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剑尖一横又改刺葛根生胸腹,同时右手手指一弹,弹开陶松的钢刀。
顾思南轻啸一声,一沉腰,乌金刀疾削应阳天下盘。
萧穆那一剑刺不及应阳天,立即退后一步,此时倏地腾身而起,手臂一抡,洒下万点金光向对方头上罩下。
应阳天足尖一顿,平地后窜一丈五六,顾思南的刀及萧穆的剑顿时落空。
郎四人虽瘦削但十分勇悍,即时扑上,刀光如电疾刺应阳天后背。
应阳天眼看四方八面,背后生风,刹那沉身,跟着一偏,刀自右肋下穿过。他迅即右肘后撞“拍”地一声,撞在郎四的右上臂。
郎四立即觉得右手酸麻,钢刀脱手飞出。他一惊之下,总算见过不少大风浪,急切问伏地滚开,劲风一响,应阳天的剑刚在他头上飞过。
应阳天长啸一声,疾扑上去,猛听萧穆喝道:“休伤我兄弟!”金剑一引,把刺向郎四的剑接下。
“叮叮叮”连串剑击声响,刹那两人以快制快,双剑竟然互碰了二十一下。
应阳天尚未及变招,顾思南的刀已从侧攻上,猛地听他喝声来得好,剑尖一挑,格开顾思南的刀。
顾思南是有名的闪电刀,刀法一展开,只见刀光霍霍不见人影。
应阳天吸了一口气,心忖:若不设法速战速决,今夜实难讨好。肋下兵刃之风又响,应阳天手略一缩,剑锷撞在萧穆的剑尖“叮”一声金剑被击退,他却借刀疾刺,剑如离弦之矢,疾点顾思南咽喉。
顾思南退后一步,刀一抡把剑格开,手臂一阵酸麻。
应阳天见顾思南刀未被击飞,亦暗暗叫苦。
在刹那间,背后葛根生的长棍已击至。
应阳天心念一动,向天打了个跟斗,落来时刚好双足点在长棍之上。
葛根生长棍一沉,他天生神力,嘿了一声,长棍打了个圈,意图甩掉应阳天,不料应阳天却借力再一个凌空跟斗翻出。
人在半空如大鸟投林,身子向一棵大树射去。
右手轻舒,勾着树枝,腰一摆一荡,又在半空窜出二丈。
眼看就快能得以脱身,猛见郎四喊了一声打,无数暗器迅即向他射到。
应阳天怒哼一声,舞起长剑护身。
剑身碰着暗器却丝毫不发出声音,原来郎四怕他逃脱,抓起地上积雪,捏成一团不断地向他射去。
应阳天果然被他阻了一阻,只这一霎,顾思南凌空跃起,在半空中拦着他。紧接着萧穆亦御剑飞至,剑气如毒蛇吐信,嘶嘶乱口向。
应阳天猛使千斤坠,降身落地。
顾思南跟着扑下,乌金刀一扬,自高劈下。
应阳天一偏身让过,不料,顾思南这一招竟是虚招,刀一横,改直劈为横削,削向他的颈部了。
应阳天力沉手腕,运剑一架“当”一声巨响,顾思南被撞飞一丈。应阳天身子亦是一阵摇晃。
刹那萧穆已自半空沉身追至,剑势凌人,应阳天来不及招架,附身在地上一滚,他这一滚就是丈五。
当他直起身时,顾思南、陶松、郎四及葛根生已团团把他围住。
应阳天长叹一声,知道脱围已没望,希望之火已经熄灭,应阳天再一声叹息,说道:“且慢!”声如霹雳,震得各人俱是一怔,手上立时一慢。
应阳天声音沙哑地低低地说道:“萍,我先去一步。”
左臂一回,长剑抹向颈际。
此举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再也来不及阻挡,只见应阳天颈血溅出,滴落在雪地上,显得格外鲜红夺目。
萧穆扶起应阳天,沉声说道:“前辈何必如此?李神捕只是求你去一趟,以便协助查一件案子而已,如今真相未明,前辈”
应阳天微睁双眼,神色显得安详无比“李鹰不愧是神捕,想不到片刻间的事他亦能即刻派人找上我你不知道的,我能一死,心灵反而得到解脱所谓杀人者死”
众人都默不作声,但此刻对应阳天却生了一股钦佩之情“应阳天果然不愧是及时雨,一生光明磊落,杀了人也能以死谢罪!”
顾思南踏前一步,蹲下问道:“前辈有否未了之心事要交代?晚辈等若力所能及,必尽力替前辈完成未竟之志。”
应阳天苦笑一下,欲言又止,片刻声音低弱地道:“告诉李老鹰,说我绝不怪他,也希望他能够助长正义收,收费不要过不要过昂”头一歪,登时气绝身亡。
良久,萧穆才放下应阳天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顾思南喃喃道:“真想不到,也许我们做得过份了点。”
郎四道:“不会,应前辈全无怪我们之意!”回顾萧穆,目光露出询问之色“萧大哥,应前辈的遗体怎样处理?”
萧穆略一沉吟,道:“此际天气已寒,尸体不易变坏,葛根生,你去找架双马套车在前头等候,我们快马运回襄阳待头儿处理。”
陶松接口道:“何必如此麻烦,趁现在还未天亮,就在此地把他火化掉吧!”
萧穆沉声道:“不可。此人不是别人,不能草率从事,小南,你去撤掉埋伏在程家寨附近的兄弟。”
葛根生连忙上马去购马车。顾思南却说道:“此事已告一段落,小弟尚有点事要在商丘逗留几天,烦大哥回去对头儿说一声。”
“无妨。”萧穆抱起应阳天的尸体入林密处找寻马匹。
事情之太过顺利,反而使本来满怀兴奋的心情,变得有点索然没味,郎四等默默跟在萧穆身后。
四更已过了,北风突紧,呼啸怒吼,卷起漫天雪。呜呜的风声是在诅咒应阳天,还是在为他发出同情之叹息?
又抑或为他鸣不平?
雪下得更密,只半晌,已把地上凌乱的足迹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