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众人走散,雪儿才拉住琼音的手,压低嗓音,连连追问。
“我也不知,郡主的过去,她不太愿意跟任何人说的。”琼音蹙眉,眼波闪烁,心中满是重重叹息。她没想过,自己服侍的主子,身上还有杀人的罪名。但出乎意料的,是非分明的琼音,却半点也不厌恶憎恨。
琼音紧紧抱着悲伤至极的雪儿,两人靠在墙角,无声垂下头,琼音低声呢喃,面色愈发苍白,眼神无声游离。“我仿佛知晓,为何郡主会进宫了……”
但为何她越来越不安,心中一阵阵寒意,一阵阵尖锐刺痛。仿佛她在穆槿宁最后离别的眼神之中,根本没有读到要她挽救的意思,仿佛穆槿宁走向的,哪怕是炼火,她也要独自前往!
想到此处,琼音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雪儿越抱越紧,如今她也穷于应付这件事,她不善谋略,连前因后果都不曾彻底理清,如何去为主子搬来救兵?但浮现在她眼前脑海的,就只有那个人而已。
或许这世上,能够救主子的,也只剩下那个人了。
“明早若是放行的话,我就出宫去找秦王。”琼音将脑袋轻轻靠在雪儿的肩膀上,她压下心中的纷乱情绪,几天前秦王的捷报传遍京城,想来再过一两日,王爷就会回京。以秦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地位,说不定能够让这件事,有一个转机。
雪儿的眼泪,却依旧涌出红肿的双目,她微微怔了怔,却不无疑惑错愕,仿佛不信一般轻声询问。“王爷会出手相救吗?”
若是郡主往日有些交情的人也未必会铤而走险,免得连累到自己身上,更别提秦昊尧那个男人了,雪儿直觉将秦王当成是最迫不及待见到如今主子遭殃的人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去见王爷一面。”琼音的面色之上,愁云惨淡,她无奈地轻摇螓首,不觉哑然。“若是王爷不愿出手,那估计就无人可以救郡主了。”
只是琼音一大早就动身前往宫门,唯独侍卫认出她是淑宁宫的下人,根本不放行,琼音只能回到淑宁宫,一切比她想象中更加平静。
仿佛无事发生,淑宁宫不曾被侍卫包围,下人们虽然不能随意走动,却也没有被一同丢入牢狱治罪。
似乎,获罪的,就只有她们的主子一人。
后宫更加死寂安谧了,这一年来,分分合合,实在是让人都看不清楚的迷惑。
“今天就只能先在宫里待着了,我打听了半天,说是王爷还不曾回来。”步伐沉重,走入下人房之内,琼音面色沮丧,她无力坐下,愁眉不展。
雪儿将门掩上,眼神闪烁,低低回应了一句,似乎对琼音的话格外狐疑不解。“可是去往东疆的将士已经回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琼音闻到此处,低呼一声,满是懊恼之情。带着几千士兵前往东疆的人是秦王,为何将士今日抵达京城,秦王也还不在王府?
“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你就算今天能出宫,见不到秦王,又能如何?”雪儿坐在琼音的对面,沉默了半响,才无可奈何地说道。宫中虽然安静,却也人人自危,情况并不容许她们又丝毫的松懈。
唇边溢出一道浅浅的叹息,琼音望着雪儿,沉声道。“宫里头有郡主的消息吗?”
“没有。”雪儿一脸凝重,双目肃然,无奈至极的摇头,言语之内满是无力无助的苦涩黯然。“只知道郡主被关在天牢,谁也不能见,也不知他们到底会如何对待郡主。”
雪儿说着说着,便又要哭泣,琼音拧着眉头,突地走到床边,双膝跪地,弯下腰去,从床板之下掏出一柄佩剑,低声道。
那把佩剑,正是穆槿宁赠与她的,她暗中将佩剑带入宫内,藏匿在自己的屋子,便是以防万一。
“我们再等一天,如果明天晚上王爷还不曾回京,我就去救郡主出来。”
雪儿哭肿了的双眸,愈发酸涩起来,她自然看得出琼音不是说说而已,琼音认真坚定,也更让她慌乱失措。“你疯了吗?天牢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比我在宫里的时间还长久一些,清楚天牢关押的都是重罪之人,侍卫都是不含糊的练家子,你一个人去,如何以一敌百?如何救出郡主?还不是要搭上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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