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立如古松,剑尖垂地,滴流着腥红的鲜血。
铁翼三鸟兄弟,仍按三方站立,只是姿态怪异。
他们的利剑,俱已坠落地上,面如金纸,双手各自紧掩在胸前,十指的空隙地方,已印出了血迹。
全身逐渐微微震撼,撼摆时胜一时,终于“砰!砰!砰!”接连着摔卧在地上,颤抖子刹那,挺足死去!
这本是眨眼间事,华服怪人自呼声“看剑”到剑尖滴血,仅仅呼吸刹那之间,铁翼三鸟惧已丧命,其余三十五个蒙面人物,竟无一人能够看清三鸟伤在何处,如何受伤,不禁个个凛惧不安。
华服怪人身子再次挪动,缓步踱向人丛。
三十五名江湖人物,目睹此情,蓦地齐声怒喝,纷纷扑了上去。
华服怪人冷冷地一声轻笑,金华冲起,翻飞不已,只听到声声惨号此止彼起,只见那金光黄闪,翔飞盘舞
地上,每当金霞吞吐,惨号声起之后,必然多一仆卧的死尸,三十五名蒙面江湖中人,转瞬之间,已死十之七八。
此时双井寺内,那间小小静室之外,也已展开一场血斗!
时当寺外铁翼三鸟率众而来,华服怪人突然现身的刹那,三条黑影,自寺后疾射投落于小小静室院中。
那是三个雪纱蒙面的诡奇人物,身法功力,望之胜过铁翼三鸟多多。
他们落地之后,立将兵刃撤出,一柄剑,一只斧,一双子午问心笔。
站立于静室门外的公孙燕飞,理也不理,动也不动。
持斧的这人,巨斧对着静室一扬说道:
“丫头藏在这间禅房之内?”
其余两个人点了点头,持斧者随即大踏步迈上石阶。
公外燕飞这才缓步踱列石阶最上一级,拦住对方的去路。
“你深夜手持凶器,潜进佛门净地,想干什么?”
持斧的蒙面客,早就看到有人守在静室门口,但他等恃仗过人的功力,根本没把公孙燕飞看在眼里,闻言冷笑一声说道:
“既是佛门净地,时又深更夜半,你一个妇道人家躲在和尚庙里作啥?”
他此言出口,其余二人不禁扬声哈哈大笑起来。
观此行径,这三个雪纱蒙面的人物,根本毫无顾忌。
公孙燕飞心中早存杀人之意,当地由阜姑娘口中,得知胞姊一家惨遭残戮事后,已然决定“血债血偿”!
如今这持斧的蒙面人物出言下流,越发惹动她的真火,地蛾眉微蹙,冷冷地说道:
“你们可是找姓古的?”
持斧的蒙面客,仍然轻蔑地况道:
“谁都找,今夜是住在双井寺的人,哪个也别想逃脱,连你在内。”
公孙燕飞这次非但不恼,暗中反而异常高兴,持斧之人话声甚高,静室之中的老人,自然已经听清,对方这般无理可喻,老人难再怪罪自己妄动杀机,因此地冷笑了两声,淡淡地说道:
“恐怕由不得你们吧!”
持斧之人闻言狂笑一声,冷诮地说道:
“莫非由得了你?”
“到底能由哪个,空言怎知,如今我奉令守此门户,家规曾有‘不得不告而诛’,现在我郑重警告尔等,尔等踏上这廊道的刹那,即是亡命之时!”
“哈哈哈哈哈哈,妇人之言,小儿之语,好狂好笑。”
“蠢奴,不信你就试试看!”
持斧之人,霍地转对身后两个同伴说道:
“前站弟兄,至今渺无消息”
他此言款了,蓦地传来凄厉惨号之声,随即又有“嘿嘿”冷笑声音传到。
另外两名雪纱蒙面之人,闻声即欲前往接应,持斧之人即沉声叱道:
“莫忘行前九婆婆听嘱之事,还不乘此时机火速下手!”
那两名蒙面人物,闻言果然止步,公孙燕飞由嘿嘿怪笑声中,已然料知经纬,立即接口说道:
“双井寺前,尔等另外那些狐鼠同党,已遇强敌,这人性情特别,搏斗之时,一向不留活口,因此我敢保证,彼等无一幸免。
至于尔等,结局怕也不比寺前的同党好上多少,不过若肯说出‘九婆婆’的真实姓名,或能”
“哼!这就是九婆婆的真实姓名,你接着吧!”
持斧之人不待公孙燕飞话罢,大斧一挥,劈头砍下。
公孙燕飞背后长剑并未撒出,巨斧劈到,她竟不躲闪,倏探右手,点向持斧之人的腕脉。
讵料对方非比等闲之辈,拧腕沉斧,变拍“横拦江浪”巨斧下压,利锋却横向公孙燕飞的胸肋削来。
公孙燕飞未料对方应变这般迅速,立沉右臂,霍然再次翻起。
此时既知雪纱蒙面人物,功力甚高,她已变更初计,准备立施梅家绝艺,速战速决!
因此当她倏沉右臂之时,已将真力提起,随即再次翻掌迎上。
对手巨斧下压,其目的在避过公孙燕飞横削之势,却暗藏杀手。
这名持斧的蒙面人物,本乃江南黑道上第一高手,三十二式‘泼风鬼斧’,几乎无人能够敌挡。
自从归顺九婆婆无情仙姬之后,十年浸淫,技艺百尺竿头,斧法堪称神鬼皆惊,为白冰如十大勇豪之一。
此时他也利在速战,因之上手已然施出泼风鬼斧的煞招“劈地三式”
这招斧背下压,斧锋横削,乍看无啥起眼,其实正是劈地三招之中,最最狠辣的“大江东去”一式。
泼风鬼斧一式三打,大江东去一式,为此贼真力,内功、臂力三重交合所发招法,力足开山,刚劲无比。
这一式,只要容他招法施出,丈内敌者,无不当之立毙!
故而另外耶两名蒙面人物,中途收回已然刺向公孙燕飞的双笔一剑。
他俩深知同党这一招法的厉害,攻无不胜,威力凶猛至极,何不
讵料奇事陡生,刚猛霸道的泼风鬼斧,在那“大江东去”一式巳然挥发威力的刹那,竟然骤止,动也不动。
他俩不必多想,已知同伴被这中年妇人所制,怒喝一声双双攻上!
哪知适才公孙燕飞,决定施展武林绝技之时,已然料到一切,静室之内的老人,神目如电,对方虽系当杀恶徒,自己仍恐身受重罚,是故右臂翻上回迎巨斧之时,仅以梅家绝顶神功,制住对手,静待良机。
另外两名雪纱蒙面人物,怎知个中奥妙,-柄剑,一对笔,一齐刺到。
剑攻右肘,笔刺肩井,迫得公孙燕飞来手松开巨斧,退后一步。
对方出手功成,救下同伴,欣慰异常,不约而同架扶住同伴的左膀右臂,倏地退纵到庭院之中。
泼风巨斧,却在退纵之时,自持斧者的手中滑落,当啷一声响,坠于石阶之上。
怪!
此时,此刻,正是公孙燕飞迅捷进攻的良机,她竟面含微笑并不追逼。
另外两名蒙面人物,也在暗觉怪疑时,公孙燕飞却正色喝道:
“你们这个同伴太不讲理,这把大斧又重又快,我迫不得已,出手点绝了他的‘三焦’重脉,现在他正五行逆流,只要略一挪动,逆行的真气必然归心,刹那即将七窍喷血而亡,可别怪我!”
她在对方已将持斧同伴挪动之后,方始如此声明,确实令人哭笑不得。
那两个蒙面人物,闻言惊极,慌不迭地注目持斧同伴,看他变化如何。
果然!
持斧之人已睁开了双睛,大如铜铃,血也似红!
面色亦自苍煞,变为朱色,并且仍在红红泛升未已。
这两个蒙面人物,目睹此情,不禁手足无措。
刹那持斧同伴的面色,已转为茄紫!
“噗”的一声轻响,茄紫的面色急骤地转为腊黄,七窍突地喷出鲜血,溅了另外两个蒙面人物-身,他那蒙在脸上的雪纱,亦因面孔暴瘦,而滑落下来,原来这持斧之人,是个四十余岁的壮汉。
此人七窍既已喷血,自是死数,他那两个同伴,心神惊凛之下,不由松垂了手臂,因之“砰”的一声,尸仆地上。
公孙燕飞却缓步踱下石阶,边走边道:
“你们不听我的吩咐,妄自挪动他的身体,怎么样?人没有救了吧!”
“贱婢好恶毒的心肠,杀人偿命,纳命来吧!”
这两个蒙面人物,霍地扬声厉喝,双双扑上。
“慢着,要打也应该先”
公孙燕飞有心杀尽来者,但她却故作极端不愿相搏似的,招呼对方且慢动手。
“贱泼妇哪有这么多话说,看剑!”
“接我的双笔一招!”
对方根本不容她再说话,剑笔齐下。
“喂!这是哟,我可连让了三招啦,你们再要横不讲理,我可要被迫还手进攻了!”
公孙燕飞喜在心中,故意连让三招,并扬声喊叫,她是要静室之中的老人听到,然后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杀人复仇!
“贱婢说得好听,今夜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你们自己找死,怨得谁来,留神,我要撤剑还手罗!”
她仍然是要老人听列,证明自己尚未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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