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章巫山得真经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蜀中多山,其中以青城最为峻峭称奇。

    武林八派,却数青城名列最末。

    青城一派与华山、终南、崆峒合称四大剑派,与武当并为道家弟子,其所以名列末位,倒并非剑术武功不如人,而因尘世俗念淡泊,门下弟子极少在江湖上走动的缘故。

    它与武当以人世出主,青城却以为世为说,讲究的是鼎炉练金丹,讲研长生不老,肉身成仙之术。故而在武林中,青城一派简直无足轻重,然它的灵丹奇药,远比它的剑术武功闻名。

    这天傍晚,青城山下出现一人,那人白发苍苍,却又满颚黑须,肩上背着一个大麻袋,往山上急奔。由山下到青城道观山路九弯八曲,足足有五十里路,而且有些地方,山道奇险,稍一失足,即坠深渊。这老者时而点地,时而腾身,走起来轻松之至,但五十里上坡山路究竟吃力,到达青城观,也是满头大汗,连连喘气。青城观大门紧闭,鸦雀无声,在夕阳余晖,寒风飒飒中,显出一股苍凉出尘之概。老者肩着大麻袋,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天还未黑,门已紧闭,这青城观的道士愈来愈没出息了!”咕叽着已伸手连连拍动门环。咚咚咚!敲门声在这静寂的环境里,显得分外响亮刺耳。观门倏然启开一半,出现一名年轻的蓝衣小道士稽首道:“无量佛,施主驾临敝观,有何指教?”老者伸手一推小道士,跨脚就进了观门,口中道:“如今青城观是哪一位掌理门户?”小道士被推得踉跄了二步,呆了一呆,道:“敝观掌门人玄妙子,施主敢情有事!”老者笑道:“没事老夫满头大汗地跑来干啥!想不到玄妙小道竟当上了青城掌门,法元老道整天捋丹修炼,却比老夫命短,死得比老夫还快,真是苍海桑田,变化无常。”小道士怔怔听着,听完这番话,不由作色道:“施主好没道理,恁地无缘无故,诅咒敝派师祖死字起来!”老者一呆,道:“原来法元子没死?”小道士沉声道:“法元师祖老而弥坚,好好活着,怎么会死!”“那你不是说贵派掌门是玄妙子吗?”“那是师祖自感年老,先行传位玄妙师父,掌理门户,这有什么不对吗?”老者哈哈大笑道:“没有,没有,好极了,你快去叫你师祖出来。老夫跑得一身汗,先进大殿喘喘气片说着要走,却被小道上伸手拦住,道:“老施主太莽撞了,贫道尚不知施主姓名,也不知有何事故,叫贫道怎么通报?”老者又大笑道:“你去告诉法元牛鼻子,说四十年前故人一把刀来访就行了。”说完径自进了大殿,放下麻包袋,往蒲团上盘膝一坐,看得其余青城道士,个个侧目,不知究竟。蓝衣小道已急急向观内奔去,不过盏茶时刻,只见一位长眉白须古稀全真与一位灰发老道在蓝衣小道的引带下进了大殿。老者呵呵笑道:“法元牛鼻子,还认得我吗?”长眉白发老道怔了一怔,仔细注视片刻,才面露笑容,竖掌胸前,稽首道:“无量佛,原来是展老施主,四十年不见,精神依旧,可喜可贺,玄妙,快上前见过展施主,他就是为师时常提起的‘沧浪神刀’展老英雄!”

    灰发老道也稽首施礼道:“不知展施主驾到,贫道实有疏慢之罪!”侧目对小道士喝道:“还不快奉茶侍候!”

    小道士伸了伸舌头,慌忙去端茶“沧浪神刀”对玄妙子哈哈笑道:“不客气,不客气,掌门人,恕老夫无礼,实在这一阵路赶得我喘不过气来,好在令师与我是故交,咱们就少来世间俗礼!”玄妙子道:“敢不遵命!”与法元子双双盘膝坐落,望着“沧浪神刀”身旁的麻袋,法元子不禁问道:“施主四十年未见,此来莫非是为贫道带来了礼物?”

    “沧浪神刀”大笑道:“你这个出家人竟还存欲念,不知这几年道行怎么修的,老夫麻袋中的东西,并非是送你牛鼻子的礼物,却非要你收下保管不可!”

    法元子道:“施主莫打哑谜,袋中究是何物?”

    “沧浪神刀”神色一整道:“老道,这东西对我来说,贵重无比,故老朽先问问你,肯不肯帮我一次忙,代为保管一段时间。”

    法元子道:“只要贫道力能所及,岂有不助施主之理。”

    “好。”“沧浪神刀”打开麻袋,往外一倒,赫然滚出一个六尺大汉,只是被点了睡穴,犹自熟睡如猪。

    法元子与玄妙子不由一楞,怎么也想不到袋中装的是个大汉。法元子怔怔道:“施主远道背个人来,而且还要贫道看守,其中莫非有什么缘故?”“沧浪神刀”颔首道:“不但有缘故,而且关系重大,老道,你听到武林第一家罗公子杀龙堡主那段公案吗?”法元子道:“确有所闻!”“罗公子能否把罪嫌洗刷清白,就在此人身上。”“哦!”法元子捋髯颔首,表情倏转沉重道:“提起罗公子,贫道倒有一件重要事情奉告。”“什么事?”法元子道:“玄妙,还是你告诉展施主吧!”

    玄妙子立刻道:“二日前,弟子自巫山采药返观途中,遇到一个女子倒地不起,仔细诊察下,发觉她中毒甚深,而且竟是武林第一家罗大侠的遗孀!”

    “沧浪神刀”心头一震,倏地起立道:“这就奇了,罗夫人是生病,怎会是中毒,掌门人莫非诊错了脉?”玄妙子含笑道:“贫道终生炼丹,中毒生病焉有不清之理。”“沧浪神刀”急急道:“那女子真的是罗夫人?”玄妙子道:“八派昔年为武林第一家上匾,贫道也曾见过罗夫人-面,怎会错认!”“那人呢?”“本居在观后木屋中”“沧浪神刀”截口道:“快带我去!”玄妙子脸色沉重地摇摇头道:“施主来晚了一步,罗夫人已于中午离观他去!”“沧浪神刀”一愣道:“难道她已痊愈了?”玄妙子道:“本观丹药极为灵验,罗夫人中毒虽深,但经服下三粒‘救命金丹’后,剧毒全祛,只不过身体稍弱,未完全复元矣!”“沧浪神刀”松了一口气,复坐下道:“那掌门人应该多留罗夫人休养几天才对!”玄妙子沉重地一叹道:“贫道何尝不如此想,可惜变起非常,使贫道不敢再留她住下!”“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故?”一本观接到了天星旗令!”“沧浪神刀”脸色大变,道:“莫非天星宫主风闻追至?”“天星宫主并未出现,只是差遣了‘蒙山怪妪’到敝观传下警告。”“怎么说?”“天星宫扬言八派三帮凡收留罗夫人者,必屠全派,知其行踪而不告者,杀害掌门”“沧浪神刀”脸色又是一变,道:“我明白了,你牛鼻子莫非因此害怕,所以赶走了罗夫人?”法元子沉声道:“施主误会了,天星宫虽不好惹,但贫道还不至于立刻轰走罗夫人,不过仅将消息转告,嘱其小心而矣。哪知门下弟子送午膳时,已不见罗夫人影踪,玄妙,你就把那张留言交展施主一观。”玄妙立自怀中取出一张叠好的信笺“沧浪神刀”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剧毒已解,自思不能再牵累贵观之安危,祈恕不告而别,祛毒救命大德,容后再报。此致

    法元真人知名不具

    看完“沧浪神刀”立将信笺叠好揣人怀中,起立道:“情况紧急,我得先去找罗公子,通知他这件消息。”

    话声一顿。指着大马球接着道:“此人混号大马球,原是昔日龙堡主贴身奴仆,老朽谨此拜托贵观看守一段时间,并请二位作一证人,不知二位肯负此重任否?”

    法元子豪爽地一笑,道:“昔年武林第一家之匾,是八派三帮公奉,罗公子若真是倒施逆行,等于八派三帮都瞎了眼睛,自打嘴巴。如今替罗公子洗刷罪嫌,也等于吾洗刷清白,贫道岂有拒绝推却之理。”“沧浪神刀”赞佩道:“老牛鼻子,我老头子就钦佩你这一点,任何事到你眼中,都能把道理分析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人云亦云,混淆黑白。话不多说,现在就请你听听大马球的亲口供词!”伸手拍醒了大马球睡穴。大马球打声呵欠,翻身站起,目光四下一扫,惊疑地道:“展大爷,你半路中怎把小的弄睡了,这是什么地方?”

    “沧浪神刀”沉声道:“大马球,这里是青城观,你要活命,乖乖地供出杀害龙堡主经过,说给二位道长听听,若有一言不实,老夫就来个乱刀分尸!”

    大马球吓得噗地跪下,向法元子及玄妙子叩头如捣蒜,连连哀求道:“二位道爷慈悲,小的只是被龙三游总管胁迫,在堡主茶中放了些蒙药,以后杀堡主,写遗书,一切都是龙三游布置,用以陷害罗公子,这全部是事实,小的不敢有半句虚言。”

    “沧浪神刀”接口道:“法无道友及掌门人,真相已白,人也交给你保管,我得先去找罗公子,先行告辞!”说完一抱拳,迫不及待地长身掠起,越墙而出。法元子长眉一挑,连连叹道:“罪孽,罪孽!玄妙——”玄妙垂首应道:“弟子在!”“送他至柴房,派二名弟子看守,三餐饮食,按时送往。”“是——”玄妙转身对大马球冷冷道:“施主好好耽在观中,静心忏悔,尚有一线生机,否则,贫道一样能制裁你!”一是,是!小的一定静心忏悔!”于是玄妙命二名弟子押着大马球往观后柴房。天已黑,山静风啸,青城观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三更天——

    青城观中起了一阵紧急的钟声。随即起了一阵骚动,数十弟子各自奔出丹房。法元子也自修真静室中出来,喝道:“什么事?”

    一名弟子已气急败坏地奔来,跪禀道:“师祖,弟子去柴房换班时,发现二位守卫柴房师弟被杀,被囚犯人已失踪!”法元子长眉一轩,慈目一张,喝道:“带路!”到了柴房一看,果见二名弟子横尸地上,柴房中已空地无人。法元子目光一扫,却未见玄妙子,不由喝道:“掌门人呢?”四十余名弟子东张西望,其中一人道:“回师祖,未见掌门人!”法元子大叫一声:“不好!”掠身就向玄妙丹房奔去。

    到玄妙子丹房前,只见房中灯火仍明,推门进入一看,却见玄妙子已仰卧炼丹炉前,胸前一片鲜血,双目呆瞪,已经气绝而亡。“可恶!可恶!”法无子连声喃喃,已经老泪纵横,伤心欲绝,他抖着手俯身一按玄妙胸前,心跳虽止,体温尚存,立刻转身对拥入的四十余门下弟子喝道:“汝等速往观外四周追搜,以二十里为限!”“是。”所有青城弟子个个悲忿地蜂拥而出。

    法元子这时才抱起玄妙尸体,平平放在云床上,自己端坐床边,泪如雨落,喃喃道:“玄妙,玄妙,本是你送为师圆寂飞升,想不到白发人反送黑发人。尔瞑目罢,凶手是想杀你灭口,但凶徒怎会想到还有为师在场,你的仇早晚会得报偿!”说完,垂市竖掌,喃喃诵经超渡起来。天色渐渐亮了。所有出去搜查的青城弟子俱都陆续回观,齐集丹房门口。法无子这才站起转身道:“有什么发现吗?”

    其中有一个中年道士禀道:“回师父,别无所见,只有弟子在十里外深谷之中发现一具无头尸首,但腿手俱被山兽叼走,只剩下身躯残骸,依体形颇像被囚犯人。”法元子沉声道:“果不出我所料,凶徒志在杀人灭口,依此推测,杀玄妙的凶手不外二人!”中年道士急问道:“是哪二人?”“除了‘三环先生’莫于道与龙三游之外,还会有谁,纵非此二人动手,也是这二人主使!”话声一顿喝道:“玄真!”中年道上垂手道:“弟子在!”法元子道:“自今天起,你就代已死师兄掌理门户!”“谨遵师命。”“取我宝剑来!”妙真子一愣,急急问道:“师父要出观?”

    法元子沉声道:“为师本想静修以终,如今不能不再下山一趟,一来追缉凶手,二来我既答应了展老施主保护人犯,如今人犯已死,尸体不全,只有分访各派,说明经过,才能对展施主交待,你们在观中好好守护。”说完,接过小道送至的宝剑,在所有青城弟子的恭送下,出了青城观,向山下飞掠而去。

    在巫山的山径上二条人影如飞掠跃着,这二人竟是正义帮主“赛诸葛”尚子义与女儿香芸。虽是深秋,但香芸额上已是香汗滴滴,她喘着气叫道:“爹,我们休息一下吧!”正义帮主面巾飘飘,不得不停下身形,回身走近香芸道:“我叫你在客栈等我,不要来,你偏要来!”香芸坐落村旁,喘着气,幽怨道:“爹,这世上我无依无靠,不跟着你又去跟谁?”正义帮主无奈地一叹,道:“好吧,咱们休息盏茶时刻,再赶路!”香芸皱眉道:“爹,我们已赶了一天路,你究竟是去哪里?”正义帮主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去神女峰!”香芸讶道:爹,咱们五天前才离开神女峰,又回去干吗?”正义帮主道:“找罗夫人!”香芸益发不懂地道:“我不懂,罗夫人不是已经离开了那座山洞了吗?”正义帮主嘿嘿一笑,道:“我想她或许会回去的。”香芸道:“爹是在异想天开吧!”正义帮主道:“我从不幻想,只是得到了一件消息,从这消息上判断,罗夫人必定会回转神女峰!”香芸一怔问道:“什么消息?”正义帮主道:“四天前,我离开你后独自打听了一下,据说天星宫主急传天星旗,分告八派三帮,如敢收留罗夫人,必屠全派,知其行踪不告,屠其掌门。”香芸叹道:“奇怪!宫主怎未提及我们与其他人,而独对罗夫人这么狠!”正义帮主哈哈笑道:“其中必有原因,且不论原因为何,对我们来说真是太有利了。”香芸惑然问道:“有什么利?”正义帮主道:“这一来,天下虽大,却无她容身之地,要找她不更容易了吗?”“但罗夫人不一定要投八派三帮啊!也不见得非囚神女峰不可,随便哪里,不是一样可以躲!”“这你就不懂了,不靠人派三帮可以,但躲任何地方,却难逃三帮耳目,除非她永远不出门,出门就难保不被人认出,也就难保不传入天星宫耳朵。”“唉!罗夫人的处境更艰难了。”“哈哈哈,所以她必须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她的头脑不会太笨,在想到无处可去的情形之下,必会想起神女峰老地方最最隐秘,又无人迹,不怕被人发现,何况天星宫高手刚离开,决不会再回来,芸儿,换是你,你回不回来?”香芸默默无言,经这一番分析,她也觉得太有可能了,不由轻叹道:“爹,你为什么一定要害罗夫人?”正义帮主道:“哈哈,芸儿,你又弄错了,我决无害她之意,想想她目前的处境,既找不到她的儿子,落在天星宫手里更惨,只有跟着我们,还比较安全,再说,三环先生把人托付于我,我岂能毫无交待!”“爹,我总觉得三环先生莫于道神秘莫测,不是正道之士,你实不应该帮他!”“芸儿,爹已经想过了,现在谁也不帮,找到罗夫人后,若罗夫人真的是冤枉,我就将人交给他,否则,我就把人交给三环先生,公公平平,不偏不倚,这样也算对龙家堡与飞雁庄有个交代。”

    香芸没有话说了,她虽猜不透父亲的真正心意,但这番话的确无可辩驳,心中只希望父亲能言如其一。

    正义帮主站起来道:“走吧!咱们中午前必须赶到神女峰,找不到人还有时间下山。”

    于是父女二人再度向神女峰飞掠,果在午时左右,赶到神女峰腰,远远望见那座石洞静荡荡地,正义帮主低声对香芸道:“你在外面把风,注意四周有无别的武林人物来,我进洞去看看。”香芸点点头,正义帮主已提气轻身,飘然于洞外,然后轻轻一点,进入洞中。

    这一着竟被他猜中了,罗夫人果然坐在床上调息,闻声惊醒,一见正义帮主,神色一变,倏地下了石床,吃惊地道:“想不到你竟会找回来!”

    正义帮主哈哈一笑,道:“我没有猜不中的事!”罗夫人脸色铁青道:“你莫非还不肯放过我?”正义帮主道:“我不过担心你病体未好,不能久受风尘,还是随我走吧!”“休想!”罗夫人尖叱道:“我告诉你,我中的毒已完全治好了。”正义帮主道:“那我该恭贺你。”“少假仁假义,你给我滚!”“我不放心你,要知道天星宫已传出天星旗令,到处在追捕你!”罗夫人冷笑道:“别来这一套,我已经恢复,知道照顾自己,同时我得警告你,别再自找麻烦,我商琼也不记前恨,否则,我不是好欺负的,一样能杀你!”正义帮主哈哈一笑,缓步欺身道:“我不会走,你就杀我试试!”罗夫人脸色一凛,顿降重霜,厉声道:“你真要找死!”正义帮主道:“我只想试试你到底功力恢复了没有!”突然抢先出手,双掌幻影而出,掌力劲风,重如山岳,猛向罗夫人袭到。罗夫人身形飞闪,一声娇叱,兰花十指也抢攻而上。

    这一动上手,立刻可以看出双方都是一流高手,一招一式俱是诡奇多变,灵幻无方。二人越战越激烈,愈打愈快,山洞之中全是指风影掌,刹那之间,互相交手七十余招。时间一久,罗夫人就感到有点支持不住了,到底是久病初愈,未经好好调养,渐有后力不继之感。最使她感到惊骇的是正义帮主的武功,竟比她想像中的高出数倍,自己会的天星武学,差不多的变化,竟被正义帮主完全封死!在这种情形之下,罗夫人愈打愈心寒,力不能敌,她就想走为上策,可是,正义帮主似乎完全料到她的心意,拦在中间,根本不让她有机会接近洞中。

    眼看情势愈来愈危险,洞口人影一闪,香芸手执长剑冲了进来,她是在洞外听到洞里叱喝之声,在久不息,故而进洞看看,一见罗夫人情势恶劣,不由想起了罗成,心中一急,脱口叫道:“爹——”正义帮主被女儿一叫还以为洞外发生了什么情况,招式不由一缓。罗夫人却趁这些微空隙,身形如箭,向洞口射去。香芸急忙一让,罗夫人已掠出洞外。正义帮主心中大急,喝道:“丫头,你怎么放走她!”“爹,随她去吧!”正义帮主一哼,也顾不得责斥,也飞身出了洞外,只见罗夫人已远去变成一粒黑点,瞬眼没入峰左一片森林中。他一提气,也急起直追!香芸也慌忙跟在后面飞掠而去。

    可是到了林边,已不见了罗夫人的影子。莽莽森林,深广难测,找一个存心要逃避的人,可说困难无比。可是正义帮主似乎不甘得而复失,下定了决心,只见他毫不考虑地投入林中,拨枝寻觅。香芸也跟在后面,她口中虽不讲话,可是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次罗夫人必定逃脱了。任父亲费尽力气,也将徒劳无功。

    正义帮主也一言不发,时而屏气倾听,时而闪身钻行。这样行行停停,找了二个时辰,倏觉天光一亮,原来竟出了那片莽林。

    眼前是一条小溪,涧水潺潺而流,过涧一段斜坡上,突出一块石坪,上面山壁又出现一座石洞。远远望去,洞口山藤半垂,竟是个绝佳所在。正义帮主嘿嘿一声冷笑,道:“这次看你再往那里走!”身形飞掠上了石坪,脚尖再点,已到了洞口。香芸暗暗吃惊,紧跟着寸步不离。父女二人跨进洞里,却不由一呆!洞中石制的床桌椅几,一应俱全,中间石床上赫然坐着一个白发垂肩的白衣老妇,只是垂帘阖目,似在打坐。正义帮主目光一扫,拱手道:“打扰老婆婆清修,请问可见有人进来!”白衣老妇仍是垂帘阖目,右手却向后面指了指。仍然回复原状。原来后面左角仍有一座旋转门户,石门中分,各现二尺余空隙。正义帮主心中一动,立刻向后闪,急冲而入,香芸也忙随后跟去,哪知竟差了一步,刚到门口,那块厚达一尺的石板倏然旋动关闭,轰然一声,变成整块石板,阖得天衣无缝。

    门里的正义帮主冲进后未见人影,倏听身后石门轰然关闭,顿时大吃一惊,正欲转身推门,倏瞥目靠里的石壁上镌刻着四行字:

    “真经传有缘,

    坐关静自修。

    悟通功自成,

    不难破门出。

    字下一张石桌上放着一只玉匣,正义帮主上前启开匣盖,里面放着一本绢籍,封面赫然“阴阳真经”四个朱砂红字。

    这一来,正义帮主反而不急于出去了,可是门外的香芸却焦急万分,拼命地推着石门叫喊。而白衣老妇身后床边倏然长身站起一人,竟是罗夫人,她望了望在拼命推门的香芸,轻悄悄地出了石洞,没于苍茫中。这时的香芸,由于恐怕父亲遭到危险,注意力全集中在石壁上,对罗夫人的离去,毫无所觉。她接连喊了几声爹,未见有回音,用尽了力气,石门与石壁如一体,丝毫不动,心中不由大急,转身走到石床边急急叫道:“老婆婆,你醒醒,这石门怎么有机关?机关在什么地方?”白衣老妇依然静坐如故,连眼皮都没抬一抬。“喂!老婆婆”香芸急得伸手一推,这一推却出一奇事,只见白衣老妇仰身倒在床后边。脱口惊呼,香芸忙上前一按白衣老妇嘴边,发觉气息全无,竟是个死人!她又是一愕!既然是死人,刚才她的手又怎么会动呢?她不知道刚才完全是罗夫的逃无可逃,情急之下,临机应变,想出来的办法,却料想不到会把正义帮主关在石壁之中。

    自然,罗夫人匆忙之下,来不及进后洞察看,更想不到里面有部举世难求的“阴阳真经”而且落在正义帮主手中,使得以后武林情势,起了大变。

    既发觉白衣老妇是死人,香芸更急了,她起先运足功力推壁,累得香汗淋漓。无功之下,又想砍大树擂壁,仍是没有用。最后只有坐下来失声痛哭。洞外已是一片漆黑,时已入夜了。

    正义帮主父女在找罗夫人,他们想不到还有一个人也在找罗夫人,那人就是罗成。

    不过,正义帮主找罗夫人是得而复失,而罗成却是始终没有离开过神女峰周围,死心地在找母亲,可惜的是机遇不佳二次在不同方向错过。

    他所以未离开神女峰,是根据一项事实作判断,母亲身怀重病,决不可能逃得很远。自然,他还不知道母亲并非病,而是中了毒!

    既不能逃得很远,那一定就在神女峰附近。所以他下定决心,好好地搜觅一下。

    为了避免遗漏错过,他以神女峰为中心,估计了五十里一个圆周,分为东、东南角、南、南西角、西、西北角、北、北东角八个方向搜觅,由于要仔细,规定每天循一个方向,自然,有时搜觅的范围,不知不觉已超过了五十里。

    在他认为,这次搜觅,纵然找不到母亲,至少也得搜到一点蛛丝马迹,以便判断母亲的去向,否则,又等于断了线索,四海茫茫,再找就更困难了。

    今天已是第五天了,一无所获,眼见天已黑,他就在一块空地上生起了火堆,吃着干粮,然后就躺在火堆旁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中,他倏然惊醒,他隐隐发觉似乎有人向自己缓缓欺近,停了停神,侧耳贴地一听,果然听到一丝移走踏叶之声!这么深的荒山,这么黑的深夜,会有谁呢?除了猛兽外,只有武林人物!罗成仰卧不动,但手已握住放在身旁的剑柄,暗暗戒备着。那轻悄悄的履声愈来愈近了,可是没有野兽的气息与腥味,由此判断,必定是人。若是野兽,罗成还不紧张,发觉是人,心中却紧张起来!这人是谁呢?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吗?推测中,已觉得那人已欺近八丈左右。

    罗成打量过这段地势,二边是森林,一边是向阳上坡,睡的地方有十丈余草地,那人自林中出现,此刻已离开林边三丈左右,自己突起发难,足可使对方难以遁形。

    盘算已定,他霍然自地上挺身而起,哈嘟一声,剑出鞘,已在手中,口中喝道:“朋友,你干什么!”喝声刚落,已看清对方面目,不由大出意外啊的一声!对方是个少女,而且竟是香芸。香芸也感到意外地叫了一声,但对她来说,倒是喜多于惊,一呆之下,急叫道:“成哥!”狂奔而近,扑入罗成怀中,嚎啕痛哭起来!

    深夜意外相逢,罗成拥着香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轻轻拍着香芸俏肩,安慰道:“别哭别哭,先告诉我你怎么还在山中?怎会深夜找到这里来的?”

    香芸这才停止泣声道:“我父亲遇了险,我是想奔出山找人救我父亲的,半途上倏见这里有火光,就找来了,想不到会是你,成哥,求你救救我父亲。”罗成暗暗一叹,正义帮主亟欲制自己于死地,然而现在却反而要去救他,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会发生!

    “成哥,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可是,求求你看在我份上!”

    香芸见他静思不语,又哀求了。

    见了她那种哀怨欲绝的样子,罗成心中不为不忍,忙整色道:“芸妹,我不是乘危袖手的人,何况令尊与我并无多大怨仇,只是受人利用而已,再说他是你父亲,我更不能不理。不过夜已如此之深,暗中路径不辨,若令尊已经遇险,现在去也晚了,若未遇险,天明也来得及,所以你应该先坐下休息休息,再慢慢将经过情形详细告诉我,好让我先判断情形,再定缓急!”

    香芸也觉得已精疲力尽,此刻找到救星,心情一松,更有点支持不住,依言坐近火堆,罗成又拨开火堆,加了二根树枝,才坐下来。

    于是香芸细细叙述经过,等她说完,罗成一听母亲居然不出所料,还在山中,心中倒反而急了起来。

    但如此深夜,况且还要先救出正义帮主,急也没有用,不过他总算知道母亲无恙,心中宽松了许多。于是道:“芸妹,听你所说,令尊至多中了机关,被关于石窟之中,以他功力,谅必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慢点去并没关系,现在我们就在此休息,天一亮,再去那座石洞不晚。”香芸听了这番解释,觉得确是如此,于是点点头,二人就分头躺在地上,不久就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天光已是大亮,火堆已剩余烬,二人-跃而起,先吃了罗成带的干粮,然后寻路向那座石洞找去。哪知香芸黑夜离洞,本是不辨方向乱闯,此刻白天再找,竟有点迷失了。香芸不由急得快哭出来,道:“我忘了路径方向,怎么办?”

    罗成忙安慰道:“你先停下来,好好想想,愈急愈出错,好在耽搁一二个时辰,对令尊而言,并无多大要紧!”香芸这才四下望了一望,想了一想,又换了一个方向向前走。

    这次总算没走错,但到达那条小溪,已是日正当中,已经午时了。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