了出去。
十七皇子不禁长吁一声,将室门拴拢。
转而望去,只见南宫柏秋静立在身后道:“殿下不可操之过急,愚兄已想出对策”
突然,只闻啪的一声,一支弩箭透窗而入,弩势强劲,奔雷激射钉在对窗一根木柱上,弩末系有两枚铜钱,叮当交击脆响。
南宫柏秋顿现惊喜之色,道:“他们来了,我竟不曾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十七皇子先是一惊,闻言不禁一呆,道:“他们是谁?”
“稽小叫化子等人,殿下速出,召集府中全数武士护卫更调他们守护稽卡,俾使稽小化子安然跟入。”
十七皇子快步走出室外,须臾只听得一阵金锣敲之声响起,南宫柏秋一跃而起,拔下那支弩箭,在两枚金钱上打了一个结,翻至窗口,推贸打出。
片刻,三条人影疾入,如流星掠入窗内,身形落下,现出小化子稽康、神机秀士苗冬青、东海渔夫闻腾鳌
南宫柏秋忙道:“此非叙阔之时”继将此行经过说出,接道:“我等非为满奴作鹰犬,实为千万人民免受暴君置于涂炭之苦及消弥武林一场血腥浩劫。”
苗冬青道:“少侠用心仁厚,造福生灵,我等敢不竭尽心力,途中学生闻听稽老弟之言,少侠与十七皇子貌像逼肖,何不易换,行事可将事半功倍之效。”
南宫柏秋笑道:“在下何想不及此?”
四人在室中密议之际,十七皇子已昂然跨入室。
除了稽康与十七皇子素识外,南宫柏秋为苗冬青闻腾鳌,两人引见与十七皇子。
略事寒喧后,十七皇子道:“我建有一座秘室,一直未敢启用,想泄知于五阿哥反为不美,现大哥来了,小弟可有恃无恐。”说着纵身拔上巨梁,伸指一按消息飘身而下。
只见那张沉重的玉书案缓缓移开,露出一方通往地穴孔道。
十七皇子领着三人拾级步下过门,玉书案自动复归原位。
翌晨,朝曦正上,十七皇子府邸内,苍绿蔚翠间崇楼里嵬阁映着旭日,泛出夺目绚丽异彩。
十七皇子面色凝重,负手踱蹀于画室中,室门大开,可瞧见廓外怡人景色。
忽闻何泰在廓外响起一声叱喝道:“五殿下驾到!
只闻五阿哥沉喝道:“咱们兄弟之间无须礼数,任意出入,一再吩咐,你怎敢明知故违。”
何泰嗫嚅答道:“奴才一时忘怀,该死!
五皇子喝道:“你本来该死!
十七皇子一闪而出,只见五阿哥一掌劈向何泰,迅疾无伦,伸手一拦,两指虚扣在五皇子腕脉穴上,微笑道:“五阿哥掌下留情。”
五皇子神色一变,只觉十七弟武功超绝,大出预料之外,目露骇然神光,幸幸笑道:
“便宜了这奴才,滚吧!
何泰转身退下。
十七皇子微笑道:“五哥为何今晨迥异寻常,莫非胸中有什么不快之事?小弟已在画室中摆设奕局,美酒佳肴相请,这等小事,何必计较。”
五皇子,面色稍霁,笑道:“我何必与这奴才计较,只气他不过答话时神态傲慢无礼。”
十七皇子朗声大笑,把臂同行走入画室。
五皇子只见画室内已设下奕局,本方桌上摆着六色精致佳肴,美酒两樽,道:“咱哥儿俩先对饮几杯,细诉衷肠如何?”说着,身形向桌前走去。
十七皇子露齿微笑随着五哥身后,相对而坐。
对饮了一杯后,五皇子干咳一声道:“咱们兄弟是无话不说,风闻贤弟昨日在愚兄离去后.将底邸护卫大事更调,不知为了何故?”
十七皇子面现不愉之色道:“五哥为何对小弟私事如此关注?”
五皇子道:“咱们共是父皇所生,应避免箕豆相煎才是,朝中无不知咱们勾心斗角,觊觎大位,昨日贤弟所作所为,传遍九城是为了对付愚兄,我何能不问。”
十七皇子怒道:“是非纵然有,不听自然无,小弟不过是料理家宅私事,五哥为何如此不明偏听,请问小弟过问了五哥私事么?”
五皇子淡淡一笑,道:“愚兄不过随嘴问问,不可因此伤了咱们兄弟和气,来我敬你一杯。”
蓦闻廓下传来喝叱金刃劈风之声,五皇子倏地离席掠了出去,十七皇子疾随身后。只见何泰八人围攻六名五皇子贴身护卫,搏斗猛烈,出式毒辣。
五皇子大喝道:“住手!
双方一跃而开,止手不攻。
何泰忙向十七皇子躬身禀道:“奴才防卫有责,五殿下护卫不容通禀妄自闯入,奴才等阻止无效,是以动起手来。”
五皇子面色一沉,喝道:“何泰,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横身电欺,右掌猛向何泰挥出,一股如山排空劲力撞去。
十七皇子横身一挪,拂掌迎出,微笑道:“打狗须看主人面,在我府中恐由不得你。”
掌力一接,五皇子只觉右臂酥麻,身形晃摇,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禁心神骇凛,暗道:
“他武功并不在我之下,看来不实。”狂傲之气顿然消敛,愕然色变道:“贤弟不觉目中无人么?”
十七皇子冷笑道:“五哥是非不论,反责小弟,目中无人这四字五哥当之无愧,小弟敬谢不敢。”
五皇子赧然震怒,目中射出两道寒芒,狂笑道:“贤弟伦紊有亏,愚兄要教训教训你,父皇面前,也有话说。”说着旋向呆立贴身护卫喝道:“将十七殿下拿下。”
六名护卫闻言一怔,随即扑上。
十七皇子冷冷一笑,右掌弧形一挥,喝声:“大胆!
六名护卫纷纷出声闷嚎,身形倒撞出去,叭哒倒栽于地,五官已喷出黑血,气绝毙命。
五皇子见十七皇子出手一击,平淡无奇,竟将六名护卫悉数歼毙,不禁大骇,只听十七皇子道:“五哥既不念兄弟之义,小弟也难顾手足之情了。”五指划出一片风啸之声迅疾无伦抓来。
他一身武学卓绝,忙斜身疾伸,移星换斗,一招“拂云掠空”横击出去。
那知十七皇子翻腕诡幻一沉,一把扣住五皇子腕脉要穴上。
五皇子目露骇然之色,道:“我就不信你敢把我怎么样?”
十七皇子冷笑道:“我虽不能杀你,但可使你受尽无穷痛苦。”说着五指加重力道一紧。
五皇子只觉奇痛彻骨,行血如潮水般逆攻内腑,不禁闷哼出声,豆大汗珠顺颊淌了下来,但他目露怨毒之色道:“你杀不了我,但日后誓必伤你!
十七皇子见他凶心未稍缓,大怒道:“眼前我要你求死不得,求活不能。”左手伸出,掀下五皇子颚骨,一颗药丸迅疾无伦塞入口中,叭哒微响,将颚骨重行凑上。
这颗药丸入嘴就化,自动咽入喉中五皇子不禁大骇。
十七皇子冷冷出声道:“你知道我喂你服下什么药丸?”
五皇子料不到十七皇子今日竟然面辱自己,狞笑道:“只要我不死,日后必让你身受之苦百倍于我今日所受。”
十七皇子竟微微一笑,道:“乃有形奇毒,服下后渐渐神智丧失,终至变为痴呆,前事茫不记忆。”说着又朗笑一声道:“我再在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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