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兄,你是周亮还是周中?”
黑衣人深吸口气,漠然道:“你并没有必要知道,不是吗?”
这时,奉命回屋去寻找灯火的二名青衣大汉,提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掠入林中。他们一见林中景象,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人只得对成了一眼,犹犹豫豫地走向黑袍兄弟面前。
赵武躬身禀道:“启禀头领,屋内只找到一盏油灯”
左面的黑袍人脸色阴沉地一摆手,赵武和张隆暗嘘口气,忙不迭躲身退了下去。
小混呵呵一笑:“你们兄弟俩比起幽冥二老,算是有度量多了。至少,你们心情不好时,不会将气出在手下身上。光凭这一点,本帮猪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右面的黑袍人冷嗤道:“曾能馄,你未免太不明白自己能吃几碗饭了。”
小混植皮笑脸地拍拍肚皮道:“谁说我不明白,本帮猪每餐要吃三大碗白米饭外加五个山东大馒头,或者一脸盆的地瓜粥也可以。不过,本帮猪吃多或吃少并不是重点,只要能吃得住你们就成了。”
“哼!”黑袍兄弟同声嗤鼻:“你行吗?”
小混忽然笑了。
他笑得既纯洁又无暇。
小刀等人则以同情的眼光,哀悼地望着不知死之将至的黑袍兄弟。
“我最喜欢”小混露出宛若金童般的迷人微笑,慢条斯理道:“人家说这句话,每当有人死不知路的说出这句话时,就是本帮猪证明自己非常非常行的时候。”
这混混最后一个字还在嘴里打转,人已如灵蛇出洞,猝然暴射黑袍兄弟。
黑袍兄弟齐声激哼,两人挺立如山,不退不让,四手枪飞如桩,登时如海啸般的劲道汹涌冲向迎面而来的小混。
“来硬的?”小混咧嘴一笑。“你们可真是想不开呐。”
小混亦是不退不让,落实的娃娃脸上泛起一片湛然神采。
“天上地下”这混混一字一顿道:“唯我独狂。”
小混飞射的身影倏地闪晃。
刹那之间,竹林里如出现鬼较幽灵般,幻出千百个迷迷蒙蒙的小混,飘荡其间。
十数名青衣人不由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骇然瞪视着这千百个如虎如幻的朦胧人影抡转手臂。
登时,竹林之中旋风骤起,技摇影曳之际更有残叶满天狂舞,气流呼隆回荡之下,仿佛天与地都要被充斥其间的臂影所撕裂。
黑袍兄弟亢厉地暴啸出口,两人连心连势,同时腾跃入空,四掌交拍论推,走着诡异难辨的路数,迎向小混如许狂然又霸道的自创绝学。
“噼噼啪啪!”一连串细密爆震声,夹合着一连串的清脆撞响。
空气力地前四周排挤,无传的压力骤增,宛似要将人的心肺榨出胸腔才能甘心。无数的翠竹经不起这互击劲流的拉扯,不仅被连根拔起,更有四裂寸断的残枝随着滚荡激涌的劲道四下溅射,逼得双方人马手忙脚乱地各自闪身以避。
直到这阵充斥回荡的劲流消褪之后,偌大一片繁茂遮日的竹林,此时宛若遭到无情天灾的卷袭,仅只余下灾情惨重的半秃残园。
小混一身青布长衫碎成了片片,飞絮飘扬之间血水隐溢。
他除了脸色有点苍白,气息微促之外,似乎再无大碍。
此刻,他正潇洒地负起双手,斜瞅着丈寻之外正由青衣人慌忙扶起的黑袍兄弟。
这对难兄难弟现下的模样,不仅披头散发,状若厉鬼,两人更是无法扼抑的一口接一口涌血直吐。
远远地,小妮子桥声直嚷:“小混,你是否依然健在?”
原来,刚刚众人虽是眼明手快,忙不迭掠向竹林后方,以躲避互击劲流的冲环但是,每个人手上的火把和油灯却全都被吹熄了。
此时林中虽已半完,但在星月晦黯的夜里,避在远处的小妮子等人仍是难看清斗场中的详情。
而这妮子并没忘起,上回小混施展过狂人掌之后,可是累得破功。因此,她才有这关心的一问。
随着这妮子的娇呼,狂人帮全体小猪仔们如退潮回涌般,一眨眼,即已夺回了小混身边。
丁仔取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火炬。
火光亮处,狂人帮众将官急忙曾视战果。
这一看,丁仔忍不住四喷有声地逗笑道:“乖乖,大帮猪,你怎么把人家接得这般血腥狼狈,其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办法。”小混无奈地耸肩摊手道:“狂人掌一出,威力天成。就算我想叫它下手轻些,这招式也不会听我的。”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丁仔他们都已经太了解这混混,大概也会相信他说的这番神话。
像对面那些青衣人大汉们听了这混混之言,就一个个信以为真。因此,他们全都吓傻了眼,目瞪口呆地不知该如何是好i
为首的两名黑袍壮汉自然也听见了小混的胡扯。同样的,他们也深信不疑。在内心保然而惊的同时,他们倒还暗自庆幸自己兄弟二人,居然能在这格威力天成的恐怖掌式之下逃得一命。
身为兄长的周中份觑了弟弟一眼,知道自己兄弟俩伤势相差无几,均是血气分崩,内腹离位。
如果调养得当咱己二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再妄动真力,只怕得横尸当场,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俩业已失去拚命的本钱,无力再战。
然而,依眼前情况看来,战是不战,却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事,自己兄弟的这两条命,等于是捏在别人手掌心里头了。
思及此处,周中心中油然生起一胜英雄本路的凄凉心情,但是,凄凉之余,他却有更多的不甘。
周中孱弱问道:“你的狂人掌,不是尚未完成吗?”
小混噗嗤一笑:“呵,搞了半天,你们兄弟俩敢担本大帮话硬拚,原来是以为我这狂人掌还和上回一样,只有半吊子功夫呀,唉呀不是本帮猪爱骂你们竹木,不过你们兄弟俩可真叫走不知路呐!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本帮主是何等人物?像我这种旷古已绝的天才,只要试用过一次的功夫,不管曾经有什么瑕疵,再度拿出来试手时,绝对保证品质完美无缺。
你们这么征着头硬往上凑,没丢掉老命算是福气啦!”
小刀等人捉着白眼,暗自问哼笑忖道:“唉,这只大帮猪又在臭屁了。他还真奶奶的,骗死人不赔钱。”
“罢了!”周亮手抚胸口,语声音哑道:“今日之战,是我们兄弟判断错误,致使一败涂地,怨不得别人。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多言已无意义,曾能混你待要如何处置我们兄弟俩?”
他身后的青衣人大汉闻言为之哗然。“头领我们仍有再战之力呀!”
“对,就其拚不过狂人帮,至少,我们也能让着头领退走。”
“是呀,头领,我们何必如此便认栽呢?”
“头领请千万三思”
周中成严地一摆手,阻止手下的争议,低沉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身为武者,既已搅入江湖这个旋涡,生死荣辱之事早该看破,重要的是不可折了气节。”
他气息做促地联喘口气,才又继续道:“此番我与周亮领命而来,早已抱定主意,若不自成事,也绝不求苟且退逃,以免图增笑柄.虽然尔等仍有力再战,可是一旦动手,绝非狂人帮之敌,不过白白送命罢了。大伙儿既然共事一主,便属有缘。身为头领,原就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况乎彼此兄弟一场,我们又岂能因自己之失,而要你们为我兄弟俩陪葬?”
说着,周中忍不住又呛咳了起来。
“不错。”周亮接口道:“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一切事责由我们兄弟扛下。若是传言不差,曾能混帮主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周亮显然目注小混,豪气道:“曾帮主,今在我兄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既然技术如人,栽于你手,那么杀剐任便,只希望你放过其他未曾开罪贵帮主之人。不知你怎么说?”
周亮本想说些低声下气的言词,替手下求情,但是天性不擅作伪的他,实在不耐说那种甜言蜜语的肉麻话,终究冲口而出质问小混的怎么说。
周中听他口气如此之冲,不禁心头蓦地一跳,暗叫声:“糟糕,这话可给阿亮说好了。”
岂料——
小混仿若事不关已似地打着哈欠,伸个联腰,旁若无人道:“他奶奶的,折腾了大半夜,可真是累人。少爷我要回去睡了。”
这混混竟然真的说走就走,而且就这么大刺刺地从黑袍兄弟和一干青衣大汉之间穿过,径自朝小瓦屋的方向走了回去。
周氏兄弟和所有的青衣人不拨全都被这很况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给迷惑了。他们满头雾水地相互对视。一时之间倒没人想通这是怎么回事,只得俊怔怔地望着小混打自己身前经过。
小刀等人虽然也不明白这混混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既然是大帮猪亲自上戏,可没有人敢不全力配合演出的。
因此,狂人帮的众将它们亦是无奈地对垒一眼,一个个表情丰富,或是摇头晃脑故做叹息,或者耸肩摊手,以示无辜地跟在小混屁股后商,大大方方超过对待中的敌阵,朝竹林外走去。
“小混帮主”
周中迟疑者,试探性的则唤一声。
小混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随口道:“把人家的竹林搞成这副德性,断了人家收人的来源,可别忘了多赔些银子给主人,免得被人家背地里骂你杀千刀的呐。”
周亮鲁直地嚷嚷道:“你就这么走啦?”
小混侧首白他一眼:“不这么走,难不成还得要我恭送各位的大驾?你以为你是谁呀?”
“不是”周亮急道:“我是指今晚这梁子”
周中与众青衣人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一声:“妈呀,怎么就有这么不开窍的人?”
同时,小混索性也在竹林边缘停下脚步,双手插腰回过身子,没好气道:“怎么?你对本帮主要你赔钱走人的处置不满意吗?不然你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周中连忙拱手当胸地岔言道:“承情了,关于竹林的赔价、我兄弟定当进照小混帮主之意处理。周中在此谢过小混帮主的手下留情。”
说完,他暗使眼色,叫扶着周亮的手下带着自己的老弟先走。等心直口快的周亮离开后,周中和其余的青衣人大汉方觉稍松口气。
望着不挺甘心离去的周亮,孙浩文摇着头,好笑道:“这个周亮的脾气倒是挺豪爽,不过就是硬直了些,不太懂得拐弯呐。”
丁仔接口打趣道;”还好你们都不是这种老实人,要不,这个江湖哪还有咱们混的?”
“有这么硬头的兄弟,也真难为了周老大。”小混吃吃笑道:“看到你能为兄弟如此含辛茹苦,本帮猪实在不得不佩服阁下。”
他自杯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抛给周中。同时,轻笑道:“这点小意思,就算是我欣赏你们手足情深的敬意好了。”
接住药瓶,周中迟疑道:“这”小混抢言道:“刚才你们兄弟俩被我的狂人掌震得血气逆转,伤及心脉。如果你们还想再作几十年的兄弟,就得服用我这独门秘药才有生望。而且,在半年内,你们不能妄动真气,否则一旦血气崩散,心脉立断,那时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还有,你们的功力若要完全恢复,恐怕也得花上二、三年的时间,服用我的药,至少可以缩短些时间,对你们是有利而无一害的。”
在场的青衣人自然明白自家头领功力高明到何等程度,此时听小混描述周氏兄弟之伤势居然严重至此,不由得倍感震惊。
他们惊的是小混功力果真如此高深。难怪周氏兄弟会说他们再怎么折命,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直至此时,这些青衣人终于对小混生出一股油然的惊畏之心。他们不自觉地以一种隐含惊谏的眼光征愕地瞪着小混发呆,油油无声。
周中察觉手下惊悸的情绪,不禁暗叹一声,再次揖礼拜谢道:“小混帮主盛情,周中拜领了。”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又接道:“敝主上因贵帮无意中坏我大事,故而下令务必消灭贵帮.既然今夜我兄弟之进袭再度失利,相信主上大怒之余,定会再造更厉害的高手来袭,尚望小混帮主和贵帮等问留意、保重。”
“安啦!”小混呵呵一笑:“像贵组合这种阴着玩命的对手,咱们也不是第一回遇上。
反正狂人帮也不是天天都在吃斋念佛,放人生路,只要你家老大不在乎手下征送性命,咱们狂人帮自然也不在乎多造杀孽。”
小混这话说得轻松,却叫周中等人听得毛骨谏然。
他们自然知道,江湖之中对小混和狂人帮的传言虽多,却没有一项提及小混他们是如何慈悲之人,只要让狂人帮上了手,没有一次不是朝狠处宰人。
今晚,实在是因为自己等人命大,或者是正巧碰上狂人帮的大帮猪心情愉快,这才死里逃生留下一命。错过今晚,自己如果再与小混他们为敌,能否有今夜的幸运,那可就很难说了。
周中暗自庆幸之余,不免对自家主子居然惹上狂人帮一事,感到无言的悲哀。
像要吐出这阵悲哀似的,周中兀自傲然低喟一声。
他强打着精神,拱手道:“小混帮主,如无其他吩咐,周中就此别过,再次感谢您的超生之德。”
小混古怪一笑:“吩咐是有,只怕你很难照办就是。”
周中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小混。
小混撤嘴笑道:“我想你大概无法告诉本帮主,你的主子是何许人也,而你们神秘的总部又在何方吧?”
“这是当然。”周中苦笑道:“尚盼小棍帮主谅解。”
小混谐谑道:“我若不谅解,早就强迫你吐实了,哪还让你好端端地站这里和我开讲。
天快亮了,你还是走吧。免得周亮以为你救我谋杀了,又回头来找我报仇。”
周中一笑,抱拳道:“告辞,今日一别,怕是后会无期了。”
“最好如此。”小混点点头:“除非你离开目前的主子,否则下次见面,只怕就得分生死了。走吧!”
这混混淡淡加上一句没有必要的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周中并未听出小混的话外立机,微一躬身,在手下的扶持下隐入黑暗中悄然离去。
小刀注意到有一条人影朝村内反掠而回。
他以下永点了点人影消失之处,含笑道:“看来,周中果然听话地派人给屋主送银子去了。”
小妮子娇俏道:“难得今晚这很温心情好,才会又是留命又是送药地放过他们.这个周中如果还舍不得赔偿这竹林的损失,他就太不上道了。”
众人举步朝留宿的小屋行去。
“老实说”丁仔嘻嘻笑道:“这个似杀人为业的神秘组合里,居然也有像周家兄弟这种有人格的人,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孙浩文同意道:“现今武林,这种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留他们一条生路,也是应该的。”
小红毛显然迷惑不已地扬耳抓聘道:“大帮猪,好心的,太稀奇。以前有说好,要报仇放鸽子,今天晚上放人,是相反做事,太奇怪了。”
众人闻言一怔,齐齐停下脚步。
“好哇!”小妮子嚷嚷道:“臭混混,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还不快说”
这妮子话没说完,已被小混堵住小嘴。
“我的妞呀!”这混混贴着小妮子耳际,压低嗓门逗谑道:“小心隔墙有耳,把咱们的绵绵情话都偷听了去呐。”
小妮子伸出二指在这混混的腰跟上不轻不重他捏了一把,小混本能地扭腰闪躲,同时也放开了抚住小妮子的毛手。
这妮子轻哼一声,白眼道:“就凭你的本事,如果有人潜身在附近三丈范围之内,你会不知道猕想骗谁呀?”说是这么说,但小妮子其实也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事关重大,小混绝不会小题大作地放做谨慎。
因此,她不再多话,跟着小混和大伙儿一起跨进瓦屋的门槛,穿过天井,直入中堂。
进了漆黑的中堂花厅,还不待哈赤点亮油灯,小混、丁仔和小红毛三人已各凭记忆社照抢上座头。
灯光亮起之处,小刀和孙治文站在厅门前,望着已然坐得四平八稳的三人,无奈又好笑地叹道:“显然,咱们如果期待他们表现出成人应有的成熟和稳重,根本就是幻想。”
“想听秘密的人过来。”
小混懒得理会小刀他们的嘀咕,发出召集令似地大声嚷嚷着。
小妮子在他身边落坐,纳闷过:“怎么,这里面难道就没有隔墙耳朵了吗?为什么在外面不白说的秘密,进了屋子反倒可以大声嚷嚷?”
小混做样地大声叹气:“因为,就像你说的,你老公我可以听出三丈之内的人声,而刚刚在屋外,你知道三丈之内有多少在打呼、在咳嗽、在神经兮兮的屏息难眠?那种环境之下、哪知道是不是有人早就憋着气,等着做墙壁后面的耳朵。”
“哦。”小妮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对,这屋子里除了咱们几个人,再也没别的毛神仔,如果有人想溜进来听秘密,一定瞒不过你们的耳目。”
“然也。”小混拍拍她的头,像在和小娃娃说话似的:“现在明白了,就乖乖坐好。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可以吵。”
“去。”小妮子拨开他的手,噘起嘴儿嚷道:“还不知谁比较幼稚呢,没事老爱和人玩大风吹的家伙也算是大人。”
“得了。”小刀双手一分,岔言道:“大家都知道你们小俩口恩爱的要命。拜托两位别再斗嘴了,好不好?咱们能不能谈点正事!”
“正事?”小混装蒜道:“什么正事?人家打情骂俏增进感情,难道不算正事?”
小刀、丁仔和孙浩文三人抡起拳头,做势欲捶。
小混这才嘻皮笑脸地抱着头,装嗲道:“好嘛,好嘛,人家说就是了,每次都要欺负人家。”
“哑。”小刀他们同声齐呕。
“受不了。”小红毛更是拍着胸口,做状惊悸道:“大帮猪,变人妖,看了会吐。”
“讲这样”其他人一致哄笑:“真是大实在了。”
小混没趣地揉揉鼻子:“全是些没眼光的家伙,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年头流行男扮女装?
否则霸王别姬凭啥得大奖。”
随即,这混混脸色一板,拿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哼道:“笑够了没有?”
众人立刻识相地卡住笑意,扮出一个比一个严肃的表情,唱喏道:“恭请大帮猪公开秘密”
“不错。”小混坐没坐相地在椅中跷起二郎腿,颔首道:“你们果战越来越识相了。不过”
他突然重重一拍待于扶手,发飙道:“你们这些小猪的反应,怎么不见增长呢?真他妈的,枉费本大帮猪不断苦心教育你们呐。”
众人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转,忙不迭动脑筋仔细思考这混混究竟在算哪一笔老帐?
他们可清楚得很,如果这话题接错了线,大伙儿准定一起衰大尾。
最后,所有的人终于以期望的目光,投向号称最为了解这混混的小刀身上。
小刀任重道远地轻咳一声,试探道:“大帮猪是指今晚放人一事,只有小红毛一个人觉得奇怪,是不?”
“就是说嘛!”小混满意地瞟叹道:“其他人没猜到本帮猪放人别有企图,算是正常的事。怎么连你这个首座副帮猪都没察觉不对?你这已经不是反应太慢了,根本就是麻木不仁嘛!”
“谁说我没发现不对?”小刀抗辩道:“你难道没注意到,从头到尾我一句话也没吭,如果不是察觉你这混球在设计别人,我哪会这么安分。”
他白了小混一眼,接着又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都不说话?因为那时我正忙着在心里骂你这混小子太狠心,连那么古意的兄弟都要利用,实在是枉费周章对你的信任与感谢。”
小刀越说越来气,索性伸出指头,疾颜厉色地猛点小混胸口。
“耶耶”小混哇啦啦叫道:“先别凶可不可以?老哥,你说完了,也得听听我说嘛。”
小刀横眉竖目道:“你有啥可说?”
小混冤枉地望着其他人,抓抓后脑勺:“奇怪,不是应该我发飙吗?怎么变成他在审人?”
他无亲地摇摇头,申述道:“其实,老哥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因为你兄弟小混我,实实在在是个有情有义有良心的人。”
“是吗?”
众人以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这混混。
“当然喽。”小混义正词严地拍着胸脯道:“正因为本帮猪是这种完美的人,所以,才会不忍陷害周中和周亮他们兄弟俩。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我会送他们药丸的原因。那瓶药除了可以疗伤之外。我还特地加了些解药送去。”
小刀等人大惊失色道:“你用毒?”
小混瞪眼道:“我又不是天神教那票家伙,我哪会如此下流。”
孙浩文化问:“那么,你所谓的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解释清楚嘛!”
小混嘿嘿贼笑道:“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是不会用天神教的独门奇毒害人啦,我只不过是借用天神教很有名的一种奇香散。来追踪这个神秘组织的下落罢了。”
“奇香散?”小刀等人齐齐摇头。“没听过,那是啥玩意儿?”
小混呵呵笑道:“那是昔日天神教徒用来净身敬神的一种焚香,由于这种焚香,乃是混和数种特殊香料配制而成。一经点燃,不仅香味特异。更有迷人心神的作用,所以被天神教用来做控制教徒的一种手段。
“后来、经过天神教不断的试验和改良,他们利用这种古老的焚香。研制出一种人类嗅觉所无法察觉的特殊粉末。
“这种粉末以人类而言,像是无色无味.但是却有一股唯有动祛才次得出来的奇特暗香,因此被称做奇香散。”
“这么说”小刀弹指道:“这种奇香散如果撒在人的身上,可就成了无往不利的追踪厉器喽。”
“答对了。”小混点头道:“奇香散的效果不畏水火,同时香味经年不褪,只要沾上了一丁点儿,任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都会被追踪出来。所以,天神教就用这玩意儿做为追杀叛徒或敌人的工具。后来,奇香散不知如何流入藏边少数民族之手,被异族女子拿来做追踪老公或请人行踪的法宝,因此又有千里姻缘散的美名。”
“哇。”丁仔呵呵失笑道:“有了这玩意儿,男人想打野食,可就麻烦了。”
小混扮个鬼脸道:“据我所知,也有男人用奇香散来监视老婆是否出墙的哩。”
孙治文寻思道:“如此说来,你可是已经在周氏兄弟身上下了这种奇香散?”
小混颔首道:“不只是周氏兄弟;连那些青衣人一个也没漏掉。要不,我哪这么好心将他们通通放了。”
小妮子咋舌道:“乖乖,小混,你这招好毒,明着你是放他们生路,天知道你根本是在逼他们上绝路嘛!”
小刀世故道:“喋血生涯,今日你不毒人,他日人便毒你,江湖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像这个一再与咱们纠缠不清的生死冤家,如果不用这法子,又如何能找出他们藏身之处?你没听周中说嘛.他的主于可是打算要废了咱们狂人帮。人家既然已经不给咱们活路走,咱们若是再不设法找出敌踪加以迎头痛击,难道还要咱们死给他们看不成?”
哈赤仍然不明所似地问:“可是,少爷,咱们既然要捣了神秘组织的老窝,不是还会碰上周家兄弟吗?这和你给不给他们解药,又有啥携子关系?”
“当然有关啦!”丁仔抢着解释道:“周中他们不是已经受了重伤吗?所以他们应该是直接回到这个神秘组合的总舵去养伤,至于其他青衣人,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命,最可能的行动就是就近找个新头领报到,以便报告有关咱们的最新动态,好方便别人再带头来截杀咱们。对不对?”
“对。”哈赤据点头那颗大脑袋,很高兴自己终于有点明白这个秘密的内容。
丁仔见他真的了解。才又接若解说道:“既然周氏兄弟和青衣人杀手去的地方各自不同,你想,如果咱们用上周家兄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换上号称神秘组织的老巢,你认为这个组织的头儿会有什么看法?”
哈赤恍然植:“他当然认定是周家兄弟泄了底,才会带着咱们上门去喽!难怪少爷给了他们解药以后,还要他们走得越远越好.只要咱们找不到他们,自然是先找青衣杀手开刀,这就和他们扯不了关系了.”
“你终于开窍了。”丁仔嘻嘻谑道:“我这口水算是没白费。”
“真难为咱们大帮猪了。”孙治文深沉一笑:“为了留给周氏兄弟一条真正的生路,却使得咱们失去一次直捣黄龙的机合这回可算是吃小赔大了。”
“没办法”小混装腔作势道。“谁叫我是心地善良,品格行贵,做事又有原则的人犯.连你们苏那么欣赏人家兄弟,我若不饶了他们,你们会饶了我吗?”
“少屁了。”小刀嗤笑道:“大帮猪,既极你的长线已经放出去了,准备何时钓大鱼呢?”
“即时。”小混嘿嘿奸笑。“省得夜长梦多,再说,等咱们料理了躲在附近准备对付咱们的神秘组织之后,咱们可还与江南有的呐!”
“好,说走就走。”
众人立即各自回房收拾抄扎,准备启程。
此时,屋外已有了曙光,村里也传来阵阵的幄怪鸡啼。
新一天又将展开。
小混踱向天光微亮的窗前,推开窗子,清新微凉的空气迎面扑来。
“猎狐的时侯终于到了,呵呵”望着曙光渐亮的天空,这混混出神地喃喃自语着。
像是想到什么得意又有趣的事似的,他那激翘的菱角嘴上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神秘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