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跳下马车,走进官道旁的茶棚。
天很冷,官道上的行人不多,茶棚的生意也显得冷冷清清,六张桌子,只有两个客人。
那两个客人坐在一角,面朝窗外,好像不愿让人看见他们的脸,马五进来,他们当然也没有回头。
马五有意无意地坐在他们前面的座位上,拍着桌子,大声喝道:“老张,热茶!”
茶棚老板姓张,年纪已在六十开外,手脚倒还利落,过了不久,一壶热茶已端上来,笑眯眯道:“马大爷,你那批兄弟过去不久,方才也是在这儿打的尖。”
马五应道:“哦!"目光又朝身后那两个人扫了一下。
张老板边帮他倒茶,边道:“包子刚刚出笼,要不要给您来一盘?”
马五眉头一皱,道:“算了吧,你那种包子能吃吗?”
张老板赔笑道:今天的口味可不同,人人吃了都说好。马大爷不妨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马五笑了笑,头也不回,蛇鞭已然挥出,鞭梢有如灵蛇一般轻轻一卷,竟从隔壁的桌上卷回一个包子,一口吞了下去,
张老板瞧得不由吓了一跳,唯恐双方发生冲突。
马五却若无其事般,一面嚼着,一面连连点头道:“哦,果然比过去好多了。"说着,蛇鞭又已挥了出去。
张老板急忙道:“马大爷千万别这样!我这就替您送一盘过来”
话没说完,鞭梢已然卷回。
马五忽然发觉重量不对,陡地侧身一闪,只觉得肩头滚烫,一杯热茶整个泼在肩上。
“当!"的一声,茶杯落在桌上,一直滚到张老板手里。
张老板楞楞地捧着空杯,不知如何是好。
马五突忽地跳起来,指着后面那张桌子,大吼大叫道:“楚天风,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一见面就拿热茶招呼我?”
后面那两人同时转身。左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笑吟吟答道:“我是怕你口太干,万一噎死,我没法向浪子胡欢交代。”
马五哈哈大笑走过去,不再理会楚天风,却向右首那名身型魁伟、面蓄髯的老者躬身施礼道:“曹大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原来那老者竟是日月会中与关大侠齐名的曹大元。
曹大元也抱拳回礼道:“好,好,这几年马老弟混得好像还不错。”
马五叹道:“本来倒还可以,但近来可差多了。”
曹大元道:“哦?最近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马五指指肩上的茶渍,道:“你看!”
说完,三人相顾大笑。
张老板这才知道是自己人开玩笑,立刻将包子、热茶端了上来。
就在三人谈笑间,已有三匹马停在棚外。
曹大元眉头微微一皱,道:“又来了。”
马五道,"什么人?”
曹大元道:“还不是神卫营那些人!今天已经是第三批了。”
楚天风道:“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往南赶,唯独这两批人朝北走,不如为什么?”
马五道:“是不是北边出了什么事?”
楚天风道:“一路上并没有听人说起过,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多少该有点风声才对。”
曹大元沉吟着道:“我看八成是申公泰下了召集令。”
马五突然一惊,道:“该不会是为了拦截汪大小姐吧?”
曹大元道:“这可难说得很。”
马五道:“曹大哥,我看我们干脆把他们留下算了,无论他们往南走还是往北走,总不会是好事。”
楚天风忽然一笑道:“不过其中有个人跟马兄可是同宗,最好在动手之前,先弄清楚你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马五冷笑道:“原来他就是马名远!”
楚天风道,"不错。”
马五抓鞭喝道:“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要宰了他!”
曹大元连忙阻止道:“且慢,此地不宜动手,要宰他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说话间,马名远已带着两名侍卫昂然走入,一张长长的马脸冷得好像一块冰。只朝马五等人斜了一眼,便在临门的座位上坐下来,背对着三个人,神态傲慢之极。
一名身材高瘦的侍卫尚未落座,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随手往桌上一甩,大声吩咐道:“伙计,这是我们自已的茶叶,水烧开了再泡!”
张老板忙道:“是是。”
那瘦侍卫又道:“有没有干净一点的点心?”
张老板道:“有,有。”
瘦侍卫道,"端上来,快!”
张老板忙道:“是,是。”
马五听得一肚子气,恨声骂道:“他妈的!毛病倒还不少。”
曹大元道:“不管他,喝茶,喝茶。”
马五无奈,只得端起茶杯。
另一名较胖的侍卫一句话都没说,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马五,好像对他那副横眉竖眼的神情十分注意。
马五显得更加有气,他原想借曹大元和楚天风之力将马名远除掉,既然曹大元不愿在此地动手,他和楚天风当然也就不便采取行动。
正在惘然若失之际,陡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间已停在棚外。
楚天风道:“又是一个从南往北赶的人,看样子北边可能真的出事了。”
马五忽然讶声叫道:“咦!这不是汪大小姐的徒弟沈贞吗?”
楚天风忍不住回顾一眼,道:“你认识她?”
马五道:“人我是认不大清楚,不过我对她这匹马的印象却很深刻。”
这时,沈贞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将一只水壶往柜台上一放,道:“老板,替我灌壶冷开水。”
张老板赔笑道:“只有热的,可不可以?”
沈贞道:“成,快!我还要赶路。”
片刻间开水便已灌好,沈贞丢了个铜钱,抓起水壶,转身就要出门。
马名远却忽然道:“慢点!”
那瘦侍卫身形一晃,已拦在门前。
沈贞横目喝道:“你想干什么?”
马名远笑道:“老朋友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
沈贞冷冷道,"我从来不跟狗交朋友,也不跟狗打招呼。”
马五等人听得不禁暗暗喝采。
马名远却气得耳根都已涨红,桌子一拍,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那胖侍卫忽地纵身横去,身在空中,双掌已连环挥动,看来身手竟也不弱。
沈贞腰身一拧,已跃入柜台,只见白光一闪,一锅滚烫的开水整个被她当头泼来。
那胖侍卫急忙就地一滚,滚到柜台脚下,不待水花落地,钢刀已抓在手里,正想翻进柜台,猛觉背后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竟发现一支雪亮的枪尖已自胸前穿出,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沈贞已早他一步一枪刺出,非但出手快捷,劲道也威猛无比,一枪竟将厚厚的木板和胖侍卫的胸膛同时刺穿。
惨叫声中,棚里所有的人全被镇住。沈贞乘机穿窗而出,直扑自己的坐骑。
马名远当然不容她轻易走脱,抓剑纵身,也已扑出窗外。
同时那名瘦侍卫也已提刀赶至,刚好将沈贞夹在中间。
马五立刻起身道:“你们坐,我去帮她应付一下。”
人尚未出门,蛇鞭已到门外,直向马名远颈部缠缠去。
马名远避过鞭梢,正待抢攻,楚天风也已赶到,将缠在腰间的软剑临风一抖,笔直地刺了过来。
马五的蛇鞭也连连挥动,每一鞭都不离马名远的要害。
正在马名远被攻得手忙脚乱之时,身旁又响起一声惨叫。
那名瘦侍卫也已中枪倒地,鲜血箭一般的自腹部射出,射得竟比人还高。
马名远大惊失色,急攻几剑,飞身跃上马鞍,以剑当鞭,鞭马落荒而去。
就在这时,曹大元忽然跃过众人头顶,落在一匹马上,回首喝道:“姑娘,枪!”
沈贞还在迟疑,楚天风已夺枪抛了出去。
曹大元抄枪纵马,疾驰而出,动作比年轻人还要利落。
马五道:“一个人行吗?”
楚天风笑笑道:“一枪一骑,万夫莫敌。”
马五、沈贞对望一眼,不免将信将疑。
三人重又进入茶棚,重新落座。
张老板绕过胖侍卫的尸体,重又送上了一壶茶。
马五打量着沈贞,忍不住赞叹道:“难怪这两年姑娘名声大噪,只方才那一枪,便足以轰动武林了。”
沈贞傲然一笑,道:“瞧你方才出手,倒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马五道:“哦?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沈贞道:“蛇鞭马五。”
马五使劲抓了抓胡碴,道:“你还有个朋友叫楚天风对不对?”
沈贞讶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马五道:“简单得很,如果不是朋友,怎么会坐在一起喝茶?”
沈贞面露惊容,呆呆地望着他。
楚天风忙道:“不瞒姑娘说,在下就是楚天风,他就是蛇鞭马五。”
沈贞急忙站起,神色尴尬道:“方才侄女不识二位师伯,言语中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师伯包涵。”
楚天风道:“不要客气,赶快坐下。”
马五也忙道:“自己人,这点小事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坐,坐下来好说话。”
沈贞依言坐下,神态却仍不自在,好像坐在钉板上一样。
马五道:“姑娘是否想赶回去会见令师?”
沈贞道:“是呀!”
马五道:“姑娘是否已和令师约好碰面的地点?”
沈贞道:“那倒没有。”
马五道:“据说令师已离家四天,如果事先未曾约好,姑娘又怎能找到令师下榻的地方?”
沈贞道:“家师每次出门,都是住在我师姐妹家中,算一算行程,便不难猜出她住在哪一家。”
马五漫应道:“哦,哦,原来如此。”
楚天风道:“马兄匆匆北上,莫非想接应汪大小姐?”
马五道:“不错。”
沈贞喜道:“那太好了,我带师伯去,如果连夜赶路,明日一早便可见到家师。”
马五道:“你的马快,你先走,我还得多找几个兄弟。但愿在我赶到之前,你们师徒的行踪尚未被申公泰发现。”
沈贞冷冷一笑,道:“师伯放心。就算被他发现,他也奈何家师不得。”
马五道:“真的吗?”
沈贞道:“神卫营那些人一向都喜欢单独行动,绝少成群结队。申公泰身边最多也不过只有三五人随行,所以纵然遇到家师,估量实力,他也绝对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吃亏的只怕是他自己。”
马五道:“如果他在途中把人手召集起来呢?”
沈贞道:“家师与申公泰并无深仇大恨,我想他还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吧?”
马五叹道:“你莫忘了,你胡师伯却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想他会轻易让你们师徒跟你胡师伯会合吗?”
沈贞俏脸不禁变了颜色。
楚天风立刻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你马师伯自有办法将你们带到祟阳,只要在他赶去之前,你们师徒当心一点就好了。”
沈贞满腹狐疑地看了看马五,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蛇鞭,实在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马五却什么话也没说,只跟楚天风相顾一笑,慢慢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那副自信满满的的模样,由不得沈贞不信。
就在这时,曹大元已然赶回。
一个人,两匹马,一具死尸。
他一进门便拿出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丢,凝视着面无人色的张老板道:“记住,这三个人全是我杀的,我的名字叫曹大元。
张老板惊喜道:“曹大元是大英雄,我知道,我知道!”
曹大元淡淡一笑,回身把枪还给沈贞,道了声:“好枪!”
沈贞早已站起,道:“前辈原来是曹大侠,失敬,失敬。”
曹大元道:“不敢,回去替我问候令师。”
沈贞忙道:“谢谢。”
曹大元道:“顺便告诉令师,叫她千万小心,申公泰好像真的要对你们师徒采取行动了。”
沈贞不安地望着马五,道:“马师伯,我们能不能先走一步?”
马五连道:“好,好。"两眼只笑视着楚天风,身子连动都没动。
楚天风诧异道:“你是否跟我还有什么话说?”
马五道:“有件差事,不知你肯不肯做?”
楚天风迟疑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五答非所问道:“小胡身边有个女人叫玉流星,不知你有没有听人说起过?”
楚天风道:“喔,此女略具姿色,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马五道:“你到了崇阳,如果她还在,你最好能把她赶走。”
楚天风道,"为什么?”
马五道:“万一被汪大小姐碰上,恐怕不大好。”
楚天风瞄了沈贞一眼,沉吟着道:“如果她不肯走呢?”
马五牙齿一咬,道:“不肯走就杀!”楚天风忙道:“你叫我杀女人,我可不干。”
曹大元忽然接道:“你不干我干。”
他冷笑着,继续道:“为了武林大势,为了汪大小姐的颜面,杀个把女贼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也要推三阻四,太不像话了!”
马五、楚天风听得不禁一楞。
沈贞却开心得连嘴都已合不拢。
房里陈设得极为雅致,灯光也显得格外柔和。
粉红色的床幔,粉红色的丝棉被,棉被的一角,露出了玉流星一截粉红色的亵衣。
侯府的客房永远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尤其是专为内眷准备的女客房。
可是玉流星却连一丝舒适的感觉都没有。
她唯一企盼的,就是能跟胡欢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万,而胡欢却一点也不急,好像还开心得不得了。
现在,他又已开开心心地走进来。
玉流星却极不开心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一个人,闷死了。”
胡欢随手关上房门,笑眯眯道:“你为什么不找个小丫头聊聊天呢?”
玉流星哼了一声,道:“那些小丫头一个比一个难缠,我一见她们浑身都不自在,就像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胡欢笑道:“如果你真有这种感觉,你的伤就快好了。”
玉流星急道:“不是伤口,是全身。”
胡欢道:“哦?我看看。"说话间,人已到了床边。
玉流星急忙连滚带爬地躲到床角,紧抱着棉被瞪着胡欢,却无意间把一条雪白的大腿留在被外,腿根上是那件粉红色的亵衣。
胡欢瞧着那件新亵衣,神色不禁微微一变。
玉流星紧张兮兮道;"你又想干什么?”
胡欢轻咳两声,道:“我只想替你搭搭脉。”
玉流星道:“你还敢替我搭脉?你上次害得我不够吗?”
胡欢忙道:“我下药的火候或许不够,把脉却是一流的。”
玉流星想了想,终于又躺下,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从被里伸出一只手臂来。
胡欢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搭在玉流星的腕子上。
玉流星两眼一直瞟着胡欢的脸,一刻也不放松。
忽然间,她发觉胡欢的神态的有些不对劲儿,不禁讶然问道:“喂,你心里在想什么?”
胡欢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差不多了。再休养两天就好了。”
玉流星大声道:“胡欢,你究竟在想什么?”
胡欢道:“没有啊!”玉流星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你今天有没有出门?”
胡欢道:“有,刚刚才回来!”
玉流星道;"是不是楚天风到了?”
胡欢道:“还没有。”
玉流星道:“那么一定是蛇鞭马五回来了,对不对?”
胡欢道:“没有,早得很呢?”
玉流星道:“或者是汪大小姐那边有了消息?”
胡欢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玉流星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你究竟去干什么?”
胡欢道:“我去找秦十三。”
玉流星道:“找他干什么?”
胡欢道:“当然是找他要人。”
玉流星一怔,道:“他又把叶晓岚关起来了?”
胡欢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这次决心赖上他了。我限他明天午时之前把叶晓岚交出来,否则我就去砸水蜜桃的赌场。”
玉流星道:“水蜜桃又没得罪你,你砸人家的赌场干吗?”
胡欢笑笑道:“傻瓜,我只是唬唬他的。像他那种人,不跟他讲几句狠话,他连动都懒得动。”
玉流星"噗嗤"笑了一阵,忽然道:“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心神不宁,你究竟有什么心事?”
胡欢道:“谁说我心神不宁?”
玉流星眉头一皱道:“你休想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绝对错不了。”
胡欢道:“你的本事好像还不小嘛?”
玉流星道:“那当然。”
胡欢道:“你真想知道?。”
玉流星道:“想,才问嘛。”
胡欢道:“好,我就老实告诉你,我在想你那截大腿,不但想得心神不宁,简直已经晕头转向了。”
玉流星嘴巴一撇,道:“你少跟我胡扯!如果你真想,你的手早就伸进来了,你以为像你这种人我还摸不透吗?”
胡欢没等她说完,手已探入被中。
玉流星动都没动。
胡欢反而吓了一跳,急忙收手道:“咦?你为什么不躲?”
玉流星道:“我为什么要躲?”
胡欢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吗?”
玉流星道:“对,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浪子胡欢啊!”胡欢哈哈一笑,道:“玉流星,你真不简单,我服了总可以吧?”
玉流星道:“可以,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心神不宁?”
胡欢回顾房门一眼,突然半伏在玉流星身上,嘴巴凑在她的耳边,悄悄道:“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只是你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准叫出来,最好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办得到吗?”
玉流星连连点头道:“办得到,你说!”
胡欢尚未开口,先在玉流星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玉流星果然没有叫,只皱了皱眉。
胡欢得寸进尺,又把手伸进被里,而且居然在被里摸索起来。
玉流星眉头皱得更紧,却吭也没吭一声。
胡欢忽然道:“咦!原来里边还有东西!”
玉流星红着脸,喘着气,道:“习惯嘛,没有东西,我睡不着觉。”
胡欢居然也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是那件鸳鸯戏水图?臭死了!为什么不换一件?”
玉流星道:“我只有这一件,换不下来嘛。”
胡欢道:“有没有洗一洗?”
玉流星道:“我正想洗。你瞧炉子旁边那盆水,那就是我托小丫头替我拎来的。”
胡欢急忙道:“这件肚兜你可千万不能洗,也不要脱下来。”
玉流星诧异道:“为什么?”
胡欢声音压得更低,道,"因为那件东西就藏在肚兜的夹层里。”
玉流星听得全身一颤,张口欲呼。胡欢立刻将她的嘴捂住,过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来,玉流星透了口气,哑着嗓子叫道:“你骗我!那是我贴肉的东西,你如果真的藏在里面,我会感觉不出来吗?”
胡欢道:“谁都以为那件东西是一封信,或是一张纸,其实大家全都搞错了,那只不过是一块比手掌还小、比纸还薄的绢帕而已,你当然感觉不出来。”
玉流星马上开始查证,在胡欢的协助下,很快就摸对了地方。
胡欢道:“相信了吧?”
玉流星点头。
胡欢笑了笑,刚欲起身,却被玉流星拉住。
只见玉流星忸怩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胡欢道:“在我们来的那一天。”
玉流星道:“趁我昏迷的时候?”
胡欢:“不错。”
玉流星道:“你除了放那件东西之外,还有没有干什么?”
胡欢忙道:“没有,没有,既没有摸,也没有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规矩得不得了。”
玉流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鬼才相信你!”
胡欢又是哈哈一笑。
玉流星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道:“你真的对我这么放心!”
胡欢道:“事实证明,何需多问?'”
玉流星道:“为什么?”
胡欢道:“朋友嘛。”
玉流星道:“你不怕我跑掉?”
胡欢道:“我这辈子什么苦头都吃过,就是还没被朋友拐过,偶尔尝试一次倒也不错。”
玉流星苦笑道:“你倒洒脱得很。”
胡欢耸肩道:“人生如梦,何必太认真呢?”
玉流星叹了口气,忽然愁眉苦脸道:“胡欢,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在这儿住得好不安心,我有预感,早晚非出毛病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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