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浓,时值三更将近。
“黑虎堡”内灯火一片通明,所有的门人弟子,一众高手,全都齐集在大厅上,劲装疾服地待战。
全堡上下均都知道,陈、袁二人的棺木既已在日落时分到达,那姓文的黑衣少年,今夜也必然会到。
三更正,文玉旬终于在“黑虎堡”门前现了身。
他,仍是一身黑衣,左手仍然提着那黑漆的书箱。
文玉旬身形甫现,守立在堡门两边的八名跨刀大汉,立即一字排开,当门挺立,由其中一名为首的大漠沉声喝问道:“尊驾可是姓文?”
文玉旬冷然凝立,语音冷峻如冰地道:“不错,赶快叫出单俊出来吧!”
八名跨刀大汉互望了一眼,一声不响,忽地一齐拔出佩刀,寒光电闪,快如旋风般地猛朝文玉旬狠辣凌厉地扑攻劈到!
文玉旬目寒芒条闪,右掌挥处,惨吼之声暴起,八名大汉立时全被震得身躯凌空倒飞三丈,摔落地上,气绝魂断当场!
八名大汉的惨叫之声响澈夜空,已惊动了等候在大厅上的“飞环虎掌”单俊和一众门人高手-时,纷纷弹身电射,人影横空,飞扑出堡外。
堡门外,文玉旬行若无事的身形冷然凝立如旧,彷佛适才那八名大汉的惨吼根本和他无关,不是死在他掌下的!
“飞环虎掌”单俊环目扫视了躺在地上那八名大汉的尸身一眼,须眉紧张,目射威煞地沉盘喝道:“阁下,你好狠辣的心肠!”
文玉旬冷冷地道:“比起你当年屠杀区区全家满门的心肠来,那还差得很远呢!”
单俊心中忽然一动,问道:“阁下,单某确实是屠杀你全家满门的仇人么?”
文玉旬冷哼一声,道:“你可是以为区区找错了你!”
单俊道:“单某自思一生之中并从未杀过一个文姓之人,何况是满门全家!”
文玉旬道:“你想不出来么?”
单俊摇摇头道:“单某实在想不出来。”
文玉旬突然一声冷笑,道:“那么区区便实告诉你,区区并不姓文。”
单俊双眼一瞪,道:“你不姓文?那么你是姓”
文玉旬冷冷地道:“你想知道么?”
单俊道:“否则,单某岂不死得胡涂,死得死不膜目!”
文玉旬,道:“听你这口气;已自知今夜难逃一死了,是么?”
单俊道:“单某虽然已知你身怀罕世奇学绝功,自量难是你手下十招之敌,但是单某仍要和你拚命一战!”
语声微微一顿,沉声道:“请阁下先赐告真实姓名!”
文玉旬冷凝地一摇头道:“现在不行。”
单俊双眼一瞪,道:“阁下,难道你要单某死前都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落个死不瞑目,做个明白鬼么!”
文玉旬冷冷地道:“这你大可放心,到时区区一定会让你明白区区的真实姓名,让你死个瞑目,做个明白鬼就是!”单俊道:“到时,是到什么时候?”
文玉旬道:“当你气将绝,魂将断之时!”
单俊道:“现在告知单某,是怕单某嚷出声来?”
文玉旬道:“你说对了。”
单俊道:“单某决不嚷出声来如何?”
文玉旬冷然一摇头道:“不行就是不行,少说废话了,单俊,亮兵刃,准备动手一战吧!”
至此,单俊已知多说无益,于是也就不再开口多言。只见他浓眉陡地一轩,还眼猛瞪,右手闪电反探“呛”地一声龙吟中,肩后长剑已然出销,横持手中。
剑身色呈乳白,斑纹隐现,晶亮鉴人毫发,寒光闪闪耀目,冷气森森逼人肌肤,显然是一柄神兵利器,吹毛断发的宝刃!
此剑一出,文玉旬星目顿然寒光激射,那森冷的俊脸上,条地掠过一丝异光,目光凝注地说道:“好剑!”
语音微顿,接着问道:“单俊,这柄剑可是当年天“下第一堡”之物?”
单俊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卸立定地点点头道:“不错,它正是当年‘灵飞堡’的四大神兵宝刃之一。”
文玉旬剑眉微扬,道:“那么它该是名列四大神兵宝刃第二的“虎魄剑”了!”
单俊点头道:“阁下好眼力,它正是虎魄剑!”
文玉旬剑眉再扬了扬,道:“你找到剑鞘了么?”
单俊摇摇头道:“没有。”
文玉旬冷冷地道:“没有剑鞘,便不能练成“虎魄五剑”剑招,无法发挥“虎魄剑”
的神威,这实在太遗撼了!”
单俊忽然轻叹了口气,道:“据说四大神兵剑鞘都被宇文致和埋藏于一处极隐秘之处,除宇文致和本人外,无人知道地方,只可惜”
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摇摇头,住口不语。
文玉旬接道:“可惜宇文大侠已经死了,是么?”
单俊头了头道:阁下,你莫非就是那”
语未尽意,忽然想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语音突然一顶停住,没有再接说下去。
“那”什么?
此时此际,文玉旬心里自然非常明白,他冷笑了笑道:“休多猜疑,少时自会告诉。”
语声一顿,注目问道:“你知那另三大神兵,都在什么人的手里么?”
单俊双目一瞪,问道:“阁下,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想和当年‘灵飞堡’一样,也有意思要集齐四大神兵么?”
文玉旬剑眉一轩,道:“有这意思便怎样,难道不可以?”
单俊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没有人说不可以,不过”
语声微顿即起,道:“神兵利器,唯有德者居之,阁下,这意思你明白么?”
文玉旬星目寒电一闪,道:“你是说区区无德,不配?”
单俊道:“阁下,这问题,你自己心里应该比单某明白,单某可不想置许。”
文玉旬冷笑了笑,道:“区区请问,何谓德“?当今武林中,那些人是有德之人?
如你单堡主可也是有“德”者之一吗?”
单俊正容侃侃说道:“修养、恩惠、仁、福均谓之“德”当今武林之中,具高深修养,仁心者,如少林武当当代掌门,南海双仙“琼岛美鬓公”、梵净山慈云庵主“慈云师太”、“北天山”大悲圣尼、“逍遥谷主”上官云骏、“五行庄主”卜南天等
皆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其余之人,无一不是已经归隐遁世三十年以上的武林前辈名宿,也确实既是昔年德高望重武林,他说了这么多人,除少林武当两派掌门、“逍遥谷主”、“慈云师太”和“五行庄主”外,极受同道钦敬尊仰的一代大侠,武林奇客。
对于这些人,文王旬自然不便说什么褒贬之言。
于是,他毫无表情地淡笑了笑,道:“那么你自己呢,怎地不说一说,难道你自认是无德之人么?”
单俊浓眉微挑,轻咳了一声道:“阁下,单某虽然不敢自夸是当今武林有德之士,但,生平并未做过一件失德恶行之事!”
文王旬冷笑地道:“如此,你单堡主也该是位有德之士了?”
单俊扬眉道:“可也决非无德之辈!”
文王旬冷然一晒,星目陡射寒电地道:“那么,区区请问,你屠杀区区全家满门,那又该怎么说?”
“这个”单俊征了征,旋即一扬眉,摇摇头道:“阁下,单某已经说过,生平并未杀过一个文姓之人,妄论是满门全家,那应该不是单某!”
文王旬道:“区区不是也已经实说过,区区并不真的姓文!”
单俊双目深注,道:“那么阁下你是姓?”
文玉旬突然一站冷笑,道“关于杀区区全家满门之事,暂且先托开不谈,如今区区再请问,你这柄“虎魄剑“得自何处?”
单俊毫不考虑地道:“这何用多问,自然是得自‘灵飞堡’的了!”
文王旬道:“如此,当年“天下第一堡”的那场大屠杀惨案,也有你的份了!”
单俊神情不禁一呆!道:“这个”
文王旬冷然一笑,道:“这难道不算失德,非是恶行?”
单俊忽地暗然一声长叹,道:“单某承认,那实在是单某生平唯一的一件失德之行,但是,那也是”
话未尽意,倏然地顿住,摇了摇头,闭口不语。
文王旬接问道:“也是怎样?请说下去!”
单俊突又深叹了口气,道:“事过之后,单其才发觉是上了别人的当,被别人利用了!”
语音微顿了顿,神色愧疚地接道:“为此,二十年来,单其内心也一直深感愧疚不安得很!”
文玉旬星目异光一闪,问道:“是上了什么人的当?被什么人利用了?”
单俊道:“这就请恕单某无法奉告了。”
文玉旬道:“为什么?不敢说么?”
单俊道:“对此,单某不欲多加解释,任凭阁下何如何想都可以。”
文玉旬剑眉陡挑,一声冷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
语声微顿,脸色神情条又一转森寒,目射煞光地喝道:“现在你可以出招动手了!”
单俊也就不再多言,右手“虎魄剑”一抖,方欲进步出剑发招,紧立在他身旁首徒邓遇春,突然跨出一步,一躬身道:“师父且请稍待,有事弟子服其劳,请准由弟子先和他一战!”
单俊探望了邓遇春一眼,摇摇头道:“遇春,你决不是他的敌手,算了。”
邓遇春肃容道:“这个弟子知道,不过,他既已存心血洗本堡,自然也不会放过弟子等人,而弟子等又岂能引颈就戳,迟早总得和他一拚,何如就由弟子等先行出手与他一战,师父在一旁替弟子掠阵壮胆呢!”
单俊一听邓遇春之言,立刻也就明白了邓遇春的心意,所谓壮胆掠阵是假,实际上是要先试试对方的武功身手,究竟高到如何的程度,好让单俊看清楚了之后,忖思个适当的应敌之策!
但是,单俊尚未点头答应,文玉旬已冷冷地接道:“这样也好,单俊,你共有九位弟子,除陈中明袁志高已死之外,还有七位,甘脆你就让他全都先上,先行出手一战好了。”
单俊微一沉思,终于向邓遇春点头道:“好吧,遇春,你就先会会他吧。”
邓遇春肃容躬身应了声“是”撤出肩后长剑,大踏步垮前两步,岳峙渊停地挺立,沉声说道:“阁下,请亮兵刃!”
文玉旬冷凝地.道:“就是你一个人?”
邓遇春道:“你可认为邓某一个不行!”
文玉旬冷然道:“阁下,不够一招。”
邓遇春怒道:“邓某不信,便要试试。”
说着振腕抖剑,便待出手。
文玉旬冷然一摇手,阻止地道:“阁下,区区说话可向来不打折扣,你最好相信,也最好别试,区区手下是从不容许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的!
语声一顿,目光转向单俊道:“单俊,你要他们七个连手齐上吧,别多浪费时间了!”
单俊心中虽是气怒无比,但又莫可奈何,还目掠视了身旁两边的其它六名弟子一眼,一咬牙,道:“你们就一齐出手吧。”
其它六名弟子闻言,立时一齐恭敬地躬身应道:“弟子遵命。”
各自撤出兵刃,大踏步而前,分立大师兄邓遇春左右两边,凝功蓄势待发,只等大师兄剑招一出,他们便也立即一齐出手!
文玉旬仍然是一手提着他的那只宝贝书箱,一手空空,未亮兵刃,气度神情,从容冷碍而立那那子,那气派,悠然自若,一点也不像是即将和人动手,作生死拚搏的概势。
邓遇春具状,眉头不由微绉了绉,道:“阁下,你为何还不亮兵刃?”
文玉旬冷冷地道:“亮不亮兵刃,那是区区自己的问题,你们只管出手进招就是”
好狂,这话实在太气人。
显然,文玉旬根本没把他们师兄弟七个放在眼下。
师兄弟七个全不禁被气得几乎要喷血,个个瞪目挑眉,怒不可遏,目射寒电地瞪视着文玉旬邓遇春茫地一声大喝道:“阁下,你太狂了!”
手中长剑猛地一挥,挺身疾扑攻出!
邓遇春这一发动攻势,早已凝功蓄势待发的六名师弟,自然也就此时各挥手中兵刃,掠身齐朝文玉旬狠辣凌厉无匹的攻去!
文玉旬口中朗然一声长笑,左手提着黑书箱一扫,他昂然拿他宝贝黑书箱当作了兵刃。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金铁交呜的激争中,邓遇春师兄弟的兵刃全都砍扎在黑书箱上,震得胳膊酸麻,虎口开裂,鲜血汨汨流出!
而七人手中的兵刃,在这一招砍扎之下,几乎没有不变了形,不是锋刃缺卷,便是前端断折!
惊闻文玉旬一声冷喝道:“你们七个全都攻了一招,现在且接区区一掌看!”
话落,右掌挥扬,电闪之间,竟一口气拍出了七掌,分击邓遇春师兄弟七个!
邓遇春师兄弟七个自是不敢怠慢,急忙各自出掌,但是,掌才出一半,力道还未发,突感胸头一窒,真气立泄!
一个个的身躯立刻全被文玉旬的掌力击得离地飞起,直飞出三丈以外,方始摔落地下七人全都口角溢血,内脏碎,心脉震断,死了!
单俊见状,不禁身躯俱裂,心神颤,又骇又怒,双眼暴瞪,猛地一挥剑猛朝文玉旬扑了过去!
文玉旬剑眉陡挑,口中一声冷笑,身形微侧,避过“虎魄剑”右手倏抬,快速无伦地一把拉住了单俊的右腕,真力透过指尖,由单俊的腕脉直逼内脏,同时嘴唇翁动,竟突然以传音功夫,对单俊说出了他的真实姓名身世。
单俊听得不禁惊骇无比的瞪大着两只双眼,脸如死灰的颤声道:“原来你”话未完,一口血箭激喷而出,心脉已被文玉旬指尖透传过的真力震断,魂断气绝,再也无法说话了。
文玉旬手一松,单俊的尸身立即向后倒去“噗咚”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单俊尸身倒地的同时,耳闻丝丝金刃破空风声,三支兵刃悄没声息地齐朝文玉旬身后电疾袭到!
文玉旬是何等功力身手,这种暗袭焉能得逞!
他闻风知事,头也不回,倏然反手一掌挥出,顿闻惨吼之声暴起,三条人影立被他的掌方震得倒飞三丈,摔到地上,命归了阴司。
这三个,是“黑虎堡”的三大高手,论功力,虽不如“飞环虎掌“单俊,可也稍逊无几,竟也挡不起文玉旬反手一掌之力,立刻全都亡命当场!
文玉旬这等功力,实在太惊人!骇人!
堡主单俊已死,九个弟子一个未剩,三大高手也都毕了命,剩下的一众“黑虎堡”
属下,其中虽也不乏武功高明的一流好手,但是,眼见文玉旬功力身手如此高绝罕世,还有谁敢出手!
一时间,一个个全都不禁咋得呆若木鸡般地怔立着,心颤!神颤!亡了魂!也失了胆!
突地,也不知是谁,忽然大声说道:“堡主已经死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做啥,好散了。”
接着另一个人应声说道“不错,我们各散吧!”
话落,立见人影飞跃,纷纷四散奔逃。”
文玉旬双眉陡挑,目射煞芒地一声沉喝道:“站住!尔等谁要再敢妄动一步,便立要他横尸当地!”
喝声如沉雷突发,震得众人耳膜生痛!
众人心神全都不突栗然一凛!
立时全都住步停身不前,果真的无人再敢妄动一步。
文玉旬没有说话,但,目光却冷凝的,缓缓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只觉得他的一双眼神森冷如刀,被扫视得心底忐忑生寒,呼息发窒,胸口发闷,头皮直发炸!
其中一名年约四旬以上的大汉,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壮着胆子问道:“阁下,你是不是也不放过我们?”
文玉旬冷冷道:全堡四十七人,区区在未来之前,本已定决不放过一个的,但是,此刻突然改了心意。”
语锋微微一顿,目注大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道:“在下马良平。”
文玉旬道:“你在“黑虎堡”中多少年了?”
马良平道:“二十三年不到。”
文玉旬微一点头道:“很好,请向南行一丈,背堡站立。”
马良平依言大踏步南行了一丈,背堡默默站立。
茫然,文玉旬星目寒芒电闪,条地侧身抬手点出一指,接着立闻一声闷哼和一声“咚咚”声音,三丈以外,一人倒地丧命!
文玉旬一声冷笑道:“区区之言,向来不容许人违背不遵!”
敢情那人于文玉旬和马良平说话之时,竟妄生逃念,悄悄移动身形,乘机想溜!
另还有几人也想乘机开溜的,一见那身在三丈以外,仍未能逃过文玉旬的听觉,如何还敢生逃念,自找死路!
只听文玉旬突又扬声道:“各位听清楚了,凡是投入黑虎堡已经二十年以上的请和马良平站到一起去,其余的人,则仍请立在原地,不得擅自移动!”
他话音一落,立有一名年约四十五六的中年汉子,和一名三旬左右的壮汉,大踏步的向马良平立处走了过去。”
文玉旬忽地目注一名年约五旬开外的老者问道:“你为何不过去?”
这老者实在是个老奸巨滑之人,闻问,已知可能不是什么好路道。
他立刻干咳了一声,道:“在下入堡还不到二十年。”
文玉旬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道:“在下名叫孟昭。”
文玉旬星目异光一闪,道:“你叫孟昭,那么你该是“黑虎堡”中“双虎将”之一了,是不?”
孟昭心知对方既然知道,不承认决对不行,于是又干咳了一声,点点头道:“阁下既然知道,在下自是不便否认不是了。”
文玉旬剑眉陡地一挑,目射煞芒地一声冷笑,道:“孟昭“黑虎堡”中“双虎将”名震江湖已是二十多年,你竟敢欺骗区区,说是人堡二十年不到,实在该死!”
“死”字出口,倏然抬手点出一指。
孟昭虽然老奸巨滑,可是,在文玉旬这一指下,他连想闪避都未能来得及,口中一声冷哼,身躯猛地一颤,往后倒了下去,顿时死于非命!
文玉旬俯身自地上抬起“虎魄剑”又在单俊背后解下那柄配制的剑鞘。
剑鞘系用合金铸成,上嵌明珠,鞘身雕着虎纹,虽非原来剑鞘,但却此原来的剑鞘制作精致,价值名贵。
文玉旬将长剑长剑撤入鞘内,悬在腰间挂好。
然后一迈步,身形冷凝地停立在马良平三人对面七尺之处,目注着那名年约三旬左右的壮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道:“在下魏刚。”
文玉旬道:“你入堡已经二十年以上了么?”
魏大刚点了点头,道:“在下原本是个孤儿,九岁时被义父收作,带入堡内,算起来迄今已是二十一年有另了。”
文玉旬道:“你义父是谁?”
魏大刚神色一黯,道:“他老人家徐天福,已经去世五年了。”
文玉旬忽朝魏大刚一摆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走开一边去吧。”
魏大刚没有言语,默默地迈步往一边走了开去。
文玉旬目光一转,望向那四十五六的中年汉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汉子道:“在下名叫涂学忠。”
文玉旬道:“你入堡二十几年了?”
涂学忠道:“二十五年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