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也道:“秦爷爷请在峰顶暂待,英儿先去平台告诉她一声!”
明尘大师正色道:“她既然行动不便,理当由我们亲诣平台洞穴,求取解药,你们缄口少言,跟我来吧!”说着,飘身落下峰侧平台。
那平台上遍布的食人毒草,却已被人连根据去,是以显得广阔了许多,但山臂洞穴却空无人影。
罗英吃了一惊,道:“怎会没有人呢?”
江瑶愤然道:“原来她存心害死我们,不等我们回来就溜了?”
罗英道:“奇怪,她两腿都断了,难道还能离开此地
话声未已,忽闻一声阴沉沉的冷笑!
明尘大师霍地旋身仰头,望着峰顶道:“少林明尘,携罗英江瑶,专程拜谒!”内力凝注丹田,其声虽然不大,但入耳句句锣然,直如金钟玉磐。
语音缓缓散播开去,但空山寂寂,并无回响。
明尘大师低喝一声:“起!”大袖一展,身形已冲天拔起,重又掠上峰顶,罗英和江瑶不敢怠慢,紧跟着也腾身。
可是,峰顶上依然空无人影。
江瑶不禁寒意陡生,轻声道:“秦爷爷,恐怕有人躲在哪个石洞里吧?”
明尘大师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沉声道:“收摄心神,谨言慎声,我们中计了”
果然,他话声未落,隐约已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送入耳际。
随着笛声,峰顶四周顿时响起无数低沉而急迫的“蟋嗦”
声响,渐溉向峰顶迫近过来。
那声音来势十分迅速,就像有无数虫蚁在蠕蠕移动。
刹时间,峰顶边缘出现许多黑绿色的异种蜈蚣,从四面八方急急围了上来。
明生大师骇然变色,急道:“赶快戒备,这是多罗神教的五毒绝阵。”
罗英和江瑶慌忙提气蓄势而待,不过片刻工夫,黑绿蜈蚣之后,又出现一圈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透明毒蝎,毒蝎之后,又出现一圈通钵漆黑的狰狞蛤蟆,蛤蟆之后,又是一圈人面蜘蛛,一圈婉蜒的铁线毒蛇。
这五种奇毒之物次第出现,彼此相距五六尺,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缓缓向三人立身之处逼近,其中任何一只,接触之下,都能立即致人于死地。
江瑶首先冒出冷汗,叫道:“怎么办?怎么办?”
罗英低声安慰她道:“不要害怕,有秦爷爷在,几只毒虫,算得了什么”
只这两句话之久,五圈奇形毒物,已到近前。
明尘大师沉声道:“你们紧傍着我坐下,记住万不可轻举妄动。”大袖又扬,劈出两股劲风,待那四周毒阵前逼之势略顿,迅速地带着罗英和江瑶坐落在地。
只见他双手合十,垂目跌坐,宝相庄严,宛若入定一般,但,罗英和江瑶都不约而同感觉到,从他那灰色僧袍之内,正源源不绝发出一阵强烈的无形真气,周围五尺双内,墨绿色蜈蚣被那层看不见的气墙所阻。
毒物一遇阻碍,凶性顿发,刹时后圈催动前圈,嗤嗤之气不绝于耳,一齐向前猛冲狂扑,最后一圈铁线毒虫,甚至展翅飞起,嗖嗖穿梭不止。
江瑶和罗英只看得心惊胆裂,紧紧靠着明尘大师近傍,浑身毛发悚然。
明尘大师运功相持,支撑约有半个时辰,毒物攻扑未已。
他额上却渐渐渗出一粒粒晶莹汗珠。
蓦地,冷笑之声又起,一个苍劲的嗓音说道:“想不到少林秃驴,竟有这等能耐,但老身的‘五毒绝阵’继续攻扑三个时辰,谅你的佛门‘大般若禅功’,终究抗拒不住!”
罗英听那嗓音,便知正是那位断腿老妇,不觉怒道:“我们跟你何仇何恨,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害我们?”
苍劲的声音恨恨说道:“断腿之恨,负义之恨,老身隐忍了四十余年,唯恨凌祖尧死得太早,今日只好报应在你们身上。”
罗英暗自一惊,道:“啊!你的腿是我外曾祖父毁的?”
苍劲的声音道:“那寡义绝情的老匹夫,窃走本教‘血气气功’秘本,用毒毁了老身双腿,潜至中原,另创‘冲穴御神’大法,安享数十年荣华,怎知冥冥之中,报应分毫不爽——”
明尘大师忽然洪声说道:“阿弥陀佛,凌老前辈早已作古,纵有冤仇,也该解了”
他一出声,真气立散,四周绝毒蜈蚣突然逼近一尺多,迫得只好赶紧住口。
苍劲的声音冷笑道:“深仇旧恨,岂能不报,秃驴倒说得轻松。”
江瑶忍不住接口道:“凌老岛主跟你有仇,咱们跟你有何仇恨?你不敢招惹桃花岛,却行此歹毒无耻的手段,将来一样是难逃报应。”
苍劲的声音叱道:“难道老身会惧怕他桃花岛区区声名?凌茜那丫头现在山脚,老身立刻去取她首级,叫你死而无怨。”话声一完,从此寂然。
罗英一连叫喊了几声,不见回应,心慌起来,埋怨江瑶道:“你看,被你一句话,引得她赶下山去,凌奶奶中毒已深,怎能脱得毒手?”
江瑶却道:“不要紧,有你奶奶守丰马车,她这一去,必然讨不了便宜。”
罗英焦急地道:“但是,你总该设法通知奶奶一声,也让她老人家有个准备。”
但他望望满头汗珠的明尘大师,又望望四周攻扑不休的五种绝毒异物,心里又冷了半截,摇头吧道:“唉!秦爷爷虽然还能支撑一时半刻,时间一久,咱们三个都难逃恶运”
江瑶低声道:“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冒死冲出去?”
罗英废然道:“别说无法冲出去,就算能够,咱们不能取到解药,迟早也是一死”
说到这里,两人不期然都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