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步,将那件正在燃烧的破棉袄。搂头盖脸向白玉香反罩了过去。
白玉香脚背已遭剑尖洞穿,头脸再受毒火灼烧,上下不能兼顾,狂吼一声,反身奔回秘室“蓬”的闭上了室门。
那室门厚达数寸,铸造得颇为坚固,若想破门而入,势必要耗费许多时间,地面火势渐渐逼近,事实上也来不及了。
海云并不做那耗时费力的傻事,解下腰间口袋,将一袋“锯木粉”全部倾倒在门下空隙处,然后拾起“毒火喷简”对准锯木,按下机钮。
火光一闪即减,但不片刻,门隙间便涌出阵阵浓烟。
海云冷笑道:“姓白的,你烧伤我龙二叔,我也让你尝尝烟熏火烤的滋味,是英雄你就别出来。”
说完,掠出甫道,越窗而去。
小龙迎道:“找到了没有?你进去这么久,真把我急死了。”
海云道:“白玉香的确藏在庄中,但他有铁皮衣护身,又有歹毒火器,不易得手”
小龙道:“被他脱逃了吗?”
海云微笑道:“他逃不了。咱们耐心地在此守株待兔吧!”
接着,向山林望了望,又道:“树林那边没有动静么?”
小龙摇头道:“一点动静也,他们只怕早走了。”
海云皱皱眉道:“现在天还没有亮,他们怎会就这样消声匿迹走了”
话犹未毕,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嚎,一团火光从庄内滚了出来。
那是粉魔白玉香,但这时的“粉魔”却已变成一团火球,混身衣履尽燃,满地翻腾乱滚,惨叫连声,毕目惊心。
小龙急忙道:“海大哥,补他一剑吧!别让他再叫了。”
海云点点头道:“便宜了这匹夫。”剑芒一闪,切断了白玉香的咽喉。
两人用沙土扑灭余人,撕去焦烧的外衣,果见白玉香贴身穿着一件闪闪发亮的“铁皮衣”
那状如坎肩的铁皮衣,是用细软的钢丝织成,虽经烈火的灼烧,仍光洁如新,分毫无损。
小龙赞道:“果然是件宝衣!”
海云道:“宝衣虽可防身,却不能恃以为恶,白玉香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这件宝衣,结果仍难逃一死。”
小龙道:“这就叫做‘天赐至宝,唯有德者居之’。”
海云微微一笑,道“别再诌文了.东西虽然到手,咱们还得去挨老爷子的骂哩!”
小龙也笑道:“老爷子若知道铁皮衣已经到手,高兴还来不及。那会再骂人?”
他一面说着,一面动手去解铁皮衣,但那铁皮衣紧紧束在白玉香尸体上,必须先松开背后钢钮才能脱下.小龙不悉方法,一时竟解它不开。
好不容易寻到了钢钮,才解开两三粒,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音。
小龙刚一怔楞,却听海云沉声道:“不要回顾张望,只作不知道,赶快解它下来,快!”
由他低沉、急促而带微颤抖的语声,小龙不必回顾民经能够猜想得到,来人多半是“金蚯蚓宫”那些可怕的黄衣剑手。
果然,他没有猜错。
脚步声近身而止,十余名黄衣剑手雁翅般排列在他们身后大余处也是火王庄通向外面的唯一大路。
在这种情形下,反抗突围几乎已经绝无可能,一旦动手,那些贫农剑手中任何一个,都非海云和小龙所能匹敌,何况十余名之多,更何况还有个武功诡异高绝的聂开泰。
海云明知无法力敌脱身,索性镇定下来,一面暗中催促小龙剥解铁皮衣,自己则也是连头也不回,背向着聂开泰,假装毫不知情。
聂开泰凝视着两人,良久,才冷然一笑,道:“原来是两个乳岁未干的小娃儿。嘿嘿!”
姚统领接口道:“你们年纪虽轻,胆量倒是不小。”
海云仍然没有回头,只欠了欠身躯,傲慢地道:“不敢当。”
聂开泰似乎怔了一怔,道:“小娃儿,你们是什么人?”
海云冷冷答道:“不知道。”聂开泰又是一怔,不觉笑道:“看来你倒有几分傲劲”
海云道:“不敢”
他深深了解当前情势,为恐多说话露出破绽.所以故意虚张声势,每句都不超过三个字。聂开泰果然被他这出人意外的冷傲态度所惑,微一皱眉,又问道:“你们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么?”
海云道:“不错。”
聂开泰道:“这么说,老夫那名属下,也是你们杀死的了?”
海云道:“正是。”
那姚统领怒道:“大胆小辈,意政如此狂妄,你知道擅伤本宫门下,该当何罪吗?”
海云仰面向天,淡淡他道:“不知道。”
姚统领按剑道:“总座”
聂开泰却摆了摆手道,沉沉地笑道:“很好,敢做敢当。不愧英雄本色,能杀死本宫剑手,足见你们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辈。”
海云昂然道:“好说。”
聂开泰阴笑道:“小娃儿,你既敢伤人,为什么却不敢回过身来,让咱们看看你的样儿?”
海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这时还不愿意和聂开泰正面相对,因为小龙刚把铁皮衣的钢或解开,急急脱卸,尚未卸脱下来。
聂开泰目光何等锐利,眼角一扫,恍然笑道:“原来你们隐伏窥探,竟是想捡现成便宜!这主意虽好,可惜运气太坏了。”
海云道:“怎见得?”
聂开泰笑道:“如果你们不伤本宫门下,静待咱们离去之后,铁皮衣岂不是垂手可得?如今却弄巧反拙,宝衣不能到手,更要陆上两条小命。”
小龙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扬了扬手,道:“谁说不能到手,你看这是什么?”
聂开泰颔首笑道:“不错,这就是刀剑不入的铁皮衣,但本宫耗费许多心血焉能白白便宜了你们?”
说罢,举手一挥.十余名黄衣剑手忽一齐欺身上步,将两人团团围住。
海云急旋身挡在小龙面前,低声道:“快把它穿上,紧紧跟在我身后。”
小龙道:“还是给你穿上吧”
海云喝道:“不要耽误了,快些穿上去。”
聂开泰吃吃笑道:“衣服只有一件,谁穿也没有用,那东西纵能防身,并不能救命。”
海云哼道:“没有铁皮衣,难道就怕了你不成?”举手按胸“呛”的一声“双镝剑”已脱鞘而出。
聂开泰一眼望见那“单柄两刃”的双镝剑,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了,惊骇地问道:“大觉和尚是你的什么人?”
陡闻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那正是家师。”
答话的是一高一矮两名面目狰狞的僧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聂开泰身后。
聂开泰一回头,脸色顿变,沉声道:“令师曾立誓永不出山,怎会自毁前言?”
那矮和尚笑道:“咱们本来是不想出山的,无奈菩萨见咱们闷得可怜,偏要咱们出来散散心,老聂,你又问必大惊小怪呢?”
聂开泰冷哼道:“既如此、聂某总有一天,难免要跟令师较量个高低胜负。”
那矮和尚搓手笑道:“那敢情好,咱们憋了许多年.不但心里闷,手也痒得慌,现在就干才过瘾哩。”
聂开泰望望海云又望望两名僧人,忽然把手一招,喝道:“走!”
十余名黄衣剑手,应声齐动.纷纷腾身掠起,刹时间走得一个不剩。
那高大和尚茫然四顾道:“喂!这是干什么?说着好玩的.怎么就生气走了?喂!老聂,老聂”
矮和尚轻轻扯了他一把,嘎声道:“别叫了.老家伙扎手得很,真把他叫回来,咱们吃不完兜着走。”
海云长吁了一口气,收剑上前施礼道:“多谢二位师兄解围,不期在这里相遇”
高大和尚笑道:“你还说哩,可把咱们俩找苦了”
小龙见两个和尚面目狰狞,心里有些畏惧,悄悄问道:“海大哥,这两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