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驾车座上的杨聪突然俯身下去,低声道:“禀公子!来路上有车轮声,可能是赵三姐那妖妇甩脱了那些家伙,赶来了!”
尚文烈在车内应道:“好!你下来!”
杨聪跃下马车,但见车门开处,尚文烈递了个长大的包裹出来,杨聪赶忙双手接住,尚文烈一打手势,后者点头会意,举步朝孙骥走去
孙骥眼见杨聪在车里接了个长大的包裹走过来,不由一愕,正要开口
杨聪一跃而至,低声道:“不必多问,把这个搁在你的马上,小心不要颠坏了!”
说着,已举起手中的长大包裹,递给了孙骥。
孙骥双手接过“哦”了一声,却没有开口说话,将这包裹轻轻地立着放在马鞍上面,紧靠着自己的胸口。
杨聪大拇指一竖,点头一笑,便转身回到车门边,躬身低声道:“禀公子,都弄妥了!”
尚文烈点了点头道:“你上车吧,等赵三姐来了然后一道走!”
说话之间,后面的山道上车声辚辚,一辆轻车飞驶而来,夜空中荡漾着赵三姐的“咯咯”
娇笑声:“大公子,你们还不走,等在这儿干什么?”
尚文烈探头向后扬声笑道:“三姐未脱险境,在下怎能走远?你再不来时,在下正打算回头去接应哩!”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赵三姐的轻车已然驶近停了下来,只听赵三姐“咯咯”笑道:“哟!
大公子端的够朋友,奴家谢了,那些家伙恐怕马上就要追来了,还是快走为妙!”
尚文烈笑道:“敢情是三姐的毒烟不灵了,没将他们毒死光么?”
赵三姐冷笑道:“你以为那个老秃驴和老杂毛是好惹的!奴家能挡他们一下,脱得了身就算不错的了,少-嗦,快走吧!”
尚文烈笑道:“好好好,在下这就走,不过”话声一顿”
赵三姐冷笑道:“不过什么?难道还想奴家把上官琼这丫头还给你?”
尚文烈笑道:“三姐真会说笑,你几时听到过我尚某人说出来的话不算数的?休说她现在已交给了你,就算仍在我这边,你三姐说一声,我还不是照样双手送上!”
赵三姐娇笑道:“真看不出大公子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奴家倒不好意思不洗耳恭听一下你尚大公子不过些什么了!”
尚文烈干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在下想恭请三姐芳驾一同莅临敝宫,畅聚几天,好让在下谢谢三姐这次解围之情!”
赵三姐娇笑道:“哟!看不出大公子倒是蛮好客的,不知你准备怎样招待奴家呢?”
尚文烈道:“只要三姐吩咐,在下无不照办!”
赵三姐“咯咯”一笑,娇声道:“好吧!大公子既然这样痛快,奴家就陪你走一趟‘金龙总宫’便了!”
尚文烈大喜笑道:“谢谢三姐,在下这就前面领路了!”说罢,敲了敲车门,杨聪口中发出一声呶哨,一抖缰绳,驱动马车朝前驶去。
孙骥在后面低声吩咐了钱通几句,钱通双腿一夹马腹,催马越过马车,径自驰往前面,填补了林明的空位,领着三名武师在前疾驰开道
十多骑人马簇拥着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地驰行在荒凉的山道上,不时惊起一群群的宿鸟,蹄声、轮声响彻林野
可是,沿路上却是平静无事,半点也未受到打扰!
直到东方的山巅现出一抹鱼肚白色,这一行车马亦安然驰出了山区,进入陕境的一处平原地带!
连绵的山脉隐现在远方的晓雾里,平原上田畴密布,鸡声四起,晓色中已可遥见袅袅炊烟。
山道已然走完,一行车骑正奔驰在一条宽阔的官塘大路之上,车、马的速度自然也大大增加,势如风驰电掣一般急急前进
奔行了几里路程,这条官塘大道一分为二,一条向西,一条却岔向西北!
尚文烈的目标是赶回终南山的“金龙总宫”车骑自然是奔向西方的这一条官塘大道而去
可是,在后面紧紧跟随着的赵三姐的那辆轻车却突然一个转弯,折人了那条岔向西北的官道去了!
尚文烈在车上瞥见不禁又惊又怒,忙吩咐杨聪下令车骑停止前进,一面提气扬声叫道:
“三姐,走这边才对!”
这时,赵三姐那辆轻车已远出数十丈外,听到了尚文烈的呼叫,慢慢停了下来,她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朝着尚文烈娇声笑道:“大公子!奴家走的这条路一点没错,奴家”
尚文烈喝道:“到故宫去应该走这条路才对,三姐你”赵三姐娇笑道:“大公子,谢谢您的盛情宠邀,但奴家忽然想起,还是先回家去一趟,把事情办妥了才得安心,改日再到府上叨扰便了!”
尚文烈怒道:“你答应过尚某人的要求,却又说了不算,三姐,你这样子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赵三姐“咯咯”娇笑道:“大公子您是大英雄豪杰,当然是一诺千金!但奴家是个女流之辈,可不懂得这一套,如果大公子拿您的那些为人标准来规范奴家,岂不大错特错了?”
尚文烈徒自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如何,心念一转,硬的不成,只好来软的,当下换上一副笑脸道:“三姐,咱们相交一场,难道你就不体恤小弟一点?此地距敝宫已然不远,三姐送小弟一趟,也耽搁不了几天工夫的,何必急着回去呢?”
赵三姐“咯咯”一笑,娇声道:“算啦算啦,我的大公子,奴家素来是软硬不吃,时候不早,该快点动身了,再见!”
话声一落,轻车已缓缓移动,往前驶去
尚文烈怒火中烧,几乎就要下令转过头来追上去把这妖妇碎尸万段,但转念一想,叹了口气。扬声道:“三姐既然不肯赏脸,小弟也不好勉强,祝你一路顺风,恕小弟不送了!”
赵三姐探出头来,扬了扬玉手,娇笑道:“好说好说!大公子,谢谢您啦,再见再见!”
笑语声中,轻车速度加快,疾驶而去
尚文烈“哼”了一声,怒冲冲地道:“杨聪!叫他们走快些!”
杨聪应了声:“是!”右手高举,连绕了两圈,左手一抖缰绳,右手放下来拔起身旁的长鞭“叭叭”一抽,两匹健马铁蹄翻飞,拖了马车如飞驶去
尚文烈怒气仍然旺盛得很,马车一动,他又沉声道:“小杨,传令到前面去,吩咐他们,如果发现有人阻道,不论是谁,一概格杀勿论!”
杨聪应了声“是!”随即唿哨连响,用本门暗号,将主子的这道命令,通知领前开道的钱通。
钱通接到这道命令,方自知会同行的三名武师,突地目光抬处,脸上神色倏变,右手一举,左手猛地一勒缰绳,坐下健马一声长嘶,前蹄一起一落,定在地上!
三名武师也赶忙勒住坐骑,一字排开,各从各鞍袋中抽出兵刃,严阵戒备
原来,在晨光熹微之下,钱通他们突见前路尘头大起,隐隐传来如密雷般的蹄声,毫无疑问,最少也有三十骑以上的人马,正迎着他们驰来!
后面的杨聪乍见钱通发出停止讯号,忙将马车刹住,并将讯号用手势传给后面的孙骥,命他在后戒备。
尚文烈从车窗探头出来,皱眉问道:“小杨,什么事?”
杨聪高坐驾车座上,这时也遥遥望见了滚滚的黄尘,遂俯身答道:“前路有一彪人马迎来,不知是何路数!”
尚文烈沉声道:“传令给钱通,叫他照刚才的命令行事!”
杨聪应了声“是!”口中唿哨连响,又将这道命令用暗号发出通知了钱通。
也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但听蹄声如雷,动地而来,尘沙漫天飞扬中,数十骑疾装劲服,携带着各式兵刃的彪形大汉已然清楚地显现出来!
钱通乍见之下,不由暗叫了一声:“我的妈!”
这数十骑人马,教他和三名武师如何去将他们格杀勿论?恐怕一动手,他钱通和三名武师就得立刻被人家格杀勿论了!
蓦地,蹄声倏止,尘沙渐落,那数十骑人马竟然在驰抵相距钱通三四丈远时,一齐勒住坐骑,停了下来,但却将这条官道塞得滴水不漏!
钱通勉强一定心神,交待三名武师替他押阵,然后硬着头皮,拍马迎上前去,口中扬声喝道:“是何方朋友阻道,请通名号!”
那数十骑人马第一列当中一骑的鞍上端坐着一个黑铁塔般的大汉,将手中的开山大斧一举,打雷也似地吼道:“漠北‘血魂堡’,有我无人!咳!你们是哪条道上的,赶快报上来!”
钱通一听是“血魂堡”的人马,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两天前在山区里面“金龙宫”
的人曾埋伏尽歼“血魂堡”大总管与十多名武师打手,如今对方大举而来,他怎敢立时亮出“金龙宫”的旗号?当下,一言不发,兜转马头,飞驰到马车旁边,下马躬身道:“禀公子”
尚文烈一摆手,截口道:“不用禀了,那黑炭头的穷吼,本公子早已听到了,你上前去瞧瞧他们来了些什么人,如果司徒堡主也来了,那就亮旗号请他过来谈谈,如那位堡主没有来的话,你就随便扯个谎,把他们蒙过去算了。”
钱通应了声:“属下遵命!”躬身一礼,上马飞奔到前面距对方人马三丈之处,抱拳朗声道:“贵堡雄踞漠北,敝上久仰,特命在下恭请司徒堡主枉驾一叙!”
那名黑大汉吼道:“你们的主人是谁?见咱们堡主要想干什么?”
钱通一听就知道司徒堡主已经来了,当下抱拳笑道:“敝上是谁,贵堡主见面便知,至于敝上欲与贵堡主所商何事,在下不敢多问。”
话声一落,对面数十骑当中,缓缓驰出一匹乌骓龙驹,马上坐着一位穿蓝绸箭袍,头顶金冠,脸似银盆,鹰目钩鼻长髯垂胸的魁伟老者,他策马驰近钱通,沉声道:“老夫司徒万方,贵主人是谁?他想见老夫的话,可单独上前到此地来,咱们当面谈谈!”
钱通略一迟疑,随即抱拳一礼道:“在下钱通,拜见堡主,敝上刚才吩咐,希望堡主能枉驾”
司徒万方“呵呵”一笑,截口道:“贵上车旁有八具匣弩,老夫根本不识贵上是何方人物,宠召老夫的意图不明,老夫岂可轻易去跟他见面,一句话”话声一顿,口气一沉,道:“贵主人必须单骑前来让老夫一见,否则老夫一举手,敝堡三十余骑冲杀之下,嘿嘿!
贵主的架子就端不起来了!”
钱通听了,不由大感惊凛为难,却听身后传来主子尚文烈的朗笑之声:“呵呵!是什么风把堡主虎驾吹人中原来了,怎不先通知一声?好让小弟及时出关迎驾!”
笑语声中,蹄声得得,尚文烈已策马缓缓而来!
在他身后,八名弩箭手擎着匣弩,一字排开,缓缓策马跟随。
司徒万方乍见是尚文烈,登时鹰目喷火,仰面怒笑道:“好好好!原来是姓尚的!老夫正要找你,来来来!来得正好!”笑声一顿,瞪目厉喝道:“尚文烈!本堡大总管和十多名弟兄的性命,老夫要你加倍偿还!”
尚文烈不慌不忙地将坐骑停在司徒万方三丈远处,拱手行礼,含笑道:“堡主贵体一向可好?”
司徒万方虽然一肚子怒火,但对方笑脸相迎,执礼甚恭,而且又是一个门派之主,只好勉强还了一礼,冷冷道:“托福!尚大侠想必万事如意?”
尚文烈叹了口气,道:“多承堡主垂注,小弟倘若万事如意,也不会劳动堡主御驾亲征,对小弟大兴问罪之师了!”
司徒万方“嘿嘿”冷笑一声,怒道:“说得好!你姓尚的如果万事如意了,恐怕连老夫的脑袋也得给你搬了去啦!”
尚文烈故作一愕,道:“堡主说哪里话来,小弟纵有得罪之处,也不致如此严重地使堡主生这大的气,难道”
司徒万方陡地一声断喝:“住口!”目光一凝,厉声道:“姓尚的,你少在老夫面前装呆,老实告诉你,老夫这趟到中原来,有两桩事情找你,看你如何还老夫的公道!”
尚文烈莫名其妙地瞠目道:“小弟只知道有一桩小事对堡主似乎有些不好交待,而堡主却说有两桩事情找小弟讨取公道,听堡主言下之意,似乎还相当严重,敢请堡主说个明白,免得彼此误会。”
司徒万方厉声道:“误会?本堡大总管跟十多名弟兄在‘伏牛山’区里被你埋伏袭击,几乎全部丧命,而那上官琼贱婢,你既已知她与本堡作对,却仍留住她不交与本堡处置,如此有心包庇,岂不是明与老夫过不去?哼哼!你今天不还老夫一个公道,管教你回不了‘金龙宫’!”
尚文烈“哦”了一声,含笑道:堡主所说的两桩事情,小弟只承认有关上官琼那丫头确曾落在手中“其他的事,小弟听了实感惶恐,不知堡主是从何处听来的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司徒万方重重地哼了一声,霍地掉头厉声道:“孙武!你出来把那天的事情说给尚大侠听听!”
骑士队伍中,应声挤出来一人一骑,马上人乃是个中年麻面劲装大汉,左肩上用布裹着,头脸上有几处皮破的擦伤,他来到司徒万方身侧,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小的奉命跟随周二总管南下中原追搜上官琼那贱婢的下落,一直追到‘天马集’,那晚上在一家叫‘悦来’的酒楼上”
这名大汉将那晚上如何发现了上官琼,如何发生冲突,那胡大爷如何根里插手架梁,废了周二的一条臂膀,他们回去搬救兵,如何同了大总管等人在半路上碰见那姓许的管事跟“胜家堡”的人争搏,大总管用慑魂术制住那许姓管事,问出乃是“金龙宫”的人,后来,大总管如何逼着许姓管事领路搜到那庄院,又从庄院追入山区,直到遭遇埋伏突袭为止,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
说完之后,他又颇为得意地补充道:“那晚上如果不是小的见机得早,顾不得头脸受伤,从陡坡一直滚落到山脚下,恐怕也免不了万箭穿心之厄哩!”
司徒万方也不理他,自顾怒瞪着尚文烈,厉声喝道:“姓尚的,你听到了没有?”
尚文烈悠然道:“这位兄台口齿清晰,说话有条不紊,有声有色,小弟听得清清楚楚!
津津有味!这种人才,堡主倒是应该多多提拔他才对!”
司徒万方怒喝道:“谁跟你油腔滑舌了!老夫问你,他所说的种种事实,你还有何话说?”
尚文烈故作愕然道:“事实?什么事实?这位兄台所说的,小弟一直以为是一篇精彩绝伦的故事而已,这算什么事实?”
司徒万方圆睁双目,厉喝道:“混蛋!亏你也是一门之主,武林中的成名人物,竟不敢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呸!老夫真替你惭愧!”
尚文烈毫不动气地笑道:“堡主且慢生气,咱们不妨好好研究一下,假如小弟真有对不起贵堡的地方,一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家既已订约联盟,何必如此恶声恶气呢?”
司徒万方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吧!老夫就听听你的解释!”
尚文烈笑道:“理该如此!”说着,转脸对那中年麻面大汉道:“阁下说那晚上在‘天马集’的酒楼上,那位被你们认为是上官琼的小姐,始终没有承认是上官琼,自称是‘胜家堡的三小姐’是么?”
中年麻面大汉点头,道:“不错,可是咱们都认得她就是上官琼贱婢,何况还有那姓贾的跟她在一起!”
尚文烈冷笑道:“阁下,你弄错了,如果真的是上官琼的话,她应该跟本公子在一起才对,你阁下晓不晓得她是本公子的什么人?嗯!”中年麻面大汉一怔道:“话是不错,可是”
尚文烈紧接截口道:“其次,那个什么胡大爷跟他的手下,有没有当众宣称是‘金龙宫’的人?”
中年麻面大汉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
尚文烈一摆手,道:“好了!阁下用不着说下去了,一句话,那晚上在‘天马集’所发生的事,可说与本公子及‘金龙宫’毫无关系,只不过你们庸人自扰而已!”
中年麻面大汉急道:“可是那姓许的管事被敝堡大总管制住的时候,的确说出了他和那胡大爷等人都是‘金龙宫’的人”
尚文烈连连摆手道:“好好好!这也就是第二点反证阁下所说,更是与本公子无关!”
司徒万方怒道:“本堡大总管的‘慑魂术’灵验无比,任何人被他施术催眠之后,无不乖乖听命,实话实说,你”尚文烈笑道:“堡主稍安毋躁,这一点小弟等一下再说,现在且研究当时的情形”
话声微顿,转向中年麻面大汉道:“那天,当你们到达的时候,发现‘胜家堡’的大总管正在跟那姓许的管事争搏是么?”
中年麻面大汉点头道:“不错!”
尚文烈道:“那‘胜家堡’的大总管为什么跟姓许的争搏?阁下再说一遍来听听!”
中年麻面汉子道:“那‘胜家堡’的大总管为了他们堡主的三小姐落在姓许的一伙人手中,要姓许的把人交出来。”
尚文烈笑道:“假如那个落在姓许的一伙人手中的妞儿是上官琼,请教阁下,那位‘胜家堡’的大总管会不会跟姓许的拼命呢?”
中年麻面大汉不由一窒,讷讷道:“这个这个”
尚文烈笑着又道:“以此推测,那个落在姓许的一伙人手中的妞儿不是上官琼,不是很明显了么?是不是?”
他这最后一句话,乃是面对司徒万方而发,使得这位一堡之主,也不禁为之点头颔首,认为大有道理。
那中年麻面大汉急道:“可是,可是那姓许的亲口招认,乃是‘金龙宫’的人马”
尚文烈“嘿嘿”一声冷笑道:“好!咱们来研究这一点。”话声一顿,正色道:“阁下说那姓许的当时是被贵堡那位大总管的‘慑魂术’制住而口吐真言了,是也不是?”
中年麻面大汉连连点头道:“不错,事实正是如此!”
尚文烈冷笑一声道:“但阁下又说,在山区中遭遇埋伏袭击之时,那姓许的事先突然逃脱了,是不是?”
中年麻面大汉尴尬地点了点头。
尚文烈又是一声冷笑,道:“他既然已被贵堡的大总管用‘慑魂术’制住了,又怎会在紧要关头醒了过来而逃脱了呢?”
中年麻面大汉瞠堂目结舌地呆了半晌,才迸出了一句:“这个”下面就说不出来了。
尚文烈转对司徒万方道:“由此可知,那个所谓姓许的人,根本就不会受到‘慑魂术’的迷惑,那么,他口中吐露的‘真言’,又怎能认作是真的呢?”
司徒万方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中年麻面大汉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咱们大总管跟十多个弟兄们,真的真的都都死了,这又又是”
尚文烈冷哼一声,截口道:“哦!贵堡的人死了,就这样把账挂在尚某人头上了,难道我尚某人是善男信女,好欺负是吧?”
中年麻面大汉汗如雨下,张大了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两眼乞怜地望着司徒万方,希望他的主人能够帮他分说两句。
可是,他失望了,司徒万方这时也是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半句话来,僵在那里,好半天才开口道:“但敝堡的人马在山区里遭遇埋伏袭击而全军覆没,的确是事实,不由老夫不”
“不什么?”尚文烈冷笑截口道:“堡主不妨再问清楚贵属下,他们遭遇袭击之时,可曾问明了埋伏之人的身份来历?”
中年麻面大汉急急道:“那时候乱得一塌糊涂,鬼哭神嚎的,哪有工夫去问?”
尚文烈又是一哼,接问道:“那么,埋伏之人亮出了名号没有?”
“没有!”
尚文烈“嘿嘿”冷笑道:“既然什么都没有,对不起”说着转对司徒万方,沉声道:
“堡主,这一下该我尚某人反过来向你讨点公道了!”
司徒万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变了几次,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咬牙道:“好!就算暗袭本堡之人的这档子事被你赖掉,哼哼!将来老夫会查出来的,那时再跟你算账!”沉声又道:“但江湖传言,上官琼已落在你手中的事,你总不能否认吧?”
尚文烈含笑道:“如果这是事实,小弟并无否认的必要,可是她根本就不在小弟手中,只有”
司徒万方大喝道:“你扯谎!老夫瞧你那辆马车,根本不止你一个人的重量,车中藏着什么人?驶过来让老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