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瑞麟和邵美芙,在穿云峰突然相见,真是出人意料,正当惊喜交集,说出使人想不到,忽然有人在树林中接口说,使人想不到的多着呢!
大家便不约而同的,齐往树林中望去。
可是望了很久,仍未现身,就听中州隐侠道:“是圆果大帅!”
白瑞麟闻言,怀疑的道:“可是白马寺圆果和尚?”
中川隐侠接着道:“不错,大概小侠有点意外吧!”
树林中那人又接口道:“使老侠意外的事尚在后面呢!”
中川隐侠哈哈一笑,说道:“光说话,不现身,已经够使人意外了,老和尚尚要耍弄什么玄虚?”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条小身影一闪,气喘吁吁的,一声:“舅舅!”
中川隐侠咦了一声,说道:“意外!意外!”
口中说着,脚下就朝那条小身形迎了上去,一下抱了起来,慈爱的道:“妈妈没有来?”
正在这时,就见从那小径上,先后转出两个人影,为首的是个老和尚,慈肩善目,口内并哈哈笑道:“妈妈没来,倒是爸爸来了!”
白瑞麟闻言,就忙朝老和尚身后的人望去。
只见他约五十年纪,面色白净,颚下有短须,长衫,福字履,步态沉稳,外表文绉绉的,若非身背一支长剑,谁能想到他也是一位武林健者?
就这转眼的工夫,他们已来到跟前,白瑞麟尚末开口,那为首的老和尚,却先打了一个稽首,说道:“老纳圆果,在敝寺未尽保护之责,险被邪魔喑算,请施主原宥!”
白瑞麟忙还了一礼,谦逊的道:“在下白瑞麟,适在贵寺,多有打扰大师清修,失礼之处,先行谢过!”
正在此时,就见那位白净中年文士,越过圆果和尚,紧行了两步,双膝跪地,朝着白瑞麟,恭恭敬敬的叩拜下丢,口中并道:“无极门三十七代弟子司马彬,叩请祖师金安!”
白瑞麟见到了司马玫,他对司马彬虽未见面,但已料想到他是什么人了,所以当司马彬下跪之时,并未阻拦,就站在那里,规规矩短的受了一个全礼,然后严肃的道:“请起吧!”
司马彬又叩了一个头,口称:“谢谢祖师恩典!”
然后站起身来,肃立于白瑞麟身后,状至恭谨。
按说白瑞麟对任何人都很谦和,何以独对司马彬如此大模大样,毫不客气呢?
这是师门大礼,尤其第一次见面,自是不能陨越。
他们这一阵繁文缛节的礼数,罗嗦了半晌才完。
中川隐侠这时却开口道:“彬弟,看来无极门不出三年五载,定必一枝独秀,领袖群伦!”
司马彬朝白瑞麟望了一眼,恭谨的道:“这完全托祖师之福!”
“东灵,尽是一些远客稀客,怎么老站在外边,那像待客之道!”
声落,就见从房门内走出一位年约六七十岁的妇人,那妇人虽脸上布满皱纹,但就轮廓来看,仍觉得很清秀,想当年定也是一位美人。
圆果和尚此时却喧了声佛号,手打问讯道:“还是女菩萨通情达理,善体人意!”
你道从房内走出来的妇人是谁?她正是中川隐侠谢东灵的老伴,谢玉龙和谢碧凤的亲生母亲。
在四五十年之前,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摇琴仙子,自嫁谢东灵之后,恰是谢东灵扫荡红云教之时,便偕同夫婿一起隐居起来,未再涉足江湖。
当时谢琼芝年纪尚轻,姑嫂二人相处甚恰,所以谢琼芝的韵律,便是这位久被武林遗忘的摇琴仙子所传授。
白瑞麟前在明心谷见谢琼芝所弹的那张古琴,便是当年摇琴仙子所用之物。
这摇琴仙子,自和中川隐侠结之后,多年来,迄未生育,直到四十岁之后,才生了一男一女,那就是谢玉龙和谢碧凤兄妹。
这两大武林隐侠,由于老年得子,所以特别锺爱,尤其对于谢碧凤,更是口衔犹怕牙挂着。
再加上谢碧凤人又聪明,更是讨人喜欢,因之,老夫妇俩对她,可真是百依百顺,从不愿违误她的意思。
而谢玉龙人生的并不笨,只是他性情纯厚,一切含蓄谨慎,不像谢碧凤有点才华外露。
这是中川隐侠谢东灵的家庭情形,表过不提。
且说中州隐侠此时听夫人一说,不禁一阵哈哈大笑,口中连连说道:“我大概被玫儿闹糊涂了,竟疏忽了招待客人!”
说着,忙把司马玫放地上,就举手让客。
此时,圆果和尚却说道:“难怪你如此喜欢这小外甥女,玫儿也确有讨人喜欢之处!”
司马彬见大家夸赞玫儿,自是觉得很受用,但口中仍谦逊的道:“只是太闹人了!”
此刻司马玫刮不高兴的道:“爸就会褒贬人,我什么时候闹人来着?”
谢夫人此时则满面堆笑的道:“你们听听,小孩子家,一点亏都不吃,和凤丫头一样,我看你们姐妹俩,将来怎么得了!”
一行人说着,就进入房内。
大家坐定之后,白瑞麟就问司马玫道:“玫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姐姐!”
说着,又同身旁的邵美芙一指,继道:“这位是邵美芙姐姐,乃卢山云海危居恨天姥姥之徒!”
原来自进入客房之后,司马玫的两只眼睛,就不停的朝邵美芙打量,所以白瑞麟忙给她们引见。
谁料司马玫听完之后,就道:“祖师那里认识这么多姐姐,听说还有两位会要长虫的姐姐,现在那里?”
白瑞麟闻言,不禁有几分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她好。
司马彬见此情形,忙责备的道:“玫儿,只知哓舌,连一切规矩都忘了,还不快见过邵姐姐!”
司马玫自记事以来,尚未见过爸爸如此责备她,闻言,不由一阵茫然,忙郑重其事的朝邵美芙福了一福,口称:“邵姐姐好!”邵美芙也站起身来,还了一礼,说道:“谢谢你,玫妹好?”
白瑞麟经此一来,随掩过了适才的窘态,随道:“芙妹,快见过各位前辈!”
中川隐侠此时哈哈一笑,说道:“都是自己人,小侠何必客气!”
白瑞麟却庄重的道:“理应如此!”
说看,邵美芙已向各位见过了礼,谢玉龙这时却献上茶来,东方已现出鱼肚白,离天明已不远了。
中川隐侠却道:“彬弟怎会圆果大师来此?芝妹为何未来?”
司马彬微一思忖,始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司马彬自离开明心谷之后,实在走了不少地方,他自中条山,又转入桓山,而关外。
在关外游荡了年余,又转进关内,沿泰山南下,到江南,走遍了江南名山大川,又取道入蜀不想走进大巴山区,突然中了点暑,病倒于奉节,幸遇一位走方郎中,笑面佛邵宽,径他悉心诊治之下,始获痊愈,这时,忽闻传言,说是咸阳发现前古秘笈,所以便匆匆的赶了回来。
至于咸阳群雄夺宝的经过,我想祖师比我更清楚,只是因为不识,所以并未现身相见。
圆果大师此时随插口道:“岂只祖师清楚,而谢施主也曾赶去呢!”
白瑞麟闻言,不免也有点惊诧,不由得朝中川隐侠望了一眼。
中川隐侠点了点头,微笑道:“我虽然赶去,但情形和彬弟差不多,皆因宝图已为凤儿所得,又有白小侠在场,所以我觉得不必再见!”
白瑞麟闻言,歉意的道:“只是宝图又还给华山灵霄子了!”
圆果和尚忙接口道:“不,那宝图已被灵霄子毁了,若纳事后曾去看过,那图经白小侠的一掷,本已碎去大半,又经灵霄子一掌,那还能存在!”
司马彬又继续道:“当时我想,即已到咸阳,何不返回明心谷看看,及返回谷中,始明白一切”
他说到此便朝白瑞麟瞟了一眼,继道:“琼芝的意思,想要我在谷中练功,我想既然祖师有灵,能使遗宝出世,何必急一时,应该先叩见祖师之后,再作决定,于是,便匆匆的赶了下来!”
他朝圆果和尚看了一眼,又道:“到洛阳时,天已黑了下来,为了想看看多年不见的故人,随赶到白马寺!”
图果和尚这时接口道:“你们若迟一步离开,就可以碰上!”
中川隐侠随道:“所以你们就会同赶了来?”
圆果和尚点了点头,说道:“确是如此,不过”
中川隐侠哈哈一笑,打断他未完之言道:“不要不过了,你的来意一方面是向白小侠致歉,另一方面恐怕还是想会会这朵武林奇葩的成份居多!”
“阿弥陀佛!”
圆果和尚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真不愧是老纳的方外知音,我的意思全被你猜对了!”
白瑞麟望望邵美芙,又同司马彬问道:“你方才说,在奉节曾见过笑面佛邵宽,但不知他是路过那里?还是在那里居住?”
司马彬恭谨的道:“在我病愈返陕时,他也同时离开了奉节!”
白瑞麟又问道:“可知道他往何处?”
“据说,他是取道巫山,顺便采几味药,就要返回河南!”
“有好久时间了?”
“在一月之前!”
白瑞麟一阵沉默,似在计算时日的样子。
中川隐见此情形,随问道:“小侠也和他认识?”
白瑞麟感慨的道:“不仅是认识,而且尚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座之人,都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
接着,白瑞麟就把认识邵宽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得不住的点头,赞叹!
最后,白瑞麟又指着身旁的邵美芙向大家说道:“这位就是笑面佛邵宽的亲孙女!”
大家一听,更是惊诧异常,所有的眼光,都不住的朝这位绿衣姑娘一阵打目量,只看得邵美芙有点不安起来!
尤其司马彬,对于这位姑娘,更是多看了几眼,也许因为他得过邵宽的好处,由爱屋而及鸟吧!
久未开口说话的谢夫人,此时却说道:“各位都是折腾了一夜,现在天已大亮,也应该休息一阵吧!”
中川隐侠也附和着道:“对!确也应该休息啦!其他的事,我看等下再商谈吧!”
在座之人,除了邵美芙和司马玫之外,均怀有极上乘的功力,但此时一听说休息,也都觉得有点乏困起来。
于是,谢夫人就站起身来,拉住司马玫同邵美芙,转到内房休息,其他的人,便都就原座运功调息。
约顿饭工夫,白瑞麟首先醒来,睁目扫视,见他们都在紧要关头,就悄悄的走出另外。
此刻,一轮红日,刚自东方升起,万道金光,刺穿了层层朝雾,一抹彩霞,染遍了半边天灿。
云霭迷蒙的上面,显示着层峦叠嶂,大自然的美景,实令人叹为观止,即是名画师的笔下,也难描写其万一。
就是在泰山观日峰上看日出,其景不过如此!
已往白瑞麟那见过如此盛景,因之,不禁看得出神来!
蓦地!
在白瑞麟的身后,有人发出一阵笑声。
这一声大笑,把白瑞麟猛然惊醒,急忙转过身来,见是中川隐侠,遂急一抱拳,口中忙说道:“老前辈早!”
中川隐侠还了一礼,满面笑容的道:“小侠对于此穿云峰的景色,有何批评吗?”
白瑞麟随感慨的道:“看到了大自然的伟大,方觉得人太渺小了!”
“这就是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之理!”
这接话的声音,来得有点突然,白瑞麟和中川隐侠闻言,齐回转身看去,只见圆果和尚慢慢的走来。
他二人忙一欠身,说道:“大师也有兴致,就同观盛景吧!”
圆果大师忽然叹息,说道:“老纳是出家人,本应以山川为伍,避开尘世的烦扰,故每到此地一次,便产生不少的感触,而况眼下的大自然奇观呢!
中川隐侠微微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放弃方丈之位呢?原来老和尚也有明心见性之时!”
圆果和尚闻言,立即庄容说道:“多年老友,难道也不能谅解我的苦衷?”
中川隐侠却不以为意的道:“还有什么苦衷,把手中一切交给弟子办理就是!”圆果和尚摇摇头道:“这是师父遗命,那能违背?”
“那你定能寿与天齐了?”
“凡任何事物,均有生死,老纳即有一具臭皮囊,自不能违反自然定律!”
“不是说可以肉身成道,白日飞升吗?”
“你怎么也取笑起来了?”
“即然如此,我看还是听我劝告,迁来此地吧!”
中川隐侠说着,又向老和尚瞟了一眼,贝他并无反对之意,随又道:“其实,我还有另一用意,这荡魔之战,”
圆果和尚不等他再说下去,就接口道:“绕了半天,你是要老纳开杀戒吗?”
白瑞麟在旁见他们谈了这多,也摸清了中川隐侠之意,随也接口道:“我看开杀戒,大师却不必勉强,但假若能导恶人向善,不比杀戮更高一着吗?”
中川隐侠立即哈哈一笑,说道:“小侠真是禀性仁厚,善根宿具,就凭这句话,便知江湖上对小侠的传说,是另有用意了!”
白瑞麟闻言愤怒的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想到了几分,除武当派的故意中伤之外,别人无由如此做。”
圆果和尚不以为然的道:“难道那北岳神君不能出此吗?”
中川隐侠摇头幌脑的道:“那吴荫是何等自负,虽然吃了点亏,我想尚不致出此下策,只是白小侠今后的引动,应特别谨慎才对,说不定一些想不到的人物,都想会会你这位神童呢!”
说完,又望着白瑞麟微微一笑。
白瑞麟又是无限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竟然惹这多麻烦,实非始料所及!”
中川隐侠见白瑞麟生出无限烦恼,随安慰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侠何必为此烦心呢?”
说着,扭头朝房舍处望了一眼,又道:“我们还是回去谈吧!”
声落,就领先往住处走去。
白瑞麟和圆果和尚又客气了一番,就并齐随在中州隐侠身后,回转房去。
三人来到房内,即见司马彬和谢夫人相对而生,似是谈一些家务事。
他们见中川隐侠和白瑞麟等人返来,就忙起身迎接。
大家坐定之后,中川隐侠朝白瑞麟望了一眼,郑重的道:“小侠此行,有无具体的计划?”
白瑞麟微一思忖,随道:“我此行的目的,大概玉龙兄可能说起过吧?”
圆果和尚在旁接口道:“这些都很清楚,谢施主的意思,是想知道你如何准备着手?”
这一问,还真出于白瑞麟的意外,他只知道学成武功报仇,至于计划,他真还未想到过,现在被老和尚一问,一时竟无法答覆。
老和尚见此情形,已知其究竟,随不等白瑞麟答言,就语意深长的道:“武林中本是终日诡云谲雨,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今天的敌人,也许明天就会变成友人,可是今天的朋友,也说不定明天便是敌人,所以在防备上,应要求以严,而对敌之时,却不妨施之以宽,使其有自新的机会。”
中川隐侠这时却接口道:“真不愧是佛门有道高僧,时时以苍生为念,若都像你的话,还如何行侠仗义,不如自缚手足,给敌人送去还好些呢!”
圆果和尚怀疑的道:“那施主的意思,是想变更你隐居数十年的初衷了?”
中川隐侠闻言,语意坚强的道:“初衷虽不曾变更,但我却不主张对敌人以宽,那样做,无异给自己找麻烦!”
司马彬因有白瑞麟在场,不便多作主张,但此时却也忍不住问道:“听大哥之言,可是也动了豪兴,想到江湖走走?”
圆果和尚朝司马彬瞟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岂止想到江湖上走走,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了!”
中川隐侠对于圆果和尚的话,并不加以否认,随道:“我主张除恶务尽,不必多作顾虑,若非我五十年前留下祸根,那符立何致会死灰复燃,造下不少杀孽?”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又道:“这次除魔之战,乃百年来一大盛举,而且那老魔头既敢再兴风作浪,必然又练成了什么惊人的绝学,否则仅凭他以往的功力,绝不敢猖獗如此!”
看样子,这位喧赫的老侠,对于当年的手下败将,不唯不敢轻视,而且也存了顾忌!
白瑞麟虽未见过这位魔头,但看他们如此慎重,料想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不知魔头的武功,究竟高到如何程度?
他想至此,随出言问道:“前辈可知他的得意绝学是什么吗?”
中川隐侠忧心的道:“听说那魔头得了一本秘笈,那秘笈上有一种失传近两百年的一种绝学,叫“白肉阴骨功”中人之后,浑身发冷,筋肉”
白瑞麟原不知那魔头有什么利害的功夫,现在听说是“白肉阴骨功”随不等中川隐侠说完,就又问道:“除此之外,可知他另有什么歹毒武学?”
圆果和尚悲天悯人的道:“仅此一项,就不知有多少人受其屠毒,若再多,恐整个武林均不堪设想了!”
中川隐侠听白瑞麟如此一问,心知其定有用意,遂以怀疑的眼光,望着白瑞麟,不知这少年有何卓见?
白瑞麟见此情形,如他对自己发生了怀疑,随道:“那种白肉阴骨功,虽有其优点,但也有它的缺点,只要你在开头几掌中,不和他硬拼,便不至于吃亏!”
他说着,又朝司马彬望望,又同大家扫视了一眼,然后不屑的道:“不是在下自夸,在敝门之中,就有几种功夫,正是他的致命克星!”
“阿弥陀佛!”
圆果和尚先喧了一声佛号,说道:“小侠此话可是当真?”
白瑞麟立即面色肃然,庄重的道:“在老前辈面前,在下怎能打诳?”
中川隐侠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多虑了,但不知小侠可曾见过这种武功?”
白瑞麟立即答道:“不唯见过,就是那白骨魔君之死,也正是死于这种功夫之上!”
说着,便把和白骨魔君交手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大家听后,不住的赞叹,越发猜测不透白瑞麟的功力,究竟有多深了。
白瑞麟见大家如此,心中微一思忖,说道:“现在我想把行期,稍为更动,准备在此稍作停留,和大家研究几种武学,这几种功力虽非不世绝学,但以在下的体会,先师的毕生结晶,确有独到之处!”
说着,又面对司马彬道:“另一方面,我也想藉此机会,把本门的几种绝学,再予解说一遍。”
司马彬闻言,忙跪于地下,恭声说道:“祖师在此准备停留几天?”
白瑞麟道:“大概三天够了吧!”
司马彬忙悚然说道:“弟子因急欲拜见祖师,故在明心谷中无暇久留,就匆匆的赶了来,所以”
白瑞麟未待他说完,已知其意,忙摇手止住他说下去,口中并说道:“起来吧!以后不要这样,因为在本门中,并不拘这些礼数,在先师的遗训里,曾经谈及,他对当年的子房师兄,就不曾要求这些,仅是企望他救人济世而已!”
司马彬规规矩短的叩了个头,站起身来,说道:“弟子遵命!”
白瑞麟又说道:“即然如此,那就决定在此住五天吧!”
他说至此,似是想起了此地并非自己的家,那能全由自己来决定,随面带歉意的向中川隐侠道:“在下做如此决定,老前辈不会责怪吧!”
中川隐侠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小侠太客气啦?不要说是五天,就是五十天,也是欢迎之至,假若小侠不嫌穿云峰简陋的话,整个让给小侠作永久居住均可,何况无极门和赤松门,本就是不分家的!”
白瑞麟又诚挚的道:“打扰五天,已觉于心难安,不过我事先须加以声明,并非在下有意藏私,敝门中有两种武学,遵照先师遗命,不能外传,其余的可以公开研究!”
圆果和尚这时在旁插口道:“本来事不关己,自无老纳说话的余地,但不论任何门派,均有其不传之秘,而且谢施主也不是心地狭窄之人,大家也不必顾虑!”
白瑞麟听大家一说,也就心中释然,随道:“既然如此,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一直在旁边不曾开口的谢夫人,此时却向白瑞麟殷切的问道:“听说凤丫头和小侠同路,她现在何处?”
这真是母女连心,大家都不会想到,谢碧凤因何不见回来?
白瑞麟哦了一声,抱歉的说道:“不是伯母提起,我也几乎忘记告诉您,她们现在武昌,昨天我已托人转告,要她们在开封一带等我了。”
谢夫人又道:“只要她们平安,我就放心了”
中川隐侠不等他的老伴说完,就说道:“不必罗嗦了,我们现在就到后山去吧!”
原来中川隐侠平常练功,均在后出的一个山洞中,因为那里不但环境隐秘,不为外物所扰,且内面一应俱全,正是练功的好去处。
可是这时圆果和尚却站起身来说道:“老纳先回寺一趟,以便稍作安排!”
大家见老和尚有意回避,也就不便勉强,任由他去。”
米米米泳在长江之旁,突然飞起几匹快马,一溜烟过去,给这古道上留下一片灰尘。
一些道上的行人,都忙不迭失的,往旁避去。
这一行刚走过,大家不由得齐往那几匹马看去。
忽然有人叹道:“这年头真是变了,年轻轻的大姑娘,都抛头露面的往外面跑,唉!”
那人说着,还深沉的叹口气。
原来适才过去的几匹马上,正是几位姑娘。
不但是姑娘,而且都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一个个都长得像天仙似的,看了不禁使人有点神往意驰。
可是这几位姑娘,丝毫不怕惊世骇俗,尽管道上有人惊叹、怒骂,惹人侧目而视,而她们仍是全速而驰。
夕阳西照,夜鸟归巢之际,她们已到了一座小镇。
此镇名叫双桥,距河南境已经不远,再北行数十里,便是鸡公出,越过此山,便是河南的信阳州辖境。
蓦地!
那后面的两骑上的一位姑娘叫道:“凤妹,我们在此住宿吧?”
那前行的两位姑娘闻言,忙一勒丝,掉转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时间还早,再赶一程,可以越过鸡公山!”
那后面的两位姑娘一听,面有难色的道:“从早到晚,马不停蹄的跑,人就是能支持,马也需要休息一下呀!”
她一边说,一边又望着身旁的那一位姑娘,说道:“同时我也觉得有点饿了!”
“是的,我也有点饿啦!”
她身旁的那位姑娘也同声附和着。
领先的那位姑娘见此情形,无可奈何往她身后的姑娘看了一眼,说道:“即然如此,我们就在此打个尖吧!”
接着,就又一拉马,回转马头,朝镇中走去。
这些乡村小店,那有很大的呢?走了几家,都是一些简陋不堪,难以看上眼的小客栈。
最后,她们来到一家小客店的门口,略一瞻望,见这家客店,虽然也很狭小,却尚称清洁。
领先的那位姑娘朝后面的三位扫视了一眼,说道:“我看就在此地吧!”
声落,也不管她们同意不同意,就翻身落了马。
后面三人,也齐身落马,就由店小二把马接住往后店牵去。
可是店小二刚走了几步,就听一位姑娘唤住道:“店家,请将马喂好,我们稍休息一下,还要赶路的!”
“天已不早,难道姑娘们不准备住宿吗7”
另一位不耐烦的接口道:“废话,不是已经告诉你要赶路吗?”
那店家见姑娘生了气,忙陪笑道:“是的!是的!不过在下却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最近鸡公出不断发生事故,所以不得不先关照一声,姑娘们不要见怪!”
说着,拉起四匹马,迳往后院走去。
那店家刚扭过身时,适才发脾气的姑娘鼻中哼了一声,说道:“几个小毛贼,要是碰上姑娘们,那算他倒了霉!”
她们走进店内,立刻就由店小二送上水来,给她们漱洗。
略事休息,就送上饭来,这餐饮,她们吃得并不舒适,原因并不是饭菜不好,而是都在默默各自想着心事。
就在她们吃过饭之,忽然进来一位老者,朝着她们拱了拱手,说道:“老汉乃本店的店东,有几句肺腑之言,望姑娘们不要怪我饶舌才好!”那位为首的姑娘忙欠了一下身,微笑道:“谢谢老丈对我姐妹的关心,但不知所为何事?”
那老者朝各人扫视了一眼,嗫嚅的道:“我看各位具都是武林儿女,自然对一些小毛贼,并不会看在眼里,不过现在鸡公出的那夥强盗,却不比等闲,所以特地来关照姑娘们一声!”
他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她们见这位老汉慈眉善目,并不像有其他的用意,今见他就要离去,随忙唤住了他,说道:“老丈且慢!”
那老者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姑娘们尚有什么吩咐吗?”
那为首的姑娘又问道:“老丈可知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吗?”
那老者略一思忖,即道:“都是什么人,却不甚清楚,仅知前天万和镖局的镖,就是在鸡公出去的,而且尚有几位镖夥,也负了很重的伤呢!”
那为首的姑娘,见问不出结果,随说道:“谢谢你,这里无事,你去吧!”
这一行四位姑娘,正是谢碧凤、海彩云和苗岭双艳等四人。
她们在武昌穷家帮总舵,得到钻天鹰关峰的传书之后,就立刻别了陶岳,迳向开封赶来。
她们在穷家帮总舵,终日盼望白瑞麟的消息,那还愿多一刻停留。
因为臭和尚到襄阳有点事情,约一二日即返,而老化子也因帮中有事待理,也需一两天耽搁,无法和她们同行。
而她们呢?更是去心似箭,一刻也不愿久待。
于是,老化子就给她们备了四匹马,使她们先行,待自己的事务处理之后,再出后面赶来。
所以她们一早,便从武昌起程,策马北上。
她们自离开武昌之后,真恨不得长出两只翅膀,立刻飞到白瑞麟的身边,一诉别后衷曲。
因而,一路行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和路人的怒骂,甚至连饮食都怕耽搁时间,仅顺便在路边买了点乾粮充饥,即马不停蹄的整日奔驰。
到天将入暮时,四匹马均是跑得浑身水湿,已是不住的喘气。
苗岭双艳总是多走了几年江湖,虽然心内也有点急,却还能自制,见此情形,心知若再不休息,很可能四匹马都要累死。
所以姐妹俩一商量,便决定先行休息,可是为怕海谢二女反对,就假说肚子饿,迫使她俩不得不休息。
而谢碧凤和海彩云二人,何尝会不累呢,皆因心中惦念着白瑞麟,便把饥渴劳累都忘记了。
这种情形,就不能不说爱的力量之伟大了。
尤其谢姑娘,她虽说生于武林世家,但自小娇生惯养,就连中川隐侠谢东灵说上,对这位小女儿,也是百依百顺,从不愿违拗她的意思。
可是想不到,她会为白瑞麟而千里奔波,不惜忍饥挨饿,风餐露宿。
而海彩云呢!虽说有几分野性,有时还带点粗俗,不及谢碧凤的温柔有礼,而一颗挚爱白瑞麟的心,却鲧毫不亚于谢碧凤。
因之,苗岭双艳姐妹俩,虽然都对白瑞麟有些爱意,却只能藏于内心深处,表面上不曾有些微的流露。
其实,这也难怪,那个少女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像白瑞麟那样的人品武功,正是少女们心目中的偶像,怎能不使人动心呢?
不要说她们都曾和白瑞麟有一段时日相处,就是牡丹夫人的那些女弟子,仅是和白瑞麟见了两次面,而且尚是处于敌对地位,假若不是碍于师父在场,恐怕都想和这位小侠亲近亲近。
这均是些闲话,表过不提。
且说谢碧凤同海彩云,听苗岭双艳一说,也觉得有点饿渴,随满心不愿的答应停了下来。
她们原先听店小二之言,尚以为店小二故意危言耸听,现在又见店东慎重的相告,定知所言不虚,虽说自己四人并不一定惧怕,但耽误了行程,却是有点划不来。
故当那店东去后,谢碧凤就问道:“春兰姐,你看怎么办?”
这些小地方,便是谢姑娘的聪明之处,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虽在她们之上,但自己却少江湖经验,故不敢过份自大,而虚心求教于苗岭双艳了。
春兰听谢姑娘一问,自是喑暗欢喜,微一思忖,不答反问道:“凤妹的意思是想连夜赶吗?”
海彩云抢先接口道:“不连夜赶,难道就住在此地吗?”
春兰姑娘本来想反驳两句,但小嘴张了一张,终于未曾出口,仅不高兴的朝海彩云看了一眼,很显然的,对于海姑娘的粗线条作风,存有几分反感。
谢姑娘见此情形,忙向海姑娘纠正的道:“云姐,话不是这么说,你没常听说,欲速则不达吗?不要只为了贪着赶路,而误了大事,那才合不来呢!”
海姑娘见谢姑娘也帮着春兰说话,就满心不高兴的独自坐在一边去。
这时春兰即说道:“凤妹所虑甚是,依店家所说,这贼寇的武功,也确实不弱,那万和镖局,乃是武汉三镇有名的镖局,据说局中也有不少好手呢!”
谢姑娘怀疑的道:“既然如此,怎能丢镖又伤人?”
春兰沉思有顷,始道:“这中间,必然大有文章,依照江湖情形说来,万和镖局丢镖,也不应该丢于此地,因为此地距武昌,仅有一天的路程。”
谢姑娘不解的道“难道丢镖与距离远近有关连?”
秋菊在旁接口道:“这是很有关系的,因为令尊不愿多过问江湖恩怨,也许不曾和凤妹谈起过,你想,此地到武昌,可说是朝发夕至,也可以说此地尚是万和镖局的家门口!”
谢姑娘突然哦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人家在此地劫镖,无异是上门来欺侮人是吗?”
春兰点了点头,说道:“凤妹仅只想到了一半,另一半,便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万和镖局放在眼内,才敢如此做法。”
秋菊此时补充着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姐姐尚没有想到!”
春兰笑着道:“你这丫头就会挑眼,尚有什么原因,你说说看!”
秋菊舌头一伸,扮了个鬼脸,说道:“假使来人与万和镖局结有梁子,故意来砸他们的招牌,难道不可能吗?”
春兰微笑道:“好!算你有理!”
说着,面色一正,隐忧的道:“不论是那种原因,来人绝非泛泛之辈,是可以断定的,但愿如菊妹所说,人家是找万和镖局的梁子而来!”
谢姑娘又问道:“春兰姐可知此地另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春兰思索了一阵,又道:“此地为桐柏山脉之末,再下去,便是河流交错,甚不好行走,再远就需要沿大别山前进了!”
说着,又朝谢姑娘瞟了一眼,为难的道:“只是那样,要多走几天的路,恐怕妹妹不会采取此道吧?”
谢碧凤闻言,突然粉面上泛起一阵红浑,也反唇相讥道:“难道姐姐你想多走几天吗?”
说着,便相对泛起一阵会心的微笑。
她们在分析着情况,可把一旁的海姑娘,气得哼哼的。
旋见谢姑娘陷入一阵沉思,似是在考虑着,究竟应该采取何种路线。
她思索良久,忽然抬起头来,坚毅的道:“就闯过去好了,何必费那许多罗嗦!”
她这一决定,正未出苗岭双艳的意料,她们知道,谢姑娘为了争取时间,是不惜旨险的。
同时这一决定,正合了海彩云的心意,她早就决定要冒险一闯了。
春兰郑重的道:“既决定如此,可能少不了一并,为了应付这场不知结果的拼斗,大家应该先养养精神!”
声落,便一扯秋菊衣袖,迳往内房走去。
谢姑娘见苗岭双艳已去,就向海彩云:“云姐,我们也该调息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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