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静立“七巧迷魂阵”中,一边仔细观察阵中情势,一边在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这时,立于看位的红衣少女,右手彩带轻抛,左掌划空一挥。
“七巧迷魂阵”随着她这一挥之势,立即缓缓催动起来。
岳霖虽然明知这小小阵式非比等闲,一来是自尊心的关系,再者也是天生傲骨,使他不肯轻易认败服输。
他静观许久,已然看出这座阵式的枢纽,是在那身着红衣的少女身上,他心念一转,暗暗忖道:“现在距子时,不过还有三个时辰,所谓擒贼擒王,何不先向这红衣少女试试,看看这阵式有什么奇妙的变化”
他心念一决,方待出手之际,忽然发现这座阵式,中、外两层俱都静止不动,只有里层的七人,像走马灯似地,围着自己团团而转。
他忖知这阵式的厉害之处,必然是在后面时间拖得越久,自己的危险性,也就越大。
想到这里,他知道只有速战速决,给她们一个大出意外,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或可破得此阵。
于是,不再怠慢,立即功运双臂,力聚双掌。
这时,里圈的红衣少女,恰巧转至岳霖面前。
岳霖左裳虚幌,右掌疾吐,一招“推窗望月”掌风带着轻啸,猛向那红衣少女肩头推去。
但,就在他出掌的同时,那红衣少女已经移宫换位,娇躯微旋,向旁转去。
岳霖正待变掌为招,改点那少女的“肩井穴”时,忽见黄、白两条人影,疾然转到面前。
他连忙沉臂挫腕,硬将攻出去的右掌撤回,同时.暗加二成功力,改向黄、白二女扫去。
黄白二女一声轻笑,娇躯“滴溜溜”一转,已自失去踪影。
岳霖方自一怔,突地,两条彩龙,张牙舞爪,分向自己上下两路攻来。
他暗暗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双足微点,两掌倏分,疾向那接踵而至的绿衣少女扑了过去。
谁料他身形方才起在空中,一条彩带,又已迎面飞来。
变化仓促,不由岳霖大吃一惊!
他急忙挥掌下按,整个身形,凌空又起,堪堪避过那条彩带,随即身形一仰,又复落于阵中。
不但劳而无功,反而吓出一身冷汗。
这时阵式依旧,内圈的七位少女,仍自绕身疾走。
岳霖羞怒交加,玉面飞红,剑眉双挑,两只朗若寒星的俊目,奇光四射。
蓦地,他一声清啸,声震四野。
啸声未落,双擎倏伸,分向两侧人影劈去。
这时,在他两侧的红、绿二女,一声娇叱,身形微闪,已然避过一旁。
在此同时,两条彩带,由岳霖身后左右舞来,疾向他的两腕缠去。
岳霖冷笑声中,杀心顿起。
只见他两臂微沉,已自躲开,接着,身法一变——“魅影魑烟”随着那渐转渐快的阵式,左冲又突,双掌挥舞,回环进发。
刹那之间,掌风怒卷,风雷迭起。
在红影缤纷,彩带飞舞中,陡闻一声娇嗔,随见一个青衣少女,整个身躯竟被震飞阵外。
岳霖心中方自一喜,蓦见六条彩带,分由六个不同方位,向自己背心、肩头、前胸等致命之处,暴然点来。
他冷哼一声,剑眉高扬,一招“断命迫魂”猛地拍出,同时身形急旋,掌力扫及里圈六人。
彩虹摇闪,狂风怒卷,连声惨呼,划破静寂的山野。
岳霖凝目一看,只见里圈的六名少女,又有二名倒地不起,其余四人,匆匆抬起伤者,退出阵外。
然而,这“七巧迷魂阵”却并末因此而瓦解,依旧动转如故。
原先中圈的七位少女,渐转渐快,阵式也愈来愈小。
岳霖但觉人影疾转,由于速度甚快,仿佛足一条七彩匹练,将自己牢牢地围在核心。
突地,七条人影,忽又静止不动。
岳霖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七巧绝学,也不过如此”
岂知他一念未已,骤然脸色大变。
他心头狂跳,二目发直,身躯颤抖着,向后退去。
突地,一声“嘤咛”起自背后。
他倏然转身“啊——”了一声,惊骇万分,又连连后退不迭。
正在此时,乐声忽起,抑扬顿挫,悦耳已极。
岳霖身形微侧,转脸向身旁望去,但见里圈的两位少女,罗衫尽除,已然是一丝不挂。
一个个丰满圆润的玉体,扭呀扭的——乳波、殿浪,妙相毕陈。
那站在外圈的七位少女,也正在轻解衣带,同时,随着那柔和的乐声,不住地轻轻舞动。
花香、肉香、脂粉香,使他昏然欲醉。
阵阵忧美而柔和的乐声,轻轻传来,令人感到赏心悦耳,飘忽不定,这乐声恍如天外传来。
逐渐,逐渐,声音更加清晰响亮,旋律也愈发地柔美忧扬了。
岳霖宛似做梦一般,只觉自己去到一处不知名的地方,遍地奇花异卉,芳香扑鼻,令人神醉。
无数身着霓裳的仙子们,七彩缤纷,正在婆裟起舞,飘拂的衣袖,像是蝴蝶穿花,又似彩云生片。
但觉心猿意马,神荡魂摇,他不禁悚然一惊,急忙微退半步,抱元守一,运功守护心神,同时,游目四顾.暗暗凝神戒备。
然而那乐声,忽尔高亢入云,尖锐刺耳,犹如鬼哭狼嚎,忽尔,又低沉缓慢,使人心烦意燥,颤抖不安。
忽地,那七位少女连声娇笑,笑声淫荡撩人。
接着,她们双峰前挺,柳腰款摆,围着岳霖,做出许多挑逗、迷惑的动作。
岳霖顿觉真力涣散,魂不守舍。
就在这时,阵式也随之一变。
七位少女,宛如七条光裸的美人鱼,摇头摆尾,缀缓向岳霖扑来。
那细微的乐声,也随之忽变,渐渐,由低沉而高昂,声音却变得柔和悦耳,轻快宜人,一如百鸟齐鸣,万花竞艳。
岳霖但觉心神不属,如疾如呆。
他血液沸腾,双目火赤,他眼中所见,已不是那些淫荡、妖媚的少女,而是他一心系念的小玲、杜若君!
眼看他浑浑噩噩,已然无力支撑。
说时迟,琊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陡闻一声雷吼!这声雷吼,不竟是晴天霹雳,当头棒喝。
岳霖突自虚幻之境,蓦然惊醒。
恍惚之间,似见一条人影,直向大厅之后飞掠而去。
他急忙收敛心神,凝神静气,力贯双掌。
正在此时,一位全身光裸的少女,已姗姗地来到他的面前。
这少女玉臂轻舒,飞快地在岳霖面颊上,轻轻捏了一把,接着,发出一连串“格格”地淫荡笑声。
岳霖早已是怒愤交集,真恨不能将这这些鞭蓉餍面,蛇蝎其心的妖媚少女,立毙掌下。
是以,不待那少女的手臂撤回,左掌倏翻,牢牢扣住那少女的腕脉。
“哎哟——”她一声痛呼尚未感完,已被岳霖一抖一甩,整个矫躯,直被抛出三丈多远,她连忙弓腰拳腿,藉势飘落地面,饶是如此,也已受伤不轻。
围在外围的一位少女,忽地前飘数尺,将被抛受伤者所遗空隙,立即填补,整个阵式,又形活跃起来。
此时,岳霖已是情急拚命,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双掌挥舞,向周围的少女,一阵猛攻。
但,这些少女,端的个个了得,此退彼进,互为呼应,使岳霖心中有所顾忌,不能全力施为。
约莫过了顿饭光景,岳霖见久战无功,眼看红日西沉.天色逐渐灰黯,不禁心中焦急起来。
陡然这些少女竟自缓缓地向后退去,转眼之间,已各退出一丈有余。
岳霖看在眼里,不由一怔,停身暗道:“看样子好似阵式已解,但是奇怪,她们为什么忽然不战而退”
岂料他一念未已,那些少女乍退又进,同时阵法也随之骤变,七星倒转,反向而行。
每一个光裸的少女身后,有另一个少女相护,彩带在空中回旋飞舞,矫若游龙,在虎视眈眈下,伺机进袭。
而那些光裸的少女们,依旧满面春风,妙目流波,媚态横生,极尽挑逗、诱惑之能事。
岳霖对这些杀人不见血的少女,已经是恨之入骨,虽然她们个个玉体丰满,婀娜多姿,然而在岳霖眼中看来,不过是些红粉骷髅罢了。
他虽拚尽全力,一阵猛攻,企图抢制机先。
但是,不消多久,他已渐感后力不继,而且,心中也开始烦躁起来。
故此,他的功力非但未能全部发挥,甚基弄巧成拙,一时之间,手忙足乱,反为所制。
如非他仗着“魅影魑烟”身法诡绝,恐怕早已受伤甚至于受辱。
形势如此一变,反而促成“七巧迷魂阵”发挥了最高威力。
岳霖但觉心神烦躁,五内如焚,但却无法脱出这脂粉阵中。
这时,就见七条光赤的人影,恍如蝴蝶穿花,围着岳霖一阵疾走,边走边做出许多猬亵的动作。同时,七条彩带,直如七条游龙彩风,在空中回旋飞舞,趁虚蹈隙,飞向岳霖上身要害招呼。又过了盏茶光景,岳霖已是强弩之末,非但险象环生,而且为那些彩带,掣手牵足,转动不灵。
此情此景,岳霖不禁暗叹一声,心道:“自己所抱的全部希望,势将归于幻灭,说不定还会为自己带来一场羞辱,那终生也无法洗脱了”
他想到此处,不觉把心一横,俊目之中,凶光闪闪,剑眉高挑,煞气陡炽,引吭一声长啸。
啸声甫落,他身形一旋,双掌倏翻,以残余的一气真力,向环绕着自己的七位少女,猛力劈出。掌风骤起,划空有声。
连声惨呼中,又有两人受伤倒地。
这时里圈残余的五位裸女,竟然分批向岳霖攻来。
秋波转动,媚态撩人,勾魂慑魄。
岳霖一边运气调息,一边勉力应敌。
这些裸女,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轻灵曼妙,令人骨蚀魂消。
她们不停地向岳霖扑击,同时,口中随着乐声,哼着低沉,但却引人遐思的迷人曲调。
陡然阵式倏地又是一变!五位裸女,飞身纵跃,凌空下扑。
岳霖此是真是又羞又急,弄得满面飞红,他不能被她们扑中,必须躲闪,然而,要躲闪,势必非看不可。
那颤巍跳动的双峰,张开的两劈,高跷的玉腿,妙处隐隐。
一时之间,岳霖被弄得手忙足乱,狼狈不堪。
又过片刻,岳霖奋起余勇,又连击伤二人。
突然,剩余的三位裸女,同时娇躯一晃,起在空中。
半空中,略略一顿,齐是头上脚下,分自三面向岳霖扑到。
在此同时,外圈的七位少女,素手连挥,七条彩带手贴地面,恍如金蛇疾窜,直向岳霖下盘扫来。
雨霖不由大吃一惊!他心念急转,暗道:“顾此失彼,这该如何是好?”
蓦地,他脑中灵光一闪,心忖:“我何不如此如此”
他双足一点,冲霄而起,疾向正在下落的一位少女迎去。
那少女见她迎来“吃吃”一笑,轻展下臂,做了个等待拥抱的姿势。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二人即要撞在一处。
蓦地,岳霖身形侧仰,平掠丈余,同时,双掌疾挥,向那少女身侧推去。
但,在他纵起的同时,七条彩带中,三条彩带突地跟踪而起,如影随形地,向他下盘扫去。
身在空中的另外二位少女,一见同伴遇险,连忙娇躯一旋,由两旁斜刺里包抄过来。
岳霖如果掌伤面前少女,自己也难逃三面围攻的厄运,他心念电转,一时之间,反而委决不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岳霖陡觉一股无形动力,硬将自己身躯托着摇晃几下,然后,轻飘飘地向地面落去。
同时,他见那些少女,以及飞舞于空中的彩带,迅捷地向两侧退落。
岳霖足方沾地,就见地面的四条彩带,竟分向两边飞去。
纵身空际的三位裸女,也于此时,先后落回地面但落脚之处,已距阵脚约丈余远近。
岳霖见此情形,心中讶异不已,暗暗忖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是她们故意输给自己?抑或是七巧婆暗中相助?”
他方自证得一怀,一直站在大厅门首的七巧婆,这时面笼寒霜,双目凶光四射,纤手微摆,冷冷地道:“罢了!罢了!娃娃!今天就算你赢”
她说至此处,侧首对侍立一旁的绿裳少女道:“绿珠!你去丹房拿两粒‘七巧真宝丹’,给这娃娃服下,然后送他离此。”
绿裳少女唯唯称是,转身急步离去。
这时,那阵中剩余的十二位少女,已自轻灵的排列于七巧婆身后两侧,俯首垂肩,默然肃立。
七巧婆向远处花丛中瞥了一眼,又向岳霖望望,微然冷笑道:“娃娃!今日算你运气,但是,我告诉你,今日离此,不得再轻入此山一步,不然,哼哼!到了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这块玉佩,暂留我处,待见着逍遥居士时,我自会还他。”
她说着,又向远处望去,口中呼道:“红珊!”
红妆少女跨前半步,恭身应道:“弟子在!”
七巧婆望着花丛,面上神情复杂,是忧,还喜,一强美目中,更是如怨如慕,似爱似恨。
片刻之后,她始慢慢说道:“打发这娃娃离此地,你要好生督促她们,不得轻离一步,你几个师妹回后,一律在山内练功,待命,直到我回来。”
红珊应了一声,道:“师父今欲何往?什么时候回山?”
七巧婆摇了摇头,轻喟一声,解嘲似地道:“连我也不知要去何处,当然更无法预卜归期,总之,你们切记为师之话,不论我在何处,我也就安心了”
红珊连忙答道:“师父但请放心,弟子一定遵命”
七巧婆频频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突地,远处花丛中,飞起一条人影,他身方纵,回首一瞥,接着连声长笑,疾向山外掠云。
就在他回首一瞥的刹那之闯,岳霖心中陡地一动,不由喜形于色,顿时恍然大悟,暗道:“啊——原来是逍遥前辈来了,勿怪方才突然之间竟能转败为胜,自己还莫明其妙!真是——惭愧!”
他一念方罢,蓦觉银光一闪,一条银虹已快如电掣般,疾向逍遥居士逝去方向,飞掠而去。
岳霖望着七巧婆的背影,暗叹她行事乖张、任性,连门下弟子,也不例外,但对她磊落的胸襟,也小无赞融之感。
瞬间,那条银色长虹,已消失于群山深处。
但,岳霖仍怔忸地望着她消失之处,茫然出神。
红珊望望岳霖,心中也自感到奇怪,暗忖:“师父今口也真是奇怪,她老人家竟是真的会放这娃娃走,自己随侍十余年,今天还是第一次”
她本来想问问岳霖的出身来历,但又恐师父返来时责备,是以欲言又止者再,终于忍住了。
岳霖偶一回头,正巧见她双唇微启,似有话说,正心中嘀咕,不知是否因七巧婆已去,而想藉故刁难。
谁知等了半晌,竟然没有下文。
他奇怪地望望红妆少女,见她已侧首他望,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却强忍着没有说话。
突然,大厅转处,纵影一闪,那绿裳少女已飘然来至近前。
她手中托着两粒玫瑰色的丹丸,笑盈盈地递在岳霖手中,媚眼斜睨,望着岳霖,不言不动。
岳霖看看手中丹丸,又看看面前的绿裳少女,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他又向两侧望望,是所有少女的目光,齐都聚集在自己面上,手中,他更茫然了。
那红妆少女,忽然“噗嗤”一笑,道:“真是有点儿呆气,四妹取药给你,怎地连谢也不谢,你究竟是呆了呢,还是不知礼数?”
岳霖听了,甚是不悦,随口答道:“区区两粒丹丸,也值得一个谢字么?”
绿裳少女冷笑一声,道:“娃娃乳臭未干,竟也逞口舌之利,若非师命所在哼哼!你就是铁打的罗汉,也叫你变成绕指柔”
红妆少女接口说道:“四妹!跟个娃娃生气,值得么?咱们也该练功了哩!”
她说到此处,又转对岳霖道:“这‘七巧还命宝丹’,功参造化,娃娃你福缘不小,多少武林人士祈求一粒尚不可得,你还不赶快服下,但是娃娃!你千万要牢记,从今尔后,不得再入此山一步,否则”
岳霖剑眉一扬,道:“否则怎样?”
红妆少女妖媚地一笑,道:“否则嘻嘻!你就会乐不思蜀,那时就是撵你走,你也会赖着小走呢”
岳霖望着手中药丸,沉思有顷,然后送入口中。
那丹药芳香甜馥,入口即化,随着津液,顺喉而下。
岳霖望望面前红、绿二女,拱手说道:“多谢二位,如无他事,在下就此告辞。”
说罢,身形一转,疾向来路纵去。
身后隐隐传来娇滴滴地声音:“信不信由你,这娃娃一定还会再来”
岳霖听在耳中,心里一动,道:“嗯!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来,不过那时”
他也不知那时究竟会怎撵,只直觉的想到,那时——当他再来“百无禁忌”时,他将以无比的力量摧毁这座魔宫,而且,将无辜的少女释放,罪恶深重的,给她们以应得的报复。
这时一轮明月,已然穿云而去。
啊——今夜月圆呢!
他藉着月光,顺着来路,一气疾奔。
他放腿奔行了一阵,忽然想起自己已多日未曾安寐,这时一想,顿觉四肢酸软,疲惫不堪。而且,腹中雷鸣,饥肠辘辘,十分难耐。
他抬眼四望,只见一道绝峰,横阻去路,左侧是一条蜿蜒小径,深入群山幽谷,右侧则是一片杂林。
他一路奔行,并未留心道路,这时,望了一阵,信步便向林中走出。
他本来是想在林中找寻一些山果、松子一类的东西,暂疗饥火,那知深入数十丈,仍然一无所获。
他心中一急,遂即提气轻身,又是一阵疾奔。
这片杂林顺着山势,向下延伸,直达峰底,他一边前行,一边暗忖:“来时,怎地竟未发现这片杂林呢?”
他一面疾行,一面不住向两旁端详,只见两边都是峭立的山壁,枝干横生,杂草蔓藤
虽然,他所习的轻功——魅影魑烟,在当今武林中,是首届一指,无出其右者,无奈此时此地,岳霖却是无法施展。
约莫又行了顿饭之久,方始穿出这片杂林。
杂林尽头,似是一处山口。
岳霖一见,心中大喜,脚下加劲,向前纵去。
转过山脚,但见松柏茂密,绿树成荫,左侧断崖绝壁,奇阴天成。
林荫深处,隐约可见茅屋数间,山泉潺潺,清幽绝俗。
岳霖不由赞道:“好一个世外佳境!”他随又转念道:“既有茅屋,想必有人居住,过累
的身躯,今夜不但可以畅眠一宵,而且还可以讨点食物充饥”
他想到此处,顿觉饥火难忍,不再犹豫,大步便向茅屋走去。
行近茅屋,忽闻屋中传出一阵笑语声。
他心中暗自高兴,屋主人尚未安眠,省却扰人清梦,于心不安。
但是,在正欲扣门时,岳霖忽然止步不前,他双眉微皱,神情肃穆,站在当地,侧耳静听。
这时,他所听到的不是笑语声了,而是一种呻吟,一种娇啼,一阵难以形容地沉浊地喘息之声。
他心中忽然一动,暗忖:“在这荒山野地,难道也有江湖好汉出没?”
谁料,他一念未已,屋内忽然传出一串“格格格格”的笑声,笑声之中,充满了淫荡,放纵,接着是一个男子的粗犷音道:“骚蹄子,这下可称心了吧?”
那女子边笑边道:“今天总算你还卖力气,不过,就凭你黄鼠狼?嘻嘻!少说点,来上三个,姑奶奶也未必准能称心如意”
“那你是说”
“我是说你只知道卖苦力”
“除了卖力气,莫非还”
“就是卖力气,你也不行呀!”
“谁说?”
“我说,你本来就是银样蜡枪头”
“你”“我把你好有一比。”
“我?说说着,比做什么?只要不是王八就行!”
“也差不了多少。你呀,就好像鸡胁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好留着聊以解饥。”
“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
“怎么?你还不服输?”
“当然,不信你再试试!”
“哼!告诉你,姑奶奶和别人不同,天赋异秉,奇巧绝伦,天下男人只要碰上姑奶奶!就会永生不忘,现在”
“算了吧,我又不是没尝试——也不过如此。”
“就算不过如此吧!姑奶奶可要走了。”
“那儿去?”
“屋外那个小伙子,已经等了半天啦!”
“你少缺德。”
“换换胃口,尝尝鲜,嘻嘻——”
“”岳霖听得又气又怒,虽然地处荒山,时值夜半,然而,他的脸毕竟还是红了“啐”了一口,连道:“真晦气!真晦气”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去,是因为听得屋中女子口音甚熟,似在何处听到过,很想看看是谁。
待到后来,听那女子口气,似乎早已发现自己行藏,而且,语无伦次,不禁羞怒交加。
他双拳紧握,暗暗运功,准备那女子出来后,给她一个迎头痛击。
他凝神注目,怔怔地望着茅屋的木扉。
疲惫,饥饿,早已忘得一千二净。
突地木门呀然而开,当即露出一张粉面。
岳霖和那犹推木门半遮面的女子,同是一怔。
岳霖心中暗道:“啊!原来是她!”
就在此时,岳霖但觉紫影一幌,那女子已俏生生地立于面前,她身披一袭紫衣轻纱,曲线玲珑,妙处隐现。
她半眯着一双诱人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岳霖,唇角挂着一丝笑意——这一丝笑容意味深长,似嘲弄似不屑。
但.在岳霖的眼中看来,却是诱使自己跳落陷阱。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岳霖大喝一声,道:“贱婢!荒淫无耻,作恶多端,今天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看掌——”
说罢,双掌平推,疾向她左右“肩井”击去。
那紫衣女子娇躯一转,已自避过。
同时,她娇声说道:“哟!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咱俩是有缘。”
岳霖气得脸色铁青,也不答话,双掌改拍为扫,猛向她腰间挥去。
紫衣女子莲足微点,人已飘退七尺,故意嗔道:“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人求我好久,我还不答应呢,现在求你,反而端起臭架子来了。”
岳霖一心要把她毁在掌下,对她的话语,根本不听,这时,一招走空,随又上步欺身,双掌疾翻一招“痛惩妖狐”分取紫衣女子“眉心”、“心经”、“期门”、“腹结”四处大穴。
紫衣女子见他来势汹汹,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她娇躯急幌,疾然飘退两丈开外。
她身形甫一站定,又柔声说道:“真是郎心如铁,一点也不晓得怜香惜玉,你越是不肯,姑娘就越是要看看你脱光衣服的那付窘相,一定很有意思”
岳霖虽是奔波多日,又在“七巧迷魂阵”中,耗去真力不少,但是强打精神,紫衣女子仍然不是对手。
他对紫衣女子已是恨之入骨,这时,抖擞精神,展开“魅影魑烟”身法,向紫衣女子一轮猛攻。
这紫衣女子也非易与之辈,她在“七巧门”二代弟子中,虽然序齿最幼,但因她聪颖过人,极富机智,更且是能言善辩,甚得乃师“七巧婆”宠爱,在武功造诣上.除大师姐红珊外,远在其他五位师姐之上。
因此,养成她任性,放纵的习性,由于她薄具几分姿色,更使她眼高于顶,不把同门放在眼内。
出道以来,更不知风靡了多少江湖子弟,她对师父的一身媚术,尽得真传,以故,拜倒其石榴裙下因而丧生者,真是不可计数。
世间任何事物,凡是轻易获得的,就不觉其珍贵,反之,愈是得不到的,心中愈是非要得到不可。
而且,得不到的,也必然是最好的。
紫衣女子的心理正是如此,她见岳霖根本无动于衷,虽然也因此对自己的美貌,暗起怀疑。
然而,这究竟是一瞬间事,随之而起的是自尊的被损伤,以及体内正在燃烧的熊熊欲火。
她必欲得之,而后甘心。
于是,她不退反进,双肩微幌,轻纱已自滑落,露出她丰满白嫩的肌肤——竟然是一丝不挂。
她顺手一挥,轻纱已团于手中,然后,身形一旋,那团轻纱,便像一朵紫云,向岳霖当头罩去。
岳霖已有与裸女对敌的经验,是以不慌不忙,左足生滑,已然转至紫衣女子身侧,骈指如戟,疾向她左“肩井”穴点去。
紫衣女子一招走空,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沉肩挫腕,疾退丈余。
她见岳霖并未追来,回身说道:“小兄弟!半月前你已中了我‘七巧门’的‘合壁欢’,今夜正值月圆,你能熬得那种苦么?为了你,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你还”
岳霖实在忍无可忍,破口骂道:“贱婢住口!小爷早已取得‘七巧还真丹’了,告诉你,不要妄费心机!”
紫衣女子听了,花容骤然一变,她怔怔地望着岳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所言真假。
正在这时,那茅屋内竟然走出了一个年青道士来。
他一步三摇,来至二人之间,满脸不屑地扫了岳霖一眼,然后浓眉微皱环眼一眯恭身说道:“咳咳!你这是何苦,送上门去,人家不要,你还”
她话未说完“拍”地一声脆响,右颊之上,已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掌,立时现出五指红痕。
紫衣女子狠狠地道:“你少噜嗦!我高兴,怎么样?”
那年青道士鞠躬哈腰,连赔小心道:“是!是!当然——你高兴”
“怎么?你不高兴?你要怎么样?”
“不!我呃!只要你高兴,我也高兴,谁叫我是你的奴才呢?!”
“呃!这还差不多,快——帮我把这小伙子制住,姑奶奶趁今夜月圆,我要好好地乐上一乐。”
“这这”“你不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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