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侧目道:“什么交易?”
猫脸汉子低声道:“保证阁下再赢一场!”
催命郎中阴笑道:“要你保证?”
猫脸汉子道:“阁下竟思,是否表示对这一场已具绝对把握?”
催命郎中道:“不敢。”
猫脸汉子道:“那么”
催命郎中嘿嘿截口道:“换一个对手,咱们也许可以谈一谈。
如今要说:追风刀’也能赢得了‘催命郎中’,嘿嘿嘿,恐怕很难有此可能!”
猫脸汉子道:“阁下比滚堂刀如何?”
催命郎中道:“在下难育。”
猫脸汉子道:“那么”
催命郎中再度冷笑截口道:“算了,尊驾那一套,我催命郎中清楚得很,偶试可奏奇效,重施一文不值,他姓郝的不是一个木头人!”
猫脸汉子耸肩道:“那就算了。”
催命郎中眼珠一转,忽然喊道:“且慢!”
猫脸汉子悠然转身道:“想开了吧?”
催命郎中目光闪烁地道:“我催命郎中不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不过,咳咳,随便谈谈也无不可,尊驾条件如何?”
猫脸汉子低声道:“小意思,三支长白老参也就尽够了。”
催命郎中嘿嘿道:“好个小意思!”
猫脸汉子忙道:“当然,正牌长白老参,目前市上奇缺,可说有银子也买不着,不过,它比起唐丹来,终究还差得远,两支半如何?”
催命郎中道:“半根!”
猫脸汉子道:“唉,半根,还价哪有这种还法的?这样吧,两支整,的的确确不能再少了!”
催命郎中道:“一根整,不会再多了!”
猫脸汉子仰脸道:“一支半如何?”
催命郎中道:“办不到,一根就是一根!”
猫脸汉子轻叹道:“既然”
催命郎中冷冷又接道:“话还没有说完呢,朋友,我催命郎中一生最大的毛病,便是不愿吃干亏,一言说定了,但你朋友必须保证我催命郎中唐丹到手,包赢这一场,以及下一场,赢得唐丹,再付人参!”
猫脸汉子摇头道:“好精的算盘!”
催命郎中冷笑道:“尊驾如果认为划不来,不妨过去鼓励那姓郝的再演一手快刀,看我催命郎中一颗人头会不会滚下地!”
猫脸汉子两手一摊道:“只好如此了。”
就在这时候,第一场胜负已分。
双拐镇三关为了要表示自己确实够分量,云鹤庄主根本“不足一道”竟然弃拐不用,改以双掌奉陪;而云鹤庄主因为在第一场已对那位点苍神鹰下了煞手,白璧既污,再无矜持之必要,所以一上来便施狠着。等到双拐震三关发觉弃拐之不智,业已回天无术,终于在云鹤庄主一招野鹤分云下,被当场砍掉一条手臂!
第二场“五岳浩然掌”对“昆仑樵隐”这一场开始不久,昆仑樵隐便落了下风,五岳浩然掌,掌风呼呼,声势果然浩然难挡!
同一时候,猫脸汉子将追风刀拉至一边低声说道:“刚才实在对不起””
追风刀苦笑了一下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谈什么呢?虽然你老大未始不是一番好心,但在郝某人而言,杀却一个尤胖子,事实上并不足以补偿郝某人心底之失望!”‘猫脸汉子正容点头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一点,司某人也追风刀眼皮一眨道:“朋友贵姓?”
猫脸汉子皱眉一咳道:“现在该不是谈这些的适当时候吧?”
迫风刀道:“是的,朋友想说什么,请说吧!”
猫脸汉子低声道:“郝兄可曾看到不才先在跟谁说话?”追风刀点头道:“看到了,催命郎中。”
猫脸汉子接着道:“知道跟那厮说了些什么?”
追风刀迟疑道:“这怎能知道?”
猫脸汉子低声道:“我是指点他这一场如何胜你之法。”
追风刀骇然道:“你,你,你朋友这是什么意思?”:猫脸汉子不疾不徐地道:“而我现在又把这话来告诉了你,你郝兄是个聪明人,咳咳郝兄可懂不才这意思?”
追风刀脸一红,自惭鲁莽。不是么,人家要真有与他为难之意,又怎会再来告诉他这个呢?
当下忙致歉道:“请朋友原谅,不过,小弟可越来越糊涂了,你老大究竟难道
请恕小弟愚拙,实在想不透你老大用意何在?”
猫脸汉子道:“为了想向他催命郎中换取一味秘药。”
迫风刀又是一呆道:“朋友在吃药?”
猫脸汉子道:“郝兄应该先问那是一种什么药!”
追风刀愣愣然道:“那是一种什么药?”
猫脸汉子低声道:“金枪丸!”
追风刀一啊失声道:“金枪不倒?你”
猫脸汉子头一点道:“对了,吃了金枪丸,可以收金枪丸不倒之效;不才井非真的要讨这种药,而是只想证明一下他催命郎中有没有这种药!”
追风刀茫然道:“目的何在?”
猫脸汉子哼哼道:“这样便可进而证明,扛湖上新近流传的一项传言是真是假?”
追风刀眼皮一眨道:“什么传言?”
猫脸汉子冷冷道:“借某种药物之方,专门勾引良家妇女!”
追风刀眼中陡地一亮道:“朋友可是说”
猫脸汉子头一摇道:“请郝兄不可误会。刚才,诬指尤胖子,只是开玩笑,也可以信口随便说说,因为尤胖子天生该死,谁杀了这厮,都足以大快人心,虽然假借你郝兄之手,但对郝兄之令誉,可谓毫无损害。而现在,情形就不同了!”
追风刀注视道:“什么不同?”
猫脸汉子叹了口气道:“不才有个怪脾气,不论什么事,都想追究个水落石出,否则便会耿耿于怀,梦寐以求。”
追风刀点头道:“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形。”
猫脸汉子接着道:“所以,由刚才到现在,不才一直都在想,嫂夫人究竟去了哪里?谁有这份胆量?谁有这份能耐?”
追风刀不开口,一张面孔却愈涨愈红。
猫脸汉子缓缓接下去道:“而现在话虽如此事实上也许只是不才之胡猜。
而这一点,正是不才叫你郝兄不可误会之原因。因为,你跟这位催命郎中,很可能还是第一次见面。”
追风刀切齿道:“不!”
猫脸汉子失声道:“怎么呢”
迫风刀恨声道:“有一年,郝某人去太原,回来时便听说这厮曾于郝某人离家期中,在衡山附近采过药。”
猫脸汉子关切地道:“那时嫂夫人已经不在了吧?”
追风刀双目喷火道:“贱妇离家,是在这厮出现三个月之后,你朋友不提,郝某人几乎忘却这件事,郝某人不信天下事会有这般凑巧!”
猫脸汉子深深一叹道:“那就真的难说了!”
追风刀挫牙道:“不杀了这厮,姓郝的誓不为人!”
猫脸汉子低声道:“你能么?”
追风刀恨恨道:“那些都不管!”
猫脸汉子低声道:“要想达到出气目的,逞狠可不是办法,现在,请郝兄听清了如此,如此知道了么?”
中间有一段,系以传音方式说出,内容不详。只见追风刀听完,刀尖一垂,好像显得很泄气。
随后,猫脸汉子带着一脸无可奈何之色,又向催命郎中这边走来。
这时斗场中,五岳浩然掌和昆仑樵隐,均已各中对方数掌,前者鼻子肿得像根大红萝卜,后者口角满是鲜血,显然牙齿已经丢掉了好几个。
催命郎中见猫脸汉子走过来,逆目微哂道:“打得怎么样?”
猫脸汉子苦笑笑道:“对于扶不起来的阿斗,真是一点办法没有。看样子还是过来接受你阁下的条件算了!”
催命郎中嘿嘿笑道:“真会说话!”
猫脸汉子一怔道:“阁下反悔了么?”
催命郎中阴笑道:“什么叫反悔?‘受椽’必须‘有功’,你朋友功劳在哪里!钱某人就是一根参须不给又如何?”
猫脸汉子想了想道:“那么,咱们来打个赌可好?因为不瞒你阁下说,不才实在非常需要一支长白老参。”
催命郎中觉得有趣,笑道:“赌什么?如何赌?”
猫脸汉子手一指道:“赌这一场谁胜!”
催命郎中一哦道:“你赌谁胜?”
猫脸汉子答道:“我赌昆仑樵隐胜!”
催命郎中大喜道:“行,行,好极了,彩注多少,说吧,不怕大,快!”
猫脸汉子缓缓道:”赌你一颗头!”
催命郎中勃然大怒道:“放屁!
猫脸汉子头一点道:“你输定了,抱歉
旋即声音一扬,蓦地大喝道:“第三场提前开始!好,一个照面结束,追风刀郝大侠又赢了!”
待得众人愕然回顾,催命郎中一颗人头早已落地;谁也没有看见双方交战之经过。
无论武功或机智,催命郎中均较追风刀强出甚多,所以,这时即使有人出面指证追风刀这一刀是从背后下的手,也绝对无人肯信。因为大家刚才都看得很明白,两人一直是面对面站着,试问后者凭什么能绕到前者背后而不被发觉?
接着,又被猫脸汉子不幸而言中昆仑樵隐居然跟着胜了另一场?
如何胜来的?与催命郎中人头落地有关,与前一场取胜那位太玄上人之手法如出一辙。
原来当猫脸汉子发出一声大喝时,适宜五岳浩然掌转到对面,这位浩然掌因为上风稳占,行有余力,闻声不免抬头望了一眼,昆仑樵隐睹此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头一埋,猛冲而上,浩然掌收神不及,结果与点苍神鹰死法一样,心窝中招,五腑碎裂,大口喷血而亡。
猫脸汉子走过去,用脚一拨,将催命郎中那只药箱躇得远远的,双臂一分,高声喊道:
“很好,现在进行最后之决赛”
他以双臂引集了众人眼光,一名年轻小伙子则乘机将那只药箱悄悄捡走了。
独目叟转向好好金刚,注目道:“要饭的,怎么样?”
好好金刚缓缓起身道:“昆仑井老儿,以及云鹤庄韩老儿,他们今天这种取胜手段,实在令我要饭的五体投地之至,有了好题目,还怕做文章?”
独目叟大喜道:“要得,老朋友,上吧!”
两个老家伙这一站出去,辛辛苦苦不包括追风刀取得决赛权的“云鹤庄主”和“昆仑横隐”脸色全都变了。
两人之武功,本来就不比两个老家伙强,再加上两个老家伙都是“一鼓作气”等到现在,而他俩已濒临“再衰,三竭”之间,这种仗,如何打?
有人高声叫道:“这一场,两个对三个,只有采取混战了?”
猫脸汉子头一摇,大声说道:“不,仍然是一对一,不才相信,这一边的迫风刀郝大侠,可能是不会再参加了!”
众人全都不信,争向追风刀问道:“郝大侠真的放弃?”
追风刀满脸惭色,讷讷道:“是的”
众人抢着道:“为什么?”
猫脸汉子大声代答道:“刚才郝大侠参加,纯系激于一时义愤,如今卑鄙的尤胖子和阴毒的催命郎中,已被他一刀一个,为吾人除却两大祸害,即此一端,便足威震武林,名垂千古,区区一瓶唐丹,在他郝侠已经不算什么的了!”
追风刀红脸讷讷道:“兄弟正是这个意思”
云鹤庄主韩独清,昆仑樵隐井秋桐,两人互望一眼,均萌怯意,这时只要猫脸汉子也为他两人来上一句半句,他两人准会不假思索的宣告退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