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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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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青筋暴涨,关小刀亦自苦笑,看来真的没指望了。

    “谁敢偷我东西!”公孙白冰想厉吼,却又丢不起这个脸,强忍来,想捏碎珠宝盆,又想及是若寒之物,捏之不下,猛地一掌打得石桌缺了一角。

    “不行,我得亲自赶去救若寒!”心情激动起伏不已。

    关小刀道:“你若去了,就是陷夫人于不义,还毁她名节。”

    “我不去,照样有人想毁她名节。”

    “所以说要冷静,为了夫人,请你一切要冷静。”

    “玉佩已失,叫我如何能冷静。”

    “还好,离八月中秋还有七八天,你有两天时间寻找,说不定可以失而复得。”

    “要是找不着呢?”

    关小刀道:“订做一个不就得了。”

    “订做?”公孙白冰斥道:“灵凤玉佩天下无双,哪能做得出来,你胡扯什么?”

    “我一点都不胡扯。”

    关小刀道:“反正此玉佩几乎没人看过,你只要找个像样的玉佩,再嵌上亮晶晶珠子,如果没有夜明珠,找个会发亮的就行啦,只要有东西,谁敢说它是真是假?只要能挂在夫人身上,一切自可暂时瞒过去,咱们事后才找寻不迟。”

    公孙白冰不说话了,的确,此时若欲找寻玉佩,无异大海捞针,何况那偷东西者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自必藏得更隐蔽,想搜出,更是难上加难。

    关小刀道:“事不宜迟,副堂主要有个决定,而且,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事传六耳。”

    “万一真的跟假的同时出现呢?”

    关小刀邪邪一笑:“它敢出现,我就整死谁,咱正巧来个捉贼又捉脏。”

    公孙白冰在无计可施之下,终于点头:“我这就去办,夜明珠或许可以,但要找到有凤形玉佩可不容易。”

    关小刀道:“不一定要全部像,有的地方加点人工嵌镶也就成了,必要时,叫夫人把玉佩打碎。任何人也死无证据。”

    “可是如此至宝,打碎未免可惜!”

    “我们打碎的是假的用!”

    “呵,说的也是。”

    公孙白冰已有所决定,立即喝来手下。要他们注意可疑之人,并严守攀天阁。随后引带关小刀出阁,数十丈石梯下,巧玲已在等人,关小刀告别而去,公孙白冰则来自动身去寻找玉佩、夜明珠及可靠之镶玉师父,以期能准时仿制出来。

    关小刀则跟着巧玲丫鬟往小公主住处。

    蜿蜒旋绕中,关小刀经过不少佳景,或见兰花四处野放,已临弄雨坞,一转折,又见璎硌泉,迎连过去,则是柳枫亭,再移三百丈,已见六仙屏。

    那仙屏乃是六座小山石,飞瀑从中灌下,有若屏风,若迎向日光。跳出七彩虹彩,煞是好看。

    那仙屏尽处,则现半嵌于山中之雅致楼阁。及近一看,则挂有幽然古朴木匾,写着“忆相思”三字,清新脱俗甚是典雅。

    关小刀见及此景,咋咋称奇,无怪乎会养出如此漂亮公主。

    巧玲丫鬟娇笑道:“小公主就住在忆相思,老实说。你还是第一个被她邀来的男士啊!”关小刀呃了句声,干笑道:“倒是受宠若惊,公主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

    “我只知她小名。”

    “哦,原来如此,大概公主有意隐瞒,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我不告诉她便是。”

    “呃”巧玲甜笑眼眸闪了又闪,终于点头:“好吧,谁叫你别公主看上了,公主姓水,叫自柔,好听吗?”

    “水自柔?”

    关小刀呵呵笑起:“这家伙会柔情似水?”

    倒也不大相信。

    巧玲暖昧一笑:“她平常是任性些,可是温柔一来,可比柔水更柔呢。”

    关小刀眯眼直笑,大有看好戏之态。

    两人还想再聊,雅居已现阿祖踪影,见着关小刀猛招呼欣叫:“快来啊,欣赏我的大房子。”

    关小刀亦想一窥究竟,自是好奇凑合。跟着三人一起逛向寝宫。

    里头果然布置豪华幽雅,不落俗套,碧青玉石为地,配及红毯或白毯,别具风格。

    饮食有品香居,念书有藏书阁,寝宫又名邀梦窟,未尽全雅,还带点黠逗呢!

    关小刀光是逛及那寝室即有数间之多,不禁直摇头,若不小心撞进,不知会不会找不着门路走由来?

    他本以为小公主为维护隐私,大概不肯公开寝室秘密,谁知公主似晕了头,照样落落大方带人乱逛。

    那每闻寝宫除了一张铺了软貂毛巨床之外,更有无数高贵衣衫,梳妆台,水晶铜镜,更衣屏,彩宫灯,玲珑桌应有尽有,实让人目不暇给。

    关小刀有若刘姥姥进大观园,愣神叫道:“活像人间帝王府,你还甘心做乞丐?”

    阿祖干笑道:“体会人生嘛,我喜欢做一些让人料想不到之事。”

    关小刀斥笑:“这叫犯骚。”

    “那又如何?”

    阿祖猛倒床上,直呼爽啊,随又说道:“你随便找间房,咱们留了数天,也该好好休息啦!”

    不想不累,一想即累,关小刀遂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退出来,复又特地往激梦窟钻去,然后告诉丫鬟巧玲、巧凤不必吵他,一切待睡醒再说。

    巧玲、巧凤自是窃笑,小公主竟然连邀梦窟都让出来,这个驸马爷还错得了吗?当下带着窃喜神情,含笑而去。

    关小刀进了邀梦窟,发现乃是数间串成,最外头则为起居客房,置有桌椅,可坐可卧,另置蒲团、靠垫,说不定还可躺下来吸鸦片呢。

    此间他没兴趣,再推开第二门,里头已现温柔软床。虽比起其他数张小得多,却更见感情似地,让人瞧来即舒舒服服,甚想躺下温存一番。

    关小刀方踏进门,已闻及淡淡兰花幽香,那并非直接发自兰花蕊,而是少女常常渗出之体香味,让他直觉这才是真正少女居,心头未免幻想阿祖懒睡床上模样,必定甚是撩人,逗人吧?

    再看梳妆台,铜镜仍找得雪亮,但一些脂粉,腮红等用品却散乱不堪,显然那是放纵性绪所留下之痕迹。

    他还发现桌上摆了不少泥人、泥马、那可捏得不差,他一时兴起,走前,抓起泥人瞧来,有男有女,男者相貌不定,但大都帅气十足,女者灵服晶亮,笑意传神,似有阿祖影子,看来是公主自捏像。

    关小刀瞧了几眼,呵呵笑起:“这个花痴,这么小就做春梦了?”

    其实阿祖瞧来十六七岁,亦不算小,他只不过信口斥乐罢了。

    他忽又发现泥马肚腹刻了小字:“白马王子何处寻?”

    既然发现有字体,他立即检查所有泥像,果然多多少少皆有痕迹。有的更写着:“春梦了无痕”“我的xx就是你”另有一尊男者刻有“缠绵”一尊女者刻有“诽恻”林林总总,皆和男女之间有所牵连。

    关小刀看在眼里,呵呵直笑:“思春的心情很难受吧!”

    “我的什么就是你?”

    关小刀猜想着:“是爱人?男人?还是姘头?呵呵,真难猜。”

    他忽而抓来桌上细针,在那xx部位刻下“关刀”两字,呵呵谑笑起来:“我的关刀就是你?呵呵,很有意思!”

    他学者那泥人摆了潇洒姿态,笑声更黠逗,忽又觉得冒犯关帝爷,只好再加个“小”

    字,把良己名字全刻上去。

    始欣笑起来:“哪天你发现了,咱们再谈恋爱。”

    抓着泥人玩些比翼双飞,拜堂结婚,卿卿我我游戏,倒也自得其乐,未久,累了,觉得没意思,始将泥人置回原处。

    随又照照铜镜,其实自己也满帅劲,难怪小公主会选上,算她有眼光。

    再照儿眼,摆出最佳姿势,行在内侧,发现地上落着罗裙,另有软肚兜,他不禁皱眉:

    “这小子倒是挺放纵”想拾起。又发现大丈夫不适合检这些东西吧,始放弃。跨步而过。

    里头另有一扇门,才靠近,已传来流水声,他疑惑,猛地推开,竟认见亮,关小刀不禁咋舌。

    此处已是天然石洞,宽敞数十丈,居中却有一潭清澈见底水池,池水冒着白烟,敢情不是温泉即是冷泉。

    最让关小刀吃惊的是地面上会是天然五彩缤纷的黄琥珀,绿碧玉、紫翡翠所穿凿而成,连池底皆鲜丽扣人,清水荡漾,直若玉液浆掀动,现出如梦似幻景致,实让人置于梦中仙境。

    关小刀唉呀呀直叫,敢情这些全是天然宝石,连成偌大一片,更是难能可贵,想来是某人先发现此潭,才穿凿出这邀梦窟吧!

    他亦发现泉水乃从内壁一处缝隙涌入,源源不绝,池水却不溢出,实是一大奇景。

    至于光源,则来自右侧顶空,一道呈闪电形裂缝,不大,但穿透于晶亮池水,已然足够照得满室通明。

    关小刀为享受仙境。点上双壁四盏油灯,霎时光灿亮目,更若置身宝窟仙境之中。

    他已忍不住宽衣解带,兴致冲冲往水中跳去,哗啦啦,水花溅起,他若游鱼般耍得悠然自得。

    这池泉呈凹型,占地颇大。关小刀干脆当成游泳池,从左侧游往右侧,岂知在通过居中泰半之际,温水却变成冰泉,吓得他唉呀跳向岩边,直道怎会怎会,不信地伸手摸去,果然冰冷彻骨。

    他仔细瞧来,始又发现此端底池裂有缝隙,不断涌出山泉,他不禁揣想,两头皆涌泉,那水渗往何处?该不会在中间吧?

    他复往中间较凸处搜去,果然见着裂结,伸手一摸,被吸贴壁,这才明白此泉原是冷热双涌。

    右为热泉,从上前下,左为冷泉,从下面上,日夜未停涌出,本该中和冷热,然却因此池呈凹型,交汇口即是泄流处,如此一来,双头各自涌流,却难交汇,当然各自保有冷热效果,实是下第一奇景。

    关小刀呵呵笑起:“不知有无名字?我看取个阴阳泉或是男女泉、夫妻泉,唉呀乱七八糟来。”

    他再次跳下水池,这次已有心理准备,直把它当成三温暖,左冷五分钟,跳往右热七分钟,如此来回交替,不但热出一身汗,又冻得精神百倍。实是过瘾。

    然而他连日劳累。在玩兴过后。亦渐渐感到疲备。那并非只是肉体,且包括心灵上,实是该好好休息。

    可是却又贪恋泉水舒服,干脆扇熄灯火,准备抱着温泉睡觉,尤其他又发现此泉对于伤口似有疗效,越泡越收缩,甚至结痂落去变成红痕,他更心安理得。

    左泉太热,右泉太冷,他则找向中间温水区,躺了下来,竟然躺在躺椅上,还有石块当枕头,睡来一点皆不勉强,终也安然舒睡池中。

    他似乎已悟出什么叫邀梦窟,原来是这么一个舒服地方啊!

    这一睡,竟然眨眼似地已近初更,他仍未醒。

    猝而闻及叭然猝响,练过武功的他,自然反应有状况,突然惊醒,往发声处瞧去,乍见房门乍开,一位身着轻纱女子走了进来。

    那娇甜声音自言吟着:“累死了,得要舒服洗它三天三夜不可!”

    桥笑中,将门带上,放荡地哼着小调。

    关小刀乍见那人,竟然就是小公主,黑暗中透着房间传来余光,甚且瞧及那件轻纱尽乎透明,软白肚兜若隐若现。

    他猛地呀叫,猛又掩口,压下声音,突又想及下身光溜,猛的伸手掩去,那女人竟然走来,迫得他赶忙往右冷泉潜去,一点水花都不敢担响拨,冷泉虽冷,他只好运功抵挡。

    惊魂甫定之后,他暗暗邪色一笑:“也好,就看看你是男是?”藏在一角,眼睛贴着水面,贼也似地瞄瞧这妙龄女子。

    那小公主哪会想到竟然有人大胆到潜入温泉浴室偷窥?仍自依照往常,优雅而稍带放荡地舞了起来,还唱着小调,哼着歌。

    “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呀!”

    装着样子一周旋,摆出妖娆动人姿态,突又呵呵笑起:“算啦!洗澡啦!”

    轻轻走向油灯台,考虑着,点燃两盏。

    那朦胧中带着情感光线照出,关小刀已真正瞧及小公主面貌,那平日本就是英中带媚的漂亮容颜,此时更显出难得女人味。

    那秀发亮丽披肩,感情式地抚动者,晶亮闪动似水银流动的眼眸,灵台中带点任性,配上稍粗眉,长长眼睫瓜子脸,双下巴,别有一番风情。

    尤其那张感性红唇,总隐露-股调情般的笑意,还好,整个看来,清纯、优雅已掩下那股扣人心弦之媚神,否则奔放开来,那媚力恐怕要出成熟的安盈盈还要动人三分。

    当人,这是小公主在无人之下故露之媚样,在平常,她仍正经得跟个小家碧玉似的。

    尽管如此,关小刀仍自被她美貌给深深吸引,说她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更让他惊动的是那美姑娘竟然当真宽衣解带,旅身一转,薄薄轻纱飞获。伸手再勾,软白肚兜挑起。唉呀呀,那凹凸有致,玲珑身材,简直完美无瑕,那嫩白肌肤谈谈反照着烛光,让人想入非非。

    再一转身,更是哎呀呀清身溜溜,一对尖耸结实酥胸随着那身形转动而轻颤,激发出女性无尽媚力,叫人血脉喷张而窒息。

    尤其那隐隐下腹,竟然丝毫保留地映在眼前,更挑逗得男人死去活来,十六七岁的姑娘,竟然发育得如此完美无瑕啊!

    姑娘终于裸身落水,嘻戏而笑,水波掀来,荡漾着男人心头,他恨不得撞过去拥吻她,深深地表露男人拜倒石榴裙之心。

    姑娘轻抚肌肤,似在欣赏自己芙蓉出水般胴体,沉溺中使她化成美人鱼般游泳,竟然往右侧冷泉游来。

    关小刀本是充满幻想,然而见及姑娘逼近,已自吓得惊心动魄,暗自叫糟,赶忙想潜入池底,可是池水亦自透明见底啊!

    这一挣扎,掀了水波,姑娘必所觉,凝目瞧去,一眼瞧及水面,并未见及人影,但觉奇异,目光一移,竟然发现池底有人,那简直吓得比被非礼还严重,惊骇没个尖叫,忘了掩饰重要部位。

    关小刀但闻尖叫,深怕引来外人,出丑的可不见她一人,赶忙蹿起,急道:“不要叫,是我啊!”那啊声跟姑娘啊声重叠,姑娘更是失魂落魄,猛掩身躯,骇怒大叫:“色浪、党徒子,来人啊”忘了自己会武功。

    关小刀见她再叫,更是焦切,急喝:“不要叫!”

    仍叫,心急之下,赶忙欺身过去,想掩她嘴巴:“是我,别乱叫,引来别人”

    姑娘一时不防,嘴巴被掩,一挣扎,两人扭入水中。肌肤之亲自是免不了,姑娘更急,突爆张嘴猛咬,关小刀唉呀一声,看是罩不住了,哪敢再逗留,赶忙弃人即逃,光溜身子跳出池面,直叫倒霉,夺门即逃。

    姑娘浮出水面,仍自惊慌尖叫:“有色狼,来人啊”

    喝减中想找衣服穿妥后再追人,却发现全是软肚兜、透明纱,不管用,又躲入水中。

    关小刀自也在找农眼,转了一圈,发现衣服落于地边门口,赶紧折回,方探头,姑娘即叫,他猛抓衣服,猛逃,边逃边穿衣裤,惊急中亦莫名笑起,如此情景,不知该高兴,亦或自认倒霉?

    来不及穿妥全部,他光着上身已行出邀梦窟,巧玲、巧凤举剑追来,忽见关小刀,暗笑不已,巧玲道:“发生何事?”

    关小刀干笑:“不能说不能说,替我挡挡那辣婆娘!”没命逃开。

    巧玲、巧凤暗笑于心,总猜个八九不离十,想来是两人亲热过了火而惹恼小公主,如此感情事,能不管即不管,否则日后两人和好,反而换来自已遭殃呢。

    两人故作声势,急道:“小公主发生何事?”猛敲门。

    “有色浪,快抓住他,杀了他”

    小公主终于穿妥衣服,手抓利剑,怒气冲天行出来,见着两女即叫:“色狼在哪?快抓来碎尸万段。”

    巧玲怔道:“有吗?”

    巧凤道:“我们好像没看见。”

    “谁说没有,看那脚印。”小公主指向地面一排湿脚印:“还不快追!”猛地追过去。

    巧玲暗笑,道:“大概我们来晚了。”

    两人装被作势,追了过去。

    然而此宫颇大。关小刀又是落难而进,自是寻找隐处钻,在连躲三数处之后,终于想到望月台,那里除了公孙白冰之外,应该没人敢去,遂往那头躲藏。

    然而事情似乎并未那么单纯,小公主似乎气怒难消。当真下令封锁所有地方,准备把人逼出来。

    关小刀但觉若真如此,再藏下去,恐怕迟早会被找着,他不禁恨起阿祖这家伙,明明摆着对自己有好感,哪知到头来却三贞九礼烈得要砍人脑袋,实是善变得叫人可恨。

    难道自己偷窥行止做得过火吗?可是那根本不是自己想发生之事啊!

    不管如何,他得想办法。

    看来若被抓去,小公主要是使起性子,必定耽搁回程时间,倒不如找那公孙白冰,看他办得如何?如若玉佩能弄出来,立即起程,免受池鱼之殃。

    搞定后,他又偷偷潜回攀天阁,那里守卫经过公孙白冰特许,自肯让他进入,但止字静坐,不能乱动东西。

    一名守卫问及,小公主下令捉色狼可是他?

    关小刀只能否认,他表示自己跟小公主一起回来,已混得够熟了,怎会变色狼?

    守卫半信半疑,但想及他的确是跟小公主一起回来。就算闹事,也该不至于多严重,何况副堂主跟他有要事,不听他的听谁的?

    关小刀直觉等下去未必安全,要是小公主任性闹上来。麻烦仍有。遂道:“副堂主现在在何处?我有要事相商。”

    守卫道:“去找东西。”

    “我知道他去找什么,我正要告诉他哪里有此东西。”

    守卫想想,道:“他可能在汉阳城分舵。”

    关小刀道:“带我去。”

    守卫遂讨论,终于选出一人带着关小刀,竟然不走石梯,反从窗掠出,守卫忽而向左掠攀,那里早就凿有落脚处,他得以直泄而下,关小刀有样学样。也就跟着掠去,下纵数百丈,拾头一惊,始知攀天阁位正正巧位于麒麟脑袋正中央刻有“王”字那头,直觉公孙白冰果然够狂。

    由不得他多想,守卫带他抄小径,绕过麒麟山正面,往尾部那头掠去,直到进穿此山,关小刀始又得知,原来麒麟山尾部建凿着宫殿式门面,那头刻有“灵刀堂”三个桌大字,这才是真确正门,气势雄伟,俨然天下第一大帮之态。

    守卫催人,关小刀无心再欣赏,顺着宽敞官道,直奔汉阳城。

    飞奔数十里,已近二更天,终抵汉阳城,此城繁华非常,此时正是歌舞升平时刻,热闹不在话下。

    关小刀没心情消遣,直觉肚子一天未进食,遂要守卫前去找人。他则找间饭馆,叫来两大肉牛肉面,外加卤牛肉,呼呼噜噜吃得过瘾。

    未久。守卫找来,把关小刀带往汉阳城有名的古董店翠珠阁,那店已打烊,特地开门让小刀进入,里头摆满各色各样古董,琳琅满目,直若藏宝库。

    再入里头,已进一间白石白椅白桌,一切发白的干净石室,公孙白冰正坐在一张白椅,他身边则坐了一位花甲老翁,正摆弄珠宝,似在嵌镶什么。

    公孙白冰见及关小刀,淡声说道:“找我有事?”

    关小刀干笑:“只是想深深进展如何?”

    公孙白冰要守卫出去,始道:“我已通令帮中所有弟子,以及古董商、银楼商,务必在两天之内将所有可能见到。买到,甚至偷得之翡翠、夜明珠,给我弄来这里。到现在已找了八颗夜明珠,看来是不成问题。”

    关小刀瞧及老师父正在拆一颗镶在狮子眼中立两颗夜明珠,不禁欣慰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公孙白冰问:“你似乎惹了小公主,她下令追捕你?”

    敢情身为副堂主,消息自是灵通。

    关小刀略惊他能及时知晓此事,那色狼之名恐怕也瞒不过,心念一转,道:“还不是为了灵凤玉佩!”

    公孙白冰在听。

    关小刀道:“我发现小公主住处有座翡翠池,那里有绿翡翠,本想切下来用用,谁知道小公主穿着肚兜就闯进来,她尖叫,我呀尖叫,就这样啦!”

    公孙白冰似乎信了,点头轻笑:“原是这么回事?小女孩,只会大惊小怪。”

    关小刀见已瞒过去,心情舒畅不少,随又说道:“你找到玉佩了,若没有,可去那里切一块。”

    公孙白冰道:“听李巧手说九华山曾出土一块,已派人连夜去拿,明早自可送来。”

    关小刀瞧着这位似是古稀慈祥老人,他眯着眼一笑。牙齿掉了不少,精神却好:“就是你要灵凤玉佩?”

    关小刀道:“不是我,是我家主人。”

    李巧手道:“明儿即可弄来,你看,这像不像灵凤?”

    他拿出一支均三指大小,色是淡红之凤形玉佩,晃向关小刀面前,它本是某人用来当随身腰佩,此时却已被搜来。

    关小刀干笑:“灵凤跟公鸡都差不多嘛!”

    公孙白冰冷道:“夫人东西,不准任何低估批评。”

    关小刀瞄他一眼,未必甩他:“这又不是夫人东西,紧张什么劲!”

    公孙白冰冷道:“要送到她手中,也不准。”

    关小刀懒得理他,道:“我会告诉她,你为了此事,日夜不眠不休,且动用全帮人力、财力,全国搜寻,好让她感激你,满意了吧?”

    公孙白冰终露满足:“为了夫人,这点牺牲算不了什么。”

    关小刀暗斥:“恶心的单恋狂!”

    李巧手已说道:“其实灵凤尾巴较长,且看来灵性较高,跟公鸡差多了。”

    关小刀道:“老师父,可是少了碧绿部份。”

    李巧手道:“宇宙间,没有两者完全一样之玉佩,时间又急,老朽只好准备把它嵌镶翠玉上,大概可以先充数。”

    “怎么镶?”关小刀不禁好奇。

    李巧手也说不上来,轻轻一笑,干脆自行表演。

    他拿出一把极细锯齿刀,在那彩凤玉佩每锯几下,即瞄照其准确度,随又再锯,那精巧手工,大概已发雕差不多,瞧得关小刀暗暗佩服老人家仍有这份精力。

    时间就此耗住,公孙白冰坐在椅子上,似已入定,目光却死盯门口,似在等待什么?

    关小刀则趁此东问西问,他问出此室为何全白,原来是为了东西掉下去,能清楚找回来,设计上料想颇为周到。

    转眼四更天已至。

    忽见外头蠢动,公孙白冰马上迎去,又带回一颗镶在鲤鱼壁上之夜明珠,现在只差一颗了。

    公孙白冰却未见喜容,他等的是最重要之玉佩。

    转眼鸡鸣传来,天将破饶。老师父累了,先行伏桌休息。

    关小刀亦累了,干脆盘坐闭目养神。

    公孙白冰却已坐不住,不断来回走动,时时往木门望去。

    似乎又过了一时辰,外头开始热闹起来,玉佩仍无消息,公孙白冰忍不住开门走出外头和守卫交谈几句,守卫快步自去,他心情沉闷走回。

    未久,守卫送来早餐,老师爷、关小刀被唤醒来,将就吃了。

    公孙白冰仍是倚门而望,今天古董店不开张,完全为了应付那只灵凤玉佩。

    老师父为免浪费时间,问及玉佩图形,公孙白冰照印象说出,老师父画了图,尚未完成,外头飞踢暴响,还来不及反应,已有双骑煞停门外,一名壮汉飞奔入内,拱手即道:

    “东西已到,副堂主过目。”

    公孙白冰大喜,抓过一宝盒,打开一瞧,果然现及巴掌大透明晶亮翡翠,他急忙交手老师父,并要壮汉退出,回去休息,壮汉始返。

    老师父接过手,照向烛光,翠玉似要渗出碧水般。透得让人啧啧称奇,他道:“说它价值连城,亦无人反对。”

    公孙白如道:“可惜少了灵凤,全看你老了,时不宜迟。”

    老师父知时间宝贵,遂开始动工,照样以极细巧手法,将翠玉上下两层切出薄薄两片。

    再将灵凤玉佩圆形描上,再轻挖凹陷,得以巧嵌此凤玉,如此耗去两个时辰,方得挖妥凹陷洞,并加以抛光,然后把两只薄彩凤上下嵌入,再嵌紧另两片透明薄翡翠,几乎大功告成。

    由于老师父的手工精巧,嵌镶之间,丝毫未见空隙,直若非他亲眼所见。还真以为那是于真万确的灵凤玉佩呢!

    及近下午,最后一颗夜明珠已送达。

    老师父早就挖好凹洞,待抛光之后,把十颗夜明珠全部嵌上,手工之精巧,直若碧眼珠中之白眼球,丝毫未见空隙,实是难得。

    公孙白冰见状,已自动容,直觉这面玉佩和先前那面几乎一模一样,或有差别,该是它感觉上新了点。

    老师父却另有绝招,找来特制泥粉,东一抹,西一抹,更以利刃修修切切,形态变得圆润许多。待泥粉抹去,再刨光,古董味道已现。

    关小刀见状猛击掌:“好功夫!”

    老师父这才抹去额头汗珠,照照玉佩,满意一笑:“若不从边际仔细观瞧,它该能瞒过任何人。”

    公孙白冰接过手,照瞧甚久。频频称许,大有爱不释手之态:“哪天和若寒一人拥有一面,该是人生一大乐事。”

    关小刀冷道:“算了吧.人家可不一定乐!”

    他本想说“自我陶醉”但话到口,又缩回来。以免刺激太重,徒生麻烦。

    公孙白冰道:“若寒一定高兴我替她安排的一切!”

    忽而想到什么,把玉佩交手关小刀,道:“你快回去,免得误了大事。”

    关小刀把玉凤收下,道:“总得回去拿我那把大刀吧!”

    公孙白冰道:“我会替你送去。”

    关小刀道:“不必了,你再到神剑门,只有害人的份。”

    公孙白冰咬牙:“如若夫人有闪失,神剑门一个部走不脱!”

    关小刀瞄眼:“少在那里威风,我可是神剑门弟子,迟早要跟你较量。”

    公孙白冰冷笑:“欢迎,可惜不是现在,等你办完此事再说。”

    说完,道谢老师父帮忙,已然催着关小刀快快上路。

    他道:“我有捷径,到时,你会早到一天半夜。”

    关小刀欣然接受,暗道:“谅你也该保护玉佩安全。”

    两人进出了古董店,两匹马已好妥,两人上马,直奔灵刀总堂。

    未及两刻钟,总堂将近,关小刀顾及小公主可能还在找麻烦,遂请公孙白冰帮忙取兵刃,公孙白冰只想让他早日上路,遂答应,径往殿堂行去。

    关小刀则找向附近小松林,下了马,准备纳凉休息。

    他正想拿出玉凤仔细欣赏之际,猝闻马匹轻嘶,猛一转头,竟然发现女扮男装的小公主抓着一袋东西潜奔过来,正在向他招手,吓得关小刀唉呀一声,拔腿即逃。

    阿祖见状急喝:“别逃啦!我不是小公主!”

    急忙追过去。关小刀岂能听入耳,苦苦直叫:“小公主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

    “饶什么劲!”阿祖斥叫:“你不要大力了?”

    关小刀一愣,这才顿足,转身过来,窘困干笑:“公主不生气了?”

    阿祖抽嘴道:“我是生气,被你害惨了,害我连夜逃出来,什么福也没享到。”

    一脸不甘地走前,想抛回大刀。

    关小刀见他逼近,急忙摆手:“停停停,抛过来便行了,你不必再过来啦!”

    深怕大近,可能中计。

    阿祖斤叫:“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不是小公主?”

    关小刀道:“我不明白你在耍什么花招?”

    阿祖道:“我真的不是小公主,我只是长得跟小公主有点类似,不知不觉中就被认措。

    我只好冒充,本以为可以好好享顿清福,谁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惹得真正小公主追杀你?

    害我连夜东混西藏,躲到城外喝西北风,实在不够意思。”

    关小刀闻言怔愕:“你不是小公主?”

    瞧他模样,分明不差,猛又脑袋直晃:“不不不,你一定是,拜托,千万别再缠着我!”

    阿祖嗔几:“我是小公主,还会落到这种地步?整整一天一夜没吃饭。”

    关小刀不由一怔,此时的阿祖,一位衰相,还沾了不少污泥,显然困顿多时,和那小公立比拟,未免天壤之别,不禁开始疑惑:“你真的不是小公主?”

    阿祖道:“我宁愿是,然后天天住在温柔窝里。”

    泄气长叹,直道可惜不是。

    关小刀道:“昨夜你跟我”

    想说及光溜溜袒裎相见之事,却开不了口。

    阿祖瞄眼:“谁知你做了什么缺德事,害人家把你当色狼看。”

    “你再的不知?”

    “我要是知道,早阉了你!”

    阿祖虽嗔斥,却无凶意。

    关小刀不禁更形疑惑:“你当真不是小公主?能不能让我验明正身?”

    阿祖闻言不禁脸红,窘唤斥道:“色娘,分辨是色狼,你一定对小公主耍出这手段对不对?难怪人家骂你大色狼。”

    关小刀听语气,似乎和昨晚那名小公主有所差别,可是他的长相几乎无所遁形啊!

    他被搞迷糊了。

    正待想办法分辨之际,灵刀堂口那头已有飞马奔来,关小刀乍见是公孙白冰,无暇再耗下去,道:“不管你是谁,一切瓜葛日后再说,玉佩已到手。我准备回去,公孙白冰有捷径,我且跟他会合,你怎么走,那是你的事!”

    掠身向前,抢了大刀包袱,已奔向马匹驻停处。

    阿祖斥叫:“你想遗弃我?”

    想追,却发现公孙白冰,怕他认出什么,赶忙躲藏,嗔道:“任你天涯海角,休想甩掉我!”决定死追到底。

    公孙白冰奔近,见人即道:“你的刀已被丢掉,自行再打造一把吧!”

    关小刀抓出包袱,呵呵笑道:“这么巧,就丢在这里,我自个便就捡回来了,真是有缘。”

    公孙白冰未露神情,冷道:“既然找到,立刻往北奔,沿途快马接应,到了汉阳,另有人引路,去吧!”

    关小刀自知逆水坐船赶不及奔马速度,遂点头,暗暗偷瞧阿祖藏身处,窃笑一声,已自策马飞蹄,狂纵而去。

    阿祖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贸然现身,直到公孙白冰往北轻叹始策马离去之后,他才潜出山林,嗔骂关小刀忘恩负义,遗弃忠良,找了路子,仍往北追去。

    至于何时才能追上关小刀。

    只有天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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