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多,都有马,走大路,要经过万松城,却又碰到那天讹诈陈七星的胖店东夫妇,不过陈七星这时个子长了起来,胖店东是认他不出了,陈七星也没想再找回场子,反是心生感概,来时只是个凄凄惶惶的孤儿,这会儿却是光明七宗之一松涛宗的弟子,当日看着关莹莹惊若天人,就好比天上的月亮,只能远远的看一看,今天呢?哦,今天他是关莹莹的开胃菜,苦乐只有自己知,但在别人眼里,他是如此的让人羡慕,要知道换了其他男人,莫说靠近关莹莹,就是多看一眼,凶丫头荷叶就要瞪眼了,想代替陈七星来给关莹莹捉弄使唤的人,远的不说,就松涛城里也是一抓一把。
陈七星不记仇,关莹莹却记着呢,陈七星是她的禁囹,她自己可着劲儿欺负,却绝不许别人碰一下,哪怕是以前的旧帐也要找回来,她抱着九尾灵狐,俯身在灵狐耳朵边上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九尾灵狐忽地就从她怀里窜了出去,眼睛尖的,甚至可以看清灵狐后爪那一蹬,恰是蹬在她胸前,鼓弹弹的胸脯一缩一弹,仿佛灵狐竟是给她的胸乳弹出来的,这是少女的骄傲,那该死的狐狸,又是多么的幸运。
不幸的是胖店东夫妇,九尾灵狐一闪窜入店中,在货架上一通乱窜,爪抓嘴咬九条尾巴扫,唏里哗啦,百货如雨点般落地。
“天杀的,哪家的狗。”胖店东夫妇并没留意到街上的陈七星一行,更没看到九尾灵狐是从关莹莹怀中窜出的,也没认出是狐狸,竟以为是哪家的野狗,两人暴叫着上前打狗,一个从里向外,一个从外向里,里外合围,打的主意不错,扑得也凶狠,可惜对象是九尾灵狐,哪里扑得到,九尾灵狐一闪,从两人胖大的身子间一闪而过,跳出店子,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关莹莹,关莹莹向外面的摊子一指,这畜生灵异得很,一蹦上了摊子,就在上面跳起舞来。
胖店东夫妇迎头对撞,撞得肥肉啪啦啪啦,胖女人给撞了个仰面撞天,肚子露出来,好大一圈肥肉,关莹莹瞟了一眼,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可是女人的噩梦,其实对男人也一样,若关莹莹这般露出小腰肢,全街的男子都要眼直,可胖女人腰肉一抖,看见的男人个个扭头,那脖子细的,差点儿就扭成了麻花。
胖店东也给撞了个头昏眼花,回头看到九尾灵狐在摊子上扫货,本来就撞恼了,这下更如火上浇油,一声狂叫,一个饿狗抢屎和身扑了上去,手堪堪挨着九尾灵狐尾巴,九尾灵狐一跳一闪,消失不见,胖店东是连人扑上的,想收也来不及了,整个人扑在了摊子上。
“轰隆。”有如天边打个闷雷,货摊子整个瘫塌,摊子下面的瓦货自然也是玉碎瓦不全,全给压得稀烂,胖店东自己还摔惨了,陷在百货堆里,爬不起来,只在那里哼哼。
“天杀的。”却是胖女人爬了起来,一看到外面的惨象,张嘴要骂,忽一眼看见了马上的荷叶,一见她张嘴,荷叶眼睛就瞪了起来,纤手一指:“那女人,你要仔细,若敢骂一句脏话,我切了你肥肉喂狗。”
恶人最怕恶人磨,对恶人的印象也记得最深,虽然一年多过去,胖女人对荷叶仍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荷叶就是主仆两个,她也不敢撒泼,何况今天,荷叶身前身后,十余条壮汉,一水儿高头大马,着劲装背长刀,横着眉毛攥着拳把子,这是她惹得起的?她打一个哆嗦,差点儿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只怕抽一下疯,舌尖上蹦个什么字出来,那就真个倒了血霉了。
“当家的,当家的。”不敢骂,去扯胖店东,一时扯不起,到把自己带翻了“叽嘎”一声,肥屁股下面又不知压碎了个什么,一时悲从心起,放声号淘:“老天爷啊,我这是前世做了孽,这一世来遭报应啊。”
“知道是报应就好。”荷叶哼了一声:“回头焚香净嘴,好好敬敬祖宗神灵吧。”
“好了,好了,走吧。”反到是陈七星不想看下去了,没意思,今天的他,不需要这个。
马队启动,关莹莹突地尖叫起来:“你个死雪儿,你个臭雪儿,我打不死你。”
原来九尾灵狐那一窜,不知如何竟还带回来一条臭鱼干,躲在关莹莹怀里,双爪捧着啃呢,关莹莹闻着臭味才知道,伸手就打,九尾灵狐也知道闯了祸,丢了鱼干,先一下逃到荷叶怀里,看看不是路,又逃到陈七星怀里,关莹莹一路追打,顿时鸡飞狐跳,满街大乱。
走大路绕得远了点,直到第三天晌午时分才赶到三山镇,说是三山镇人,邱仁家其实还不在镇上,在镇东五里的一个村子里,村子叫靠山村,名字取得好,村后就是连绵的群山,这山靠得硬扎。
邱小玉父女果然是回了村里,听得邱新禾带了人来,邱仁心下感动,哭着迎了出来,扶着一个中年女子,便是邱新禾姑母,姑侄两个更是抱在一起痛哭,听说陈七星找到了病因,能把病治好了,眼泪成了喜泪,到越发落得多了。
把陈七星一行人接进屋里,邱仁家算富裕,老大一幢宅子,住个一两百人也不成问题,陈七星一行二十人不到,自然轻松塞了进去。
陈七星先看了邱小玉的病,这次有了定见,魄去内里一探,外用针一扎一逼,果然如此,邱小玉肚中大动,把个肚皮撑得帐蓬也似,养的那魄是越发强悍了,感觉到陈七星一缕魄光,又思下口,陈七星不想惊动它,忙收了回来。
“如何?”关莹莹最是性急,见陈七星收手,当先问了出来。
“是给邪人种了魄,确症无疑。”陈七星点头。
“能治吗?”邱新禾姑父姑母却最担心这个,他姑母又含了泪:“郎中,你一定要救救我苦命的女儿。”
“能治能治。”陈七星连忙点头:“把魄打散,一剂药泻出剩下的脏东西就行了。”
“我来。”邱新禾捋袖子:“到看是个什么歹毒玩意儿。”
“邱师兄慢来。”陈七星忙拦住他:“魄在体内久了,小玉姑娘身体已虚,先要调养几天,培养正气,然后时辰也不对,要午夜子时,子时一阳生,正气最足邪气最弱,那时下手,邪魄易散,对身体的损害就越小。”
“是我性急了。”邱新禾不好意思的搔头:“真要搜魂夺魄,可是害了我妹子,行,陈师弟,一切听你安排,你说怎么就是怎么。”
听陈七星说得有条有理,邱仁夫妇也是满脸喜色,连连点头。
“邱师兄客气了。”陈七星想了想,道:“不是说还有怀鬼胎的女子吗?最好一起找了来,再宣扬一下,就说是黑暗魄师种了魄,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且治好就没事了,这样对她们以后也好。”
“对对对,是这个理。”邱新禾把头点得象鸡啄米,便是邱小玉腊黄的脸上也泛起喜光,她本是绝望了的,就算治好了病,名声也毁了,现在有陈七星做证,又有怀相同鬼胎的女子为旁证,便能取信于人,那就只是个病,谁还不得病了?就好比给人下了毒的味道,别人只会同情,而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们,那以后还是可以风风光光的嫁人。
“最好是两路下手。”陈七星补充:“根子在那个黑暗魄师身上,把那黑暗魄师找出来,最好押到官府刑之以法,那不信的也要信了,而且绝了后患。”
“这个包在我身上。”邱新禾胸脯拍得山响:“敢害我表妹,搜山填海我也要把他搜出来。”
包丽丽在一边冷眼看着,眼见陈七星安排,条理清晰,有条不紊,暗暗点头:“看来我的怀疑没假,这人只是外表憨,内里一点也不傻,反比一般人聪明多了,嘿嘿,到看你有几条尾巴。”
邱仁当下就派出人去,把怀有鬼胎的女子都接来,以三山镇为正心,方圆百里竟都有给黑暗魄师糟害的女子,几个死了的不算,竟还有二十多个,而且迁延的时间较久,十几年前就零零散散的有,只是最近多了点儿而已,陈七星先以为种魄的黑暗魄师只有一个两个人,这会儿看起来,只怕是一股势力。
邱新禾则想尽办法查找搜索种魄的黑暗魄师,黑暗魄师种魄极为隐密,不过综合各种消息,还是找出了蛛丝马迹,这些给种魄的女子,大多去过三山镇北二十里外的大仙观。
“这大仙观里肯定有鬼。”邱新禾一口断定:“我这就去把那贼子揪出来,拆了那观。”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动身,黑暗魄师却先找上门来了,牧童带回来一个飞魄贴,上面画着一条双头蛇,写了一句话:午夜子时,村西老庙一会。
“这么嚣张。”邱新禾气极反笑:“我就去会他一会,到看他有几个邪魄,敢如此张狂。”
“就是。”关莹莹几个也是好事的,个个跃跃欲试,只待天黑。
陈七星却另有想法,这黑暗魄师即知松涛宗弟子来了靠山村,仍敢公然发贴邀战挑衅,必有所恃,只怕还真修成了几个邪魄,邱新禾虽有两个魄,关莹莹包丽丽却都只有一个魄,又都是女孩子,万一出点事可了不得,可他又不能公然现身,看来这玉面春风小郎君还得扮上一回,幸好这次带了药箱,药汁现成,衣服当然也有,拿定主意,便不吱声。
早早吃了饭,也等不及天黑,邱新禾一行便出发去老庙,关莹莹包丽丽都跟了去,因白天新来了两个怀有鬼胎的女孩子,陈七星便借口要给她们配药安神,没有跟去,其实邱新禾也不想他跟去,在松涛宗所有人眼里,陈七星就只是一个魄的怪胎,然后这个魄因要修习医术,还是没修形的,不借魄修形的魄,力道还不如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完全没有用,他跟去,邱新禾还要留意保护他,真正比包丽丽关莹莹两个女孩子还要不如,不跟去最好。
当下给陈七星留下六名健壮家丁,就是关莹莹带来的那六个,又嘱咐陈七星:“陈师弟,万一贼子另有诡计,你切不可冲动与他们争斗,我请姑父举火为号,一见火堆我们就知道有变,你只管静等我们回来就是。”
邱新禾这个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最难得的却不是他心思的细密,而是这话说得让人听了舒服,他这张嘴,比包丽丽的可招人喜欢多了。
最关心陈七星的当然还是关莹莹,不过她可不象邱新禾那样说好话给陈七星听,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扫了一眼六个家丁,那意思不言自明。
包丽丽在一边也不吱声,却把丫头巧儿留了下来,巧儿不去有道理,她也没学魄术,武功也不怎么样,至少比荷叶是差远了,跟去做什么,招人烦啊。
到了村西老庙,贼人还没来,包丽丽悄悄把邱新禾叫到一边,低声道:“师兄,呆会贼子来,若有两魄以上的高手,你就装做不敌。”
“为什么?”邱新禾莫名其妙。
“不为什么。”包丽丽不肯说:“你只照我的话做就是了。”
“难道放任贼子逃走。”邱新禾想不通。
“也没说让贼子逃走啊,只是如果贼子有两个魄,你装做不敌就行了,贼子真要逃再说啊。”
“可到底是为什么啊?”邱新禾还是想不通,他可是憋着一股儿,见面就要施展野牛魄,把那些卑劣的贼子顶个半死的呢,却叫他留手,还要装做不敌,憋不憋气啊。
“你听我的话就行了嘛。”包丽丽牵着他袖子,小腰儿轻扭:“好师兄,好不好嘛。”
女孩子小腰一扭,那威力,嘿嘿,暴怒的野牛立马就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师兄嘛。”包丽丽火上浇油,再抛一个媚眼儿,邱新禾不但心软了,连骨头都软了。
包丽丽抿嘴轻笑,心下暗暗得意:“陈七星,小陈郎中,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
陈七星并不知道包丽丽在等着他,配了药,众女服下就都睡下了。他也找个借口说头有点儿晕,回房休息,然后悄悄溜了出来。他怕人看见,还带了个药箱子,万一有人碰到了,就说想起有一味药要晚上采才有效.是个借口。不过以他耳目之灵敏,身法之快捷,别人想要碰到他可也不容易。他溜出村子,找了个隐蔽的林子换了衣服,易了容,赶往村西来。
他来得早,贼人还没来。包丽丽和邱新禾呆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不知说什么。关莹莹和荷叶远远地站在另一边,在逗九尾灵狐玩儿。几个武士散在外围警戒。
“要是能不出手就最好了,邱师兄算是三代弟子中功力最高的,一般的黑暗魄师,他应该对付得了。”陈七星暗暗想着心事。捉九尾灵狐时他扮成玉面春风小郎君出现,还可以说是山里巧遇,这里突然又出现,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别人必会怀疑,只怕关莹莹也会起疑心。所以他想好了,除非邱新禾真个不敌,关莹莹遇到危险,否则他绝不现身。他并不知道,包丽丽已预先给他挖好了坑。
过了小半个时辰,远远地听到响动,陈七星心神一凝,定睛看去,只见十多个人从夜幕中穿出来,最前面两条汉子,身法轻盈灵动,明显有魄力上的修为,而后面拿刀执棍的,只是些寻常贼匪。看到这里,陈七星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要知道邱新禾这一面,包括包丽丽、关莹莹,可是有三个修炼了魄术的,至少人数上不吃亏。
最前面的黑衣汉子瞎了一只眼,功力却可能最高。因为他虽是一只眼,可这只眼却比别人的那两只眼还亮,亮得几乎能放光了,和狼眼有得一比。第二个汉子要年轻一些,面相一露,陈七星却是一愣,居然是老熟人,江进。
“竟然是这个背师逃跑的家伙!”
看到江进,陈七星一下子就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禁心生感慨。年余不见,他已是今非昔比,年前他若有今天的功夫,狗肉胡又怎么会死。他暗里对比过,他的幻日血斧比狗肉胡的凤眼钉魂锤绝对不会差,甚至还要略强上几分。凤眼钉魂锤最灵异的是那只凤眼,可以钉魂。幻日血斧虽不能钉魂,但那三个血环却另有一功,带有极强的吸力,便如深渊之底的漩涡,人也好魂也好魄也好,靠近血环三丈之内,便会不由自主地给吸过去。一般的四魄师即使修成了器物魄,若不小心给血环吸进去,也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当然,能修成器物魄的,基本上各有灵异之处,不会傻呆呆地直着脑袋往里钻,但幻日血斧的威力是明摆着的。
邱新禾几个也听到了响动,关莹莹靠近了些,凝神戒备。走到十余丈外,江进一行人停了下来,小喽嗲散开,为首的独眼汉子一抱拳:“孕仙会护法洪余光拜上松涛宗各位,请问是哪位高师座下?”
邱新禾迎上两步,也抱了抱拳,语气却颇是不善:“松涛宗二弟子包勇座下邱新禾,其他的你就不必问了。我只问你,那些怀鬼胎的女子,是你们弄的鬼种的魄?”
“什么鬼胎,那是仙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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