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自身难保!你的汪叔叔已经完了,一炷香里,连骨皆化,你如果老实束手待缚,把‘指定乾坤’秘芨交出,蒋某人可以及时施救汪某人,也答允放过你一次!”
傅震宇怒哼一声:
“别来这一套,生死有数,汪叔叔能够舍命,我又何辞一死?”
蒋淡如怒笑道:“好!就让你也尝尝蒋某人手段好了!”
四壁一阵隆隆响起。
蒋淡如已在发动机枢,要对付他了。
傅震宇捺定心神,来想冒险由破洞中穿出。
可是,那个破洞就在他发话间,四壁在移动,除了磷火不住涌入外,好像正对着蒋淡如存身的方向。
傅震宇在百忙中灵光一闪,暗忖道:“怎得一举把蒋淡如制住?可解去危机?”
倏地,蒋淡如已经在他头顶上发出冷笑:
“傅家小子听着,蒋某人一向是真人不露相,一身绝学,如果一经施展,敢说天下无人是我对手!你,不必妄想万一了!我举手之下,叫你尸首无存”
一顿,又道:“我昔年和你父亲也算是朋友,尚无恩怨可言,念及啸天只你一子,攸关傅家一脉只要你照我方才的话做,我以蒋淡如三字保证你安然离去,也愿连同汪某人一并解救放行。”傅震宇好像在倾听他的话,一声不响。
实际上,却在暗凝玄功,指力贯注十二成,准备乾坤一击。
蒋淡如话声甫落。
傅震宇已经飘身到了二丈外,沉声道:“谁信你,你比狐精还奸滑,傅某岂会上你的当!”
一面又悄然移开了二丈许,他要让蒋淡如摸不清他的位置,而后伺机出指!他已凝足玄功,全身为罡气护住,磷火只在他身边周遭三尺外飞舞。
他凝定目力,向上看。
不禁使他暗暗叫苦!原来,头顶上的穹顶,也是铁铸的。
那四个气洞是四个铁筒。
虽不知上面铁板厚度如何,但是,要想一出指,就制住蒋淡如,由于有一层铁板用力,即使能够洞穿铁板,也未必可以命中蒋淡如。
除非蒋淡如突然现身,才有希望。
但是,以蒋淡如之智,他怎会在这种情形下自行露面?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现身?蒋淡如又开口了:
“傅少侠,年青人都是火气大,易冲动,而不明利弊进退,古来凡是有成就的年青人,一靠个人赋禀,二靠良师至友指导,吸取经验再加上机遇,才能风云际会,大展抱负,你能平心静气,听我的话么?”
怪,蒋淡如好像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了。
不但声音放得缓和,好像长辈对后辈口吻。
“连语气也变得很“亲切”这样,那像是“要命”的仇敌呢?
傅震宇在毒火鬼风的笼罩下,一面要提聚罡气,防止百一疏之下受害,一面还要注意居高临下的蒋淡如突下毒手。
同时,还要留心周遭任何变化,土木消息的进退,可能的奇袭暗算等。
他一心数用,仍能冷静应付,单是这一份定力,已非常人可及。
他听了蒋淡如的话,也自讶异,暗忖: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他立时判断,一是蒋淡如为了达到“攻心”目的,好让傅震宇自行交“指定乾坤”心法,以收“不战而屈人以兵”之效,才卑词言甘,礼下于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也。
这是不安好心,只求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一是蒋淡如忽然“强盗发了善心”;不忍看到傅震宇惨遭劫数,或者,蒋淡如昔年真正与亡父,有过来往,甚至亡父对他有恩无怨,他一时起了感触,想起前情,为免傅家绝嗣,才以“好意暗示”提醒。
如以眼前形势来说,是十分凶险,即使他能支持一个时候,但是,人的功力到底有限度,总不能消耗太久,如这样下去,终是难逃一命!
如此,蒋淡如是在绝对优势上风之下,如非别有用心,是用不着对傅震宇这样“客气”的。
傅震宇想了一下,扬声冷笑:
“谢过你的好意了,不愧是名列‘七智盟’中人,我很清楚这些,你不必对我用什么心计,千古艰难唯一死,我决不会辱没傅家清誉而苛求一命的,软硬不吃,你只管施为好了!”
“壮哉!不愧傅啸天之子,我也以傅家有子,曾经与令尊相识为荣”
傅震宇沉声道:“不必废话,先严一生正直,嫉恶如仇,爱善如命,黑白分明,是非清楚,以阁下这种卑鄙行为,歹毒心术,先严决不会视你为友,大丈夫死则死耳,你如果有一份良知,可和我一搏,如我输了,是学艺不精,你再以威相胁还不失为强者,如果只是靠着卑鄙手段,小人伎俩,妄想以巧言相诱,我为你没有人格而惨愧,亦耻与交言!你请吧!”
“痛快,你确有父风,并剪哀梨,宛似当年令尊口气”
“请勿一再玷及先严!”
“好!以事论事,眼前而言,你可承认输了一着?”
“事实是如此无情!但不足使我心服!”
“要怎样才心服?”
“公平一决高下,各凭一身所学,不仗下流手段!”
“好吧!”
蒋淡如很干脆地:
“为了取信于你,我先把毒火鬼风停止,机枢一律不用
“不必假仁假义,爽快点!”
“傅少侠,我们可以一决高下,蒋某人甘冒以老欺少之嫌,可是,你可肯先听我几句话?如果你认为不可听,不入耳的话,蒋某人再依你意思办如何?”
傅震宇暗忖:
“蒋淡如到底是何用意?一下子转变得很讲情理?”
他毫不思索地扬声道:“好吧,以你身份及己得令名,请先考虑出言是否得体?再开口不迟,我虽年轻识浅,志大才疏,但对是非善恶,分得清楚,也有‘俯视河岳,高见风云’的抱负”
“当然!”
蒋淡如接口道:“我即使浪得虚名,而无实学,也决不会估低自己,身损身份。”
“如此,请说。”
一阵轧轧,隆隆声息响过后,蒋淡如果然先停止了土木消息,最妙的,是把傅震宇停身的大厅,左手铁壁移开,所有的毒火,立时纷纷飘散,自行熄灭下坠。
却仍未看到汪浩然的踪影。
傅震宇也不询问,抱元守一,负手于背,好整以暇的在沉思着蒋淡如这一“变”的正面、反面,侧面涵意、以及如何应付?
好像方才所发生过的事,都与他无关系似的。
蒋淡如发话了,是由衷的称赞:
“傅少侠,你能如此镇静,不但功力之深,出我估计,这份从容,亦是罕见”
傅震宇谦声道:“好说,愧不敢当!”
蒋淡如续道:“现在,我们是以平心静气谈话,也算是蒋某人站在多活几十年,以老辈对晚辈交谈的身份和你说话,请勿稍存敌意之人,一有成见,就易误解!”
傅震宇朗声道:“只要言之成理,即使你是我不共戴天之仇,也洗耳恭听!并以前辈之礼事之。”
“好!我们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以方才的经过来说,我认为你老弟太不识轻重了!”
傅震宇正色道:“不!孔曰成仁,孟日取义,择善固执,我认为必须这样做!”
“可是。”
蒋淡如道:“假使我全力下手,你自问能够应付过去,不遭劫数么?”
“那是另一回事,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而且,我认为邪不胜正,吉人天相,虽在必死之时,也有重生的奇迹!如果难免,亦属求仁得仁,于心无愧!”
“好!”蒋淡如沉声道:“死有重于泰山,轻如牛毛,老弟可明此意?”
傅震宇心神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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