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瞬间,秦官羽已然看清一切。
原来,假不死老丐仍完好如故,而夏侯园主呢,则脸色一片苍白地暴退数步.衣袖果然被割了一道裂痕,袖角飘落于地。
秦官羽见状,倏然暴喝声道:“一老后退”
假不死老丐正欲欺身攻袭,听话,忙恭应声:“遵法旨。”
秦官羽这时朗笑道:“盟主请吧!我们素无恩怨,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
夏侯园主冷哼声道:”别趾高气扬.我若不踏平丐帮.誓必自毁夏侯园。”
接着朗声喝道:“四园丁,负回我们的伤人,走!”
走声中,他当先疾跃而起,快逾闪电般飞射而去,瞬间即失了影踪。
这四园丁中,两人抱起受伤的两同伴,也宛如星飞丸跳般疾泻而去。
瞬间工夫,夏侯园的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不死老丐才揭开面巾道:“为什么不杀死他呢?”
秦官羽忙接下道:“还不是时机。”
奇装异服怪影客及杯弓蛇影神秘人,也先后跃落入场中。
两人齐惊讶问道:“盟主此举,大悖常情呀!”
秦官羽点点头道:“正是大悖常情,但在下已成竹在胸哩!”
接着温和道:“请五位长者前辈,巡逻监视四周。”
五老齐声恭应道:“遵命”说着,各电跃而起,疾速无比地飞跃而去。
此刻,秦官羽才道:“这是个欲擒故纵之法,使他对我们虚实莫测,试想这夏侯园主的武功尚且不及三国庙前三佛,杀了他又有何用呢?”
不死声丐急声道:“我仍不解。”
“其实,这只是为同盟铺路。”
怪影客惊叫声:“铺路”
神影人却低头道:“请详说。”
秦官羽忙道:“问题是此人难道真的是夏侯园园主吗?”
“千真万确。”
“一点不假。”
秦官羽才道;“若等几天后,同盟这句词传遍武林后,夏侯园主最先所怀疑的,就是本帮定是同盟之一。”
三人齐点头道:“不错。”
“以本帮的武功论,夏侯园主已亲自目睹,定有戒心,而由那三口号之高傲,可知同盟并非只我一帮而已,如此,就收到预期之效果了。”
不死者丐急声道:“这我不解。”
秦官羽忙解释道:“说穿了,联盟有鬼穴撑腰”
怪影客也沉甸甸地叹口气道:“不错,夏侯园主的武功,在这种情况下难使出幻面人之绝招,这种幻面绝学,在当今武林上,可说是极尽其邪道之能事,尤其他的幻面术一层,双眼能勾人神魂荡人心槐,一下子,可变为七孔流血,一会儿,又可变化赤面鬼,当真令人无法抗拒。”
秦官羽惊叫道:“那么他为什么不施展呢?”
怪影客连忙接道:“说穿了,是他没有准备,他是为寻爱妾而来,并没打算在路上找人打架呀!”
秦官羽惊讶问道:“这可奇怪了。”
“何怪之有?”
怪影客忙接下道:“何怪之有呢?八奇个个非等闲人物,据说幻面人遇着强敌时.必有四个大汉共抬一尊大鼎,立即烟雾袅袅,朦胧地笼着他的全身,在檬檬袅袅的烟雾中,他变鬼变怪,只要敌人与他的双眼一接触就会魂飞魄散!”
秦官羽惊叫道:“那么刚才不杀他,倒是失了个大好良机了!”
怪影客忙道:“也可如此说。”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也不见得。”
不死老丐点头道:“羽儿说得对,也不见得。”
怪影客惊叫道:“愿闻其详。”
秦官羽笑道:“在下当时一连点破了他的三种身份,他也曾变色过,尤其是千变万化幻面人,在下不是也当面刺破他于八奇的身份吗?”
“是。”
“唔!对呀!”
秦官羽继续道:“试想,我既能识他是幻面人,他可能也联想到我知道他的成名伎俩,是吗?”
“这有何关系呢?”
秦官羽接下道:”目前,我们若想与联盟真正地交上手,孰胜?
孰负?”
神秘人这时方插口道:“可能是平分秋色。”
怪影客点头道:“正是势均力敌。”
秦官羽点点头道:“就因如此,我们才不可鲁莽行动,试想,他们有奸细在我们处,我们一举一动,均为对方所监视,这对我方是否较为不利呢!”
“呀!呀!”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使敌人对我方虚实莫测,如此可分散敌人的心神,同时可令敌人时时提防时时戒备呀!”
神秘人朗笑道:“秦兄的话,当真令人难测。”
秦官羽朗笑道:“戒备与警惕,是有时限的,等一松懈,就会比平时更疏忽了,是吗?这是人类的通病!”
怪影客则道:“更详细地说明吧!”
秦官羽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当同盟之三个口号传遍武林之际,这夏侯园主最先所想到的就是本帮,而在下对他又知之甚详,连同被鬼穴撑腰之事亦能知其来龙去脉,试想,他们敢低估我方吗?”
“当然是不敢。”
“正是如此,于是联盟鬼穴就把所有的精华集中于至尊堡内,是吗?”
怪影客点头道:“对!必会如此!”
“这就只得接下刚才所说的话了。”
神秘人点头道:“对!刚才只说了一半,其他一半未详啦!”
秦官羽忙又道:“由在下师叔率领二十名精英夜袭联盟总堂夏侯园,那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至尊堡的成败。偷袭,只是给他们一点颜色,使他们惊骇后即全身而退,如此,联盟便感失措。”
神秘人拍手哈哈大笑道:“好办法。”
怪影客则急问道:”再往下说!”
秦官羽忙接下道:“就在第二天的早晨,贵庙与贵家立派专差人联盟,禀告昨夜有所谓同盟偷袭本庙、本家,伤亡甚众,只得遣回派往至尊堡内之门人来应付恐怖宴夜同盟的第二度袭击。”
神秘人惊叫声道:“好办法!”
怪影客却忧郁地道;“但鬼穴派往本家的奸细假至尊,该如何应付呢?”
秦官羽笑道:“那更简单不过了,派他协助至尊堡便是,临行前,晓以大义,就说联盟组织、本家既然能入就该矢志效忠,就是捐身献命亦要为至尊堡之存在而拼命,如此他们自会放心,但为防万一,由他领队,暗中派人监视他的一切行动,这不就得了吗?”
怪影客高呼:“对,好,绝,妙,再说下去”
神秘人却说:“联盟怎会同意至尊堡内的各派门人,齐调回他们的派中呢?”
秦官羽惊讶道:“由在下师叔所率领偷袭联盟的人,须如此向他们再约于恐怖宴之日再度光临呀!届时仍由在下师叔率领原班人马攻袭,问题是,夏侯园距离至尊堡约几天的路程,这点谁知道?”
神秘人道:“最快须二天路程!”
秦官羽高兴地笑道:“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当然,在那种情况下,鬼穴誓必倾其全力帮助至尊堡!”
神秘人笑道:“此点须由武林第一家的门人应付鬼穴高手了,上官老鬼你可同意?”
上官鹏怪影客点头道:“我家的天蜈蚣珠只有四颗呀!”
神秘人哈哈笑道:”再好不过了,上官鹏夫妇,二位令嫒,加上同盟,谅已够了!本庙呢,只有在卞等五者合共十人,光此十人入恐怖宴再加上七派掌门,便可能够了。”
秦官羽点头道:”实力仍感不足,但非拼不可了。”
上官鹏却沉声道:“贵庙主呢?”
神秘人忧郁地道;“实不瞒上官老兄,敝庙主走火入魔,但精元武功仍在,只要他肯出面,一切便解决!”
“为什么他不出面?”
神秘人沉声道:“你怎知他不出面呢?”
怪影客上官鹏惊奇道:“不然你为何不把他算在内呢?”
“在下还得征求他的同意呀!”
怪影客歉声道:“如此在下失敬了。”
秦官羽点头道:“最大的关键是在贵家与贵庙,倾全部之高手,但有人乘机攻袭贵派,岂非不堪设想当然,鬼穴、至尊堡均是自身难保,夏侯园更须战兢以赴,问题是另外那一些邪恶的魅魑哩!”
怪影客哈哈笑道:“此点秦兄过虑了,除非我们四人之中有个奸细,否则可保安全,再说我家虽是出来四人,但家内仍是高手如云呀!”
秦官羽哈哈笑道:“如此决定,可也。”
怪影客点头道:“赞同。”
神秘人也点头遭:“同意。”
秦官羽沉思片刻继续道;“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的身上,这陈凤仪,我该用什么方法摆脱掉她呢?”
神秘人想想道:“如此吧!你一看九九重阳将届,就设法摆脱她,为顾全大局,已不须再装愚庸了,更万不可被她迷住,你就遵守诺言跟她闯个十天左右,不就得了吗?”
秦官羽心想也对,忙道:“既然一切已决定,各位有事,就请别客气了。”
神秘人点点头道:“在下负此责,就回庙安排一切,上官老鬼,不死者丐,秦兄,请保重,后会有期!”
说着,拱手一揖,身形倏然疾射,宛如一阵旋风瞬间失去踪迹。
随着,怪影客也告辞他们电掠而去。
现在,就只留下秦官羽与不死者丐二人了。
此刻,不死老丐极为不放心地道:“羽儿,你身负大责,此去与虎同行,唉!师叔怎能放心!”
秦官羽感谢地笑道:“师叔,羽儿也并非三岁孩童,何必担忧哩?再说羽儿若不经过一段时间历练,怎可以出人头地,师叔安心吧!羽儿就此告辞了。”
不死老丐忧郁地点点头道:“切记,处处小心,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声,表现出亲切的关心,连秦官羽亦感到无限依依
荒山静寂。
山谷枫林已褪卸了碧绿的长衫,花木凋零,一幅萧杀的秋影。
深秋的阳光,似乎起得特别晚,东方已呈鱼白,朝霞未散,烟雾如轻纱般罩着整个大地。
秋的早晨,也特别静,万籁沉寂,只有瑟瑟秋风呼啸而过,迎面生寒,远处有松韵如涛,深秋,毕竟不如初春的明媚可爱。
秦官羽默然独行,步伐缓慢,此刻,他的脑中,可说空洞而清白,没有任何杂念,但心情却如铅一般沉重。
倏然一声袅袅悦耳的娇声响道:“秦弟,原来你在此地?”
秦官羽转过身一看,却为眼前的女人所迷住了。不错,她年届花信,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是那么的妖艳、妩媚。
她,身着水绿色的宫衫,丰满而窃窕,纤细均匀,一股成熟而迷人的风韵,细腰如柳,隆胸涧臀摇曳生姿,令人陶醉。
在她的身上,只有美,只有艳
这种成熟的美,似乎每一分肌肤都有着诱人的魅惑力。
尤其是一股淡淡幽香,迎风轻送
秦官羽呆住了。
爱美,是人的天性,何况又是一个年方弱冠的少年,他简直已经被那种成熟的美所迷惑。
她是谁?原来就是夏侯园主的爱妾陈凤仪。
陈凤仪被看得有些害羞,粉脸上泛起了红晕,放出了如秋水般的媚眼,娇声道:“秦弟,仪姊可美吗?”
这声音轻如薄雾吹送入秦官羽的耳中,骇然一震,这怎么可以,自己若真地被迷上了,那同盟大责师门血仇将何以负?
他赶忙收敛心神朗声道:“美极了!”
陈风仪则袅袅地走近秦官羽,娇声道:“秋晨虽是萧瑟,却仍有其欣赏价值,我们慢慢地走,欣赏这旷野风光吧!”
声音仍是轻柔得犹如流水细诉,秦官羽被这带有磁性的娇声所吸引,只见他迷惘地点丁点头道:“好的!”
一个是修长而伟岸的身躯。
一个是丰满而窃窕的倩影。
双双在那轻纱般的薄雾中姗姗前行。
烟雾迷檬,人影双双,这是多么富有罗曼蒂克的气氛啊!
五更未尽。
万籁沉寂中,口听一声轻柔得宛如流水细诉。娇滴滴的声响道:“秦弟”
“嗯!”但却没有了下文。
深秋,虽是梧桐叶美,花木凋零,然而,仍有它的美,看光秃的梧桐不是挺着胸,挣扎在秋风中吗?它是那么的坚毅,好像对秋风说,你若吹不倒我,等春天来临,我不又是生气蓬勃,绿叶成荫吗?
是的,秋风吹不倒梧桐。
然而,秋风却吹得秦官羽与陈凤仪二人的衣袂飘飘荡荡。
二人愈走,间隔愈近。
一只纤纤柔荑,握着一只粗壮的手。
俄顷,又是一声:“秦弟”
“嗯!”这对答是如何的单调!
二人在这简单的对答中,却包含着无限的柔情。
秦官羽由心的深处冒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爱意。他爱这女人,不管如何这女人该是属于他的,他如此地下了决心。
而陈风仪呢,她的芳心之中却不住地泛起轻轻的颤抖,她爱这少年,她要占有他,不顾一切。
尤其是她知道,他也正被她所迷住!
然而,这正常吗?不!确实不正常,她自己年近三十,而他却年未弱冠,如此,岂非成为畸形恋爱吗?
尤其是她万不能叛背夏侯园主呀!
不错,夏侯国主,她不但不爱他,相反的是极端讨厌他,然而,他对她却有着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呀!
但能为这养育之思而牺牲了自己的青春与一生的幸福吗?
但她能与这少年结合吗?
许多许多的问题在她脑中盘旋着,于是她的芳心颤抖,她该怎么办呢?
朝雾,终于散开了。
绚丽的朝霞照耀了大地,这正表示出一天新生的开始。
而他们两人仍是迷迷惘惘地走着。
太阳终于由地平线上升起了,照着高耸的修竹,照着他俩。
终于,陈凤仪又絮絮轻诉道:“秦兄可知,这是仪姊的本来面
目?”
沉湎在温馨如蜜之爱的迷惘中,秦官羽也软声道:“不怕被园主认识吗?”
“不!再也不怕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为什么呢?”
这时,秋阳给与陈风仪一个指示,无论如何人是争取光明的,她不能老在忧郁黑暗之中,自嗟自叹。
正如朝霞一样,虽是绚丽异常,等阳光一现,瞬间不是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吗?
她所残余的青春岁月已极短促,若不加以争取,岂非徒活一生吗?
于是她如诉似怨道:“仪姊决定背叛园主了。”
“为什么?”
“讨厌他呀!”
秦官羽失声脱口道:“我也讨厌他。”
“为什么呢?”
“不知道!”
陈凤仪却娇清滴地幽怨道:”我却知道。”
“你,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因为我爱你”爱情的组成,由心而起,由暗示与鼓励而发,秦官羽早如春江泛滥般.如今再也控制不住,倏地旋过身,粗鲁地双手一张一抱,把个陈凤仪拥入自己的怀中如梦呓般哺喃地道:“我也爱你,仪姊,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