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凭你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哪有资格跟咱们车主交手!”
“那么,你是谁?”
“老娘是真真的乳母”
“那真是失敬得很”
对话声中,那一声比一声强烈的霹雳巨震,一直连绵不绝地传出。
接着,又传来一声怒喝道:“真真,你还不走!”
文真真扬声娇应道:“我这就走啦!”
青衣妇人一面加紧抢攻,一面娇笑道:“丫头,来不及啦!”
“闪开!”
随着这一声“闪开!”文真真手中的红绫软带,忽然化作一道长虹,有如毒蛇出洞,挟着破空锐啸,疾如激矢似地,向对方射去。
势疾劲猛,凭青衣妇人身手之高,也不敢轻撄锐锋,而不得不闪身暂避。
也就在这刹那之间的缓冲中,文真真已翩若惊鸿地,长身而起,凌空划下一个美妙的半弧,向山下疾射而去。
半空中传来一串银铃似的娇笑道:“娘娘,少陪了姥姥,真真先走啦”
远处,传来一声娇笑,说道:“老娘也少陪”
很显然,文真真那位乳母也走了。
只听得一个苍劲的语声怒喝道:“留下命来!”
那沙哑语声,又沉声喝道:“算了!穷寇莫追”
那青衣妇人向那四个呆立一旁的灰衣人怒叱道:“你们四个,还不给我滚!”
“是是”
那四个灰衣人一齐喏喏连声地,向青衣妇人躬身一礼,转身疾奔而去。
一道人影,有如长虹经天似地,疾射当场,赫然就是那位天一门的门主。
不过,此刻的天一门主,脸上也戴了一幅纱巾。
他,向着青衣妇人笑问道:“娘娘,瞧出甚么端倪没有?”
“没有。”青衣妇人显得没精打彩地,反问道:“你呢?”
天一门主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一样。”
“”青衣妇人轻轻地叹了一声。
“娘娘,别泄气,从现在起,咱们全力对付那欲望香车,不怕它不现出原形来。”天一门主说得蛮有把握似地。
青衣妇人长叹一声道:“说来够咱们惭愧的,竟然连人家的武功路数,都瞧不出来。”
天一门主苦笑一声,道:“对于方才那老婆子,她所使的神功,我已经瞧出一点儿了,只是”
“怎么样?”
“好像跟本门的大静神功近似。”
“近似?那是表示你还不能确定?”
“唔”“方才,你说只是,那是甚么意思?”
“那是表示我有一个假想,如果不幸而给我猜中,那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件事。”
青衣妇人若有所悟地道:“对于你那个假想,我也有点明白了”
天一门主截口一叹,说道:“我们回去再谈吧”
这两位回到那古墓中的密室之后,青衣妇人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那假想是怎样?
现在可以说明了。”
天一门主苦笑道:“娘娘,有关詹老怪的武功来源,你总该知道一点吧?”
“唔”“如果说,欲望香车车主的武功,也与咱们同源,那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吗?”
“我的想法却不一样,即使欲望香车车主也获得了詹老怪的武功,也决不会强过咱们,咱们人多势众,可以将其各个击破。”
“如果她们是直接跟白云山庄有关呢?”
“那不可能,白云山庄早已不许过问江湖中事,他们不会自毁禁令的。”
“娘娘,皇帝的圣旨,有时候也可以更改的。”
青衣妇人身躯一震道:“你是说,白云山庄可能会改变作风”
这二位,一个是一口一声“娘娘”而身为“娘娘”的青衣妇人,却始终是你呀你的,这情形,可实在有点儿不太正常。
难道说,这也是“唯大丈夫能惧内”的具体表现吗!
天一门主道:“那是很难说的。”
青衣妇人笑道:“其实,只要我们能获得那一份宝藏,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谈何容易”他苦笑着。
“对了,你认为杜少恒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装胡羊?”
“也许两者都有可能。”
“那么,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想,且等军师研商之后,始再作决定。”
“也好”她轻轻点着头。
天一门主忽然邪笑说道:“娘娘,如果你肯亲自去跟杜少恒谈谈,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不等他说完,青衣妇人已娇哼一声道:“你真是异想天开。”
“我不过是提供你一个意见而已。”
“让我冷静地考虑一下吧”
今夜,陪伴杜少恒的,还是俏丫头冬梅。
冬梅一进房门,就娇笑道:“少恒,二娘娘还是不会来,由我陪你,你不讨厌吗?”
杜少恒一伸猿臂,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下道:“有着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美人儿陪着我,我怎会讨厌哩!”
她,像依人小鸟似地,偎在他怀中,媚笑道:“唔这还差不多,否则,我刚刚获得的好消息,就不会告诉你啦!”
“好消息?是哪一方面的?”
“自然是有关你我两人的呀!”她,媚笑着接道:“抱我到床上去,再慢慢谈”
上了床后,俏丫头又正经起来:“少恒,你得老实一点,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行!对于美人儿的命令,我是一向乐于遵从的。”他忽然一怔道:“冬梅,你不是要告诉我好消息吗?怎么又讲起甚么故事来?”
“这是二而一的事,你懂吗?”她的纤指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好!我正恭聆着”他苦笑着。
沉吟了一下,冬梅才悄声说道:“少恒,令尊生前,果真不曾交给你甚么秘笈和别的东西?”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一点,你必须相信。”
“我是信得过,但人家却不一定相信。”
“你说的是那天一门主?”
“唔”冬梅娇笑道:“凭良心说,少恒,现在,我倒希望你说的话是假的。”
“为甚么?”
“因为,如果你的是假话,则表示令尊生前,曾经有极珍贵的东西交给你。”
“假使老父生前,的确交给了甚么珍贵的东西给我,对你又有甚么好处?”
“那样一来,你,我,都可以青春长驻,也可以成为当代武林中的无敌高手。”
“那的确是非常具有诱惑力,”杜少恒苦笑着接道:“可惜的是,先父不曾交甚么东西给我。”
“少恒,只要你肯相信我,诚心跟我合作,这目的还是可以达到的。”
“甚么目的?”
冬梅道:“就是那永驻青春,成为无敌高手的目的。”
“这就是你方才所说的好消息?”
“是的!”冬梅殷殷地接道:“天一门主用尽千方百计劫持你,以及我冬梅不惜屈身奴仆,潜伏这儿,为的都是同一个目标。”
杜少恒道:“就是那青春永驻,成为无敌高手的目标?”
“不错。”
杜少恒蹙眉问道:“那究竟是一些甚么宝物呢?”
冬梅道:“那是半份藏宝图,据我所知,那张藏宝图一共分为四份,现在,我已确定,那藏宝图的一半是在天一门主手中,如果说,将那张藏宝图分为上下二部的话,则天一门主手中,所获得的,是上半部的左半和下半部的右半,听懂了吗?”
“懂!懂!一张图,这么一分割,可就是等于是一张废纸了!”杜少恒接问道:“关于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又难道你已经看到了?”
“并没看到,我不过是由天一门主与娘娘的片段对话中加以串连后所作的假定,但我自信,我这个假定绝对不会错。”
“你的所谓合作计划,就是想获得天一门主手中的那半份藏宝图?”
“是的。”
“那只是半份图,即使获得了,还不仍然等于是一张废纸!”
“在别人手中是废纸,但在我手中,却是无价之宝。”她笑了,笑得好神秘。
“难道说,那另外的半张图,是在你的手中?”
“这下子,你总算聪明起来啦!”冬梅俏脸一整,道:“少恒,到目前为止,知道这一秘密的!还只有你我两人,你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吗?”
“放心,我不会泄露的。”杜少恒苦笑道:“天一门主自称是先父身边的人,获得那半份藏宝图,可以说得过去的,你,年纪轻轻,不可能是先父身边的人,那半份藏宝图又是怎么获得的?至于我自己,身为先父亲生儿子,对这么重大的事情,却一无所知,这情形,可真该叫我愧煞!”
“少恒,你不用难过,你之所以对这事情一无所知,可能是别有缘故,”她笑了笑道:
“至于我之所以获得这半份藏宝图,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所促成的。”
“唔我正恭聆着。”
在这节骨眼儿上,冬梅却将话题岔开去忽然说道:“少恒,你知道公冶十二娘的来历吗?”
“不知道啊!冬梅,怎么你又说到题外去了?”
“别忙,我说的还是主题。”冬梅含笑接道:“现在我告诉你:公冶十二娘,就是以前雪山老怪公冶煌的曾孙女。”
杜少恒禁不住身躯一震,道:“你说的就是那七十多年前跟白云山庄作对的那个雪山老怪?”
“不错。”
杜少恒轻轻一叹道:“凭公冶十二娘的家学渊源,武功方面,很可能还会强过那位天一门主,否则,天一门主不会那么纵容她。”
冬梅道:“你说的是十二娘对男人的放纵方面?”
“唔”“这一点,我却不同意,因为,据我所知,天一门主对每一位娘娘都是纵容的,而且,他的纵容是另有目的,决不是由于武功高低的因素!”
“另有目的?。那是怎样的目的呢?”
冬梅含笑接道:“是为了拢络人心,他的每一位分宫娘娘,也就等于是各地分舵主的爱宠,你想,这情形怎不教那些分舵主对他忠心耿耿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杜少恒苦笑道:“以自己的老婆,去拢络手下人,也只有那个寡廉鲜耻的东西才作得出来。”
冬梅娇笑道:“你的脑子未免太顽固了,官场中,不也有很多人以自己的老婆去巴结上司的吗?”
“不错,尽管有媚上媚下之分,但目的则一,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是不错,但论及当事人的牺牲精神,却是有云泥之别的”
“啊!想必还别有高见?”
“是的!你且洗耳恭听吧!”她娇笑着接道:“那些以自己老婆去巴结上司的人,必然是因为他的床头人年轻貌美,或者床第间别有功力,试想,此等货色去孝敬上司,他的牺牲有多大?”
“牺牲固然是大,但他们的收获也常常是很丰硕的,只要他所巴结的那个上司不垮台,他就可以步步高升名成利就,谁敢笑他的乌纱帽上加了绿头巾哩!”
“但咱们这位门主就不同了,他所用来拢络手下人的,没有一个算是他的专宠,所以根本谈不上牺牲的,严格说来,还应该算是那些被拢络的人,帮了他的大忙哩!”
“此话怎讲?”
“他广田自荒,暴珍天物,那些人替他耕之耘之,辛勤灌溉,又怎能不算是帮忙!”
“死丫头,你这张咀好刁钻!”
“我说的都是实情呀!”
“实情是不错,但你可得当心,如果那些乌纱帽上加绿头巾的官大人,利用职权,给你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哩!”
“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像那种寡廉鲜耻的官大人,只会在自己下属前端架子,欺压善良百姓,在我面前,叫姑奶奶还来不及哩嗨!你怎么又不安份起来?”
杜少恒涎脸笑道:“此情此景之下,恐怕只有木头人才能安份。”
“不行!”她按住他那双不安份的手“咱们还要谈正经事!”
“唔谈正经事,我倒是希望先听听,你获得那半份藏宝图的经过。”
“好的,方才我们已谈到公冶十二娘的来历,现在再谈我跟她结识的经过!”
“这一段结识经过,也跟那半份藏宝图有关?”
“当然!”
“好!请说下去。”
“说来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了,”冬梅沉思着接道:“那时我途经王屋山山区,由于错过了宿头,不得不连夜赶路,却被一声凄厉的惨号,将我引到一家猎户的茅屋中,可是,我迟到了一步,那个年轻猎人和他那怀有身孕的妻子,业已惨死当场”
“那是怎么回事?”
“是一对江湖败类,取胎炼药”
“那真是天理难容!”
“是啊!所以,我一进门就将那正准备剖腹取胎的女的杀死,很显然,那女的的武功相当高明,尽管由于我的赶去是事出意外,但她临死前的反击,却证明她的武功比我差不了多少。”
杜少恒笑道:“那你当时算是很侥幸,因为,女的尚且如此了得,那男的身手,总不至于不如女的,如果他们两人联手”
冬梅白了他一眼,道:“少自作聪明,好吗?”
杜少恒苦笑道:“行,行”
冬梅道:“事实上恰恰相反,那男的武功,此女的还要差哩,一见他的同伴死了,立即矮了半截,叩头如捣蒜地,哀求饶命,并愿献出半张藏宝图”
“哦!就是你那份藏宝图的由来?”
“不错,但当时我眼见那猎户夫妇死状之惨,我一气之下,还是将那厮杀了。”
“那是一对怎样的人?”
“跟你我差不多。”
杜少恒禁不住苦笑道:“冬梅,你怎可将咱们和那种下三流的江湖败类相提并论!”
“我说的是年龄方面,”冬梅接道:“那女的只有十八九岁,男的却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当然,我也问过那张藏宝图的来历,他说是得自他的主人,也就是令尊的手中,偷出来的”
杜少恒禁不住截口骂道:“该死的王八蛋,他叫甚么名字?”
“这个,我倒是不曾问过。”
“以后呢?”
“我刚刚杀死那厮,将半份藏宝图收好,公冶十二娘也刚好赶了来,说来也真妙,那个女的,竟是公冶十二娘的身边的侍女。”
“你杀了她的侍女,她会放过你?”
“她当然不会放过我,但她在交手之前,却提出一个奇妙的条件,她说,只要我能接下她十招而不死,也可以不再杀我,但却要我递补那侍女的职务”
杜少恒道:“哦!莫非这就是你在这儿当侍女的的原因?”
“在当时,是主因,但现在,却只能算是原因之一了。”
杜少恒笑问道:“这也有解释吗?”
冬梅道:“当然有,当时,她封闭我的真力,一直到三个月之后,见我一切表现都很不错,才将禁制解除,那时,本来我想乘机开溜的,但由于获得一个意外的消息,所以我才决定再呆下去。”
“那是一个怎样的消息?”
“那消息,跟你这个活宝有关”
“啊”“我于十二娘与门主闲谈中,获悉他们不择手段,逼你出面的原因,是为了那半张藏宝图之后,自然舍不得开溜啦!”
杜少恒笑道:“你是打算伺机将那存于门主手中的半张宝藏图窃取过来?”
“是的,但我自己明白,这不是短时期所能办到,而且,困难和危险性都很大,”她娇笑着问道:“少恒,有关我的一切,都已说明了,还有甚么疑问吗?”
“有。”杜少恒沉思着接道:“首先我要明白,起初你对我的那种不够明朗的态度,究竟是甚么原因?”
“说来也很简单,起初,我很想将你立即救出去,因为,在我的想法中,藏宝图既然是属于你们杜家,你是杜家的少主,理论上,不须要那份藏宝图,也应该能找到那宝藏。”
“但事实上,我却是一无所知。”
冬梅忽然岔开话题道:“少恒,当你第一次进入这古墓中,我们两个人腻在秘室中,向大厅瞧热闹的情形,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
“就在那段时间,有人在暗中以真气传音向我指示,她说她是欲望香车车主,她叫我暂时不要急于救你出去,但要我好好伺候你,另候指示,以后,她会设法促成我的心愿”
杜少恒不由连忙问道:“以后,她有过甚么指示吗?”
冬梅道:“有,她说,藏宝图无关紧要,只要我照顾你的安全,并设法查明那位门主的真实身份。”
“那么,你已见过那欲望香车的车主?”
“是的。”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一位很美很美的中年妇人。”
“有甚么特徵吗?”
冬梅苦笑着说道:“这个,我倒是说不出来。”
沉思了少顷之后,杜少恒才接问道:“对了,那位欲望香车车主,是否跟文真真姑娘很近似?”
“可是,我还不曾见过那位文姑娘呀!”
杜少恒轻叹一声道:“如此说来,见了也还是等于不曾见过。”
冬梅神秘地一笑道:“我想,那位香车主人,过去一定跟你有甚么渊源。”
“何以见得?”
“因为,她是那么关心你,而你以前又是一位艳闻频传的大情侠。”
“这些,暂时不谈,”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对于你,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不要紧,有话就问,我已下定决心,在你面前,我不保持任何秘密。”
“那我先说了!”
“别客气,说吧。”
“你,”杜少恒注目接道:“年纪轻轻,武功都相当出色,究竟是甚么来历?还有,在床第间所表现的,完全是大将风范,论功力,很多阅历丰富的成年女人,也比不上你,我绝对不相信这完全是天赋。”
“是的,我承认我的床第间的功夫,一半是后天环境所促成,只有一半是天赋。”
“可以说详细一点吗?”
“当然可以,不过却必须由我的来历说起才行。因为,这本来就是二而一的问题。”她略为一顿,才轻叹一声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杜少恒不由一怔道:“世间会有不知道自己来历的人?”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想,在茫茫人海中,不知道自己来历的人,决非只有我一个人。”
“唔只是,你这来历如何说起呢?”
“就我自己所知道的说吧!”她幽幽地一叹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跟着一个跑江湖贾艺的马戏班,所以,我的武功,是幼年就扎下根基的。”
“我不知道我自己的父母是谁,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姓甚么,从小人家就叫我冬梅,一直到现在。”
杜少恒忍不住插口问道:“你没问过那位马戏班的班主?”
“问过,他说我是路边的弃儿,从小就由他抚养长大,由于我是在一个梅林中被捡到,所以他才替我取名冬梅。”
“那马戏班主对你很好?”
“好。”她苦笑道:“开始是很好,但在我十三岁时,就夺去找的贞操”
“该死!”
“那老家伙嗜色如命,又擅长采补,马戏班中所有女孩,都受过他的蹂躏。”
“以后呢?”
“以后,我偕同班中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姑娘溜之大吉,在流浪途中,我被一个独行大盗看中,那家伙武功好,床第间更是有一套,我现的武功和床第间的一套,都是那时候所学的,可惜的是,我和他相处不足两年时,他就遭到仇家的暗算,毒发身死。”
“以后,你就到这魔宫中来了?”
“不错。”她又幽幽地叹了一声。
“对今后,你有甚么打算?”
冬梅给他一个抚媚的白眼,道:“今后的打算,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是故意装迷糊呢?还是存心将我抛弃!”
杜少恒涎脸笑道:“我怎能舍得将你抛弃哩!”
“但愿你言出由衷,”冬梅神色一整道:“我的一切,都已经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我年纪轻轻,却是艰苦备尝,历尽了沧桑,少恒,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诺言,今后,我俩休戚相关,安危与共。”
“我不会食言背信的,对了,冬梅,有关你的一切,十二娘知道了多少?”
“除了那半份藏宝图和我现在的企图之外,我全都告诉过她。”
“她是否疑心过你?”
“不会,事实上,我已成了她的心腹之一,我知道她在这儿是别有企图,不过,究竟是甚么企图却还没弄清楚。”
“她是否也想获得那份藏宝图?”
“当然会想,但我敢断定,那绝对不是她最先的企图。”
“啊!她还有些甚么企图呢?”
“我已说过,我还没弄清楚。”冬梅苦笑了一下道:“少恒,莫管别人的事,先谈我们自己的问题吧!我想,当他们再向你提及令尊交给你的甚么物件时,不妨以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暂时稳住他们。”
“然后呢?”
“听欲望香车主人的提示,再定行止。”
“你那么相信那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
“我不相信她又能相信谁哩!以往,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现在,我还是孤军地奋战,虽然认识了你,但你的处境并不比我好,何况”她忽然以一声苦笑结束她的谈话。
“何况怎样啊?”
“我还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有诚意。”
“请相信我,冬梅。”杜少恒正容接口道:“只要我还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我决不负你”“不!必须是在任何情形之下,都不负我才行。”
“好!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负你,皇天后土,共鉴此心”
“谢谢你!”她主动给了他一个热吻。
似水柔情与火样的热吻,都不曾消除杜少恒心灵深处的隐忧。
因此,一个深长热吻之后,杜少恒却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冬梅娇笑道:“少恒,别为未来烦心,你我都该绝对相信那位香车车主。”
不等他接腔,又立即接道:“那的确是一位非常神秘的人物,在这戒备森严,通路错综复杂的古墓中,她来去自如,通行无阻”
杜少恒截口苦笑道:“但那天一门主,似乎比她更要神秘的多。”
“何以见得?”
“因为,以欲望香车车主的高明,却仍然不能揭开天一门主的身份之谜。”
冬梅笑道:“人,毕竟不是大罗金仙,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个谜底,就会揭开的了。”
“我也这么希望。”
“少恒,”她开始发挥她那天赋的媚态了:“据说,以前跟你好过的女人,都是不欢而散,我衷心希望,我能例外。”
“但愿如此。”
“唔现在,正经事都已谈完了,少恒,你说该该唔”沉寂了好一阵子的欲望香车,又开始在洛阳地区活动起来。
这是杜少恒在天一门那地底魔宫的温柔乡中渡过了半个月之后。
时约三更,明月如水,繁星满天。
那辆神秘的欲望香车,静静的停在洛阳城通往北邙出的官道旁一个小村落前。
由于那四匹神骏的健马并未卸下,而且周身都在冒着盈盈汗珠,可以想见,它是经过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急驰而来,停下来还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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