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走了约莫顿饭时间,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路,依然没有丝毫出洞的迹象。
肖承远小侠心里暗暗有些纳闷,轻轻问绿忆姑娘说道:“冷面钓翁狂言‘冰窖阴寒’是如何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难道还有什么诡计不成?”
绿忆姑娘应了一声,说道:“这洞中道路,愈来愈低,看来离出洞应该不远了。方才我们上来也不过是走了一会儿,如今走了这么久,难道这洞是通往于山之外不成?”
肖小侠说道:“因为洞中曲折,消耗时日。”说到此地,忽然肖小侠一顿脚步,惊道:“绿忆!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两人凝神一听,隐隐听到了轰轰隆隆之声,仿佛是万马奔腾,千军呐喊,又像是狂风怒吼,暴雨倾盆。虽然声音听来尚远,却是非常惊人。
两人驻足凝神听了-会儿,肖承远小侠忽然变色说道:“说不定是冷画老鬼的毒计,这像是山崩地裂的声音。”
绿忆姑娘也是为之一震,略一沉吟,说道:“果然要是老鬼用计推垮‘冰窖阴寒颠倒五行’,此刻我们要走已是无及了。我们且到前面去听听再说。”
肖承远小侠稳住心神,再倾听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是老鬼有意弄崩雪窖,那就是高出洞之处不远,洞口之外传来声音,在洞中越发听得回声震憾,绿忆!你此刻有些惧意否?”
绿忆姑娘仰首忽然嫣然一笑,圣洁无比地睁着大眼睛说道:“承哥哥!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地老天荒,天崩地裂,我没有丝毫惧怕之意。承哥哥,你呢?”
肖承远小侠伸手一挽绿忆姑娘,拥入怀中,注视着半响才长叹一声说道:“绿忆妹妹!
我不如你,当我想到亲仇未报,武林诸事未了,听见这一阵声音,顿有惧怕之意。其实,人若能尽本分,虽死亦无憾事,因为鞠躬尽瘁而已矣!”
绿忆姑娘依偎在肖承远小侠的怀里,轻轻地说道:“承哥哥!你哭了。”
原来肖小侠在自愧与激动之余,竟流出了两滴英雄泪。绿忆姑娘温柔地用罗袖拭去承哥哥的眼泪,轻轻地笑道:“承哥哥!在这个生死莫测,危险重重的时候,我们竟会想得那么远,是多么奇怪啊!”确是如此,像这样危险随时都会发生的“冰窖阴寒颠倒五行”的洞中,肖小侠也觉得自己一时激动如此,倒呈有些奸笑。低头望着绿忆姑娘,那一对晶莹明亮的眸子,正凝望着自己,是如此的充满信较之意。肖小侠豪气倍生,携起绿忆姑娘的手,轻轻地说一声:“绿忆!我们走!”
认定此时位于北方壬癸,起于丙丁,应该止于壬癸,如果“冰窖阴寒颠倒五行”再无其他变化,这一段冰窖,应该是接近出洞的地位。
只是此时轰隆之声愈来愈响,肖承远小侠猛然叫道:“绿忆!这是飞瀑流泉的水声,我们到了尽头了。”
绿忆也确实听出这是双挂瀑布如雷的水声。想不到这一段冰窖,竟是深入地下如此之远,竟又回头走到了原来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穿身疾掠,认定方向,只是几个转弯抹角,霍然,眼前一亮,水声响如春雷,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娘竞走完了冷面钓翁自诩为干山一绝的“冰窖阴寒颠倒五行”两人虽然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回想深入地下的冰窑,免不了还有一些不寒而栗的余悸,
肖小侠穿身出洞,一眼瞥见站在飞瀑流泉旁边不远的冷面钓翁,神色惊愕,态度紧张地站在那里,爽然若失,连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双双跃出洞口,都浑然无觉肖承远小侠隔涧而立,朗声说道:“冷面钓翁!你这‘冰窖阴寒颠倒五行’果然奇妙,山颠入洞,山麓出洞,蜿蜒不下十数里,堪称一绝,在下已经侥幸勉为应付这第一件事。”
冷面钓翁霍然一震,两眼圆睁,凶光暴射,遽又收敛凶:光,点头说道:“你娃娃能穿越左七右八,一十五里’冰窖阴寒颠倒五行’,确是难得,阴寒冷毒,安然无伤,颠倒五行,不能迷途,这第一件事至此为了。不过!老夫有一言相问,娃娃!你不许说谎。”
两人隔着涧水说话,旁边不远就是飞瀑如雷,双方都随意说来,字字入耳,分明是较上了功力。
肖承远小侠一听冷面钓翁如此一说,仰面哈哈一笑,说道:“冷面老鬼!休要故作神秘,有话尽管说明,肖承远岂是谎言之辈!”
冷面钓翁点点头说道:“我且问你?你们一共是几个人来到千山寒江?”
绿忆姑娘不耐叱道:“我们出关之初,你老鬼就派人暗中盯梢,到今日你尚问我们是几个人,你是自忖准输无赢,借此延宕时间,尚有诡计未逞吗?”
肖承远小侠一听冷面钓翁如此一问,而且面情严肃,神色沉重,眼中微露猜疑之意,便知道这老儿话出有因。诚如绿忆姑娘所说,自出关之日,冷面钓翁就派人算计于中,早就明白地知道是两个人。如今突然在两人脱身走出“冰窖阴寒颠倒五行”之时,询问同行几人,这中间不无可疑之处。肖小侠当时不由地心里一动,暗自忖道:“难道果然有人深入千山寒江之滨吗?”
冷面钓翁一见肖承远小侠沉吟不语,不理绿忆姑娘的说话,先自冷如寒冰,利如刀刃地尖笑一声,说道:“看不出你们两个小娃娃,年龄不大,倒是老谋探算。既然自诩为中原武林正统,母须如此鬼祟,老实说,同来尚有几人,老夫要一并领教!”肖承远小侠朗笑道:
“黔驴计穷,含沙射影。”绿忆姑娘娇叱道:“老鬼信口开河,立意可耻。你要是不准备较量第二件事,姑娘即刻就要领教你几招冷钢钓杆。”
冷面钓翁依然自顾说道:“两个娃娃休要强作嘴硬,老实告诉你们,这‘冰窖阴寒颠倒五行’为老夫穷数十年之功,设计而成,不仅集干山陈年积雪,凝集阴寒冷毒,更有炸药埋伏其间,只要老夫一举火,你们两个娃娃只有雪埋此地了。”
肖承远和绿忆-听到这里,这才不由地着实打了个寒噤。果然有炸药,炸得地裂山崩,雪压冰镇,慢说是人,就是大罗天仙,也难逃此劫。
倒是绿忆姑娘回首瞥了雪洞一眼,翘着嘴说道:“听你老鬼夸张其词,你既然能炸毁冰窖,又何不举手?”
冷面钓翁呵呵冷笑道:“乘老夫引你们入洞之际,你们的同伴,取走了炸药引线,你们还敕说没有同行之人吗?”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顿时一愕,冷面钓翁如此坦然说出阴谋,想来此事是真,然而此人是谁?
两人心里实在想不透这又是何人,来到了千山寒江,解去自己一次生命之危。
冷面钓翁哼了一声又说道:“既然你们无法否认,算是让你们侥幸一次,这人也不必躲藏,身到千山,还想逸去吗。娃娃!我们说过算数,你看这第二件事。”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各自沉吟良久,想不出伸手救了自己的是何人,心中既感且愧。这时一听冷面钓翁说出第二件事,彼此心神都顿时一敛。有了这第一件事的前车之鉴,这第二件事,想必是危机重重。
肖小侠当时点点头说道:“但闻这第二件。”
冷面钓翁指着身边不远的飞瀑瘫水,说道:“方才你娃娃已经见过,你要的人,在飞瀑当中,你能救得人出,算你胜过。”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慢慢走到飞瀑附近约两丈不到的地方,站定打量。但见这双挂瀑布,倾泻如匹,气势如万马奔腾,附近水气迷檬,水花飞溅,碎玉溅珠,飞舞一片,端的好个奇景。
方才确是远远看见,石老帮主和无极仙子以及王秋绮!”娘,都被绑在瀑布之内的二根大石柱之上。依常情而言,只要穿身飞进瀑布,便可救得二人脱险。但是,冷面钉翁既然以此为一难题,其中情形;断不致如此简单。第-关“冰窖阴寒颠倒五行”尚如此厉害,这双挂飞瀑,必然较诸第一关更为难测高深了。
肖小侠凝视观望了一会儿,一时想不出冷面钓翁究竟暗藏何种阴谋,因此迟迟不敢动手。
绿忆姑娘站在一旁,悄声说道:“承哥哥!你觉得这飞瀑源头有诈否。”
肖承远小侠闻言凝神向上一看,这飞瀑源头,高在五丈以上,突出一悬岩,飞瀑从断岩处,奔泻而下,断岩两旁,浓阴密林,连结一片。
绿忆姑娘指着飞瀑源头,低声说道:“方才冷面者鬼随意一指之际,水源竟在一指之间飞泄,老鬼不会法术,定是这源头有人专司其事。悬岩装一水闸,显然是可行之事。”
肖小侠哼声点头说道:“能装水闸,这悬岩就有可疑之处。”
绿忆姑娘说道:“承哥哥!你且在此稍待,我先上去看看老鬼在上面究竟弄什么玄虚。”
肖小侠刚说到一声:“绿忆]你要小心。”
突然,身后又响起冷面钓翁那种其冷如冰,其利如剑的声音,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凝立半晌,束手无策。还妄谈什么救人?算了吧!”
这一声“算了吧”是冷面钓翁突然提高声音,响如晴天焦雷。肖小侠刚自一动,忽然地大叫:“绿忆!全力发掌。”
原来在冷面钓翁刚一说到“算了吧”屹然立在瀑布源头的那块悬岩,忽然一个翻身,直坠而下这块岩石直坠下十正好要落在飞瀑之前,那藏在飞瀑之内三个人,正好砸肉酱。
肖小侠万没有想到冷面钓翁会有如此设计,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遽然动手。一时情急,只有招呼绿忆姑娘发掌劈空,自己也立即运行“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提足功力十二成,向下落的岩石推去。
但是,这个下坠的断岩,少说也在数万斤以上,如此遽然下坠,更是力排万钧。肖小侠的“九天玄门大乘神功”虽然是“苍虚秘笈”上的精华,但是,双掌齐推果然能推开数万斤下坠的断岩否?连肖小侠自己也毫无信心。他和绿忆!”娘如此拼命劈空发掌,也只不过在仓促无计可施之时,尽力为之而已。
眼见断岩下坠,掌风呼啸而发,这一瞬间,如果掌力不能推动断岩,下面三个人就断然砸成肉泥。
说时迟,那时块,就在掌风未到,断岩尚在上空之际,突然,轰轰隆一声,震得地为之动,山为之摇,烟硝火药之味,飞散满天,偌大的断岩,在此突然一炸之下,变成碎石横飞细沙如雨。正好此时,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四掌齐推之劲风已到,顿时,满天碎石,被卷旋涡,呼啸而过,一齐落向十丈开外的山麓。
肖小侠收掌停势,瞠然而视,实在想不到这么大的断岩,会突然炸得四分五裂,谁安装的炸药?在这干山寒江,边塞关外之地,不但是没有叮寻炸药之处,就是有炸药,也无能在冷面钓翁所居的千山,装置妥当。难道这又是冷面钓翁的玄虚?
这事太过突然,武功机智,都超人一等的肖小侠,也无法不感到惊愕不置。
就在肖承远小侠微一错愕的瞬间,突然,绿忆姑娘叫道:“承哥哥!救人要紧。”
肖小侠心神一收,立即向前看去。飞瀑源头的断岩下落之后,水源分散,飞瀑顿成沿石壁而流的细水流泉,石老帮主和无极仙子师徒,又顿时现出。
良机不可失,肖小侠应声而起,直向石壁之处掠身而去。但听身后一声尖啸,冷面钓翁厉声喝道:“娃娃!老夫和你拼了。”
随着语声,但觉有一股阴寒的劲风,夹背击到。肖小侠一心抢救石老帮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意,略一闪动前进的身形,仍旧向石壁之下飞驰而去。没料到夹背一掌阴寒劲风刚刚闪过“刷”地一声,眼前银光一闪,冷面钓翁的独门绝招“凌空飞钓”鱼钩越过肖小侠的头倏地向后飞去,直钓面门。
这一招“凌空飞钓”既快又准,尤其出乎肖承远的意料。在如此飞快前冲之际,突如其来地迎空当面飞来这一只钓钩,而且来势又疾如闪电。肖小侠一惊,立即错腰沉步,抑住身形。无如去势太猛,刹势太促,就在如此一顿之际,那只钓钩已经银光一闪,贴近面门而来。
冷面钓翁数十年仗以成名的一根钓杆,这杆上的功夫自是高人一等“凌空飞钓”一经沽身,要想脱身,也属非易。
肖承远小侠刚一稳下身形,钓钩已经贴面生风,银光耀眼。小侠鼻子里冷哼一声,微一偏面门,右手一式“仰摘晨星”食指与拇指微曲一钳,一只银亮的钓钩已经握在手里,盲臂一沉,向外围一抖,喝声:“与我撒手。”
冷面钓翁果然冷钢钓杆掌握不牢,掌心一热,就要脱掌而去。冷面钓翁如果今天这冷钢钓杆撒手,千山寒江数十年的基业,立即毁于一旦,关外武林,从此将销了冷面钓翁这一号。
利害相关,冷面钓翁如何不了解这一点。好在他冷钢钓扦弹力极强,当时左手持杆一抖弹动杆梢,卸去一股猛劲。左手同时扬掌吐劲,十五朵“毒杨花”上七下八,飞舞无声,径袭而到。
肖小侠也知道冷面钓翁断不肯遽然撒手,甘心落败,必然另有诡计,以攻解招。当下右手拈住钓钩不放,立足旋身,转面对立,正好此时十五朵“毒杨花”无声无嗅飞舞而至。
暗器出手无声,功力已臻绝境,肖小侠不敢大意,左手一抽玉扇,一抖而开“呼”地一声,迎面一扇“排云扫雾”硬扇一股狂飓,扫向十五朵“毒杨花”右手这才一松钓钩。朗声喝道:“冷面钓鬼!你要尽食前言吗?”
冷面钓翁此时已是脸色紫胀,浑身颤抖,站在那里神色变动无常。
忽然,一声清脆如出谷黄莺,婉转如林间百灵,悠扬、圣洁,飘来一声佛号。
肖小侠还没有来得及回身,顿觉身畔微风飘动,人影晃动,一个身穿着灰色僧衣,身材纤削的比丘尼,越过肖小侠和冷面钓翁对面而立。
几乎与冷面钓翁那一声:“贼尼!千山寒江连遭破坏,都是你做的手脚吗?”
同时而发的肖承远小侠脱口而呼:“李啊!悟非师太。”
这-声呼叫,使得站在前面的灰衣小尼微侧身形,现出她那美容其面,秋水为神的脸庞,低头合掌,轻轻说道:“待与这位老施主说过之后,再来领教。”
远在西南边境,深居峻的精昙神尼惟一出家衣钵门人悟非,突然出现在这白山黑水的边塞关外,岂不叫人感到意外。
悟非师太此时沉眉垂眼,合掌当胸,向冷面钓翁一打问讯,低喧一声佛号,说道:“老蓖主能容贫尼略进一言否?”
冷面钓翁突然面色一整,又恢复他那种冰冷不动声色的漠然表情,严厉尖刻一宇一句地说道:“老夫问你是否就是迭次破坏千山寒江的人。”
悟非师太说道:“不忍老施主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关外英名付诸东流,权宜变通之举,未及得老施主之面允而已,何敢轻言破坏?”
冷面钓翁沉着脸说道:“你敢饶舌?”
悟非师太合掌喧了一声佛号,朗朗说道:“老旗主!但请容我一言,再定饶舌之罪。老施主与这位肖小施主何仇?竞至性命相搏?深言之,无仇无恨。至多也不过是意气之争而已矣,为意气之争,轻蹈百年之恨,老施主!这岂是明智之士年长如老施主者所愿为?”
悟非师太言罢,冷面钓翁已经眼光低垂,紧接着说道:“莫非黄粱一梦醒,百年人事已全非。老施主数十年千山寒江潜修所得,焉能受制于‘名利’双关,而不能戡破乎?”
冷面钓翁被这位突如其来的小尼姑,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几句话,虽然没有正中事实而言,但是,冷面钓翁暗自忖道:“此事起于一时气忿,南下入关寻找肖承远所致,其实无极门之事,何必要牵涉旁人。即使无极门内又有何事可争?区区一本真经!唉!”
冷面钓翁此时不知何来的一点灵性,心地空灵,悔意渐生。再回首千山,千山十猿已自裁,手下人也都隐然不见,想是都受制于入。眼见肖承远和那位姑娘,都是武功超绝,非自己功力所能望其项背。还有这位宝相庄严,神光内蕴的小尼姑分明也是内家高手。眼前情势不利于自己,是十分明显。
正在冷面钓翁沉思不决,犹疑不定之际,肖小侠微觉身后有人,侧身注目,原来是绿忆姑娘扶着石老帮主。无极仙子携着王秋绮姑娘,都已经站在身后,小侠不由心中大喜,赶着抢上前行礼说道:“石老伯”
绿忆姑娘摇头示意,制止他说话,但见无极仙子携着王秋绮姑娘一直向前,走到冷面钓翁面前盈盈下拜,口里说道:“师叔祖息怒,做晚辈的无能与师叔祖分忧,徒增烦恼,愧怍至深。一切罪过,都是起于晚辈无能。师叔祖念在无极一脉,勿念往恶,重振师门,晚辈万死也不辞。”
此时,悟非师太一转身,悄悄地退了下来。绿忆姑娘扶着石老帮主,和肖承远小侠也悄悄地远走丈余,肖小侠忙不迭地为石老帮主敷上“补骨丹”轻声细语,叙述经过。
这边,冷面钓翁持杆而立,仰天良久,忽又俯视跪伏于眼前的无极仙子和王秋绮姑娘,长叹一声说道:“起来吧!错不在你们,你是无极门当代掌门,礼不可废。错在老夫贪心未除,由贪生嗔,天下事都如此的坏了,你既然不计师叔祖旧恶,”
无极仙子行礼说道:“弟子何敢?”
冷面钓翁挥手说道:“请他们过来,也好让老夫稍尽地主东道,稍减内心不安。”
言犹未了,肖承远小侠已自那边走过来,抱拳当胸,举手连拱,便说道:“末学后进武林晚辈肖承远,拜见老前辈,还望恕以冒犯之罪。”
冷面钓翁此时面容开霁,也举手说道:“老朽一念之差,累及石老帮主,探以为歉。肖小侠代我邀请石老帮主,在千山少叙一番,以稍减罪愆。”
石老帮主此时右肩敷上秃鹰西门番的两颗“补骨丹”药物对症,便神验无比,痛唐数月的一条右臂,已经是运用自如。绿忆姑娘不放心,在身边挽扶着。老帮主豪气绝伦,扬声大笑,说道:“一念之间,如今武林又多一分主持正义之力量,老朽虽远涉干山,愿之足矣,钓翁有何罪之有?”
身后站着悟非师太,却合掌低喧佛号道:“善哉!善哉!一饮一啄,俱是前定。钓翁以一念之间,化干戈为玉帛,化暴戾为吉祥,了却数十年冤结,无极门之幸,武林之幸。”
冷面钓翁长叹一口气说道:“老朽以一气而下千山,走关内,遍访江南。先遇武当问云道长,宿怨作祟,破脸相向,没有料到问云却是趁机横剑自裁!”
悟非又合掌道:“问云道长既是自裁,钓翁当不必自责。”
冷面钓翁点头说道:“老朽也难逃罪行,问云虽有愧于心,但是罪不至剥皮”
无极仙子在旁边插嘴说道:“师叔祖此事休提,且到师叔祖静修之处,煮茶待客,把酒论今,以不负今日之一会。”
冷面钓翁呵呵笑道:“冰天雪地,无甚相敬,且当一叙罢了。”
说着举手肃客,由无极仙子引导,在千山之麓寒江之滨,冷面钓翁住处彼此欢叙终宵。
翌晨,肖小侠担心括苍山总坛之近况,石老帮主更是挂着凤姑娘的安危,归心似箭,便告别冷面钓翁,要即日南下入关。
冷面钓翁也不深留,只是将无极仙子师徒二人安置在干山之麓,苦练“无极乾坤真经”
所载武功绝学,准备光大无极门。
另外,将一顶道冠交与肖承远小侠说道:“肖小侠日后得便时,请将此一道冠交还武当派,以了却老朽一番心事。”
肖承远小侠心里正担心着武当派问云道长剥皮之恨,武当派如何释恨?一旦武当卿云、卧云两位道长,知道石老帮主安然归来,又将以何言以对?此时冷面钓翁以道冠相托,想来其中恩怨自有交待。如此,小侠欣然接过道冠。
一行四人,石啸天老帮主、肖承远小侠、绿忆姑娘、悟非师太,离开千山寒江,一路心情开朗,兴致横飞,走努鲁克虎山,从马兰入关,扬鞭南下。
入关之日,悟非师太忽然要分手离去。
肖承远小侠顿时心里一动,立即说道:“昔日清昙神尼老前辈曾亲口应允,派师姐前来共扶正道,力扫鹰氛。如今正好相聚,师姐如何就要离去?”
绿忆姑娘还不知道悟非师太,就是昔日的散花仙子,更不知道她和肖小侠之间,尚有如此的一段隐情。姑娘对于这位空门姐姐,倍生好感。一听悟非师太忽然要去,不觉依恋之情,顿起不舍之意。连忙拉着悟非的衣袖说道:“师姐姐!你救我们出于危险之中,大德不当言谢,但是我们正好盘桓-些时日,为何就要离去?”
悟非心弦为之一震,望了肖小侠一眼,转而轻抚着绿忆姑娘,微笑说道:“绿忆妹妹!
此次愚姐系奉师命横越中原,采摘药材,偶听传说承弟弟和妹妹前往关外,特意弯道前来一会。没有料到无意之中识破冷面钓翁暗埋炸药之机关,才作举手之助,说来乃是天意如此,愚姐何敢居功?”
此时,悟非不知一种什么力量,脱口叫出“承弟弟”触动旧情,顿起尘心,越发觉得此地不能久留,坚持要去。
石老帮主在一旁说道:“小师太此次干山之行,虽不是奉师命而来,但感化冷面钓翁,不仅武林一大善事,亦为无极门化解数十年之积怨,功德无量。日来江湖魔焰高藤,正需要小师太这种人出而为善武林,奈何就要归去?”
悟非合掌稽首,连称不敢,说道:“老帮主过奖,晚辈汗颜,只是师命定有归期,不敢久耽,日后当另有机会,前来聆听教益。”
绿忆姑娘一见悟非立意要走,颇为依依,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师姐姐!你坚持要回卸峻,我们也不敢坚留,只是小妹有一事不明,请教于师姐姐。当飞瀑源头,断岩下坠之际,突然炸成碎块,想来师姐姐做的手脚,究竟是什么道理,师姐姐能告诉我们吗?”
悟非微微笑道:“那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们和冷面钓翁深入‘冰窖阴寒颠倒五行’之中,我就趁机盗走了炸药,顺手装置于断岩之上。”
绿忆姑娘脱口赞道:“姐姐智勇兼备,真了不起。”
悟非摇头说道:“绿忆妹妹休要谬奖,我也只是侥幸料中。我见他将石老帮主和无极仙子师徒绑在飞瀑之内,上临断岩,而且装有机关,派人看守,定有蹊跷。当初之意,只不过是想借他的炸药,毁去他的断岩,没有料到”
绿忆姑娘接口抚掌笑道:“师姐姐不仅救了人,而且,还救了无极门,我说你智勇兼备,还不确实吗?”
悟非微笑说道:“若以功力而论,冷面钓翁不堪两位一敌,我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站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肖承远小侠,此刻才上前说道:“师姐若无要事,何不就此前往括苍,与蓝妹妹晤面,以叙别情。”
绿忆姑娘一听,急着问道:“师姐姐和蓝姐姐是相识的吗?那么越发的应该和我们一齐去了。”
悟非的脸上微微泛出一点红意,略一闪身,合掌一揖说道:“后会有期,悟非要在这里向各位告别了。”
说着话,灰衣微微一拽,一个急转身,从马上飘然而落,一掠数丈,闪电飘风之势,消失于烟笼林葱的远处。
石老帮主眼望着悟非的远去,叹道:“这小师太,大德于人,飘然而去,令人好生过意不去,但愿尔后还能相见才好。”说着话,转身又向肖小侠说道:“别后青龙帮总坛,想是纷乱已极,离开千山以后,一直未便相问,小侠能将所知情形告否。”
肖小侠便将苗疆讨补骨丹起,一直叙述到凤姑娘振遣众人,遍访天下。然后含有愧意地说道:“此次老伯遭此不幸,受苦于关外,实则由于小侄而起,内心之难安,无日或释。”
石啸天老帮主呵呵笑道:“小侠你如何说这样话,岂非令老朽惭愧无地吗?你为我远走苗疆,迭冒风险,又远涉关外,备尝风霜,青龙帮自老朽以下,无不身受小侠大恩,”
绿忆姑娘微笑说道:“老帮主不必如此言之太深,承哥哥会因此而益发难安的。方才悟非师姐姐不是说过吗?一饮一啄,俱是前定,老帮主虽然尝到这次风险,使冷面钓翁回头向善,武林正道多了一分力量,老帮主之善行不浅。”
石老帮主呵呵大笑道:“姑娘!你太会说话了,老朽岂能当此善行?”
绿忆姑娘又接着说道:“承哥哥虽然南到苗疆,北出关外,万里跋涉,千里关山,是够辛苦的了。但是,取得世间难得一见的补骨丹,瞻仰过桃花瘴,又了却无极门的一番心事。
收获最丰,老帮主也就不必言谢了。”
绿忆姑娘如此说来,风趣横生,说得石老帮主和肖小侠都笑了。把方才那种互道歉意,互表谢忱的客套,轻轻带过。
肖承远小侠一时高兴,想到石老帮主安然无恙,王秋绮从此可以修练无极乾坤真经,将来光大无极门,不难得证正果;更想到由无极逍遥生而转变为冷面钓翁,再变为千山隐士,此行果是不虚。再一看到绿忆姑娘笑语风生,如花解语,较之以前,在美丽中更表现了绝顶的智慧,一时兴之所致,平素从不妄言笑的肖小侠,也接着向绿忆姑娘笑道:“绿忆!其实这次我到苗疆最大的收获,还是二绝姥姥的亲临苗疆”
绿忆姑娘不禁玉靥泛霞,急着娇叫道:“承哥哥!你你怎么啦!”
姑娘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平素不轻易言笑的承哥哥,此刻竟一高兴之下,当着石老帮主,开起如此亲密的玩笑。
石老帮主不知究理,连声问道:“怎么?二绝姥姥这位老前辈也赶到苗疆吗?”
肖承远小侠一时高兴,说出这样只能两个人才能说的玩笑话,一见绿忆姑娘急得满脸通红,当时也不觉脸红。石老帮主如此一问,越发的期期艾艾地说道:“是的!她老人家也到了苗疆。”
石老帮主不由的奇怪起来,说到二绝姥姥曾经去到苗疆,有什么值得他们两个人如此脸红的?老帮主久历江湖,通达情理,遇事焉有看不清楚之理?当时略一思忖,即呵呵笑道:
“肖小侠和姑娘,莫非是二绝姥姥有意撮合良缘,亲牵红线吗?如此喜事,为何秘而不言?
者朽倒是要道喜了。”
绿忆姑娘毕竟是生长于武林的女儿,过去的金枝玉叶,是存蕴于气质之中;如今的侠义豪爽,却出现于行动之上。一听石老帮主如此一说,当时心里闪电一转,玲珑心窍立即拿定主意,掌握当时机会。一整颜色,在马上向石者帮主折身为礼说道:“恕侄女放肆,称一声老伯。侄女有一句话,要向老伯面前说明。”
绿忆姑娘如此一整面容,严谭说来,石老帮主也不禁为之-愕,连忙说道:“姑娘何必如此客套,有何言语,老朽敢不愿闻?”
绿忆姑娘微微一顿,回眸看了肖承远小侠一眼,立即说道:“侄女此次随承哥哥远入苗疆,为的是寻访多年不见流散不知下落的家姐,两人历险苗疆,生死与共,在化险为夷之时,家师就临,将侄女终身相许承哥哥。”
姑娘说到此地,已是羞不自胜,臻首低垂,霞泛玉屑,石老帮主呵呵地笑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二绝姥姥做的事,为有情人撮成良缘,老朽敬佩之余,要为姑娘和小侠道贺。”
绿忆姑娘此时抬起头来,鼓起勇气,接着说道:“老伯自是知道,承哥哥与凤姐姐、蓝姐姐之间,彼此心心相印已久,侄女遵从师命,突然横梗其间,虽凤姐姐和蓝姐姐不相责怪,侄女心亦难安。”
石老帮主此时才明白绿忆姑娘的意思,也不由地暗里感慨这位年方十七的姑娘,用心之苦,与用情之深。
本来,老帮主听到肖小侠已和绿忆姑娘良缘早订,顿时想起自己女儿凤姑娘,早就与肖小侠一见倾心,芳心早属,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失意。人没有不自私的,石老帮主又何能例外?
但是,绿忆姑娘也的确是天仙化人,比花解语,比玉生香,又有二绝姥姥做主,这份亲事,肖小侠推也没办法。后来又一听绿忆姑娘如此一说,老帮主是豪放成性的人,立即把方才那不愉悦的心,抛之九天云外。当时呵呵震天价响一阵大笑,说道:“姑娘!你的一片心肠,老朽知之甚深。但是,姑娘尽可放心,小女和蓝姑娘也不是世俗儿女,当不致心胸狭窄如是,古之娥皇、女英共事大舜,传为佳话,姑娘大可不必为此不安。”
绿忆姑娘此时又不禁娇羞满面,肖小侠也是满脸飞红,只有石老帮主宏亮而得意的笑声,响在乎野长空,荡漾着豪迈的英气。
马兰入关之后,气候已与关外迥然不同,惠风佛面,田野欣荣,三骑并行,正是放缰之际,忽然,远林边缘,两点灰尘滚滚而来,而且来得好快。
肖小侠有了历次的经验,一见来人伏身鞍头,来势如矢,惟恐又有枝节,同行的有石老帮主,肩伤初愈,难经大敌。小侠立即对绿忆姑娘一递眼色,自己一骑当先,缓缰慢行,以防生变。
两匹马相隔还有十丈左右,远远地又有几道扬尘,随后而来。
肖小侠心里一动,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模样,忽然对面双骑,两人从马背上一式“夜鹤冲天”屉臂腾空,双双上拔三四丈,忽又平身向肖小侠扑来。
石老帮主在身后惊叫一声,觉得来人身手相当不凡,在马背上-‘跃而起,能拔起三四丈高,这份功力,堪为武林翘楚。如此双双扑向肖小侠,岂不是双拳难敌四手吗?
可是绿忆姑娘眼尖,早在两人拔起腾空之际,看得清清楚楚,便一扯着石老帮主的衣袖,轻轻地说道:“老伯!是凤姐姐和蓝姐姐来了。”
石老帮主闻言大喜,凝神一看,果然是何云风姑娘和蓝玉珍姑娘,双双文生相公打扮,已自肖小侠身边,扑向石老帮主,齐声娇呼,声音里不难听出充满了喜悦的颤抖。
石老帮主一手挽住一位姑娘,从马上矫健地翻身下地,呵呵地说道:“姑娘!若不是绿忆姑娘和肖小侠,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埋在关外干山了。”
绿忆姑娘站在一旁亲切地叫了一声:“凤姐姐!蓝姐姐!”
何云凤姑娘此时蓦地回身,一把抓住了绿忆姑娘的柔荑,轻轻地说道:“绿忆妹妹!对家父再生大德,我如何言报呢1”
绿忆姑娘一听风姐姐这一声“绿忆妹妹”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喜悦,不由地依偎到凤姐姐的怀里,仰着头,叫道:“凤姐姐!”
此时站在一旁的肖承远小侠,是最高兴的人。他知道过去的满天阴霾,如今是一扫而空了。
绿忆姑娘依偎在凤姑娘的怀里,问道:“凤姐姐]你和蓝姐姐怎么会到这北国平原来的呢y”
言犹未了,但听得一阵蹄声震地,有人呵呵笑道:“这应该感谢我老化子的神机妙算啁!”
尘头止处,老化子和薛明霞姑娘、小向青、云龙一齐翻身下马,来到面前。
石老帮主闻言呵呵笑道:“老化子!你真是地理鬼,你是怎么找到的?”
肖小侠也抢着问道:“凤姐姐不是远走苗疆的吗?”
云龙在旁跳起来说道:“承哥哥,老化子师叔他真的会算啊!他们说你们远走关外定有线索,于是我们就什么地方都不去,专程赶到关外来了。可是,我们还没有来到关外,就碰见了一位小尼姑!说是石爷爷已经安然脱险了。”
云龙如此抢着一说,肖小侠倒真的越发地糊涂了,睁着眼睛,向老化子看看。
老化子笑道:“小兄弟!并不是老化子哥哥真的会算,只不过是推理罢了。小兄弟!你试想:老化子在大江南北,居然寻不到线索,这人不是来自边塞,尚有何疑问?”
蓝玉珍姑娘抢着说道:“老化子师叔别卖关于了:承哥哥你听我说,老化子师叔想之再三,边陲高手,苗疆是凤姐姐刚刚离开,祁连百毒尊者与你分手不久,除此之外,尚有何人?而你偏偏此时独选关外,显然白山黑水之间,有力线索在焉,老化子师叔这才力主大家同往关外接应。”
老化子跌脚笑道:“小兄弟!我老化子力排众议,真不容易呀!尤其是这位凤姑娘。”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风姑娘也笑吟吟地说道:“要不是在昨天碰到了悟非师太,我还在埋怨老化子师叔呢!”
肖小侠此时才知道方才云龙所说的“小尼姑”竟是悟非。蓝姑娘接着说道:“是师太告诉我们,绿忆姑娘和你舍死忘生,救得石伯父脱险,而且几次频于生死边缘。我们才兼程飞赶而来。”
绿忆姑娘一听,知道这位可人的凤姐姐,和石老帮主一样,都是有心人,不觉靠在凤姐姐的怀里,沉下几滴眼泪。
此时,众人心里皆大欢喜,大家一齐策马扬鞭,轻驰谈笑。自然少不了将在干山寒江与冷面钓翁周旋的经过,叙述一遍。
肖小侠此时心里极为高兴,笑着说道:“这次千山寒江之行,我才发觉江湖无不可度化的人,动手溅血横尸,终非上策。能度化一人,不仅减少一分邪恶,更增加一分正道力量。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回我是深深有感!”
说得众人都暗自颔首,就在这肖小侠一念之间,为尔后一场正邪大会当中,少伤多少性命。此待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肖小侠一行,入边境,从乐口穿过黄河,沿泰山之麓,准备直贯鲁境,取道径回浙东括苍山。
这天,到达蒙山,越白马关,到大干邑安顿下来。以石老帮主之意,休息数日,再行启程,众人并无急事,除了肖小侠要到嵩山少林寺赴元济大师之约之外,大家都不急于兼程赶路。
倒是老化子虽然成日嘻嘻哈哈,心里却是处处留神。在大平邑歇下来之后,便暗中告诉了何云凤姑娘,像这样一群老老小小横贯中原,武林之中还能不知道吗?如今黑风帮正是遍处请人力图大举之际,一旦被他们发觉,难免暗中就有暗算。
老化子要何云凤姑娘多加小心,而且不能声张。无事更好,有事则有备无患。
何云风姑娘知道老化子师叔为人虽然游戏风尘,料事却是如神。当夜,便偷偷起身准备巡视一番。刚一近窗口,!”娘心里一动,立即轻声娇叱一声:“外面何人?”
外面那人轻轻应道:“凤姐姐还未安歇么?我是绿忆?”
风姑娘这才把心一放,立即拉开门,低声笑道:“绿忆妹妹,如此深夜不睡,倒是使我一惊。”
绿忆姑娘穿着一身淡绿软绸的长衣,轻轻地来到门前,一见凤姐姐浑身穿扎停当,背插紫虹剑,不觉惊问道:“姐姐有事吗?”
凤姑娘微微点点头,俄而又微微一笑地说道:“大家鞍马劳顿,一睡易熟,我们不能毫无警惕之心。”
绿忆姑娘闪着大眼睛,由衷地赞道:“姐姐!你真了不起!”
风姑娘摇摇头,说道:“绿忆妹妹!你在括苍临走之时,曾说要与我长谈,今夜来找我,是要跟姐姐谈谈吗?”
绿忆姑娘点点头,但是又摇头说道:“姐姐此刻有事,就留待以后吧!”
凤姑娘挽住绿忆姑娘的手,笑道:“妹妹!你要是目前没有睡意,就随姐姐到外面坐下来谈个竟夜好吗?”
绿忆姑娘嫣然一笑,和风姐姐携手双双,从天井中拔空而起,迎风抽袂,飘然而落。两人找中了屋脊墙影中的一角,相偎地坐下来。
风姑娘笑着说道:“此处不但宜于谈心,而且还宜展望。绿忆妹妹你要和我谈些什么呢?”
绿忆姑娘在黑暗中闪着她那一对晶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凤姐姐,轻轻地说道:“凤姐姐!你不讨厌我吗?”
凤姑娘一听,不由地“噗嗤”一声,轻轻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把绿忆姑娘搂在怀里,说道:“妹妹!像你这样如天仙的人,姐姐爱都惟恐不及,还会讨厌你吗?”
绿忆姑娘也就势一头依偎到凤姐姐的怀里,撒娇地说道:“凤姐姐!那么你愿意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风姑娘笑着羞道:“不害臊!姐姐又不是男人,你要和姐姐在一起厮守一辈子。”
绿忆姑娘挽住风姐姐的手,也吃吃地笑道:“就是因为你是姐姐,我才要跟你生活一辈子,哼!你要是男人,我才不呢!”
凤姑娘一听心里若有所感地沉吟了一下,忽然,绿忆!”娘轻轻一推凤姐姐,低声说道:“姐姐!有人。”
凤姑娘回神一惊,立即两人顺势一伏,掩到屋脊沿墙之下,再向前看去,果然,有一个身材高大,宽袍大袖的人从对面街道上,向这边飘然而来。
此人似乎毫没有顾忌被人看到,挥髯拂袖,昂然而行。只是此人功力高得惊人,身形稳如不动,但见他飘忽之际都在数丈开外,这份轻功,放诸当今武林,还是难得一见的顶尖高手。
凤姑娘伏在暗处,一面心里暗忖道:“这人功力如此之高,如此深夜只身来此,意欲何为?是恶抑或是善,如何不光明正大而来?是恶,今夜只怕颇为棘手。”
姑娘一面又留神细看,那人刚一转身,迎着星光一映,绿忆姑娘眼尖,立即认出,不由地轻声叫道:“哎呀!他来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