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夕阳西下,晚霞初现。
那霓虹似的云彩,悠悠地飘荡在蓝色穹苍。
屋顶,塔尖,甚至于花草树木,整个的大地。就好像被照射在现代的霓虹灯下,披上了一袭美丽的轻纱似的晚装。
晚凤习习,丝丝凉意,使人感觉,夏,已去,秋,至矣。
这是一条通贯东西的官道,往西日余里,便是陕西省境。
就在这黄昏晚霞映照,遍地瑰丽,晚凤轻拂之际,忽见自这条官道的东首,飘飘然的来了个少年书生。
只见这少年书生,头戴天蓝色的儒生巾,身着白色儒衫,腰盘天蓝色丝带,面如薄粉,目若朗星,两道剑眉抖飞入鬓,鼻若悬明,唇似丹涂
真是玉面朱唇。丰神如王。
不但俊逸出尘,更是潇洒脱俗他,步履从容的在官道上向西走着。
那翩翩的凤度,清高脱俗的气质,难以言喻的风仪,真令人有着一种凛然不敢仰视的感觉!
从这少年书生那高华绝俗的气度,凤仪,衣着上看来,必然是个出外游毕的官宦后裔,富绅公子可是,身边怎没有一个书僮跟随?并且连一匹代步的坐骑都没有?
是这附近的人氏?
但,在当地人的记忆里,这十数里附近的乡村间,似乎从不会见到过这样的一个少年美书生嘛?从外地来的-?咦!这书生走得好快!刚才看着还在官道东面老远的,最少也在里把路之外。
怎地就这一忽儿的工夫,他就已从面前走过去了的啥?你看他那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样子,怎的竟是恁快的啥?真奇怪!再仔细看看他的脚;呵呀!不得了!
只见他每一跨步,纵没有丈把远,少说点,也有个七八尺。并且,不但不慌不忙,毫不费力的样子,还轻飘飘的,根本就是足不沾地嘛!
我的天!那里是走路,简直是在飘呀!不!不是飘!飘也没有这么快啊!是飞!不管他是飘也好,飞也好,人走路,那有个足不沾地的道理?
除非是鬼!呵!鬼
不对!那有那么大胆的鬼?在这虽是黄昏,天还没有黑的时候,敢出来现魂,在官道上走路!是人,决对没错,一定是人!
然而,人走路怎的足不沾地,轻飘飘的啥?
真怪!这少年书生究竟是谁?
祝玉琪。
武当派丢失了“掌剑真解”的事,不但武林中没有一人知道,即连武当派的人,也是这次开启宝库后才知道的事情,直截了当的说,只不过三四天前的事。
蛮疆一怪阴风使君邱长吉,既然亲口说出武当“掌剑真解”在他手里,这当然是事实,不会有假。
虽然阴风使君已经说过,只要祝玉琪答应婚事,他便立即将“掌剑真解”交给他送返师门。
虽然,老怪欲将一生爱逾性命的义女,邱慧琳姑娘嫁给祝玉琪,这在其本心的出发点上,并不是恶意。但,男女婚嫁,乃人生终身大事,必须双方均皆心愿,了无勉强才行!
邱慧琳姑娘虽然丽质天生,清秀脱俗,容华绝代,堪喻为九天仙女,月里嫦娥临凡人间但,祝玉琪与她才只初次见面,纵是“一见钟情”因尚未了解她的性情,怎会遽尔贸然允婚!
尤其是阴凤使君这种以师门至宝,作为威胁逼婚的条件,更引起祝玉琪心匠极端的反感!闲语少说书归正传。
阴风使君邱长吉,带着他的义女邱慧琳姑娘走后,祝玉琪也就立即向迫风客罗方父女,与老化子神乞路衡告辞。
罗方虽欲挽留祝玉琪多住几天再走,但祝玉琪急着要往武当送信,通知“掌剑真解”已获下落的消息,怎样也不肯多留!
在罗依华姑娘的芳心中,她当然更希望这位时时萦念于怀,青梅竹马的伴侣琪弟弟能够留下来,最好留到她跟神乞路衡学成“五行掌”“凌空七式”“二十四手掣龙手”后,与他相偕并肩游侠江湖
可是
祝玉琪仍是离开了鄱阳湖,跨上灵鹤雪儿,直飞武当山去了。
此际,武当山上除了明鹤明悟两位长老,与第十六、十七两代弟子,寥寥二三十人外,玄一掌门与其七位师弟,及第十六代中一部份功力较高的优秀弟子,都已分别下山,四出寻访“掌剑真解”的下落。
祝玉琪见了明鹤明悟,便把获得“掌剑真解”下落的经过情形,告诉了二人,并请二人另派几个弟子下山去分头寻找掌门人,与其他弟子返山。
随后,祝玉琪便又骑着灵鹤,离开了武当山。
他骑在灵鹤背上,心中在暗想:“往那里去?”
庐山野马谷?日子还早,现在才只七月初头、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去青衣帮?
青衣帮的总坛设在何地?不知道。行道江湖?
这样骑着雪儿,置身空中,怎知道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如何行道法?天下也没有这样行道江湖的祝玉琪心中暗想了一阵之后,便决定一面行道江湖,一面打听青衣帮的总坛所在,暗中前往一探为免惊世骇俗,他就命雪见飞往荒野无人之处降落。
反正是行道江湖,并不需要决定何往的目标,于是,他便沿着官道,步履从容的向西缓缓步行。
别看他只是步履从容,看似一步一步,缓慢慢的样子,实际上较诸武林中“陆地飞行”的轾功尤快!须知祝玉琪获奇缘遇合后,一身所修习的,无一不是武林上乘的旷古奇绝之学,尤因曾获服八粒罕世仙品“翠玉果”其内功力深厚,足抵一般武林人物两甲子以上之苦修。
这还是因为他奇缘遇合后,才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所习“两仪真气”也才具五六成火候,若再经年余不停地苦修勤练,必可臻达武学中所传说的,所谓“六贼不侵”内家至高无上的“玄通化境”
内功火候,若果真修到“六贼不侵”“玄通化境”的境界时,也就是到了佛家所说的:“心生空明”“无相无物”“物我俱忘”的境界。
功力臻达此境,便也就到了吐气成罡,挥袖生飚,弹指如电之境了!随便吐气,挥神,弹指,皆可伤人于百步之内!换句话说,只要稍一举手投足,均足以致敌于死命!
若能再更上一层楼,也就到了意随念动,势在意先,以意克敌的绝境,连举手投足都不需用了。并且,气之所至,山为之开,水为之裂,足喻为:“气吞河岳”!
功力如果真修为到这种最高绝的境界,虽不能说可以飞升成道,但却可修成金刚不坏之躯,驭气飞行,瞬息百里,飞行绝迹!
当然,以祝玉琪目前的一身功力,五六成火候的“两仪真气”神功绝学,虽已可睥睨当今武林,能望其项背着为数极鲜,但与这种最高绝境相距,还差得很远呢!
祝玉琪漫无目的地沿着官道向西,灵鹤雪儿在空中一忽儿飞去老远,一忽儿又折回来,在他的头顶上空翱翔!盘旋!
因为他从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没有一点江湖阅历,故他一路行来,不但不知道自已己到了什么地方,而且已经被人在后面暗暗地跟缀上了,尤是丝毫无觉!那些暗中跟缀他的人是谁?乃是青衣帮派出的一批高手。
原来,青衣帮铁旗坛主铁掌震河溯黄俊雄,自武当山挫败在祝玉琪“两仪真气”掌力之下,负伤返回青衣帮总坛之后,立将经过情形向帮主报告了一遍,并说这祝玉琪若不及早除去,青衣帮不但极难雄霸江湖,就是在“正邪不两立”的传统上,他对青衣帮也将颇为不利!
以后他势必会在江湖上到处寻找青衣帮人的晦气。如其让他在江湖上找青衣帮人的晦气,不如先派出帮中高手多名,暗探他的行踪,在其漏单孤身一人时,合力斓截,将他毁却!
青衣帮主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祝玉琪的武学功力如何高深,但他可清楚三手追魂秦忠的一身武学功力,以他那等武功造诣,竞未经得起对方的两只儒袖挥拂之力,便即毙命,由此可见对方功力之高!
尤其是铁掌震河溯黄俊雄,素以掌力雄浑刚猛见长,威震武林,一对铁砂掌,更具有数十年之功候,生平罕遇敌手,怎竟也只于一掌相对之下,便即落败,并且内腑还被震伤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是以,青衣帮主在闻听黄俊雄的这番报告之后,虽未完全相信,却已有八成相信黄俊雄并没有故作夸张渲染之词,对方虽只有十多岁年纪,一身功力武学,确实已臻高深莫测之境!
当然,他也认为黄俊雄的见解不错,这祝姓少年,若不及早除去,必然后患无穷,定必成为青衣帮日后雄-江湖的阻挠!
于是,他便依照黄俊雄所言,派出了二一十名高手,分成三批,往江湖上探听祝玉琪的行踪,施以狙击!
这天,祝玉琪已入陕西省境,走至秦岭山脉附近
当然,祝玉琪并不知道这里是陕西,是秦岭山脉。
此际,天已暮黑。
蓦然,陡闻两声轻喝:“打!”
声方入耳,便见数点寒星,挟丝丝破空锐风,自左旁山凹间电射而出,向他身上数处要穴打来。
祝玉琪身负绝学,虽然不会得把这几支暗器放在眼内,但因变生突然,心中也不禁微吃一惊!心中虽然微吃一惊,手底可是毫不怠慢。
只听他口中一声朗喝道:“鼠辈!尔敢。”
朗喝声未落,足下微挪,身形半转,右臂儒袖拂处,一股强劲绝伦的内家罡气已经拂出,迎向袭来的暗器卷去。
别看那些暗器来势劲疾,锐凤划空,声威颇为骇人,但在祝玉琪的袍袖一拂之下,竟齐被震飞得无影无踪!
祝玉琪拂袖震飞袭来的暗器后,立即星目神光电射地,望着凹处朗声喝道:“朋友!你们这样藏头缩尾的暗算伤人,不嫌丢脸吗!既然看得起我祝玉琪,何不甘脆现身出来,让我祝玉琪拜识拜识呢!”
祝玉琪话声甫落,立即听得山凹里,傅出一阵桀桀怪笑。
笑声凄厉,直若鬼哭狼嚷,听来令人毛悚然!凄厉怪笑整既落,便即听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喝道:“姓祝的小鬼!难道老夫等还会怕你么!”声落,便见山凹处人影连闪,凤凿飒然,疾若惊电般地纵出七人,在祝玉琪对面,相距八尺左右,一字排立。
祝玉琪星目略一扫视,只见这七人中间,除当中一人,是个穿着长袍,年约七十开外,枯瘦干瘪的老者外,其余六人,都是一身短打,年纪约在四十至六十之间,并且都是双眼精光似电,两太阳穴高高坟出,只要是稍习武功之人,一看就知,这些人尽皆是内功精深的武林高手!
尤其是那个身着长袍,枯度干瘪的老者,双睛精光灼灼,直若冷电寒芒。更为慑人!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枯瘦干瘪的老者,内功火候较诸六人尤为精深,并且亦必系这六人之首!
祝玉琪这一看清现身之七人,均皆是内功精深的内家高手之后,虽然身负旷世绝毕,心中也不禁暗暗大吃一惊!不过,这七人是何来历,他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从他们的穿章打扮上,他心中已经有点明白!
祝玉琪的不愧为当代武林的天纵奇才,他心中虽然暗暗吃惊,但面上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只见他神态从容自若的,朝七人拱手微微一揖,朗声说道:“请恕小生眼拙,不识七位何人,拦着小生有何见教?”
那枯皮干瘪的老者,忽地嘿嘿一声干笑道:“小娃儿!你就是冒充武当弟子的那姓祝的小鬼么?”
祝玉琪剑眉不禁微微一挑,但旋又忍住,朗声说道:“不错!小生正是姓祝,也正是武当弟子,尊骂是谁?怎说小生冒充?”
枯瘦干瘪老又是嘿嘿一声干笑道:“好!你说不是冒充就不是冒充吧!”说看,双睛陡地一瞪,精芒直如寒电激射般地,望着祝玉琪冷声喝道:“小鬼!你懂得杀人偿命么!”
祝玉琪不禁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毫不考虑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杀人确实应该偿命,血债更应还!”
那枯瘦干瘪的老者闻言,陡地纵声发出一阵令人惊心悸栗的喋喋怪笑。
笑落,倏地朝祝玉琪一声猛喝道:“祝小鬼!那么你就拿命来吧!”
祝玉琪不禁又是一怔!闭道:“尊驾何人?我与尊骂有仇么?”
枯瘦干瘪的老者冷净地一笑道:“小鬼!那三手追魂秦忠,你敢说不是毙于你手下的么!”“哦。”
祝玉琪口中轻“哦”了一声,心中暗道。“不出所料,果然是青农帮的人”原来早在七人现身之时,由于天色暮黑,衣服的颜色,无法分辨清楚,但祝王琪已经直觉地料到这七人,乃是青衣帮的人。
缘因这七人的穿章打扮,与那天武当山,他所见到的青衣帮的人的穿章打扮完全一样。
书中交待,祝玉琪料的一些儿也不错,这七人正是青衣帮派出的三批高手之一,为首之人,乃青衣帮金,银,铜,铁,玉,五旗坛主之首的金旗坛主邛睐宠爱,也就是那个枯瘦干瘪的老者。
这邛崃鬼叟本号三尺金枪王旺春,仗着掌中一枝三尺长的金枪,奇诡的招式,于五十多年前成名江湖,二十年前隐匿邛睐山中,因其形容枯度干瘪,状似鬼魅,故江湖中人乃以邛崃鬼叟呼之。
其他六人,乃金旗坛下香主,一个个内功身手都极不凡,均是青衣帮中的一流高手!闲话就此交待过不提。
祝玉琪星目电闪般地扫视了七人一眼之后,点点头道:“不错!三手追魂秦忠确然毙于小生掌下,尊骂等七位在这里等候小生,是要替他报仇么!”
邛睐鬼叟嘿嘿一声冷笑道:“小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夫等不是为了替他报仇,在这里等着你干吗!”
祝玉琪忽地哈哈一阵朗声大笑道:“好!好!尊驾等既然要替三手追魂报仇,小生当然不能使诸位扫兴!”
说着略顿,星目神光电闪倏逝的凝注着邛崃鬼叟说道:“要报仇就请动手吧,你们七位是那位先上,还是一齐来!”
说罢,神定气闲,岳峙渊停的傲然而立。
表面上看似神色气闲,其实话声一落,就已立即暗中调运真气,功聚双掌,蓄势以待!换句话说,他这种做法也就是武学上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必先动。”伺敌机先,以静制动的原理!
邛崃鬼叟陡地桀桀一声怪笑喝道:“小鬼!你好大的口气,凭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也配老夫等七人一齐动手么,你先接老夫一掌试试!”
话落,掌出,右掌推处,一股绝强的劲风,挟卷着狂飚,猛朝祝玉琪当胸撞去!这邛崃鬼叟功候果然不凡,掌劲确实刚猛惊人。
祝玉琪虽然身负奇学,一见邛峡鬼叟这种刚猛绝伦的掌力,心中也颇暗惊,当下不敢怠慢,身形微幌,横飘八尺避开。
在邛崃鬼叟以为这一掌推出,对方功力究竟如何,是不是如铁旗坛主铁掌震河溯黄俊雄所说的那般高深莫测,便可分晓!
那知他掌力才推出,蓦见对方身形一闪,竟已似一股白烟般地轻飘飘地向右横飘了出去。邛崃鬼叟心中不禁一怔!暗忖道:“这小子使的是种什么身法,竟恁般奇妙”
凭他数十年苦修,精湛的内功修为,渊深的武学阅历,竟也未能看出祝玉琪所使的是种什么身法,这实在的太丢人了。
一掌劈空,立即身形半旋,又与祝玉琪面对而立,距离仍在八尺左右,方要再度推掌劈出之际,却见祝玉琪微笑的摇着手道:“老家伙!你且慢点儿,好不好!”邛崃鬼叟一声冷嘿,喝道:“小鬼!你还有何话说?”
祝玉琪仍旧神定气闲的微笑着说道:“老家伙!你急的个什么劲呢,要动手,也得先说出你的名号来,让小生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啥!否则,你要是和三手追魂秦忠一样,丧命小生掌下,小生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那你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吗”
祝玉琪虽然是俊脏含笑的说着,-这些话的意味,却含着令人不堪忍受的轻视与不屑!
邛崃鬼叟纵横江湖五十多年,凭仗着一身精深的功力,与掌中一根三尺金抢奋诡招式,威震西南诸省,生平罕遇敌手,几曾有人敢说过一句轻视他的话?
祝玉琪的这番话,他如何能忍受得了!祝玉琪话声甫落,他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猛然一声暴喝道:“黄口孺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卖狂,今天老夫要不将你毙于掌下,替三手追魂偿命,也就枉称邛崃鬼叟了!”
祝玉琪一听眼前的这个形如鬼魅,枯瘦干瘪的老者,就是名震江湖数十年的邛峡鬼叟,心中也不禁更是暗吃一惊!
须知祝玉琪虽然初出江湖不久,对当今江湖上的高手人物,尚知之不多,但对数十年前的一些老辈人物,却听他爷爷祝万松向他提说过不少,故一听邛崃鬼叟之名,心中顿即暗吃一惊!
当然,他之所以吃惊,也是因为他自下山数日来,虽也会过好几个当今江湖高手,但却总觉得未能一展绝学神功,他的一身武功,究竟如何的高深?高深到了怎样的程度?他自己实在还在茫然无知之中。
其实邛睐鬼叟武学功力虽然颇为高深,以他目前的一身绝学神功,纵不能敌两个邛崃鬼叟,一个邛睐鬼叟,却绝非他的敌手。
不过,他心中虽然暗惊,表面神色却是从容如旧,并且故作不知鬼叟之名,脸露诧异地望着鬼叟说道:“什么!你叫什么鬼叟?既是鬼叟,为何不好好的守在鬼域里,却跑到人间来作什?”
邛崃鬼叟一听,连心肺都几乎要气炸了,那还会让祝玉琪再说下去,陡地凶睛怒瞪,精芒电射地一声暴喝道:“好大胆的小鬼!听得老夫名号,还不赶快跪地求饶,竞还敢胡言乱语,出口伤人小鬼你就接招吧!”
话落招出-
这老鬼武学功力确然不凡,也未见他身形如何幌动,便已欺近祝玉琪身前三尺左右,探臂伸掌,五指箕张,直朝祝玉琪胸前抓到!
祝玉琪一见邛崃鬼叟这种出手声势,果然骇人,当下那敢怠慢,口中一声冷哼,足踏“两仪化合步法”避过鬼叟的攻招,双手倏出,右手截切鬼叟脉门,左手骈指如戟,戳点鬼叟乳下“期门”要穴。
出手不但沉稳,而且快捷绝伦!鬼叟心中不禁霍然一惊!赶忙偏身撤掌,变招还攻。
所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鬼叟乃是内功深厚,武学精湛,成名江湖数十年的大行家,祝玉琪虽只才一招出手,但因其出手快捷巧妙回异寻常,心中那还有不明白的,对方年纪虽青,看似文弱,实在乃是个身怀奇毕的武林高手,黄俊雄所言确是不虚!鬼叟这一看出祝玉琪果然身怀奇学,那还敢再存轻敌之心,立时双掌一紧,展开招式,全力抢攻。
祝玉琪本欲一开始就展开“两仪化合掌法”拿鬼叟一试身手的。不知怎的一来,竟没有施展。只凭他祖父传他的一套三十六式“乾坤巅倒掌法”与敌!要知乾坤巅倒三十六式掌法,乃他祖父祝万松当年成名的掌法,鬼叟也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老魔,那有不认识这套掌招的道理。
是以祝玉琪一展开这套掌法,鬼叟骄敌之心不禁又起。双掌虽然仍是不停地抢攻,口中却已阴恻恻地冷笑道:“老夫还以为你这小娃儿身负什么奇绝武学,敢于这样狂傲,目中无人,原来只不过凭仗了祝老鬼当年的这套乾坤巅倒三十六式,嘿嘿?”
说着,口中还不住嘿嘿冷笑。
这时,二入已走过十多个照面。
祝玉琪剑眉忽地一挑,朗声喝道:“老鬼!你接接这一招着!”
朗喝声中,双掌一紧,招式立变,展开了“两仪化合掌”一招“阴阳交泰”向前拍出。
鬼叟竟没有看清祝玉琪这一招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眼前掌影一闪,祝玉琪的双掌,竟已疾若电掣般地分上下,向他的胸腹要害打到!
鬼叟心中不禁骇然一凛!要想偏身避让,或者出招封挡,均已无及,忙不迭的身形猛地往后一仰“金鲤倒穿波”方始险险的避开祝玉琪突然变招,电闪般攻到的这一招“阴阳交泰”
他虽是应变极快。险险地避过了这一招,但浑身已经透出冷汗,打心底往上直冒凉气!暗中滴咕:“这小鬼果真辣手!看来不用兵刃,今夜恐怕不易收拾他哩!”
他心念一动,右臂反探,斜挂在背上,赖以成名的三尺金枪,已经撤在手中。旁立的六名香主,一时之间,虽还不好意思一拥齐上,但见鬼叟已经撤下金枪,便也就连忙各将兵刃撤在手中。凝神注目而视。
这种情形,已经很为明显,邛崃鬼叟如果不能将祝玉琪收拾下来,其余六人必然立刻各摆兵刃一涌齐上!
祝玉琪星目直若寒电冷芒般地朝群贼扫视了一眼,陡地朗声哈哈一笑道:“好不要睑的恶贼,你们竟要想动兵刃群殴么!”
鬼叟桀桀一声怪笑,喝道:“少逞口舌之利!小鬼!今夜此地,就是你溅血断头,偿还三手追魂秦忠血债之所,亮兵刃动手吧!”
“亮兵刃!”祝玉琪两手一摊,朗声笑道:“你们要用兵刃动手,就用兵刃动手吧,小生身上又没有带着兵刃,拿什么兵刃来亮呢!”
邛崃鬼叟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好!小鬼!你就接招吧!”
话出招到,身形陡长,进步欺身,手中三尺金枪一幌,金光闪闪,挟锐凤,劲疾绝伦地直向祝玉琪面门戮去!
祝玉琪一声朗笑,侧首偏身,右手一伸,直抓抢身,左手陡出,骈指疾点鬼叟腰下“章门”穴。鬼叟口中一声怒嘿,滑步侧身避开指戳,掌中金枪微挫,变招再攻,直朝祝玉琪腰肋扎去。二人一搭上手,幌眼就是十多个照面。
别看祝玉琪只是一双空手,邛崃鬼叟手中多着一枝金枪,但鬼叟不但没有占着丝毫优势,并且还被迫落在下凤,二十多个照面一过,鬼叟更不济了,掌中金枪招式已渐趋缓慢,现出不支现象!
旁立六贼一见情形不妙,正拟各摆兵刃跃身枞出,一拥齐上之际,陡闻祝玉琪一声朗喝道:“撒手!”
随着祝玉琪的朗喝,只见眼前金光一闪,邛崃鬼叟手中赖以成名的一枝三尺金枪,竟然脱手破空飞去!
不但金枪脱手破空飞去,同时还感觉胸中血气微微翻涌,身子摇幌,连退数步,方能拿椿稳住。群贼见状,不禁大惊!连忙跃到鬼叟身侧问道:“怎么样?王坛主!”
鬼叟虽被祝玉琪运足“两仪真气”震飞他掌中金枪时,且波及内腑,但受伤程度却极为轻微-闻问,立即凶睛陡瞪,精芒电射在一声喝道:“你们不要管我,这小子千万不能放过,动手齐上?”
群贼闻言,立即各纵身形,分四面将祝玉琪围困在核心。
这六名香主虽都是青衣帮中的第一流高手,但他们将祝玉琪围困在核心后,却都只是凝神作势的目注着祝玉琪,竟没有一人敢于冒然出手进招!原因是他们都有自知之明,他们的武学功力,均不如邛崃鬼叟深厚,邛崃鬼叟尚且不敌,他们上去又济得甚事?
虽然他们自信,合六人之力,决不至落败,但这第一个出手的,却很难说,因此谁也不敢轻妄出手。
当然,其中只要有一人先出手,其他五人也就立即各摆兵刃递招齐上!
群贼虽只将祝玉琪围住,并没有即时出手递招,但这种形势祝玉琪看在眼里,心中也着实吃惊!
这时,他虽已试出他自己的武学功力,确然远胜一般江湖高手,若论单打独斗,眼前的这七个江湖高手,他自信没有一个能在他手底下讨得了丝毫便宜,但,七人齐上群欧,情形可就不同了。俗语云:“英雄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
他虽然身负旷世奇学“两仪真气”更是威力无俦,但倒底孤掌难鸣,实无丝毫制胜的把握!请想,在这种情形下,池心中怎得不凛然吃惊哩!
他心中虽是凛然吃惊,表面神色却仍是丝毫不变,不过,暗地里更在筹思如何应付,出奇制胜之策
邛崃鬼叟内腑伤势本极轻微,只略一运功调息,便即痊愈,一见群贼只将祝玉琪围住,并不出手,顿时大怒,猛地一声怒喝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怎不动手!”-
着,身形霍地疾长跃起
也就在此际,陡闻一阵尖锐刺耳的怪笑,发自他们先前跃出的山凹间。
笑声有若枭嚎,岂只刺耳,且还震得使人心悸神颤!从这笑声中,可以听出,此人内家气功极为精湛,分明已臻达炉火纯青的化境,否则,怎有如此使人心悸神颤的威力!这是谁?内家功力恁高?
祝玉琪心中不禁一惊!岂只是祝玉琪心中一惊,邛崃鬼叟等群贼心中何尝不均是大吃一惊!桀桀笑声甫落,便见那山凹间人影一闪,飘飘然的走出一个男不男,女不女,装东怪异的矮小老者来。
那山凹距离祝玉琪与群贼立处,最少也有五六丈远近。
五六丈远近的距离,那矮小老者,仅在微一挪步之间,便巳到了祝玉琪等八尺之处站立着。这矮小老者施展的是一种什么轻功身法,怎的恁地快捷?真是疾逾电掣!
邛崃鬼叟等群贼除了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之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矮小老者是怎么过来的!
祝玉琪的不愧是一代天纵奇才,一见这矮小老者施展的轻功身法,立即想起祖父曾经对他提说过的,一种武林失傅绝学“潜影迷踪”轻功身法。
这一想起,祝玉琪心中不禁暗暗惊骇诧异!
忽然,祝上琪又发现了这矮小老者的足下竟是轻飘飘地,足不沾地,虚空而立,心中当下不禁一凛,暗忖道:“这矮小老者何人?是何来历?看来一身武学功力显然已臻化境,为何这等装束长相?”
由于这矮小老者的突然现身,身肜又是虚空而立,群贼都不禁惊骇错愕地退开一边,暗中在揣测着他的来历?
忽见那矮小老者的两只细眼陡地一张,精芒直若冷电激射般地瞪视着祝玉琪,口中又发出一阵尖锐刺耳,慑人心神的桀桀怪笑!
怪笑既落,便听他尖声地阴笑道:“小娃儿!你“两仪掌法”已练得不错了嘛!”
祝玉琪不禁感觉意外的愕然一怔!暗忖道:“这矮小老者究竟是何来路?竟然认识两仪掌法”
书中交待,两仪奇学,乃失传武林两百多年的绝学,举目当今武林,能识得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这矮小老者竟能识得,一口道出,祝玉琪怎得不感觉意外的为之愕然一怔!
就在祝玉琪这么愕然发怔之际,矮小老者忽地冷声的喝问道:“小娃见!澜沧异叟是你何人?”祝玉琪不禁又是愕然一怔!暗付道:“甚么澜沧异叟?我不但不认识,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嘛”
想着,茫然地朝矮小老者摇了头道:“澜沧异叟何人,晚辈并不认识!”
“你不认识?”
矮小老者似乎也不禁有些儿感觉意外的为之一怔!当然,他并不相信祝玉琪这句“不认识”是真的,但,他从祝玉琪那种茫然的脸色上,似又觉得祝玉琪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
因此他不禁有点犹疑的望着祝玉琪,沉声问道:“小娃儿!你真不认识?”祝玉琪又摇摇头道:“浼辈真的不认识。”
“你说谎!”
“晚辈不敢。”
“那么”矮小老者略一沉吟的问道:“你这两仪掌法是跟谁毕的?”祝玉琪朗声答道:“晚辈恩师。”
“你师父是谁?”
“徒忌师讳,请恕晚辈未便奉告!”
矮小老者陡地一声冷-道:“好小子!你胆子可不小,竟敢在老夫面前耍狡弄滑!”祝玉琪神色一整,朗声说道:“晚辈所说乃系实情,何耍狡弄滑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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