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穆瑾宁想要报复他,是不是已经胜出了?
“娘娘,请千万三思啊。”
皇后忍耐了足足三日,到第四天的时候,看着那一日三顿送上来的药汤,面色已然不是难看而是狰狞。
看着皇后娘娘别过脸去,笑容一僵,双手已然深深陷入胸前的软垫之内,仿佛就要濒临崩溃边缘。
她在皇上面前装病,皇上却要她独尝苦果。
她还要忍耐多久?
这些年来娘家孙家的势力大不如前,皇后的最小的兄弟孙陇不堪忍耐牢狱之苦,他天生便是孙家最得宠的小儿子,又有皇后这个家姐撑腰,染上了不少纨绔子弟的恶习,二老念其老来得子,事事纵容,这回皇上翻脸不认人,孙家几乎陷入一片混乱。就在昨日,孙陇在清晨撞上了牢狱的墙面,脑袋撞破,当下就咽了气。
他本不该死,但三十年来的奢侈浪荡生活,将他最终折磨地无法忍耐成为囚徒的日子,在牢狱之中呆了一个月,就不堪其重,自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本宫托人给他带过口信,短则五年,长则七年,本宫一定能保他出来。”皇后一把抓住海嬷嬷的衣袖,瘦骨嶙峋的双手,愈发可怖,她满目通红,药汤还未喝下,但是满心都是弥漫着浓重的苦味。她说道动情之处,更加不可自拔,不能自抑,咬牙切齿,低喝一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咬断自己的舌头一般决绝。“本宫一定能保他出来!他怎么能不信本宫,怎么能这么快就去寻死!”
皇后望向整个沉默静谧的宫殿,孙陇终究学不会她的一半手腕,她哪怕如今被丢在宛若冷宫一样的景福宫,哪怕日日喝下药汤也不愿自尽寻死,哪怕再勉强也等着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日子,只要她还没有被皇上打入冷宫,她就还有机会!皇上要她喝药,她便一日不断喝下去,否则,皇上得了一个借口,就会彻底抛弃她。
“是孙家宠坏了他,本宫也宠坏了他,聪明人可以卧薪尝胆,二十年未尝不可报仇明志!而他连一个月都熬不下去……只要能咬牙忍耐下数年,他便可以跟从前一样风光活下去!他却要去死!”
她的眼神之重,海嬷嬷根本不敢迎视,只能低声安抚。“娘娘,请节哀……国舅也只是一时想不通,才会如此。”
“自从她进了宫,本宫就事事不顺心。”皇后的眼底闪耀着些许泪光,低声哽咽,她昨日知晓兄弟的死讯之后,几乎是沉默了整整一天,孙陇的软弱让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心中日日夜夜积累的愤怒,她却一股脑转嫁到了穆瑾宁的身上去了。
她哪怕从未得到皇上的真心,但这些年来从未有人真正撼动过她的地位,让她如此狼狈落魄。她是孙家的长女,是大圣王朝的皇后呵!
海嬷嬷无奈至极地垂下头,让皇后伤心的事,是一件接连着一件,如今皇后自保也不易,白白死了一个犯下罪祸的胞弟,也无处倾诉。
“她真是本宫的克星啊,当初皇太后说崇宁是不祥的人,本宫还不曾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当真是养虎为患。”
皇后微微眯起眼眸来,面色诡谲难辨,幽幽吐出这些话来。记忆之中的崇宁,美丽,怯懦,娇柔,而如今的崇宁,无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点也不好打发。她知道了皇后也跟那淑雅的死逃不掉干系,才会处心积虑,算计陷害她。如今哪怕没有半点证据,她也不想再多费力气去找所谓的证据,这皇宫之中有这么深重的原因而跟她作对的人,也只有崇宁一人了!
沉默了些许时候,耳边传来一阵仓促的步伐,皇后将目光,移向那门口的身影去,一名太监恭敬地走入内室,将一本红色册子从胸前取出,小心翼翼地呈上。
满意地翻阅了两页,皇后眼底的笑,愈发深沉起来,仿佛是黑夜全部的夜色,一刻间被她吸入,她轻松地输出一口气来,五指一收,将这本册子收的更紧,恨不得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撕成碎片。“还好蒙戈死前禀明本宫的事,如今也该有了眉目,崇宁想要让本宫死,本宫绝不会让她如愿。”
“今日宫里头有什么动静?”皇后用了晚膳,如今白日一天天更长,就快进入夏日,夕阳还未下山,见海嬷嬷来禀告,她淡淡问了句,扫了一眼,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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