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掌门人,普天之下,永无敌手,你可愿意?”
江瑶道:“要是我不愿意呢?”
瞎眼老妇正色道:“老身言随行,我可更改,你不愿也得愿,何况,你若不愿,他们两人便死定了。”
江瑶掩口笑道:“要我做天山派的掌门人,我倒情愿,只是不愿认你做师父。”
瞎眼老妇一怔,诧道:“为什么?”
江瑶道:“因为呀!你太丑了”
罗英骇然失声道:“瑶妹妹”
但他呼声甫才出口,那瞎眼老妇已怒吼一声,身形一晃,直欺近江瑶身旁,五指如钩,闪电般向江瑶前胸抓到。
江瑶早防她会暴怒出手,娇笑一声,拧腰疾闪,手中长剑反撩而上。
那瞎眼老妇一抓落空,闻风辨位,左手磁盆-举,竟迎着江瑶的长剑飞挡过来,同时低声叱道:“撒手!”
盆剑相触,平空爆起一声脆响,那瞎眼老妇手中磁盆分毫未损,江瑶却觉得虎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长剑果然脱手飞出。
罗英见她一招未到,兵刃已被砸飞,心知这瞎眼老妇武功绝非泛泛之辈,慌忙挥剑上前,挡住老妇,大声叫道:“瑶妹快退!”
那老妇嘿嘿笑道:“天罗地网,还想往哪里退?”言笑中音掌连翻,刹那间拍出三掌,劲风过处“蓬”地扫中罗英右腹,只打得他闷哼一声,向后踉跄连退两三步,险些没有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伍大牛见了,勃然大怒,抡起旱烟袋大吼道:“老贼婆吃俺一烟袋!”
他自幼天生神力,此时又当盛怒,烟袋挟着一股劲风,猛砸而下,其势威猛,直有石破天惊之力。那瞎眼老妇却毫不在意,举起左手磁盆,一招硬接,同时右手又横胸挥出,疾斩压大牛腰眼。
“当!”一声震耳金铁交鸣。
伍大牛旱烟袋不歪不斜,正砸在磁盆上,只砸得火星乱闪,磁盆仍然如故,而老妇右掌快如风疾,也挥中伍大牛的腰际,硬生生将他劈退两大步,居然也未受伤。
瞎眼老妇微一惊,冷笑道:“好啊!原来你仗着一身金钟上门硬功,就敢目中无人,顶挡老身!”
伍大牛揉着肚子道:“俺以没有顶你,是你来找着俺顶的!”
老妇陡地脸上一红,怒叱道:“蠢物,你在找死!”肩头一抖,那只血鸟唰地电射而出。
伍大牛最怕那尖嘴如针的鸟儿,一见老妇放飞血鸟,吓得提扭头便跑,大叫道:“罗英呀快救命,老贼婆又祭法宝了!”
血鸟快速,红影倏起倏落“剥剥”连声,伍大牛头上又添了两三处血窟窿,痛得他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罗英将自己的短剑,顺手塞给江瑶,牵着她的手,低声道:“不可出声,快走!”两人飞步向小溪奔去。
彩色鹦鹉眼尖,在空中尖声叫道:“老奶奶,两个娃儿从左边跑啦!”
瞎眼老妇长笑一声,身形疾转,向左迈步疾追,罗英和江瑶奔到二十丈外,被她两次起落,便已追及,当真快得难以形容。
江瑶回头张望时,那老妇赫然已抵身后,几乎惊叫失声,罗英慌忙示意她绝不可出声同时举手向前连指,意思是要她快些越过小溪去。
那小溪宽约二三丈,老妇虽然武功高强,究竟是双目失明之人,跨越溪流,至少使她追赶起来,不如平地方便。
江瑶点点头,纤腰疾摆,当先跃过小溪,罗英却在她起步拧身之际,出声大喝,奋力拍出两掌,一则移转老妇注意,二则掩饰江瑶身形破空带起的声响,两掌之后,顺着河岸掉头向东飞逃。
果然,那老妇顿时被他这咱声东击西的方法,弄得失却主意,追了两步,便止步侧耳倾听,细细分辨何处是流水,何处是足音?一时莫可适从。
罗英和江瑶得此良机,又逃出三十余丈。
谁知那彩色鹦鹉又扬声叫道:“老奶奶,那女娃儿在小河对岸,河宽三丈,笔直向前”
老妇听得鹦鹉指报,大喝一声,飞身掠过小溪,旋风般又追上了江瑶。
江瑶只恨得牙痒痒地,但那鹦鹉翱翔空中,一时又对他莫可奈何,瞥见老妇迫近,连忙又跳到小溪这一边,等到老妇循声追过溪来,急忙又跳到对岸。
那鹦鹉不住地尖叫,指引瞎眼老妇衔尾急迫,可怜罗英江瑶,直被追得上天无路,只盼能有个地洞,一头钻进去才好。
瞎眼老妇一面穷追不舍,一面笑道:“江瑶,江瑶,旷世奇缘,你不情愿,今天就让你多生两个翅膀,量你也难逃老身的手掌心!”
江瑶奔得娇喘不胜,嘶声叫道:“英哥哥,咱们逃不掉了,不如跟她拼了吧”
她身形才略一缓,老妇已鬼魅般追到近前,振臂一掌,首先将罗英劈倒地上,脚下疾探,长手如钩,指尖湛湛已搭上她的“右肩井”穴。
江瑶索性顿住,霍地-式“卧冰求鲤”香肩向下沉落,左脚弓,右脚箭,手中短剑贴地后扫。直取老妇下盘。
这一招,纯是两败俱伤之法,皆因她塌肩下挫,侧身出剑,虽然身过‘右肩井”穴,但整个面门、头顶、后脑等二十余要穴,等于全暴露在敌人指抓之下。除非她的短剑缓发先至,斩断老妇双足,否则,便将立陷杀身境地。
那老妇似乎未料到她会出此险招,微微一怔,左脚一收,飞快地踏了下去“卟”地一声响,竟将她整支短剑踏在脚下。
说时迟,那时快,江瑶兵刃出手,却出人意外地贴地一滚,反欺到老妇脚边,抱着她的小腿,狠狠咬了一口!
瞎眼老妇轻哼一声,右手疾沉、立时也一把扣住江瑶脑后耳侧的“颅息”、“天窗”二穴。
两人一齐静止下来,那老妇腿上皮破血流,江瑶却混身酸软,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了。
瞎眼老妇俯身把她提了起来,高举过顶,扬声大笑,道:“好-个桀骛不驯的小东西,哈!哈哈哈哈”正当她笑得高兴,彩色鹦鹉突然连声尖叫道:“老奶奶,老奶奶,我看到那打渔的老厌物了!”
瞎眼老妇笑声突敛,喝问道:“在哪儿?”
彩色鹦鹉叫道:“在林子那一边,啊!他跑了,跑得好快”
瞎眼老妇身形飞掠,奔回大网边,顺手把江瑶点了穴道,掷在网中,挥挥手道:“起!”
然后,头也不回,领着那只血鸟和彩色鹦鹉,如疯似狂,冲进了柳树林。
罗英一连两次被老妇掌力所伤,眼睁睁望着江瑶遭擒,正苦无力援救,陡见她弃下江瑶,急急去追老渔夫,心下大喜,咬牙从地面上挣扎爬起,拾回短剑,手脚并用,死命向大网奔去。
他分明知道大网之侧,还有四头凶猛的巨雕,但此时老妇和那讨厌的彩色鹦鹉恰都不在,正是援救江瑶的千载良机。
哪知等他奔到大网近前,耳闻风声呼啸,一团黑影,已冉冉腾空而起。
仰头一望,竟是那四头巨雕,将大网衔升直达百丈上空,八条大翅鼓动,缓缓向西飞去。
大网中,除了一只锦凳,便是穴道被制的江瑶,罗网凌空,江瑶也一样看见罗英。但是,她身不有动,口不能言,只能目注地上罗英的人影,越来越小,耳中隐隐听得他声嘶力竭的呼唤:“瑶妹妹!瑶妹妹!瑶妹妹”
罗网直入云端,呼声、人影,逐渐都渺不可闻,四只巨雕衔着大网,从此,将她带到那无法预测的未来
她素来倔强任性,然而,这时却星眸微合,挤落了两滴辛酸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