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天神追至保定城,方探出龙腾海、龙英如兄妹下落。
他甚快奔往天香酒楼。
酒楼楼高三层,气势不凡,远近驰名。
龙腾海、龙英如正在用餐。
照龙腾海意思,他不愿出锋头,随兴用餐,早日赶回总坛便是。然龙英如可是享受惯了,且在长白山区憋得太久,如今下山,一有机会使挑名菜品尝,选这天香楼正是她的主意。
天香楼名菜“群鲜羹”更是可口,鲜、酸、辛、甘、香味俱全,不但开胃且诱人食欲,实是一绝。
龙英如对每道菜皆吃得津津有味。
龙腾海却心事重重,直盘算着回去后如何找出内贼,以及向父亲交代。
力天神突然现身。
龙氏兄妹吓着,差点呛及热汤,干咳后,霎来欣喜欲狂。抓人即欲共享佳肴。
见及力天神风尘仆仆,狼狈不堪,两人想笑。
力天神道:“你们便快要笑不出来了!”
龙氏兄妹仍在笑,不知问题严重性。
此乃独立客房,力天神仍东张西望,以策安全。
龙英如叫着:“怎不正眼瞧我一下?”颇责怪不懂“夫妻”之情。
力天神勉为其难瞄上一眼,干笑道:“实是重事!我乃探问寻来,顶多只能待半刻钟!时间宝贵!”瞧及香鸡、鲜鱼,忍不住筷夹即啃。
龙氏兄妹笑道安心吃吧。
力天神仍边吃边说:“两位可吃饱了?那我便说了!”又张望外窗、房门一眼“你们可知谁在追杀我?”
“谁?!”龙英如最感好奇:“怒断海?”想笑。毕竟那人了得,将他追杀得如此狼狈。
力天神道:“他早滚回吊神峰,追杀我的是你哥哥龙在天。”
“他?!”龙英如道:“你得罪他了?”
龙腾海道:“别急,我替你说情,他一向卖我人情。”
力天神道:“那是表面,其实他就是盗取冰血魔箭之人,也是设计怒断海要收拾你的人!”
“我哥哥?!”龙氏兄妹同愣,直以为没听清楚,力天神却猛点头。
龙腾海道:“怎会?你确定?”
力天神道:“当然!我还是从跟班曲倩如身上找出证据,她放的鸽子全都传予你哥哥,我方知他为何对你们了若指掌!”
他将经过说一遍,补充一句:“龙在天刚开始未必有心,但碰上了,他却顾不了许多。”
龙英如嗔道:“可恶!连亲情都不顾!”无法谅解。
龙腾海轻叹:“原来是大哥,我还道谁能说动怒断海?要是大哥出面说我是假冒者,怒断海自一百个相信,因为我和他从未见过面啊!”龙英如道:“不必猜啦,就是他!那怒狂涛、怒骇浪还不是一样,在发现我们身分后,直叫着怎会如此,结果逃之夭夭,铁定是哥哥设计没错!”
龙腾海轻叹:“大哥为何如此?”
力天神道:“他抱怨你爹偏心,可能会将权位传予你,故才做出此事。”
龙腾海道:“我未必想接此位置啊!”兄弟相残本是天下最大悲剧,他实不愿碰上,却偏偏遇上了。
龙英如道:“不管如何,得告诉爹,让他教训哥哥,否则闹下去,我们真的没命!”
龙腾海道:“却不知爹是否受得了且先找大哥谈谈再说”
龙英如道:“他当然不承认,却暗地给一刀,最是卑鄙!”
龙腾海一时不知如何处置方恰当。
龙英如转向力天神:“你跟我回去作证,让大哥狡赖不了!”
力天神赶忙摇头:“不不不,一百个不!这是你们家务事,要是我搞进来,弄个不好,谁都没台阶可下,我前来只是想通知两位,亲兄弟也会来暗招,至于如何解决,那是你们家事,千万别扯上我,就连我来找人一事,能不说便不说,我走啦!日后见!”
贪得烧鸡味道甚佳,抓得一大半在手,立即跳窗而出,逃闪不见。
龙氏兄妹一时闷诧当场,突来消息,果真让人措手不及,倒尽味口。
几乎沉默三分钟之久。
龙英如始说道:“我看还是先告知爹,否则大哥若翻脸不认人,说不定先告状,甚至可能夺权,我们根本不知他收买了多少心腹。”
龙腾海叹道:“就如此办啦,幸得大哥先前并非针对我们,还算有点人性,否则实不知如何面对生身父母!”
情势危急,两人无暇再进食,丢了银子,竟也穿窗而出,直奔总坛。
九尊盟总坛。
倚龙门山势而筑,九龙是道,连接九座城堡,气势撼天下。
盟主居于最高之九龙鼎堡。
此堡九座鼎脚盘稳,居中筑高如烽火台,立于此台则若君临,天下全被踩于脚下。
武林盟主岂是浪得虚名。
龙九尊喜欢留恋此堡最居中位置,此处宛若八卦型井塔,直通烽火台,阳光可以直射而入。
井塔其实深入地底九尺九寸九,宽九丈九尺九寸九,乃经过命学大师堪舆选定之最佳风水。
井塔既然九丈余宽,自可怖置若小型花园,四面以八卦石门封住,若非知道此秘者,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底座花园忌称井底屋,乃称“天地阁”阁中置八卦池,池中养有玄武龟九只。
数十年玄武龟一向安详优游,九尊盟终能平安无事。
半月前,玄武龟突显毛躁,立即洛阳、开封两舵人马被杀事件。
龙九尊渐渐感觉即将大事临门。
他几乎每日必临天地阁,有时甚至一守三天三夜不去。
今晨玄武龟又毛躁不安,龙九尊眼皮直抖,自也不安。
他正盘算着何事将发生。
果然未至中午,龙腾海和龙英如已赶回。
父子立即接见于秘室雅屋之中。
龙九尊首先客套问及儿子练功收获如何。龙腾海直道尚可,他只担心大哥事。
龙英如已抢先说出:“爹,事情可糟了,您可知冰血魔箭失窃和洛阳、开封分舵被挑,是谁搞的鬼?就是大哥啊!”“当真?!”龙九尊青筋暴胀,目光直缩。盯紧小儿子:“此事何来?”
龙腾海道:“孩儿和力天神查毒箭事,随又被怒前辈逮去,他竟然不相信我身分,九龙玉佩亦被他夺去,若非命大,可能回不来。”
随即将力天神所言,一五一十说清。
龙九耸嗔道:“这小畜牲,竟然做出此事,简直不想活了!”
龙氏兄妹不敢吭声,低头轻叹不已。
龙九尊嗔骂几句后,已知事态严重,道:“凭在天能力,他不可能敢一己行动,必定有人给他撑腰!”
龙腾海道:“爹以为另有同谋之人?”
龙九尊道:“不错!如此庞大行动,怎可没有助手,而那些人竟敢瞒着我行动,和叛帮有何差异!”
龙氏兄妹不敢再问,毕竟“叛帮”行为在任何帮派都得砍头,何况于治军严明之九尊盟。
龙英如想及严重性,还是替哥哥说话,道:“也许哥哥只是一时失误,并未豢养秘党。”
龙腾海道:“孩儿以为总该给哥哥一次机会,此事不宜扩大,否则必定引得天下大乱。”
龙九尊冷哼,谁又想手刃亲生儿子?再不是也得担待起来,骨肉深情永世难舍啊。他斥道:“这小畜牲,得好好教训!传令下去,限他一天之内赶回来。”
龙腾海道:“哥哥恐怕也已快回家,等他便是,突然传令,将引起刺激,若有同谋,可能有所防范。”
龙九尊道:“你怎确定他会返回?做错事,躲都来不及!”
龙腾海道:“此事并无直接证据,大哥可能强作解释,或想赶在我们前头,对他大大有利。”
龙九尊道:“幸好派你俩去,若是别人,恐怕还拗不了他呢!”
说话间,突闻通报龙在天求见。
龙九尊皱眉:“果然说来即来,你俩先回避,我且看他怎么说!”
龙腾海道:“爹可别逼他太急,毕竟他是自家人。”
龙九尊摆摆手表示自有分寸,两兄妹这才引退。龙九尊轻叹不断,毕竟亲审儿子,滋味不奸受。
不久
龙在天拜门而入。见及父亲,态度甚是从容,只是目光闪动,显然心绪绞缠不断。
龙九尊极力抚平情绪,冷道:“去了哪?又何急着见我?”
龙在天道:“孩儿有关冰血魔箭之事禀报。”
龙九尊道:“说吧。”
龙在天道:“盗箭之人是力天神,孩儿已经查清楚,此人甚是狡猾,听说二弟和他在一起,可能已被迷惑。”
龙九尊喝道:“谁叫你去查?”
龙在天一愣,还是说了:“孩儿只想替父亲分担忧愁。”
龙九尊怒道:“分什么愁?你分明是要让我气死!那力天神正是我派去查案之人,你也敢诬告他?你弟弟已回来,该说都说了,你还不认罪!”
“认什么罪?”龙在天冷道:“替你办事也错了?”
“连你弟弟都敢杀,你还算是人吗?”
龙九尊忍无可忍,突地掠身而起,一巴掌打得龙在天诧愣当场。
龙在天恼羞成怒:“谁说我要杀弟弟!”
龙九尊怒道:“难道要我把怒断海请来!”
“请呀!我没做,什么也不怕!”龙在天豁出去似地。
“你”龙九尊仍想掴巴掌,龙腾海赶忙追入急叫爹,他始收手,气得满脸通红。
龙英如亦跟入秘室道:“大哥,事情都已清楚,你以后别再犯便是,快向爹道歉。”
龙在天斥道:“我没做,道何歉!你们只听敌人之话吗?”
“你?!”龙九尊仍想修理儿子,被女儿拦下,他怒极反笑:“好极!我便请来怒断海,看你能狡赖什么?”当下唤来手下,就已传令。手下应声退去。
龙在天仍保持冷静,嗔道:“你们全昏了头,宁可相信别人,不肯相信自家亲人,天理安在!”
龙九尊怒道:“你也敢讲天理两字?别事可以原谅,竟连弟妹都杀,你还算是人吗?”
龙在天冷哼:“杀什么?他俩不是好好站在此?若没事,我先告退!忠言逆耳,留此无用!”
当真拜礼退去。
此举惹得龙九尊惊怔,儿子竟然不尊敬自己,可惜苦无证据,想修理都嫌师出无由,然不予他教训,哪还尊严在?冷喝道:“自此开始,不准你离开总坛一步,随传随到!”
龙在天冷道:“放心,爹不疼,娘不爱,我仍懂得尽本分,告辞!”再拜礼,转身退去,留下三人一愣愣。
龙九尊突地轻叹:“我可能老了,竟然任他大呼小叫,一点办法皆无。”
龙腾海安慰道:“爹只是证据薄弱而已。若有证据,他照样该受处罚。”
龙九尊感伤道:“翅膀已硬,看来他将单飞而去。”
龙腾海道:“爹有令,他应不敢出门一步。”
龙英如道:“我且帮爹看紧他,他可能去找力天神,杀人灭口!”
龙腾海道:“他如此拗法,纵力天神来此也无用,该灭口可能是怒断海,只怕他没这本事。”
龙九尊轻叹:“看紧他便是。我怕他狗急跳墙,再惹麻烦。让爹静一静,你们退下吧。”
龙氏兄妹拱手退去。
龙九尊起身回到天地阁,瞧着池中玄武龟,只只显得无精打采,一只且病恹恹,不就是自己写照么?
他轻叹不已。
力天神已溜回九龙城旁,朱雀湖对岸那别号“狗屎堆”之小山丘。
此乃他向易天龙要来之宝地,准备开帮立派之处。
被俗事折腾数日之久,力天神几乎忘记它之存在。
如今逃难,便想及此中立地区或可安身立命,故一路潜溜回来。
狗屎堆上,那盖于半空中之树屋业已完成,瞧来古朴典雅。
不仅如此,地面也砌起一栋雅屋。四周整理得宛若风景区,花草树木,怪石假山曲径水池应有尽有。
力天神不禁诧愣,以为走错地方或易主他人。低声喊道:“可是虚无帮总坛?”瞧着树屋,希望得证答案。
忽见素衣女子喊出:“既知本帮如日中天,没事少来惹麻烦。”
力天神一愣,欣喜道:“是小玉声音?”
树屋上突传出惊叫:“力天神?!”砰砰脚步声震得树晃屋摇,姜小玉轻巧身躯已现。她欣喜往下瞧,忽觉什么,煞住笑声,冷道:“还好意思,一走数月,是你开帮还是我开帮?
竟然连帮主都没了!”
力天神干笑道:“接生意,自是忙了点,现在回家啦!”
一掠而上,只见得姜小玉清美依旧,悠洒如初,虽有雀斑,但几月不见却觉她亮丽出色许多,不自禁赞赏道:“小玉姑娘越来越天仙美女下凡啦!”
姜小玉白眼:“何处勾引女人多了,说的倒让女人窝心的?”实则内心亦甜。
力天神笑道:“哪有!只是觉得本门有此美女,增色不少!”
姜小玉伸手:“拿来!”
力天神一愣:“拿什么?”
姜小玉道:“油水啊!你不是去赚钱?帮中大大小小花费,已欠了近五十两,若没钱还,你这帮主可要拿去当了!”
力天神呃地欣笑:“整理得如此光鲜,只花五十两?你太厉害了!”往胸口猛掏想抓那张银票。
姜小玉道:“你以为你的钱大?那些都是易天龙送的,反正他家兵闲着无事便过来整理,还盖了栋房子,有空得答谢他,至于那五十两是花在柴米油盐,以及我的安家费!”
力天神皱眉:“你也要?”
姜小玉截口道:“啥废话?哪有帮兵不领薪水?我可是副帮主兼堂主、总领、头头、班兵、伙头兵、扫地兵、兼女招待,一月算你十两银已是客气,哪去找人!”
力天神干笑:“是极是极,给赏给赏!”终把银票抓出,交予对方。
姜小玉接过手,但觉汗酸四溢,霎时夹指、掩鼻:“你的钱好脏”
力天神道:“血汗钱啦!外表脏,但里面数字让人兴奋。”
姜小玉仍觉脏,赶忙丢于一旁小水盆,先脱去汗水再说,瞧瞧数字,千两黄金之多,倒觉对方没偷懒。
力天神趁此欣赏本门门面,但觉门顶那新雕木匾格调不错,只是字迹绢秀,看是小玉手笔,倒露着娘娘腔味,呵呵笑道:“刻啥字?“虐羔闺”?龟毛的闺?”
姜小玉不禁斥笑:“你难道要眨损自己吗?帮主?明明是刻著虚无阁”稍为草飞一下,你便当成龟毛?”
原来力天神将此草书“虚”字瞧成“虐”字“无”字瞧成“羔”字“阁”字变得“闺”字,无一中奖。
力天神伸舌想笑:“怎差那么多?我还以为是女人的闺房呢!”其实想着是妓院。
姜小玉斥道:“没事别乱以为,将来可是你要住的!”捞起银票,晾于窗角。
力天神道:“说的也是!”步入里头,空间不大,左右墙挂了了少兵刃,居中则为古旧太师椅,不禁皱眉“单人帮派吗?怎只一张椅子?”
姜小玉道:“本来一张皆无,这才合乎本门虚无含意,后来尊你是帮主,才弄张予你,将就用吧!里头有张床,虽不大,可也让你窝着。”
力天神往左侧房门进入,一股淡香传出,原是姜小玉多日来住处,虽只几坪大小,却整理有序,还摆兰花,实是不差。
那床上置双枕,床边置双椅,椅间茶几置小壶配双杯,一切似乎成双成对。
力天神不禁皱眉:“你可跟我一起睡么?”
姜小玉顿觉露了痕迹,脸面顿红,立即掩饰,冷道:“哪有人置单枕,准不吉利,那些都是预留给你妍头用的,我只是暂住于此,你既回来,搞定后,我自回家帮老爹,神个什么劲?”
力天神呃呃笑道:“抱歉抱歉,我可未把你当女人,其实两人一起睡也顶省事。”
姜小玉斥道:“想的美,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已回来,我自搬到下边去睡。”
说着想进门收拾东西。
力天神忙道:“不必啦!还是我住下面,免得别人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姜小玉瞄眼道:“随你!”心中多半甜意。道:“午餐想吃什么?”
力天神眼睛一亮:“山珍海味!”
姜小玉走向小柜厨,拿出一东西,丢于盘中,交移过来:“吃吧!”
力天神皱眉:“这是山珍海味?!”是白面包一颗。
姜小玉道:“里头包了笋子是山珍,几只虾子是海味,凑合著用!”自个亦抓出一颗啃食。
力天神苦笑:“我以为可以到市集吃大餐!”忽想及她过得清苦,于心不忍,道:“其实有鲜菜包子也不差,改天再请你!”狼吞虎咽起来。
姜小玉并未作答,她习惯多做少说,边啃边往外头行去,坐于屋前,双脚荡空,瞧向远方九龙城及湖光山色,偶有感想,道:“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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