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牛钊是见猎心喜,除他外,都有一种恍榴欲念,既迷惑又隐隐感到冲动。
酒菜还未上来,牛钊一双铜铃般的虎目中已布满了红丝,一双蒲扇似大手掌像在揉麦粉,拼命在曼曼胸上揉,揉得曼曼孜孜娇笑,笑得花枝乱颤,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铁面飞卫”实在有点忍不下去了。道:“老牛,你假如真想做包子,何不找个地方,去床上揉?”
牛钊哇地一声大叫道:“我的确熬不住了,曼曼,二个老家伙看不人眼,咱们换个地方去谈谈!”
说罢双手一托,抱起曼曼的娇躯,就离椅欲冲出雅室,哪知方走二步,一个踉跄,似乎力不胜负荷曼曼的重量,一跤跌坐地上。
曼曼压在牛钊身上格格笑道:“大爷,看你个子这么大,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我也抱不动。”
牛钊跌跌撞撞爬起来,笑道:“谁知道你会这么重,哈哈哈,曼曼,扶着我,可能我是醉了。”
“沧浪神刀”倏然推开身边的玲玲,喝道:“老牛,站住!”
牛钊醉眼迷离地道:“老兄什么事?”“沧浪神刀”沉声道:“老牛,你真的没有力气?”
“唔!老哥,上床的力还是有的。”
“沧浪神刀”一哼,道:“钟老弟,把真真抓住!”
话声中,伸手也向玲玲抓去。
玲玲格格娇笑,娇躯一闪避开,道:“老爷子,你怎么啦?”
“沧浪神刀”心头一震,他不信自己刚才出手抓一个柔女子,竟会落空,侧身一望,嘿!“铁面飞卫”也是一样,只见那真真媚笑道:“老爷子,假如你真的等不及,小女子就带你上炕去。”
“沧浪神刀”怒喝道:“老牛,咱们还是中计啦!”
牛钊仍毫无所觉地愣愣道:“我们中什么计?”
“铁面飞卫”道:“古人说桃花运绝无好运,可是今天要扳倒我钟某人,还得花点力气,老牛,你用力拍桌子试试,看看你功力是否还在?”
牛钊依言一掌向紫檀木的八仙桌面击去。
嘭!牛钊掌心发麻,收手一看,丝毫无损。按理说,以牛钊一身功力,虽比不上罗成与“沧浪神刀”一般练有内家罡劲,化刚为柔,轻重随心。但这一掌至少也有千斤之力,区区一张木桌,纵不成为粉薤,也至少碎成一片,现在居然动也不动。
再笨的人也会发觉出了毛病,何况牛例并不是笨人,他神色顿时一变,暴吼道:“好贱人!你们弄的什么鬼计!”
吼声中,像饿虎扑羊一般,向曼曼扑去。
曼曼格格一笑,娇躯轻灵地一闪,已到牛钊侧后,玉掌一挥,就拍在牛钊背上。
这轻轻一掌却打得牛钊哼了一声噗地趴在地上。
曼曼格格笑道:“牛大爷,你人中看不中用,好像纸扎的,怎么一打就倒。”
牛钊怒吼着,反身跳起来,又扑过去,却被曼曼轻轻一指,点在软麻穴上,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玲玲与真真拍手大笑,道:“倒了,倒了。”
“沧浪神刀”厉声道:“你们在茶中究竟放了什么毒?”
玲玲笑道:“展帮主,你也是老江湖,岂不分辨有毒无毒就乱吃东西。”
真真接口格格笑道:“那不是毒,只是一种壮阳催情之药,吃了能够使你变成老少年,兴致勃勃。嘻嘻,不过咱们这种药还有点副作用,某一部份虽有力量,若是练武之人,却会暂时丧失功力,变成普通人一样。”
“铁面飞卫”一脚踢开椅子冷冷道:“你们怎知我们姓名?”
真真道:“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帮展帮主与坐第二把交椅的钟灵山,我们岂有不知之理。想不到今天头二三号人物竟被咱们一网打尽,嘻嘻,这也看出我们岛主的神机妙算!”
“沧浪神刀”一怔道:“贵上是什么岛主?
玲玲笑道:“展大帮主不是已吃过鲤鱼吗?我们就来自鲤鱼岛。”
“沧浪神刀”道:“姑娘!我们与你们有仇吗?”
“没有,没有。”玲玲抿嘴笑道:“若是有仇,只怕你们此刻已不能再开口讲话了。”
“沧浪神刀”道:“既没有仇,你们为何暗中对我们施弄手脚!”
曼曼接口一叹道:“只怪你们也起贪心,想去太行山,所以我们岛主要委曲你们在此留几天。”
“沧浪神刀”心头一震,道:“原来你们是风闻三皇藏宝而来,咱们前几批人也在这里了。”
曼曼道:“不错,二位还是乖乖跟咱们走,与你们朋友去相聚吧!”
“铁面飞卫”冷笑道:“老夫功力虽失,但你们若当老夫是病猫就大错特错了,老夫就量量你们真功夫!”
言落身动,扑向曼曼,出手就是“鹰搏九式”
“沧浪神刀”也不怠慢,同时扑向玲玲,腰际紫金鱼鳞刀也已出鞘,刀出如电,向对方削了去。
他二人功力虽失,招式仍在,真力虽无,却仍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势。
那知招式攻出,人影已失,只听得一声娇笑道:“你们二个老家伙也太自信了。”
嘭地一声“铁面飞卫”已中了一掌,踉跄撞上墙壁,跌坐地上。
“沧浪神刀”一惊之下,目光方瞬,只觉得手腕一麻,一柄鱼鳞刀已到了玲玲手中。
只见曼曼仍然笑声迷人,说道:“展帮主,你们还要打吗?”
“沧浪神刀”知道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不由长叹一声道:“罢了!咱们认栽,你们带路吧!”
曼曼蛮靴一踢牛钊,解开他软麻二穴,道:“牛老大,起来走吧!只要你们知趣,咱们不亏待你们!”
牛钊垂头丧气地爬起来,三人在三名妖媚女子挟持下走出雅室,向后面行去,穿过一条长廊,又进入一个院子,就在一座假山中,石阶一级级蜿蜒向下,原来竟是一条地道,约过四十余级,两旁石壁上倏现火把,迎面是一座石门。
曼曼在门边一条铁链上拉了一拉,石门隆隆而起。
“沧浪神刀”、“铁而飞卫”与牛钊被后面的玲玲与真真一推,人踉跄冲入,石门复又闭上。
只见石牢中火把荧然,十余人或坐或卧,此刻纷纷迎上来,齐声招呼:“啊!展帮主、钟大侠与牛老大,你们怎么也来了?”
“沧浪神刀”目光一扫——
赫!“铁板飞铰”、“秦中一剑”、“七里飘香”、五手时迁”、“木君了”等等,整整十三个,就少了一个“生死铁判”周谦。
他心中不禁一叹,道:“聂老弟,周大侠呢?”
“铁板飞钹”黯然道:“死了!”
“托塔天王”倏哇呀一叫,全身向石门撞去。
“秦中一剑”立刻掠身而上,手指连飞,点了牛钊睡穴,扶着牛钊躺在地上叹道:“牛老大想必也是中了鲤鱼岛益情汁,若不制他睡穴,待他药性消失,必会血气攻心,失性成疯的。”
“沧浪神刀”道:“各位见过那位什么鲤鱼岛主吗?”
“秦中一剑”摇摇头。
“沧浪神刀”叹息道:“今天这斜斗自是栽到家了,真是飘海过洋,阴沟里翻了船,各位请坐下吧,展某虽已年老,古井不起波,对蛊情汁没有什么大反应,但总有些不舒服,待我调息片刻,化解了腹中药汁,再与各位好好商议脱困之计。”
一辆马车进了芦塘集,车辕上的车把式已扬起声道:“夫人、小姐,是到哪里停车?”
车中响起女人的声音:“天已晚了,你就代咱们找家客栈!”
车把式道:“前面就是‘神仙居’,地方宽敞清爽,夫人小姐可中意?”
“好吧!”
“嗨!”
车把式略略一勒住缰绳,马车已在“神仙居”前停了下来。车门启处,一位英宇不凡的少年首先下车,接着是一位端庄美艳的中年女子,接着一位十八岁清丽少女。
“神仙居”门口红色的大灯笼,随着寒风在打转,散着一圈晕红的灯光。
少年目光一扫,当触及灯笼下的墙壁时,不由轻噫了一声。
墙上零零散散的,画着好多图案,别的他虽然弄不清楚,但其中那只飞鸟标记,他是知道的。
“娘!走在前面的人好像都在这里会齐了。”
中年女子目光一瞬,微微笑道:“他们莫非在等我们,正好,我们也要等候天星宫主,大家会齐了上太行山。”
打发了车资,客栈里的店小二哈着腰迎上来,笑呵呵道:“夫人小姐,还有这位大少,快进去,敝店在芦塘集是第一家。”
少女笑嘻嘻道:“你这家客栈大概已经客满了吧!”
“不,不,不,小姐——”店小二忙道:“敝店今晚空间很多,五进上房,除了前面二进住了三位客人外,其余的三位随便挑,爱往哪儿就往哪儿。”
少年一怔,道:“小二,你这话就不对了,在咱们前面还有七八批朋友,好像都住在贵号,怎会没有人?”
店小二一怔,心想、今晚这次生意可能又要吹了,他讷讷道:“公子说的朋友是什么模样的?”
少女接口道:“可有一个黑大个儿,还有一个瘦瘦的老头儿,另外是一位带刀的红脸老大爷。”
“有,有,他们三天前傍晚来过,没住店就走了。”
走了并不令人奇怪,但是进了客栈居然不住店,这就透着点古怪了。
少年怔了一怔,问道:“小二,他们既来了怎么不住店?”
不说也不行,店小二叹息一声,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到敝店的客人一批接一批,后来的找先到的,一听先到的去了镇外的鲤鱼楼,也一批一批地跟着去鲤鱼楼,去了就不见回来过。自从本地开了这家鲤鱼楼,咱们生意难做多了。”
少年又问道:“鲤鱼楼是什么所在?”
店小二道:“听说鲤鱼楼样样俱全,一味鲤鱼,烧得妙奇今古,味道胜过北平城里的御厨,而且还有骚娘们陪酒。这年头儿总是女人吃香些,反正是这么回事,有钱的大爷们就不像苍蝇碰上了狗屎上了就不想动啦!”
少年皱眉道:“这么说,那家掌柜的一定是位名厨了?”
店小二苦笑道:“大爷,小的没去过,听说鲤鱼楼从店东到跑堂的都是骚媚入骨的女人,小的总觉得邪门!”
少年心中一动!
鲤鱼楼?又都是女人,莫非就是燕玉姬所说的鲤鱼岛主?
他不动声色,挥挥手道:“小二,你领路吧!要二间上房,预备晚膳,咱们要休息!”
问了半天,居然仍要住店,这几天来还是头一遭,店小二反而怔了一怔,旋即欢天喜地连连哈腰道:“请!请!”
在二进上房中,罗成母子与香芸梳洗一番,用完了晚膳,罗成立刻低声道:“娘!看情形走在前面的人必是遇上了麻烦!”
罗夫人点点头,道:“我以前曾听人说过浙南海外的鲤鱼岛居住着一批武功诡异的女子,但她们从不与中原武林来往,这次想不到竟被莫贼勾引出来,我们倒是要去看一看。”
“不!”罗成道:“娘!我一个人去!”
罗夫人皱眉道:“成儿!你丝毫不知对方深浅,不要逞强!”
“娘,我不是这意思,那地方不适宜女性去,娘去了反而显眼,倒不如我一个人先进去探探。”
罗夫人想了一想,道:“也好,但你要小心了。”
“不要紧,‘鬼医’的解毒丹与八宝续命散,我身上还有一些,不怕她们耍什么花样!”
罗成说着已站起来道:“娘,我去了。”
等罗成潇洒地离开上房,香芸忍不住道:“罗大娘,我们真的不去?”
罗夫人微微一笑,道:“咱们当然要去,不过我们等一下再去,反正我知道你早想去看看热闹。”
香芸高兴得跳了起来,抱住罗夫人亲了一亲。
正是掌灯时光。
鲤鱼楼上上下下,依然闹哄哄地座无虚席。
这世上就有这点稀奇,有钱的大爷平时要他们出一个铜钱赈灾行善,他们都会觉得心痛,就是拿出来了,也像割了一块肉,可是在这种地方,银子像流水一般往外飘,一掷千金,他们毫不变色,有时还唯恐花得少,不够气派。
一样的场所,一样的酒菜,有了女人,就好像变得不一样,大爷们的口袋也松了起来,店小二的感慨,自古有兹,只是于今为甚罢了。
罗成一身儒衣,背负双手,他先在门口驻足望了望,接着踏进鲤鱼楼的门口。他立刻觉得这座鲤鱼楼外表虽没有什么惹眼的地方,骨子里的确有点不平凡。
粉脂花丛,衣香鬓影,凡是秦楼楚馆,皆是如此,本不足为奇,奇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女子个个长得美,长得媚。
这份美与媚并非天生的,有心人一望就可以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成的。
一样的笑容,若带上一份职业性的,就会令人觉得虚伪,不过鲤鱼楼里这些娘儿们装得恰如其份,若非罗成早已略知底细,也不会立刻发觉出这种细小不同的地方。
他这略一驻足,那些穿梭往来等候端茶端菜的少女们倏也都停步目光齐齐投过来。
或许她们是发觉门口站着一个英俊年青人,难得一见的小伙子,都有点怦然心动。或者她们也另发觉了什么,连一向动也不动,坐在柜台里的那个中年女子竟也破例站了起来,离开柜台,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公子大概是第一次来吧!”
那中年女子风韵美,声音好,而且彬彬有礼,笑中夹媚,她会令人觉得在某方面连大姑娘都比不上她。
罗成含笑点点头道:“我是仰慕盛名,专来领略贵号情趣!”
中年女子格格笑道:“难得公子这般人物光顾,篷壁生辉!”
罗成淡淡道:“好说!”
中年女子道:“公子是闻鱼而来,抑是”
罗成道:“鱼貌不如美色,我只想慕杜白风流,附庸风雅一番。”
中年女子道:“陋楼丑色,若公子不嫌弃,自当好好招待。”
说完,转首道:“巧巧,带这位公子进钓鱼轩!”
一名绿衣少女立刻上来,躬身一福道了请。
目送罗成穿楼而入,中年女人神色倏显得既紧张又兴奋,而向另一名少女招了招手,待对方走近,立刻低声道:“快去向岛主禀报,就说刚才进来的小伙子,似乎像三环先生所形容的正主儿,问问岛主是否亲自去‘侍候’?”
“是。”
那名少女立刻向左边偏门奔去。
罗成随着巧巧穿过前楼,到达了幽雅的中院,负手踏上白石小径,倏笑道:“姑娘的名字叫巧巧?”
巧巧抿嘴笑道:“俗名有辱尊耳!”
罗成道:“何辱之有,姑娘的名字取得雅,贵号的名称取得更妙!”
巧巧嘻嘻笑道:“以鲤鱼为名,妙在何处?”
罗成含笑道:“我不是指鲤鱼二字,而是指钓鱼轩,真所谓安排鱼钩钓金龟,莫笑姜尚已皓首。这‘钓鱼’二字,言在意中,意在意外,当真取得妙透了。”
巧巧心头一跳,嘻嘻笑道:“随便取个名号,倒让公子取笑了。”
进了钓鱼轩,巧巧领到牛钊等来过的雅室,福了福道:“公子稍等,自会有姐妹们来侍候!”
雅室四壁,挂着八盏宫灯,光线是幽暗柔和的,正适于男女相悦的情调。罗成一面打量,人已对门坐落椅中,双手刚摸上椅把,倏感到光滑的紫木椅把上有不平的纹路。低头仔细一看,心中陡然一震!
因为椅把上的纹路却是一个简单的鸟形。
果然不错“铁面飞卫”到过这里,自然“沧浪神刀”与牛钊也不会不来。
这一瞬间,他脑中已从这简单的标记中分析出许多事,纹路太浅,他知道“铁面飞卫”必然丧失了功力,才勉强以指甲画上标记,若非有心人,几乎看不出来。
若他已离开,就没有留此标记的必要,显然人必定还在此地,人既在此,一定遭遇到了危险
他正在猜测,倏然一阵香风,进来了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美艳女子。
鹅蛋形的脸,水红色的双颊,明亮的秋水,穿着一身闪光紫衣长裙,美得果然像一条紫色的鲤鱼。
在她后面跟着五六名绿衣少女,各捧着酒菜,端上桌面,排好杯碗,齐齐一礼,又退了下去。
那紫衣女子盈盈一礼,未说先笑,道:“奴家白珊珊,特来等候公子。”
罗成微微一笑,道:“请坐!”
白珊珊像小鸟一般,飘然走近,向罗身旁靠近,罗成伸手已握住她玉腕,只觉得柔若无骨,滑不溜手,方欲略运真力,那知腕脉倏觉微微刺痛,一惊之下,目光微瞬,只见对方尖尖指甲,已点在自己脉穴上,不由怦然一震,慌忙松手道:“姑娘不必靠得这么近,我目中有色,心中却无色,彼此清谈片刻如何?”
白珊珊格格一笑道:“公子是花钱的大爷,奴家一切听候吩咐!”
二人暗中已无形中交手一招,彼此都觉得对方不可轻视,故皆存下警惕之心。
白珊珊在罗成下手落座,卷袖斟酒,又道:“敝店鲤鱼名响遐迩,这几样菜都是鲤鱼做的,公子不妨尝尝!”
罗成微微摇头,含笑道:“猫儿闻不得鱼腥,不吃也罢!”
白珊珊道:“那我陪公子饮酒。”
罗成又摇摇手道:“我不喜欢,此来已经吃过晚膳,姑娘若想吃,不妨自己吃!”
白珊珊娇笑道:“这倒奇了,公子既不吃菜,又不喝酒,岂不大煞风景。”
罗成道:“菜香酒醉,我不是不想吃,只怕吃了回不去,那就出丑了。”
白珊珊道:“公子说笑了,纵然公子醉了,若要回去,奴家也会雇车送公子离开!”
罗成哈哈笑道:“但如此醉归,我又有些不甘心!”
白珊珊道:“公子不甘心什么?”
罗成道:“此轩名钓鱼,在下此来,就想钓尾鲤鱼回去饲养,醉了又如何钓鱼?”
白珊珊格格笑道:“公子真会说笑,此地无塘,哪来鱼儿,纵然要钓鱼儿也要安排鱼杯钓饵,否则鱼儿岂会上钩?”
罗成哈哈笑道:“鲤鱼楼岂会无鱼,我杆儿早伸,钓饵早被鱼儿吃光,今夜就待鱼儿上钓,姑娘,你真不懂吗?”
白珊珊摇摇头道:“奴家不懂公子在打什么禅机!”
罗成神色一整道:“姑娘既一味装糊涂,我只好明说了,姑娘,我不是来醉游桃花乡,而是来找人的。”
白珊珊道:“此地人来来往往,今日张三,明天李四,奴家那记得清楚?”
罗成道:“我找的不是别人,却是鲤鱼岛主!”
白珊珊还没有说话,倏见绿衣少女匆匆奔入,道:“姑娘,后院来了客人!”
白珊珊一怔,笑道:“来了客,就好好侍候,不必大惊小怪!”
绿衣少女道:“可是来的是女客!”
白珊珊立刻对罗成道:“莫非是公子的朋友?”
罗成暗暗一震!
听口气,有人偷进了后院,除了天星宫主与我娘之外,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莫非就是她们来了?
心中在思量,口中已道:“我没有朋友同来!”
白珊珊对绿衣少女挥手道:“既不是公子朋友,你们就快些打发她们走,鲤鱼楼设法招待女客。”
“是。”绿衣少女躬身而退。
罗成微微一笑道:“看来我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姑娘真是装龙像龙,扮虎像虎,在下此刻要敬你一杯!”
手拿酒杯高高一举。
白珊珊格格笑道:“公子太会说话了,赐酒奴家敢不陪饮!”
也举起面前酒杯二人仰首一饮而尽,互相照了照空杯。就在这刹那,罗成口一张,一道酒箭,自口中直喷而出,直向白珊珊脸上喷去。
一连尖叫,白珊珊双手抚脸,连人带椅,仰天翻倒。
这结果使罗成大感意外,任了一怔,站起走近俯身正欲查看,倏见一道水箭自白珊珊之口中激射而出。
猝不及防,欲避不及,罗成被逼运功挥袖,硬挡射向脸上的酒箭。
噗噗!双袖已被酒箭击穿二个大洞,使得罗成悚然倒退,只见白珊珊也像鱼一般地弓身弹了起来。
“好功力!”罗成冷笑道:“白姑娘!你还能不承认是鲤鱼岛主吗?”
白珊珊微微一笑,道:“罗公子,你的武功也不坏,咱们是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罗成肃然拱手道:“既是岛主,罗某不愿伤了和气,请问岛主已截住罗某同道多少批人?”
鲤鱼岛主依然含笑回答道:“不多,一共五批,十六个。”
罗成道:“都活着吗?”
鲤鱼岛主道:“除了已死一个,其余的都好好活着,丝毫无损!”
罗成问道:“死的是谁?”
鲤鱼岛主回答道:“生死铁判周谦!”
罗成剑眉一轩道:“怎么死的?”
鲤鱼岛主格格一笑,道:“你恐怕想不到是,他死在床上,做了风流鬼!”
罗成一呆,沉声道:“死者已矣,罗某也不愿追究,但请岛主能放了其余同道。”
鲤鱼岛主道:“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罗成道:“请讲!”
鲤鱼岛主道:“我可以放他们,但你留下来!”
罗成一哼,道:“白岛主,彼此素无瓜葛,何必硬要与我及中原武林作对,做三环恶魔莫贼的爪牙?”
鲤鱼岛主格格笑道:“公子,你这就料错了,本岛主就是不愿轻易树敌,才让那些人好好活着,我也不想帮莫于道,只是关心三皇宝藏,不想让这么多人插手,故而只想阻止你们去太行山。”
罗成道:“我们并不想独吞宝藏,也不想阻止任何人觅宝,可是却一定要阻止莫贼获取。此人阴险奸诈,若得此奇宝,武林将永无宁日。”
鲤鱼岛主道:“这就难了,我与他已有盟约,公子看该怎么办?”
罗成冷冷道:“白岛主,你真的不悟?”
鲤鱼岛主道:“公子莫非要动手?”
罗成道:“好话既谈不拢,只能以武解决。”
鲤鱼岛主道:“也罢!此地太窄,公子不妨跟我到后院,作一次解决,刚才偷进后院的朋友,恐怕还没有走吧!”
罗成此刻也担心后院动手的情势,闻言颔首道:“遵命,请领路!”
鲤鱼岛主闪身而出,罗成在后相随,穿过长廊,进入后院,只见叱喝连连,一片刀光剑影,十余名女子围着二条人影,苦战不已。
鲤鱼岛主立刻扬声叱道:“住手!”
围攻的女子闻声立刻四散后退,罗成凝神一看,被围攻的赫是母亲与香芸,已是发乱人喘,显然遭遇到强手。
“娘!”他急忙飞身扑过去,招呼道:“你们受伤了吗?”
罗夫人调匀气息,摇摇头道:“鲤鱼岛武学果然诡异不凡,我们差些栽在这里。”
一向高做过顶的罗夫人,竟说出这番话,使得罗成悚然震惊,道:“娘,我不要你们来,你们怎偷偷来了!”
香芸插口道:“大娘怕你一个人顾此失彼,所以想先来救人!”
这时只见鲤鱼岛主道:“原来是罗公子令堂,怪不得我手下这些孩子们收拾不了,罗公子,你真的要动武吗?”
罗成道:“岛主,你若听我忠言,彼此一样可以交成朋友!”
鲤鱼岛主尖笑道:“这年头交朋友并不这么容易,要交朋友至少必需先了解彼此个性,罗公子,你可知道本岛主的个性吗?”
罗成道:“岛主不妨明言,能迁就,在下一定委屈俯就。”
鲤鱼岛主道:“我有个怪脾气,向来喜欢别人听我的,不愿我听别人的。”
罗成怒道:“岛主既如此说,咱们也不必多费口舌,手上见真章!”
鲤鱼岛主格格笑道:“做我朋友虽然不容易,做我对手同样困难,罗公子,我实在不愿你动手。”
说到这里,倏转首对旁边的女子喝道:“曼曼,去提二个人!”
曼曼应了一声,向同伴一挥手,四条人影立刻掠入假山,不过盏茶光景,已押着二个人自假山中出来。
正是“七里飘香”与“秦中一剑”
二人虽武功被制,见到罗成母子,垂头丧气的神色顿时一震,齐声招呼道:“罗夫人、罗公子”
罗夫人忙含笑道:“二位与其余同道都好吗?”
二人还没有回答,鲤鱼岛主已接口道:“都很好,不过现在有点不太好了!”
说着把走近的“泰中一剑”往前一推,道:“罗公子,我放他们,你留下来,答应吗?”
罗成道:“休想。”
鲤鱼岛主道:“你最好考虑考虑再回答,再说一个‘不’字,我先宰了这姓柯的,然后一个一个,当你面杀光。”
罗成心头大震!眼见人质在对方手中,一时之间,感到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