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多外,连骂:“该死的东西”
南宫秀已经再次弹身,一手环住金人脖子,一手凝功防备贴子沾毒,伸出二指,拈住承露盘上的一对尺许多的大红贴子。
他飘身落下,双手捧贴,递给东方青白。
“老弟,你念给我听。”
南宫秀迅速开启封,展开,扫了一眼,神色一变,道:“果然来了!”
“什么?难道就是老史说的符学谦那个小畜生?”
南宫秀道:“不是!”东方青白问:“谁?”
“东翁请听着,贴上是这样的:柬告东方青白,汝敛聚无数,临老荒淫,无耻已极,本公子绝学将成,拟开府继承绝绝道统,一时鸠工不及,特降殊恩,借汝别墅一用,为期一年,见此字,限汝十天内立即迁出,本公子当贷汝一命有赏,如敢故违,绝门无赦,勿贻后悔,切切此令。”
南宫秀念完,一顿,道:“东翁勿怒,好好商量!”
东方青白已胖脸铁青,气得发抖,闻言,怒嘿着说:“还有什么商量,难道是要我忍辱照办?”
“可以从长计议?”
“这个,明明是符家畜生的口气?”
“不!东翁有何根据?”
“他不是自称公子?不是符家小畜生是谁?”
“不一定,公子二字是人人可称呼的。”
“那会是谁?”
“东翁!”南宫秀颤声道:“当然是‘绝绝教’的新任掌教。”
“没有署名?”南宫秀道:“没有。”
“老弟有何根据?”
“贴上不是说他要继承‘绝绝’道统么?当可推想得到。”
“我岂能为一封贴子吓倒,让天下人笑话。”
“东翁,这不是赌气的事,如真是绝绝教,昔年的事,东翁当能想到?”
不知怎的?又怒又气的东方青白,立时不作声了,只是呼呼喘气。
半晌,才惨然的道:“想不到我东方青白会到今天地步!”
“东翁,不必泄气!”
“老弟,可有好主意教我?”
“眼前先装作没有这件事,把死人料理再说”
“料理什么?让这贱人和畜生喂了鹰就是。”
“不!公翁,事已至此,好在只有你知,我知,别人还不知道,我们再好好计议。”
“老弟,我心乱如麻了,三个小畜生的事,已使我头昏,又来了这个。”
“有了,东翁勿忧!”南宫目光一闪,道:“三位少爷的事,反正我们已经有行动表示了,等下再看对方如何出面?这点不必急,如果要三位公子不出岔子,我们尽可从容应付。”
“难道要我十天之内,真的”
“不!东翁,我们正好利用这种事,加速进行我们五大家的大计。”
“老弟,现在还能谈这个么?连家都快完了,自身难休,还想什么五大家?”
“东翁误会了,我的拙见只等于了结三位少东的事,我自有计较”
“能先告诉我吗?”
“三位少东如无问题,东翁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先赶去宫北堡那里祝寿,也即掩饰了我们本意,又不落口实,以后再见机而作。”
“这倒有理,还是老弟高明。”
说句老实话,如以“江汉一蚨”东方青白的雄视江南,具有的实力,什么也不在眼里,如在平时,象这种恐吓性的柬贴,他高兴则一笑置之,不高兴则会派出人手,把可能投贴的入“切掉。”
现在,却又不同,傅震宇等三人,就使他锐气大挫,东方兄弟的倒霉,使他六神恍忽,精神上虽然强自镇定,心理上,已经崩溃了。
这封柬贴,由于涉及“绝绝教”人家虽然没有出面,已够东方青白惊魂,有钱的人,什么也不怕,唯最怕死,当外来力量,能危及他的生命时,他就软了,因为,如命保不住,任你钱再多,势力再大,也是一切完蛋
“绝绝教”三字对他的威胁最大,那因为昔年该教横行天下时,对抗命者之惨酷,空前绝后,能使人心碎胆裂,这一封柬贴,就等于阎王贴子催命符。
东方青白呆了一会,目光杀机涌现,向那四个匐伏在地,如待决之囚的俏婢扫过一眼。
刚才那个被他踢了一脚的俏婢,无巧不巧地抬起头来,奇异的眼光,盯着南宫秀。
南官秀心中一凛,暗道:“好贼婢,想要挟我么?正好趁此让老乌龟杀之灭口,借刀杀人,一点也不露痕迹”
倏地,他瞥见东面“倚红楼”上的纱窗映过一个半身美人影子。
东方青白已经哼出声来。
南宫秀知道东方青白每当杀人时就这样,不过举手之劳,那四个俏婢同时警觉地抬头,南宫秀忙吓了一声:“不好!有”
身形一移,已经横出三步,恰好挡住东方青白出手位置。
东方青白一怔,道:“在那儿?”
南宫秀向北面一指道:“有几条人影,掠过‘绿珠楼’东翁火速下去,避免任何形迹落入别人的眼中,我去看看”
一挥手,向四个俏婢低喝:“你们滚开!”
她们立时应声而起,飘身疾退。
东方青白以为有“强敌”潜窥,隐身附近,又惊又怒之下,毕竟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更不能惊动别人,忙飞身下了,‘胜铜雀台’只说了一声“老弟小心,务必弄清楚。”
南宫秀装模作样,就无形中解了四个俏婢的杀身之祸,暗驾“瞎眼的老乌龟”
人已凌空弹起,以“八步登空”一式,化为“流星经天”横空五六丈,脚下一点天桥栏杆,上了北面的“绿珠楼”一晃而没。
他原是一时急智,平空捣鬼,正想由另一面进入“绿珠楼”和“绿珠”
温存一下,再向东方青白砌词搪塞,不料,一条人影,突如流星,正由“绿珠楼”的别一面纱窗射出,窜入黑影中。真的有人?南宫秀脱口喝道:“谁?”
那条黑影头也不回,向后山枫林中猛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