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呼延美苦笑道:“好!那么,先说你能够说的吧?”
周君玉一挑秀眉道:“简单点说,我是当今武林中四霸天之外的第五霸。”
呼延美一怔道:“四霸天,这名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周君玉又是一挑秀眉笑道:“而且,说得自负一点,我是将来五霸归一统的大盟主的代表。”
“代表?”
呼延美笑问道:“那位大盟主是什么呢?”
周君玉娇笑道:“只要你能够多活一些时间,你总会知道的。”
呼延美苦笑道:“方才,周姑娘口中的四霸天,指的是哪些人呢?”
周君玉道:“这还不简单,所谓四霸天,当然有你们无敌堡的一份,其余的三霸天则为七杀令、黄山派和武扬镖局。”
呼延美啊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倒也的确是有道理。”
周君玉笑问道:“呼延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呼延美微一沉吟,才注目接道:“暂时只有一件事情了,那就是:周姑娘是否也要参加明年无旦由七杀令朱令主所举行的特别大会?”
周君玉笑了笑道:“我已经到夏口来了,岂有不参加之理,不过,到时候,我是否会正式出面,我还未作决定。”
呼延美笑道:“多谢姑娘,呼延美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楼下走去。
呼延美一走,朱胜男也扫兴地离去。
这两位一走,周君玉也得意地一笑,翩若惊鸿地穿窗而出。
消逝于沉沉夜色之中。
当夏口城中,朱胜男被作弄得灰头土脸,黯然离开酒楼的同时,乃母朱四娘却独自雇了一艘乌蓬小艇,直放江中。
她独坐艇首,一脸肃容,但一双神光湛湛的美目,却一直在向前面搜索着。
当乌蓬小艇快要到达长江江心时,约莫箭远之外,也有一艘同样的乌蓬小艇,迫面疾驰而来,浩浩江上,舟船来往,本届常事。.但时当深夜,两艘同一形式的小艇,不谋而合地,在江心会合,那就不简单了。
何况,那艘迎面而来的小艇上,还一明一暗地,出现三次闪光。
朱四娘人目之下,冷漠的俏脸上,才出现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并吩咐操舟的船老大道:“迎向那艘小艇。”
“是!”刹那之间,两艘小艇,相距不到五丈了。
朱四娘目注对面的小艇,沉声说道:“请戈大侠答话。”
对面小艇中,探出一位青衫人的上半身,扬声笑道:“戈永原来对面那小艇中,就是曾被朱四娘在天心谷中废去左臂,并命其献出神雕,戴罪立功的大漠神雕戈永平”
这当口,两艘小艇已并排向下游,顺流而下。
朱四娘点点头道:“托福,托福,戈大侠请到这边来吧!”
“在下遵命!”
戈永平含笑接道:“令主,我看,小艇还是逆水上驶吧!咱们一顿简短谈话,可能会下去一二百里哩!”
说着,人已飘落朱四娘的小艇中。
朱四娘点点头道:“也好。”
于是,两艘乌蓬小艇掉头逆水而上,却保持着二十来丈的距离,而朱四娘与戈永平二人,也在船舱中开始交谈起来。
首先是戈永平含笑说道:“恭喜令主,在下有好消息报告。”
朱四娘注目问道:“是属于哪一方面的?”
戈永平反问道:“令主不是要我特别打听‘神机堂’堂主衣明礼的消息吗?”
朱四娘美目中异彩一闪道:“已经有那厮的消息了?”
“是的。”
戈永平含笑点首道:“不但是已有了衣明礼的消息,而且还由衣明礼身上,获有不少的意外收获呢。”
朱四娘哦了一声道:“那是属于哪一方面的?”
戈永平道:“自然是有关无敌堡方面的机密大事呀!”
接着,才神秘地一笑道:“自从令主驻节夏口以来,不是一直在找衣明礼,而不获端倪吗?”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看情形,那老贼是负有什么秘密使命,而在那段时间中,离开夏口到别处去了?”
戈永平点着笑道:“是的,他是以淳于坤特别代表的身份,前往各地延揽人才去了。”
朱四娘啊了一声道:“他们找来了一些什么人?”
戈永平道:“详情我弄不清楚,但据说,明天午后,他将偕同一位武功和辈份都很高的老魔头,经夏口前往武昌。
朱四娘注目问道:“知道他们所经路线吗?”
戈永平笑道:“当然知道:而且,他们为了避免麻烦,还都是改装易容的”
这时,那操舟的船老大,忽然惊咦一声道:“有人追了上来。”
朱四娘、戈永平闻言之后,同时向下游瞧去。
不错,来的是两艘梭形快艇,由于那来船构造特别,体积又小,所以,尽管双方都是逆水上行,那两艘梭形小艇的速度,却至少快了一倍以上。
这情形,使得戈永平脸色一变道:“看情形,我已不能回去了。”
朱四娘微微一笑道:“不回去也不要紧,反正在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重大收获的了。”
后面那两艘梭形快艇,已是越来越近。
朱四娘俏脸一沉,眉宇之间,已聚起一片森寒杀气。
当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五丈左右时,已能大致看清楚那两艘小艇中的人了。
但出人意外的是,那两艘小艇中,惟一一位岸然卓立的,竟然是那位自称“黄山逸叟”的太上掌门人,亦即朱四娘手下的夺命使者田斌的师父:“黄山逸叟”欧阳泰。
另外,每一艘小艇中,都有两位和田斌的年纪不相上下的白衫书生,一个操舟,一个则盘坐在舱中。
这情形,自然使得戈永平暗中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朱四娘却不由为之一怔。
欧阳泰首先呵呵大笑道:“朱令主,这浩浩江心之中,倒真是商谈机密大事的好所在啊!”朱四娘故装不识地冷然问道:“阁不是谁?”
欧阳泰淡然一笑道:“在下欧阳泰,田斌的师父。”
朱四娘哦了一声道:“也是黄山派的太上掌门人。”
“不错!”
欧阳泰含笑问道:“朱令主,和你密谈的那位,是哪一方面的人啊?”朱四娘冷然接道:“与你不相干。”
欧阳泰自我解嘲地一笑道:“令主与人密谈,与旁人当然不相干,但对于一位身为四霸天之一的首脑人物而言,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这当口,那两艘梭形快艇,已和前面的乌蓬小艇走了首尾相接。不过,大漠神雕戈永平却故意以背部向着后面,使欧阳泰没法看到他的面目。
欧阳泰话声一落,又立即接道:“那位朋友,不必故意背着我了,我早已知道你是谁啦!”
朱四娘哼了一声道:“你说说看!”
欧阳泰笑道:“朱令主,我不但知道他是谁,而且还断定他绝对不是代表他的主人前来。”
不是代表主人前来,而表现得如此秘密,此中经过,已不难想见。
因此,欧阳泰的话声一落,朱四娘、戈永平二人,同时脸色为之一变。
但欧阳泰又立即接道:“朱令主、戈大侠请尽管放心,我虽然知道了这一秘密,却不会向淳于坤去告密的。”
朱四娘冷笑一声道:“欧阳泰,知道得太多了,对你可并不利啊!”欧阳泰笑了笑道:“朱令主不必吓人了,咱们为了节省时间,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朱四娘哼了一声道:“我正听着。”
欧阳泰正容接道;“自从朱令主命令西门锐传下七杀令之后,目前的武林,成了一种怎样的局面令主当然不会不明白吧?”
朱四娘冷笑一声道:“目前,集中在江汉地区的同道们,都是我命令他们来的,还用你来提醒我吗!”
欧阳泰笑道:“可是,人家各有领导中心,可不是前来听候你的命令的。”
朱四娘居然笑了一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四霸天的局面?”
欧阳泰正容点首道:“不错!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是凭朱令主一句话所能抹煞的。”
朱四娘哼了一声道:“这事实,我早就明白,无敌堡尸居余气,辛玉风尚未成气候,至于你这位光棍掌门人,那就更不足道了。”
欧阳泰笑道:“所以,只有你这位七杀令主,才是顺天应人的武林天子。”
朱四娘怒声道:“怎么?你不服气!”
“在下岂敢!”
欧阳泰长叹一声道:“原先,我以为你朱令主是一位雄才大略,有须眉气概的巾帼英雄,想不到见面不似闻名,教我好生失望”
他的话没说完,朱四娘扬掌击出一记劈空掌,并怒叱道:“老贼找死!”
“轰”地一声,两艘小艇激烈地波动着,距离也立即拉长五丈以上,如非是双方的操舟人员都是此道高手,则这一掌硬拚,很可能两条小艇,都会覆没江心之中。
欧阳泰哈哈一笑道:“这是四霸天首脑之一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交手,接下来的,我希望是第一次真诚的合作。”
说话间,小艇又跟了上来,并含笑问道:“朱令主,听懂了我的话吗?”
朱四娘一怔道:“你是说,你要跟我合作?”
“不错。”
欧阳泰正容点首道:“方才这一掌,你该多少试出一点我的斤两来了,我有自知之明,论武功,你比我强,但所强并不太多。”
朱四娘哼了一声道:“真是自说自话。”
欧阳泰含笑接道:“我的话,是有事实证明的。”
紧接着,又正容说道:“对于你朱令主和无敌堡的实力,究竟是谁强谁弱,我未便妄加论断,但谈到真正实力,我这个你最瞧不起的四霸天之一,却自信绝不比任何一霸为弱。”
朱四娘笑道:“可是,到目前为止,我所见所闻,你都只有师徒二人。”
欧阳泰长叹一声道:“朱令主一代奇才,怎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来。”
朱四娘俏脸一变之间,欧阳泰又注目问道:“朱令主该懂得‘满瓶不动半瓶摇’的道理吧?”
朱四娘冷笑道:“嘴巴会说没有用,我相信的是事实。”
“这也难怪。”
欧阳泰正容接着道:“朱令主,在下打的是黄山派的招牌,这可不同于一般江湖组织,你明白了吗?”
朱四娘一怔道:“这是说,你已经取得当今六大门派的支持?”
欧阳泰笑道:“这下子,朱令主总算是想通了。”
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我不便瞎吹,说已取得当今六大门派的支持,但我这个黄山派的班底子,除了我自己所调教出来的黄山八俊之外,其余可都是来自当今六大门派中的人,令主如果不信,只等明年元旦大会上,就可见到我黄山派的强大阵容了。”
朱四娘笑问道:“你就是自恃有这个强大阵容,才来同我谈合作。”
“不错。”
欧阳泰正容接道:“像目前这四强分霸的局面,任何一方,也不可能凭一己的力量,将其余三方消灭,因为,事实很明显。
当其余三方一看情况不对时,势必团结起来,一致抵抗,那局面就完全改观了。”
朱四娘似乎有点心动了。
她微蹙秀眉,注目问道:“如果咱们合作成功以后呢?”
欧阳泰道:“欲语说得好,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武林中自然也不能容许有两位霸王,所以,到时候,你我之间,只有划地分治,或者商约好时地,再较长短,才是解决的办法。”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说的倒也是道理。”
欧阳泰笑问道:“朱令主已经答应合作了?”
朱四娘沉思着道:“原则上我已答应,但有关细节方面,且等我详加考虑之后,再由田斌去通知你。约期面谈。”
欧阳泰点首接道:“也好,不过,元旦大会,已没有几天了,我希望朱令主早点决定才好。”
朱四娘道:“时间不会超出三天之外就是。”
欧阳泰笑了笑道:“那么在下告辞。”
说完,抱拳一礼,举手一挥,两艘梭形快艇,又掉头向下游驶去。
朱四娘目注滔滔江流,口中却向戈永平问道:“戈大侠,对于与黄山派合作之事,有何高见?”
戈永平歉笑道:“在下拙见,也没有此必要。”
朱四娘漫应道:“原因何在?”
戈永平正容道:“令主,对于黄山派与武扬镖局的实力,我没见识到;不敢信口开河,但无敌堡的实力,我是大略知道的,那可实在不容轻视。
朱四娘轻轻一叹道:“好,你将有关明天的细节告诉我,我们也该分手了。”
朱四娘那座位于夏口东郊的行宫,已正式命名为“云梦别府”
由于元旦大会已近在眉睫,也由于是快要过年了,这在大江汉地区,首屈一指的夏口,目前,可更是气象万千了。
朱四娘悄然回到她自己的住处时,已快近三更了。
她行装甫卸,那位在会宾酒楼上,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朱胜男,也悄然而人。
当朱胜男将在会宾酒楼上受辱的情形,源源本本地向她报告一遍之后,可使得她俏脸大变地半晌没做声。
朱胜男却拉着她的衣角撒起娇来:“娘!您要给我出这口气啊!”朱四娘猛然吸了一口清气,抑平她内心的激动,然后注目问道:“你说的没有夸张?”
朱胜男正容答道:“绝对没有夸张。”
朱四娘苦笑了一下,才仰首长叹道:“老天爷对我朱四娘好像是过于偏爱了一点。”
朱胜男讶然问道:“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朱四娘苦笑道:“孩子,你想想看,你出世前后,你娘所遭受到的,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朱胜男截口苦笑道:“娘,我出世前后的一切,你都没和我说过啊!”“那不要紧。”
朱四娘轻叹着接道:“当我武功平平,受尽恶人凌辱和折磨时,那些恶人的武功,并不比我高明太多,可是,如今当我受尽千辛万苦,自信武功已经大成,可以快意恩仇,扬眉吐气时,不但那些恶人的武功,也同样的增进,还平空钻出什么五霸六霸来,你想想看,这不是老天爷故意和我过不去嘛!”
朱胜男点点头道:“不错!老天爷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管他什么天道地道的了,有机会就杀他一个痛快,看看究竟是‘天定胜人”还是‘人定胜天’?”
朱四娘一掌拍在爱女的香肩道:“对!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这时,门外有人恭声禀报:“禀令主,二小姐已经回宫。”
“哦!”朱四娘接道:“吕正英是否也已回来?”
门外语声恭应道:“是的,吕使者在前院候命。”
朱四娘扬声问道:“叫他们两个都进来。”
少顷之后,吕正英、朱亚男二人双双进入朱四娘的寝宫,行过礼后,朱四娘一双精目,尽在这两个年轻人的周身上下,滴溜溜地直转。这情形,朱亚男倒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吕正英却被瞧得浑身都不是味道。
半晌,朱四娘才点点头道:“唔!这三个月的关期,你们两个,都获益非浅,我不须考验,仅由气质上就可看出来。”
接着,才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坐下,由二丫头将此行经过,详细说与为娘听听”
“是!”朱亚男恭应着,随即将在天心谷闭关潜修的情形,以及沿途所遇,都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对于在天心谷中,那位神秘的“鬼前辈”暗中传艺的事,是暂时略去了。
当朱四娘听完之后,蹙眉沉思之间,朱胜男却向乃妹冷冷地一笑道:“原来那个周君玉,你们早就认识了?”
“是的。”
朱亚男笑问道:“难道姐姐已经见过她了?”
朱胜男哼了一声,没答话,朱四娘也哼了一声,冷然接道:“不错,你姐姐已经见过周君玉”
朱胜男漠然接道:“就是今一晚餐时分,在会宾酒楼上。”
朱四娘冷笑一声道:“那丫头太狂了!我可不管她是什么后台,也不管什么五霸六霸的,碰上她时,可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朱亚男蹙眉接道:“娘”
朱四娘冷然截口道:“你少管我的闲事!”
紧接着却向门口沉声喝道:“来人!”
“属下在。”
一位红衣女剑士应声走了进来。
朱四娘沉思着接道:“立即传令护驾双将、正副总管,以及各卫队的领队,去群英阁集会。”
那红衣女剑士躬身答道:“属不知道了。”
朱四娘沉声接道:“还有,不要通知田斌。”
“是!”那红衣女剑士躬身出去之后,朱胜男蹙眉问道“娘!为什么不要通知田斌?”
是的,这问题,想问的不止朱胜男一人,不过,因为朱胜男与田斌关系密切,才由她首先提出而已。
朱四娘正容答道:“待会要讨论的问题,与田斌的黄山派有关,有他在座,很多话不便说。”
朱胜男哦了一声道:“黄山派出了什么事啊?”
朱四娘白了她一眼道:“急什么,待会不就知道了吗!走!咱们去群英阁”
朱四娘所主持的这一个重要会议,一直开到快要天亮时,才散去。
会议的内容没有透露,但由于第二天清晨:“夺命使者”田斌立即奉命外出,并由他那颇为兴奋的脸色上,不难看出一点端倪来。
午后,朱四娘留着两位爱女在宫中坐镇,她自己却偕同吕正英二人,带着两条熬犬,匆匆地出宫而去。
他们沿着长江江滨,缓步行着。
吕正英自从投入七杀令门下以来,像这样有若一家人似的,与朱四娘并肩漫步,可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同时,由于朱四娘对他的神态、言谈,都显得特别的温和,因而使他有点莫测高深地,心中也微感不安。
沿着江边官道:两人并肩地走了一段路之后,朱四娘才扭头笑问道:“吕正英,知道我单独叫你出来的原因吗?
吕正英苦笑了一下道:“回令主,属下不知道。”
朱四娘笑了笑道:“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我要考验考验你,这三个月以来的成就。”
吕正英故装有点惶恐地道:“属下这点功夫,怎经得起令主的亲自考验!”
朱四娘神秘地一笑道:“我不须亲自考验你,等会你就知道的。”
“哦”朱四娘不等他接下去,却正容接道:“我看得出来,你神仪内蕴,肤泛宝光,这是最不寻常的现象,足证这几个月,你的成就,必然已超过了亚男。”
吕正英连忙接道:“令主过奖了。”
朱四娘冷然接道:“我绝对没有过奖,你的资质禀赋,在当代武林年轻一辈中,固然是不作第二人想,但光凭这些,再加上那千年石菌,也不可能于短时间内,有此超人成就。”
接着,扭头注目问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吕正英苦笑道:“属下至愚,还没懂得”
朱四娘截口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在这三个月中,你必然是另有奇遇。”
吕正英禁不住心头一震在暗忖着:“好厉害的眼光”
但他口中却不得不撒着谎,苦笑道:“没有啊!”朱四娘漠然地接道:“我不是呆子,你也毋须否认,当然!连我自己生出的女儿也在瞒着我,足证你们必然有不得不如此做的苦衷。”
吕正英苦笑着,没接腔。
朱四娘也苦笑道:“好在如今已经是时移势易了,要是在半年之前,你们胆敢在我面前撒谎,我不宰了你们才怪!”
一顿话锋,又沉声接道:“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不能不说明,那就是,你们心中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不追究,但要是瞒着我在外面搞什么五霸六霸的,那么”
一挫银牙,沉声接道:“即使我的亲生女儿,我也不会饶她!”
吕正英不得不满脸堆笑地道:“令主放心,属下决不敢作出什么对不起令主的事来的。”
朱四娘哼了一声道:“但愿如此”
远处,蹄声骤起,只见尘土滚滚,十余骑人马,扬尘疾驶而来。
朱四娘美目中异彩一闪,嘴角边掠过一丝残酷的冷笑道:“大概就是这些人了。”
吕正英有点困惑地道:“令主就是为了这些而来?”
朱四娘点点头道:“不错。”
吕正英注目问道:“那是些什么人呢?”
朱四娘神秘地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啦!”
那十余骑人马,越来越近。
朱四娘飘落官道当中,挥舞着双手,示意要他们停下来。
当然,吕正英也牵着两条熬犬,跟了上去。
在一串长嘶声中,那一行人马,一齐在二丈左右停住了。那批人,一共是十三位,一律的玄色劲装,青布包头。
年纪也全是四旬上下的中年人,而且,肩头都插着一把单刀。
那为首一位虬髯汉子,含笑问道:“夫人拦着我们,有何见教?”
朱四娘冷笑一声道:“你太以抬举你自己啦!”
那虬髯汉子一怔道:“咱们素昧生平,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四娘冷冷地一笑道:“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闲得无聊,要消遣消遣你们。”
那虬髯汉子苦笑道:“夫人。你找错人了吧?”
朱四娘哼了一声道:“你怎么断定我是找错人了?”
“因为!”虬髯汉子接道:“我们是武扬镖局的人,此行是保漂回程中,而且,我们生平与人无怨”
朱四娘截口冷笑道:“既是武扬镖局的镖师,为何要戴上人皮面具?”
虬髯汉子身躯一震之间,朱四娘又注目问道:“你认识我吗?”
虬髯汉子正容接道:“方才在下已经说过,你我素昧生平”
“不见得吧!”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四娘一挫牙道:“衣明礼,纵然你另行投过娘胎,我也能认识你来!”
虬髯叹子精目中掠过一丝凛骇的寒芒,座下马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朱四娘冷冷地一笑,扭头向吕正英沉声喝道:“追魂使者听令!”
“属下在。”
“撕下那厮狗脸上的鬼皮!”
“遵命!”
话落身飘,但见人影一闪,一声惊呼过处,虬髯汉子已变成了一位白净无须,却仍然是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
也许是文人本色,也可是眼前的情景,使他吓破了苦胆,这位中年文士,不但脸色苍白,身躯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朱四娘撇唇一哂道:“无敌堡中,炙手可热的神机堂主,即是如此窝囊。”
原来这位中年文士,就是朱四娘当年的负心人之一。
十几年前,朱四娘受不了无敌堡中的那种精神虐待,想找机会逃脱淳于坤的魔掌,因而结上衣明礼这个负心人。
可是,没想到衣明礼不爱美人爱名位,在紧要关头却出卖了朱四娘。
所以,目前衣明礼这个神机堂主的职位,是以朱四娘的精神肉体双方面,所承受的无限痛苦所换来的。
这情形,试想朱四娘怎么不恨他,又怎得不想尽方法,必须置其于死地而甘心。
衣明礼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才苦笑道:“四娘,你错解我了”
朱四娘截口冷笑道:“少废话!你自己了断,可以获得一个全尸。”
衣明礼哀求着道:“四娘,我糊涂,我该死”
朱四娘再度截口怒叱道:“该死就自行了断!”
这时第二骑上的劲装汉子,已超越上来,向朱四娘抱拳一拱道:“这位夫人,想必就是七杀令朱令主了?”
朱四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冷地一哼道:“要跟我谈话,先揭下人皮面具,报下万儿来看看够不够份量。”
那劲装汉子哈哈一笑道:“朱令主年龄不大,口气却是大得吓人。”
朱四娘冷笑道:“如果怕受惊吓,就挟着尾巴,乖乖地滚到一旁去。”
那劲装汉子暧昧地笑道:“可以,可以,在下的尾巴,就有烦夫人帮我挟着,咱们一齐滚吧!”
这两句话,仔细想想,可算是难听已极。
朱四娘美目中寒芒一闪,突然一扬纤掌,以“大接引神功”
将那劲装汉子摄到面前,揭下人皮面具:“劈拍”两声脆响过处,飞起一脚,将其踢向两只獒犬身边。
紧接着,一声厉吼,一声惨号,那劲装汉子已被两条獒犬撕得支离破碎惨死当场。
朱四娘的动作太快了,快得那劲装汉子的同伴们,来不及救援,就惨死于两条獒犬之下。
一直等那惨变呈现在他们眼前,那些人才纷纷跃下坐骑,挥刀蜂涌而上,并高呼:“剁了这贼婆娘!”
也许是因为人多势众,那本来显得一付窝囊相的衣明礼,也居然神气活现地,挥刀扑了上来。
当这紧张又惊险的刹那之间,朱四娘却从容地沉声喝道:“吕正英退过一旁,现在没你的事。”
紧接着,人喊、马嘶、狗叫、金铁交鸣与惨呼之声,响成一片。
这情况,并没维持多久,就一切都静止了。
吕正英仍然是好整以静地立一旁。
两条獒犬,也回到吕正英身边,而且,全身都溅满了人血。
朱四娘脸寒似水,傲然俏立原地。
围在她四周的,是一片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