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儿声如狼哮般,哈哈大笑道:“看不出你这小鬼倒还蛮有点骨气,我天山怪叟虽然末履江湖二十余年,江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无礼顶撞我老人家的,今天为了爱惜你这两个小鬼的根骨太好,所以才忍而又忍,被你这个小鬼骂了这许多,今天要不把你这两个小鬼制住,带回北天山去,我天山怪叟就枉自称雄于江湖了。”
原来这怪老头儿,乃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玄阴教教主,当时玄阴教的势力之大;远甚于今天的黑风、青龙两帮,不过这魔头为人虽然邪恶偏激,但却言出必随,从不反悔!自二十年前巫山论剑失败后,立即依约散去玄阴教设在中原各地所有的分教徒众,独自返回天山老巢后,并誓言二十年内,足迹决不踏入中原一步。
二十多年来,老魔头自守诺言,隐居天山老巢内,一心苦练独门武学“玄阴神功”“玄阴剑法”“玄阴鬼手功”这三种玄阴教中最厉害.最为阴毒难练的魔功,均被他在这二十年中苦心参悟练成。
老魔头一算时间,已二十年过去,同时也静极思动,于是便从北天山来到中原,-方面联络昔年教徒同党,准备东山再起,重振昔年玄阴教声威,再与中原侠义道人物一决雌雄,意图凭着新练成的三种极阴毒的魔功,挫败侠义道,称霸武林!一方面他是因所收四徒,武功虽已登堂入室,功力火候亦已不弱,但资质实在太差,实不足以传已衣钵,习练阴门中秘学,因此想在中原物色一两个资质根骨较好的少年,收为徒弟,传以衣钵,惮将来接掌这玄阴教主的位子。
今天老魔来到金陵,二十余年未履中原,是故亦来这栖霞山顶一游,适逢云龙、云雯二小在山顶追逐戏耍,-见二小轻功身法快捷,已生喜爱全心,及再一细看二小骨秀神清,资质佳绝,更加喜爱,立意要收二小为徒,作其衣钵传人。
不意二小竟然不肯,并且一再骂他,若照老魔平囚凶残习性,早应被激怒如雷发,出手毙二小于掌下,但老魔因太喜爱二小资质,故才一再忍耐!
天山怪叟话声一落,云雯便格格一阵娇笑道:“呸!姑娘我可没有听说过,你这个什么天山怪叟,地山鬼叟的名儿,光说大话吹大气,有什么用,你想用你那什么鬼名头儿,说两句大话,吓唬住姑娘,你简直是在做大梦啦!”
天山怪叟一听云雯口齿太犀利,便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声厉吼暴喝道:
“你这小丫头太也不识抬举,今天我老人家要不结你一点颜色看看,说来你也不会知道我天山怪叟的厉害!”话刚完,鬼爪一伸,已向云雯肩井穴抓到。
云雯小琼鼻儿一皱,一声轻“哼!”说道:“哥呵!这老鬼不是个好玩意儿,我们俩动手揍他!”
云龙连忙答道:“好!我们两人打他!”
云雯口中说着,一双眼睛却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天山怪叟,暗中蓄势,凝神戒备着,-见老魔的鬼爪向肩井穴抓到,格格一声轻笑,脚踩苍虚漂渺步,娇躯一扭,身形己杏!天山怪叟不禁一怔!暗道:“这小娃儿使的是什么功夫,怎的惩般玄妙?”
陡闻一声叱喝,云龙已从左方袭到,小手掌夹带劲风,声势颇为惊人!身后一声娇叱,云雯也自身后袭到,小手掌上下其手,并指如朝,一朝“横心”一哉“志堂”两大穴。
天山怪叟见两小身法玄妙迅捷,出招快似飘风,招式颇见火候,心中也不禁暗惊,连忙足下前滑,身形微摆,避开二小攻招,身形电飘,仍拦住二小下山去路,但已离二小入丈开外!
二小同时一声叱喝,双双掠身扑出,仍是分左右夹攻老怪,老怪双眼猛张,精芒四射,望着二小声如枭鸟叫,野狼哮,咕咕一声怪笑,左手短袖一辉,运起玄阴神功发出一股无形劲气,阻挡云雯攻招,右手玄阴拂穴手,五只鬼爪箕张.罩着云龙周身六大穴抓下,对云龙攻招视若无睹,云龙见状骇然,忙不迭收招阻势,展开苍虚漂渺步,身形一晃,脱开老怪鬼爪笼罩之下!
云雯自左攻袭老怪,只见老怪左手一挥,便被一股无形劲气逼住,不能攻近老怪身前,心中也不禁骇然大惊!
天山老怪这玄阴神功虽属左道旁门,但与道家的玄功是气,佛家的般若禅功,殊途同归,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威力虽不及佛道两般神工玄妙至大,但亦非同小可!
这还是老怪喜爱二小资质佳好,不肯伤害二小,故虽发出玄阴神功,目的只在阻挡云宝攻击,末施反弹力量,否则老怪若存心要伤云雯性命,只要施展出反震之力,云雯焉能得有命在.娇躯怕不早被震飞,摔死当地。
天山怪叟这玄阴辣穴手名震江湖数十年,堪称武林一绝,自他出道江湖以来,武林正邪两道,毁在这玄阴拂穴手下的成名高手,不知多少!
满以为这玄阴拂穴手一出手,这男小娃儿定必受制,决逃不出这一精奇招术之下,岂料不知道这小男娃儿使用的什么身法,竟是那么的玄妙莫测,身形微微-闪便已轻易的避开他这精奇招式笼罩之下!
天山老怪心头不禁一悟,暗道:“这两个小娃儿使用的是什么身法?竟这么神奥玄妙!
而且看这两个小鬼,年纪虽小,身手实是不弱,武功招式均颇见火候,只不知道是何许人家子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放眼当今武林中人物,能在这点年纪的小娃儿,调教出这样身手的人,还实在想不起来!”
老怪想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心道:“难道说这两个小娃儿,是那三个老不死的门人子弟不成?不然,则又是何人门下?”
老怪心里这样一想,觉得很是可能,暗道:“何不问问清楚再说!”
老怪心中念头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一双眼睛忽又细眯缝起来,望着二小问道:“你两个小娃儿,是何人门下子弟?”
云雯逢左扑攻天山老怪,被老怪玄阴神功遏阻之下,心中大惊,骇得纵身倒退丈外站立。云龙自右疾扑老怪,老怪对云龙攻招视若无睹,反而出招五指箕张地笼罩着云龙周身六大穴。云龙心头一骇,虽仗着苍虚漂渺步,脱出老怪五指笼罩之下,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于是便也飘身退出丈外,与云雯由分而合,两小并肩仁立。这时二小心中均已明白,知道这老怪武功怪异高绝,非是易与之辈.二小人本鬼精灵,聪明慧颖异常,平素虽极骄傲好胜,从不服人,但这时却也不敢乱动发招抢攻,只是瞪着四只大眼睛凝注着老怪,全神戒备!老怪不动,二小亦必不动,老怪动,二小必立即抢制先机,依照武学家名言;以静制动!故未再出招扑攻!
云龙哈哈一笑,道:“老鬼!凭你这分长相,也配问你少爷是何人门下子弟,真是不自量力!”
老怪嘿嘿冷笑道:“我老人家不过是试探试探你们,看看尔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说出师承,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两个小鬼没有这个胆子,告诉我老人家是何人门下,其实我老人家早就看出了,你两个小鬼是何人门下子弟了。”
云雯格格娇笑道:“呸!凭尔那副德性样子,也能看得出我们是何人门下,别想骗我们啦!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
云雯接着在眼珠儿滴溜溜地一转,说道:“其实你这老鬼要知道我们是何人门下,就是告诉了你,也不怕你”说到这里,云雯故意住口不说,云龙知道妹妹鬼坏调皮得紧,这样做作定然又要使坏骗老怪上当,于是在一边站着.心中不禁暗暗窃笑-老怪一听云雯这话,眼睛忽地一眯,竟使用激将法地望着云雯阴险地说道:“别说啦!
你又不敢告诉我!”
云雯忽地大眼睛一翻,娇咳道:“为什么不敢告诉你!”
老怪见这小丫头已经受激,立即打蛇随棍上,阴侧侧地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云雯格格一笑,说道:“告诉你就告诉你,谁还怕你不成,老实告诉你吧,本姑娘是你爷爷门下!”
云龙在旁忍不住“喋咳!”一笑,暗道:“妹妹真调皮鬼坏!”
天山怪叟闻听,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水青惨惨的脸孔又变成猪肝颜色,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小丫头,如此鬼坏,上了这么个大当!问了半天结果成了这小丫头的师侄!
这天山怪叟自从艺成出道,纵横江湖,一身诡异武功出神入化,武林正邪两道人物,谁不忌惮他三分,几曾受人这样戏悔过,二十年前,巫山论剑败于清昙神尼七十二式降魔剑下,迫得解散玄朗教,返回北天山老巢,足不出山,认为生平奇耻大辱!
北天山九宫洞中,二十年埋首苦练玄阴教独门秘学魔功,认为凭着这二十年来练成的三种魔功,定可洗雪当年巫山论剑败于神尼剑下之耻,而傲视江湖,称霸武林!唯我独尊!
不料今天在这栖霞山顶,为了喜爱二小资质根骨俱佳,为难得的人材,欲收为衣钵传徒,乃才掩按着凶性,一再忍受二小的讽骂!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这天山怪叟本就是个生性凶恶残暴之人,云龙、云雯二小一再讽骂戏侮,哪还能再忍受得住,立时暴跳如雷,厉声吼喝道:“小鬼丫头,竟敢逞口舌之利,戏弄我老人家,今天要不把你们擒回北天山去,我也就枉称天山怪叟了!”话落,人已飘身掠起,扑向二小,两只鬼爪一伸,分揪二小本是在蓄势戒备,以静制动并肩侍立,虽在说话戏辱老怪,但戒备神情,并末稍懈,老怪岂能轻易得逞!
一见老怪暮地掠身扑出,身形迅若电闪,一双鬼爪,击发出五股丝丝锐风,夹着砭人肌肤的寒气,爪未到,五股锐风已经袭体,砭人肌骨生寒。原来老怪因二小身法玄妙神奇莫测,恐一击不成,又得多费手脚,竟不惜发出玄阴寒气,夹在玄阴拂穴手中施展,企图一击成功擒住二小。
二小轻功经银髯叟苦心调教,造诣已臻登堂入室之境,人又聪慧,滑溜之极,再加上一套神妙的苍虚漂渺步法,老怪如何便能一击成功!
只见二小身形一晃,已是由合而分,躲开老怪的一只鬼爪迅若电闪的一击!同时喝比声中.二小已是一左一右扑身攻到!
老怪嘿嘿一声狞笑,晃身后退三尺,左手一招“风扫治叶”掌心向外一扬一推,一股阴柔掌劲夹着砭骨寒风,打问云雯。右手臂一伸,忽然暴长尺余,老怪竟然施展出最新练成的玄阴鬼手功,五只鬼爪候张,猛可里向云龙肩肿抓到,云龙万料不到老怪这鬼手臂,会突然暴长出尺许来,几曾见过这种怪异武功,不禁微微一怔!就在他微一怔神间,老怪鬼爪已经抓到,方觉不妙,要想施展苍虚漂渺步,闪身躲避时.已是无及,只觉得肩肿一紧,一声惊叫,已被老怪鬼爪抓着.跟着身躯便已腾空悬起!
云雯刚掠身扑出,只见老怪左掌向自己这面一扬一推,立觉有一股阴柔劲风,夹着逼人寒气迎面袭来,连忙硬收住前扑攻势,往斜刺里纵身跃开。就这样仍是慢了一步,右半边身子被玄阴掌风扫着了一点.立时便觉得浑身一颤,酸软无力,一个娇躯摇晃着欲倒,接连粮舱往后退出五尺,方始拿桩站稳。
天山怪叟玄阴掌风寒气,本是采集地医阴寒之气练成,练这种掌功必须在深山山阴极寒之地,枯坐三年,将地底阴寒之气吸入体内,并以本身真气引导,通行本身奇经八脉,周而复始.与本身真气汇合调和,才能练成。
这玄阴掌风中人,立时浑身寒冷发颤,酸软无力.十二个时辰内不治,寒毒攻心全身僵冻而死,端的阴毒异常!云雯虽只被玄阴掌风扫中了一点,寒毒已经侵入体中,受伤颇为不轻!
但还是因为云雯凛赋甚好,内功已稍具火候,加以曾服过武林中人视为至宝的“百转大还丹”始能支持未倒,若是换一个人恐怕早就不支倒地了。
就在这刹那间,云龙已被天山怪叟施展玄阴鬼手功,抓住肩肿,云雯一见之下,芳心惊急万分,也顾不了浑身酸软无力,猛提一口真气,一声娇叱,飞身猛向天山怪叟扑去!
天山怪叟眼看小娃儿被玄阴掌风扫中,身形跟舱后退数尺,显是寒毒已经入体,居然能支持不倒,并还能飞身猛扑过来,心中也不禁暗自惊异这女娃儿的功力深厚!
这时只要天山怪叟随便再发一掌,云雯绝无幸理,定然毙命当场!不过,天山怪叟虽然凶恶残暴成性,手段毒辣异常,但到底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老辈人物,和二小动手已是不该,传出江湖足可为人笑柄,但系为想收徒弟,迫不得已,尚还可以说得过去,如再发掌击毙这女娃儿、则就再无法自圆其说了,何况这女娃儿已中了玄阴掌寒毒,若无治伤圣药及时疗治,亦未必能保得命在,又何忍再加掌,落个骂名呢!
因此,天山怪叟这才于云雯飞身猛扑过来之际,咕咕一声怪笑,展开绝顶轻功,挟着云龙,身形有若风飘电闪,向山后疾驰下去!
云雯本是猛提一口真气疾扑老怪,但寒气已失去控制力量,一扑未中,人便向前倾出,已是摇晃欲倒,眼看着老怪挟着哥哥,驰向山后,有心想追,无奈力不从心,眨眼之间,便巳失去老怪踪迹!
别看云雯只是个十一岁大的小女孩,个性却极为强傲得紧,眼看哥哥被老怪掳去,自己身已受伤并急得双目通红,似欲喷火,但一点眼泪都没有,只是紧咬着银牙,提着一口真气,支持着娇躯不让倒地,喘了喘气,定了定神,恨恨地一跺小蛮靴,返身就往山下来路急驰!直到见着了珍姐姐们,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也就因为这一张口哭出声来,提着的一口气一散,人也便晕了过去!
且说何云凤点了云雯的睡穴,抱着云雯的娇躯,先向山下奔去,不一会儿工夫已回到来福客店,店主伏虎金刚马玉山.见何云风脸色凝重,秀眉紧凑,怀中抱着一个女孩身后跟着两个俊美的少年。
这马玉山年已四十多岁,闯荡江湖二十多年,见多识广,阅历甚深,他虽然认识蓝玉珍等四人,但已听多臂熊方良告诉过他,何云风来了几个什么样的客人住在后院中,现在一见何云风这副神态,就知道必是出了什么事情,赶忙抢前一步,迎着何云风抱拳一拱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何云凤知这马玉山为人甚是正派.因此平时对他亦颇另眼相看,闻问,便朝着他一点头道:“马店主,请随我到后面来一趟!”
这伏虎金刚马玉也对何云风,一向就极为钦佩尊敬异常,但他倒并不是因为何云风在青龙帮中地位超然,执掌生杀予夺大权,又是帮主的义女关系,而是因为何云风的为人处事,正直不苟,铁面无私,使他油然而生钦佩尊敬之心!
马玉山闻话后,立即应了一声:“是!”便侧身恭立一旁,待何云风与二女走过去后,这才随后跟着向后园中走进!
一进后园门,何云风首先展开上乘轻功身法,沿着曲径飞驰,二女也立即展开身形,紧跟着何云风身后!只见三人衣抉飘飘,疾若钡风电闪,快似流星进月,迅捷无与伦比!马玉山也连忙展开身形,尾随在后。
别看马玉山为青龙帮中二流高手,论武学虽不及薛明霞、蓝玉珍二女,功力火候却较二女深厚得多,但若在轻功方面来讲,马玉山则就未免相形见细了!
眨眼间已抵达屋门,小翠一见何云风的脸色沉凝,怀中抱着至小姐,薛小姐和蓝小姐眼中泪光闪闪,却不见了龙少爷,不禁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小姐,怎么啦!龙少爷呢?”
何云风没有答理小翠,抱着云雯一直走进卧房,将云雯放躺在床亡,解开了云雯的睡穴,这时,寒毒已逐渐在云雯的体内发作,小娇躯已在微微发抖,面色苍白透青,精神显得很灶萎顿!
何云风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一颗“八宝续命散”纳入云雯口中,扶起云雯在床上盘膝坐好.同时自己也跃身上了床.盘膝坐在云雯身侧,说道:“雯妹,你速按照行功心法行功.姐姐先帮助你行一遍功看。”说着便闭目垂帘,暗中调聚真气凝于右掌掌心,按在云雯的命门穴上。
这时云雯感觉周身酸冷,痛苦异常,何姐姐的手掌-按到她的命门穴上,她立刻便觉得一股热气,自何姐姐掌心缓缓透入体内,便连忙闭目垂帘,依照行功心法,运行气血,虽然仍感难以通畅,但有着何姐姐这一股真气相助,已较先的好得多了。
薛明霞、蓝玉珍和马玉山小翠等四人,这时围立床侧.均皆屏息凝神注视着二人脸上的神情变化,连大气也不敢喘息-下!
大概过了有一盏热茶的光景,云雯的娇躯已不再颤抖了.脸色也已稍稍见好了些,何云风这才睁开眼睛,移开按在云雯命门穴上的右掌,脸露喜容地说道:“想不到雯妹的功力竞然如此深厚,照此情形看来,再经两次治疗,即可将所受寒毒迫出,休养两天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薛、蓝二女闻听,均皆大喜,蓝玉珍忽然一眼瞥见,何姐姐额上汗珠如黄豆段大小,往下直落,脸容苍白得骇人,眼中神光散失,心中不禁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何云风含笑地说道:“我不要紧,只是真气消耗过甚,消息一会儿就会复元了。”说着便自闭目运功调息,这时云雯也睁开了眼睛,闻听珍姐姐之言,侧脸向何姐姐玉面一望,小心灵上不禁难过得一伏身,伏在何云风的膝上哭道:“姐姐!都是云雯不好,害得姐姐受苦,妹妹其惭愧死了!”
薛明霞连忙一把抱过云雯的娇躯,搂在杯内,安慰着她道:“雯妹,快别这样,当心惊扰了姐姐行功,你自己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好呢,要乖乖听话,让何姐姐替你把伤治好,这样也就不枉姐姐们疼你的心意了!”
云雯一听这几句,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但仍埂咽着道:“雯妹知道,姐姐们都很疼爱我,对我好,雯妹一定听姐姐的话!“
何云风调息完毕,从床上一跃下地,伸手从薛明霞怀中抱过云雯,疼爱至极的在云雯的娇届上亲了亲笑说道:“只要你能听话,姐姐就是为你受再大一点苦,甚至于苦死了.心中也高兴!”
云雯闻听,急忙一伸小手,掩着何云凤的樱口,娇滇地说道:“我不要姐姐说死,我要和姐姐,珍姐姐,霞姐蛆,哥哥,还有承哥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何云凤听云雯提到承弟弟,芳心里立时便有甜丝丝的感觉,含笑说道:“姐姐不过是这样说罢了,傻妹妹.姐姐好好的怎么会就死呢!”
何云凤说着把云雯放躺在床上,道:“好了,现在你要听姐姐的话,好好的躺在床上静养,等到夜里,姐姐还要给你疗伤呢!”
云雯点点头道:“雯妹知道,雯妹听姐姐的话!”
何云凤便又在云雯的额上亲了一下,说道:“雯妹真乖!”说着,便又吩咐站在旁边的小翠道:“小翠,你在房里好好的照顾着至小姐!”
小翠连忙答应道:“是!小姐!”
何云风这才向薛、蓝二女和马玉山道:“我们到外面屋里去吧?”
四人走出卧房,二女在屋中各自坐下,马玉山恭身站在旁边,何云风向他微一摆手道:
“马店主不要客气,请随便坐下吧!”
马玉山恭身应了一声:“是!”便在何云风身侧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何云风初遇小侠肖承远时,即为小侠绝世丰神侠逸的仪表所倾倒,芳心暗慕,将一缕情丝抛向小侠身上,但因为小侠是正派中人,而她却是青龙帮主的义女,青龙帮称雄江湖,威势颇大,然帮中帮众过多,良秀不齐,声名却不大好,在正泥人的眼中视青龙帮中人虽非邪恶外道,却亦认是非善之流!为恐露出真实姓名身份会被心上人瞧不起,故只自称姓何名风,有难言不便说出师门来历而语塞,本拟将来走一步算一步,到最后再说!
不意今天云龙被天山怪叟掳去,云龙又是心上人的义弟,势在必救,不能袖手,何况本着武林道义文场,纵然是素不相识,与己无关之人,亦应该拔刀相助,伸手救援,她虽非侠义道中人,但是列武林-孤,加以她又生性好侠仗义,爱抱不平.遇上怎能不管!
她深知天山怪叟一身武功怪异高绝,三十年前即已名震武林,纵横江湖,二十年前虽被神尼等一般老辈侠义道中人制服,迫得解散玄阴教,返回天山老巢,深藏不出,二十年后的今天,再现江湖,如不练成绝艺毒功,岂敢复出为恶!凭本身武功与二女三人合斗天山老怪,或者不会落败,想胜恐怕很难,云龙既被老怪掳回天山老巢,天山远在边疆,要想救人,必得深入老怪天山巢穴,凭自己姐妹三人这一点微薄力量,如不多邀几个高手相助实是有败无成!
她芳心辗转-番思量,觉得这时实在不能再顾及抖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来历了。因此她略一沉吟之下,便对蓝、薛二女说道:“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了前往救龙弟,我只好向二位贤妹实说我的真正来历了,免得二位贤妹发生惊疑误会!”
何云凤这话一出.薛、蓝二女与马玉山三人,都不禁脸现惊异迷惑之色,瞪眼望着何云风!薛、蓝二女惊异迷惑的是,不知道何姐姐要说出什么来历?为什么当初不肯实说,瞒骗着?
马玉山惊异迷惑的是,二位文生相公怎的变成了二位贤妹,难道这两位文生相公,皆是和玉面罗刹一样,女扮男装的巾闻丈夫吗?马玉山想到这里,便不禁把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睛望着二女发怔!
幸亏这时二女,四只秀目,皆在注视何云凤,没有发觉马玉山在望着她们二人发怔,否则二女不红晕满颊才怪哩!
何云风望着二女盈盈一笑道:“我的真名字,是叫何云风,外号人称玉面罗刹!”
玉珍姑娘一听,首先跳了起来,拉着何云风的一只玉手.睁大着一双雪亮的眼睛,凝注在何云凤的娇盾上,说道:“啊!姐姐,你是白发婆婆的传人,青龙帮主的义女,恩师曾对我说过,姐姐一身武功已尽得婆婆真传,出神入化,为武林年轻一辈里难得的高手,恩师又曾对我说过,在江湖上如遇上了姐姐,要我好好的向姐姐讨教呢!姐姐真坏,为什么瞒着我,不早告诉我呀!”说着,还撒娇的顿起了小嘴。
何云风一听珍妹妹的这番话,芳心不由大慰,欣喜异常.遂笑说道:“好啦!好妹妹,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认错,向妹妹赔罪,这总该行了吧?”蓝玉珍这才格格一笑。
何云风说道:“珍妹妹、霞妹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于是就替二女和马玉山介绍了一番,马玉山一听二女,一个是武林二老渔礁翁的义女,一个是神尼的衣钵爱徒,肃然起敬的向二女抱拳一拱,二女便也连忙各还一福。
随后何云凤又把云雯如何受伤,云龙被天山怪叟掳去,以及云龙、云雯二小的来历详细向马玉山说了一番。
马玉山听后,不禁皱起两条浓眉道:“这天山怪叟武功高绝,要想在他巢穴中救人谈何容易,而且天山远在边外,这事情还实在棘手!”
何云风一笑道:“不管他如何棘手,龙弟是在必救,当然凭我们现在四人这一点力量,要想远赴天山救人确是不行,所以我们得赶快设法请人相助才行!”
何云风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又说道:“不过天山老怪掳去龙弟,目的虽是想收做徒弟,但龙弟外和内刚,岂肯相从,必然辱骂顶撞,我们可不能不预防老怪因爱生恨,万一因龙弟不肯做他徒弟,而激怒凶性,伤了龙弟,因此我拟替雯妹疗好伤势迫出寒毒后,即刻追踪兼程赶赴天山,暗中一探老怪巢穴,如能救便救出龙弟当然更好,万一不能,最低限可暗里设法保护龙弟安全!”
马玉山急忙拦阻的说道:“巡察此事万万不可,天山老怪非比等闲,何况到其巢穴之内,你岂可单独一人单身涉险,我看还是先回帮去,与帮主商量,派出帮中高手多人,一同前往天山救人的好!”薛明霞、蓝玉珍在旁插口说道:“姐姐,我们三人一起去!”
何云风摇摇头道:“我已计划好,你们别急,先听我说。”何云风望了三人一眼,见三人都没有出声,这才说道:“我深知天山老怪武功之高,非我等力量可敌,我这才计划了一遍,雯妹伤势一好,珍妹妹可带着雯妹快速动身,日夜兼程赶赴承弟弟家乡,去找承弟弟再同赴天山,霞妹妹可即于今夜动身返回庐山,请你义父老人家同赴天山一行,马店主可在今夜立即动身,驰返本帮总坛,面见我义父,就说我已单身前往天山老怪巢穴中救人去了,请我义父急速派出高手赶往天山协助,我义父素常爱我至极,闻听此言,定必焦急万分,说不定会亲自率领帮中高于驰援相助!如此惩多高手一到,我们又何惧天山老怪武功高绝,不能救出龙弟,恐伯还要把他天山老巢,捣得个天翻地覆哩!“三人听完何云风这番计划后,觉得很是妥当,但三人又怎能放心,让她孤身一人前往涉险呢?马玉山先说道:“计划虽是甚好,只是体孤身一人先往、单身涉险,实在难以使人放心,万一在后援未到之时,你被天山老怪发现行藏,因而动手,如若出了什么岔子,那又如何是好?”
何云凤道:“我心中有数,决不会出什么危险,马店主不必替我担心!”
马玉山深知何云风心性刚强,徒说无用,便默然垂首不语!
蓝玉珍道:“我看姐姐还是和我一路去找承哥哥,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天山救龙弟,有承哥哥在,我们就不必怕那天山老怪啦!承哥哥一定可以打得过天山老怪!”
薛明霞在旁点头道:“珍妹妹这话很对,姐姐还是先和珍妹妹-起去找承”
薛明霞忽然面孔一红,顿了顿说道:“找到他,有他和姐姐你们三人一起去,我们就可以放心得多了。”
马玉山在旁听三女在承哥哥、承弟弟的说着,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满有自信,有了这个承哥哥在一起便可不惧天山老怪,这就不禁把个马玉山弄糊涂了,不知道这个承哥哥是什么人物?
要知道,这马玉山出道江湖二十多年,二十年前巫山论剑正是他出道江湖不久之际,曾跟随恩师参与这场胜会,亲眼目睹,天山老怪的功力惊人,武功高绝,当时虽败在神尼剑下,二十年后,老怪功力当必更加增高不少,岂可轻视,是何人能有惩高功力,可以不惧天山老怪?
马玉山不禁满脸奇异的望着三女问道:“你们说的这个人是谁?可以抵得过天山老怪!”
何云风眼睛忽地一亮,含笑道:“就是最近江湖上轰传着,天下第一奇人玉扇书生老人家的衣钵传人,在东梁山下单身独斗黑凤帮主玉娘子和其四婢及数家香主、舵主的肖小侠。”
马玉山不禁大吃一惊道:“可就是桐城分舵安家堡中,一掌震毙本帮九头菜安舵主,八招夺过尹香主子母双圈的肖承远小侠嘛?”
何云风点点头道:“正是他!”
马玉山急急问道:“巡察与他认识吗?”何云风点了点头。
马玉山脸露惶急之色道:“糟了!”
三女闻听,葛然一惊,何云风急问道:“什么事糟了?”
马玉山叹了口气道:“刚才闻听分舵上有人传报、五毒掌尹香主欲雪安家堡中夺圈之辱,回返帮中邀集了本帮高手十数名,四处追查小侠下落。准备联手围斗小侠,报那夺圈之仇!”
薛、蓝二女闻言,均皆惊得芳容失色,望着何云风问道:“姐姐!这怎么办?”
何云凤听马玉山之言,脸色不禁一变,但旋又镇静如常的问道:“这件事,帮主知道吗?”
马玉山答道:“帮主可能不知道!”
何云风秀眉恢地一挑.冷冷说道:“哼!五毒掌尹华为雪私辱,竟敢私下里g昏邀本帮高手十多人下出,形同目无帮主,藐视帮规,我何云凤若不惩戒他一番.也就枉称玉面罗刹了!”说到这里,便又转头对二女说道:“二位贤妹请放宽心,承弟弟身上佩有本帮青龙玉令符,本帮中人,见了青龙玉令符,谅来还不敢对承弟弟怎样,何况承弟弟身怀奇学,一身武功已臻化境,连玉娘子那样的魔头,均未能把承弟弟怎样,五毒掌尹华他们,若不碰上承弟弟还好,碰上了说不定还要吃点亏哩!”
语声微微一顿,又说道:“我们救龙弟要紧,二位贤妹可依照我的话分头动身,马店主也立即赶赴本帮总坛,我一人先赴天山,暗中相机行事,你们尽管放心,愚姐决不会只身涉险的!”
且说小侠肖承远在大茅山中,虽然心怀仁慈,抱着予人为善之旨.总想感化一恶人,比杀一恶人功德无量,故处处手下留情,心存厚道,诸般容让.希望这般恶贼能俱然觉悟,改恶从善!
无奈这班黑凤帮众,均系穷凶极恶之徒,平素仗势为恶江湖,狂傲极点!顽石岂能点头?结果惹得小侠愤怒万分,引起杀机,在怒火如雷下乃大开杀戒,挑毁了黑凤帮茅山分舵,这才与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夫妇二人,下了茅山,当晚赶到镇上投店过夜。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离店动身,三人同行,扑奔洛阳!这时东方荣、张依兰夫妇二人,对小侠一身高深神奥莫稠的武学,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内心敬仰不已;沿途上颇频讨教,小侠也不吝惜私秘,详加指点,因此夫妇二人均获益甚多,衷心感激至甚!
经洛阳到达宜兴,小侠要渡越太湖,返乡扫墓,东方荣、张依兰夫妇二人,因要前往浙江有事.必须和小侠分路,对此良师益友心中甚感不舍,小侠与这夫妇二人,相处数日.觉得颇为投契,心中亦甚依依,但彼此均系江湖儿女.今日虽暂时离别,他日行道江湖,当不难有再见之机,只得珍重道别,各自上路!
小侠肖承远按照银男吏师兄告诉他的地点,在太湖岸边,找到了丛草蔓生,荒凉满目的-座竹林,瓦砾堆中立着两座坟墓,这里也就是所谓他的家。
两座坟墓,一座较大,一座略小,坟前均竖立着-块长方形的青石碑,肖承远不用看那石碑上的字,就知道当中一座小的坟墓里,便埋葬着他的亡父、亡母和那可怜的妹妹尸骨,旁边较大的一座坟幕里,埋葬着的是家中佣人、仆妇的尸身!
坟上长满了杂草,情景凄凉,任谁见了,也会心酸落泪:肖承远满怀哀伤,眼含痛泪,燃烧起带来的香烛纸钱。叩过了头,仁立在两座坟墓之间,终于忍不住泪若泉涌,大放悲声,哭倒在父母的坟前!正是;英雄泊,无故岂肯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哭,直如江河倒泻,洪水泛滥,泪水染湿了坟前的泥土,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辰,只哭得眼泪枯干,力竭声嘶,方才算是泄尽厂胸中悲痛,止住呜咽,跪在墓前默祷道:
“父亲!母亲!您老人家英灵不远,当知孩儿已得蒙恩师抚育成人,并授以绝艺.而今已艺成下山,唯仇人鸿飞其其,踪迹杏杏,不知匿身何处,望二位老人家英灵保佑该儿,早日找到仇人踪迹,报此血海深仇!”
随又默祷道:“妹妹!你安息吧!哥哥已学成了一身本领,一定手刃五鬼,为妹妹报仇!唯望妹妹英灵不散,保佑哥哥找到五鬼形踪!”
默祷毕,复又到大坟前跪下默祷道:“寒家不幸,被恶贼寻仇,连累各位丧生刀下,实使肖承远衷心哀痛。寝寐难安,誓报此仇,以安各位于泉下,各位泉下有知,英灵不灭、想当能助佑我肖承远早得仇人踪迹!替各位及我父母妹妹,雪此血海深仇!血仇得报后,我肖承远当亲携仇人首级,到墓前祭奠各位,并重修坟墓,聘请高僧超度各位在天之灵!”
这时,天色已届辰时光景,夕阳西坠,余辉斜照,蔚蓝的苍空,现出云霓朵朵,轻风微拂,彩云悠悠,飘忽弯苍,站在这太湖岸边,面临着平静如镜的湖水,眺望湖上东西洞庭两山,仰望蓝空云霓,正是一幅难以绘画的夕照图,岂只是瑰丽极点,而且启人遇思入幻!
在这等情景下、是诗人,将可写下绝世佳句,是画家,必能结出不朽巨作,名传千古,任人吟颂欣赏!
肖承远默祷既毕,正欲起身离去,突闻竹林外传来脚步声响,肖承远回身一看,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已走进竹林,他认得这位老人是这个村子上的材长,姓王名文正,也曾做过一任知县,是一位圾其慈爱和祥的老人,住在这个村子的最东首头一家,离这座竹林大概有十丈左右远近,也是和这座竹林相隔最近的一家。
他记得父亲在世时,这位老人常来家中和父亲闲聊,奕棋,很是喜欢他和妹妹,并对他兄妹俩的聪颖伶俐,赞不绝口。
肖承远连忙抢前走上几步,躬身施了一礼,道:“王伯伯,小侄肖承远拜见您老人家福安!”
王文正连忙扶起肖承远,手臂微颤的抚着肖承远的肩肿,老眼泪光闪闪,凝注在肖承远的脸上望了一会儿,眼睛一闭,滴下了两颗热泪,声调颤抖而激动地说道:“你果然是承远侄,长大成人回来了!那位老人家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你果然长得仪表不俗,英俊不凡,真是苍天有眼,不使好人断后”说到这里,老人已是热泪滚滚,硬咽喘息不能成声,老人是悲?抑是喜?
肖承远这时早巳泪干声嘶,闻言内心虽是伤痛极点,但已无泪可流出,只睁着一双满布着血丝,似要喷火般的星目,声音硬咽而嘶哑的望着老人喊了-句:“王伯伯”已是泣不成声!
在竹林中相对埂咽了好-会子,还是王文正先停止了埂咽,怜爱的望着这个身负血海深仇,孤苦的少年人,劝慰着说道:“贤侄!你也别太过悲伤了,应该保重尔自己的身体要紧!替你泉下的父母一家人报仇!”语声一顿,缓缓的叹了口气,又道:“天色已将快黑,贤侄必已经累了,且到舍间休息小住,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谈呢!”
这时天色已是将黑末黑的时分,上弦月高悬蓝空,村子里每户人家的屋顶,都飘散着奥塞炊烟;这太湖岸边.又是另一幅蹈静安溢的景象!
肖承远随在王文正的身后,走进王文正的家里,这所房子,在肖承远的记忆里很是熟悉,五年前,他和妹妹常来这里和王伯伯唯一的爱女秋绣在屋后的花园里玩耍,捉迷藏,扮着新郎新娘的游戏,秋绣汾新娘,他扮新郎,记得有一次他曾这样问秋绣道:“绣组姐,你肯不肯永远做我的新娘?”
秋绣含羞的朝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他“肯”的表示,那时虽还都是小孩儿的心性,天真无理,但已深印心中,华山绝顶五载,初时虽曾常常想到绣姐姐,可是为亲仇,为专心习练绝艺,终于使他慢慢地淡忘了这些事、今天一走进这座房子,他不禁想起了儿时的生活往事,想起了愿意水远做他的新娘的绣姐姐,思绪立刻便跌进了儿时的回忆的深思中!
走进大门,穿过花厅,一直走进后院,大厅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年已五十来岁,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身旁陪着两个小丫头在和她谈话,不用说,肖承远当然认得,正是儿时最疼爱他,把他搂在怀里喊亲亲的王伯母,慌忙抢上一步,双膝一脆,叩头道:“伯母,承儿给您老人家叩头,愿您老人家福体万安!”
王夫人初是微微一怔!随即弯腰挽起肖承远道:“快起来!快起来,别叩头了,可怜的孩子!”
肖承远站起身来,王夫人拉他的一只手,老眼泪光映然,注视着肖承远的俊脸,仔细地端祥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悲喜交集的泪水,呸咽地说道:“真是承儿回来了,谢谢苍天保佑!”
王文正在旁说道:“夫人,承侄刚才在他父母基前哭泣哀痛过度.你赶快别再撩起他的伤心了.快让他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你没看见他眼角上已溢出了血迹哩!”
王夫人先前在肖承远的俊脸上端样了好久,真还没有注意到他眼角上的血迹,闻言心中一惊,赶紧止住硬咽,仔细地向肖承远的眼角上一望,慌忙从身旁的一个丫头身上,取了一块绢帕,替肖承远抹拭着眼角的血迹,又疼又爱地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太苦了你了!赶快坐下来歇息吧!”说着便命丫头搬过一张椅子,放在身旁,让肖承远依在她身边坐下。
别看肖承远练就一身绝艺,内功已臻绝顶,若是和人动手过招,打上三两百招,或是奔驰个三天两夜,可能不会有什么疲乏的感觉,可是心怀悲痛,哀伤过度,实损伤元气至极,肖承远经过一阵纵声痛哭,自己也感到实在有点疲乏,因此丫头搬过椅子,也就不再客气的坐在王夫人身边。
那丫头端了张椅子放在王夫人身旁,让肖承远坐下后,又去倒了杯茶来,双手捧着送给肖承远道:“相公,请用茶。”肖承远连忙欠身道谢接过。
王夫人对那丫头说道:“小梅,你到楼上去请小姐下来。”
小梅答应了一声去后,王夫人又对站在身旁的另一个丫头说道:“小琴,你去厨房里关照,叫准备酒菜。”
肖承远连忙拦着说道:“伯母,您别叫她们张罗了,小侄这就要走的。”
王夫人不由眉头一皱,望着肖承远道:“孩子,你是怎么了,和伯母也客气起来了,天都黑啦,你还要到哪里去?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孩子!这里虽然不是体的家,但你总该知道从小伯母就很疼爱你的吧,如今你只剩下孤身一个人,这里还不是和你自己的家一样吗?还和伯母客气个什么哩,五年多没有见了,我们心里多惦念着你.今天刚回来怎么就要走呢,伯母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好孩子,乖乖地听伯母的话,就把伯母的家当做你自己的家,安心地住下来吧!”
王夫人和蔼可亲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眼睛里射出柔和仁慈的光芒,望着肖承远。肖承远心中一阵难过,他记忆犹新,这种目光,这种笑容,五年前他经常在母亲哪里得到过,可是而今,母亲含恨泉下五年了,他再也没有得到过这种笑容,这种眼光,虽然五年中,恩师待他仁慈宠爱已极,但那毕竟不同的啊!
今天他从王夫人的脸上,眼睛里,得到了已经失去的母亲的慈祥,使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渐渐王夫人的面孔,在他眼睛里模糊,变成了母亲的面孔肖承远心里一阵伤痛,只感觉得胸口一胜热气上涌,情不自禁地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玉面苍白,星目紧闭,一个身子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倒!
这一来可吓坏了王氏老夫妇二人,王文正伸手扶住肖承远的身子,王夫人握着肖承远的手,两位老人的口中连声呼叫。
“贤侄!贤侄!”王文正连声呼喊,声音里充满着您急。
“承儿!承儿!”王夫人泪眼婆婆的喊,音调颤抖而硬咽。
老夫妇二人立刻慌了手脚,乱了主意,不知道怎样是好!就在这时,葛地厅门口有人一声娇喊:“爹!娘!”跟着身影一闪,香风微现,老夫妇俩的掌珠。王秋绣姑娘已疾步走进厅内,怯生生的俏立在王夫人身侧,一双盈盈似水的秀目,凝注在肖承远的俊面上,娇声问道:“娘!这是谁啊?”
王夫人望着爱女叹了口气道:“他便是那不幸的肖家少爷,今天刚从外面回来,在他父母墓前扫祭,西边徐家的孩子阿六放牛回来,经过竹林外面,听得里面有人在哭,回来告诉你爹,你爹便猜到可能是他回来了.所以就去看看,果然是他,便把他带了回来,唉!这寸怜的孩子”
王秋绣一听,芳心不禁一阵扑扑猛跳,眼前这俊美少年书生,原来就是她芳心系念不忘的儿时伴侣肖家的承弟弟,于是口中便不禁“哦!”了一声,娇居上立刻现出关切的神色.急急问道:“娘!他是怎么啦?”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刚才还在好好的谈话的,不知道怎的.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便昏了过去!”
王夫人说到这里,转脸对王文正说道:“进快派阿福去请大夫来吧。”
王秋绣忽地一改平常的柔弱娇态,向她父亲摇摇手道:“爹:别去请大夫了.还是让女儿替他看看吧!”
王老夫妇俩均不由得同时一怔,心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学会看病啦!”
睁大着两双老眼,诧异地望着爱女发呆。
王秋绣似乎已明白二老的心意,并没有说什么,只朝二老抚媚的一笑,走近-步,玉手轻伸,搭了搭肖承远的腕脉,又移按在胸口上,试了试心跳,觉得完全正常,遂向站在一旁的小梅说道:“小梅,你去楼上我房间里,叫香儿把我放在柜子里的一只小白玉瓶儿拿来。”
小梅答应一声去后,王秋绣这才望着二老含笑地说道:“爹,娘,他不要紧,只是因伤痛过度,一时昏眩过去,女儿叫小梅掌药去了,只要给他吃上一颗.马上就会好的,爹和娘尽管放心好了。”
王老夫妇俩不禁惊奇万分的望着唯一的掌珠,心中困惑异常,不知道这个从不出闺房半步的爱女,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实在有点儿莫测高深!若是不相信吧,看爱女那副满有把握的正经样子,又不由得你不相信,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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