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桑姑娘体内天刑针。”说时望桑微尘抱拳一揖,以目示意凤儿退出。
桑微尘目露感激抱拳正欲作答,吕松霖与风儿已一晃而出。
吕松霖与凤儿联袂掠出幽谷,踏上山口,蓦闻一声扰人心魄的冷笑传送入耳,只见一块悬崖上电泻落下一条身影,悄无声息沾地。
凤儿低声惊呼道:“金面人。”
吕松霖冷哼一声道:“阁下来此何为?”
金面人阴恻恻怪笑道:“有烦尊驾领老朽去见七星帮主。”
吕松霖沉声道:“在下即是七星帮主。”
金面人不禁呆住,目中吐出慑人寒光,厉声道:“尊驾不要代人受过?”
吕松霖道:“这样说来,阁下真知七星帮主是谁了?”
说实在话,金面人尚不知七星帮主是何来历,是男是女,仅凭江湖传言风闻而来,七星帮主与霓裳公主本是一人之说,虽盛传遐迩,但不可妄断。
金面人冷笑道:“老朽虽不知七星帮主来历,但尊驾却非七星帮主本人。”
吕松霖目中神光一寒,喝道:“你也敢蔑视本座。”挥掌拍出一招“飞瀑流泉”
招式奇诡凌厉,劲风四溢,一击之中,含蕴无穷神妙变化。
金面人心神一凛,暗道:“此人武功已臻化境,不在自己之下,莫非江湖传言不实么?”横身踏出两步,双掌一翻,分攻而出。
吕松霖招到半途,掌法疾变,瞬眼间,攻出三式,掌指并用,攻向部位均是意想不到令人难防要害重穴,手法之奇毕生罕见。
金面人大骇,旋身疾飘出丈外。
但,吕松霖如影随形而至,掌指变化更奇,快如电奔。
须知高手过招,一着之微,足以断定胜负,金面人被吕松霖抢得先机,出手又迅捷无伦,使他无法还攻,只有闪挪躲避,俟机出手。
只听吕松霖大笑道:“阁下是误中金狮毒爪商六奇之计了,他放出风声,使阁下等人信以为实,纷纷赶来,他本人趁此良机研悟紫府奇书内绝学,一俟阁下等发觉受愚时已是不及,他将绝学习成,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了。”
金面人闻言不禁一怔,暗觉此言甚有道理,大喝道:“住手,老朽有话说。”
吕松霖立即止手不攻,笑道:“阁下有话快说!”
金面人道:“尊驾所说可是真的么?”
吕松霖微笑道:“凭阁下智慧,也可以推测出在下并非无中生有之词,其实雪峰并无七星帮存在,霓裳公主更远在西域,那云台囚禁的端木驿乃是商六奇淆惑武林之诡计,无非是将异己人物一网打尽,葬送在雪峰山中,既可脱身事外,移过于七星帮,又可能使自身免成众矢之的,潜心参悟武学”话声略略一顿,望了金面人一眼,接道:“如阁下疑心在下之言不实,不妨前往鲤鱼峡一瞧,便知端的。”接着说明鲤鱼峡方向及座落何处。
金面人闻言,不禁目露犹豫之色,忖道:“此人武功高强,并不在自己之下,他未必惧怕自已故出虚言。”淡淡一笑道:“老朽也有所疑,尊驾谅非虚词,请问尊驾可否将来历姓名见告。”
吕松霖道:“山野之人,绝意江湖,姓名久已不用,似阁下一般,易容伪装不愿人知。”
金面人不禁一怔,哈哈大笑,抱拳略拱,道:“但愿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说时两肩一振,潜龙升天拔起五六丈高下,穿空飞掠而去。
凤儿嫣然笑道:“吕少侠,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吕松霖点点头道:“自然知道,但无关宏旨,暂不要管他,此人既深入总坛附近,群邪必相继来犯,不可不妨。”踌躇了一下,道:“姑娘,你我先至端木老爷子处再说。”
凤儿嫣笑一声,相偕吕松霖如飞而去。
他们身形甫告消失,密草丛中突然冒出二十余人,为首者正是那北瀛岛主严陵逸。
一个麻面大汉,道:“如果此人之言属实,岂非上了金狮毒爪商六奇的恶当,依属下之见,不如前往鲤鱼峡一探虚实。”
严陵逸森森一笑道:“鲤鱼峡自然要去,有谁胆大敢前往一探?”
麻面大汉应声腾起,一式飞鹰攫兔扑入谷中。
须臾,但听谷中传出一声修嚎,声音闷哑,严陵逸不禁面色一变。
蓦地,只见内谷中掷出麻面大汉身躯,飞堕于地,面门及前胸均为重手法压碎,鲜血淋漓,气绝丧命。
严陵逸见状,目中凶光暴射,大喝一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右掌一挥,率众纷纷扑向谷中。
北瀛岛主所率均是原龙虎十二盟顶尖高手,狠毒残暴,不在四凶之下,一见同党惨死,不禁悲愤填膺,扑势宛如疯虎。
谷中地形极为隐秘阴恶,怪石嶙峋,棘树塞途,莺萝藤蔓密如网结,与往昔景物全非。
这为了什么?
因圣手韩康已在此谷中布下太乙奇门,奇奥莫测。
严陵逸扑入谷中之际,两条人影却悄然退走。
这两人正是煞神恶判桑微尘及葛扬两人。
葛扬心细如发,堪以重任相寄,吕松霖与凤儿甫一离去,只觉心神怔忡不宁,暗道:“莫非有事不成。”遂向桑微尘道:“桑老师,在下意欲出谷中一巡,是否有凶邪侵入,以便戒备周全。”
桑微尘立即应允,两人掠落在谷口上,即发现吕松霖出言将金面人打动,诱往鲤鱼峡,不禁由衷起敬道:“吕少侠睿智绝伦,的确是武林奇才。”
葛扬微笑道:“桑老师你还说错了,吕少侠堪当冠绝群伦,领袖武林”说时面色一变,只见北瀛岛主严陵逸等凶邪现身谷外。
稍顷,麻面大汉悍不畏死,迳自一人闯入谷内,煞神恶判桑微尘鼻中浓哼出声,眉宇间泛起一片杀机,两臂微张,待麻面大汉方欲站地落实时,身形一提凌空扑下,双掌以重手法压下,势如雷霆万钧。
麻面大汉身形甫一沾实,猛感头顶一片潜力压下,心中大骇,避已不及,面门及前胸俱已中掌,面目全非,五官溢出鲜血,发出一声闷嚎心脉震断气绝而死。
葛扬不禁一怔,道:“桑老师武功惊人,在下不胜敬佩,不过此举将激怒严陵逸老贼闯入谷内,因为此谷已布下太乙奇门,此贼闯入无异自投罗网,力竭神疲困死阵中,无须我等动手,严老贼武学渊博,太乙奇门必困不住他”说时面色一变,一伸右臂拉住桑微尘疾遁入谷内而去。
途中桑微尘面露歉悔之色道:“不料老朽一时卤莽出手,为老弟带来困扰,纵有万一,令老朽负疚终生。”
葛扬笑道:“桑老师无须懊悔,事已如此,只力图挽救就是,你我二人无妨,万一老贼侵入洞内,恐令媛与朱少侠无能为敌。”
说着,两人已返回洞穴,葛扬取出一支告警旗花,燃烧冲霄而起,天空中现出一蓬蓝焰,道:“桑老师只紧守洞内,在下去去就来。”身形一晃,穿入林木荫森中不见。
且说北瀛岛主率众扑入谷中,搜觅霓裳公主潜迹所在,约莫盏茶时分过去,严陵逸发觉率来诸人仅三人紧随自己身侧外,其余均失去影踪,不禁猛怔。
他恍然悟出谷内有蹊跷,身形顿住,目光凝神缓缓扫视谷内景物。
北瀛岛主不愧为世外凶邪,眼力极高,被他察觉谷内布有太乙奇门,不禁冷哼一声,暗道:“小小太乙奇门,岂能难得住老夫。”
那知他再凝神察视之下,不禁骇然色变。
原来并非他所料的普通太乙奇门,竟是按先天奇幻之数,正反逆军而布成,玄奥不测,奇诡绝伦。
严陵逸此刻已是敛去狂傲之气,小心翼翼默察阵式变化,慢慢行去。
他因谙晓先天太乙奇门术数,生克正反,一路行去,未受阻截。
突闻身后一个匪徒惊诧出声,道:“令主,崖侧隐有一座洞府,八成霓裳公主隐在此处。”
严陵逸循着匪徒手指望去,只见山藤垂蔓隐隐遮蔽一处洞口,不禁冷笑出声道:“不错洞内必有埋伏,我等侵入必须慎防暗算。”
四人一行疾掠在洞口,老贼狡猾无比,任属下三人鱼贯扑入洞内,自己反立在洞口外存观持望之态。
煞神恶判桑微尘在第一间石室外贴壁而立,右手握着一支旱烟管,左掌蓄势平胸,弓满待发。
只见三条身形执着寒光闪闪兵刃鱼贯掠入,细视着双眼杀机内蕴。
为首一匪距身丈余,突然激射扑出,旱烟管疾如电光石火点向匪徒“乳中”穴,左足足尖向外一滑,穿胸飞出左掌,接向第二匪徒而去。
动作快速无伦,势如雷霆怒击。
为首匪徒顿时被旱烟管点中,闷哼一声,身形倒撞在壁上。
居中一匪目睹桑微尘人影奔出,如山劲风撞至,退身避躲所不能,只有掌横推一招,硬接一掌。
轰的一声巨震,掌力接实,劲风四溢,匪徒不由蹬蹬退出三步,胸前只感气血逆流。
最后一匪已自腾身拔起,平着洞顶化巧燕投林,手中钢刀洒下一片寒光袭向桑微尘而去。
招式凌厉,破空锐啸,威势无匹。
三匪徒均是龙虎十二盟高手,功力与桑微尘不相上下,无如桑微尘猝袭猛搏之下,伤了一双,无异减除一步杀身大难。
桑微尘见刀光电奔袭来,心中一凛,旱烟竹管一招“岫云横山”斜击而出,自己趁势跃向石室中。
那凶匪如影随形而至,钢刀迅疾无论三招倏出。
桑微尘大喝一声,烟管使用一路奇招,劲风怒啸。
两人拼斗之势,越来越是激烈,出手投足,无不是袭向对方要害重穴。
一顿饭光景过去,两人兔起鹘落,寒光劲风四溢,仍是难分难解。
室外两匪受伤虽不轻,仗着劲力深厚,调息了一阵,只觉伤势已愈了大半,互望了一眼,先后扑入室内,加入搏斗,夹击桑微尘。
经此一来,桑微尘渐相形见绌,微露败象,但犹可支撑一时不败,惟心悬其女与朱玉琪在内洞不知如何,未免心神不能贯注。
三匪立时欺身猛攻,出招辛辣无比。
蓦地,一条黑影轻捷无伦掠入石室,对三匪迫攻桑微尘竟视若无睹,两道目光炯炯如电注视在第二间石室内。
桑微尘已瞥见来人正是北瀛岛主严陵逸老贼,不禁大骇,无奈被三匪紧迫猛攻,无法分身,心头焦急如焚。
严陵逸嘴角泛出一丝阴笑,左足一抬,迈向室内。
忽地,洞外飞速掠入葛杨,两指一骈点出,一缕劲风向严陵逸“命门穴”点去。
严陵逸已自警觉,冷哼一声道:“大胆!”
只见他飞快旋身,右腕陡翻疾向外引。
葛场只觉老贼吐出掌力为一片粘劲,将他的手臂望外引去,不禁大惊,暗道:“老贼果然名不虚传。”身影一塌侧转,左掌推了出去,借势跃开七尺冷笑道:“侵入在下居室,意欲何为?”
严陵逸不禁莞尔笑道:“老朽最恨谎言欺骗之人,这洞府也是你的居室么?”
葛杨道:“尊驾何从而料不是在下所居?”
严陵逸朗笑-声道:“谷中布设先天正反太乙奇门,居此岩必是胸罗奇学,才华出众之武林高手,你的武功虽非庸俗,却不堪老朽一击,这岂非显而易见。”
葛扬冷笑道:“尊驾自负如此,何不将姓名见告。”
严陵逸道:“老朽北瀛岛主严陵逸。”
葛扬面色如常道:“原来是龙虎十二盟当家令主,在下自问与严令主无仇无怨,平白找上门来寻衅,实令在下不解不透。”
严陵逸淡淡一笑道:“虽找你来,老朽为的是”
忽地,葛扬瞥见桑微尘在三匪迫攻之下,岌岌可危,突然一个翻身,左掌扣着九支燕尾镖打出。
竟是那漫天花雨手法,拿捏极准,势如奔弩。
三匪猝不及防下,顿为所中,每人胸前嵌着三条燕尾镖,作品字形深没入骨,惨嚎声中纷纷倒地。
严陵逸见状,不由杀机顿露,冷笑道:“血债血还,怨不得老朽心辣手黑。”手掌一番,五指如电攫出。
葛扬大喝道:“且慢!”
严陵逸不禁一怔,右臂疾撤,沉声道:“你死前还有什么话。”
葛扬道:“请问严令主来意?”
严陵逸道:“老朽要见霓裳公主。”
葛扬不禁扬声哈哈大笑,笑声宏烈,石室震鸣不止。
严陵逸不禁面色一变,喝道:“你为何发笑?”
葛扬笑声一停,面色一寒,道:“严令主你错了,霓裳公主怎会潜迹此洞,你是受了商六奇放出谣言之骗了。”
严陵逸不禁一怔,沉声道:“老朽不信?”
葛扬手指着桑微尘道:“这位老师想必严令主认识?”
严陵逸上下打量了桑微尘两眼,摇首道:“老朽不识这位是谁?”
葛扬微笑道:“这位桑微尘老师,武林人称煞神恶判,原与天河鬼叟戎云虎相交莫逆,为戎云虎所网罗,后因事反目,避来此处,其女桑云英惨受戎云虎天刑针钉身之苦,现在内洞养伤,尚有一位是在下至友也在洞内静养,那有什么霓裳公主,令主如若不信,不妨入内察视,便知在下所言不虚。”
严陵逸深深望了桑微尘一眼,道:“老朽当然要入内察视,不过二位却不能不偿还老朽手下丧命血债。”
葛扬道:“这样说来,严令主一定要动手么?”
严陵逸面无愠色,微露愠容道:“试问你是老朽,你应该如何?”
葛扬反唇相稽道:“试问在下倘率众无故寻衅,侵入贵盟重地,令主应作如何处置?”
严陵逸不禁语塞,随即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辩才无碍,使老朽自无话说,但老朽一言既出,决无收回之理,这样吧!两位如走出老朽十招之下,死罪可免。”
葛扬知不动手不行了,方才告警旗花射出,仅赶来龙首二霸过天星薄寿、三手灵官隗独,以二人与犯谷群匪周旋再无力赶来援救,何况龙首二霸亦非北瀛岛主严陵逸对手,除却圣手韩康卢燕及吕松霖及时赶至外,恐无法幸免毒手,不禁暗叹一声,道:“还是以空手过招,抑或”
严陵逸道:“二位如觉兵刃趁手,不妨取出,老朽仅以一双肉掌过招。”
桑微尘一声:“好”字出口,旱烟管一式“画龙点睛”斜点而出,震出三缕劲风点向严陵逸“期门”、“灵台”、“璇玑”三处要害重穴。
葛扬猛然长剑出鞘,趁势攻出一招“倒泻天河”虹飞匹练,雷厉万钧,凌头压下。
两人配合攻势无间,出招奇诡,威力骇人。
严陵逸鼻中浓哼一声,右掌倏如电光石火一扬,一股暗劲竟举开两般兵刃,桑微尘葛扬二人身形亦被举得倾侧旋挪。
他们二人胸前空门大露,严陵逸微微一笑,右手五指迅疾无伦透出锐厉劲风分攻两人而去。
眼看二人就要丧在严陵逸的手下,葛扬却临危不乱,左肘横推,撞向严陵逸腰眼重穴,右剑剑尖反出一招“血溅七步”脚尖疾旋,刺向胸后“命门”
犯身试险,奇招用诡,大出严陵逸意料之外,只觉此招用得委实神奇辛辣,不禁一凛,脱口赞道:“好招。”逼得向后疾退两步。
桑微尘料不到葛扬有此绝奇武学,一招反击,竟极转劣势,转危为安,虽然如此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葛扬这招奇学乃受吕松霖指点所传,葛扬不禁暗道:“吕少侠果是奇才。”灵机一动,照吕松霖所指点的几手剑法,趁着严陵逸退之际,欺身抢攻而出。
桑微尘亦一跃而前,竹烟管奇招迭出,合攻而去。
严陵逸因先机被葛扬两人抢得,一时之间无法制胜,两掌疾封诡吐,掌力如山,而且葛扬两人身法滑溜,僻招使冷,更令他心惊恼怒。
片刻时分,已是十数招过去,葛扬一招击出,道:“严令主,已过十招之外。”
严陵逸沉声道:“知道了,老朽决不食言就是。”说着手法一变,每招出手似缓突速,奇奥之极,掌风潜力逼得两人招到半途疾改,身形避让胶滞费力。
五招一过,严陵逸突大喝一声,右掌“五星联珠”疾拂了出去。
出招奇奥不测,桑微尘葛扬两人只觉腕脉一麻,两般兵刃不由自主地脱手坠在地上。
严陵逸手臂未撤,翻腕伸指虚空分点而出。
桑葛两人猛感“期门”穴上一冷,真力立时逆攻内腑,头面间冒出豆大冷汗。
北瀛岛主严陵逸微笑道:“老朽已说过不取两位性命,但须两位引路前往内洞,察视所言究否属实。”
两人相视黯然一笑,默然无语,蹒跚费力缓缓领着严陵逸走向内室。
严陵逸锐利的眼神扫视每间石室的布置,欲发觉其中蹊跷,但并无一丝可疑之处。
他心想谷内头有太乙奇门布置,洞室必有更厉害的埋伏,然而竟与他所料恰恰相反。
一踏进第五间石室,只见一个神色憔悴少年盘坐石角上,瞑目调息行功。
石榻一侧斜坐着一个云鬓不整布衣裙钗,簌簌流泪,伤心欲绝,面色更是苍白无神的少女。
葛扬回面一笑道:“严令主,此刻你当相信在下之言不虚吧!”
严陵逸望了榻旁而坐的哭泣少女一眼,向桑微尘道:“这位是令媛么?”
桑微尘点首答道:“不错!”继唤道:“云儿,见过严令主。”
桑云英伤心欲绝,三人之来竟视若无睹,闻言极不情愿似地立起望严陵逸盈盈一福。
严陵逸道:“免礼,姑娘罹受戎云虎‘天刑钉’伤在何处?”
桑云英冷冷答道:“晚辈距死不远,不敢有劳严令主动问,何况令主也救不了晚辈。”
严陵逸闻言不禁一怔,面色微变。
桑微尘怒喝道:“云儿不得无礼。”
严陵逸微笑道:“令媛想是遭遇极不如意之事,生死已置于度外,这也难怪,男女之间是一点也勉强不得。”
桑微尘暗惊严陵逸眼力奇高,判断无虚,但他搞不清其女伤心原因。
严陵逸眼珠一转,道:“老朽始终不信是霓裳公主不在此山?”
葛扬道:“严令主为何舍本逐末,金狮毒爪商六奇图霸武林,歼除异己,手段毒辣,天河鬼叟戎云虎老贼视令主宛如眼中之钉,非拔之而后快,多树强敌,对令主并非一件好事。”
严陵逸哈哈仰面一声朗笑道:“老朽无设万全之计,岂能无所畏忌。”
葛扬道:“请问令主计将安在。”
严陵逸猛然憬悟葛扬有心捱延时刻,盼望救兵赶至,不禁冷笑道:“你是存心捱延时刻,等候救兵赶至这无异白日做梦。”
葛扬冷笑道:“令主认为在下是怕死贪生之辈么?一入此门,则有来无去,恐令主身受之惨远胜在下”
严陵逸闻言不禁神色大变,为葛扬之言所动,疾回顾室外,只见一个面目阴冷的少年立在门首,正是那在谷外所见与金面怪人拼搏之少年。
但听这少年冷冷说道:“严令主已有万全之计,为何不曾预料到今日被困在下所居洞中?”
严陵逸虽目光锐利,却难认出对方就是吕松霖,不禁厉声道:“谁说老朽被困!”反推一掌,竟向榻上调息行功的朱玉琪推去。
吕松霖早就料到严陵逸穷凶极恶,困兽之斗,无所不用其极,两指疾伸,一缕劲风虚空点去。
严陵逸掌力尚未吐出,只觉腕脉如中利刃,剧痛如割,不由斜撞出三尺。
吕松霖冷笑道:“龙虎十二盟盟主,威震绿林,不料竟如此卑鄙无耻,莫非真是穷途末路,老来志短。”
严陵逸面红耳赤,目中凶光暴射,暗中运功行腕脉,伤势已是无碍,杀机顿起,不禁嘿嘿冷笑。
吕松霖听出笑声充满杀机,不禁朗声大笑道:“严令主不动杀机还好,若再妄狂,这五丈见方石室,必将成你埋骨之所。”
严陵逸闻言,只觉脊骨飘上一股奇寒,目注吕松霖厉声道:“只怕未必!”
吕松霖突然察觉朱玉琪真气阻滞于少阴经络间,若不及时相助,只怕将成为终身不治之症,立即微笑道:“其实你我无仇无怨,犯不着以死相拚,眼前雪峰山群邪相继现踪,无一不是你强仇大敌,诸如骷髅魔君田雨苍、金天观主、天河鬼叟戎云虎、阴阳圣指唐慕斌、夺魄郎君巫翰林”
严陵逸不禁面色大变道:“什么?阴阳圣指唐慕斌、夺魄郎君巫翰林,空穴来风之词,难骗老朽相信。”
吕松霖大笑道:“在下用不着谎言,信与不信,全凭令主,令主去吧,恕在下不恭送了。”
严陵逸强笑一声道:“但愿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迈步出得室外,疾奔而去。
吕松霖忙伸掌拍开桑微尘葛扬伤穴,道:“两位请守住外洞,在下须助朱贤弟一臂之力。”说后纵身掠在榻上右掌按在朱玉琪头顶百汇穴,左掌紧抵在命门穴上,助她打通滞阻各脉。
桑云英也停止哭泣,星眸凝神注视在朱玉琪身上,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