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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巨书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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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小孩子,自会处理这件事!”

    铁芬大声说:“可是李大哥还是喜欢我姊姊,你插上一腿,能对得起你的师兄么?”

    田青一怔,觉得这话也对,只是感觉铁芬另有企图,不禁哼了一声,没有开腔。

    铁芳对田青说:“青弟,别听她的!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田青说:“芳姊!让我给你输点真力”

    铁芬冷冷地说:“让我来好了,用不着你!”

    田青沉声说:“可是你自己也受了伤”

    这时“妙手书生”也钻进头来说:“铁芬姑娘,让我来为你疗伤好不好?”

    铁芬小嘴一撇,说:“好意心领!猫哭耗子,不怀好意!”

    “妙手书生”向田青耸耸肩,缩回头去:“原来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铁芬跳下车去大声说:“公孙玉,你敢骂人?”

    “妙手书生”摊摊手说:“我说的是二师兄阮昭,他喜欢李咏梅,可是李咏梅又不喜欢他,这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吗?”

    铁芬气唬唬地干瞪眼,也毫无办法,因为公孙玉的武功比她高,恰巧“小霸王”走过来,挺着脸说:“铁姑娘,哪个敢欺负你?”

    “啪”地一声,把“小霸王”打个踉跄,说:“就是你!”

    “小霸王”一瞪眼,铁芬两手叉腰说:“打过了揭不下来,傻小子,你服不服?”

    “服!服!服!可以了吧?”

    铁芬出了气,向车上瞪瞪眼,哺响地说:“姓田的,你只有一条路可走!不然的话,哼!煮不烂我可以搅烂”

    “小霸王”心中骂道:“死丫头你凶甚么,我家的妻妾还比她漂亮哩!”

    田青来到第三辆车上,执着牧一民的手说:“牧兄,以前小弟曾怀疑你,如今想来”

    牧一民握着田青的手说:“田老弟千万别提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咱们已是知交,那算不了甚么!况且江湖中人心难测!小心点总是没有错!只可惜小兄今夜没有为你效劳!”

    田青说:“牧兄快别说了!以‘湘江三瞽’的身份三人联手,也不过略占上风!牧兄败得很值得!”

    牧一民慨然地说:“小兄碌碌一生,一事无成!今夜瞻仰老弟绝学,感沉心情苍老了十年!珠玉在前,今夜不宜谈武!”

    “牧兄你太客气了,小弟不过侥幸赢了一招,牧兄可千万别夸张!”

    “一轮明月”大声说:“起程!各守岗位!”说毕钻进车中说:“牧大侠好些吗?”

    牧一民欠欠身说:“谢谢李兄,小弟不过是轻伤,大约调息三两天就好了!”

    “一轮明月”对田青说:“牧兄与师弟是神交,就让师弟照应牧兄吧!”说毕,向田青使个眼色,缩回头去。

    田青当然知道师兄的心意,无非是叫他监视“鬼手丹青’。

    因为车中装着武林巨书,非同小可。虽然田青现在对他已不再有怀疑,可是对师兄的吩咐,仍然认为有理。

    车队继续南下,三天后来到潜山以北,这里仍是皖鄂交界处,且是大别山余脉,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奇怪的是,走了千余里路,始终未见到蒲寒秋与白乐天二人。

    牧一民内伤已愈,只有肩头上的外伤尚未全好,这人谈笑风生,和任何人相处都好,就连“一轮明月”对他也不再怀疑了。

    又走了四五天来到龙宫湖以北,正是元宵节之夜,穿过一个小付子,在垂柳隙缝中,可以看到一面招牌写着“桃花居”三字。

    由于五大门派溃败之后,再未遭遇拦截,在心理上,多少有点松懈,十余天来风餐露宿,大家都想好好吃一顿。

    于是“一轮明月”下令,将人数分成两拨,到“挑花居”去吃酒,但不准过量,以一个时辰为限,必须回来换班。

    其实镖车就停在“桃花居”后面,可以闻到“桃花居”酒味菜香。

    第一拨由“一轮明月”率领,牧一民也跟着去了,第二拨由田青为首,有铁芳及“小霸王”等人。

    现在田青和铁芳携手坐在车中,他们有太多的话想倾诉,却都不知如何启口,互相凝视着,谛听着彼此的心声。

    “芳姊”

    “嗯!”“你还想大师兄么?”

    “有时候还有─”

    田青默然。

    铁芳幽幽地说:“那是因为他对本行有援手之情”

    “是的!可是大师兄仍然喜欢你!”

    “可是我”

    “青弟,咏梅对你那么痴心,难道你也无动于衷么?”

    田青叹口气肃然地说:“假如未遇见你,我相信未来也许有可能!”

    二人同时叹了口气,他们都有吐不出的苦水,是烦恼亦是快乐?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

    铁芳慨然地说:“咏梅太可怜!”

    “是的芳姊!可是这件事不是同情与怜悯,若因同情而结合,那是在互相欺骗!因为她所得到的,并不是喜欢她的人,而仅是怜悯她的人!”

    “这道理我也知道,我常常感觉我是在横刀夺”

    “不!”田青说:“如果要这样说,我岂不是把你从大师兄处抢过来的?”

    “小霸王”走过来大声说:“田大侠,我看你那四师兄对铁芬很有意思,你还是劝劝公孙玉,免找麻烦,那丫头张口骂人,举手打人,谁要谁倒霉”

    “砰”地一声“小霸王”摔出一丈多远,只见铁芬气唬唬地说:“傻小子,你敢背后说我的坏话,下次再让我听到,我抽你的筋!”

    原来第一拨已经回来了“一轮明月”说:“四师弟,据说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我准备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走,你们这一拨不必太急,慢慢享用吧!”

    田青带着铁芳“小霸王”、“平地焦雷”唐丹,以及四个趟子手,来到“挑花居”这个小酒楼,实在有点勉强,四周遍植桃竹,称其为楼,实在有点勉强,只是多了个木梯而已。

    不过这家小酒楼也有个特点,上自老板厨师,下至堂倌打杂的,都是女人,虽是布衣粗裙,却掩不住那清丽明媚的面孔,和婀娜的身段。

    尤其柜台中那位女掌柜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美眸睇睐,风情万种。

    显然,逆振孤客,江湖浪子到了这里,定会倾其所有,乐不思蜀。

    田青心想,这倒是很别致!荒村野店,能养得起这十余个美丽的女人么?因此,田青犯了疑心,觉得这些女人并不是寻常,尤其是那个老板娘。

    田青对铁芳说:“芳姊,我看这小店不寻常,你带他们上去,暗中注意,小心酒菜中有毛病,我在一旁监视!”

    铁芳和“平地焦雷”、“小霸王”及女趟子手上了楼,田青已隐起身子,可以看清楼中一切景物。

    这简陋的小木楼,一下子上去十余个人,竟有些摇晃,酒菜送来,七八个布衣少女,纷纷入座,端起酒杯,殷殷劝酒。

    “小霸王”正中下怀,左搂右抱,但那些少女却挣扎着推开他,其中一个说:“我们卖艺而不卖身!客官请放尊重些!”

    铁芳说:“既然如此,你们有甚么娱客之道?”

    少女们立刻取来乐器,乐声起处,三四个少女翩翩起舞,这些小女虽是村女打扮,却别具风韵,像肉食者偶然换换口

    味,吃点清淡的菜一样,别饶风趣。

    少女们载哥载舞,使这些年轻人忘了辛苦,也忘了身负重任,即铁芳和“平地焦雷”也是如此。因为他们认为此店若有毛病,第一拨人不会安全离去,而且现在吃喝了半天,也没有甚么异状。

    只有隐在暗外的田青,仍然不敢大意,他隐隐看出,这些少女身法矫捷,眼神湛然,绝不耽普通女子。

    妙歌曼舞,令人陶醉,确有乐不思蜀的魔力。

    这一餐足足忱搁了两个更次!少女们的舞,越来越热烈,媚眼乱丢,勾魂摄魄,加之那靡靡之音,逗人遐思,连“平地焦雷”一向不近女色的硬汉,也有些酒酣耳热,醉眼凄迷。

    五更已过,歌无未止,人也仍无去意,少女们媚眼如丝,热情似火,有时自小霸王和平地焦雷身边掠过,丢下挑逗的甜

    笑,像燕子般地飘来飘去,令人心痒难熬。

    田青十分焦急,心想,芳姊为人十分稳沉,想不到临事也经不起考验,现在天已快亮了,大师兄那边一定很担心!奇怪的是,大师兄也没有派人来催,他曾说过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会不会发生什么事端?他认为不大可能,以大师兄等人的身手,即便来了大敌,也可以抵挡一阵,绝不会一点声息也没有。

    此行任务太重了,他不敢大意,立即以传音之术,对铁芳说:“芳姊,时候不早了,请立即算帐,离开酒楼,大慨快要起程了!”

    铁芳睡眼性松,站起来招乎众人,丢下一对银子,下楼而去。

    但日青仍然隐在暗处没有动,待铁芳等出门之后,只闻击掌三声,来自楼下,那徐娘说道:“孩子们,赶快收拾好,马上离开,若待那老鬼赶到,一个也不必跑了!”

    田青不由一怔,那老鬼是谁?由此看来,她们果然不是普通村姑,必是武林中人,在此避难,现在大敌又找上门来,准备逃亡。

    田青此刻反而同情她们,心想,我倒要看看那个老鬼是谁?为甚么不放过这些女流之辈?那些少女似早已准备停当,每人背起一个大包,匆匆出了酒楼。

    那些大布包很大,每一个都有二三百公斤重,竟向酒楼后面走去。

    田青不由一震,这酒楼后面就是镖车,怎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转过墙角一看,八辆镖车依然停在,却不见一个人影。

    那徐娘带着十五六个少女,自镖车旁走过,大声说:“我们先走一步了!”

    田青大惑不解,她对哪一个讲话?这工夫那些女子已经在数十丈之外,且奔速加快,向来路驰去,显然身手都不错。

    田青掠到嫖车旁,掀开车峙一看,竹简仍在,大师兄和“小霸王”却在呼呼沉睡。

    “这”田青大摇其头,心想,大师兄一向稳重谨慎,此行责任重,大他怎能睡着了?田青再掠到第二辆车中,里面是铁芳和铁芬,也是鼻息均匀睡得十分香酣,而车上的巨书竹简仍然纹风未动,上面罩着篷布。

    再到第三第四辆,是另外几位师兄,都已沉睡,田青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挨车察看,每辆车中都有人,竹简也未动过,却都已沉睡不醒。

    来到最后一辆车上,里面竟是两个女趟子手和“鬼手丹青”牧一民,也都呼呼大睡。

    田青长长地吁口气,牧一民仍在,而且也在沉睡,使他放下一颗心,但这现象大不寻常,即使要睡,也该轮班,绝不会全部熟睡。

    “喂!牧兄醒醒,牧兄!牧兄!”田青大力摇头牧一民,但鼻息正常,仍然昏睡不醒。

    “这分明是中毒现象!”田青又挨车大呼大叫,一个也未醒来,掀开篷布,竹简依然没有动,这下子可真愕住了。

    如果是那些女人在酒中弄了手脚,必是觊觎巨书,她们为甚么没有抢这竹简?却背着大包走了?她说的老鬼是谁?很可能她们不知车上巨书的来历,只是恐怕田青一行人和那老鬼是同路人不得不做点手脚,以便顺利逃走!若如此,则这些中毒之人,生命不会危险,大约三五个时辰,即可醒来。

    然而,她们大包中是甚么东西?那徐娘临去说:“我们先走一步了!”那是对谁说的?

    田青急得直搓手现在除了等待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尚幸巨书未失,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假若他也喝了酒,现在也是躺在车上,那就不堪设想了。

    刚才田青曾怀疑牧一民,不禁暗暗自责,现在牧一民和众人一样,也昏睡不醒,反而有些歉然。

    “怎么办?”田青像没头的苍蝇,眼看天色将明,众人仍未醒来。

    突然,一条人影急左而来,田青以为是来了大敌,正要撤下龙头凤尾笔,才发现来人是‘三剑客’之一的蒲寒秋。

    此刻见了这位前辈,有如迷航者见了灯塔,立即上前施礼,并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蒲寒秋沉声说:“恐怕糟了!那些女人定非泛泛之辈”

    说着,捣开篷布一看,不由一怔,那些竹简好端端的,于是他挨车察看,终于在第四辆车上发现了可疑之处。

    “看!”蒲寒秋沉声说:“人家兵不血刃,已经盗走了巨书!”

    田青大惑不解说:“蒲前辈,这些竹简是假的?”

    蒲寒秋沉声说:“不是!”田青说:“蒲前辈怎说被人盗走了?”

    蒲寒秋颓然一叹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真是一点不假,你大师兄一向谨慎持重,这一次去误了大事!”

    他一指竹简的一端,说:“看到没有?第一根竹简,都被锯掉一截,每截上有两个字,截断之处。又抹上黑灰,所以不易发现!”

    田青不由心头大震,但又十分不解,说:“这竹简上有二十个大字,她们锯去两个字,有甚么用?”

    蒲寒秋冷冷一笑说:“每根竹简上有二十个大字,仅锯掉两个字,当没有用外,可是人家有大半夜充裕的时间,而且人手又多,人家无法全部携走竹筒,只得制出心裁锯下两个字。

    再将下面十八个字刻在那小半截上携去,那就等于全部获得一样!“啊!原来如此!”

    田青沉声说:“前辈怎能一下看出竹简被锯去一小截?”

    蒲寒秋说:“我看到车中有竹屑粉末,那是锯竹遗留下来,因时间耸促,她们无法处理干净。”

    田青忿然地说:“这些竹简岂不是毫无用处?”

    蒲寒秋说:“每二十个字锯去两个字,要想连贯起来,须要仔细推研,还要相当久的时间,况且能否一字不错,推研出来,仍无把握,可见对方十分狡猾,使我们既不舍得放弃,而暂时又毫无用处!”

    田青说:“蒲前辈和白前辈,是否遇上大敌,为甚么现在才到?若蒲老前辈早来一刻,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蒲寒秋肃容地说:“不但遇上大敌,而且是非常辣手的主儿!以老夫和白乐天的身手,也仅和人家打成平手,因此,都无法及时赶来接应。”

    田青说:“最后呢?”

    蒲寒秋说:“他们旨在耽搁时间,以便使这边能够顺利得手,所以苦战数次,他们就自动罢手离去。”

    田青说:“请问那两个高手是谁?”

    蒲寒秋肃容地说:“说来令人难以置信,这两个神秘人物,连老夫和白乐天也不认识,不过老夫可以猜出,自数十年前,凤仪谷未瓦解之前,武林中就有一个非常神秘的集团,不但主持人神秘莫测,手下之人也都行踪飘忽,见首不见尾,但这个神秘集团,从未与任何派别发生纠纷,乍看好像与世无争,事实上恐怕不简单”

    田青沉声说:“前辈是说这两个神秘人物,与盗书的女人有密切关联?他们早在数十年之前‘万世之后’尚款失踪之时,就觊觎这部巨书?”

    “不错!”蒲寒秋说:“他们昔年没有出手,并不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够,我认为那秘密集团的主儿,不愿与‘万世之后’正面冲突!”

    田青焦灼地说:“前辈,现在我们怎么办?”

    蒲寒秋说:“急也没用,反正她们获得巨书之后,尚要按序整现,还须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因为该书有五万字之多,她们乱七八糟地装入大布包中,将来整理相当费事,除非”

    田青点点头说:“除非她们在锯竹之时,在第一截竹筒上作个记号,编成一二三四号码!”

    “对!”蒲寒秋慨然地说:“人的智慧果然互有高低,勿怪令师特别垂青于你了!”

    这时又是一条人影,疾奔而来,乃是白乐天,蒲寒秋把情形说了,白乐天狠声地说:

    “真是一些废物,老夫曾告诉他们,千万小心,结果”

    就在这时,车上沉睡之人都相继醒来,蒲寒秋和白乐天特别注意“鬼手丹青”牧一民。

    牧一民对白、蒲二人十分尊敬,并向田青等人告别,互道珍重离去。

    牧一民走了之后,白乐天嘿嘿冷笑,说:“好个狡猾的贼子!你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么?你未免太小觑老夫了!”

    田青肃然地说:“白前辈,据晚辈观察,牧一民为人”

    白乐天冷晒一声,说:“不久你就知道,你们全被那小子蒙骗了!”

    田青微微摇头说:“白前辈,这件事晚辈的看法略有出入!”

    白乐天沉声说:“别罗嗦了!现在分成两拨,第一拨由蒲寒秋带领继续前行,第二拨由老夫率头,再分成两小股,一股去追踪那些女人,另一股去跟踪牧一民!”

    蒲寒秋连连点头说:“我也有此同感,牧一民乃是内应,我相信也和那些女人是同路人!”

    于是,蒲寒秋率缥车继续南下,白乐天则率领田青、“小霸王”、“平地焦雷”等人,回头跟踪。

    这四人又分成两拨,白乐天带着“平地焦雷”唐丹,去追那些女人,田青带着“小霸王”跟踪“鬼手丹青”牧一民,一管能否追上,二月十五在都阳湖北岸都昌大镇见。

    田青别了白乐天,对“小霸王蜕:“你扑奔左边山头,我上右边山头,目力可及十余里,我相信牧一民未出十里,若发现就高举双手、反之,就立刻到我这边来!”

    两人立刻向左右山头掠去,田青先到山头,瞩目四望,未发现牧一民。

    可是“小霸王”却高举双手,面向南方,田青立即奔过去,发现牧一民果然向南疾奔。

    本来牧一民是向北走去,大概是故弄玄虚,怕有人跟踪,又折向南方。

    二人立即奔下山头,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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