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恒正色解释道:
“大哥您别误解我的意思,我这是有所为而发,防患末然罢了。”
忘我方丈此时却正色问明恒道:
“我要听听你这种防患未然的原由和道理。”
明恒应了声是,低声说道:
“熊氏兄弟隐身绝壑,绝对无法预先料到能够遇见方丈和弟子等人,因此弟子判断他们兄弟一切紧要的物件仍然是存放在这座石洞的隐秘之处。
当方丈限令熊式武三件事情任择其一的时候,因为只有第一件事他能够办到,又因为他们兄弟误认方丈身怀极端上乘的功力,心有所惧诚恐仅长梦多,方始应诺寸草不带离开这座石洞的条件。
他们兄弟答应得太干脆了,存在洞中的物件别的不说,弟子断定那部冥冥幽经他兄弟必然难舍,因此弟子疑心他们迟早还要潜回洞中。
方丈曾说,熊式武日弱一日已难活命,熊式文功力似乎还胜过乃弟,不数日后必然会发觉乃弟身中暗伤而绝无救冶的事情,他为复乃弟之仇,为得所有珍物经典,不管明暗他总要再来此地,那时他可能仍有所惧而暗算我们师徒,不过也许恨怒至极而罔顾一切地明面约斗,弟子自然难敌,势须方丈亲自出手,是故弟子方脸仗胆叩问方丈”
忘我方丈不待明恒话罢,已点头说道:
“不错,对敌料事应当知己知彼而预为之备,你的聪明加上明修的仁厚,足为我伏虎古刹生辉,如今我告诉你说,仅剩熊式文一人,我的功力足可保住不败,你可还有其他的判断和安排?”
明恒不须沉思,立即答道:
“方丈即说目下就是熊式文索搏亦无所惧的话,弟子已放全心,因为我判断熊式文可能已经潜回附近,此时恐怕已得虚实而去了!”
明修却首先发难问道:
“二弟你说这种言语可有证明?”
明恒摇头道:
“大哥你这不是逼人吗?”
“什么叫逼人,二弟你没有证据怎敢胡乱开口?”
“大哥,方丈刚才说得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要什么证据?”
“二弟,我听不懂你这种知已知彼的论调是有伺所指?”
“大哥,将己比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小弟要是换在熊式文的立场,自认必将潜回一探!”
“你这句话固然有几分道理,不过二弟,我总觉得他不敢现在就来。”
“大哥,虚虚实实是兵法胜策,攻敌之坚而出奇致胜乃兵法之律,熊氏兄弟就是料到我们认定他不敢今天就来,他却偏偏出乎咱们的意料之外,当真就在今日潜回,小弟敢和大哥赌个东道”
明觉大师由始至终不知孰是谁非,因此静听不语,忘我方丈却是有心放任辛家兄弟争论不休,此时忘我方丈才突然开口接话况道:
“明修,你要赌东道的话是输定了,不过明恒你虽然料事如见,但却也判断错误了一件事情。”
明修只是俯苜应是,明恒却问忘我方丈道:
“弟子不知哪件事情判断错误,伏祈方丈指示其详。”
忘我方丈默然一笑,手向洞外一指,随即杨声叱喝道:
“熊式文,你既已到达多时,怎不进来和老衲师徒一谈呢?”
明觉等人闻言大惊,本能地各自提聚起一身功力,注目洞口不懈!
此时洞外不远地方,果然传来尖怪的声调,对忘我方丈师徒辱骂道:
“瞎眼的残丑秃驴,你骗得老夫兄弟好苦,不过你休要得意,不出三天,老夫必当使你们这股贱秃驴死无葬身之地!”
忘我方丈哈哈大笑连声,然后说道:
“你怎不进洞小坐?”
洞外熊式文冷消地反讥道:
“贼秃驴你怎不出洞会我?”
“熊老大你岂不闻以逸待劳之理,老衲能省些气力自然就省些气力!”
“贼秃驴,你手下的那三个小秃贼迟早有走单了的一日,老夫至时要不把他们剥皮抽筋生食其肉就誓不为人!”
“老衲师徒恭候熊老大你的大驾,何时请进任随尊意如何?”
“瞎贼秃你不必得意,洞中食水只够明朝一日所用,除非秃驴们变作‘土鳖’(一种性喜脏土的爬虫),否则取水之日,就是秃驴们惨死之时!”
忘我方丈不气不恼答道:
“熊老二脱力难支,只有你熊老大一人,老衲何惧,取水之时,由老衲相伴门下,你又能奈何?”
“瞎子狗眼的丑秃驴,那时这座洞内你还敢留人看守吗?”
“老衲自有安排,不信的话熊老大你至时何妨进洞试试?”
“秃驴们死在旦夕,咱们走着瞧!”
“人生自古谁无死,老衲师徒就死也不会早过熊老二!”
洞外的熊式文突然默无声息,忘我方丈面色沉重的对明觉等摆手示意,告诉他们千万不能离开洞中,否则必被惨杀!稍停之后,熊式文突然声调和缓地义肘忘我方丈说道:
“欧阳易,你可能暂时放下敌对熊某兄弟的心意,开诚一谈?”
“熊老大何必前倨而后恭,老衲无时不在静候你开诚相谈。”
“欧阳大侠,你可能告知熊某来此绝壑之中的真正原因?”
熊式文语气越发客气了起来,忘我方丈却异常平静地答道:
“这和你们兄弟无关,不必多问。”
“欧阳大侠,咱们可能来个极为公平而合理的交换吗?”
“老衲毫无所求于熊老大你,是故根本淡不到交换二字!”
“欧阳大侠,难道你不是为着那‘七彩蚀骨毒瘴’所结的‘阴果’而来?”
忘我方丈心中早有成算,故意冷笑了几声,尖诮地反问道:
“是又如何?”
“熊某自愿要让”
忘我万丈不待熊式文话罢,扬声说道:
“大可不必!”
“熊某甘愿代替欧阳大侠犯险-得‘阴果’相赠!”
“老衲自有采摘之策,不必劳驾。”
熊式文声调突然又转变得激动起来,他厉声说道:
“欧阳大侠你何必逼人太甚?难道咱们当真连个商量都没有吗?”
“老衲至今不知熊老大你意欲何为,这又从什么地方商量起呢?”
“欧阳大侠何必明知而故作不解?”
“熊老大,你要有正经事就直截了当地说,再绕圈子老纳却懒得答理你了!”
其实忘我方丈早巳知道熊式文的所求为何,成心绕着圈子故作不晓。
熊老大被迫无奈,在洞外哀声说道:
“熊某兄弟数十年未离绝壑一步,生死相共,舍弟被欧阳大侠”
忘我方丈中途接口问道:
“熊老大,你可是替熊老二求情来的?”
熊老大为全老二的性命,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道:
“欧阳大侠设能网开一面,熊老大愿听欧阳大侠的任何吩咐。”
“昨夜你曾代替熊老二誓信,结果如何?熊老二一语全部推翻,这种当老衲不会再上。”
“欧阳大侠,这次是熊老大自己和您的事情,与舍弟无关。”
“话固不错,可是你要老衲救的却是熊老二!”
“要怎样欧阳大侠你方肯应诺熊老大的恳请?”
熊式文竟然说出了“恳请”这两个字来,可见他实在焦急万分。
忘我方丈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熊老大,你必须先要老衲信你至诚不欺才行!””我熊式文确实是心存至诚而来”
忘我方丈不等熊式文话罢,接口说道:
“不错,你只是心存至诚地要老衲医冶熊老二的内伤罢了。”
“要怎样欧阳大侠你方始相信熊式文呢?”
忘我方丈却沉默末答,洞外的熊式文,只好焦急地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