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拂,明月当空。
水俊浩,长白掌门“青衫秀士”尚君恒“冷魂剑客”东方望,各与属下高手静立一方,正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水俊浩在东南方,尚君恒在正北方,背对花厅,东方望则在正西方。
当中,是一块五丈大小的空地。
蓝立恒和卓镇东二人相距八尺远近对峙岳立。脸容沉肃。凝神敛气,目光灼灼,瞬不稍瞬地瞪视着对方。
这两个当代名家剑术高手,彼此心中都有数,对方是一劲敌,因此,双方谁都不愿冒失比手。
彼此都在等待机会,找寻对方的空隙,片刻时辰过后,二人的脚步开始缓缓移动,但彼此仍未出一下。
蓝立恒右手横剑护胸,左手捏诀。
卓镇东,左手斜举巨剑,剑尖上指,有手捏诀。
两柄剑,在清冷的月辉下,闪灼着森森寒气。
蓦地卓镇东斗然一声暴喝,身形随着暴喝腾起,巨剑近处,寒光飞涌,剑气森森,势如怒涛狂澜般地直朝蓝立恒攻出。
蓝立恒眼见他出手这等剑式威势,心中不禁微微一震,右手精钢长剑疾地猛挥,寒虹暴长飞闪,迅途电掣的迎着巨剑封去!
一出手便即硬碰硬接,蓝立恒实在是太大胆,也太冒险了。
卓镇东的这柄巨剑,既宽又长且厚,其分量之重,起码要比他手上的精钢长剑重上一倍。
轻重相差一倍,硬碰硬接的结果如何?甭说,吃亏的自然是轻的一方,轻的也永远硬碰不过重的。
这是至理,也是事实。
当然,至理与事实有时也会被意外的环境力量粉碎的。
譬如蓝立恒的内功火候如果比卓镇东高上一筹的话,在这一招硬接硬碰之下,吃亏的便定将是卓镇东而不是蓝立恒了。
既如此,蓝立恒竟敢毫不犹豫的冒险硬碰硬接卓镇东的巨剑,是他不懂这种至理?还是自信内功火候高过卓镇东一筹,并未把卓镇东放在眼下?不!两者都不是!
是什么?是蓝立恒存下了这一战不胜必死的决心!
也就是这一战的赌约关系太巨!虽然,这场赌约的应允并不是出自他的心愿,乃是水俊浩命谕他答应的。
但是他很明白这位年青俊逸绝世的主上的心意,是要他奋此一战,替蓝黄两姓家臣立威天下武林。
正因为他明白水俊浩的心意,这命谕虽使他有舍命之险,但他衷心并无半点怨言,反而还有着深深的感激!
情形极是明显不过,在这五十招内,他必须拚命求胜,宁可溅血横尸就地,也决不能活着落败!否则,使苦等了百多年的两姓家臣在刚获得重出江湖的今天。为他再度退隐荒山与深谷,过那消沉无聊的岁月,他不仅是蓝黄两姓家的大罪人,简直是百死莫赎了。
至此,已经不难明白蓝立恒的心意。他之所以一出手便即冒险硬碰硬接的原因,乃在试探卓镇东的内力火候,好作这五十招战略的决定。
是避重就轻,凭剑术取胜?是硬打硬拚。凭内力制敌?抑或是舍死采用两败俱伤的战策?蓝立恒挥剑硬封巨剑,卓镇东心中虽是暗一皱眉,但他又怎甘示弱撤剑变式闪避。
两桶剑接实“呛!”的一声交鸣激响,火星飞溅中,双方同时觉得虎口一热,身形微晃,各自后退了一大步,竟然是个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虽只是个半斤八两,但蓝立恒以轻击重,相形之下,内功火候显然比卓镇东略高了半筹。
蓝立恒心中不由豪气大发,信心倍增,于是,他身形一退之后,立刻又振剑扑上。
寒虹飞涌,剑风“嘶嘶”他已运聚一身内功真力贯注剑身,这一出手,剑势直若狂涛海啸,凌厉绝伦的直朝卓镇东电闪攻出。
卓镇东心头不禁一凛,疾地足下挪移右跨三尺,避过剑势,左手巨剑疾挥,招出“天外飞鸿”还攻。
他二人心中此刻都已十分明白,深知对方功力剑术身手,莫不均是生平罕见的劲敌。是以二人再度出手,剑身不但全都贯注内功真力,同时也各展一身精绝之学,奋力抢功,争制先机!
双方剑势招式全都狠辣快速无比,莫不极尽精奇诡谲之能事,招式变异之间,更是迅逾电掣,十招之内,尚能清楚的看出二人的身形,但是十招过后二人的身形,便已全被重重剑气包围。
只能见到两条隐约的人影,在一片白茫茫森冷的剑气光幕中腾跃扑击,只看得旁观群雄目眩神摇,心头骇然。
这真是一场激烈罕见令人惊心动魄的恶战!
长白弟子虽都是当今武林精研剑术的名家好手,但眼见二人这等精奇变幻诡异绝伦的剑法招势,个个不禁为之瞠目结舌,心生赞叹。
那‘冷魂剑客”东方望,虽以七十二招“冷魂剑法”称雄武林,威震浙东,剑术造诣确也已登上乘堂奥,素向极颇自负,但是,目睹二人搏战凌厉变幻奇诡的剑招之后,心头也不由得大生凛骇!
此刻,他也这才知道,以他自己的“冷魂剑客”和蓝卓二人相比,实在差得太多太多了。
晃眼工夫,蓝卓二人的搏战,已过三十招之数。
这时,蓝立恒的剑招攻势直若长江大河般,更见凌厉威猛,卓镇东已逐渐的被迫落下风劣势。
看情形,蓝立恒的剑术身手虽略高于卓镇东,但要想制敌获胜,非得经过百招以上之苦战不能。
然而,蓝立恒已经把话说死,五十招内,他如不能将卓镇东败于剑下,便须履行赌约。
转眼又是十多招,蓝立恒虽已倾尽全力猛攻,无奈卓镇东实非一般庸手,虽被迫落下风劣势,守多攻少,但战来仍。是沉稳非常。
突然水俊浩一声朗喝道:“四十五招。”
蓝立恒心中不由一阵剧烈大震!完了,五十招之限,只剩下五招了。
五招之内,他能败伤卓镇东于剑下么?除非突然出现意外的奇迹,否则决无可能。
五招过后如何?甭说,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便是自绝当场,一死百了,他死后,他和卓镇东的赌约自然也就随着他的死亡而了。
因此,蓝立恒心中一阵剧烈大震之后,立时闪电般地掠过了一个与敌偕亡的意念。
也就在这种意念甫生,准备身剑合一,作孤注一掷的扑向卓镇东时,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细如蚊烟般,极其清晰的声音说道:“右足外踏,剑尖斜指,刺肩削臂,快!”
传音入耳,他精神不由霍然大振,立时依言施为,按理,这一剑招出得并无什么奇突之处,但攻的却正是卓镇东的空隙。
卓镇东心中斗然一惊!连忙侧身避攻,巨剑反挥“回风拂柳”斩削蓝立恒腕臂。
蓝立恒耳畔又闻传声说道:“侧身沉腕,招化‘枯树盘根’攻下盘。
又是一招平常的攻式,但却大出卓镇东意外,心中一凛!
疾地飘退三尺。
适时,传声接着又道:“长身跟进,剑走轻灵,电攻敌方胸腹。
所谓电攻,当然是要“快”蓝立恒自是不会怠慢,身形暴退,长剑电闪刺出。
卓镇东身形尚未站稳,蓦见冷芒耀目,直逼胸前,心头不禁大骇!
仓促间,不及挥剑封挡,赶急侧身闪避,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
卓镇东虽然躲闪过一剑穿胸的厄运,但左臂衣袖却被剑锋划破,臂上留下了一道三寸长的血痕。
卓镇东脸色神情不由突然剧变!
蓝立恒飘然退身八尺,倒提长剑,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承让了。”
卓镇东突地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剑术确然不凡,不过”语声微顿,接道:“卓某一时失慎,为你所算,所以,你胜得并不高明。”
蓝立恒眉头一皱,才待答话。
忽听水俊浩朗声一笑,道:“你心中可是不服?”
话声中,人已缓步飘身走出。
卓镇东呼了一声道:“不错,卓某正是不服得很。”
水俊浩冷然一哂,道:“也不肯认败了?”
卓镇东道:“事实上卓某并未落败。”
水俊浩剑眉微轩,冷峻地道:“卓镇东,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无耻。”
卓镇东嘿嘿一声阴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这一战卓某决不能认败。”
水俊浩道:“要怎样才认败?”
卓镇东咳了一声道:“很简单,再战一场。”
水俊浩双目陡睁,寒光电闪倏逝,点首说道:“可以。”语声一顿,接道:“这一战,水某将亲自和你一决胜负。”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卓某欢迎之至。”
水俊浩忽地淡淡一笑,道:“现在请先包扎好你左臂的伤处再动手。”
卓镇东低头看了看左臂的伤处,撕下一块衣襟,包扎妥当后,目射灼灼寒光地凝注着水俊浩道:“请亮剑。”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上次我们打了多少招?”
卓镇东道:“三十招不到。”
水俊浩道:“今天我们要不要也订下一个招数限制?”
卓镇东阴森地一笑道:“随你。”
水俊浩笑了笑道:“我们便以十招为限如何?卓镇东心神不由一震!道:“十招?”
水俊浩冷然一点首道:“很感意外是不?”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是的,很感意外,也很怀疑。”
水俊浩道:“你不信我们在十招内能够分出胜败?”
卓镇东冷冷地道:“老夫怀疑你是不是得了狂癫病!”
水俊浩剑盾激挑道:“卓镇东,你知道句俗语不?”
卓镇东道:“那句俗话?”
水俊浩道:“士别三日。”
卓镇东突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自信十招之内必胜了!’’水俊浩道:
“对你而言,十招之数已经是太多了。”
卓镇东脸色不禁勃然一变,但心念微转,旋即沉声说道:“好,十招之内,你如胜得卓某,卓某无话可说-定当遵守前约,答应你一件事情,回答你两个问题。”
在卓镇东心中,他决不相信,仅仅三月之隔,水俊浩的剑术功力会突然增高到他不是其十招之敌的境界。
当然,这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水俊浩在邵阳湖畔,一剑斩断“琼岛狂人”公孙楚一臂,独战“秦岭四凶”“四象剑阵”的事迹。
水俊浩冷笑着点点头道:“水某如是不胜,自也令渝蓝黄两姓家臣立即履约隐退江湖,并且”语声微顿,凝声接道:“今后在江湖上,不论何时何地何事,只要有你卓镇东在,水某便决不伸手。”
卓镇东大声说道:“好!丈夫一言。”
水俊浩轩眉朗声接道:“誓死无悔!”
卓镇东巨剑抱胸,肃容说道:“你亮剑。”
水俊浩对蓝立恒道:“你退下。”
蓝立恒躬身答道:“老臣遵谕。”
转身大步退下,和二“将军”五“侍卫”并肩肃立。
水俊浩右手握住剑柄,拇指一按把簧“呛!”的一声龙吟“赤龙神剑”已经出鞘,赤芒似电,冷气森森,逼人肌骨生寒!
卓镇东心中不禁斗然一惊,脸色勃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大步。
水俊浩右手握剑,剑尖垂地,神定气闲地望着卓镇东微度笑道:“卓总监,请进招。”
卓镇东并未立即出手进招,目注水俊浩问道:“你手中可是‘赤龙神剑’?”
水俊浩道:“不错,你可是有些胆怯害怕了?”
卓镇东双眉陡轩,倏地一声狂笑道:“笑话,‘赤龙神剑’虽然锋利盖世,卓某尚不至于有胆怯害怕之意。”
其实,他只是说得嘴硬,心中实在胆怯得很。
水俊浩神目如电,察微知渐,早已从他脸色勃变的神情上,了解他是嘴硬心怯,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如此,请进招吧。”
卓镇东目光转动,轻咳了一声,道:“卓某还想和你再加点赌注,你舍不舍得?”
水俊浩心念一动,道:“你想要这柄‘赤龙神剑’是不?”
卓镇东哈哈一笑,道:“阁下确不愧是个聪明之人,一点即透。”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承蒙夸奖,深感荣幸。”话锋一转,接过。“只要你在这柄神剑下走过十招不败,水某定当双手奉上。”
卓镇东脸上掠过一丝喜色,道:“如此,卓某这里先讲了。”
水俊浩淡淡地道:“现在就言谢,未免过早了些,你发招吧。”
卓镇东阴声一笑道:“卓某有僭了。”
话落招出,巨剑平举缓缓刺向水俊浩的心窝。
这一剑,看似缓慢平凡,其实内家真力贯透剑尖,暗含奇诡辛辣的变化,水俊浩前胸五处大穴;皆在这一剑笼罩之下。
若是三个月前,水俊浩在这一剑招之下,心头定必大生凛骇,有封挡困难,手足无措之感。
可是,在已经习得罕绝古今的“雷霆剑法”的今天,情形可就决然不同了。
只见水俊浩一双星目神光电射,灼灼地凝注着缓缓刺向心窝的巨剑剑尖,身形岳立,不移不动,竟无一丝闪避出剑封挡的意思!
。
这种情形,只看得长白掌门尚君恒和其派下一群高手,个个脸上色变,眉头深皱,都认为水俊浩太狂了。
“冷魂剑客”东方望和其属下七名高手,脸上则尽都眉飞色舞”
巨剑缓缓向前推进,剑尖距离水俊浩心窝越来越近,眼看已逼近到五寸左右,便将刺实之际,突地,卓镇东一挫腕,迅快的撤回了巨剑。
水俊浩忽然轻声一笑,道:“你怎不往前刺进了。”
卓镇东瞪目道:“你为何不出剑封挡闪身躲避?”
水俊浩笑道:“有此必要吗?”
卓镇东道:“你敢是瞧不起卓某这一剑。”
水俊浩道:“那倒不是,你这一剑势看来虽很缓慢,但,真力透贯剑身,暗含变化煞手,堪说是奇诡辛辣至极,不过”
忽然一笑而止,没有接说下去。
卓镇东道:“不过怎样?”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没有怎样,我只是觉得实在没有出剑封挡或者闪身躲避的必要罢了。”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如果卓某剑尖再稍稍前刺少许,便即贯穿你的心窝了,你知道不?”
水俊浩道:“如此说来,倒要谢谢你卓总监的剑下留情了。”
卓镇东咳了一声道:“事实确是如此,如果不是卓某剑下留情,此刻焉有你的命在,你已经溅血横尸地上了。”
水俊浩突地一声冷嗤,道:“只怕未见得吧。”
“未见得?”
卓镇东双目一睁,道:“难道这一剑还要不了你的小命不成!”
水俊浩道:“倒也不是。”
卓镇东道:“既然不是,那么这‘未见得’三字,又怎样解释?”
水俊浩轻声一笑道:“怎样解释,你自己心里更应该明白。”
卓镇东心中不禁微微一震!但仍做作道:“卓某心里并不明白,倒要请教高明。”
水俊浩淡淡的道:“你是要考考我?”
卓镇东道:“卓某是诚心请教。”
水俊浩冷笑了笑,道:“请问你这一剑够部位不?”
卓镇东脸色勃地一变,道:“你认为卓某这一剑不够部位,绝对无法伤得了你?”
水俊浩道:“不错,你的剑根本就没法再向前刺进少许。”
卓镇东嘿嘿一声狞笑道:“你要不要再试试。”
水俊浩剑眉微轩,道:“有何不可。”
卓镇东眼中陡地闪过一抹阴险的光芒,道:“如此,那你就再试试看。”
话落,巨剑再度平举,缓缓朝水俊浩心窝刺去,剑势招式,快慢速度与前并无二致,没有丝毫不同之处。
水俊浩仍是全神凝注地望着剑尖进势,身形岳立依旧,未移未动。
眼看巨剑剑尖又已逼近距离水俊浩心窝,只在五寸左右之际。
卓镇东陡地一声大喝,一条左臂竟然暴长数寸,剑尖迅似电掣地直朝水俊浩心窝间刺去!
变生意外突然,水俊浩脸色不禁勃然剧变!仓促间急急吸气田胸,身形后仰,暴退三尺。
他应变虽已是快绝无伦,但仍嫌稍慢了丝毫,只听“嘶”的一声轻响,胸前儒衫已被剑尖划破了一条三寸多长的破缝。
水俊浩双眉上挑,俊脸沉寒凝煞地怒声说道:“卓镇东,你竟敢使诈,实在无耻之极!”
卓镇东双目陡地一瞪,道:“小子,什么叫做无耻不无耻,与敌搏战,关系生死存亡,岂不闻兵法中有‘兵不厌诈’之句,这只能怪你少见寡闻,焉能怨得卓某使诈。”
水俊浩心中暗忖道:“他这话确实有理,双方动手搏战,关系性命威誉,当真怪不得他使诈”心中这样一想,也就怒气顿消地道:“是我低估你了,没想到竟练有‘通臂功’,险些为你所算。”
卓镇东嘿嘿一声阴笑,道:“现在你该相信卓某确是剑下留情,并非虚言了吧。”
水俊浩淡淡地道:“不过,在下也深为你卓总监惋惜。”
卓镇东道:“你惋惜的什么?”
水俊浩道:“惋惜你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你在第一剑出手时,就使用‘通臂功’的话,在下也许已经落败了。”
话锋一顿,接道:“良机已经错过,现在还有机担越被咬后誉奖卓镇东一声狞笑道:
“好!你小心了!”
话落振剑腾身,剑尖涌现剑花七朵,寒芒飞闪,快疾似电,威势凌厉绝伦地扑攻向水俊浩。
水俊浩口中一声朗笑,侧身横跨三尺,避攻还击,赤芒电闪,飞快地斩削卓镇东的腕臂。
卓镇东心头微微一凛,连忙缩腕撤剑,变招再攻。
水俊浩神剑疾挥,剑势直落长江大河般地涌出。,卓镇东巨剑快如雷奔电掣地一口气连攻了三招,这三招招势连绵,凌厉威猛,大有撼山震岳之概,在他心底认为,这三招猛攻,虽不见得便能服敌制胜,但,起码也足以将水俊浩身形迫退。
哪知,事实大谬不然,水俊浩身形不仅被迫未退丝毫,而且剑势挥洒自如依旧,他那凌猛的攻招,根本发挥不出一点威力。
卓镇东心中不禁大是凛骇,暗冒寒气,剑光飞转,卓镇东再度猛攻了两招。
但是,情况如前,在水俊浩那挥洒势若长江大河般连绵总的剑式下,仍然不生丝毫威力作用。
此刻卓镇东这才知道,水俊浩的剑术造诣,实已大非昔比,远较三月之前,不知精进了几许。
当真是“士别三月,须得刮目相看”
形势已经非常明显,这十招之战,卓镇东定然败多胜少。
蓦地,水俊浩一声朗喝道:“阁下小心,水某要反击了。”
但见赤芒飞旋,剑气弥漫,势若惊涛狂澜,剑风嘶啸,夹杂着雷霆之威地涌迫向卓镇东。
卓镇东心头骇然大凛!巨剑疾挥,迅逾电闪地封出。
“赤龙神剑”盖世宝刃,锋利无比。
卓镇东手中的巨剑虽也是百练精钢合以海底万载寒铁打铸的利器、但是,以它硬封神剑,何啻是“螳臂挡车”必折无疑。
然而,水俊浩为要使他败得心服口服:“根本不想折断损伤他的巨剑。
是以见他挥剑封出,连忙剑身一偏“当!”的一声激响,火星飞射中,卓镇东的巨剑立被神剑剑身一股绝强无传的弹力震的往旁荡了开去,胳膊微微发麻。
卓镇东不禁一呆!
他做梦也意想不到,仅仅三月之隔,水俊浩不但剑术造诣大为精进,连内功火候也大见增强,从这一剑封实的情形上看来,水俊浩此刻内功真力之深厚雄浑,分明比他高出了一筹。
说来太慢,就在卓镇东神情一呆之际;黎觉眼前剑虹一闪。“赤龙神剑”已平扁着剑身紧奈在他左扈呷上。
剑重虽然不足十斤,但,压在他的肩脚上,起码有三百多斤的力道。
东方望和属下七名高手见状,不禁齐都大惊失色,有心扑出解救,但又有着“投鼠忌器”的顾忌。
只见水俊浩脸色冷凝地道:“卓总监,阁下现在可服败了没有?”
卓镇东脸色一片苍白死灰,废然一声轻叹道:“阁下剑术高强,卓某无话可说。”
水俊浩点首一笑道:“阁下确不愧是位当代豪雄俊杰!
”话锋一顿,缓缓收回神剑,还剑人鞘,正容接道:“现在请阁下履行约言。”
乡镇东也收剑还鞘,点头道:“那是理所当然。”
水俊浩笑了笑道:“请先回答我第一问。”
卓镇东咳了一声道:“卓某当是知无不答。”
水俊浩道:“请问贵总坛设在何处?”
卓镇东道:“九华山金狮谷。”
水俊浩道:“我是问的真正的总坛。”
卓镇东道:“本盟并无第二处总坛。”
水俊浩道:“事实上贵盟主并不住在金狮谷中,发号施令也不在那里,对不?”
“不对。”
卓镇东摇头道:“敝盟主虽然另有居所,但是,事实上所有一切的号令行动,皆是由金狮谷总坛出的。”
水俊浩剑眉微微一皱道:“贵盟主居所何处?”
卓镇东道:“阁下这是第二问?”
水俊浩呆了果,道:“不是。”
卓镇东道:“那么卓某可以不答了。”
水俊浩淡淡的道:“当然可以。”
卓镇东咳了一声道:“如此卓某愿闻阁下的第二问。”
水俊浩点点头道:“请问贵盟主是哪一位武林高人?”
卓镇东道:“万乘神君。”
水俊浩凝思问道:“他的姓名?”
卓镇东道:“复姓独狐,上仰下吾。”
水俊浩剑眉微蹙,目光转望着左承相蓝立恒问道:“丞相闻听说过此人么?”
蓝立恒想了想,摇头答道:“没有。”
水俊浩星目忽地转视着长白掌门尚君恒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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