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禁自心底打了一个寒颤,道:“这”黄鸿飞沉声道:“梁老!你还有何忌讳?”
勾漏叟心头一沉,道:“没有错,她是狐狸帮主,虽然你未曾露面,但你那声音,我仍听得出来。”
玄阴魔女突然冷冷道:“我是狐狸帮主,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勾漏叟道:“梁某几十年前就已被杀死几百次了,今天若非为着一个‘恨’字,尚且苟活在世,哪里还会活到今天。所以这‘死’字,在我梁某来说,并不可怕。”
玄阴魔女冷冷道:“你身为狐狸帮四大灵王之一,应该知道背叛狐狸帮是怎样处置吧!”
勾漏叟昂然道:“轻者打入哀牢,重者历游十八殿,但这些对我并无可惧,因为我是执刑人之一,司空见惯了。”
玄阴魔女冷笑道:“我若是狐狸帮主,就不叫你如此好死,执法犯法者,罪加十倍。”
勾漏叟冷嗤道:“就是罪加百倍亦是一样,梁某就是命一条‘死’字对我都不重要了,哪还有惧?”
这时黄鸿飞踏前一步拦住前头,道:“玄阴魔女,不管你是否是狐狸帮主,你我总有一笔债须清算的,你摆开架势吧!我再领教,领教你‘玄冰飓’阴功看看。”
玄阴魔女双眉倒竖,冷喝道:“你真的想寻死!”
黄鸿飞打从心底就是不服了谁,上次将军府,若非自己顾忌泄露身分,而不敢全力施展师门秘学“天狼十三式”现在既然已经揭露了身份,就不相信她的玄冰飓真能奈何自己,虽然制胜把握仍在未知数,可是他仍愿作再次的拼搏。想到上次几乎为她那一掌而丧命不禁心头火起,冷喝道:“上次的黄鸿飞已死,现在的天狼帮主黄鸿飞寻你报仇,你接招吧!”
“唰”一声龙吟清响,天狼剑已然拔出——
降龙一掌南宫峰突然道:“黄少侠!你且慢动手。”
黄鸿飞道:“南宫大侠,有何指教!”
降龙一掌南宫峰沉声道:“黄少侠,她找的是我,让老夫会一会高人吧!”
黄鸿飞怎会不知南宫峰是惟恐自己不是玄阴魔女的敌手,才出言制止自己,当下感激地向他一瞥,道:“南宫盟主,在下与她的私事,只有我们能解决,多谢大侠善意。”
玄阴魔女双目突然暴射一股杀机,冷峻道:“南宫峰,你知我今日来此何为?”
降龙一掌南宫峰哈哈笑道:“找我武林盟主而来的吗?”
玄阴魔女冷冷道:“为武林锄奸而来。”
黄鸿飞暴喝一声,道:“玄阴魔女,你别在那儿语无伦次地狂言自语,你不敢接我‘天狼十三式’吗?”
玄阴魔女并不理睬黄鸿飞的呼喝,一步一步的逼向降龙一掌南宫峰,嘴角搐起一丝狠毒的冷笑,道:“南宫峰,普天之下,就是以你为最狡猾阴险了,我真佩服你那一手翻云覆雨的功夫,但我仍未见你的真正武学,今日就看看你凭什么领导天下武林联盟。”
降龙一掌南宫峰退后了三步,道:“南宫峰无德无能,承诸同道相拥护,虚站武林盟主一席,倘有贤士愿出面,南宫峰随时双手拱让”
说着语声稍微停顿一下,转眸对黄鸿飞一瞥,道:“再者老夫已四十余年未曾与人动手了,天下虽纷乱、纠纷层出不穷,但相信公理永远存在,任何事情,亦不一定要动用武力才能解决何况,南宫峰此来目的为在救人,并非前来与人争强好斗,若真非逼我动手不行,那南宫峰改日奉陪。”
玄阴魔女柳眉倒竖,杀机毕露,道:“好漂亮的言词,但你仅能欺瞒一些无知之辈,却瞒不了我,就算目前之事扯平,我再和你清算一下旧债,那可以了吧!”
南宫峰道:“女侠昔年华山论剑,南宫峰虽有一面之识,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面,何来旧仇,更谈不上什么宿怨了。”
玄阴魔女突然厉喝一声,道:“你还装什么蒜!”喝声中,衣袂微飘,一股冷寒至极的狂飙席卷而出。
蓦地——
一声大喝,人影晃闪。“轰!”一阵巨震,整座竹茅摇撼得几乎倾倒。原来就在一旁的黄鸿飞已接下了这极快的一掌。
玄阴魔女一看是黄鸿飞,不禁怒喝道:“傻小子!你怎么这般不明是非。”
黄鸿飞剑眉一扬,怒道:“你才是猖狂得可笑,别以为你那‘玄冰飓’就是举世无匹的武学了,要清算旧债就跟我算吧.刚才对一掌之赐,现在就还你吧!”
话罢,一式天狼神魔秘诀中的“獠牙舞爪”挟着无数道劲风,直扑过去。这一式,拳剑并出,路数极其玄奥、诡异。
玄阴魔女,不敢大意,玉掌连扬,拍出数道柔绵冷风,略一阻挡了黄鸿飞的攻势,飘退了十丈外,冷喝道:“黄鸿飞你真想寻死?”
黄鸿飞没想到她并不还手,以为她有意藐视自己,当下更加忿怒,冷笑道:“再施展你的‘玄冰飓’吧!”
玄阴魔女摇摇头,道:“要杀你亦不是这个时候,你自己运气看看吧!看你自己服了什么毒药,就是我不杀你,你也难保活命了。”
黄鸿飞一怔,正准备暗中运气,忽然听得降龙一掌南宫峰运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黄少侠,快别中了她的圈套,以防她的毒术。”
黄鸿飞心下一惊,迅速收住精神,暗忖道:“好险!自己怎么这样粗心,上次拼搏千毒魔王时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还不知提高警觉。”
想到此处,不禁反向降龙一掌南宫峰投以感激的一瞥,镇静了一下心神,冷冷道:“玄阴魔女,你的狡计已不能得逞,还是拿出真才实学,放手一搏吧!”
玄阴魔女杏目一转,立刻意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冷哼道:“南宫峰!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挑拨是非,利用一个后进算是什么英雄行径。”
降龙一掌南宫峰哈哈一笑,道:“你认为老夫是这等人吗?黄少侠也不是三岁儿童,岂是轻易能煽动得了!黄少侠,既然有人这样说话,委屈你一下,今日之局由老夫来承当吧!”
黄鸿飞哼一声,道:“我黄鸿飞岂有不明事理之理!”
玄阴魔女突然冷声道:“黄鸿飞!天狼老人是调教你出来争强好胜的么?师门冤仇,不想图报,我真替天狼神魔那一干死者寒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鸿飞新近遭受了一连串的变故,再受到天狼帮和狐狸帮及武林联盟的纷争之漩涡中,的确淡忘了师门血仇,忘却了那桩凄惨的恨事。
毕竟,恨事太多了!师妹宋锦莺之死,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杀,血腥的残杀。
但是大家都以消弥杀劫为借口,而展开那惨无人道的凶杀,难道这就是真理吗?自己出道四年来,为着是什么呢?洗雪师门血仇吗?四年来自己所做何为?
血仇真凶何在?扪心自问,委实太惭愧了!师妹为着师门血仇,甘愿牺牲清白的贞操,委身千毒魔王,组织天狼帮,为的是什么?抗拒武林联盟,为师门复仇!而自己呢?自己太对不起师妹及师门了。
想到此地,不禁虎目潸然泪下,轻轻的掉了两颗辛酸泪滴。
这一连串的念头,仅在一刹那间,浮掠脑际。
降龙一掌南宫峰,眼光何等锐利,虽然黄鸿飞尽量的在掩饰着那窘状,但他已看出了他的心意,当下沉声道:“黄少侠!你的处境老夫十分了解,不瞒少侠说,昔年令师天狼老人还和老夫有着一种知交,无底谷之役后,老夫无一日或忘,四十年来,明察暗访,却毫无半丝踪痕可寻,
当年参与该役的各派高手掌门,皆己殒命、失踪,到底谁是鼓动凶手的真凶,至今犹是个悬案,不过老夫可以提供一个极有价值的线索。”
玄阴魔女冷声道:“南宫峰,你别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年无底谷一役,你参与了没有?”
降龙一掌南宫峰,道:“要是我当年参与了该役,我何必煞费心机在道儿探寻凶手着落?”
黄鸿飞道:“南宫峰大侠,晚辈想闻其详!”
降龙一掌南宫峰沉声道:“据我所知,参与该役的元凶,虽然大部分失踪,但极少部分仍存在!”
黄鸿飞急道:“他们在哪儿?”
降龙一掌南宫峰,略一沉吟,道:“黄少侠,此地颇有不便言喻!改天再同你详谈好吧。”
玄阴魔女脸色一寒,道:“吞吞吐吐,算是什么?”
黄鸿飞亦道:“南宫大侠!这里皆不是外人,何访直说?”
降龙一掌南宫峰,毅然道:“既然黄少侠不顾忌其他,老夫也不怕后果”
“在什么地方?”
“他们是谁?”
玄隐魔女竟然亦突然似乎对这谜题感到兴趣地,和黄鸿飞异口同声地发问。
降龙一掌南宫峰脸色一沉,道:“他们苟身于狐狸帮中。”
勾漏叟梁达明,在他那语音甫落的瞬刻,脸包大变,历喝道:“南宫峰,你休想含血喷人!”
玄阴魔女亦同时冷喝道:“南宫峰你讲清楚点!”
降龙一掌南宫峰,一笑道:“南宫峰!这件事情隐藏心中已久,如鲠在喉!就是你们不要我讲,我亦不得不讲,不过,好像与俩位没什么重大关联,你们何必穷作紧张。”
降龙一掌南宫峰,这语带双关的语言,刻薄锐利己极。他们虽是看似轻描淡写的在谈论事情,可是个个心思沉重,他们知道,谁要是一言着错,皆有可能导起一场火拼的场面。
黄鸿飞亦是聪明人,岂有看不出这强弩待放的紧张场面,他早已运足了十成的劲道,执着天狼神剑,随时准备应付着猝然的万变。
场中的火药味,愈来愈重,降龙一掌南宫峰,这一言若是道出,即是这场拼斗的开始,他们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尤其玄阴魔女那绝世的武学自己是领教过的,虽然南宫峰的武学明知他亦是极高,但是从未目睹过,不禁暗暗为南宫峰担心起来。他准备玄阴魔女若有什么动静,就要先行抢制先机。
降龙一掌南宫峰突然打破那令人窒息的宁静道:“黄少侠!这点,你应早就想到的,怎会”
黄鸿飞知道南宫峰仍是心存顾忌,问道:“南宫大侠,请直言其详,有什么事情,黄鸿飞舍命亦会承担下来。”
降龙一掌南宫峰道:“黄少侠!你误会了老夫的心意,南宫峰并非怕事之辈”
玄阴魔女忽厉声道:“不怕事就讲吗!何必婆婆妈妈。”
降龙一掌南宫峰道:“昔年参与无底谷一役者,可以说各派掌门人都有,各派高手仅是随行助阵,所以说,主凶是上代各派掌门。
而现在仅存一个长白派上代掌门人日月双轮长白枭史天渊一人。”
此语一出,玄阴魔女和勾漏叟梁达明,方松了一口气。
黄鸿飞却心神一震,道:“狐狸帮”
降龙一掌南宫峰语声稍微停顿了一下道:“黄少侠,你不知狐狸帮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黄鸿飞虎目暴射,一股骇人厉芒.凝射在玄阴麾女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道:“四年来,我一直以为这个帮派与我无甚关联,想不到仇敌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哈”玄阴魔女为他这一突兀举动感到一震,沉声道:“黄鸿飞,你以为我就是你的杀害师门仇人。”
黄鸿飞双目猩红,沉重地一步步踏进,道:“你是不是狐狸帮主。”
玄阴魔女突然怒极而笑,道:“我是狐狸帮主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黄鸿飞笑声倏地一敛,沉声道:“是狐狸帮主的话,就纳命来。”
玄阴魔女道:“不是呢?”
黄鸿飞狂笑道:“现在已不容你狡辩了!除了狐狸帮主之外,谁会唆使徒弟另组一个帮派,来狙击中原九大门派联盟,谁会笼络我!你以为故布迷阵,就能蒙混武林耳目吗?你以为叫我当了天狼帮的帮主,我就会听你的唆使吗?你的如意算盘已经被揭破了,还有什么话说!”
玄阴魔女气得全身一阵颤抖,冷喝道:“蠢才!”
黄鸿飞手中天狼剑一指,厉喝道:“纳命来”
“野狼横飞”无匹剑式,疾若电闪地扑射而至。
玄阴魔女大喝一声:“找死!”纤腰微挫,一双莹玉般的玉掌,连扬了两下。一股浩若浪涛卷涌的暗劲,疾迎上去。
“轰轰!”两道凌厉已极的劲道,接含在一起的时候,化成了一种旋风电转。周遭的空气被压缩到极限,而突然暴涨开——
“哗啦!”几声惊呼响起——
人影纷飞问,那座建筑得本极其幽美的小竹茅屋,瞬刻间,支离破散,屋顶掀离三丈开外,屋里的桌几,器皿,一阵乱飞横撞。山洪暴发也似的劲飓狂涌过后,那座幽篁已然全部倒塌瓦解。
可是屋内五个人,却一个亦没有被伤害到,那先前引导勾漏叟前来的婢女小珠,都安然无恙的,安全脱离那道狂飙的扫卷。
黄鸿飞左掌护胸,右手天狼剑斜指,脸色凝重,一动亦不动的峙立着。玄阴魔女则露出惊讶已极的脸色,不解的朝黄鸿飞这边凝视着。
降龙一掌南宫峰则跃身在黄鸿飞身后二丈之处,脱口道:“好厉害的玄阴真气!”
白娘娘白雅兰,花容失色,道:“黄少侠,请住手!你误会了我师父!”
玄阴魔女厉声道:“兰儿!你退下。”
白娘娘白雅兰凄声道:“不,师父!你怎能平白遭受别人曲解事实。”
玄阴魔女再度严喝道:“兰儿,叫你退下,就退下”
白雅兰呜咽一声,银牙暗咬,凄声道:“不!不可意气用事”
语声未了,玄阴魔女已然猝然一挫柳腰,闪电般直撞过来,一双洁白如纸的玉掌,凝起两圈冰寒刺骨的白色烟雾疾罩向黄鸿飞。
降龙一掌南宫峰惊呼道:“八成功力的玄冰飓,黄少侠快退”
惊呼声中,一个身子,恍似苍鹰盘空疾射而至——
同在刹那,白雅兰厉叫道:“你们都住手,我求求你”奋不顾身的扑向玄阴魔女。
黄鸿飞大吃一惊,疾呼道:“白姑娘危险”
可是这时已迟了一步。四条人影乍合而分——.
白雅兰哀叫一声,樱唇轻启,一道血箭狂喷而出,整个身子断纸风筝般地平飞二丈之外。
玄阴魔女和降龙一掌双双倒甩出二丈之外,黄鸿飞却在这瞬刻间,硬收住凌厉的剑式,可是仍然划破了白雅兰背部罗衫。
白雅兰尽管武功再高亦不堪三个武林绝顶高手,含愤的一击,跌出二丈外后,身躯摇晃了两下,幽怨地一瞥众人,突然仆倒在地。
黄鸿飞感到一阵愧疚,急跃身过去,叫道:“白姑娘,白姑娘”
蓦在此刻——但闻降龙一掌南宫峰喝道:“黄少侠,老夫先走一步”语声中,已然飞离七八丈外,直趋通往甬道那个方向奔去。
玄阴魔女厉喝一声:“哪里走”
黄鸿飞一时怒急攻心,他意料不到玄阴魔女会对自己的徒儿下辣手,而不顾她的伤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扶起了白雅兰,摇晃了两下,急道:“白姑娘!你振作一下。”
白雅兰双目微启,咳出一口瘀血,道:“黄相公,我师父她”
黄鸿飞急道:“她怎么了?”
勾漏叟梁达明稍为一愣之后,喊道:“黄少侠!你照顾白姑娘一下,我追”
白雅兰喘息道:“梁老”
黄鸿飞抬头一瞥,勾漏叟瘦小的身影已如流星电掣般地追出十多丈,要阻止他已是不及,忙道:“白姑娘,有什么事我去追他回来。”
白雅兰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口鲜血,道:“黄相公你别走”
黄鸿飞见她吐血不止,知道她伤势颇重,但自己又不善雌黄之术,直急得手足无措,慌道:“白姑娘,何处有止伤良药?我去拿来。”
白雅兰胸前起伏波动转为更加剧烈,喘息道:“黄帮主,我已身中独门阴功内腑移了位,药石无效,别为我徒费心机!”
黄鸿飞恨得咬牙道:“好狠毒的女魔,白姑娘,我一定杀她为你报仇!”
白雅兰急喘道:“不不是我师父伤了我”
黄鸿飞道:“白姑娘!她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袒护她。”
白雅兰面现痛苦之色,沉重的摇摇头,喘息道:“黄帮主别误会她老人家,她亦太可怜了”
黄鸿飞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暗忖道:“可怜的才是你自己呢!为何这么心地慈善的人,亦会遭受这种悲惨的命运呢!苍天呀!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白雅兰好像遭到焚身的痛苦一般,全身一阵颤抖,额角沁出豆般的汗珠。挣扎了一下,喘气道:“黄帮主快点我‘阴门’‘期门’两穴”
黄鸿飞闻言踌躇了一下,忖道:“事到如今,还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思忖间,疾点了白雅兰乳下的“期门”穴和“阴门”穴。
白雅兰顿时心神一震,道:“黄帮主,我已没多久可活命了,请你听我几句出自肺腑之言,绝不骗你!”
黄鸿飞道:“白姑娘别讲这种丧气话,你会好过来的!”
白雅兰苦笑道:“黄帮主,我跟从师父学艺十年,对师父的性格之乖癖,知之颇深。只是我十年来,一直不知道她即是四十年前名噪一时的‘玄阴魔女’其实她根本一点也不像是那种人我发誓她一直没有离开大别山一步”
黄鸿飞道:“你怎知道她没离开大别山!”
白雅兰道:“师父她老人家一直没有离开大别‘梅心洞’,那是绝对肯定的。最起码,我十年前铸成那件恨事之后,在大别山下,企图结束败柳之身,适逢师父亲自摘取山果,预备充饥,而解救了我之后,我师徒两人相依为命,饥食山果果腹,渴饮泉水。十年来,我一直侍奉着她老人家,而没离开大别山一步。”
黄鸿飞不禁呻吟道:“那么!她不可能是狐狸帮主了?”
白雅兰道:“师父也许有什么沉重的打击,自遇上我之后,十年中,从没见她笑过一次,虽然我几次企图使她老人家开心,但都得到她的喝责可是”
说到此处,宛如沉湎于欣慰的回忆一般,绽出一丝安详的微笑,道:“可是她老人家事后,总是慈祥的抚慰着我她老人家太慈爱了。”
黄鸿飞道:“是否她要你组织天狼帮的?”
白雅兰道:“不!这仅是我个人的意思。本来,我潜身于狐狸帮之中,职属于第二分宫,有一次却被令师妹发现我身负武学,经过一场拼斗,令师妹才道明原委,告以她的处境,我们两人可谓同病相怜,是以我们两人暗中胼肩胝足地,筹谋搜罗人材,组织起一个势力,这就是现在的天狼帮其实天狼帮可以说是狐狸帮的一个分支”
黄鸿飞一怔,道:“那这村子里的人呢?”
白雅兰道:“黄帮主,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用来吓唬降龙一掌南宫峰的而已,其实这村子里的人除了少数有武功之外,大部分都是一些在武林中被残害的家属余孽,我们仅是尽点保护之责而已。”
黄鸿飞感动道:“白姑娘你们实在太伟大了!”
白雅兰道:“黄帮主,别取笑我了,喔,对了,黄帮主你可知本帮总共有多少帮众?”
黄鸿飞道:“我怎会知道?”
白雅兰微笑道:“黄帮主!咱们天狼帮是宁缺勿滥的原则下,这收进来的帮众,是以人数很少!”
黄鸿飞道:“我从师妹那边听说过,到底天狼帮有多少人呢?”
白雅兰道:“总共才二百二十三个人,连你我在内!可是将要再减少一个人了!”
黄鸿飞道.“这怎么说?”
白雅兰道:“我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可活了。”
黄鸿飞道.“不!我一定要设法救你!”
白雅兰摇摇头,叹息道:“黄帮主!我曾跟随师父学习医药之学,自己很清楚,刚才我要你点了我两处穴道,仅不过是借以激发,回光返照的潜在力量,苟活一段时间而已。现在就是任何仙丹灵药亦无法弥补那消耗贻尽的真元了!”
黄鸿飞一愣,道:“这白姑娘,你怎能把生命如此玩忽?”
白雅兰道:“黄帮主,请别这样说,白雅兰这条命本来在十年前就该完结的,若非我师父,我亦不能活到今天,就是这条命再被我师父夺去,那亦是应该的。何况!现在已经有了黄帮主你这样的接掌人”
黄鸿飞急道:“白姑娘,我恐怕无法达到你们的厚望。”
白雅兰安详地笑道:“黄帮主,你亦不必过分谦虚,关于黄帮主的事迹及真才实学,耳闻目睹,再加上本帮有心之人的考验,已经得到圆满的答复,只是恕属下冒昧妄言,唯一缺点仅是江湖经验之不足”
说到此处,蓦然,柳眉轻锁,强忍着痛苦般道:“黄帮主,我的大限已到但愿你好自为之重振本帮声威,使之立足于江湖武林为大家出一口气。”
黄鸿飞急道:“白姑娘,你振作一下。”
白雅兰沉重地喘息道:“黄帮主,天狼旗天狼旗即是用以展示身份的信物,联系的方法,你可以找勾漏叟,梁老我”
黄鸿飞急道:“白姑娘!”
白雅兰蓦然全身一顿,蓦一翻身,双手深振地面的泥土,急喘道:“黄帮主,你快点了我的死穴吧!”
黄鸿飞犹豫道:“这”白雅兰急道:“黄帮主,你愿意眼看我遭到血脉暴裂,真火焚身的痛苦吗?快”
黄鸿飞悲怆的惨叫一声,道:“白姑娘,你原谅我,我”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白雅兰全身痉挛地抽搐着,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已经是痛苦到了极点。
黄鸿飞心下一狠,厉叫道:“白姑娘,原谅我”疾指蓦点了白雅兰“章门”、“百汇”两处绝穴。白雅兰身体静止了。她从此了决了梦一般的人生,以然那是一场恶梦。
黄鸿飞则紧闭着双目,不敢目睹梦醒后,事实的人生。
一个人的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者,黄鸿飞天狼剑下游魂,不计其数,但他们会这样哀伤,难过吗?这是为什么?他自己亦说不出来。
这就是所谓壮烈牺牲吗?她的死,的确带给别人许多的幸福,而她自己呢?所得到的是些什么?为何这般善良的人,所得到的皆是如此悲惨的下场呢?
苍天实在太不公平了,而苍天又是何辜呢?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黄鸿飞,他流下了两滴英雄泪。
师祖、师叔们的死,师父天狼老人和奶妈的死!师妹宋锦莺的歇别人寰,苍天何曾厚待过自己,现在,眼前这由陌生人而相识不到两个时辰的女人,竟然亦去得那么的仓促。
静悄悄地——
往事不堪回首,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他忘却了一切,沉湎于往事的回忆中——这可谓是碌碌人生中,最为甜蜜的顷刻。虽然它仅仅是顷刻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
蓦然——
直觉中、他感到一股强烈的劲气,袭至身后。
一声大喝,天狼剑猝然倒甩出手——
天狼十三式绝学中“野狼横飞”电速击出。
他的出手快逾闪电,可是来人亦是不弱,人影一闪,九条迅捷绝伦的身影已然散布开丈外。
黄鸿飞疾速一瞥,只见九名敏捷的红巾武士,已然分据九宫方位,将自己包抄在其中央。
黄鸿飞心下大惊,以这九名红巾蒙面的汉子矫捷身影,可以看出他们个个身负绝高武学,再从他们所布下的阵势看来,那则是武学中最为精奥的九宫阵,他一时猜不出对方身份及来意,当下沉声道:“你们隶属哪个帮派!来意为何?”
语音一落,四周静悄悄地,仍无回音。那九个红巾蒙而武士,仍是一语不发地据守着自己的方位,毫不移动。
黄鸿飞举目,扫视一下那无垠的田野之后,冷冷道:“你们是狐狸帮派遣来谋害我的吧!”
话语一落,那九名红巾武士,仍是不发一语,纹风不动,可是他突然发现据于“寅”位的一名红巾蒙面汉,稍微摇摇头,似是示意自己,说:“不是。”
黄鸿飞微微一怔,道:“你们是天狼帮帮众。”
黄鸿飞见他们不作答,不觉怒气陡生,冷冷一笑哼声道:“不管你们是哪一帮派,既然找我寻仇,我就叫你们尝尝天狼剑下的滋味。”语声未毕,身影一长,猝袭右首第一名红巾蒙面汉——这一招是极为凌厉,毒辣的杀着。
他知道眼前这九名蒙面汉都不是轻易对付的一流高手,所以顷刻之间,他已决定先下手为强,抢制先机,毙了一个算是一个。
可是那名蒙面汉,比他想象中的还更高强,只见对方右手不动,微提前胸,左掌半曲,迎着天狼剑拂到,直到将要接触到剑尖之际,右手食、中二指,突然一齐弹出两道极其锐利的劲道。
黄鸿飞没有料到对方竟有如此绝高的武功,所以他刚才一招仅用了三成功力,侍他察觉时,对方一掌已然伸至胸前。
大吃一惊,身腰微拧,倒退一步,天狼剑一式“狼卷于重”绝学,疾劈过去。
这一招是天狼绝学中的精奥绝招之一,其势迅如奔电,猛快之极。
那名蒙面汉似是自知不敌,微一招手,另外二名红巾蒙面汉,已然疾从身后,合攻而至。
黄鸿飞三面为敌,心知自己若不施展一点绝学,绝难打发眼前这九名来历不明的红巾蒙面大汉,当下长啸一声,天狼神剑化做万点寒星“一鹤冲天”“天女散花”“狼剑三旋”一连三招,刹那间完成,逼得三名蒙面大汉狼狈倒退,招架不及。
但却在黄鸿飞逼杀那三名蒙面汉的当儿,另五名红巾蒙而汉,欺近白娘娘白雅兰的尸体,搬着就走——
黄鸿飞见状,怒喝一声,一式“雾散云收”逼开那三名红巾蒙面汉,长剑带起一阵厉啸,直扑那五名搬走白雅兰尸体的蒙面汉。
可是那五名蒙面汉亦是非常狡猾,边奔走,边回首反击,两个转身和黄鸿飞过手三四招,让另三名蒙面汉将白雅兰的尸体搬离远一点了,即反身继续走。
原来那三名红巾蒙面汉亦加入他们的行列,边奔驰,边回首轮袭黄鸿飞,阻挡他一阵子。
这样一来,他们的距离就愈拉愈远了。瞬刻间,白雅兰的尸体已被他们搬到此山谷的岩洞出口处。
黄鸿飞心下大急,大喝一声,双臂倏振,拔身一跃,飞起六丈高,腾空一个折身,身剑合一,幌似一条飞雁般,直飞越缠闹自己的五名红巾蒙面汉,疾扑那三名搬着白雅兰尸体,将要转身出洞的红巾蒙面汉。
哪知,后面两名红巾蒙面汉聚一转身,背靠着背,四掌齐齐拍出四道刚猛无俦的劲风,迎向黄鸿飞的凌厉剑式。
“砰!”“砰!”“砰!”一声暴喝!
劲气四溢——
黄鸿飞只觉一股压力迎面袭来,前扑的身子被挡了一挡,手中天狼剑几乎被震离手中。
那两名蒙面汉却借着反震之力,倒窜入甬道之内,和背着白雅兰尸体的蒙面汉一同钻入洞中。
就在这刹那——倏闻一声洪钟大喝道:“给我退回去!”
“轰隆!”一声巨震,由洞内传来。
那三名钻入甬道的红巾蒙面大汉一起被震了出来,踉踉跄跄地跌滚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