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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五行雷虎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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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云已散去,新月高悬,济南府垂杨绿柳,荷花吐芬,山光水色,美不胜收。

    渚忠穿大街,过小巷,一路狂奔,借地利之便,徐不凡主仆非但没有追上,反而有落后的趋势。

    眼看褚忠走进一条死巷子,陡然越屋而过,没了踪影,徐不凡眼见前面碧波荡漾,那还有诸忠总督的人影,还是王石娘眼尖,发现他钻进柳荫之中。

    褚忠在前,徐不凡,主仆在后,绕着-座小湖,转了半个圈子,褚忠乍然改变方向,在一栋深宅大院的高墙外又告消失不见。

    是上了天?入了地?三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徐不凡道:“莫非躲进这栋宅子里去了?”

    石娘娘摇头道:“好像没有。”

    高天木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树,道:“刚才似乎有一个黑影窜上树去了。”

    徐不凡举头一望,果见树梢头有一团黑影,当即“一鹤冲天”挺剑一冲而上,登寸枝断茎折,落叶缤纷。

    “找死!”

    褚忠行藏败露,猛地劈出一掌,这-掌威猛无匹,有如五雷贯顶,徐不凡好像撞上了山,闷哼-声,坠落在地。

    同一时间,褚忠身形再起,泻入深宅大院内。

    就这么一升一降之隔,徐不凡主仆番墙进入大院,已经看不见褚总督。

    此处,正当大院的后花园内,小桥流水,花木扶疏,一声声的吠此起彼落,一犬吠影,十犬吠声,无疑是发现了诸忠的影踪。

    徐不凡主仆三人,互换一个眼色,立朝狗吠之处迫去。

    “什么人?”

    “什么人?”

    刚刚追出花园,踏进一道月门,长廊的拐角处,冒出一个驼背老人来,另一侧的矮屋内窜出一条黑脸大汉。

    驼背老人目光如电,横扫三人一眼,傲气十足的道:“大胆狂徒,快快报上名来受死吧。”

    徐不凡急忙解释道:“在下徐不凡,是追一个人追到这里来的,请勿误会。”

    驼背老人怒气未消,口气像审问犯人:“你们在追谁?为了什么事?”

    “徐某在追济南总督褚忠。”

    “什么?你敢追褚大人?什么事?”

    “私事,想找他讨-笔陈年老帐。”

    “找褚大人讨债,你应该到总督府去,跑错地方了。”

    “没有错,是在下三人亲眼见他逃进贵府来的。”

    “可是老夫并没有发现”

    “前辈是否可以通融一下,容在下进去一搜?”

    “不行!”

    “那么,请两位自己去查一查,看诸忠是否确在府内?”

    “也不行!”

    驼背老人说来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王石娘不由气往上冲,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准备怎么样?”

    一直不曾开口的黑脸大汉怪叫一声,道:“不怎么样,趁老子还不想杀人前,最好夹着尾巴滚!”

    徐不凡大怒道:“放肆,就算是虎穴龙潭,我徐不凡也要闯一闯!”

    横剑当胸,跨步而进,王石娘、高天木紧随在后,形成一个铁三角。

    蓦然,驼背老人一声暴喝,势如离山猛虎,左掌“海底捞月”右拳“隔山打虎”两招快攻,好似山崩海啸,声威骇人。

    黑脸大汉亦非易与之辈,一支丈二长的粗铁棍,舞来呼呼生风,将三人的进路全部封死不算,还节节进攻,八面威风。

    这二人,武功之高,出乎徐不凡的意料之外,主仆三人联手闯关,居然没有闯过去,不由心头震悚,知道遇上了扎手人物,也意识到此处绝非普通的民宅。

    前面的房舍甚是华丽精致,正有一连串警示的铃声响个不停,随着铃声,四下里人影闪晃,又涌来七八条劲装佩剑的汉子。

    褚忠潜入已久,时机稍纵即逝,徐不凡不敢担搁,立与石娘娘,高天木弹身而起,打算从众人的头顶一掠而过。

    驼背老人却毫不含糊,率众而上,布下一道肉屏风,硬将徐不凡主仆从半空中截下来,寸步难进。

    闻警赶到的人愈来愈多,其中赫然还有盔甲齐整的兵士。

    徐不凡心念电转,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驼背老人怒冲冲的道:“是皇宫大内,御园上苑,你擅闯禁地,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现在想滚也来不及了。”

    说话中,不退反进,数十名兵勇壮汉,从四面八方拢上来。

    王石娘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驼背老人道:“好说,先抓起来,再治以应得之罪。”

    说抓就抓,圈子陡然缩小,大家一齐动手攻上来。

    徐不凡忙道:“慢着,敢问这是不是鲁王府?”

    场中一片喊声、杀声、打斗声,驼背老人一味抢攻,根个听不见,眼看一场恶战已是无可避免。

    “住手!”

    蓦在此刻,一声娇叱,一条倩影,朱玉梅在半空中连翻了三个斤斗,轻飘飘的落在徐不凡身边,声色俱厉的对驼背老人道:“乱来,这位徐公子是本宫的好朋友,怎可如此鲁莽,还不快退下去。”

    “是,郡主!”

    驼背老人摆摆手,大家只好退到三丈以外去。

    朱玉梅望了徐不凡一眼,笑盈盈的道:“不凡,来王府应该走前门,怎么从后花园里来?”

    徐不凡解释道:“其实我并非程来王府,是由于追赶褚忠,误打误撞的进来的。”

    朱玉梅愕然一惊,道:“你追褚大人干嘛?”

    徐不凡还剑入鞘,略作交代,朱玉梅扭头对驼背老人道:“闻驼子,你看见褚总督没有?”

    闻驼子马上恭身答道:“没有。”

    朱玉梅不信,加了一句:“真的吗?”

    闻驼子加重语气:“奴才的确没有看见!”

    朱玉梅还是不放松,以命令的口吻道:

    “没有看见,并不表示他一定没有潜入王府,还不快领着大家到各处去给我搜查!”

    闻驼子不敢怠慢,领命率众而去。不知何时,场边站定一位身穿锦缎晨袍,仙风道骨似的银须老者,慈祥可亲的抚须长笑道:“好!好!有条有理,有板有眼,梅儿处理事情的方法愈来愈圆熟练达,看来真的长大了。”

    朱玉梅一见是父王,忙不迭的福了一福,口称:“父王!”三步并作二步走,偎依到父亲身边去。

    徐不凡急忙深拖一礼,叫了一声:“王爷!”

    石娘娘、高天木礼貌更周到,同声问候:“王爷千岁。”

    朱玉梅在鲁王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咬了半天耳根子,鲁王笑意更浓,肃穆而又慈和的说道:“不凡,本王与你父徐全寿,当年同朝为官,交情非浅,你们徐家的不幸遭遇,本王至为哀伤,他日奉旨进京,定当面奏皇上,以图洗雪,并没法恢复你的爵位。”

    一提到徐家的不幸际遇,徐不凡就泫然欲泣,悲声说道:“谢谢王爷的垂爱,先父地下有知,亦当铭感五内。”

    不一时,闻驼子便已返回,正经八百的道:“启禀王爷,没找到济南总督褚忠。”

    鲁王朱高烈仔细追问:“王府内外,每一个可疑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闻驼子答道:“都找遍了,没有。”

    鲁王转过头来,对徐不凡说:“不凡,为了慎重起见,本王欢迎你再仔细的搜一搜。”

    徐不凡道:“王爷盛情,草民心领了,时间已久,褚忠说不定已经离开济南城。”

    鲁王道:“济南是他的老巢,迟早还是会回来的,这样吧,有关他的罪状、证物,可否交给本王,然后再设法将他拿下治罪!”

    徐不凡不假思索的道:“王爷,此事草民想私了,不想惊动官府,更不敢惊扰王室,况且证物都放在血轿上,并未随身携带。”

    鲁王哈哈一笑带过,未再继续追问,朱玉梅欲请徐不凡主仆赴前面小坐,徐不凡婉言谢过,立与高天木、王石娘向鲁王父女告别,从侧门离去。

    他行程的安排极为紧凑,没见到褚良,又颇令他疑虑丛生,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候褚忠,连夜便离开济南府,一路北上,第二天的凌晨,便与百里外的二老八骏会齐。

    一同用毕早餐,徐不凡先命王石娘、高天木去三才会投送血旗、血帖,最后说道:“这两天,可曾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地叟毛奇道:“有,昨天夜里,有好几拨子人从这附近的官道上经过,我们听从公子的指令,皆按兵不动,未予理会。”

    “都是那些人?”

    “第一批是三才会的天、地,人三位堂主,西门堡主西门豹,还有黑虎庄的部分余党们。”

    “可知他们意欲何往?”

    “听他们谈话的语气,似欲返回三才会,准备与主人决-死战。”

    “好,咱们的下一站就是三才会,不知第二批是谁?”

    “第二批是褚良,及那部分四衣卫,好像是有急事要赶到京城去的样子。”

    “第三批又是那些人?”

    “最后一批人数最多,有钟玉郎、钟雪蛾、古月蝉,上官巧云,以及四衣卫、上官堡的人,已和巴尔勒、布鲁图师徒也跟他们走在一起。”

    “奇怪,巴尔勒师徒,于情于理应该去拜访褚忠才对,怎么会在此地与钟玉良会合?”

    丁威插嘴说道:“从他们的闲谈中,似乎巴尔勒师徒曾去过总督府,但没有遇见褚家昆仲,这才与钟玉郎结伴北来。”

    “嗯,我明白了,巴尔勒到的时间,可能正是我们去追褚忠的时候,彼此阴错阳差,又错过一次索仇的机会。”

    抬起血轿,继续北上,未牌时分已到达冀、鲁边区,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此处,天高皇帝远,山东、直隶皆鞭长莫及,正是武林人物发展势力的温床,三才会所以能在江湖上与上官堡、双剑会鼎足而三,其故在此。

    登上山岗,三才会的一大片巍峨建筑己遥遥在望,徐不凡召来王石娘,高天木,问道:

    “血旗、血帖送到了没有?”

    高天木道:“俱已送到,柳清风人头落地的时候,距离现在还有三寸香不到。”

    “三才会内可有什么新鲜的花样?”

    “看不出来,包玉刚、西门豹他们刚到不久,血旗、血帖一现,大家都显得有点慌乱,似乎事先并无十分周密的准备。”

    “那就好,咱们速战速决,取下柳清风的人头就走,褚良、巴尔勒皆遄返京都,我很担心会有重大的阴谋正在进行。”

    为了节省时间,及不必要的牵绊,将血轿留在原地,仅带着石娘、天木、与二老,直扑三才会。

    一踏进三才会的总坛,马上发现情况不对,偌大的一片基业,竟然没有守卫,没有岗哨,甚至没见到一个人,是一座空城,一座死城!

    徐不凡看得一怔,王石娘等四人莫名所以,越往里走,越觉得纳闷,始终没见半个人,三才会的徒众,似乎在瞬息之间,逃避一空。

    此刻,正走进一个四面高楼环抱,中间仅有二个三丈见方的小天井的地方,这正是三才会的中枢要地三才楼。

    血旗就高插在正对面的天楼上,血帖贴在左侧的地楼上,右侧的人楼上插着一柱香,还剩下一寸多一点,另一面正好足另一栋大楼的后壁,仅有一条甬道出入。

    这么重要的地方,还是没有人。

    这下可把玉石娘弄糊涂了,道:“怪事,半个时辰前这里还有人来人往,现在怎么突然间一个都不见了?”

    地叟毛奇道:“大概是慑于主人的威名,不敢跟咱们打照面,已逃之夭夭。”

    徐不凡皱着眉头说道:“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三才会领油武林,柳清风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如果不战而退,这个脸他-定丢不起。”

    徐不凡道:“那依主人看,柳清风在玩什么玄虚?”

    徐不凡道:“可能咱们低估了他,中了他的疑兵之计,三才会必有万全准备。”

    哈哈一笑,旋又朗声说道:“柳会长,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别再藏头露尾,有什么拿手绝活,最好一下子施展出来,这样大家都省事。”

    高楼之上响起一个洪钟似的声音道:“不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朝,我柳清风不会不战而退,更不会逃之夭夭,相反的今天一定要将你埋葬在这三才楼!”

    正面天楼的三楼上,出现一个身穿蓝袍的花甲老头,司马彪,詹明秋、包玉刚随侍在侧,身后还有一大群三才会的香主。

    徐不凡道:“阁下想必就是三才会的柳会长了吧?”

    蓝袍老头道:“老夫正是柳清风,一直在等你光临三才会。”

    “徐某现在已经来了,你的生命行将结束,在你未死之前,循例我还是要问你一句话,先师黄天德是否死在阁下手里?”

    “这是事实,老夫无意否认。”

    “我二师叔又是何人的杰作?”

    “大概是双剑会长王坤元吧?”

    “谢了,你干脆,我也不罗嗦,把脖子擦干净,准备受死吧!”

    银虹一闪,剑光如血,徐不凡毫不考虑,已将血剑拔出。

    三才会长柳清风道:“且慢,有几位朋友,老夫替你介绍一下。”

    “不必介绍,我早巳知晓,是西门堡主西门豹,还有黑虎庄的几位朋友,对不对?”

    “另外还有新朋友,双剑会长神州一剑王坤元,王夫人玉剑追风姚梦竹,及其门下高手数十人,老夫要特别强调,‘双剑合璧,天下无敌’,王会长夫妇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人能破得了他们合璧双修的‘鸳鸯剑’法。”

    楼上传来一阵杂沓的步履声,展目望去,西门豹等人出现在地楼,人楼上出现一对中年夫妇,徐不凡认得那个冷艳美貌的姚梦竹,道:

    “王夫人,在下的一条左臂就是毁在你的剑下,等一下最好格外留神,别把膀臂丢了,王会长更要小心吃饭的家伙。”

    楼上又传来柳清风洪亮的声音:“徐不凡,远来是客,老夫不想占你的便宜,愿将三才楼的部署,事先告诉你,除了这四面高楼上,有各派好手把守,随时可能采取暗器攻击外,请注意天井之上的这一张网。”

    徐不凡抬首一望,果见头顶之上,有一张密密的网,冷然一笑,道:“这种网子,徐某见多了,血剑削金碎玉,休想困住我徐不凡。”

    柳清风嘿嘿干笑两声,扬眉说道:“小子,老夫索性再做个顺水人情,坦白告诉你,这虽缩是一张普通的网子,却经过极不普通的特殊处理,全网浸以剧毒,沾肤即溃,见血封喉,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徐不凡重重的一跺脚,道:“如有必要,徐某会试的,无庸柳会长操烦。”

    一脚踩下,徐不凡发现有嗡嗡回音,显然脚下是空心,心中不禁大骇,噤声告诉四人:

    “我们估计错误,无疑已涉身险地,稍待一旦遭到突袭,宜以‘五行雷虎阵’对敌,务必在一击之下就要了柳清风的命。”

    但这儿话甫落地,柳清风又开口了:“请注意后面,也就是们进来时所走的那条甬道。”

    “轧”

    徐不凡主仆回头看时,通路已被一块厚重的石板封闭。至此,大家心里更加雪亮,一时大意,已踏进别人预设的网罗。

    柳清风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最后一件了,请注意你们的脚下。”

    三才会长柳清风是个老江湖,他之所以将全盘部署主动说出来,采用的完全是心理战法,想收先声夺人之效,瓦解敌方斗志,然后再施以奇袋,毙敌于瞬息之间。

    徐不凡居中,王石娘在右前,高天木左前,丁威、毛奇分居左右后方,五个人面向四方,紧贴在一起,已将“五行雷虎阵”摆好,柳清风却故弄玄虚,久久未见动静。

    双剑会长王坤元探出一张狡猾的老脸来,道:

    “徐不凡,你已身陷绝地,百死无生,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知趣的最好将血书、血剑先交出来,老夫与柳会长,西门堡主上体天心,或许可以赏你们主仆一个全尸。”

    天叟丁威怒不可当的道:“你放屁,人在剑在,人亡剑毁,你这一套猴儿把戏去哄娃娃吧!”

    “轧”

    只见柳清风做了一个手势,脚底猛一虚,地上的大石板霍然分向四面退去,露出一个大洞来。

    洞并不很深,约莫三丈左右,里面布满铁笋似的尖刀,刀尖呈阴蓝色,显然已涂上剧毒,一旦失足坠下,一百条命恐怕他活不了。

    同一时间,柳清风一声:“杀!”飞刀!利箭!金钱镖!所有的暗器一齐出笼,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集中一点,如暴雨一般洒下。

    同一时间,脚下石板一动“五行雷虎阵”立即运作,五个人联成一体,及高速旋转起来。

    旋转的速度极快,自然产生-股旋涡似的,强大无匹的力道,所有的暗器悉被这一道无形的气墙震落。

    而且,旋转的方向是由下而上,愈转愈快,愈转愈高,猛地一式“炸弹开花”五个人分别落在五个距离相等的不同方位。

    糟!落地之后才发现,由于用力过猛,冲过了头,竟然落在柳清风上面的一层楼上。

    彼此之间交换一个眼色,决定将计就计,目前身在五楼,立足处正是楼梯通道,左右各有-排木板隔成的小屋,当即分散开来,隐入木屋内。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从楼下传上来,第一个登上五楼的是地堂堂主詹明秋,身边还带着四名香主。

    一名香主就立在两排木屋的中间,左右一望,道:“他妈的,这真是怪事,明明见他们逃上来,怎么没见半个鬼影子。”

    “搜!”

    四名香主奉命行事,进入两旁木屋内。

    一踏进木屋,二名香主被丁威、毛奇点中穴道,如泥牛入海,没了踪迹,另二人也着了石娘、天木的道儿,没了影子。

    不久,包玉刚也领着人上来了,几名香主,同样无声无息的失踪了。

    二人向前冲了几步,目注木屋,包玉刚粗声大气的道:“喂,你们他妈的怎么了?有没有发现徐不凡,快滚出答个话呀。”

    沉寂依旧,无人答言。

    詹明秋骂道:“混蛋,你们只会吃饭要钱,屁事也办不好!”包玉刚心知不妙,双笔护胸,詹明秋暗提真力,以刀开路,小心翼翼的淌进木屋去。

    讵料,才踏进半步,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蓦觉一缕指风袭到,麻、哑二穴已被点中,马上变成一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木偶,被丁威,天木拖到墙角去。

    终于,柳清风上来了,大声吼叫道:“詹堂主,包堂主,找到徐不凡那小子没有?伤势如何?你们在那儿?”

    徐不凡倏然挺身而出,杀机满面的道:“在这儿,抱歉没有受伤,已候驾多时。”

    柳清风吃了一惊,想要转身下楼,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已冲出木屋,分站四角,柳清风顿成瓮中之鳖,适才的威风早已不见,惊隍失色的喊叫道:“王会长,西门堡主,姓徐的小子在这儿!”

    徐不凡脸一沉,道:“柳清风,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先走一步,王坤元很快就会赶到的。”

    血剑挽起一片血红色的先幕,直往柳清风脖子上窜,柳清风情急拚命:“老子跟你拚了!”

    抽出一把形状古怪的弯刀来,奋力相抗,连劈三刀。

    其实,他是个老狐狸,以进为退,以一对五,他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虚晃三刀,人已飞快退下。

    蓬!蓬!丁威、毛奇连劈两掌,堵住他的退路,徐不凡跨步而上,手起剑落,卡察!卡察!两声响,先斩断他的弯刀,再次砍下他的脑袋,然后,一把抓起他的尸体,扔下楼去。

    天井下面布满尖刀,柳清风立即千疮百孔,变成马蜂窝。西门堡,双剑会的人目睹此状,俱皆惊骇失借,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落得个极端相反的结果。一时,群龙无首,纷作鸟兽散。

    徐不凡朗声说道:“王坤元、姚梦竹,别忙走,咱们的帐还没有算呢。”

    告诉詹明秋、包玉刚,点穴的手法很特别,半个时辰后便会自行解开,叫他们耐着性子歇一会儿,立与丁威等四人扑向双剑会长王坤元所在的人楼。

    这时候,徐不凡才发现,天、地、人三楼是三座各不相通的建筑物,这也正足以说明,何以只有三才会的人出现,而久久不见西门堡、双剑会的高手到来。

    奔下天楼,本待登上人楼,神州一剑王坤元、玉剑追风姚梦竹夫妇已率众离去,剩下一座空楼。

    血轿出现在江湖各地,早已不是一件新鲜事,但如出现任天子脚下的北京城,则非比寻常。

    最近这几天的夜里,就有人在北京城亲眼见到血轿,而且还传出一连串的惊人血案。

    先是-位江湖人物没了性命。

    再是二位文官,丢了吃饭的家伙。

    昨夜,有三名武将的脑袋也搬了家。

    在天子脚下,徐不凡依然保留着他出道之初的老规矩先插血旗,再贴血帖,然后才登堂入室,下手惩凶,作风丝毫未改,绝不偷工减料。

    接连六条命案,轰动了整个北京城,刑部总捕头马致远,锦衣卫指挥使廖九雄,职责所在,几乎动员了手下所有可以出动的人,展开全面围捕,却始终找不到血轿,自然也没有逮住徐不凡主仆。

    血轿昼伏夜出,没有人知道它停放何处。

    徐不凡主仆行踪如谜,没有人知道他们落脚何地。

    北京城内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夜幕一降,街上便行人绝迹。

    有那与徐、黄二家血案,沾上一点边的人,更是整日骇惧,度日如年。

    夜,深了,街上找不到一个行人,却见一顶血红色的轿子,顶着逆风,快如奔马一般,驰骋在大街上。

    不久,血轿来至一栋宏伟的府第前,地叟毛奇走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通!

    接连擂门三响。

    门开了,探出半个头来,喊了一声:“血轿!”

    又缩回去,毛奇用力一撞,已跨进去,道:“我家主人专程拜访,怎么不懂得待客之道。”

    守门的是个半百老头,道:“可是我家老爷邀来的!”

    “我们主人是来践约的。”

    “践什么约?”

    “践血旗、血帖之约。”

    “好吧,容老汉进去通禀。”

    “不必了,我们自己会进去。”

    血轿已抬上石阶,闯进府门。

    霍然,庭院内冒出来一名家将,四名护院,那家将沉脸喝道:“站住,尚书府可不是你们乱闯的地方。”

    天叟丁威道:“我家主人要找兵部尚书何景泉,这里没有错吧?”

    “这里正是何景书的府第。”

    “没有错就好,让路!”

    丁威向前硬闯,护院横身相搁,那家将怒声说道:“你家主人是谁?”

    “徐不凡!”

    “来本府何事?”

    “见了那个姓何的老匹夫就知道了!”

    几名护院,岂是二老八骏的对手,三拳二脚就打歪了,血轿长驱直入。

    尚书府内的家将、护院还真不少,这时已聚集了数十名之众,却始终阻挡不住血轿的前进之势,冲破重重围堵,直闯内堂。

    有那腿快之人,早已通报进去,何尚书在六名护卫的簇拥下从内室冲出来,一照面就大声吼叫:“大胆,老夫乃朝中重臣,岂容尔等如此张狂,给我抓起来。”

    家将、护院或多或少都已经吃了二老八骏的亏,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敢轻率出手,何尚书身边的六名护卫不知轻重,一齐朝血轿扑过去。

    “滚!”

    “滚!”

    二老四骏,一人一招,一人-个,立将六名护卫打得东倒西歪退下去。

    徐不凡步下血轿,望着面前朝服朝冠,穿戴整齐的何景泉说道:“你大概就是兵部尚书何景泉了?”

    何尚书笼着一脸寒霜,大半辈子的高官厚禄,更养成一种优越的威仪,怒声说道:“放肆,老夫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

    徐不凡冷哼一声,道:“一个时辰前,我派人送来的血旗、血帖收到了吧?”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蔑朝中大臣。”

    “所提的罪状,有那些不实,你尽可以提出来,一一辩解。”

    “你诬陷老夫忽视边防,并受他人摆布,派有通敌嫌疑的人镇守险峻,可有事实根据呢?”

    “归化总兵褚鹏飞,大同守备于坚,太原总兵褚鹏举,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吗?他们皆通番有据,且已先后伏法。”

    “你说老夫私通番邦,可有证据?”

    徐不凡从血轿内取出一锭黄橙橙的金元宝,道:“证据在此,这金元宝上不但有鞑靼的官记,且有你何府的钢印,不可能是别人伪造的吧?”

    将金元宝在他面前一晃,何景泉不屑一顾,道:“哼,这是欲加之罪,必然是有人仿制伪造。”

    何尚书矢口否认,惹恼了徐不凡,方待发作,神偷孟元与神探刁钻,押着一个干瘪老头,从里面走出来,干瘪老头的手上,还战战兢兢的捧着一锭金元宝。

    神探刁钻道:“何大人,这位朋友你认识吧?”

    何景泉神色一紧,道:“他是本府掌管金库的何安。”

    刁钻道:“像这种金元宝,在库里面还有九十八锭,一锭被老孟盗走,就是徐公子手上的那-锭,一锭现在何安的手上,据刁某所知五十锭是六年前,已为巴尔勒酬庸你协力杀掉徐全寿,拔掉鞑靼的眼中钉所送,另外五十锭则是半月之前,才由巴尔勒亲手送来,但不知又有什么丧权辱国的勾当在进行。”

    何景泉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恼怒之中略带几许惶悚。神偷孟元在后面猛推了何安一把,道:“去告诉你家主子,这金元宝是你从金库中亲手取出来的。”

    何安的胆早就破了,一个踉跄正巧撞在何景泉怀里,何尚书连骂二句:“混帐!混帐!”

    一脚将何安踢出去三四步。

    徐不凡将金元宝丢回血轿,取出一封信来,道:“其次,你也是杀害我们全家的幕后主犯,有褚鹏举的书信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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