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欧阳云飞本能的显露出男子的豪侠性情,身形一闪,挡在温红绡之前,大声喝道:“你这人莫非疯了?”
温红绡先是脸色一变,继而却娇笑着说道:“此人自是疯了,若非疯了”
我要人,我可赔不起呢!”
说话之间,已自当先向山下走去。
蛾媚山两侧虽颇徐缓,但在欧阳云飞的脚下,却是若不胜力,顿饭时间,便已走得汗透内衣。温红绡回睁瞥了欧阳云飞一眼,突地停身仁足,自衣袖取出绢帕,一按鼻际,然后娇媚他说道:“啊呀!热死人啦,马二公子,我们找处荫凉所在休息休息好么?”
马士彦一叠声说道:“好!好!蛾媚山确是颇热,一般人来此避暑,到真是莫名其妙呢!”他四下略一搜寻,遥指隐藏于一丛老梅乔松间的红色亭阁说道:“温姑娘,我们到那亭中悉息片刻可好?”
温红绡娇笑一声道:“你说好,我还会说不好么?”
马士彦听得立刻精神一振,心中也飘飘然的大觉受用,当先迈步向那小亭走去。
三人甫近小亭,亭中突地晌起一声闷哼,遂见两条人影,如惊鸿一般跃起逸去!
欧阳云飞虽是功力尽失,无法追赶,但他生就侠肝义胆,依然沉声晚道:“什么人?”
温红绡娇笑一声道:“管他们是什么人,见了我们回避,却是知趣得很。”欧阳云飞愕然说道:“见人惊起,必非善类,到未必是有心回避!”
温红绡轻笑一声,道:“你说得到颇有理”
突地一声朗笑,自亭外傅来,紧接着响起马士彦的声音,道:“在下幸不辱命,已将这逃走的两人捉到了!”
白影一闪,他当先跨了进来,身后跟着二个神情痴呆,疾装劲服的中年汉子,一看便知是被点了穴道。
温红纳骄笑一声道:“你捉到了两个呆子,我们却已捉到一个疯子,这倒是有趣得很!”
她说完之后,突又格格娇笑起来,直笑得亭外梅花又自片片飘落。
谁知她阵娇笑,那身着破旧华服,形如疯狂之人,竟也如痴呆了一般,两道痴迷眼神,自披垂的乱发中透了出来,直直地盯住在温红绡那眉梢眼角具是笑意的脸上!
马士彦突地冷笑一声,道:“这人确是疯子,留着一个疯子在这里,岂不大煞风景?”
他潜聚功力,双手虚空轻推,便想将那疯癫汉子,推出亭去。
岂知他出手之后,虽是一阵劲风激荡,但只拂动了一下那人披垂的乱发和破旧的华服,但那人却是吃立不动。
马士彦惊咦了一声道:“想不到这疯颠之人,竟还大有来历?”
此人当真心肠狠辣,竞乘着对方痴呆呆的目注温红绡这间,骈指疑问他“肩井”穴点去。
那人果是看得呆了,果无全无戒备,网哼一声,仰身跌倒在地上!
欧阳云飞也自惊咦了一声,失声赞道:“好一个俊美的男子!”
原来他仰跌地上之后,披垂的乱发一分,竞自露出一张脸如冠,唇若涂丹,剑眉星目,直鼻广颐的面孔来。
只是这张俊美的面略显慌淖,颓丧而已。
温红绡又是骄笑一声,也自脱口赞道:“果然又是一个俊美男子,只不知如何变得疯癫的了,若非疯癫,岂不岂不”她竟一笑而住,不再说下去,缓缓在一方石凳上坐了下来。
欧阳云飞对这疯癫的俊美男子,却大感惋惜,遂转首向马士彦兑道:“马兄捉住的两人,定和这疯癫之人大有关系,不然他们也不会仓惶逃跑,请马兄解开他两人的穴道,问个清楚才是。”
马士彦朗朗一笑,道:“公孙兄竞比小弟还要喜欢多管闭事,苦再耽延,只怕今晚要错过宿处了!”
他虽是满含不愿之意,但终于举手解了那两个汉子的被点穴道。
岂知那两个汉子穴道虽解,但依然满面痴呆神情,只见他们四双眼睛,宛如钢针遇到磁铁一般,齐被温红绡的艳丽吸引了去!
马士彦看得妒火大起,冷哼一声,道:“这厮好大的胆子!癫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了!”
一掌劈劈拍拍连打了两人四记耳括子,又复厉声喝道:“你们两人刚才为何逃走,可是和这疯子有什么关系?若不从实招来,‘你们两人也全都变得和这疯癫之人一般样子,到那时可就得后悔莫及了!”
岂知那两人被打之后,虽是双腮红肿,鲜血也自口角滴滴下落,但却全无愤怒神情样子,眼睛仍自不离温红编的娇靥,其中一人且含混说道:“在下两人也宁愿变成疯子!”
欧阳云飞和马士彦齐地一怔,温红绡却吃吃娇笑不止。
只听另一个汉子接道:“只因这疯癫之人,乃是汉中‘风云堡’陆光堡主的四公子,而且”
马士彦在一愕之后,又现惊色,诧然说道:“无怪他方才纹丝不动,承受得住我八成功力一击,原来艺出名门,竟是‘雾里神龙’陆云浩之子!”
欧阳云飞虽未闻过“风云堡”堡主“雾里神龙”陆云浩的大名,但由马士彦的惊诧神色,也自猜出几分,知道这疯癫的俊美少年大有来历,于是也自诧然说道:“此人既是艺出名门,却不知怎的变成这般光景?”
那两个汉于直如未闻一般,原来视线心神又被温红绡吸引了过去。
此次,却是温红绡谈谈一笑,先自说道:“公孙少爷的话,你们可是听到了?怎的不回答呀?”
两个汉子齐地如冰春风般木然一笑,似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其中一人道:“因这陆老堡主的四公子‘玉面飞虎’陆长虹,在一偶然机会里邂逅了一位绝色少女,两人一见钟情,但后来”
马士彦道:“后来怎样了?”
欧阳云飞却喟然一叹,接道:“一定是好梦难圆,情天铸恨,是以陆朋友才变成这般模样!”
“您家猜得不错,但一却不那么单纯,一天傍晚,那陆相公竞双身匹马,到我们‘五老谷’来,声言我家小姐骗了他”
他此言一出,听得欧阳云飞和马士彦都觉得大奇,马上彦抢先问道:“你这话说得太急,我有三个问题必须要问!第一、那‘玉面飞虎’陆长虹所邂逅的美艳女子是否便是你家庄主的小姐?第二,你家庄主小姐不知骗了他什么东西,竟然因而发疯?第三、‘五老谷’又在何处,并你们庄主的大名,都一一说来!”
那汉子又是木然一笑,说道:“我方才的话,到真是说得太急了点,不过,对你这三点疑问,我却要从最后一个问题,开始回答,‘五老谷’在江西庐山五老峰下,庄主‘匡庐逸士’欧千乘。我家庄主膝下虽有两位千金,但却足不出门,自然不是陆长虹所邂遁的女子,至于他自称被那女子所骗走的,却是他一生之中,最最真切的感情!我家庄主见他疯疯癫癫一派胡言,当即把他赶下庐山,并差遣我两人”
温红解突地格格一笑,道:“差遣你二人乘机杀了他,是么?如此说来,你家庄主的心肠,也未免太狠点。”
那两个汉子哑口无言,欧阳云飞也是默默无语,皆因他对这莽莽江湖,浩浩武林,几乎是一无所闻,对这件事情的本身虽颇好奇,但却深恐说多了话,露出马脚。
马士彦却哦了一声,说道:“匡庐逸士,欧千乘之名,虽有耳闻,但却不知‘五老谷’?”
温红解轻舒懒腰,盈盈地站了起来,娇笑一声,道:“休息好了,我们也该走啦!”话完,便自缓步向亭外走去。
欧阳云飞瞥了仰卧在地上,被点了肩井穴的“玉面飞虎”一眼,转向马士彦道:“马兄请解开他的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少管闭事的好!”马士彦见温红解已自走出了亭外,遂急急的解了陆长虹的肩井穴,返身大步跟了上去。
岂知那来自“五老谷”的两个劲装汉子,竞也如被吸引一般,茫然举步,向温红绡身旁走去。
欧阳云飞方自奇诧地“咦!”了一声,只见那仰卧地上,甫被解开穴道的“玉面飞虎”
陆长虹,霍地一跃而起,纵向亭外,厉喝一声道:“你这贱人还想走么?”
他一跃三丈,身法曼妙轻灵,果不傀有“飞虎”称号。
紧随在温红绡身后的马士彦和五老谷中的两个汉子闻声知戒,齐地霍然转身,齐地各出一掌遥击过去!
这三人功力本都不弱,此刻三人全力出掌,威力更非寻常,但听疾风呼啸,轻气排空,那“玉面飞虎”的武艺虽然超群,但也承受不住三个武林好手合力一拼,只得赶紧把跃起空中的身形,急施千斤坠身法。
正当“玉面飞虎”再度扑上,正当马士彦等三人并肩变化之时,却响起一声娇柔的低叱,道:“闪开!”
马士彦和那两个汉子一闻此声,如获纶音,果然闪向两侧。
温红绡突地格格一笑,柳腰款摆,竟迎向那扑来的身影,秋波流转,无限柔媚他说道:
“小冤家,你真心给过我来?你对我若是真心相爱,也就该像他们一样听话,一样乖!”
她娇柔的语音,竞像有无上威力,玉面飞虎一看到她那令人触目心醉的娇靥,一接触到那满含情意的眼波,凝聚的真力,突感一散,一个身子,凌空摔了下来。
温红绡扫了马士彦等了一眼,一笑,轻轻说道:“此人当真疯了,若不骗他一骗,只怕”
她话声未完,突闻几声暴喝遥遥传来,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道:“你骗得他还不够么?
你还要继续骗人么?‘红叶山庄’出了你这种贱人,当真把‘双剑七绝’温士源的脸都丢完了!”
温红绡面色一变,冷冷说道:“这般人都疯了,莫要理睬!”转身向前走去。
当空艳阳,渐渐西斜,一阵山风,飒然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