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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与第一点有相当关联,面前的白衣美女,比那位“玉姑娘”多了一份女人最迷人的成熟韵致!换句形容问,这位是盛开桃花,那位是新绽梅蕊,这位是成熟樱桃,那位是含苞豆寇!双方一怔之后,那位手执玉箫的白衣美女,首先绽开她成熟迷人笑靥,吐露出磁性媚人语言,目注柳延昭道:“尊驾怎么知道我是玉姑娘?我玉娇娃江湖旧识虽多,好像其中还没有尊驾这等风神奕奕的绝世人物!”
好家伙,够豪爽,才一见面,就说出自己叫做“玉娇娃”并对柳延昭极度夸赞——柳延昭虽颇倜傥,也觉耳根微热,一抱双拳,窘然笑道:“对不起,我是认错了人”
玉娇娃轻轻“哦”了一声,仍把两道美得惊人,媚得撩人,更大胆得慑人的似水目光,盯在柳延昭白中微红,越发秀美的俊脸之上,扬眉问道:“请教一声,尊驾是把我当成了哪一位,玉姑娘’?那位‘玉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她长得颇像我么?”
柳延昭认错了人,心中惭愧,本想快点离去,但听得玉娇娃如此一间,却又把他问出兴趣!兴趣不是在“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而是在“她长得颇像我么”?柳延昭真不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身材、相貌完全绝似之人,遂向玉娇娃点头答道:“像,像极了,无一不像,玉姑娘可有一位孪生妹子?”
玉娇娃睫毛闪处,眼波流动地“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要找的那位玉姑娘,竟然比我年轻”柳延昭颇懂女孩儿心理,不愿说玉娇娃比较年长,以巧妙言词,含笑说道:“她不如玉姑娘来得成熟!”
玉娇娃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地,目注柳延昭道:“尊驾真好词令,请教上姓尊名?”
柳延昭尚未获得答覆,未便遽行,只好应声答道:“在下姓柳,小字延昭。”
玉娇娃悚然一惊,目光闪处,向柳延昭全身一注,又仔细盯了几眼,秀眉双扬,含笑问道:“柳大侠就是侠踪经常在江南一带,但已名满八荒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
柳延昭想不到自己平素并不炫耀,但在江湖中的知名度,却已不小,遂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柳延昭一介武林俗子,功艺薄弱,姿质平庸,不敢当江湖中好事人物的过份谬赞!”语音至此顿住,目注玉娇娃道:“玉姑娘尚未赐告,你究竟是有无一位和你身材相貌,均极相似的妙龄胞妹?”
玉娇娃摇头笑道:“柳大侠要失望了,我是独女,并无兄弟姐妹”
柳延昭闻言,方自一抱双拳,玉娇娃又复笑道:“柳大侠不要急,你且把和那位不知名的‘玉姑娘’的结识经过,对我一说,或许我便能判断出她的来龙去脉?因为玉娇娃别无所长,对当今武林之事和特殊人物,却均了如指掌!”
柳延昭想起她一闻姓名,便知自己来历之事,便知玉娇姓可有不是虚言
玉娇娃见柳延昭略带迟疑,不禁噗哧一声,失笑说道:“柳大侠迟疑什么?大丈夫‘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就算你对那位‘玉姑娘’的姿色爱好,起关睢好逑之念,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之事,或许我有代牵红线,作个现成媒人,也说不定?”
柳延昭被她一激,加上亟欲表白,遂摇头说道:“玉姑娘全猜错了,反正长途追踪,不在乎一时片刻,我便对玉姑娘说上一说,能获指教最好!”玉娇娃回身揖客,指着松下那方青石嫣然笑道:“洞中狭隘,我等就在石上待客,柳大侠请那边坐。”
即要详谈,自然是坐下方便,柳延昭便抱拳一谢,如言在石上坐落!石上原有一支极为精美的“汝窑”青花茶壶,但却只有一支小巧茶嘿,玉娇娃取起茶嘿,倾去余沥,并从怀中抽出素巾,擦拭干净后,提壶斟了一盏茶儿,双手捧向柳延昭道:“深山客来茶当酒,这是我白烹的‘松子茶’,奉敬一杯,借以润喉,柳大侠不嫌脏吧?”
主人情意,如此殷勤,加上又眼见对方把杯儿拭挣,柳延昭那能推却?只得接过杯儿,呷了一口,果觉满口靖香,的确是上乘妙品!玉娇娃此时也收敛了些她荡落迷人韵致,神色一正,目注柳延昭道:“柳大侠清道其详,你是怎样与那位‘玉姑娘’结识?这样苦苦追她,目的又复何在?”
柳延昭遂把参与“金刚寨”所举行的“霸天大会”各事,丝毫无隐地。向玉娇娃说了一遍,话完并苦笑道:“玉姑娘如今该知道我不是追那‘玉姑娘’,而是要追司马玉人和‘九爪鹰王’戚九渊等,只因你与那位‘玉姑娘’身材相貌,均极相似,才冒昧动问一声而已。”
玉娇娃静静听完,向柳延昭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柳大侠既非对那位‘玉姑娘’情有独钟,苦苦追踪,便无所谓,因为我自诩对当世武林人事,所知极广,但却偏偏不知道有个这和我身材相貌又而极为仿佛,姓名之中并也有个‘玉’字的妙龄美女”
柳延昭见玉娇娃毫无所知,不禁微觉失望,正待开口,玉矫娃突然又复娇笑说道:“柳大侠,古人谚语,多为经验之谈,每有奇趣,你今日所遭所遇,正合了两句话儿,就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
柳延昭听得一怔道:“玉姑娘此话怎讲?”
玉娇娃笑道:“柳大侠不必再远出关东,去追那司马玉人,和昔为北六省绿林魁首,今为‘尊天会;总堂主的‘九爪鹰工’戚九渊了!”
柳延昭道:“莫非玉姑娘知道他们去向,不曾回转关外‘小兴安岭’?”玉娇娃道:“我对他们去向,毫无所知,但柳大侠追踪之意,不是在设法取得灵药,祛解你脏腑间所中奇毒么?”
柳延昭颔首道:“当然,奇毒在身,无事不受人制,必须先设法”
他的话犹未了,玉娇娃便嫣笑一声,接口说道:“柳大侠,又有两句俗语来了,叫做‘眼前有佛,何必西天’?”
柳延昭大出意外地,睁大了一双俊目,向玉娇娃诧声问道:“玉姑娘言之意,是你能解祛我脏腑间中的奇毒?”
玉娇娃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粒朱红蜡丸,向柳延昭扬眉说道:“柳大侠,那位‘玉姑娘’送了你,你却舍己转人,转送给‘妙姹金刚’箫克英服用的解毒妙药,是不是这种丹丸?”
柳延昭目光注处,虽然看不见丸内情况,但那朱红蜡丸外壳,却与另一位“玉姑娘”所赠送的毫无二致!他有点迷惑,有点觉得头脑晕眩!“尊天会”所炼奇毒的独门解药,应该在“少会主”司马玉人或“总堂主”戚九渊的身边才有的,先前所遇的那位“玉姑娘”居然会有了一粒,已颇令人惊诧!如今,这位玉娇娃“玉姑娘”也有一粒,两位玉姑娘的身材相貌,有百分这九十相同,只在成熟风韵上,略有差别,但两人偏偏又不是同胞姐妹!这些太巧,而又太巧的问题一,真把柳延昭弄得头晕脑胀!玉娇娃把那粒朱红蜡丸,递向柳延昭,见他不曾伸手来接,便“咦”了一声,秀眉微扬问道:“柳大侠,你在客气什么?那位‘玉姑娘’能送你一粒解药,我这位‘玉姑娘’难道就不能也送你一粒?”
柳延昭俊脸微红,窘然说道:“我和玉姑娘萍水相逢”
玉娇娃以二声娇笑,截断柳延昭的话头说道:“不错,我和你是萍水相逢,但那位‘玉姑娘’呢?她难道是你的旧相识,不是什么‘云度寒塘,风来水上’地素无关涉?”
柳延昭的一张俊脸,越胀越红,觉得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
玉娇娃秀眉忽蹙,幽幽一叹,摇了摇头说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柳大侠身游险恶江湖之中,慎重一些,原是对的,只怪我太太热心,有有点太冒昧了!”
说到后来,语音已显含悲抑,那支递药素手,也慢慢缩了回去。
手缩不及数寸,掌中朱红蜡丸,已被柳延昭伸手夺了过去!玉娇娃似出意外地,惊“咦”一声,目注柳延昭说道:“柳大侠,你你这是”
一句话尚未说完,柳延昭已捏碎朱红蜡丸,把壳内药丸,毫不迟疑地,吞服下喉!玉娇娃急叫道:“柳大侠,‘乾坤圣手四海游龙’艺精文武,学究天人,你不会不懂得药性,请你先看看是否解毒圣药,然后再加服,在这阴恶江湖中,真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话方至此,柳延昭已把那粒丹药服下,含笑说道:“玉姑娘,慢说你看得出这是粒极好灵丹,‘便当真是粒穿肠毒药,我也”
玉娇娃不等他话完,便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接道:“我和柳大侠素无嫌隙,决没有任何理由会拿什么穿肠毒药来害你”语音至此略顿,站起娇躯,向柳延昭含笑说道:“柳大侠请在此静坐用功,运气流传周身,使药力加速发挥,我去整顿一点可口酒菜,略为款待嘉宾!”
柳延昭本不想在此再多勾留,但新承玉娇娃赠药之德,又怎好意思板起面孔,来个说走就走?玉娇娃太以玲珑易透,仿佛懂人心意,与柳延昭目光一接,便微笑说道:“柳大侠不必客气,我对你久仰侠名,遂思交结,但知你奇毒既解,急于回转‘金刚寨’报讯,使箫克英和孟焦两位盟弟放心,故而也未邀你人洞钗留,就在这松下石上,几杯水酒,片刻清淡,彼此便云散东西,再图江湖后会的了!”
她话儿说得太以漂亮,使柳延昭推无可推,只得抱拳笑道:“多谢,多谢,但请玉姑娘不要过份费心”
玉娇娃笑道:“柳大侠请用功吧,大概片刻之后,便可知道这解药神效!”
话完,她柳腰款拢,迈动了春风俏步,走向洞府之内。
柳延昭如言静坐提气行功,流转周身,果觉药力到处,奇毒全祛,但峰上却似乎多了一种懒洋洋的滋味!片刻之后,玉娇娃端了一只玉盘,从洞内走出。
盘中,是一把玉壶,两只玉杯,与四小碟精美酒菜。
她走出石前,向刚刚把一遍功行作罢的柳延昭含笑问道:“柳大侠,药效如何?你隐藏在脏腑间接奇毒可曾全祛?”
杉蜒昭道:“多谢玉姑娘,奇毒已然全祛,但是身上似有一种懒洋洋的思眠感觉!”
玉娇娃道:“不要紧,这是毒力新祛的自然现象,柳大侠只要把我以七种妙药合酿的‘回春甘露’饮上几杯,包管便精神焕发,龙精虎猛!”
她一面露笑发话,一面已倾了一杯酒儿递过。
柳延昭此时那里还会对这玉娇娃再存任何戒心!见那酒色淡绿,情香揖人,遂人口一尝,失声赞道:“好酒,好酒,想不到这‘回春甘露’,竟比‘金刚倒’的风味更美!”
玉娇娃笑道:“好处多呢,柳大侠要慢慢品尝,才识滋味,这‘回春甘露’的别名,恰好与‘金刚倒’相反,叫做‘金刚不倒’!”
柳延昭问道:“‘金刚不倒’?是不是这‘回春甘露’的酒性温和,使人百杯不醉?”
玉娇娃银牙微咬下唇,皱眉微扬“噗哧”一声笑道:“百杯?任何铁铮铮的汉子,最多三杯”
说至此处,她忽然顿住话头,一面执壶向柳延昭杯中添酒,一面笑迎人地,缓缓说道:“柳兄,我们这风萍偶合,也算前缘,你有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小妹为你服务效劳呢?”
称呼换了,由“柳大侠”转成“柳兄”并自称“小妹”目光更柔情似水地,向柳延昭含笑举杯。
柳延昭一来因解毒灵药,毫无差错,二来胸襟素豪,遂未曾注意到玉娇娃的眉梢眼角,时露春情,言语间,也每每隐含别意。见她举杯敬酒,柳延昭便毫不考虑的,把第二杯“回春甘露”一顷而干!并由于玉娇娃问起有无需要她服务效劳这处,柳延昭的脑海中,遂浮现一首七绝诗儿:那就是“醉酡道干”留在“金刚寨”酒库中的:“七煞尊天启重忧,醉醉邋遢未能休,多年宾主殷勤意,留赠朱红旧酒筹!”
这时,恰好玉娇娃在深注秋波,满脸含笑地在替他斟上第三杯“回春甘露”!柳延昭想起玉娇娃曾自房屋对当世武林的有名人物,和各种大事,几乎无所不知,遂扬眉问道:“玉姑娘,你知不知道所谓‘七煞,都是些什么人物?”
这句千方百计儿,问得玉娇娃几乎中断了为柳延昭斟酒之举,面带惊容地,看着他失声问道:“‘七煞’?柳兄你问起‘七煞’则甚?你对‘七煞’之中,听过,或是认识几‘煞’?”
柳延昭赧然道:“我游侠未久,见闻甚陋,连一煞之名都未曾听过,当然更谈不到什么认识,才向玉姑娘请教。”
玉娇娃“哦”了一声,神色顿弛地,娇笑说道:“柳兄,你问对了,对于所谓‘七煞’,我可说知之甚详,来来来,我们一面慢慢品尝这‘回春甘露’,一面续说‘七煞’!”
柳延昭听得玉娇娃竟能细说“七煞”心中大喜,又举杯饮了一口。
玉娇娃秋波转处,瞟了柳延昭一眼,娇笑说道:“所谓‘七煞’,可以用七个字作为代表,就是‘酒、色、财、气、天、地、人’。”
柳延昭为之一怔,目光抬处,与玉娇娃柔情似水的眼波一触,突然觉得有点脸上发热,心中发慌,仿佛不太自在。
他赶紧一面收慑心神,一面向玉娇娃诧声问道:“什么叫‘酒、色、财、气、天、地、人’?玉姑娘能否明白指教,请说得详细一些,他们是不是七位与‘尊天会’同样凯觎武林霸业的盖世魔头?”
玉娇娃笑道:“说他们是七身具绝艺的盖世魔头,倒无不可,但其中有些人却独善其身,自得其乐,似乎对武林霸业,没有多大兴趣!”
柳延昭道:“玉姑娘可否把所谓‘七煞’,一一赐告?”
玉娇娃先是点了点头,忽又眼波流动地,看着柳延昭笑道:“柳兄,你既对‘七煞’,毫无所悉,却怎会知道‘七煞’之名?”
柳延昭因想向玉娇娃请教,遂只得把那首“七煞尊天启重忧,醉酡邋遢未能休”的诗儿,向她背育一遍。
玉娇娃听得妙目精神精芒连闪,扬眉娇笑说道:“妙极,妙极,原来‘醉酡道士’与‘邋遢和尚’,不甘寂莫,又入江湖,这一来,加上企图染指武林霸业的‘尊天会’,‘翻天七煞’兄妹,可真够热闹的了!”
柳延昭听了“兄妹”二字,又向玉娇娃问道:“玉姑娘,所谓‘翻天七煞’之中,还有女的存在么?”
玉娇娃又向柳延昭举杯敬酒,并嫣然一笑说道:“何止有女的,‘翻天七煞’中,有一位红妆怪客,和一位绝代娇娃,柳兄且进饮‘回春甘露’,听我细说。”
柳延昭平日酒量甚好,今日却觉得仿佛略有酒意,遂举杯浅浅呷了一口,目注玉娇娃道:“玉姑娘,何谓‘酒煞’?”
玉娇娃一笑道:“‘酒煞’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白’字,外号人称‘金杯追魂’”
柳延昭接口道:“‘金杯追魂’?这个外号好怪”
玉娇娃摇头道:“一点不怪,因为东方白所用的独门兵刃,便是一大三小,四只金杯,他平日用那‘大杯’饮酒,约莫十巨觥后,便梦人酒泉,与刘伶、阮籍,畅饮流连,不知东方既白!”
柳延昭皱眉道:“好酒之人,天下极多,东方何以称‘煞’?莫非这位‘金杯追魂’的心性残忍,下手太黑?”
玉娇娃笑道:“这‘金杯追魂’东方白在未饮酒前,只是性暴,高傲,手下不黑,开始饮酒之后,更暴性立敛,变得和善异常,但只消饮满第七金杯,双目中便布满红丝,成为无可理喻的凶神恶煞!”
柳延昭笑道:“这样说来,最好使那东方经常饮酒,只是微醺,或在饮到第七杯前,已告醉倒!”
玉娇娃道:“谈何容易?东方白酒量极豪,不喝到第十杯,决不会醉,但到了第七杯上,人已发狂,故而,他每次都是在发狂后便杀人发泄,然后再补饮三杯,酩酊大醉!”
柳延昭道:“他那只能当兵刃的‘巨大金杯’,可以容酒多少?”
玉娇娃略一寻思答道:“似乎足可容酒五斤!柳延昭自鼻中“哼”了一声,剑眉双扬说道:“若有机缘,我倒可以为这‘金杯追魂’东方白引介一位饮酒对手,和极烈佳酿,或许可以使他在七杯未满便既醉倒!”
玉娇娃失笑道:“果真如此,那倒是件妙事,因为‘金杯追魂’东方白,自封‘喝遍乾坤无敌手’,曾当众宣言,只要有人能以酒量胜他,他便立即摔碎金杯,戒酒循世!”
柳延昭道:“好,‘酒煞’已知,‘色’”
“色”字才出,柳延昭便眉头微蹙,截口不涪。,因为他忽然想起,若谈“色煞”必有无限春光,言辞中难免旖旎,玉娇娃会不会有所碍难,说不出口?他语音方顿,玉娇娃竟似和他心意微通地,含笑道:“柳兄,我们暂时跳越一下,把这‘色煞’移去末尾再说如何?”
柳延昭颔首说道:“次序无关,玉姑娘请随意斟酌,若有碍难之处,便不说也罢!”
玉娇娃举杯属客,风情万种地“吃吃”娇笑说道:“说,我一定说,但到了末后,我也许换个花样,向柳兄贡献一种别具妙趣的新奇陈述方式?”柳延昭被对方那种美得诱人的成熟风致所醉,突觉心中一荡,有点把持不住
他赶紧猛转话头,目注长天,深深吸了一口清气道:“请教‘财煞’?”
玉娇娃仿佛若有深意地,向柳延昭胸腹间瞟了一眼,含笑答道:“所谓‘财煞’,是位红妆怪客,她叫‘吝啬夫人’钱太真!”
柳延昭讶道:“这外号又怪,怎么叫‘吝啬夫人’?”
一语未毕,恍然笑道:“哦,我明白了,她的名号,互有关联,把钱看得太真,自然是‘吝啬’,而性爱挥霍,不知‘吝啬’之人,也往往不能成为财阀巨富!”
玉娇娃笑道:“柳兄,钱太真拥有的财富真堪敌国,但你大概猜测不出她会‘吝啬’到什么地步?”
柳延昭摇头道:“这倒难猜,一般所谓‘吝啬’,不过是避免请客,不肯花钱而已,像钱太真既富堪敌国,但不会‘吝啬’到节衣缩食地步?”
玉娇娃“哼”了一声,以一种不屑神色说道:“岂止节衣缩食,连她丈夫都被她‘吝啬’得只有色欲支出,没有滋补收入地,活活痨疾而死!”
柳延昭避免谈到色情方面,剑眉微皱问道:“她自己呢?”
玉娇娃道:“这位‘吝啬夫人’钱太真自己经常也衣不遮体,食不疗饥,饿得花容月貌,消失无存,变成皮包骨头的痨病鬼了!”
柳延昭道:“这样说来,那‘吝啬夫人’钱太真,纵然拥具敌国财富,又有什么用处?”
玉娇娃嘴解微披道:“柳兄话虽不错,但钱太真爱财成癖,见钱必扣,只一听得有什奇珍宝出世,更必千方百计,争取到手,绝对不能放过,她生来唯一享受,便是每月一次,要到她那秘密宝库之中,摩挲无数金银,并躺在翠枕玉床上,酣睡一觉!”
柳延昭摇头道:“奇人奇事,柳延昭闻所未闻,可谓大开耳界!”
玉娇娃举杯笑道:“柳兄,饮酒。”
柳延昭因今日心中似乎对玉娇娃的天人姿色,时起意马心猿之念,遂不敢多饮,只举起杯儿,轻轻沾唇喝了少许。
如今,他这第三杯“回春甘露”约莫还有一半光景。
柳延昭心想玉娇娃强行劝酒,自己不忍过拂其意,遂赶紧抢先说道:“玉姑娘请说下去,那位‘气煞’,又是何人?”
玉娇娃瞟他一眼,梨涡双现地,嫣然娇笑说道:“所谓‘气煞’,姓廉,名不和,外号人称‘霹雳火’”’柳延昭笑道:“七国争雄的赵将廉颇,用兵虽精,已嫌傲暴,有失和缓从容之道,这位廉不和定然号如其人,是个‘霹雳火’的性格?”
玉娇娃颔首道:“顾名思义,理所当然,廉不和睚眦必报,性暴无伦,受不得丝毫刺激,但他一根‘霹雳棒’,和独门‘龙爪’,倒确是绝学,放眼武林,罕逢敌手!”
柳延昭不等玉娇娃劝酒,先举杯浅啜,含笑问道:“天煞’如何?”
玉娇娃道:“这‘天煞’二字,听来虽高,其实在‘七煞’之中,最为寻常,只因他名号中各有一个‘天’字,拉来凑满‘酒色财气天地人’之数而已。他姓沙名天行,号称‘天台野叟’!”
柳延昭道:“‘天煞’是‘天台野叟’沙天行,‘地煞’又是何人?”
玉娇娃笑道:“这‘地煞比较特别,他对武学之道,只是一知半解,但对各种地形地物的运用,尤其奇门阵法变化,却太以高明,他所居‘燕山璇玑谷’中,若不主动迎客,谁也走不进去!”
柳延昭听至此处,剑眉微扬,含笑问道:“他既住在‘燕山璇玑谷’,则这位‘地煞’,莫非号称‘璇玑先生’?”
玉娇娃飘送过一瞥迷人巧笑,秋波如水,点头说道:“柳兄猜得差不太多,‘地煞’叫做‘璇玑狂士’公孙智!”
柳延昭叹道:“非暴即狂,看来这‘七煞,均不好惹,难怪那位‘醉酡道士’,有‘七煞尊天启重忧’之句”
玉娇娃道:“‘七煞’之中,要讲‘难惹’,恐怕首推‘人煞’!”
柳延昭“哦”了一声,看看玉娇娃,点头说道:“我确实有这种感觉,因‘人煞’二字,听上去便有些阴森森的感觉,此人定必狂暴阴损”
话方至此,玉娇娃便截断了他的话头,娇笑说道:“柳兄,这回你却仅猜对一半,‘人煞’在‘狂暴阴损’四字中,只占二字,他虽极阴极损,但一点不狂,一点不暴,看上去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易于相处,又那么潇洒漂亮”
柳延昭叹道:“玉姑娘,就凭你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儿,便勾画出了一个极可怖的轮廓,他她甚名谁?是就叫‘人煞’?还是另有外号?”’玉娇娃道:“‘人煞’姓万名心玄,号‘笑面人屠’,又称‘潇洒杀手’。”
柳延昭把所闻名号,记述一遍,扬眉说道:“‘金怀追魂’东方白是‘酒煞’,‘吝啬夫人’钱太真是‘财煞’,‘霹雳火’廉不和是‘气煞’,‘天台野搜’沙天行,‘璇玑狂士’公孙智和‘笑面人屠潇洒杀手’万心玄,是‘天、地、人”三煞,如今只剩下一个‘色煞’名号,要请玉姑娘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