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短暂,其实都在郡主的把握中,这世间很多事,都是靠自己经营的,像是感情,像是姻缘,像是如今在宫中的情势。”
钱公公从雪儿的手边接过了茶,这一番话,说的深奥,却又让人一听就懂。
他看得透,昨夜的风波,死一个朱雨亭,却暗中帮了穆槿宁一把,往后她在天子的心目中,当然就又有了不同于别人的地方。
这是她进宫来的好的开头。
他自然更愿意相信,崇宁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重要的并非感情深浅,而是如何经营把握,如何取舍。
穆槿宁伸出白净的纤纤素手,抚了抚双膝的褶皱处,噙着笑意说道。“对了,我这儿正有件事想问问公公。”
“郡主请说。”钱公公直直望向穆槿宁,神色庄重。
“昨夜冲上来护驾的,都是平素服侍皇上的护卫?”眼眸一转,她蹙眉,轻问出声。
“是,一个个都是绝顶高手。”钱公公点头,没有一分含糊。
穆槿宁陷入迟疑,似有斟酌之意,在言语之中,描画那个人的印象,这些都是琼音告知她的讯息。“我见着一个人,总觉得在宫外似乎见过,有些眼熟,他眉浓目深,双唇丰厚,唇下有痣,个子约莫跟皇上那么高……”
“郡主说的是蒙戈大统领吧。”钱公公给出答案,却说的轻松。
反复念着这三个字,直觉告诉她,此事牵累甚多。她唇畔的笑,渐渐消失不见踪影:“大统领?”
“宫中所有侍卫,都在他的手下,他跟了皇上很多年了,当年圣上还是东宫天子的时候,蒙戈是皇上一手提拔的。所以皇宫安危交给他,皇上自然放心。”钱公公将一概缘由,解释的明白。
穆槿宁微微怔了怔,随即浅笑出声,端起茶盏再度喝了一口。“那想来必定是我看错了,大统领可很难出宫,任务艰巨,肩膀上的担子可不比一般。”
钱公公笑而不语,也是默认,只听得坐在堂上的女子,再度发问,“朱贵人的事,如今有何着落?”
“调查的清清楚楚,昨天正是朱明晓大人的忌日,怕是朱贵人触景生情,思念旧人,才会不顾一切,大胆行刺。”
听了强公公的话,穆槿宁的眸光一敛,仿佛神游天外,蹙眉轻叹。
“这件事,当真就这么简单?”
钱公公上前几步,压低嗓音,在穆槿宁耳边低语一句:“小的听闻黄太医被办了,正因为徐太医查出,这朱贵人有堕去胎儿的迹象,约莫是半个月前的事,而黄太医去过青宫一回,却没能诊治出来……”
穆槿宁闻到此处,面色一沉,朱雨亭瞒着众人扼杀了腹中的婴孩,更让人如今听了心痛,怀着仇人的骨肉,那种感觉,便真的是,生不如死。
朱雨亭直到临死前,都过着这般矛盾的日子,若得宠爱,可以让她借机接近仇人才会有复仇机会,却也让她必须面临这等的煎熬,必须亲自扼杀自己的孩子,一回,又一回。若不得宠幸,便是在后宫之中耗去自己的年华,夜夜被家族的噩梦折磨着逼着她用尽手段要去夺得让天子眼前一亮不至于泯灭众人的时机……
这,原本就是一个根本走不出去的怪圈。
所以,最后,她才频临崩溃。
还是,杀去天子的骨肉,也是她报复计划之中的一环?
不过逝者已逝,死无对证,再去追究,也是无益。
“我之前给钱公公准备的寥寥心意,还望公公用的舒心。”穆槿宁以眼神示意琼音,取来一包以手帕包裹的金兰花,亲自送到钱公公的手中。
钱公公也不推脱,将手帕收下,只觉得手心隐约掂量的出其中分量不轻,收入袖口,笑着再度弯腰行礼。“多谢郡主想着小的。”
“有我在位一日,自当就不会忘了公公对我历年来的照顾。”
穆槿宁深深凝视着他,唇畔无声勾起很浅很浅的笑容,说完这一句,便应允了钱公公的辞别。
用完午膳之后,穆槿宁放下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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