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而备受青睐,直到在三年前沈熙回娘家沈夫人请来了戏班的唱了一出戏,两人便认识了,相见甚欢,金世道的温柔体贴安抚了沈熙,而两个人相差无几的年纪也格外投缘,在沈家停留的第二日晚上,便应邀进了沈熙的闺房,这一来二去,两人便对上眼了。后来沈熙在宫中因为恃宠而骄而被皇上逐渐冷落,她更觉天子喜怒无常,心中对天子又并非真心爱慕,满心空虚,便格外想念宫外的金世道来,央求沈夫人进宫看望她的时候将人带来,也可让他们幽会相见。沈夫人体谅沈熙如此年轻便要常常忍耐寂寞之苦,又最为宠溺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答应。这无独有偶,金世道也贪恋沈熙的绝世美貌和身家背景,在后宫偷欢还无人发觉,让他更是不可自拔,沉迷于此。因为沈熙是贵妃,他更没想过会被人戳破,停留的时候从不超过两个时辰,有沈夫人当挡箭牌,两人旁若无人过着新婚夫妻一般的滋润日子,谁也不知道更不会怀疑沈夫人带在身边的侍从有这样不凡的身份,更无人料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企图。
半个时辰前,他是被人拦在街上,还不知发生何事就被推入马车,一路就送到皇宫来,他也是在下了马车看到宫门之后,才开始双脚发软,已然知晓来者不善,怕是要东窗事发。
“怎么居然又是个戏子?”周嫔的眉眼之间,一派不快晦暗,她低声呢喃,嗓音也落在穆瑾宁的耳畔。“她居然跟了个戏子相好,实在是不入流。”
天下有名的熙贵妃,也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软弱的戏子,这样的男人除了有一张好看的面孔和讨好女人的本事,还能有什么?他们似乎都高估了沈熙,还以为她总该找个有权有势的入幕之宾呢。
沈熙察觉的到众人鄙夷的目光落于她的身上,仿佛恨不得此刻就把她撕成碎片一般,她如坐针毡,流言都是伤人的,更别提如今金世道所说的巨细无遗,她们早已笃定那便是真相。
“若是在宫外,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应该沉入水底的。”宜妃板着脸,是非分辨的清明,她看着一脸仓皇惨白的沈熙,重重丢下一句重话。
“少来了!武宜,你懂什么是妇德吗?你认得出来妇德中的几个字?还跟我有板有眼说这一套?”
沈熙实在心中惊慌失措,已然无法遏制内心的怒气,她颤抖的手指着宜妃,怒骂出声,武宜虽然是四妃之一,但她是武将长女,小时候便不曾读过书,甚至连自己写的名字都歪歪扭扭的,除了一身英勇飒爽胜过男人的气势曾经让皇上另眼相看,在后宫指着,她约莫是最不拘性情的妃嫔,却也的确是大字不识几个。
被沈熙戳破了武宜最为难堪的不足,宜妃大步走到沈熙的面前,怒睁黑眸,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她这几年的确收敛了不少脾气,不过此刻已然无法忍耐下去。“你以为我还当真怕你不成?我是不识字,你是熟读诗书,可我也没跟你一样在皇宫还不甘寂寞去偷人!下贱!无耻!”
武宜这一巴掌,毫无收敛力气,她哪怕是挥舞双刀都自如,所以当场就打得沈熙跌倒在椅子中,唇角撕裂淌出血来。只是当场,没有任何人敢去搀扶她。
沈熙双目通红,流下眼泪来,她却依旧毫不服软,别开视线,不去看跪着的男人,冷冰冰地说出一句。“我不认识这个人,无论你们怎么问,都别妄想我会改口。”
“熙贵人,你就别嘴硬否认了。”珍妃的眼底有一抹愁绪,仿佛有别样的动容,宛如菩萨一般悲天悯人,她看清沈熙如今不过是狡辩,不愿服罪,以为死不承认便能逃过一劫,但,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行了,珍妃你也别劝她了,我们说好看看熙贵人的态度,她死不认罪,哪怕看到了这个男人都假装不认识,你我难道还能继续帮她吗?”庄妃沉默了半响,如今情势已经明了,她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在场众人便清楚了。
既然是几个时辰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庄妃明白事情轻重之分,跟珍妃商量了半天,才想着通知各位妃嫔,但既然能够出宫找来金世道,也自然猜测到沈熙的性情会死不认账咬紧不放,不会甘心服罪,她们还留了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