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女煞刚一从身后扑至,二绝姥姥连头都不回,左手向后一拂,一股阳罡无比的劲道,脱手而出,顿时把铁扇女煞猛攻而来的汹汹之势,反弹而回,震飞丈余高。
二绝姥姥霍然左手向回一钩,手掌从肋下收回,铁扇女煞陨星下坠,遽然降落,摔在草地上。
此时,二绝姥姥缓缓地站起身来,面前香炉里的那一股烟柱,又从桃花瘴里,缩转回来,袅袅上升。二绝姥姥睁开眼睛,注视着对面的桃花瘴。忽然,红色烟幕里,隐约有衣袂闪动。
二绝姥姥厉声喝道:“全三断六,兑位直出,”
喝声未了,桃花瘴里应声而出的是肖承远小侠。
肖小侠抱着绿忆姑娘,手执“七星剑鞘”冲出桃花瘴气之后,长啸一声,点足拔身一跃,人似流星赶月,落到二绝姥姥面前,放下绿忆姑娘,黯然行礼说道:“老前辈晚来一步,晚辈无能,致使绿忆妹妹遭受”
二绝姥姥微微一笑,摆手止住肖小侠的说话,轻轻地说道:“你道是我要先来一步,就可以不让忆儿遭受桃花瘴的侵袭吗?”
肖小侠遽然一惊,脱口说道:“果然真是桃花瘴吗?”
二绝姥姥点头笑道:“这你就该知道,即使我和忆儿同来,除能够及时提前躲避之外。
也无法能够破除。否则,我也无须费这大力气,用‘百兰丸’香烟冲破桃花瘴,传音内密。
引导你们走出桃花瘴。”
肖小侠忍不住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去,看着身后那一股粉红色的烟柱,心头犹有寒意。
二绝姥姥试了试绿忆姑娘的气息,点头叹道:“幸好服用了‘百兰丸’,总算护住心头余地,尚未中毒,看来你娃儿又给她服了灵药,如今已无大碍。忆儿若不是逞强离开你身边,七星剑鞘上的避毒明珠,可保你们二人无恙。”
肖小侠急切问道:“老前辈!绿忆妹妹无碍吗?”
二绝姥姥说道:“生命虽无碍,只是这次苗疆之行,怕是一无所获了,”
肖小侠愕然。二绝姥姥指着肖小侠说道:“来!来!让你对质一下口供。”
肖小侠此时真如坠入五里雾中,跟在二绝姥姥身后,慢慢向鬼眼婆婆和秃鹰西门番所站的地方走过去,心里却不断的在思忖着:二绝姥姥为何远从南海赶到苗疆?又如何知道我们身陷桃花瘴内?现在要我去对质口供,又有什么口供可对?
正在惊疑不定,思潮起伏之际。突然听到二绝姥姥冷笑一声说道:“鬼眼老婆子,你这是居心何在。”
肖小侠赶紧聚神-看,只见当初引发桃花瘴闲住自己的铁扇女煞史青虹,此刻正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分明是死在重手法之下。
鬼眼婆婆却嘿嘿一阵笑声,然后突然一绷脸皮,冷冰冰地说道:“劣徒狂妄,胆敢趁你老婆子行功之际,偷下毒手,我若不下手惩罚,苗疆规矩何在?杀徒谢罪,老婆子尚有何词?”
二绝姥姥张开阔嘴,仰首呵呵大笑,头上的白发,根根都竖立起来,形状极为怕人。而且笑声震耳,震得山谷之内回音有如万顷波涛,白浪滔天而来。
鬼眼婆婆始而冷笑,继而突然尖叫一声,闪电转身,双袖平地一拂,弹身而起,直向峭壁悬岩上疾扑而去。
西门番本是面向着二绝姥姥而立,此刻一听鬼眼婆婆如此厉声尖叫,警觉遽起,回目一掠,只见桃花瘴已经有如钱塘怒潮,以万马奔腾之势,向四面拄涌而来。
原来这股桃花瘴不同于天然瘴气,是鬼眼婆婆费数十年心机,收集许久,藏于百花山与百花谷,由于百花山谷都设有禁制,虽然铁扇女煞引发瘴气,却也一时冲不出谷外,也一时不易消失。
如今,二绝姥姥由于鬼眼婆婆奸滑狠毒,竟为了不使自己有开口之余地,又不使肖小侠能对质于当面,遽下毒手,击毙自己门人,而且掩饰得天衣无缝,二绝姥姥如何不气?一气之下,纵声长笑。
二绝姥姥这样一笑,宛如天河倒泻,万马奔腾,山谷震得嗡嗡直响事小,原来凝固不动的桃花瘴气,经过如此一阵震荡,霍然化作奔流四滥,仿佛是出蚰之云,狂飙扫动疾卷而来。
鬼眼婆婆虽然能收集桃花瘴气,那是由于万全的准备,谨谨慎小心地冒险去做,如今遽然卷地而来,鬼眼婆婆也只有惊叫而遁。
秃鹰西门番更是见机而退,百花谷里只剩下二绝姥姥、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三人。
桃花瘴气与二绝姥姥所立之处,相隔也只不过十丈左右,如此风卷残云而宋,也只不过是转瞬之间,二绝姥姥一时气愤,才纵声大笑,没有料到会引起如此后果,霎时一收笑声。
不及回头,向肖小侠只说得一声:“注意你绿忆妹妹!”
肖小侠此时已知道桃花瘴气袭来,立即应了一声,随声一个倒纵,一式“紫燕掠波倒穿帘”的轻功绝学,贴着草地一掠,疾风闪电飘落到绿忆姑娘身前。肖小侠他已经深信“七星剑鞘”上所嵌的“避毒明珠”足可护身。当下就如此闪电飘身后掠如飞之际,碧雪剑脱鞘而出“呼”地一声,劲风顿作,劲风中挟着一股耀眼的光芒,如此罩住自己和绿忆姑娘。
再留神二绝姥姥正在舞起一双大袖,冷风四起,狂飙大作,粉红色的桃花瘴气,如此汹涌卷来,吃二绝姥姥两只大袖如此一舞,竟然前冲之势稍缓。
二绝姥姥也不稍停留,忽然身如疾箭,霍然劲射,直落肖小侠身边,此时肖小侠仗剑而立,全凭着一颗避毒明珠,逼着桃花瘴气,停顿不前。
二绝姥姥一落身形便说道:“这颗明珠只能避毒,却不能破除桃花毒瘴,如果我们要仗着它向外冲出去,只有上峭壁百花山顶,如此引毒封门,鬼眼老婆子不能放过我们,明斗未必,暗算难以预料。肖娃儿!你懂得‘背城借一’的意思吗?”
肖承远小侠肃然应道:“晚辈明白,但请老前辈示知如伺作孤注之举?”
二绝姥姥张着扁阔的大嘴,笑了一声,说道:“愈到紧急危险关头,愈要宽敞心情,紧张与惶恐,徒然减低功力,于事无补。”
肖小侠脸一红,不由地也放宽心情,含笑凝望着二绝姥姥。
二绝姥姥笑着点头说道:“桃花恶瘴从无人敢攫其锋,在苗疆一经出现,人皆亡魂而逃,直等到日落露生,瘴气下降才敢行走。忆儿南行之日,我忘了嘱咐这点,不料竟会碰上瘴气,而且又是鬼眼老婆子自己收集的瘴气,起伏并无定时,一经引发,即砰然而起,但是却不一定黄昏日落,冷露下降的时候便会收敛无形。”
肖小侠忍不住插嘴问道:“这种引发而起的瘴气既然起洛无定时,将何日才能收敛?难道永远如此飘忽天空,为害于人吗?”
二绝姥姥摇摇头说道:“方才我说的,也只是一种猜测之论,未必如此。因为从未有人能收集桃花瘴气,自然也从未有人会见过这种引发的瘴气,究竟如何才能使这一蓬桃花恶瘴,消化于无形”
二绝姥姥说到此处,稍作停顿,两眼神光一射。在肖小侠的脸上一转,稍缓,又接着说道:“所以。我们今天要以‘背城借一’的心情,来试试桃花恶瘴能否用人力消除。”
肖小侠欣然作喜,说道:“老前辈阅览古今学究天人,所想出的方法,定然能有灵验。”
二绝姥姥笑着摇头说道:“肖娃儿!你且慢高兴。我方才说过,迄今为止,没有人以生还之身逃过桃花恶瘴,尤其像这种人为收集起来的毒瘴,更是前所未闻。如若这次试验不灵,者婆子这条命已经是风烛残年,死无足惜,你娃儿忆儿都有似锦前程,若有不幸,岂不是太可惜的事。”
肖小侠修然正颜说道:“老前辈为武林之泰山北斗,能冒险不顾,晚辈尚有何辞?况且,若不能‘破釜沉舟’,也终久困守在百花谷内。”
二绝姥姥哼了,一声,说道:“久困百花谷内倒未尽然,只是如此偷偷狼狈逃出,我老婆子不能如此,肖娃儿又岂能如此?我们且来试试看。”
说着伸手一挽躺在地上的绿忆姑娘,命肖小侠执“七星剑鞘”在前带路,直向小溪流水之处走去。
来到溪畔,二绝姥姥命肖小侠将“七星剑鞘”插在流水之中,然后笑道:“可惜宋允平老化子没在此处,否则他喝酒的海量,倒是能派上用场。”
肖承远小侠愕然地望着二绝姥姥,自己猜不透她究竟要作何种试验。
二绝姥姥从身上取出几颗“百兰丸”纳入口中,忽然,双手作势,虚空向流水中一按,小溪流水像是突然受到无比的压力,一股水流化作一股喷泉,直射而起。二绝姥姥霍然张开扁阔的大嘴,猛地一吸,那一股喷泉,就点滴不漏的射向:绝姥姥的嘴里。
肖小侠站在一旁看在眼里,暗暗有些心惊,像二绝姥姥这种按水成泉,喷成一线,只要有精湛的内功就可以,但是要是张嘴吸气,要把这一股喷泉,牛饮于腹中,岂止十要有精湛的内功?如果这股喷泉是酒,二绝姥姥这一阵狂饮,真可以说是海量。半晌,二绝姥姥才遽然把双手一撤,喷泉倏缩而回,她捧着微微鼓胀的肚皮,笑着说道:“这条流水也是蕴有剧毒的,尤其如今笼罩在桃花恶瘴之下,这毒的成分,自然是剧加未已。但是,避毒珠当溪而插,毒水就变成甘泉了!”
肖小侠恍然大悟,说道:“老前辈含‘百兰丸’于口中,饮流泉于腹内,意欲喷水作雨,驱散桃花瘴气。”
二绝姥姥呵呵笑道:“肖娃儿!猜得不错,”
肖小侠顷又暗自摇头想道:“一个人的内功再有如何精湛深厚,凭腹中存水,能有多大力量?这桃花瘴气覆盖之地,不下数十丈方圆,二绝姥姥果能有此异力吗?”
二绝姥姥仿佛是看出肖小侠的心事,说道:“肖娃儿!你的功力绝不在老婆子之下,你可以如法泡制,我们一老一少,连接不断,这方圆之地,应该是能够驱除清净!”
肖小侠闻言,顿觉惭愧,自己不肯多用心思,哪里有二绝姥姥想得周到?立即如言,先含上数颗“百兰丸”也是按照二绝姥姥方才的方式,凝神发掌,张口吸气,直到一口真气将尽,才撤回双掌,闭口停气,这一口气之间,也不知道吸了多少泉水,只是觉得腹内发胀。
二绝姥姥笑道:“肖娃儿!依我老婆子看来,就凭我们这一老一少,便可以把百花谷内的桃花瘴驱除干净。你且稍待!”
言犹未了,二绝姥姥突然一张嘴,一股蒙烟细雨,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脱口而出。这一股蒙烟细雨,劲道之强,为所罕见,直冲三四丈高,然后化为满天银色流光,纷纷而落。
此时,但见二绝姥姥白发根根竖立,发稍热气腾腾,苍老的脸上,透着一种酡红,仿佛是酒醉。
肖承远小侠知道此时二绝姥姥已经是拼着自己的全力,逼使腹中的泉水,溶化了“百兰丸”喷出消毒烟雨。此时只要有一个人随意的一点二绝姥姥任何一处穴道,纵使二绝姥姥身具何种精绝功力,也要着指而亡。肖小侠当下便一拔碧雪神剑,横胸而立,蓄势凝神,为二绝姥姥护法。
渐渐地,肖小侠感觉到周围的瘴气,逐渐稀薄,而且二绝姥姥所喷出的泉水,也渐渐地香气可闻。方圆十丈之内,景物已经依稀可辨。
忽然二绝姥姥身形一顿,口中蒙烟细雨一敛而无。回头对肖小侠说道:“肖娃儿!快接上去,看来这一试,大有成功的把握。”
二绝姥姥说此话时,脸上透着苍白,和方才那种酡红颜色,恰成对比。双脚站在草地上,陷下去足有四五寸深。白发已经散披在两肩,发梢汗湿如洗,这一阵化泉为雨,也不知道消耗了二绝姥姥的多少真元气力。
肖小侠哪里还敢有一丝怠慢,当下默运“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猛然一声春雷出口,谴出一股烟雨,上冲也达三四丈高,只是颜色泛成乳白色,比较起二绝姥姥所喷出来的,看去要浓一些。
本来十丈方圆之内,已经瘴气稀薄无几,如今这一阵乳白色的蒙蒙细雨漫天而降以后。
立即周围清白如昔,已经没有一点桃花瘴气的存在。
正是这时候,突然,身后二绝姥姥雷鸣鼓震地说道:“肖娃儿!稳住身形,不要分散心神,待老婆子助你一臂之力。”
肖小侠此时耳朵虽听得清楚,但是不敢稍分心神,怕的是功败垂成,但是,又想不起二绝姥姥为何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忽然一股潜力,如泉涌而至。竟托起肖小侠的身形,飘然拔起两丈三四尺高,又悠然向记水对岸,百花谷的深处落下。
肖小侠也无暇思索,只顾凝神一志,仰首喷泉。
这边刚一着地,忽又飘然而起。肖小侠喷出来的蒙蒙细雨,本是一股碗口粗细的烟柱。
上冲三四丈高,然后蓬松落下。如今被二绝姥姥如此一托,凭空上拔两丈多,这喷出的烟柱,更是高出许多,飘落下来的烟雨,分散得更广。
但是,二绝姥姥却不因此而停止,双手托住肖小侠的腰际,游行在百花谷内,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粉红氤氲的百花谷,变成浅白一片,烟雾蒙蒙。
肖小侠刚一收住口中真气,二绝姥姥也就一撤双手,正好又落到原来站的地方。
二绝姥姥喟然出声,说道:“肖娃儿!你不仅先天祟赋奇佳,而且定有奇遇,你内力之探厚,连我老婆子也要逊你一筹。长江后浪催前浪,如今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人物,都应该息影武林,再也不要争强好胜了。”
原来肖小侠喷完一肚子“百兰丸”涅润的泉水之后,脸色如常,气息依旧,只是稍露一点疲倦之意而已。难怪连不可一世的武林怪杰如二绝姥姥,也要自叹不如了。
肖小侠心里明白,这是思师玉扇书生在四川县孙宛虹家里,以“开顶艺大法”拼耗自己的真元,传授“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的原故,百余年的真元挟艺相授,岂同凡响,所以。
肖小侠的内力,可以说是举世无匹了。二绝姥姥如此满口称赞,肖小侠顿然想起恩师深恩如海,而自己至今亲仇不但末报。而未来武林恩怨,更是险恶,不由而然悚生惭愧,遍体生津,一时愕住一旁,说不出话来。
二绝姥姥奇怪地问道:”肖娃儿,你是怎么的了?”
肖小侠这才悚然而惊,连忙说道:“老前辈谬奖,晚辈汗颜无地。”
二绝姥姥这才一笑,说道:“娃儿!你快过去用推宫过穴的手法,为你绿忆妹妹推拿一翻,助她血气活顺,发散药力。我要去找鬼眼老婆子算账。”
晃着转身就要扑上峭壁,肖小侠急得连忙叫道:“老前辈!”
二绝姥姥闻声却步,回头向道:“肖娃儿尚有何事,要代我老婆子去找鬼跟老婆子和秃鹰吗?”
肖小侠涨红着脸,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
试想,这绿忆姑娘正是豆寇年华。青春少女,肖小侠虽然与姑娘朝夕相处,彼此无忌。
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如今,二绝姥姥要他为绿忆姑娘“推宫过穴”活动血气,这叫肖小侠如何不张红了脸呢?
二绝姥姥一见肖小侠站在那里,涨红着腔,尴尬无比地说不上话来,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张着扁阔的大嘴笑道:“肖娃儿!武林中人,休作小儿女态。只要存心光明正大。
何在乎这些俗礼?方才在桃花瘴内,你娃儿为你绿忆妹妹喂下一颗丹药,又是如何喂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得如此忸怩作态?”
二绝姥姥是如何老于经验,料事自然如神。当她看到绿忆姑娘第一眼的时候,立即觉察出姑娘除了服用师门避毒灵药“百兰丸”之外,还服用了其他药物,才保持住内腑无伤,试问在人昏迷之际,药丸如何下咽?不问而知。
二绝姥姥突然又一沉脸色,说道:“肖娃儿!你绿忆妹妹可真是金枝五叶,一脉皇室后裔,你不仅要善视之,尤其负有重责大任,好自为之。”
肖承远小侠不由地心向下一沉,抢着说道:“老前辈!”
二绝姥姥微笑了一声,只说了一句:“娃儿,切忌分神,说不定鬼眼婆婆和秃鹰还有诡计。”
话未说完,身形已自飘起,直向峭壁上悠然而去。
肖小侠目送着二绝姥姥流水行云,飘然而去的身形,咀嚼着方才她所讲的话,的确是顿感双肩沉重,心头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缓步回身,走到绿忆姑娘身旁,低头看去,但见姑娘气息均匀,吹气如兰,玉靥微红。
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原来肖小侠抱着绿忆姑娘,遵循着二绝姥姥吹烟入瘴,传音入密,引导着肖小侠走出桃花瘴,以及百花谷内的九宫八卦的禁制,绿忆姑娘已经是腹内药力发散,余毒逐渐排清。
紧接着二绝姥姥和肖小侠喷泉化雨,消除桃花瘴气,雨露所沾,姑娘已经是悠悠醒来。
正巧二绝姥姥临走交代肖小侠的几句话,姑娘一字不露地听进耳里。
绿忆姑娘自从随肖小侠远走沂山之时,情窦已开,男女之间“情”之一字最为奇妙,只须灵犀一点,便霍然贯通,何况姑娘又是如此绝顶聪慧之人。
当时听见恩师二绝姥姥的几句话,分明已经是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肖承远小侠。而且,恩师言外之意,在桃花瘴内自己昏迷之际,肖小侠还喂了自己一颗灵药。这就不难想像,丁香轻渡,令人脸红的情形。
绿忆姑娘一想这些,芳心之中羞涩与不安,交织而成莫可言喻的情绪。
当时一见肖小侠缓步回来,便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昏迷未醒,看看肖小侠究竟要如何为她“推宫过穴”
肖小侠走到绿忆姑娘身边,注视良久,遽然轻轻的长叹出声。
自言自语地说道:“肖承远啊,你能如此莽然应允么?凤姐姐和蓝妹妹之处将如何交代?还有为自己伤情远走白山黑水之间的秋绮姐姐。”
说到这里,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肖小侠仰面思忖良久,莫知所以。忽然又想起二绝姥姥临走之言:“鬼眼婆婆与秃鹰不定另有诡计,”慌忙又想起应该为绿忆妹妹“推宫过穴”的事。赶紧收敛心神,运行功力。
正在他低头举掌之际,忽然发现姑娘的娇靥,变得异常苍白,而且眼睛的两角,正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肖小侠当时大惊,脱口叫道:“绿忆妹妹!”
绿忆妹妹缓缓睁开秀目,顿时泪水如桶,汩汩而流。
肖小侠嗫嚅着问道:“绿忆妹抹!你醒过来了。”
姑娘秀目凝视着肖小侠,晶莹的泪珠,仍然是不断地流下来,半晌无语。
肖小侠不安地望着姑娘,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涨红着脸,轻轻地说道:
“妹妹,方才老前辈的话,你都听到了。”
绿忆姑娘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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