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玉面罗刹苦笑道:“大概是如此吧!”
聂云飞目光转动,道:“还有一个办法,待天黑之后,冲出血旗门!”
玉面罗刹摇头道:“这是梦想,认真说来,你的武功远不及我,但以我的能耐来说,要想逃出血旗门仍然是绝无可能!”
聂云飞咬牙道:“那么只有束手待毙一途了!”
玉面罗刹道:“除此而外,乐得吃吃喝喝,逍遥几天再说。”
聂云飞咬牙不语,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料不到费尽心机,结果却跑来送死,这使他们实在心有不甘。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消磨了过去,天色渐黑,终于到了夜晚。
在聂云飞来说,一日的时光简直比一年还长,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待多久,也无法预料有何结果,而且,此刻他已失去了自由,因为那两名站在门外的守卫根本不准两人随意走动。
夜色渐深,更声已敲三响。
聂云飞与玉面罗刹只好进入卧房,但两人各据一张座椅,默然相对,沉静无言。
忽然,只听一阵脚步声进入了客舍之中。
聂云飞与玉面罗刹俱皆一怔,不由同时站了起来。
只见一片辉煌的灯光缓缓移入厅房之内。
聂云飞连忙拉开卧室房门,眼前顿时为之一亮。
只见站在厅房中的除了那接待堂堂主铁扇秀士殷行运之外,尚有一名玄及老妪,与四名持灯佩剑的侍婢。
只见殷行运连连躬身,道:“他们两人就是梅子和夫妇。”
那玄衣老妪点点头道:“久仰了,你是来替门主医病的么?”
聂云飞连忙拱手道:“门主的风疾共需五年时光才能治好,小老儿已经来了四次,这是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玄衣老妪道:“你既有神医之名,为什么要五年时光才能治好?”
聂云飞笑笑道:“风疾一症与其他症状不同,因为这种病是积年而得,风寒深入经脉骨髓,五年时光,已经算是快的了!”
玄衣老妪道:“其他的病症呢?”
聂云飞怔了一怔道:“这就难讲了,要看病情而定,但最麻烦的还是风疾一症。”
玄衣老妪一笑道:“好吧,跟我走吧”
转向殷行运道:“这人我带走了。”
殷行运毕恭毕敬的连声应道:“是!是”
聂云飞与玉面罗刹正好在客舍中呆不下去,闻言立刻随着玄衣老妪就走“但玄衣老妪却向玉面罗刹一指道:“你不要去。”
玉面罗刹一惊道:“为什么?”
玄衣老妪道:“夫人吩咐我带的是神医梅子和,没说带你。”
聂云飞急道:“但你是带我去治病的吧!”
玄衣老妪嗯了一声道:“不错。”
聂云飞故示从容地一笑道:“既是要小老儿去医病,就离不了拙荆,小老儿行医数十年,一向需要拙剂在旁相助。”
玄衣老妪哼了一声道:“老身不管你怎么说,等见过夫人之后再说吧”
伸手一挥,喝道:“走!”
四名小婢不管聂云飞再说什么,将他夹在中间向外就走,接待堂堂主殿行运却拦下了欲要跟上去的玉面罗刹。
聂云飞被夹在四名小婢中间,不由自主的一路向前走去。
他心中不由大为忐忑不安,因为他对医道根本一窍不通,只不过向梅子和讨教了一些有关风疾的病理,遇上其他病症,却是束手无策。
然而事到如今也只好把心一横,听凭命运的安排了。
不大时光,已到一座宽大的院落之中。
这院中的确称得起高雅华贵,有如一座花园一般,院中到处吊有孔明灯,光华灿烂,正面一座高楼,更是了如白昼。
在四名小婢簇拥下,聂云飞足不点地的被拥入了楼下的厅房之中。
厅房中另有八名衣饰相同的侍婢并排侍立。
玄衣老妪轻声道:“夫人在楼上么?”
八名待婢走出一人道:“夫人吩咐下来了,神医梅子和一到,立刻请上楼去。”
玄衣老妪笑道:“那就有劳大姐了!”
那待婢一笑道:“老先生,跟我来吧!”
莲步姗姗,当先向楼上走去。
聂云飞只好举步相随,跟了上去。
不待走到楼上,一股浓郁的幽香已经扑香袭来,非兰非麝,令人醺然欲醉。
楼上分明是这位夫人的卧房,但见绣帏高卷,红锦翠萝,更是华贵无比,一位明艳照人,珠围翠绕的夫人正懒懒的坐在一张巨椅之中。
只见她大约只有双十年华,杏目桃腮,楚楚动人,聂云飞不禁为之心头一动,当下连忙深施一礼道:“小老儿梅子和见过夫人!”
那美妇人甜甜一笑道:“坐!”
但她自己却动也不曾动过一下。
聂云飞只好在一张矮凳上坐了下来,试探着道:“夫人见召,莫非玉体违和么?”
美妇人面色微微一红,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却向那名侍婢道:“你退下去吧!”
那侍婢恭应一声,肃身而退。
聂云飞大感困惑,一时不免有些坐立不安,但想到自己此刻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身份,又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美妇人扫了聂云飞一眼道:“你既有神医之称,想必什么病都会医了?”
聂云飞呐呐地道:“是是”
美妇人又甜甜地一笑道:“也会医不育之症么?”
说着又面色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聂云飞顿时明白了这妇人的用意,她想生一个孩子,好成为血旗门主的继承之人,母以于贵,这是为她将来打算。
知道了这妇人的用意,聂云飞反而放下了心来,当下坦然一笑道:“当然,小老儿自然可以效劳!不过”
微微一顿,又道:“夫人与门主结婚多久了?”
美妇人忙道:“三年。”
“三年之中没怀孕,确然是有些问题。”
聂云飞忖思着一笑道:“小老儿虽精研歧黄,但生男育女之事,却必须”
为难的沉吟了一下,方道:“男女欢合,雨露得沾,自然就有梦熊之兆,不知门主与夫人”
那美妇人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下去,俯首良久,方才低低的道:“门主对我宠爱甚深,脊顾方殷,自然常常”
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呐呐了一阵,又叹口气道:“老实道,我是门主的三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也是未有子嗣,倘若我能生下一男半女,日后才能有个依靠,如不然,等到色衰爱弛之后,就生不如死了!”
聂云飞忖思着道:“小老儿体会得出夫人之意,一定会为夫人尽力。”
美妇人欣然道:“你有这种药么?”
聂云飞摇摇头道:“没有。”
美妇人皱眉道:“那怎么办呢?”
聂云飞从容笑道:“虽然没有这种药,但小老儿可以配药,只不过要到山中去寻取几味药草。”
美妇人道:“泰山之中有么?”
聂云飞忙道:“有,有,小老儿所需要的金丝草、银叶花、铜粮菜、铁茎果都是生长在这泰山之中。”
美妇人又道:“去寻这些草药要多久时间呢?”
聂云飞道:“慢则一日,快则半天。”
美妇人欣然道:“夜间可以寻么?”
聂云飞道:“自然可以。”
美妇人离座而起,姗姗的踱了几步道:“这些药草寻到后要怎样配制?”
聂云飞笑道:“这是小老儿的事,时间上只需半天,后能配成一付百灵有效的仙丹,只要夫人再与门主敦伦一次,保证立可成胎,而且定生男儿。”
美妇人大喜道:“那好极了,你现在就去吧”
说着由袖中取出了一面金牌,递过来道:“这是本门令符,有这东西,没有人敢阻挡你。”
聂云飞欣然接过,只见那金牌比巴掌略小,上面雕了一个滴血的骷髅,反面则有一个“令”字。
聂云飞接到手中,慎重的装了起来,又道:“小老儿还有一个请求。”
美妇人道:“什么请求?”
聂云飞道:“小老儿数十年来不论采药炼制,以及把脉看病,都要有拙荆在旁相助,可否请夫人把拙荆召来?”
美妇人面色沉凝的摇摇头道:“不行,你们两人必须留下一个。”
聂云飞坦然一笑道:“小老儿一连五年都是自动的来给门主医病,难道还会逃走了不成?”
美妇人笑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会逃走,但门主不在,谁也不敢担这责任,我给你今牌,使你离开大寨,已经是担着极大的风险了,若把你们两人都差出去,那是我万万不能做的事,只好你自己去吧!”
聂云飞只好点点头道:“那么小老儿告退了。”
美妇人幽幽地道:“希望你能办成此事,不要使我希望落空。”
聂云飞忽然有些悲凄之感,似是对这妇人十分同情起来,也许由于他是骗她的关系,她的希望本来却注定了非落空不可。
但他却毫不迟疑,迈动脚步,向楼下走去。
忽然,那美妇人沉声叫道:“慢着!”
聂云飞微微一惊,连忙回身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美妇人吁了一口长气道:“我几乎忘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没交待你”目光微转道:“在泰山西北方有一片十里方圆的盆地,是一处禁地,那里四面有枫树圈围,十分容易辨认,千万不要闯了进去。”
聂云飞道:“有夫人的令牌也不行么?”
美妇人凝重地道:“自然不行,因为那里不是本门范围之内。”
聂云飞心头一震道:“当世武林之中,那里不是血旗门的天下,何况是在泰山之中,怎会不是血旗门的范围,夫人说笑了。”
美妇人认真的道:“我一点也不说笑,那地方万万去不得,去了准得送命,不要说你,连门主都不敢去!”
聂云飞大为吃惊的道:“当真有这种事么?”
美妇人道:“我不会骗你,你好好记住吧!”
聂云飞忙道:“小老儿自会记住,不过,那禁地之内有什么东西呢?”
美妇人道:“住着一个怪人。”
聂云飞奇道:“是他武功高强,使门主都怕他么?”
美妇人摇摇头道:“这些事我也不大清楚,你就别问了吧!”
聂云飞点头道:“是,是,但这怪人是原来住在这里的呢,还是后来”
美妇人道:“我与门主结婚不过三年,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本门迁到此处之后,那怪人才来霸占了的。”
聂云飞大为骇异,在血旗门所在的泰山之内,竟然有人能霸占上一处地方,这实在不是一件平凡的事。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那血旗门主不是如此大量之人,能够忍下这口气来,就更加显得这件事的神秘难测了。
美妇人又催着道:“你快些去吧!李妪会替你备办灯笼,送你走出大寨!”
聂云飞不再迟疑,连忙喏喏应声,举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