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康依照从向风那里得来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白家,他认为向怡被骗来之后,很可能会和他遭到同样的命运,被关在地牢里。于是陆少康决定夜探白宅,寻找向怡。
当天晚上半夜两点钟,陆少康作好准备,背着一个大包袱来到白家大宅门外,这间庄园正是他上次被白天明带来的地方,但是那次陆少康是在昏迷状态,因此并不清楚房子的外观和地形。
陆少康施展本门轻功,轻轻跃过大约有三层楼高的围墙,但是才一落地,便听见许多大狼狗吠叫的声音,而且声音正在向他迅速接近。
陆少康是有备而来,他立刻伏在暗处,等狼狗离得够近了,便打开身上背着的包袱,就地一抖,放出十几只野猫,然后身形一飘,绕路向大屋奔去。
那些狼狗一看见野猫,随即乱成一团,匹散追逐起来,而后面闻声跟来的保镖看见只是一群野猫,便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多怀疑些什么。
陆少康诱开保镖,欺近庄园中的主建筑,挑了屋后厨房处的一扇玻璃门,用钻石刀划开玻璃,然后伸手进去将门打开,推门进屋。
他搜索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到地下室入口,二话不说,便沿石梯而下,走进长长的地道。
陆少康向前走了一阵子,经过几个转折,便看儿两名守卫正坐在铁门的的椅子上打瞌睡。陆少康静悄悄地上前,一出手便点了那两名守卫的穴道,然后从他们身上搜出磁性卡片做的钥匙,打开铁门。
地道继续向下延伸,当陆少康来到另一扇铁门前的时候,另外两名百无聊赖,正在谈论女人的守卫却也同时发现了陆少康。他们显然吃了一惊,似是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陆少康便出手如风,一指一个,将他们点倒。
陆少康一样搜出钥匙,打开铁门,呈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一间间坚固的牢房他也不管牢房里关的是些什么人,全部照顺序打开,然后大声叫道:“小怡!小怡!奶在哪里?我来救奶了。”
谁知道,陆少康这么叫了一阵子之后,竟然有十几名江湖人物模样的人从牢房里钻了出来,老老少少,男女都有,就是不见向怡。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年轻人,多谢你来这里救我们,你是哪个门派的?叫什么名字?等我出去以后,也好登门道谢。”
陆少康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身材高大,相貌威严。
陆少康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救八极门的向怡,这白家不是好人,我只是顺便放了各位,谢字就不用提了,只是还要请教,你们有没有看见向怡?”
那老人道:“我们都是被单独监禁,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各门派的朋友都被关在这里,但是你所说的八极门向怡,似乎并不在其中,非常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能帮上你的忙。”
另一名在旁边的年轻人忽然插口对众人道:“这位救我们的是南海剑派的谷书文,谷兄弟是鲁九琦鲁大侠的徒弟,‘武林一少’陆少康的师弟。”
众人“哦”了一声,然后那年轻人又转头对陆少康道:“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没有在这里见过向怡,她如果也被白衣门绑架来了,有可能是被关在其他的地方,我愿意陪你去找。”
先前因为人多,陆少康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这时候听他说话,似乎认识自己,仔细一看,才看出原来是八极门“比酒招亲”那天在会场见过的日本人西村英。
陆少康道:“原来是西村兄,好久不见,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这白家就是白衣门?一西村英道:“是的,白正义就是白衣门的门主白自在,白天明就是白自存的干儿子,也是白衣门的少门主,我私下调查了很久,没想到才刚发现这个秘密,就被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弄昏了,在这里关了一个多月。”
陆少康“嗯”了一声道:“这也难怪,白衣门用白家当掩护,可以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时另一名尼姑打扮的中年女人接口道:“我就是没有料到白家这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学世家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因此才被骗来的。”
其他的人听那尼姑这么一说,也七嘴八舌地表示自己是中了奸人的计谋,才会被关在这个地牢里,一时之间,咒骂之声四起,好不热闹。
等声音稍微沉静下来,西村英才对陆少康介绍道:“这位是峨眉派的掌门无尘师太;先前那位说话的老前辈,是嵩山派掌门九阳手龚青云龚老先生。”
然后西村英又陆续说出其他各人的来历姓名,大多是一派掌门,或音是帮派里的重要人物,直到这个时候,陆少康才知道这十几个看来不算太起眼的人,竟然个个都是武术高手。
陆少康道:“各位前辈,这里十分危险,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出去之后再说吧。”
其他人立刻表示赞同,于是一行人便轻手轻脚地推开铁门,走进地道,各自展开轻功,迅速住外奔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终于走出地道,来到大厅,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警铃声却忽然大作起来,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
这些人之中,以龚青云辈分最高,年纪也最长,因此自然是他带头。他知道很快就会有大批白衣门的高手赶来,于是大声叫道:“各位不要惊慌,既然己经被发现了,我们就破门而出,谁挡住我们就让谁趴下,大家跟紧一点,千万别落单。”
说完,众人立刻发一声喊,找到前门,冲了出去。这时候,在庄园外围守卫的人员已经纷纷闻声包围了过来,而且手上都拿着刀、剑、棍、棒及长、短枪枝等武器,有些人还牵着凶猛的猎犬。
而龚青云等人里面,有的精通刀、枪、剑、戟,有的精通飞镖、暗器,也有些人精通枪炮、火药等现代兵器,但是所有的武器在他们被俘的时候都已经被收走了,因此除了陆少康身上带着一柄剑以外,其余的人必须空了迎敌。
不到几分钟,陆少康一行人并没有再逃出多远,就遇上了第一股阻挡他们的二十几个人,双方展开一场激烈的打斗。
陆少康、龚青云和无尘师太等人武功高强,其余的人也不是弱手,因此对方虽然有武器,占了不少优势,但在力拼之下,虽然有三、四个人受了伤,却还是将白衣门的守卫和猎犬全数打倒,也夺下了一些武器。
但是白衣门赶来的人愈来愈多,不多久,陆少康等人便陷进了数百人的包围圈中。
他们看准地形,逃到一个仓库里,据地顽抗,对于远距离的敌人,就用抢来的枪枝攻击,而如果有人胆敢闯进仓库,便近身肉搏,以刀剑拳脚取胜。
双方僵持了将近半个小时,各有一些人员损伤,眼看一时之间白衣门还无法攻下仓库,这时候,枪声却忽然静止了下来。
这一静下来,四周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连那几十只训练有素的猎犬,也安静地坐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陆少康只感觉静得难受,看见西村英就伏在他身边,于是开口说道:“装神弄鬼的,不知道他们耍些什么把戏?”
西村英微微一笑,道:“我估计他们不会忽然良心发现,准备向我们投降。”
陆少康道:“看这种山雨欲来的气势,他们可能正在整理人员,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西村英道:“谷兄说得没错,白自在那老贼向来是有名的心黑手辣,他绝不可能就这么放我们走,我们被困在这里,形势大大不利,所以只怕接下来的攻击并不好应付。”
陆少康道:“不管怎么样,大不了今天把命丢在这里就是了,我师父常常教训我们,人在江湖,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应该以义气为重,生死自然要看轻一些。今天能在这里和这么多武林前辈及师兄、师姐并肩作战,也不枉费走这一遭了。”
西村芙道:“好!谷兄好豪爽,我西村英也是一样的想法,能在死前结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算是我的运气。”
陆少康和西村英虽然身在险地,但同样有一股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气,不禁都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意,两人四目相望,忽然各自伸出右手,紧紧一握,不再说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结成了好朋友。
过了没有多久,在仓库外层层包围的数百名白衣门人忽然整齐地大喊一声,让出一条路来。
一名身穿白衣的老者,坐在一张装了轮子的太师椅上,由白天明推着,缓缓来到仓库之前大约二十公尺的地方,那名老者,就是鼎鼎大名的印尼武林大豪白正义,也是无恶不作的白衣门门主白自在。
轮椅停了下来,白自在朗声说道:“仓库里的各位朋友,我请你们到舍下作客,原本没有要杀害你们的意思,但是今天你们却要逃跑,一旦让你们逃跑成功,难免要坏了我的大事。”他的声音亮如洪钟,震得陆少康等人耳朵嗡嗡作响,内力显然十分深厚。
白自在顿了一下,又道:“我结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们有谁愿意投降的,就丢下武器,自己绑了双手站出来,我保证饶你们一命。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火箭弹,等一会我一声令下,将仓库炸成碎片,不愿意投降的人就只好身首异处,成为一具焦黑的尸体了。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音一落,立刻有二、三十名肩上扛着火箭发射器的人走了出来,以半跪的姿势蹲在地上,瞄准了仓库。
龚青云等人一见这种阵仗,就知道今天生死系于一线,绝无侥幸,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陆少康看见众人的神情,大声说道:“各位前辈,各位师兄、师姐,我谷书文行事莽撞,差一点害了各位,看现在这种情形,各位只要听他的话,就可以暂时保证没事,依我看,各位不如先假装投降,只要留得青山往,以后不怕没有脱逃的机会。至于这里,留下晚辈一个人承担后果就是了。”
陆少康一说完,立刻有几名年纪较轻的人小声地表示同意,而西村英却插口道:“白自在这个老贼一直有并吞亚洲武林的野心,他不杀我们,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说不定就是要利用我们去控制我们各自所属的门派。如果我们被他掌握着,同门难免会投鼠忌器,还不如今天战死了,自然会有同门的人来为我们报仇。”
无尘师太也表示同意道:“我看白自在把我们关起来,还不只是想利用我们去控制我们所属的门派,各位不觉得他给我们的饮食,也有些奇怪吗?”
龚青云道:“是啊,我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什么每次我吃完晚饭之后,就觉得昏昏欲睡,而且睡着之后,老是作些怪梦?”
无尘师太道:“他们是在我们的饮食里面加了安眠药,等我们熟睡之后,就将我们分别带到一间密室里,用电子仪器和催眠术诱导我们说出本门武功心法,他们好抄录起来,偷偷练习。”
龚青云惊讶地问道:“奶怎么知道的?”
无尘师太道:“当我发现他们在我的饮食里下药以后,我就再也不吃晚餐,偷偷将那些饭菜都藏在床下,只是依然装成熟睡的模样,他们每隔两、三天,就会派人将我抬到那间密室里,想要叫我说出我本门的武功,还好我对催眠术也有点研究,没有真的被控制,就随便将心法颠三倒四地乱念了一些给他们,才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本来也想利用机会逃出去,但是他们看守颇为严密,而且密室在离地牢不远的地道里,没有人从外面开门也无法离开,因此一直没有成功。”
龚青云忿忿地道:“白自在这个家伙,竟然用这种方法偷学各门派的武功绝学,真是无耻。”
无尘师太又道:“所以我说,白自在并不会轻易地杀了我们,他之所以给我们投降的机会,就是因为他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他还要利用我们。”
龚青云问道:“依照奶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无尘师太斩钉截铁地道:“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富他鲸吞武林野心的工具,况且我们既然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舍得随便将我们杀了,基于这一点,我觉得如果我们奋力一战,可能还有逃脱的机会。”
众人听无尘师太这么一说,便都又有了信心,既然还有逃跑的机会,就都不愿意再当阶下囚,先前赞成投降的几个人,也立时改变了想法。
无尘师太又道:“只是现在敌众我寡,我们全部聚在一起虽然力量比较大,打起来可以互相照应,但是敌人却容易掌握我们的行动,集中攻击,对我们反而不利,所以我们不如四下散开,能逃跑一个是一个,就算肯几个人被抓回去,也比全部的人部逃不掉好。”
龚青云想了一下,道:“好,就依无尘师太的意见,等一下大家各自找一个出口,后门也好,窗口也好,我数到三,大家就向前冲,打散对方的阵形,能逃跑一个是一个。然后不管是谁逃了出去,都要将白自在的丑事宣扬开来,让我们的同门以及江湖上的朋友来找他讨回公道。”
这个提议,大家部同意了,于是立刻开始各自找寻出路,陆少康和西村英佑各自选择了一扇相邻的窗口,只等龚青云发号司令,便要冲出一条血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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