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摆摆手,道:“自己一家人,见面叙叙就好,用不着太客气了。”
何凌风挟起铁盒,告退出了水阁,却留下梅儿伺候冯援沐浴更衣。
回到后府上房,冯婉君早已梳庄整齐等在那儿,一见面就问:“听说哥哥进门就发脾气,究竟为了什么?你们在‘掬香榭’谈到现在,连丫环仆妇都不许进去,到底在谈些什么嘛!”
何凌风笑笑,指一指铁盒道:“就为了这个,令兄送它回来,一进门正遇上大伙儿在玩骰子,把我好好训了一顿。”
冯婉君道:“哥哥就是这种火爆性子,好像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正派似的。七郎,你不会跟他生气吧?”
何凌风笑道:“当然不会,他的话虽然不太中听,却句句是为了我好,何况,你也只有他这一个哥哥,咱们除了听着,还能对他怎么样。”
冯婉君叹口气,道:“难得你能体谅就好了,凭良心说,我和他虽是兄妹,年龄却差了一大截,连我都有些怕跟他见面。”
何凌风道:“现在想不见也不行了,这东西你先收起来,晚宴在‘拥香谢’开,咱们等一会就过去。”
冯婉君接过铁盒,脸色忽然变得很凝重,低问道:“这里面是。”
何凌风道:“杨家神刀刀谱和胭脂宝刀。”
“哦!”冯婉君惊喜的道:“咱们结婚都已经两年啦!”
何凌风道:“可不是吗?令兄这次就是专程为送还胭脂宝刀和刀谱来的。”
冯婉君紧抱着铁盒,仰面长吁了一口气,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两年,就像才眨眨眼睛便过去了,回想两年前你到千岁府下聘的情形,我还以为只是昨天呢!”
何凌风微笑着道:“其实也不太久,只不过才七百多个昨天而已。”
冯婉君嗔道:“七郎,难怪哥哥发脾气,这两年时间,真是被咱们荒弃了,你只顾贪图逸乐享受,我也没有尽到规谏的责任,从今天起。”
何凌风躬身施礼笑道:“从今天起,我一定好好振作起来,苦练刀法,奋发图强,这该行了吧!我的贤德夫人,别忘了令兄还在‘掬香榭’等吃晚饭,咱们做主人的不去,难道叫客人饿着肚子干等?”
冯婉君白了他一眼,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就只知道嘻皮笑脸。”
何凌风道:“款待大舅子也是正经事,夫人,该起驾了。”
冯婉君站起来,取钥匙打开衣橱。
何凌风道:“别放在橱子里,这是我们杨家祖传胭脂宝刀,千万不能失落。”
冯婉君道:“这儿是内府上房,谁有胆量敢到‘天波府’行窃?”
何凌风道:“还是谨慎些的好,据令兄说,他这次一路东来,沿途都有人跟踪,企图盗取这柄胭脂宝刀。”
冯婉君讶道:“哦!真有这种事?”
何凌风道:“当然是真的,令兄为了安全,曾用铁链将刀盒锁在自己脖子上。”
冯婉君四面望望,道:“那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才安全呢?”
何凌风道:“你存放首饰的铁柜很坚固,锁也比较牢,暂时就先放在铁拒里吧!”
冯婉君点点头,启开了墙角的首饰柜。
铁柜柜壁厚达四寸,重逾数百斤,整座柜子嵌在墙壁内,只露正面柜门,内外共有三道钢锁。
唯一缺点是,柜中空间较窄,放上几个首饰匣子,已经没有地方再放进刀盒了。
何凌风亲自动手,将首饰匣子搬进衣橱,然后放入刀盒,再层层加锁,最后更将钥匙收进自己衣袋里。
冯婉君道:“七郎,你是连我也不相信了?”
何凌风道:“话不是这么说,你的首饰都在衣橱里,已经用不着这些钥匙,何况,我要用功苦练刀法,随时取用,比较方便。”
冯婉君笑了笑,道“这样也好,胭脂宝刀是你亲自收藏的,钥匙也在你身上,万一失落了,可跟我没有干系。”
何凌风也笑了笑,没有说话,陪着冯婉君下楼往“掬香榭”走去。
家宴很丰盛,但席间气氛,却显得十分沉闷。
或许是冯援兄妹间年龄相差太多,冯婉君对这位兄长,竟似真的有些畏惧,除了礼貌上的问候以外,总是低着头很少开口说话。
冯援可能天性孤僻不喜言笑,也可能一直惦记着抽屉里那把胭脂宝刀,神情冷冷的,也很少说话。
何凌风怕言多必失,更不愿多说话。
总之,这顿饭吃得很冷落寡欢,大家只喝了几杯闷酒,勉强塞了些饭菜,便草草终席。
饭后换上香茗,本该兄妹、郎舅还话家常,既然已无“闲”可话,枯坐了一会,何凌风便和冯婉君起身告退。
冯援也没挽留,只淡淡的道:“我在洛阳还有几天耽搁,趁这几天工夫,咱们得把刀剑合壁的诀窍演练演练,小妹也要准备一下。”
冯婉君道:“大哥要我也参加刀剑合壁阵?”
冯援道:“当然,这两年来,你根本没有尽到督促的责任,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你必须参加阵式,以补他的不足。”
冯婉君默默点头,没有分辩。
回到上房后,却幽怨地对何凌风道:“七郎,你想想看,这些年来为了规劝你上进,在‘天波府’不惜落个悍妇的恶名,今天又受兄长的责备,我何尝没有劝你,也要你肯听话才成啊!”何凌风轻拥着她的肩头,道:“婉君,别难过,大哥不了解新婚夫妻的情趣,所以才委屈你了。”
冯婉君道:“长兄如父,受点委屈我倒不怨他,只恨自己命苦,连丈夫也不相信我。”
何凌风道:“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
冯婉君摇摇头,道:“唉!不提也罢!”
何凌风道:“不,你一定要说出来,咱们夫妻一向和睦恩爱,有话绝不可藏在心里,那样会影响夫妻情感。”
冯婉君笑了笑,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瞧你就这么认真起来。”
何凌风道:“婉君,不要瞒我,你一定是有感而发的,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冯婉君道:“真的没有什么,不许你胡猜。”
何凌风道:“你要我不胡猜,就应该告诉我真话。”
冯婉君嗔笑道:“七郎,你今天是怎么啦?人家一句无心话,于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何凌风道:“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现在说出来,心里一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冯婉君道:“那只是一点小小的感触,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别问了。”
何凌风道:“不,我一定要问,否则我会睡不着觉。”
冯婉君道:“你真的一定要知道?”
何凌风道:“真的。”
冯婉君道:“非知道不可?”
何凌风道:“非知道不可。”
冯婉君忽然“卟哧”一声笑了,手指轻轻戳着他的额角,道:“傻瓜,瞧你急成这个样子,告诉你吧!我只是为了下午的事,故意追问罢了。”
何凌风道:“下午的事?下午什么事?”
冯婉君白了他一眼,道:“下午你为了收藏那柄刀,把我的首饰柜子霸占了不算,连钥匙也拿走了,这算是相信我吗?”
何凌风哦了一声,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不高兴。”
冯婉君撇撇嘴,道:“怎么?不行啦!你没看见自己那付神情模样,就像我是小偷,会偷走那柄破刀似的,我当然要不高兴了!”
说着,一扭身站起来,自顾坐到床沿上去了。
何凌风忙跟到床边,陪笑道:“快别生气,为这点小事生气多不值得,我把钥匙带在身边,完全是为了取用方便而已。”
冯婉君道:“我是你的妻子,难道放在妻子身边就不方便?大哥要我也参加刀剑合壁阵法演练,难道我就不该看看‘杨家神刀”的刀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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