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他们不加说明,否则,自己也同样的显得不够料。
因此之故,那四人都不由的怔了一怔,将目光转注到“万洋山主”应成伦的面上,似是有所请示。
“万洋山主”应成伦冷哼出声,一皱凶眉。
那四个凶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其中之一,大喝一声,道:“废话少说,看招!”泰山压项,手中人形兵刃,向覃英头上砸去。
其他三人,也各举手中兵刃,横扫过来。
四件来势虽猛,劲气却是不足,看来甚是奇怪,罗惜素对覃英使了一个眼色,双双拧腰闪了开去。
接着,二人施开“飘香步”法,就在四人之中,游斗起来。
罗惜素和覃英二人,对于那四人手中的兵刃,因为深具戒心,不愿与它相触,是以在动手之时多了顾忌,反不如刚才对田阳四恶的一仗,来得轻松愉快。
尤其那四个汉子,似已看清了罗惜素和覃英的心意,专以手中兵刃硬碰硬砸。
在这情形之下,罗惜素和覃英显然吃亏太大,原本极易赢得的一仗,竟在数十招之后,仍没有占得丝毫上风。
何况这数十招下来,那四人体内的“亢元丹”业已产生反应,功力陡强四倍,运掌出招,凌厉无匹。
罗惜素和覃英仅以“飘香步”法保住不败。
覃英越打越生气,不由小性子大发,用“传音入密”神功对罗惜素道:“我要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了!”
罗惜素也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遂即点头用“传音入密”神功回答道:“我们同时出手,推出一掌,出掌之后,迅即闪身后退,以防他们人形兵刃之内,藏有歹毒诡计。”
覃英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她们二个人的身形,渐渐转到同一方向,但见罗惜素口中发出一声轻啸,二人脚下交叉错步,娇躯同时一转,便成了肩并肩之势。
四掌同推,四股厉劲合而为一,就像一道气墙,压了过去,掌出身起,各退一丈。
那四个大汉一见之下,忙也横立成排,同将手中的人形兵刃,迎着劲气横扫而出。
劲气和那四件兵刃相触,只听一声极为低沉的响声过去,洒开满天的血雨,那四件人形兵刃,已被罗惜素和覃英的掌力,震得四分五裂。
罗惜素和覃英惊悸地大叫一声,回头就跑,也顾不得追进伤敌了。
甚至连心智如海的妙手仁医卜敬成,以及一干群侠,也都面露惊容地,慨叹出声。
原来,那四人手中的人形兵刃,那裹是什么兵刃,其实竟完全是不折不扣的,活生生的幼童,被“万洋山主”应成伦抓来塞住口腔,使其发不出声来,然后用布条密密的绑在一枝木棍上,用以临阵对敌。
这种兵刃,没有伤人的可能,但是用以对付正道人士,其收效之大,却较任何坚兵利刃为大,因为,谁也不能向那些幼童下手,既不能下手,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了。
应成伦利用正派人士的恻隐之心,想出了这种无赖绝恶的辨法,在这种情形之下,凡是略有人性之人,纵是功力通天,对他也无可如何了。
就在罗惜素和覃英回身后退,那四个恶人意得志满,笑声不绝之际,先就恼了武林一怪覃寄愚,只见他怪叫出声的十指齐挥,射出十道乌黑劲气,向那四人卷去。
武林一怪百毒之王,其内劲中所含毒素,触者身亡,四个大汉笑声倏断倒地身死。
“万洋山主”应成伦不槐是阴毒成精的老魔头,对于那四人之死,视若无睹,只顾极尽心理攻势,残酷不仁地笑道:“老夫这种活人兵刃,为数甚多,各位有兴,尽可一掌一个,老夫保证供应无缺!”
这类无人性的话,从“万详山主”应成伦口中说出,自然不足为奇。
各正派人土却无不动容,心头惊悸不止。
他们都宁可被人死杀,也不愿对一个手足被绑的小童下手。
覃英惊魂甫定,对妙手仁医卜敬成道:“外公,这怎么辩?”她也跟着沈元通,直呼妙手仁医为外公了。
妙手仁医卜敬成对这种下流的手法,一时也想不出适当的对策来。
就在此时“万洋山主”应成伦又大叫道:“杀呀!”
一呼百应,他的手下齐将手中人形兵刃高高举起,同声大呼:“杀呀!”
同时迈步,要以群斗之法,逼向前来。
妙手仁医卜敬成长叹一声,命大家先退数步。
眼看对方快要逼近沈元通调息之处,沈元通运功还在紧要关头,摒除杂念,对于外界之事,毫无所觉。
武当七星剑阵,原为卫护沈元通而布,自然不能撤退,几位老年道长,只气得眼冒金星,却无法阻止那些逼近之人。
武林一怪覃寄愚当机立断,吼声中,横身阻在七星剑阵之前,运足全身功劲,周身发出一阵阵的黑气,形成了一道气层,警告道:“触之即死,不怕死的尽可闯过来!”
“万洋山主”应成伦那管手下人的死活,喝道:“闯!”
前排之人,也真能视死如归,身形似箭,疾冲而前。
但见那些人,一触黑气,立即倒地身亡,无一人幸免。
“万洋山主”应成伦又发话道:“大家运足功力,合力发掌,将那黑气推击过去,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万洋山”群魔人数,不下数百人之多,在一声号令之下,人人发掌,其力道直可惊神泣鬼,武林一怪的毒气之墙,被掌风一卷,立朝着正派人士头顶上压盖而来。
妙手仁医卜敬成,也大喝一声道:“全力出掌,挡住毒气!”
这边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修为有素之士,同心协力之下,自能把毒气挡住。
这情形也就是说,武林一怪所怖的气墙,虽抑制了“万洋山主”应成伦手下的攻势,但也成了足可危害自己的毒物。
于是,这道气墙,在两者之间,幌来幌去,有时倒过来,有时又倒过去,随着双方的功力消长而移动。
不过,妙手仁医等人,是因为顾及那些小童的生命,只发力自保,却不敢将毒气推出太远。
有时占了上风,也都自动的收回力道,不作求胜之想。
如此一来,可就成了挨打的局势,处于被动。
这样又过了不少时间,沈元通调息已毕,精神尽复,眼见当前的局势,不由大吼一声,运功发掌,向那气墙击去。
罗惜素惊得玉容失色,急呼道:“元哥哥,不可鲁莽,那些人死不足惜,我们却不能杀死无辜幼童。”
沈元通虽不懂罗惜素的话意,但见她神色紧张,知道必有原因,只好将已发的劲力,收了回来。
虽是这样,那道毒气之墙,也因加上他的劲力,向应成伦那一边移动了数尺。
罗惜素又简要的把当场情势,告诉了沈元通,沈元通朗目精光四射,怒到极点,抽出碧玉洞箫,叫过覃英道:“我们准备以箫音制敌。”
覃英大喜道:“早就该给他们颜色看了。”
沈元通先自己盘膝坐下,罗惜素和覃英也迅即各自离开沈元通一丈远近,布成三元之式,坐下身来。
三个人都是低眉垂目,神色至为庄穆,白、碧、紫三色玉箫,紧贴唇边。
他们三人,竟要在战斗中吹箫,在许多人的脑中,都认为是一件奇特之事,敌我双方无形之间,都松懈了斗志。
忽然间,大家但觉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一丝细微柔和的声音,使人听了,有说不出的舒畅。
“万洋山主”应成伦何等经验阅历,他虽说不出沈元通所奏的是何种乐曲,但却意会到,必是制人心神的厉害杀着,于是传令道:“速即守定心神,免为箫声所迷!”他自己在发话之后,举目瞥了大殿侧间一眼,一面凝神运气与箫声相抗,一面伺机抽身遁走。
紫髯神魔唐燧睹状之下,冷笑一声,拉了武林一怪覃寄愚一把,一同闪身走出殿外。
箫声由细弱转亮亢,把整座大殿,都笼罩在音波之下,声音一入耳,不分正邪双方,顿时心平气和,没有了斗志。
甚至连武林一怪覃寄愚所发出的那道气墙,也好似被一种虚无的力量,转束了起来,慢慢滚成一个气团,逐渐升高,贴在屋顶之上,由浓而淡,由淡而微,最后,完全消失。
箫声一转,有如大树银花突然炸裂开来,音浪之奇之妙,卷尽天地造化。
无人可以说出是一种什么声音,其感受的深浅,音韵的分别,完全因人而异,也就是说,就各人本质的不同,由这奇妙的声音,激起了各自不同的反应。
有的人,把它听做义正严词的谴责,引发了内愧之念。
有的人,把它听成了妻儿的呼叫,引发了思家之念。
有的人,把它听成了慈母的低唤,引发了感天的孝思。
有的人,把它听成了高山的流水,夏夜的松风,银星的细语,皓月的清嘘,激起了山林之念,出世之想。
有的人,把它听成了凄厉的呼叫,痛楚的呻吟,引发了恐怖的情绪。
总之,其反应各异,千绪万端,不可方物。
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慢慢的接受了“天籁之音”的详和感化,纵使不能恶根尽去,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了害人之心。
自然,原是光明磊落之士,忠肝义胆之人,其心灵上的洗涤,修为上的增益,都在无形之间,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而沈元通和罗惜素三人,验上泛着湛然的神光,清越的箫声,继续从他们口中传播出来。
也不过是一盏热茶时间,沈元通和罗惜素、覃英等三人,便奏完一曲“天籁之音”收箫起立。
而那些听箫之人,在时间上的感觉,却等于经历了半个世纪。
沈元通和罗惜素、覃英三人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同时闪身,走进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群魔之中,选那恶根甚深、暴戾之气难尽之人,点住他们的穴道。
至于那些原非极恶之徒,这时心灵已是一片详和,他们则免予出手惩戒。
他们身形极快,不一瞬间,便处理完毕。
忽然,覃英大叫一声道:“‘万洋山主’应成伦怎地不见了?”
大家极目四搜,果然不见了“万洋山主”应成俭的踪影。
沈元通长叹道:“这老魔竟如此无耻,他这一逃走,再要找他只怕很难了。”
罗惜素忽然也惊讶道:“为什么唐老前辈和覃爷爷也不见了?”
妙手仁医卜敬成道:“他们二人,先应老魔走出了大殿,可能就是为拦截应老魔的,元儿你们尽速赶去,此间一切由我料理好了。他们体内之隐毒和‘亢元丹’,早在我意料之中,我都已备了解药。”
沈元通躬身应命,和覃、罗二人穿殿飞身而去。
走出殿外,覃英先嚷道:“我们向那一个方向追呀?”
罗惜素笑道:“英妹别急,元哥哥修为深厚,练有天视地听之术,但请他施展神功,一察即知。”
沈元通闭目凝神,运起神功,仅只片刻时间,便对罗惜素和覃英道:“他们正相斗于西北方向,我们快去!”
捷足奔在前面,罗惜素和覃英也立即随后跟去。
原来“万洋山主”应成伦听得沈元通等箫声一起,便自心生警惕,他知道沈元通功力高绝,所发的箫声,自然也非自己的修为可以抵挡,于是打定了暂退的主意,掩身偷出殿外,准备吩咐殿外的手下,另作图谋安排。
他向手下藏处拍了二下掌声,却未见有人应声前来,不由大疑,身形猛起,朝着一株大树扑去,目光所及,只见手下之人,并无异状,不由在空中发言喝道:“你们为何不现身听命?”
喝着伸手朝树上之人,疾点而去。
手指触处,树上人应指而倒,原来,早就被人点了穴道。
他心中一愕,落身树下。
背后,忽然有人哈哈大笑道:“你想不到有人等着你吧!”
“万洋山主”应成伦旋身出掌“寒灵阴功”朝发声之人去,口中喝问道:“谁?”
“你说是谁?”紫髯神魔唐燧挥袖硬接一掌。
两股劲力一接,应成伦退了一步,紫髯神魔唐燧退了一步半。
在功力方面说,紫髯神魔唐燧略逊“万洋山主”应成伦些许。
紫髯神魔唐燧虽是以魔为名,一生之中,所经都是大砍大杀的场面,从不知诡计害人之举,所以不向应成伦偷袭,而先出声惊告于他。
“万洋山主”应成伦回身见到紫髯神魔唐燧,竟脸无怒色,笑道:“原来是唐兄,小弟鲁莽出手了。”
紫髯神魔唐燧道:“好说!好说!请应兄和我一同回到殿中去。”
“万洋山主”应成伦笑意更浓地道:“此地说来,小弟乃是主人,你我数十年的老友,理应请你别室小饮,共话往日雄风才是,管他殿中之事则甚。”
紫髯神魔唐燧面色一正,大声道:“应兄不要花言巧语,小弟死心眼,其他一概不谈。”
“万洋山主”应成伦见话说不通,便决心将紫髯神魔除去,道:“唐兄既不赏脸,小弟亦无意进殿,如此岂不要伤了数十年的交情。”
紫髯神魔唐燧道:“小弟并不重视你这份交情!”
“万洋山主”应成伦哈哈大笑道:“凭你唐燧,只怕没有请老夫入殿的能耐。”语气至为轻蔑。
紫髯神魔唐燧大怒道:“不信你就试试看。”一招“六丁开山”朝应成伦劈了过去。
“万洋山主”应成伦“脱袍让位”左手迎着掌风划了一个圆孤,左脚跟拄地,一个半旋,向后让了开去,身形再一转正,右手捷点紫髯神魔笑腰大穴。
紫髯神魔唐燧大吼一声:“来得好。”拧腰垫脚,身形平地拔起三尺,左手“二龙抢珠”右手“斩龙手”有攻有守。
二人一搭上手,便是劲气飒然,毫不留情。
“万洋山主”应成伦,心机深沉,已知道整个的大局,绝无幸胜的可能“万洋山”算是一败涂地了。必须从速遁走,以图东山再起。
是以相斗之间,脚下慢移,边战边走。看看离开大殿二里以上了。
应成伦如无伤人之心,本可一走了之,可惜的是他心性大恶,想在离去前,将紫髯神魔置于死地,所以并未立时撤走,只是阴笑连连,向紫髯神魔加紧无与伦比的猛击。
紫髯神魔虽说功力比应成伦稍差,应成伦要想伤他,却非简单之事,非在百招之上,莫想收功。
他们战了约四五十招“万洋山主”应成伦猛的警觉过来,暗忖道:“等到我伤得紫髯神魔,只怕自己也没有逃走的机会了。”他想到此处,再也无心恋斗,随着一记极凌厉的杀着,退身出来,就待高飞远走。
忽然有人冷笑道:“你还想走么?”武林一怪覃寄愚就在他不远之处的前方,作势相待。
“万洋山主”应成伦已经知道了武林一怪是谁,这时两人相对,不由大怒道:“覃老儿,你要我把你再关进血石山去么?”
武林一怪覃寄愚心头猛震,大喝道:“原来是你这老魔,害得我几乎形消骨化!”似疯如狂的猛扑上去。
“万洋山主”应成伦无心失言,说出了相害武林一怪之事,甚是后悔,但言出如风只好硬起头皮来,狂笑道:“你想不到吧!”举掌和武林一怪覃寄愚斗在一起。
紫髯神魔唐燧缓了一口气,不便以二打一,只好站在一边,以防“万洋山主”应成伦抽身遁走。
武林一怪覃寄愚和“万洋山主”应成伦之斗,又是不同。
武林一怪的功力,和应成伦比起来,足足要逊了一筹,照说绝无取胜的可能,可是事实上却完全相反,武林一怪的功力虽是较差,但一身剧毒,随着劲气弥漫身外“万洋山主”应成伦既要防毒,又要相拚,直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正在此时,沈元通和罗惜素、覃英三人,已疾驰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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