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风笑问道:“如何?”
吕-道:“果不出大侠所料,那条罗带,的确系在秦堡主腰上。”
郭长风道:“有几成把握弄到手?”
吕-道:“因为堡主是一方大豪,武功高强,若在白天下手,只怕不容易近身,仅有六成把握。”
郭长风道:“如在夜晚呢?”
吕-道:“那得看下手的场所,若在红石堡中,有八成把握,若在旅店客栈,有九成把握,若在寂寞山庄下手,自不难手到取来,绝不会失手。”
郭长风点点头,道:“如果今天夜晚,就在寂寞山庄下手,但必须用另一条罗带去交换他腰上那条,事后不能让他发觉,吕兄办得到吗?”
吕-道:“郭大侠的意思是,解下一条,再替他系上一条?”
郭长风道:“正是。”
吕-笑道:“这可有麻烦,不过,若能使用麻药就容易了”
郭长风道:“绝对不能用麻药,那样他第二天必然会发觉。”
吕-想了一想,道:“我会尽力一试,但没有绝对把握。”
郭长风摇头道:“不成,一定要有绝对把握才成,否则宁可不试。秦天祥年老成精,一次不成,以后就永远没机会了。”
吕-又沉吟一会,道:“如果只须解下他腰际罗带,我自信还有把握,如果再要将另一条罗带替他系上,就没有绝对把握了。”
郭长风道:“咱们这样做,另有更重要的目的,吕兄请再想想看,是否尚有可行之法?”
吕-道:“在下实在是没有把握,除非由本会会主亲自出手,或者能够成功。”
郭长风道:“如何才能请到贵会会主呢?”
吕-道:“在下可用本会‘神手令牌’紧急传讯陈报,但最快也要三两天才有回音,会主能否亲自赶到却无法预测。”
郭长风道:“三两天时间,咱们能等,就请吕兄尽快发出‘神手令牌’吧!”
吕-欠欠身,告辞而去。
林百合不解地道:“郭大哥,咱们只要把罗带取到手就行了,为什么又将另一条跟他交换呢?”
郭长风道:“理由很简单,因为咱们目的不在取得香罗带,而在了解香罗带的秘密。”
林百合道:“交换一条香罗带,就能了解它的秘密了么?”
郭长风道:“据我猜,当今世上可能只有两个人知道香罗带的秘密,一个是秦天祥,一个便是大悲师大,他们业已各得到一条罗带,却仍然煞费心机想得到另外一条,这证明两条罗带的秘密可能互相有关联”
林百合点点头道:“不错。”
郭长风道:“现在他们都到了襄阳,这真是难得的机会,若能从中安排,让他们正式见见面,香罗带的秘密岂不就揭破了么?”
林百合道:“安排让他们见面,何须交换香罗带?”
郭长风道:“那是要他们望梅不能解渴,才肯抖露出罗带秘密。”
林百合道:“万一他们各取了自己想要的罗带。远走高飞,咱们不是弄巧反拙了?”
郭长风笑道:“不会的,他们见了面,一定舍不得走,尽管放心吧。”
正说着,断魂刀马魁匆匆入报道:“杨总管回来了,田老爷子分身不开,叫我来知会郭大侠”
郭长风急问:“人在哪里?”
马魁道:“在前庄厢房等侯着。”
郭长风道:“要他立刻由秘道到后庄来,暂时不能跟秦天祥见面,我在后厅等他。”
马魁转身欲走,又被郭长风唤住,低声嘱咐道:“让刘凯和陈杰两名庄主替身也一起来,同时带四名亲信得力武士。在后厅待命。”
林百合耳尖听见,诧道:“郭大哥,你准备什么?”
郭长风笑笑道:“没有什么,只是预防万一而已。”
杨百威和两名替身由秘密来到后庄大厅,郭长风正倚门而待。
大厅上摆着一席酒菜,洁箸端正,美酒盈樽。
郭长风含笑相迎,连声道:“杨兄多辛苦了,往来奔走,想必还没有用饭吧,快请坐下,咱们边吃边谈。”
杨百威感到有些诧异,忙道:“不敢当郭兄久候,小弟本来早该回庄了,只因听说秦天祥到了襄阳”
郭长风抢着道:“小弟也正为了这缘故,才请杨兄来后庄用饭,三位都是秦天祥派来的人,此时见面,诸多不便,咱们最好先商议一套相同说词,以免临时露出破绽。”
又对马魁道:“咱们有重要的话商议,注意大厅四周,严禁有人窃听。”
马魁应诺,带着四名武土退出厅外,顺手将门反掩。
大厅中,只剩下郭长风等四人,各据一方,圃着桌子坐下。
郭长风举杯道:“酒菜都快凉了,现在田老爷子不在,小弟就算半个主人,来!敬各位一杯!”
杨百威和刘凯、陈杰举起酒杯,却互相交换一瞥眼色,直到郭长风已先干了杯,才各自浅尝了一口,放下杯子。
郭长风也不在意,拿起筷子道:“请用莱,大家一面吃一面聊,不要客气。”
杨百威三人似对莱肴存有戒心,必待郭长风吃过的才肯下箸,喝酒也浅尝即止,不敢畅饮。
郭长风并不勉强,自顾干了几杯酒,才笑问道:“杨兄青牛宫之行,耽搁甚久,想来事情不大顺利电?”
杨百威点点头,道:“不错,小弟费尽唇舌,无奈各大派总是不信,后来听说城中武林人物已经纷纷离城,有些才渐渐相信了,谁知道就传来秦天祥失踪的消息,以致前功尽弃,徒劳往返。”
郭长风笑道:“他们不肯相信,原也是意料中的事,但不知各大门派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杨百威道:“据一尘道长和木尊者表示,他们打算径自寻觅那出售秘方的人,如果无法找到,就准备正式由各派联名出面约晤秦天祥,要求将金丹秘方公诸于世,以免被邪道中人劫持。”
郭长风道:“这意思是说,必要时,准备联手对付红石堡,硬抢金丹秘方?”
杨百威道:“正是此意。”
郭长风笑着摇摇头,说道:“想不到区区子母金丹秘方,就引起运许多人凯觎争夺,如果天山石府的神丹出现,那还了得?”
杨百威身躯一震,脸色微变
郭长风感慨地道:“喝酒吧!这些自命正派的人物,实在叫人齿冷。”
摇一摇酒壶,发觉壶中已空,顺手在身旁小几上又取了一壶,将各人杯中一一斟满。
杨百威三人本来很谨慎,结果发现酒莱中并无丝毫异样,便逐渐松懈戒心,不知不觉也喝得爽快多了。
孰料这第二壶才一杯下肚,刘凯、陈杰就直了眼
杨百威顿生警惕,急忙推杯面起,连说道:“郭兄,你这酒中,做了什么手脚?”
郭长风笑嘻嘻道:“没有啊,这酒是杨兄带到青牛宫去的一瓶,并不是小弟另外准备的呀。”
杨百威面色惨变,呐呐道:“原原来是失魂毒酒”
郭长风两眉一耸,道:“叫什么名字我可不知道,玉佛寺特制的东西,滋味大约还不错吧?”
杨百威就像发了酵的面人,身体一软,废然跌坐椅上,惨笑道:“毒酒失窃,我,就猜想与郭兄有关。只是想不到郭兄会在酒中下毒”
郭长风道:“不!你说错了,并不是我在酒中下毒,我只是借用你准备招待各大派的酒,让你自己尝尝而已。”
杨百威额上已溢出冷汗,长叹道:“这有什么不同?害人反害己,我认栽了,但我不明白,郭兄怎会知道我和玉佛寺的关系?”
郭长风道:“告诉你你也许不信,这事是大悲师太亲自告的密。”
杨百威一惊,道:“啊!是她?”
郭长风道:“你以为她不会吗?所谓‘狡兔尽,走狗烹’,她为了跟我交换另一个更重要的人名,就把你的名字写给了我。”
杨百威恨恨地道:“这阴狠毒辣的老虔婆”
他极力想压制毒酒发作,这一激动真气略散,额上冷汗顿时像撒豆般滚滚而落,嘴唇颤抖,眼神也渐渐失去光芒。
郭长风无限惋惜地道:“杨兄,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是你自己走借了路,用不着每天尤人,现在我问你一句话,你还愿意将功赎罪吗?”
杨百威吃力地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失魂毒酒只有玉佛寺能解,我本来还可藉内功压制药力发作,支持半个时辰,刚才又因激忿散乱了真气,所余时间已不多了。”
郭长风道:“你若愿意将功赎罪,解药包在我身上,过去的事不予追究,以后咱们仍然是朋友。”
杨百威道:“你怎么解失魂之毒?”
郭长风道:“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我能答应你,自然有解毒的把握。”
杨百威沉吟了一下,道:“你要我怎样将功赎罪呢?”
郭长风道:“首先,你要坦诚回答我的问话,不得有丝毫隐瞒。”
杨百威道:“好!你请问吧。”
郭长风道:“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跟玉佛寺搭上关系的?”
杨百威道:“这说来话长,总之,我是被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在我奉秦天祥派遣来寂寞山庄接任总管的时候,便被玉佛寺胁持了。”
郭长风道:“她们用什么方法胁持你的?”
杨百威道:“这”他似有难言之隐,期期艾艾,迟疑着不愿说下去。
郭长风道:“是用金钱美色?再不然就是在你身上加了什么毒恶禁制?”
杨百威连连摇头道:“不!都不是,郭兄,请你不要追问,我求求你,除了这件事,什么我都愿意坦诚回答,真的,求求你”郭长风缓缓道:“可是,这却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必须了解她们用什么办法胁制你,然后才能够助你摆脱桎梏,将功赎罪。”
杨百威痛苦地摇摇头道:“如果能说,我一定会说出来,郭兄,你何必逼我?”
郭长风道:“难道这件秘密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杨百威悲声道:“是的,我宁愿死,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能使她老人家”
说到这里,突然一惊住口,惶恐地游目四颇,大有深悔失言之意。
郭长风道:“放心吧,这儿没有外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刘、陈二位听而不闻,更不会泄漏”
微顿,又压低声音道:“她老人家是杨兄的什么人?”
杨百威长叹一声。道:“也罢,事到如今,只好全说出来了,但愿郭兄千万守信,不可轻易告诉他人。”
郭长风道:“我一定代杨兄守密,绝不泄漏片语只字。”
杨百威黯然说道:“她们挟持了我母亲”
郭长风哦了一声,微微颔首,却没有接口。
杨百威道:“家母已经七十高龄,自从先父去世,青年守寡,含辛茹苦抚养我成人,母子一向相依为命,三年前,当我奉命来寂寞山庄接任总管职务时,她们便挟持了家母,迫我受令于玉佛寺,为了母亲的安危。我不敢不从。”
郭长风道;“这件事,秦天祥想必还不知道?”
杨百威道:“除了现在告诉郭兄外,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好在她们只要我晴中透露一些关于寂寞山庄和红石堡的消息,并未强迫我做什么,所以一直跟她们虚与委蛇。”
郭长风道:“你知道她们是玉佛寺的人吗?”
杨百威道:“原先并不知道,直到今天面见大悲师太,才知道他们的来历。”
郭长风想了想,道:“那么,她们平时由谁出面和你联络,你又用什么方法替她们传递消息?”
杨百威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每次有事联络,那人便用纸卷写好,藏在一支铁竹筒中,然后将竹筒插在我窗外第二个花盆内,我若有消息回告,也用同样的方法。”
郭长风道:“这样说,那人也一定隐藏在寂寞山庄内,而且是个随意出入内宅的人。”
杨百威道:“武功也可能很高。因为有一次我想偷窥他来取回竹筒,结果,非但没有成功,反被他发觉了。”
郭长风沉吟道:“假如他武功既高,又隐匿庄中,更可随意出入内宅对寂寞山庄的事,应该了如指掌,又何须你探询消息?”
杨百威道:“她们探询的大都是秦天祥和寂寞山庄往来的内情,对庄中事务并不重视。”
郭长风轻哦道:“这就是了,她们的目的在秦天祥身上,只不过,红石堡地形险峻森严,不容易下手,才想到”
话未毕,突见杨百威脸色自得像一张白纸,呼吸促迫,眼神渐渐散乱,分明药性已经发作了。
郭长风一伸手,隔桌子捏住杨百威的下颚,另一只手迅建取出公孙茵所赠解药,投入杨百威口中。
松开下颚的同时在他颈后轻拍一掌。
杨百威一震,药丸顺喉而下,竟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约莫过了盏茶光景,才清醒过来,向郭长风苦涩地笑笑道:“多谢郭兄”
郭长风摆手道:“不用谢,我是为了敬重你是位孝子,才给你解药,而且,这是仅有的一粒解药。”
杨百威郝然道:“我绝不会辜负郭兄的盛情,只要能不危害家母安全,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郭长风道:“你真有赎罪的决心?”
杨百威道:“若有半点假处,愿遭天罚”
郭长风笑笑道:“赌咒发誓是娘儿们的行径,咱们用不着,你若真愿意将功赎罪,第一步,就该帮咱们查出那潜伏庄中的奸细,也只有如此,才能维护令堂的安全。”
杨百威道:“可是那厮隐身暗处,武功又高,只怕不易下手。”
郭长风道:“这也并不难,你现在先由秘道回房去,假作愁容,闭门不出,等到入夜以后,暗暗将一截竹筒插在窗外花盆内,那厮必然会来收取,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擒他。”
杨百威想了想,道:“那厮行事十分谨慎,万一他不肯上当,岂不”
郭长风笑道:“我自有办法叫他上当,你只须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于是,又附耳低声,如此如此叮嘱一番。
杨百威一一应诺,道:“小弟一定依计行事,不过有一点,秦天祥现在庄中,这件事必须瞒着他,以免另生枝节。”
郭长风道:”这个,我会安排,放心吧!“
杨百威又道:“还有,刘凯和陈杰都是小弟的心腹,他们并未参与此事,希望郭兄”
郭长风道:“我不会为难他们,但解药只有一粒,说不得,只好委屈他们在后庄休息几天,等事后,咱们从玉佛寺弄到解药,再向他们当面致歉了。”
杨百威起身道:“小弟告退。”
郭长风也没有挽留,送杨百威走后,立即召来马魁,又作了一番密语交待
这天夜晚,寂寞山庄表面似很平静,暗中却宛如密云不雨般的沉闷。
秦天祥一行被安置在客室里,田继烈亲率十条名武士将客室团团包围,名为“侍候”实际就是“监视”
后庄一带,也桩卡密布,戒备森严。
由林百合负责小楼的安全。
杨百威的卧室,位于前庄厢房,距客室和后庄小楼各约百丈,三地遥遥相望,恰好成鼎足之势。
也只有这一片地方,显得最安祥平静,院中既无外客留宿,也没有武士邂逻。
静悄悄的院落中,见不到一个人影,夜风拂动花园内的枝叶。不时响起“沙沙”声音,反而有无限阴森的感觉。
窗外夜色已浓,窗内人犹未寝,暗淡的灯光下,一个人正临窗伏案,不知在写什么?
那是杨百威,他低着头,将一个小纸才写好,然后仔细地卷起,塞进一个竹筒内,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
接着,就轻轻打开房门,缓步走到廊下。
凝望夜空,漆黑如墨,连一粒星星也没有。
杨百威背负着双手,在廊下来回走了几趟,突然用迅捷无比的手法,拔起花架上第二盆菊花,把竹筒藏了进去,再将花盆恢复原状。
原来那花盆竟是夹层的,盆中花茎和泥土都可括动。
放回花盆,杨百威又左右张望一遍,便快步走回房中。
没一会,灯光熄灭,整个院子沦入一片漆黑。
这些经过,好像没有第二人看见。其实,在黑暗中偷窥的却绝不止一二人。
许久,许久。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远处柳鼓,已由三更敲到四更,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天亮之前,也就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
突然,花园内出现了一条黑影。
那影子由一丛矮树下缓缓延展、伸长,最后终于现出整个身躯
一个面垂黑纱,浑身黑衣的蒙面人。
只见他直挺挺地站在矮树丛后,纹风不动,足过了顿炊之久,如果不留心,几令人误以为是一株树干。
一阵风过,蒙面人忽然一闪身,整个人随风而起,飞快地飘向回廓。
脚沾廊沿,旋风般一转,业已背贴墙壁靠在窗侧,竟然不闻丝毫声音。
好高明的“幻影”身法。
蒙面人贴壁而立,似在观察房中动静,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窗棂,扬手弹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
那药丸迎风立化,变成一缕淡黄的轻烟,刹时便迷漫了整个卧室。
蒙面人静待片刻,方才举步向花架走去。
他走得很慢,但到了花架前,动作突然变快,迅速从花盆中取了竹筒,立刻飞身掠向园门
就在他甫抵园门时,一条人彰忽然出现,横身挡住去路,低喝道:“什么人,站住!”
蒙面人大吃一惊,忙不迭一个翻身倒退了两丈左右,身形疾晨,飞登墙头。
墙上及时闪起一片刀光,叱道:“还想往哪里逃!”
蒙面人身法变换好快,发现墙头有人,立即拳腿仰身,双脚在墙上一蹬,凌空一个筋斗,飘落地面,回头又向对面院墙奔去。
“朋友,,不用再跑了,乖乖束手受缚吧!”
随着话声,对面墙上突然亮起一盏“孔明灯”
一处灯亮,花丛、墙头、屋顶上、假山旁”都同时亮起一盏盏“孔明灯”
七、八道雪亮的灯光,齐集照射在蒙面人身上。
蒙面人显然有些惊惶失措了,呆呆站在那里,不知该向何处进才好。
马魁倒提着断魂刀,大步冲进园中,喝道:“朋友,把面巾摘下来,你究竟是谁?”
那蒙面人似已屈服,缓缓举起双手。
马魁提刀走上前去,正伸手抓下蒙面人的面巾,冷不防那蒙面人突然双掌扬起,身形飞也似一个旋转只听马魁一声闷哼,登登登连退四五步,周围“孔明灯”也一齐被击熄灭。
“当心暗器,鼠辈要突围了!”
“截住他!”
“东边墙头注意!快截住他”
“”花园中呼喝四起,顿时一片混乱。
蒙面人趁乱腾身,接连几次飞跃,已掠过了东南方院墙。
东南方,正与后庄接邻。
埋伏在花园内的武土们纷纷尾随追赶,拥进了后庄;郭长风扶起马魁问道:“怎么样?伤得重吗?”
马魁一边摇头,一边喘着道:“只是点外伤,不碍事的,那鼠辈武功不弱,暗器手法尤其高明,郭大侠快请追下去,别被那厮逃掉了。”
郭长风道:“放心,他逃不掉的。你若伤势不碍,就带两个人留在这儿看护杨总管,他可能中了迷药。
留下马魁和两名武土,自己却掠过院墙,进人后庄。
他沿路循着蒙面人可能逃脱的路线搜索了一遍,并无发现,这证明蒙面人的确已经遁入后庄庭院内,但询问担任戒备的武士,却异口同声都说没有人潜入。
尾随追赶的武士们正在庭院中搜查,也未发现蒙面人的踪迹。
郭长风想了想,直入林元晖居住的小楼。
楼中灯火通明,林百合和樱儿都全身劲装佩剑,坐在楼下守候着。
看见郭长风,两人急忙迎了上来,争着问道:“奸细捉到了没有?”
郭长风道:“那厮狡猾得很,竟被他破围逃入后庄来了,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动静?”
林百合道:“没有啊,咱们一直守在这儿,根本没有人进来嘛。”
郭长风笑笑道:“他是此地的熟人,自然有办法掩蔽行踪,可是,他今夜插翅难飞了。”
林百合道:“莫非你已认出他是谁了?”
郭长风没有回答,却又反问:“庄主安歇了吗?”
林百合道:“爹一直在楼上等侯消息,大约还没有睡,是否要请他老人家下来一趟?”
“不必。”郭长风语声一低,对樱儿悄悄说道:“你上楼瞧瞧,如果庄主已经睡了,不必惊动,只请凤姑娘下来一趟,如果没睡,就什么也别提。”
樱儿点点头,上楼而去。
郭长风回头又向随行武士吩咐道:“你们暂时退出去,严密戒备楼房四周,准备捉人。”
武士们立即退出小楼,纷纷散开。
林百合诧道:“郭大哥,难道奸细会躲在这拣楼房里?”
郭长风缓缓道:“可能”
话未落,樱儿和凤珠已相偕由楼上下来。
凤珠裣衽为礼,道:“郭大侠唤我有事?”
郭长风微笑道:“没有什么事,我只是问问,庄主睡了多久啦?”
凤珠道:“刚睡不久,庄主本想支撑着等候捉奸细的消息,直到下半夜还没有动静,才躺下安歇了。”
郭长风哦了一声,转面向林百合主婢道:“我有几句要紧话想私下问问凤姑娘,请你们去楼门口替我守望一下,以防被人窃听。”
林百合道:“让樱儿去守望就行了,这只就咱们几个。不会有外人的”
郭长风道:“不!这些话很重要,你们一个守楼门,一个守楼梯口,这样才安全。”
林百合心虽不愿,是他说得很郑重,只好耸耸肩,无可奈何地退了开去。
樱儿更是满肚子不情愿,懒洋洋走去楼梯口。
凤珠面色变得好不自然,勉强堆着一抹苦笑。说道:“郭大侠要问我什么呢?我只是侍候庄主的丫环,什么事都不知道”
郭长风微微一笑,道:“我问的正是有关庄主的事。”
凤珠不禁怔了怔,说道:“庄主有什么事?”
郭长风道:“刚才姑娘说,庄主是到下半夜才睡,对吗?”
凤珠道:“是啊!”郭长风点一点头,忽然压低声音,说道:“那么,姑娘又是什么时候到前庄去的呢?”
凤珠骇然道:“我”
郭长风一翻左腕,掌中心扣着三枚飞刀,沉声道:“你若没有把握逃过在下这三柄飞刀,最好不要妄动!”
凤珠闪目四顾,脸色惨变,讷讷道:“郭大侠,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郭长风冷笑道:“你错在不该吃里扒外,替玉佛寺做奸细,刚才更不该冒失去前庄取那竹筒。”
凤珠大声道:“什么?你说我是奸细?郭大侠,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呀!”
一面又对林百合和樱儿叫道:“你们快来,郭大侠一定疯了,他竟然拿我作奸”
林百合主婢都大惊失色忙要奔过来。
郭长风喝道:“守住门口!你们若让她逃了,可不关我的事。”
林百合主婢忙又停步,都惶然地道:“郭大侠,你要弄清楚,凤姐姐是服侍爹爹二十年的人,她怎么会是奸细?”
郭长风道:“时间并不能保证她不会做奸细,我却有铁证,可以证实她就是奸细。”
凤珠抗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郭长风冷笑道:“由我拿出证据,那就不值钱了,我要你自己把证据拿出来才算本事。”
凤珠道:“我根本是无辜的,谁知道什么证据。”
郭长风道:“好,你若是自信无辜、敢把双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掌心吗?”
凤珠毫不迟疑地伸出双手,道;“为什么不敢”
可是,当她摊开手掌,突然呆住了。
只见她右手五指和手掌上,不知何时竟染满了蓝色的油彩。
凤珠惊呼失声,一旋身,便向窗口冲去。
她人才冲近窗前,寒光掠颈而过“刷刷”两声,两柄飞刀已先他一步射在窗棂上,仅差半分,就射中她的颈喉要害。
郭长风冷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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