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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我方丈不待明恒说完就接口道:
“上面果然还有一间石室对吗?”
“不错,就在咱们这座山洞上层。”
“你没有进去看看?”
“弟子遵谕而行,没敢妄登。”
“很好,适才熊式文离去之时看得清楚?”
“弟子看得非常清楚。”
“他兄弟是奔向何方?”
“东北方向。”
忘我方丈至此点头,明觉和明修仍然莫明其妙,忘我方丈似已知晓,对明恒说道:
“你把经过告诉两位师兄听吧,我懒得开口了。”
明恒应诺一声对明觉及乃兄况道:
“当方丈令小弟打进一粒火珠到洞顶那个圆洞之中后,因为竟有火焰喷出,方丈断定上面必有洞穴”
明觉突然接口道:
“师弟,我听不懂了,那碧绿火珠的暗器,出手自然发火,师弟怎说方丈因此才断定”
明恒一笑答道:
“师兄只顾认定火珠是特殊之物,而忽略了另外一个自然的道理,所以才想不明白内中原因。
碧绿火珠虽说出手则燃,但却也须有个自然的条件,那就是必须在空阔地方,换言之这和我们必须呼吸一样,人若窒息刚死,火无空气自灭,譬如将火珠抛进罐中,将盖扣上,火珠必灭”
明觉大师恍然大悟道:
“对对对,那顶上的深洞若无通气之处,必然不会喷出火焰,因此方丈才断定这座山洞的上面”
明恒一笑接口又道:
“还不止这一点,师兄可还记得方丈那天说出一搏受伤的经过时候,熊式文竟能听了个完全的那回事吗?”
“当然记得。”
“对了,当时方丈已经心疑熊氏兄弟必有隐身窥听而能无所不闻的地方,后来熊式文进洞之后,首先仰望洞顶,越发令方丈心疑,最后方丈令小弟在洞顶搜索而毫无所得之后,才断定上面另有石室可通。”
明修此时接话说道:
“师兄弟你是否为此才隐身暗处一窥究竟的呢?”
“不错,方丈虽说已然料见及此,但是为了证实此事,并且料到熊式文必然还会潜临,才令我隐身暗处。
“后来果然熊氏兄弟一道来此,熊式武留于洞中祈求方丈医治内伤之事,大哥你和明觉师兄已经亲见,小弟却在洞外暗处小心戒备地注意着熊式文的动态,那时小弟仍怕方丈料错或被熊式文发觉了形踪,因此大气也不敢喘,岂料方丈神算,一切果如预料,熊式文上当而不知。
“他梦想不到我就隐身暗处,洞外的火堆帮了我的大忙,他形影都休想隐蔽得住,被我看清了一切”
明觉不耐地接口说道:
“你真罗嗦,多说这些没用的干吗?”
明恒一笑道:
“师兄现在说是没用,当时小弟却大喜若狂,我跟看着熊式文离开山洞之后,手里拿着一堆”
明觉急得一跺脚道:
“那是熊式武的衣服鞋袜谁不知道,我亲服看他带走的还用你说,你只说他后来怎样好了。”
半天没有开口的忘我方丈这时一笑说道:
“明觉你性子太急了些,只顾不让明恒多说闲话,怎不想想你接口岂不更是多费时间吗?”
明觉这才不再插嘴,明恒接着说道:
“熊式文刁猾至极,他出洞之后毫不回顾,飞般奔向东北方去,但在刹那之后,却已空手悄悄赶了回来。
洞外火堆照明,他避着火光悄登壁间,就在我们现在所居的山洞上面三丈地方,他揭开了一片杂草,露出了一个大小恰足容纳一人出入的洞口,他根本就没有向后面看望,身形一闪就钻了进去。
我发现目的之后,仍然不动,又过了半晌,熊式文匆忙而出,飞身而下,随即走进下这座洞中。”
忘我方丈此时突然说道:
“明修再在洞外火堆之上加两捆山柴,明觉明恒立即扎好几枝火把备用,咱们上去一探究竟。”
明觉等闻令即行,刹那火把扎好。
忘我方丈对明恒说道:
“明恒先出洞了望,明修明觉与老衲同行。”
明恒立刻应声出洞,刹那之后他在洞外说道:
“请方丈和师兄们出来吧,外面无人。”
师徒四人由明恒带路,登上壁间。
壁间三丈地方,有一丈余小径,明恒随手拨开了一片杂草,果然露出一个足可容人出进的洞口。
进洞之后,明觉首先说道:
“方丈,这是一间整洁的石室,大约两丈正方:”
“明觉,仔细告诉我室内的布置,记住,室内一切东西不准沾手或挪动,也不准紧靠着石壁。”
明觉答应一声,回顾片刻之后说道:
“这间石室布置得像是一间书房,但却在左角落上有一张石榻,榻上的被褥已经没有了。”
一张石书桌,桌上有不少瓦罐,不知何用。
右壁有一凹进之洞穴,穴中有尺余大小的通风洞眼,这地方大概就是熊式文偷听我们在下面洞中说话的所在了。
书桌上有不少册书籍,有文房四宝,看来这是熊氏兄弟日常静修功力的所在,不过,这绝壑根本无人”
忘我方丈立即接口说道:
“你说得很对,此间并无他人,熊氏兄弟似乎不该另辟此室静修功力,因此老衲断定这是他们提练瘴毒的所在,故而你们不能挪动任何一件东西,并须极端小心地戒备,防突然而来的意外。”
明修问道:
“熊氏兄弟今不在此,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难说,老衲也无法预料,小心些总好。”
石室不大,既已知晓熊式文得能偷窥我们谈话的原因,自然没有再逗留不去的道理,因此明恒问道:
“方丈,我们应该怎么办?”
忘我方丈长吁一声道:
“走,回下面山洞中再说。”
师徒回至原先的洞中,明修绐忘我方丈端上浓茶,忘我方丈一面喝茶一面沉思,一杯茶尽,他才低沉地道:
“事已至此,老衲只有将熊式文处死这一条路了。”
明觉虽知晓熊式文狠毒,却并不赞成忘我方丈杀之之议,故此他想了一下方始对方丈道:
“方丈,难道别无他途?”
忘我方丈摇头说道:
“毫无其他办法,唉!”
“方丈,难道不能给熊式武泊好内伤?”
忘我方丈苦笑一声说道:
“莫非你忘记我曾经说过,熊式武必死无疑的话?”
明觉闻言一惊,说道:
“熊式武已经无法治疗”
忘我方丈点头说道:
“那种截穴的手法,过三个时辰之后,虽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因此我才说熊式武是死定了。”
“那那熊式文设若当真像他说的一样,远离绝壑而赶奔伏虎禅林的话,方丈,众师弟岂不必死”
“明觉,既便是熊式武尚能救治活命,难道你就敢说这两个东西不会潜入伏虎掸林滥杀无辜吗?”
明觉无言可答,熊氏兄弟心很意毒,什么黑辣的手段都可能施展出来,忘我方丈说得对,事情不在熊式武能否不死的身上,因之救得了救不了熊式武的性命,已成次要的问题了。
明修明恒至此,不禁脱口问道:”方丈,那怎么办呢?”
忘我方丈果断地说道:
“将熊式文杀死!”
明恒接话道:
“方丈,熊式文功力高过乃弟,方丈虽说搏必能胜,但他既然已存伏虎禅林报仇之意,设不与方丈对搏,或在搏斗之时料知不胜之下面遁去,那时追必不及,岂不是弄巧成拙?”
“明恒你说得很对,因此必须一搏即分生死才行。”
明觉摇头低吁一声道:
“方丈,熊式文已知方丈的功力和技艺,必早有备,若说一搏之下必能将其置诸死地,怕不易吧。”
忘我方丈颔首答道:
“诚然,但是如今已不容不冒此险。”
明恒突然似有所得地说道:
“弟子有一计策,方丈听听可行与否。”
忘我方丈不待明恒再说下去,已沉声说道:
“你的计策我懂,不外假言代熊式武疗伤,着熊式文在旁将扶,然后乘其无备突下杀手置其死地,对吗?”
明恒脸色一红说道:
“方丈认为此计行不得?”
忘我方丈嗟吁一声并未作答,不知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