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定下了药,她才会昏迷了足足三天之多,只是她不确信,除了让她昏迷之外,是否还有别的药材?
手心落在脖颈上那一枚月牙坠子,穆瑾宁睁开双眸,窗并未关上,月光洒落一地,她就这么凝视着,唇边染上了一抹释怀的笑容。
人总是因为痛苦,更怨恨时机,有时候觉得来的太早,有时候抱怨来的太晚。
其实,人生千百种滋味,只要尝过了,哪怕手中握有的时光再短暂,也不会觉得痛苦不堪。
她笑着,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朗无邪,她是真心悔过,真心认罪,若是上苍垂怜,千万别让她的亲人受苦。
她的心里,曾经住着鬼。
那段日子,哪怕日夜睁着眼都觉得灰暗。
不知何时她才迷迷糊糊入睡,唇畔的一丝笑始终不曾崩落,唯独眼睑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滴入锦被之内。
翌日。
“再这样下去,秦王一定稳坐江山,一月之内三次战役,赢的人都是他。多么出众的人,或许注定就该当一国之君。”
放下手中的文书,佑爵转过身子,放下手中的茶碗,言语之内满是复杂情绪,说不出是单纯的赞赏还是别的。
“奴才觉得,跟皇帝相比,秦王才是贤能之人。对于大圣王朝而言,并不一定是见坏事。”
曹婴在书案旁研磨,低着头,淡淡说了句。
“对大圣王朝而言不是一件坏事,对北国而言,就不一定是桩喜事了。”佑爵眼波一沉,意味深长地叹道,大圣王朝原本就是九州黄土上六国之首,无论版图还是人口,都是第一,而大圣王朝的位置,也是温暖湿润的地方,几乎样样都占尽了好处。大圣王朝更改了帝王,秦王一旦登基,他的抱负花在朝堂之上,一定会让大圣王朝更加强盛。对于任何一个不如人意的国家而言,更像是噩耗,以秦王的性子而言,他一旦试图扩大国家,更会不惜出兵征战,这般的野心,才是最可怕的。
“奴才打听到,秦王的手下在找人,已经找了半个多月了。”神态自如地转动手中的墨石,曹婴不疾不徐地开口。
佑爵不耐烦地挖了挖耳蜗,他无声冷笑,低喝一声。“曹婴,你想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本殿听着难过。”
“她便是殿下手中握有的最后一张牌吗?无论到了何等地步,至少殿下一定可以保住北国。”
曹婴眼神一凛,静默半响之后,才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佑爵闻到此处,眼神一沉再沉,双掌重重落在桌上,他面色阴郁,却不曾回应任何一个字。
无人看到门外,有一个身影默默转身离开,穆瑾宁原本是来给佑爵送午膳的,经历过昨日的事,他的确振作起来,一直在宫殿之中处理国事,寸步不出,她也愿意全心帮助他一回,特意准备了饭菜送来他的宫殿,只是她在门前,不经意听到所有的话,顿时,面色全无,紧了紧拳头,疾步匆匆地离开。
原来,这才是众人都隐瞒着她的真相。
“女主子。”宫女见穆瑾宁脸色死白,手中端着的漆盘晃了晃,也不知该跟上去,还是先将手中的膳食送到殿内。
“你送去吧。”
穆瑾宁眼神一黯,却不愿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冷冷丢下一句,却在宫女发愣的时候,脚步更快,一转弯就再也不见人影。
背脊贴上假山,她将自己藏匿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穆瑾宁的眼底没有半分神采,满脑子全是方才听到的话。
他们说的是。秦王谋反了?
当然,除了这一件事,还有曹婴说起的,佑爵明知道秦昊尧在找她,明知道大圣王朝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仿佛是失去了耳朵的聋子,一个字也没听说过。
怪不得她在刘皇后面前提及大圣王朝的时候,刘皇后的反应那么诡谲异常。
佑爵不让她听到任何的风声,只是为了保护她?
还是因为,她才是他必须握在手中最后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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