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芸嫣然笑道:“艾老人家,你说对了,我自从艺成出道,游侠江湖,获得‘红粉霸王’的外号以来,便自行拟定了八个字儿,以作行为准则!”
艾皇堂笑道:“项姑娘不妨把这八个字儿,说来听听!”
项小芸微微一笑,妙目流波地,看着虞大刚,扬眉叫道:“虞大哥,适才你战胜‘东剑’钟强,足见功力,意存忠厚,又见慈心,如今我再考考你的聪明,你能猜得出我所拟行为准则,是八个什么字儿?”
虞大刚不假思索地,含笑答道:“这八个字儿,在你的前言后语之中,业已有所提及,呼之欲出,只不过艾老人家未曾留意,才多此一问而已。”
项小芸笑道:“你不要吹,你说说看!”
虞大刚朗声笑道:“假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霸王手段,菩萨心肠’八字!”
项小芸芳心可可,尚未点头,艾皇堂却已失声说道:“对了,关于这‘霸王手段,菩萨心肠’八字,虞老弟猜得也妙,项姑娘拟得也高!因若只有‘霸王手段’,缺少‘菩萨心肠’,在江湖便为剧寇,在庙堂便为暴君!若无‘霸王手段’,只有‘菩萨心肠’,则在江湖便为庸流,在庙堂便为懦主,必须两者并具,相辅相成,方能济世救民,烈烈轰轰地,做出一番事业!”
项小芸失笑说道:“艾老人家,你不要再捧我了,倘若把我捧得骨软筋酥,却怎样去往‘销魂堡’中,和那些凶神恶鬼,斗个天翻地覆!”
虞大刚点头说道:“我们应该走了,倘若去得太迟,救不了‘东剑’钟强父子,便有为德不卒之憾了!”
项小芸拍着那只黑虎的宽厚虎背,微笑说道:“虞大哥,你把你的老黑,借我骑骑好么?因为我闯荡江湖以来,虽然见识过不少东西,却尚未骑过老虎!”
虞大刚微笑说道:“芸妹尽管乘骑,老黑已经认识你了,不会发老虎脾气!”
项小芸闻言大喜,轻轻一跃,便自骑上虎背!
虞大刚摇手笑道:“芸妹慢走,我和艾老人家,还不一定准能找得着那异常神秘的‘销魂堡’呢?”
项小芸娇笑说道:“大哥放心,我本可与你们同路,到了‘销魂堡’,再复彼此分手!但因要想骑虎飞驰,过过瘾儿,故而先行一步,到‘骊山琼花谷’的谷口左近,等候你们便了!”
语音一落,双膝用力,略夹虎腹,黑虎果然通灵,遂四爪翻奔地,疾驰如飞,转瞬便失去踪迹!
虞大刚与艾皇堂相视一笑,也自随后举步,双双尽速赶去。
他们两人,一个身负旷代武学,一个号称“神行酒丐”素以轻功成名,自然脚程均属绝快,比那只通灵黑虎不慢多少。
关于三位武林奇侠,及一只通灵黑虎的赶路情形,暂时不提,先行叙述“东剑”钟强,和钟少强的父子方面。
钟少强施展诡计,使项小芸所扮虞小刚,因索断失足,坠入深壑以后,不禁欣喜若狂,赶回“销魂堡”欲向“氤氲教主”赫连匡,报告自己东海谒父经过,以及在“华山”巧遇劲敌,独建奇功情事!
但一到“销魂堡”便觉堡中气氛不对,仿佛有点说不出来的特殊紧张状况!
他当然难悉细情,不知道这种紧张气氛,是由于“氤氲教主”赫连匡,与副教主夏侯彬之间的权势斗争,日趋明朗所致!
而赫连匡与夏侯彬两人的矛盾加强,又是由于项小芸挑拨离间的一手导演!
夏侯彬为人,心机极深,他虽把日月双珠,藏入“鸳鸯钢胆”之中,但同样可以旋转开关的“鸳鸯钢胆”却预先铸有数对。
自从项小芸向他借看“鸳鸯钢胆”以后,夏侯彬便觉起疑,暗想“钢胆”是寻常之物,对方何必借看?难道这虞小刚竟知道有关“日月双珠”的重大秘密?
夏侯彬不起疑还好,一起疑之下,自然细细捉摸!
他不细细捉摸还好,这一细细捉摸之下,竟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细思之下,想起虞小刚也曾参与“龙门”夺宝之举,倘若此人心机稍深,当日佯作离去,实则隐身偷窥,则自己暗藏“日月双珠”的这桩重大秘密,岂不早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夏侯彬越想越觉不错,因为设非如此,对方决不会平白无故地,向自己索看“鸳鸯钢胆”!
他本来是把内藏“日月双珠”的那副“鸳鸯钢胆”握在掌中,整日盘弄,这一有所警觉,遂换了对寻常钢胆,把那对“藏宝钢胆”谨慎收起!
夏侯彬在他所居静室之内,方把自己的可能漏洞,设法掩饰完毕,便有教中弟子走来,恭身禀道:“启禀副教主,教主请你到‘氤氲秘室’,有事相议!”
夏侯彬虽在暗培势力,准备夺取赫连匡的教主权位,但于时机成熟以前,却对赫连匡极为恭顺,丝毫不肯露出什么桀骜不驯,致招忌刻!
故而闻言之下,立即赶去“氤氲秘室”
这“氤氲秘室”本是赫连匡平素与一干荡妇妖姬,追逐淫乐之所,如今却只有赫连匡与“乌指女”卫红绡两人在内!
夏侯彬一进秘室,便遍体生寒,觉得情势不对!
因为像他这等奸雄人物,感觉极为灵敏,发现赫连匡的两道眼光,仿佛老是盯在自己手中的“鸳鸯钢胆”之上。
他有了这种感觉,自然越发加强戒心,暗作准备!
夏侯彬是奸雄,赫连匡是枭雄,他虽由爱姬“乌指女”卫红绡口中,听说她获得有力密报,副教主夏侯彬结党争权,图谋不轨,并私自隐匿“日月双珠”藏在“鸳鸯钢胆”之内,却决不形诸神色,只打算不着痕迹地,设法察看!
因密报可能是真,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自己倘若鲁莽从事,万一夏侯彬的“鸳鸯钢胆”之内,竟不曾藏得“日月双珠”便误会定深,台阶极为难下!
夏侯彬一入“氤氲秘室”便向赫连匡躬身施礼,含笑说道:“夏侯彬参见教主,不知教主有何令谕?”
赫连匡伸手笑道:“夏侯二弟请坐,我找你并无别事,只是为了我那讨厌恶疾”
话犹未了,夏侯彬便失惊说道:“教主服药至今,难道毫无康复痊愈迹象?”
赫连匡摇头叹道:“我已经对那‘酒糟扁鹊’庄老七的岐黄之术,发生怀疑,不知他是否徒负虚名,毫无实学!”
原来,赫连匡性极好色,除了与“乌指女”卫红绡“小迷楼主人”宇文珊有染之外,并蓄有无数荡妇妖姬,以供淫乐!
常言道得好:“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如此荒淫之下,终于中了彩头,染上极严重的风流恶疾!
头痛心疼皆好治,风流恶疾最难医,这才设法把名气极大的当世神医“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掳到“销魂堡”中,替他诊治!
如今,夏侯彬听得赫连匡对庄七先生的医道,表示怀疑以后,便自摇头说道:“教主不必多疑,当世之中的神医国手,首推庄七第一!”
赫连匡皱眉说道:“这样说来,莫非他有意藏私,未曾尽力?害得我痼疾难痊,辜负了多少良宵,耽误了多少欢乐?”
夏侯彬笑道:“教主,我们把庄老七请来谈谈如何?”
赫连匡略一点头,伸手按动了榻边机括,右面墙壁之上,便现出了一个圆形门户,并扬声叫道:“庄七先生,请出来我们谈谈!”
语音方落,一个精神颇为颓疲不振的青衫老叟,便自奄搭搭地,缓步走出,在夏侯彬身旁坐下!
夏侯彬抱拳笑道:“庄七先生,我家教主服了你几剂药了?”
庄老七没精打彩地,淡然答道:“不论剂,我是替他配的药丸,每天服食七粒!”
夏侯彬笑道:“七先生是当代第一神医,向有‘庄一帖’之称,这次为我家教主疗疾,为何毫不见效?”
庄七先生把双眼一瞪,扬眉说道:“怎么毫不见效?若不是天天服我药丸,他那条‘子系根’,早已烂掉,鼻子上也开了天窗,由‘氤氲教主’,升成‘通天教主’!”
夏侯彬听得几乎失笑,但却强自忍耐地,目注庄七先生,缓缓说道:“以七先生的医道之精,应该不仅能遏止病势,并能减退病情,消除病因才对!”
庄七先生冷笑说道:“我庄老七生平不打诳语,对于贵教主的风流大病,我有一种原因,不会把他治死,但也有另一种原因,不会把他治好!”赫连匡勃然叫道:“你把这两种矛盾原因,说给我听!”
庄七先生笑道:“一点都不矛盾,我先说不会把你治死的原因,因为你这风流病儿,发觉太迟,业已极为严重,放眼四海八荒,除我庄老七外,无人能治!故而,你若不死,我也泰然无忧,万一使你梅毒升天,真成了‘通天教主’,我庄老七连骨头碴子,都非被剁烂不可!”
赫连匡怒道:“你知道利害就好,再说,为什么不能把我治好?”
庄七先生笑道:“这原因更为简单,你把我掳来‘销魂堡’后,为什么在饮食方面,对我虐待?”
赫连匡怪叫一声说道:“庄老七,你要摸摸良心,我虽把你掳来‘销魂堡’,但却待若上宾,决非视如俘虏”
庄七先生冷然说道:“你敢,‘氤氲教’中,有任何人敢对我不敬,我便早就让你变成风流鬼了!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庄老七堂堂侠士,我还不至于对我得一身骨肉,看得太重!”
赫连匡面色如霜,几欲变脸,但终于为了自己病情,勉强忍耐地“哼”了一声说道:“氤氲教对你并未有所失礼,居以精室,食以盛馔,每日山珍海味,罗列满席,你怎会口出怨言,说我在饮食方面,对你虐待。”
庄七先生扬眉说道:“当然虐待,因为你在‘饮食’二字之中,只对我供应一半。”
夏侯彬一旁讶然问道:“供应一半,七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是怪责我们,不曾供你美酒。”
庄七先生仿佛酒瘾难熬地,咂咂嘴唇,苦笑说道:“庄老七在当世武林中,除了岐黄薄技之外,便是嗜酒成名,你们偏偏不肯给我酒喝,岂非比杀我还要难受?”
“乌指女”卫红绡听他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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