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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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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儿哭得更伤心,泪下如雨道:“娘,女儿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老人家能答应一件事。”

    无垢师太索性默念起经文来,一言未发。

    黄山姥姥微把道:“你们母女一场,就答应凤儿一件事吧”

    上官惋倩不愿提及这一段伤心往事,任凭小凤再三哀求,始终不肯明言。

    不禁惹恼了小鱼儿,道:“无垢师太,本帮主想问你,每一个人是不是只应该有一个爹,一个妈?”

    无垢师大道:“不错呀。”

    小鱼儿道:“可是,小凤却面临了可能有两个爹的困扰。”

    阿呆道:“你是她生身的娘,有责任告诉凤儿谁是她的亲爸爸。”

    上官婉倩还是不肯说,道:“贫尼已落发为尼,不想再提尘世间事。”

    小鱼儿勃然大怒道:“哼,你简直冷酷无情,小凤,咱们走,去找圣剑无影,跟他联合起来,便可无敌天下,将江湖闹一个天翻地覆,将武林杀一个稀哩哗啦,而这一笔帐阎王老子会记在你上官婉倩的头上。”

    阿呆亦滔滔不绝地道:“哼,简直是冷血动物,只因你一念之差,凤儿也许会认贼作父,与贺天雄一联手,保证会血洗武林,鸡飞狗跳,神仙谷也休想置身事外。”

    绝非虚张声势,双双跨步而上,拉起小凤来就往庵外冲。

    “阿弥陀佛!”

    无垢师太忽然涌了一声佛号,朗声说道:“三位小施主请回。”

    三小在门口止步转身,小鱼儿道:“怎么?师太改变主意啦?”

    上官婉倩一脸肃穆地道:“贫尼忽然觉得,凤儿有权利知道她亲生的父亲是哪一位。”

    阿呆道:“是哪一位?贺天雄?或是林清风?”

    无垢师太吐字有力说出来四个字。“是林清风!”

    黄山姥姥“哦”了一声,虚悬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凤儿也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魔鬼爸爸的阴影。

    “不!我不同意,这不是事实!”

    有人提出异议,语冷如冰。

    是铁掌排云林清风,话落人已冲进佛堂来,向黄山姥姥深施一礼,道:“师娘,请恕弟子不孝,疏于问候,请你老人家原谅。”

    黄山姥姥干咳一声,道:“师娘已老而无用,你来不来看我尚在其次,倒是你们夫妻之间的误会,希望藉此言讲当面,能解释清楚。”

    铁掌排云林清风冷然一晒,道:“师娘,这不是误会,是铁的事实。”

    小鱼儿道:“什么铁的事实?”

    林清风恶狠狠地瞪着凤儿,道:“她不是老夫的女儿,是贺天雄的孽种!”

    上官婉倩马上反驳道:“这绝非事实,凤儿生身的爹是你非他。”

    林清风怒冲冲地道:“我问你,你跟贺天雄有没有做那件见不得人的事?”

    “确有其事,但是在被他的迷药迷倒之后才发生的。”

    “只要你承认曾跟他发生勾且之事,这笔滥帐就没有理由推到林某人头上来。”

    “孩子是谁的,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出差错。”

    “何敢如此肯定?”

    “因为在那之前,我已怀了你的骨肉。”

    “哼,纯粹一派胡言,在那之前,你为何不讲?”

    “贫尼是想选一个适当的机会,令你惊喜。”

    “但是,算算时间,十月怀胎,这孽障出生的日子,与那件事发生的距离,差不多完全吻合,这岂不是太巧了?”

    “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贫尼不想再作解释。”

    黄山姥姥道:“清风,女人生育,以月事为准,婉倩的话无可置疑。”

    阿呆道:“林谷主,别死心眼儿,这么贤慧的妻子,这样孝顺的女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是该浪子回头的时候啦。”

    小鱼儿道:“林大侠,别钻牛角尖,妻贤女孝,尚有何求,何不解散葫芦谷,重归黄山,今天就是你们夫妻父女团圆的好日子。”

    阿呆道:“果真如此,小鱼帮就送你一份厚礼。”

    小鱼儿小声道:“阿呆,别乱开空头支票,咱们毫无准备。”

    阿呆神采飞扬地道:“早就准备好啦。”

    小鱼儿一怔,道:“是什么?”

    阿呆正经八百地道:“林清风自己丧失,被小鱼帮自动接掌,领袖武林的身份与地位啊。”

    黄山姥姥、上官婉倩母女闻言仅皆动容,深深佩服这两个娃儿远大的志气,铁掌排云林清风却无动于衷,指着凤儿,另找话题道:“小凤既非贸天雄的女儿,他没有理由将她偷偷抱走,扶养成人。”

    凌波仙子上官婉倩道:“谁晓得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许是误以为小凤是他亲生的骨肉,许是存心报复,拆散我们。”

    林清风冷哼一声,道:“哼,爱是完整的,我不能接受残缺的爱,更无法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儿。”

    无垢师太再一次宣了一声佛号,双掌合十地道:“贫尼说过,信不信随你的便,况且贫尼身在佛门,尘缘早绝,尘世间事对我已无关紧要,无垢言尽于此,诸位施主请回吧,别扰了佛门的清静。”

    见大家仍站在原地。并无离去的意思,上官婉倩暗中咬一咬牙,兀自走进佛堂后面的一间禅房。

    砰!的一声,立将房门关上,还上了闩。

    表现在外的完全是波浪不兴,七情不生的冷硬作风,实则她的心灵深处,正遭受着极大的痛楚,如万箭穿心,如百蛇啃噬。

    她紧紧地贴在门扉之上,热泪滚滚而下,直至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已离开佛堂,离开“竹林庵”仍自思潮如涌,无法平息。

    五人同步而行,却各有所思,心情也各有不同。

    阿呆首先打破沉默,道:“林谷主,你究竟作何打算,是否准备认这个女儿?”

    凤儿拉长了耳朵,凝神以听,结果却换来一场空,林清风目注前方庄院,冷漠的声音道:“亲人骨肉,乃是天伦大事,老夫想认,却不能随便乱认。”

    小鱼儿道:“要怎样你才肯回心转意?”

    林清风道:“老夫希望明了事实的真象。”

    “无垢师太不是已经说了吗?”

    “林某歉难完全置信。”

    “上官谷主已遁入空门,落发为尼,有骗人的必要吗?”

    “这很难说,关键在当年的那件丑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你怀疑上官谷主不是在被人迷倒后,惨遭强暴?”

    “如果是两情相悦,避室通好,事情就会大不相同。”

    “这样说,你还想对凤儿有所不利?”

    “也许暂时林某不会再加害于她。”

    “哼,谅你也不敢!”

    阿呆补充道:“林清风,我阿呆先生警告你,倘若胆敢再动小凤的一根汗毛,小鱼帮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火烧葫芦谷,血洗九华山!”

    彼此话不投机,林清风甚觉无趣,紧走几步,对走在前面的黄山姥姥道:“师娘,清风想先走一步,就此告退。”

    根本不理会黄山姥姥是否同意,话一出口,便即迈步超越过去。

    黄山姥姥道:“清风,你若不信,可以再到‘竹林庵’去一趟,和婉倩作一深谈,天大的误会也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

    “不必了,此时多言无益。”

    “何妨住一夜,明天再走?”

    “徒儿尚有急事待理,告辞!”

    姥姥用心良苦,却未得到回报,林清风足底抹油,已一阵风似地走了,害得黄山姥姥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小鱼儿望了凤儿和阿呆一眼,道:“我看我们也该走了吧?”

    不待阿呆、凤儿开口,黄山姥姥抢先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凤,我们祖孙久别重逢,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你们就一块儿在神仙谷住下来吧。”

    凤儿舐犊情深,偎在姥姥身边道:“小龙哥,别急嘛,少说也得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再走。”

    神仙谷都是女孩,而且个个貌美如花,阿呆也想住下来一饱眼福,道:“是嘛,南征北讨,怪累人的,住下来歇一歇脚,准备再走更长的路。”

    小鱼儿却不以为然,道:“阿呆,凤儿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乐昏了头,还请有可原;你还要不要命?”

    阿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道:“死小鱼儿,臭小鱼儿,你凶什么凶,这话是啥意思嘛?”

    小鱼儿骂道:“你简直是白痴、傻蛋、二百五,解毒药所剩无几,找不到贺天雄,咱们谁也别想活下去,还想在神仙谷逍遥自在,苦中作乐,哼!”阿呆似是一下子从快乐的巅峰给摔了下来,神情沮丧地道:“惨啦,惨啦,我看咱们连饭也别吃啦,赶快走吧,不论天涯海角,非得找到姓贺的才有活命的机会。”

    小鱼儿道:“也不必这么急,且先在神仙谷住上一宿,让姥姥和小凤好好叙一叙,咱们明天一早再走。”

    问明原委后,黄山姥姥亦大感焦急起来,愤愤然道:“贺天雄这个逆徒也实在太可恶了,好,你们明天一早就走,待我老人家将谷中之事稍作交代后,也随后离开神仙谷,重履江湖,老身决心要清理门户,将这个恶徒置之死地!”

    黄山姥姥决定出谷,重履江湖,三小甚感振奋,一齐为千面人魔的末日放声狂呼起来。

    在神仙谷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凤儿、阿呆、小鱼儿便告别黄山姥姥,出谷而去。

    这一趟神仙谷,无论如何,此行不虚,凤儿明了自己的身世,也找到了自己生身的母亲及外婆。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并非千面人魔的女儿,排除了有一个魔鬼爸爸的阴影。

    惟一遗憾的是,林清风冥顽不化,坚持己见,凤儿尚不能认祖归宗。

    出得神仙谷,马儿早已不知去向,三小只好按步当车,阿呆道:“小凤,别难过,查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就好啦,林清风认不认没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跟母亲姓上官,黄山派比葫芦谷的名气可大多啦。”

    小鱼儿另有高见:“不行,这笔帐林清风非认不可,否则,对上官前辈,对小凤,都是一种侮辱。”

    阿呆是一株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立即改变语气道:“对,这笔帐他非认不可,不认就将他砸扁砸烂,斗垮斗臭,或者这样好啦,我想到一个新点子。”

    凤儿道:“什么新点子?”

    阿呆自以为是地道:“咱们不妨将小凤是林清风的女儿的事,大肆广告宣传一下,造成事实,让林清风百口莫辩,无法否认。”

    小鱼儿大摇其头道:“笨计,呆计,不仅此路不通,而且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阿呆大惑不解道:“放屁,不通就不通,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小鱼儿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姓贺的自以为小凤是他的亲生骨肉,咱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一旦让他弄明白了事实的真象,咱们就死定啦。”

    阿呆连声称赞道:“嗯,有道理,有道理,凭凤儿的演技,可以光明正大地找糟老头去讨解药。”

    小鱼儿得意地道:“甚至于可以假戏真做,演一场对手戏,将解药方子骗过来。”

    阿呆道:“好主意,一查到千面人魔的行踪,凤儿就粉墨登场,可以偷,可以骗,也可以抢,不论如何,务必要将东西弄到手。”

    口中说话,双脚可并没歇着,不知不觉间已奔出去十数里地。

    转过一个山脚,出其不意,与歹命夫人、张婷婷、石友江不期而遇。

    张婷婷童心未泯,一照面就紧紧地拉住凤儿的手,瞧瞧阿呆,望望小鱼儿,喜不自胜地道:

    “凤儿姐,阿呆哥,小鱼哥,你们总算平安无事,那天在葫芦谷,见你们毒发倒地,真吓死人啦。”

    小鱼儿报以一个甜蜜的微笑,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也恭喜歹命夫人与石总管,你们终于见面,但不知是在什么地方相遇的?”

    石总管笑呵呵地道:“就在葫芦谷外不远,这全是三位帮主促成的。”

    阿呆道:“既已相逢,就该火速去寻罗夫人,穿云堡名满天下,老天爷如果有眼的话,是不应该断绝罗家的香火后嗣的。”

    石友江笑容满面地道:“小老儿已经找到了我家主母。”

    凤儿一惊,道:“找到罗夫人纪香云啦,夫人现在何处?”

    石友江爽朗的声音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鱼儿会意,道:“石老是说,歹命先人就是罗夫人纪香云?”

    石友江道:“一点不差,事实确是如此,我家主母隐姓埋名,一直避祸逍遥庄。”

    小鱼儿望了望歹命夫人纪香云一眼,道;“夫人,请恕小鱼儿冒昧直言,当年是否被游全河那个恶棍,强行押到逍遥庄的?”

    纪香云微颔首道:“不错,当时本夫人手无缚鸡之力,为了保全一条性命,更为罗家复仇,只好逆来顺受,委屈求全。”

    凤儿最是心细如丝,不疾不徐地道:“夫人,据我们上一次在逍遥庄时所得到的印象,夫人与那个江洋大盗游全河之间的关系,似乎十分微妙?”

    张婷婷黛眉一扬,得意非凡地道:“不是微妙,应该说是那个老贼对我娘很是忌惮,敬畏三分。”

    小鱼儿道:“恕本帮主斗胆直言,穿云堡惨遭灭门,夫人所以能死里逃生,想必是游全河看上了夫人的美色使然?”

    歹命夫人纪香云伤感地道:“我不否认,他当时的想法确是如此。”

    “后来,怎会演变成‘相敬如宾’的局面?”

    “这是本夫人运用了一些技巧的结果。”

    “乞道其详?”

    “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官府追缉甚紧,游贼借尸还魂,亡命逍遥庄,本夫人以揭穿他的身份作要胁,迫他就范。”

    “于是,保住了夫人一世的清白?”

    “也保住了逍遥庄上下数十条性命。”

    “更难能可贵的是,夫人利用这一段时间,闭门潜修,由一个弱女子,变成了女强人来。”

    “这要归功于在慌乱之中,曾抢先将一本罗家的武功秘笈藏在身上,十年苦练,总算小有成就。”

    “客气啦,放眼当今武林之内,夫人已是顶尖人物。”

    阿呆道:“夫人,可否谈谈穿云堡当时发生惨案的经过情形?”

    纪香云叹息一声,道:“很惨,很惨,群魔夜袭穿云堡,多数的人皆在睡梦之中被杀,鬼哭神嚎,血流成渠,可怜穿云堡三百余口,一夜之间便丧命亡魂,仅仅剩下我们母子二人。”

    说至伤心之处,卒告泪下如雨,泣不成声。

    在场众人,亦为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堆下来一脸的戚容,石友江更是老泪滂沱,早已变成了泪人儿。

    阿呆突如其来说道:“人说红颜薄命,我看这句话应该改一改。”

    张婷婷道:“怎么改?”

    阿呆道:“改成红颜救命。”

    张婷婷道:“什么意思?”

    阿呆道:“幸亏罗夫人貌美如花,卡水卡水,不然早已作了刀下之鬼,这不是红颜救命吗?”

    小鱼儿骂道:“歪理,满嘴的歪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凤儿道:“夫人,不知道雷天豹、游全河。张忠,王化这一伙人,为什么要对罗家下此毒手?”

    歹命夫人纪香云道:“拙夫罗四维,领袖武林,这四名江洋大盗劫了百万两饷银,将护银的官兵赶尽杀绝后,官府的捕头曾来罗家有所接触,商请白道中人出面协助,以便及早缉捕归案,这是原因之一。”

    小鱼儿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是的,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穿云堡的财富,尤其罗家历代皆嗜武如命,家里收藏了不少名贵的兵器刀剑,武功秘笈,他们早有觊觎之心。”

    “他们一共去了多少人?除王、张、游、雷之外,还有哪些人?”

    “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倾巢而出,如杀人不见血巴六,黑豹子金八等皆身在其中。”

    “黑凤凰冷寒燕有没有参加?”

    “奇怪,并没见到这个女强盗。”

    “我明白啦。”

    “小鱼帮主明白什么?”

    “想系那雷玉娇当时正在襁褓之中,有所不便。”

    歹命夫人纪香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阿呆道:“夫人还没有说,你那位宝贝儿子,罗家的命根子小龙的情况如何?”

    纪香云不假思索地道:“在穿云堡时,本夫人已经说过,小龙那孩子的确是被铁胆魔星雷天豹给掳去的。”

    “十几年来,可有少堡主的任何消息?”

    “如断了线的风筝,音讯全无。”

    “姓雷的老魔呢?”

    “更如石沉大海。”

    石友江插言道:“小老儿与我家主母研判,一度认为千面人魔可能就是雷夫豹的化身。”

    小鱼儿接口道:“可是,现在事实证明,千面人魔原来是神仙谷的叛徒,圣剑无影贺天雄,许多线索皆宣告断绝。”

    歹命夫人道:“不过,依香云之见,千面人魔或多或少必与雷天豹有所牵连,否则,绿林令不可能落在他的手里。”

    小鱼儿道:“没错,姓贺的说过,雷天豹是死在他的手中,他说这话时,虽然甚是暧昧,而且也不尽可信,但‘天王之星’既在他的手上,铁胆魔星的生死下落必然与他有关,至少应该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歹命夫人纪香云道:“本夫人也是这样想,所以才紧追来此。”

    凤儿道:“老魔头也到黄山来啦?”

    纪香云道:“事实上一离开葫芦谷,便没再见到他的踪影。”

    阿呆道:“那夫人为何跑来黄山?”

    歹命夫人道:“根据判断,他有来黄山的可能,来看看他的老情人凌波仙子上官婉倩。”

    凤儿闻言,显得浑身不自在,小鱼儿忙道:“事实并非如夫人想像的那样,贺天雄是否前来黄山,也不一定准确。”

    张婷婷道:“那么,这个魔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啪!啪!小鱼儿拍两下巴掌,大声道:“来人哪!”

    “有!”

    小鱼帮的分航主马魁应声而现。

    “马魁,”小鱼儿立以命令的口吻问道:“你们可知道千面人魔的行踪?”

    “报告帮主,离开葫芦谷后,便失去掌握。”

    “难道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老魔伤势不轻,研判可能是找地方疗伤去了。”

    “在哪里?”

    “可能距葫芦谷不会太远。”

    “好,你去吧,好好地干。”

    “是!”马魁诺声而退,石友江及时说道:“这位马朋友之言不差,贺天雄必是觅地疗伤去了,依小老地之见,咱们两拨人马,不如分道而行,朝九华山的方向一路追查下去,或可有所发现。”

    纪香云闻言立道:“石叔之言极是,咱们就此分手,一日找不到龙儿的下落,本夫人一口难安。”

    言毕,立与石友江结伴离去。

    每一次相会,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张婷婷恨不能与三小多聚一会,奈何母命难违,只好依依难舍地跟着走。

    已离开山区,进入平原。

    在一条阳关大道上,与黑凤凰冷寒燕、俏罗刹雷玉娇母女正面相逢。

    穿云堡外一战,冷寒燕的党羽被千面人魔屠杀一空,此刻,就她们母女两个,再无别人。

    阿呆举手打了一个招呼,对雷玉娇道:“嗨,阿娇,亲爱的,别来无恙,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这动作,这语调,太新潮,也太时髦了,雷玉娇不禁楞住了,一时间喜也不是,怒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小鱼儿打开僵局,改变话题道:“不知冷女侠想上哪儿去?”

    黑凤凰冷寒燕道:“找你们。”

    小鱼儿一怔神,道:“干嘛,可是吃瘪没有吃够,又想来触霉头?”

    冷寒燕道;“过去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老身不想再提,就让它一笔勾销好啦。”

    黑凤凰一反常态,凤儿和小鱼儿相顾失色,阿呆却拍掌笑说:“这好,不是敌人,便是朋友。”

    冷寒燕重复道:“一点没错,江湖上的事最是壁垒分明,不是敌人,便是朋友。”

    弄得小鱼儿满头雾水,对雷玉娇道:“雷姑娘,你娘的态度怎么变得这样快,好像三月的天气,时多云偶阵雨?”

    俏罗刹雷玉娇据实说道:“是因为我们得到消息,你们已经跟千面人魔拆伙了,彼此立场一致。”

    小鱼儿道:“啊,原来如此。”

    凤儿道:“两位找本帮又是为了何事?”

    冷寒燕道:“想跟贵帮合作,联手对付圣剑无影贺天雄。”

    “噢,雷夫人的消息倒挺灵通的,连千面人魔的来龙去脉都弄明白啦。”

    “姓贺的老贼罪大恶极,杀死我的丈夫不算,连道上的朋友也一起赶尽杀绝,老身与他势不两立。”

    “雷夫人似乎疏忽了一件事。”

    “哪一件?”

    “用不到你来拜托我们也不会放过这个魔鬼!”

    “我们母女的意思是,希望小鱼帮不要通吃、给我们母女一个报仇的机会。”

    “这恐怕有困难。”

    “有什么困难?”

    “想找他讨债的人会排成一条长龙,只能各凭机运,无法预作安排。”

    “起码可以互通消息,至低限度,在逮住他的时候,可以让我们母女捅他一刀,踹他一脚,唾他几口口水。”

    阿呆道:“这好办,只要逮住这只老狐狸,让你们踹两脚,捅两刀,吐一脸盆口水也办得到,但是,两位必须付一点代价才行。”

    雷玉娇玉面一寒,怒不可挡地道:“阿呆,你这人太无情无义啦,我们已有婚约,你连自己人也想敲诈勒索?”

    阿呆道:“妈的,少来这一套,你不是说过,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也不会嫁给我阿呆先生吗?”

    俏罗刹娇滴滴地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发现你愈来愈古锥,尤其憨厚耿直,可以托付终身。”

    小鱼儿心想:“狗屁,鬼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道:“本帮主想听听雷夫人的高见?”

    黑凤凰冷寒燕略作沉吟,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既有婚约在先,当然算数。”

    小鱼儿瞅了阿呆一眼,戏谑道:“既然算数,更为了表示两位的诚意,何不趁热打铁,现在就让他们小两口拜堂成亲?”

    阿呆眼一瞪,跳起来嚷嚷道:“好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阿呆先生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啦。”

    口说不算,还上去动手动脚,拉拉扯扯,羞得雷玉娇满面通红地躲到母亲身后去。

    冷寒燕道:“阿呆和娇儿都还小,何必急在一时,再过几年也不算迟。”

    阿呆道:“不小啦,没有儿子连孙子也会耽误。”

    俏罗刹雷玉娇道:“哼,厚睑皮。”

    阿呆辩道:“不是脸皮厚,是忠厚、坦白、实话实说。”

    小鱼儿道:“亲家母,能否定一个确切的时间?”

    凤儿亦帮腔道:“有一个确切的期限,我们也好预作准备,别老是乱开空头支票,阿呆的婚礼是小鱼帮的第一件喜事,一定要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在武林中留下一段佳话来。”

    三小胡言乱语,瞎扯一通,目的无非是拿他们母女寻开心,消遣消遣,而冷寒燕、雷玉娇同样另有打算,只是想利用小鱼帮,追查千面人魔的下落。

    黑凤凰思虑一下,道:“好吧,决定个日期也好。”

    阿呆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哪一天?”

    冷寒燕道:“圣剑无影贺天雄丧命亡魂的那一日,就让你们拜堂成亲。”

    阿呆想了想,道:“马马虎虎啦,日子虽然等于还没有定,总算有个指望,但愿阿矫能小心谨慎,处处留神,别惨遭‘屠杀’,沦为二手货。”

    雷玉娇听不懂,道:“什么叫惨遭‘屠杀’?什么又叫二手货?”

    阿呆道:“这是我跟小鱼儿的密语,你们听不懂啦。”

    冷寒燕道:“小鱼帮主,你现在可以提供一些千面人魔的消息了吧?”

    小鱼儿道:“老魔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迹象显示,正在某处疗伤。”

    “某处?某处是哪里?别打马虎眼。”

    “要是知道确切的所在,早就将他揪出来了,还会和亲家在这儿磨牙。不过,据判断,应该距九华山不会太远。”

    “何以作此研判?”

    “因为老魔受了伤,跑不远的,可能会就近疗伤。”

    “嗯,此话言之成理,老身姑且信之,告辞了。”

    “拜拜,不送,不送!”

    阿呆亦挥挥手,道:“慢走,慢走!保重.保重!”

    冷寒燕母女去势极快,人已消失不见,阿呆的手仍挥个不停,小鱼儿骂道:“好啦,别再演戏啦,阿娇已经去远,咱们该上路啦。”

    阿呆道:“人海茫茫,咱们往哪儿去呀?”

    小鱼儿道:“往北方,找千面人魔要解药去,只要杀掉贺天雄,你就可以和阿娇成亲啦。”

    跟雷玉娇的婚事,阿呆心里也明白得很,如画饼充饥,纸上谈兵,成真的希望几乎等于零,但嘴巴上说说亦颇饶趣味“对啊,为了活命,为了讨老婆,咱们是该上路啦,找不到那个魔鬼,咱们一个也别想活。”

    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当即放步疾行,三小的影子也很快失在漫漫黄尘中。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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